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泽和月的衣服都是制作精良的定制品,他本人样貌清俊,靠钱推起来的皮肤基本找不到瑕疵,也用不着化妆修饰,换了衣服后随便拢了拢头发,看着效果其实也不比第一次约会时的精心打扮要差。
他今天穿了黑色和休闲裤,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宽松版型风衣,海藻般的长发梳成高马尾。
他将眼镜顺手摘下来,丢在实验室的桌面上,对管家说道:
“不用收拾,晚上我回来亲自整理。”
泷泽和月的实验室是那伽财团的最高机密,能进到这里的都是他最信任的人,管家自然也包括在内,他知道二少爷的实验室向来是不能乱动的,于是点了点头:
“您放心,我明白的。”
只是管家觑着泷泽和月的脸色,有些担忧。
他虽在白石面前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但是在泷泽和月面前,还是忍不住开口:
“二少爷,您最近熬夜的数量太多了,又总是因为各种原因而补眠不足,这样下去……”
“我心里有数。”
泷泽和月捏了捏鼻梁,神色有些疲倦。
他虽然一直在追求“想得开、放得下”这六个字,但遇到了真的在意的事情,还是会无法自抑的过度关注。
昨天的电话,他察觉到安室透嗓音沙哑的异常,因此心思不宁,实在睡不着,于是干脆一头扎进实验室。
忙起来,异常专注的大脑急速运转,他就没时间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从管家手里拿过车钥匙看了一眼,泷泽和月摇了摇头:
“开公司的悍马吧,我心情不太好,要是把那辆迈巴赫蹭了,hagi回来要心疼死。”
随手将钥匙还给管家,拒绝了管家去拿悍马钥匙的请求,泷泽和月雷厉风行的拎着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的手包,亲自跑去后勤部拿了钥匙,自行开车向东京城外去了。
………………
东京城外组织基地。
安室透穿着一身浅灰色休闲装,靠在墙边,连帽衫的帽子罩住金色的碎发,懒懒的靠在门口墙边的阴影处。
那双颜色瑰丽的紫灰色眼眸恹恹的,似乎被午间刺目的秋日傲阳晃得睁不开,朦朦胧胧的被薄雾笼罩着。
接连不断地脚步声从后方靠近,安室透眯着眼,倚靠在墙边恍若未闻。
昨晚在基地整顿的诸伏景光、莱伊和贝尔摩德不知为何一起出现,走出了基地。
“难得啊,你们三个会一起出现。”
安室透斜了三人一眼,懒懒的开口,嗓音依然有些沙哑。
诸伏景光插在兜里的双手微微攥紧。
自昨天安室透在他面前被带走后,他就再也没见过自己的幼驯染,直到昨晚被勒令报告关于对安室透与泷泽和月的目击报告,他才从基安蒂口中得知,安室透从审讯室呆了半天,被放出来后就一直昏迷,直到晚上才醒。
他心忧如焚,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一边跟基安蒂寒暄着,一边假装无所谓,轻描淡写的问了句到底发生了什么,会不会连累到他和莱伊。
基安蒂性格直率,对同样是狙击手的苏格兰和莱伊都比较照顾,尤其是苏格兰,比起组织内部一水的阴郁男们(比如琴酒和莱伊),苏格兰这个品种的正经人实在不多。加上苏格兰本人也刻意与组织成员拉近距离,所以她跟苏格兰关系不差。
何况贝尔摩德带走波本的时候,两瓶威士忌本就在场,这事瞒不住他们,因此,基安蒂觉得没什么可瞒的,就直接告诉了二人始末,并在最后加了一句:
“bourbon是因祸得福了,以后他可就是rum的心腹了,新人还是跟他学学,怎么抱大腿更上一层吧!”
言语间的意思,显然是对这些情报组的神秘主义成员没什么好感。
苏格兰与莱伊听了,彼此对视一眼,心里怎么想的没人知道,表面上倒都是一副悻悻的表情。
毕竟他们是差不多时间进的组织,获得代号的时间也是前后脚,表面上与波本有点交情,但又相互竞争,二人的脸色在“兔死狐悲”和“谁都不服”的中间,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点,倒是完美的骗过了基安蒂。
从基安蒂那得知今天中午安室透就要再度与泷泽和月约会,对好友的担忧慎深,诸伏景光不着痕迹的拖了一会时间。
而莱伊虽然表面上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心里估计也八卦的很,二人磨磨蹭蹭各自找了理由,卡着点在安室透离开的前后脚走出基地。
终于亲眼看到表面完好无损的好友,内心无声的松了口气,诸伏景光挂起温和微笑的营业面具,语气有些调侃:
“啊,因为目击到了不该看到的真爱告白现场,现在多写了一份报告,看来做人还是不能太八卦啊。”
只提安室透与泷泽和月的约会,却没提他受审讯的事情,俨然一副只在乎八卦、不在乎他死活的模样。
莱伊和贝尔摩德同时因为这话而笑了起来。
莱伊还好,他一贯沉稳,笑容尚且带着点风度,贝尔摩德则直接笑出声来:
“我是要蹭他们的顺风车回东京,倒是你,波本,枉费我和后勤部抢了别人的名额给你定的酒店,你也没能把人留下,最后独守空房,不知滋味如何?”
波本瞪了诸伏景光一眼,随即微微勾起一丝坏笑:
“我可不是独守空房,前天晚上,那间房里可是住了三个人,我们一起度过了愉快的夜晚……”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因此声调放的很低,于是说出的话语边便莫名的有些缱绻:
“那晚,我睡得很好哦~”
贝尔摩德听了这话,眼神略带震惊,一脸复杂的看向苏格兰和莱伊:
“你们?”
随即女人看似情真意切实则假惺惺的安慰道:
“啊……没关系,这在组织里但也不少见……就是……你们小心点,别的病,也别有感情纠纷。”
正在(装作)看笑话的两瓶威士忌,笑容同时僵在了脸上。
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但是十分解气,安室透心情愉悦的直起了身子,对不远处驶来的汽车挥了挥手,眼神中十分自然的流露出温柔和亲密,同时低声对看戏三人组道:
“我的任务目标到了,你们请自便。”
长度达五米的硬派越野车风驰电掣而来,横在基地门前,几乎挡住了整个大门,泷泽和月自车上一跃而下,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安室透面前站定。
干脆利落的高马尾将泷泽和月身上那点少年气显露出来,棱角分明的下颌和清瘦的脸颊肌肤绷的紧紧的。比起往日披散头发时的优雅沉稳,今天的泷泽和月神态、气质都异常的凌厉。
安室透没见过泷泽和月这幅样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呼唤的语气变得有些茫然:
“和月?”
他看了眼直接横挡在基地大门前的悍马,觉得这种类似于挑衅的动作有些不妥,于是微笑着试图让他快点离开:
“我们走吧?”
泷泽和月那双铅灰色的眼眸似乎有穿透性的力量,在他不笑的时候显得近乎冰冷,安室透有种被x光扫过的错觉,蜷在上衣兜里的手指不由得蹭了蹭自己的衣袖,随即感觉手腕因为细微的动作而刺痛叫嚣。
安室透的身上,手腕、脚腕,都在审讯时被过于紧而冷硬的镣铐磨破了。
脚部还好说,今天穿了长裤和长袜,腰腹处狰狞的淤紫也被摸了药,但是手腕的伤口太明显了,为了不被别人看出,做了特殊的处理。
衣袖下手腕的伤口被透明的特殊医用材料包裹起来,再让贝尔摩德用防水的易容材料遮盖化妆,只要不专门去扣,肉眼是看不出来什么异常的。
只是这种处理方式不太利于伤口愈合,他的两个手腕都在刺痛,还隐隐有些发痒。
泷泽和月盯着安室透看了几秒,眼神忽然有些软化。
他随手将车钥匙递给安室透:
“先去车上等我,我顺便办点事,好吗?”
当然没什么不好,安室透接过钥匙,指尖蹭过泷泽和月冷白的指关节,触感温热。
安室透后知后觉,自己的手指温度,在十月末的秋日实在有些太低了。
泷泽和月感知到安室透指尖的温度,灰色的眼眸如同结了冰一样,他略微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遮盖住温度过低的眼神,同时温声道:
“今天我想带你去吃好吃的,你到副驾驶等我就好,我很快就出来。”
等安室透点了点头,并走向他的车后,泷泽和月这才挂起一份商业的笑容,走到贝尔摩德的面前:
“rum还在基地没走呢吧?贝尔,带我去见他,好吗?”
听见这个年轻人用昵称亲密的称呼贝尔摩德,两瓶威士忌的目光同时落在了泷泽和月的身上。
贝尔摩德则皱起眉头:
“你……难不成知道了?你怎么……”
“我可是有医学博士学位的人,难道我听不出睡多了和虚弱的人嗓音区别么?”
泷泽和月垂眸轻笑,眼底却带着杀气:
“贵组织的神经致幻剂,最初版本还是我研发的,本来是为了断肢再续的神经接驳能够更加完美的复原人本身的状态,卖给你们以后,朗姆让研究员改了一版刑讯专用款,能在担任致幻剂功能的同时,去除对神经痛感的麻醉作用……”
“可别管你们怎么改,那是我研发的药,我亲自试验过的东西……那玩意过量用在人身上会产生的副作用,没人比我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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