金发青年独自一人站在原地,虽然表面上还保持着近乎惯性的从容微笑,内心却已经懵了。
周围旁观的人渐渐散去,但也还有远远地目光时不时的扫过来,安室透觉得这样引人注目有些不妥,低了低头准备离开,结果听见手机的短信铃音响起。
他面色不变,心中却一紧——这是诸伏景光的专属铃声。
立刻掏出手机,他借助鲜花遮盖住门前监控的方向,点开信息,然后瞳孔骤然收缩!
[安室透手捧鲜花与泷泽和月热吻的错位图].jpg
ps:风景真好。
原地僵硬了几秒,安室透缓缓转过身,面向照片拍摄者可能所在的方位。
只见穿着一身米色休闲装,背着琴盒,看起来如同清爽的大学生一般的幼驯染兼卧底同事诸伏景光,代号苏格兰的假酒,正对他微笑挥手。
诸伏景光的旁边,穿着黑色短袖,长发随意的系在脑后,同样背着琴盒,脸色平静的男人,则是黑衣组织的莱伊。
安室透本来打算回安全屋的脚步停住,他面色沉痛的给景光回了一条信息,然后整顿面部表情,大步走向酒店。
反正组织已经订了房间,不住浪费,浪费可耻!
………………
十五分钟后。
忽轻忽重的敲门声响起,是组织成员的通用联络暗号,安室透没有贸然开门,而是提起声音回应了一声“稍等”,十五秒钟后,准确的拧开了房门。
这样是为了让门外的组织人员确定门内是自己人。
诸伏景光当先闪身进来,他面上带着温和可亲的笑意,但是安室透发誓他看见了好友眼底深处正在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莱伊左右打量了一番,确定没人注意他们,这才拎着琴盒随后走进来,平静的说了一句“打扰了”,然后将琴盒放在地上,关上了房门。
安室透看了一眼二人的打扮:
“有任务么?”
然后向里面指了指:
“去里面说,我检查过了,很干净。”
毕竟是顶级高奢酒店,往来的客人非富即贵,一旦出现偷拍,恐怕不只是招牌被砸这么简单。
二人点点头,将琴盒放到卧室门口,确保有任何问题立刻就能拿到,这才各自站定。
景光当先开口:“明天音乐会会在清晨排练,我们的任务就是混进去,拿到任务目标的贴身钱包,找到任务物品,然后杀了他。”
莱伊还在,他不能将任务细节全盘托出,于是只说了一部分。
安室透摊了摊手:
“所以是需要我帮忙么?”
面对静默了一瞬的二人,安室透低低一笑,属于波本的阴沉气质悄然浮于身遭:
“如果不是需要我,两位就算再八卦,也不会在任务途中给我发信息……万一我不知情况贸然回复,很有可能影响任务不是么?”
如果只有景光一个人,那幼驯染确实有可能给安室透发信息专门调侃,但是今天他与莱伊一起出任务,如果不是因为任务需要,他绝不会表现出与自己关系好的一面。
话虽如此,但介于信息是景光发的,为了有备无患,安室透还是阴阳怪气的故意将苏格兰与莱伊归类成一伙人了。
景光知道他是在莱伊的面前避嫌,于是故意用温和无害的语气挑衅:
“是啊,不过我们本来怕影响到你的任务,没想到波本没能将人拿下呢?”
安室透虽然知道诸伏景光是故意的,但还是觉得收到了暴击。
莱伊则淡淡道:
“这次的任务不是为了立威而是为了灭口,所以不能让任何势力知道是组织进行了暗杀,所以我们本来打算想别的方法混进来。”
他站在门口,目光落在被安室透顺手放在矮桌上的玫瑰花:
“不过,与那伽二少爷当众亲密接触过的人也很显眼,我们要注意一点。”
安室透:……
这个家伙绝对是在嘲讽他,绝对!
他整理自己的表情,若无其事的叹了口气:
“这是意外……”
莱伊面色平静:
“下次我们会注意避开,抱歉。”
诸伏景光没忍住,侧过头低低的笑起来,安室透忍下揪住莱伊衣领的冲动,阴测测的笑了笑:
“啊,天色已晚,我要睡了,委屈两位去会客厅将就一夜吧?”
将讨厌的竞争对手和看热闹的幼驯染全都赶出去睡沙发,安室透把自己摔在进口的乳胶床垫上。
有其他组织成员在,他不能处理工作,也不能做出任何有嫌疑的事……今天只能早早睡觉了。
一夜碎梦连绵,他什么都没记住,只记得梦中似乎有一双铅灰色的眼眸,炽热的注视着他。
等他凌晨被门外准备出任务的莱伊和景光惊醒后,他猛地坐直身体。
睡梦中那双真挚的、热烈的灰色瞳孔太过清晰,他闭了闭眼,抓紧床垫,暗自下了决心。
在不得罪泷泽和月的前提下,他要尽量跟这位小少爷保持距离,并且不遗余力的把波本最恶劣的部分展示给他。
作为卧底,最危险的就是面对真心。
他是无情无义游刃有余的波本,从此以后,面对泷泽和月,他必须是波本,只能是波本。
………………
景光和莱伊的任务完成后,安室透开着车在酒店附近的路口接应。
他的白色马自达在昨晚就被送到了酒店,安室透上车的时候,看到了里面放着一束鲜花。
不是玫瑰花,是一大捧盛放的小雏菊。
纯白的花瓣向外舒展着,金黄色的花蕊如同向日葵的圆盘,安室透摸了摸,感觉花叶上还带着点潮湿的气息,说明这花应该是刚刚摘下来送到他车上的。
他站在车边,对着灿烂又清新的小雏菊盯了许久,终于在接应的最后时限时缓过了神。
如果把花丢在地下车库,被酒店的管理人员反馈给泷泽和月就不好了。
他想着,将花束拿出来,放到了车子的后备箱中,调整了一下角度,避免花朵被压住。
然后用力扣下后备箱,将所有情绪都收敛,坐上了驾驶座。
改装过的发动机发出一声低吼,咆哮着冲出了地下车库。
将车在路口附近的公共停车位停稳后,安室透望着半空中挂着的骄阳,依稀觉得这个太阳长得很像某种花。
现在已经过了小雏菊的花期了吧。
不过以泷泽和月的金钱地位,就算是想送昙花,恐怕也能弄来一把。
安室透瞥了一眼背着琴盒慢慢走近的两瓶威士忌,发动了车子。
刚刚杀完人的两名组织成员不约而同的沉默,安室透也不想说话,车辆汇入大道,平稳的向城外的基地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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