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回门的日子,舟楚一大早就起来梳妆了,这些天的相处,岳书山看得出来,舟楚确实是想和自己过日子的,但岳书山给不了,她只能回避着。
回门岳书山当然要去,岳父可是太守啊,岳书山怎么敢怠慢了呢,自己还想发展水运呢这可不敢不去。
岳书山特意穿上舟楚给自己做的那件月白色的衣服,太守比较喜欢文人,当然会更加喜欢文人打扮了。
“阿楚,要用完早饭再过去吗?”
“不了,我想早点见到爹娘。”
说不想念肯定是假的,舟楚算下来不过只是个十九岁的孩子罢了,岳书山是这么想的,但舟楚可不这么想,寻常家的女子这个年纪都儿女绕膝了。
马车缓缓起步,岳书山在心中盘算着今天要和太守相谈的事情。
楚西河并不是理想的水运河流,它上游狭窄,还有一小瀑布,船只经过的时候还要卸船靠人力把货物搬运到楚河末才能继续走水路,这段时间不仅耗时而且耗力,所以岳书山准备借这一次的蝗灾发展一条新的河流。
马车停在舟府门前,岳书山先一步下来,伸手扶舟楚下马车,舟母更是起了个大早,看见女儿回来急忙拉着舟楚去房间说话。
见舟楚被拉走了,就留下岳书山和太守大眼瞪小眼,“书山,你随我到书房来。”
一路来到书房,半路总有小丫鬟偷瞄岳书山,毕竟还是小姑娘,见到府里有陌生男子总会忍不住多看几眼然后回去跟朋友分享。
“这些日子城里边的流言蜚语你没少听吧。”
“书山是个商人听得更多的还是最近米涨价了,又或是今年新出了哪些好看的布匹了,至于其他的书山还是很少听的。”
“你也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想来这件事你已经知道结果了。”虽然是商人但是也要有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不然他舟重山就不信岳书山能将生意做到这么大,寻常人可能以为商是商政是政,但舟重山知道这两者也是密切相关的。
“愿听岳父详文。”岳书山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今年天本就干旱,又加上楚西河河水干旱,引发了大面积的蝗灾,本来若只是普通的旱灾也不必波及周边几座城,但人算那里比得上天算,这王太守哪里知道这蝗灾会损害这么大的面积,他自以为扩宽了楚东河的河道,楚东城就不会缺水,又加上他常年差专人在那里养护的一大批蝗虫,今年至少也会给楚西城带来不小的创伤,可他哪里知道,这哪是他能控制的。”
话说到这里一切都明了了“之前想出的那些法子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吧。”
“岳父明鉴。”岳书山知道舟重山心里都清楚。
“说吧,接下来还要怎么办。”舟重山想要听听岳书山的想法。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依我看需在小瀑布处设一蓄水池,另外再从楚河中游引一条人工开凿的河水由城东引入城南。”这样一来可以解决城南缺水的现状,还可以发展城南的农业,这可是一个造福后代的举措,舟重山也会心动。
“可,以现在的楚西城根本支撑不起这比花销。”引水入城南,这可是个不小的工程啊,单单是所需的银两就是一笔支付不起的账单了,更不要说是耗费的人力和物力了。
“我有。”岳书山早就打上水运的主意了,若是引一条河水过来,便可直达北面,这楚西河中上游有一小瀑布,船只上不去,只能依靠人工搬运,若是在城南那边修建一条河道,饮水入城,不仅解决饮水问题,还能为以后岳书山的水运铺路。
北面就是京城,走水路比走陆路能节约一半多的时间,岳书山还想着把生意发展到京城呢。
舟重山也是聪明人,他自然知道岳书山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但是自己的女儿马上就要嫁给他了,若是以后生个一儿半女的,那也算是自家后代了。
“就按你说的办,今年冬天就开工。”冬天等粮食收一波,百姓有了余粮才好开工。
后院,“楚楚,书山待你怎么样,有没有不习惯的地方啊,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可不能被人欺负了。”
“娘,他待我很好。”
“那你们,”舟母压低声音问道“圆房没有。”
“娘~”对于没有经历过的舟楚来说,听人这么直白的问,很容易羞红了脸。
“女儿,你要知道,子嗣对于男人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你要尽早给他生个大胖小子,才能稳住他的心。”
“娘,我们还没吃早饭呢,我有些饿了。”
“好好好,不说了,对了,岳家那边的饭菜你吃的惯吗?”
“嗯。”
桌上摆着热腾腾的饭菜,岳书山看着眼前的酒杯不知何从下口。
“书山啊,今日恰好沐休,你可要陪我多喝几杯。”
喝酒可就真的难为岳书山了,本来酒量就差,喝完了还要担心暴露。
只能强壮镇定“好。”
先吃几口菜垫垫肚子,狂吃了几口“这菜真好吃,”还不忘了掩饰一下自己。
“书山吶,来,先喝一杯。”舟重山平时被管的严,舟夫人不让他喝酒,这好不容易逮着个人陪自己喝酒,倒了满满一杯,激动得都要站起来喝了。
“岳父,我敬您。”这酒有些辣,顺着食管一路辣到胃里,岳书山差点一个没绷住,表情就要变得扭曲了。
“岳父,您要是喜欢喝酒,下次我给你带几壶好酒过来,让您喝个痛快。”
“好,你可不准食言啊。”听到好酒舟重山整个人都兴奋了,心里暗暗想今日要多喝几杯。
“爹,小酌怡情,大酌伤身。”
此话一出,舟楚立马就收到来自岳书山感激的眼神。
“爹知道了,爹这不是高兴吗?”好不容易可以喝酒,舟重山当然要珍惜了。
很快舟楚他们就吃完了,舟重山给了岳书山一个眼神‘你要是敢动我就饶不了你。’
岳书山自然不敢动,她现在也没办法自己动,舟楚被舟夫人拉走了,现在就剩下岳书山和舟重山了。
“你小子一看酒量就极差,罢了,你坐着别动,我也不需要你陪我喝,你只要坐在这里就行了。”机不可失,怎么可能错过。
岳书山舒了一口气,还好不用喝了,就刚刚喝的就已经让岳书山满脑子浆糊了,要是再喝,估计就要趴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咚的一声,岳书山吓得急忙回神,缓缓转头看向舟重山,就只看见舟重山脑门磕桌上没了动静。
下人见怪不怪了,几人扶起舟重山就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关心一下岳书山“姑爷,小姐和夫人还在谈话,您要不要去房间休息一下。”
岳书山站起来,只感觉晕乎乎的走路也走不直,干脆一屁股坐回去“不用了,我先在这里缓缓。”
站起来都很晕了,更不要说走路了,这走不了几步估计就会吐出来,最保险最不失体面的方法就是坐着不动,等缓过来了再说。
舟楚回来找岳书山的时候就看见人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舟楚伸手推了推岳书山,一点反应也没有看来是睡着了“小如,你去后厨煮碗醒酒汤。”
“是,小姐。”
舟楚叫了几个仆人把岳书山抗到房间去了。
“小姐,醒酒汤拿来了。”
这种天气喝冷的没有什么损害“放在那里吧,一会他醒了喝。”
安静的卧室里可以清楚的听到翻书声,一阵清风吹进来带走了不少酒气,翻书声随着风声停止,书本翻盖在书桌上,舟楚轻轻的走到床边。
床上的人睡得很熟,舟楚坐在床边看着躺着的岳书山,皮肤白皙,脸上很干净,舟楚慢慢俯下身,这个位置可以看清岳书山脸上的绒毛,肉眼可见呼吸粗重,带出阵阵酒气。
顺着视线往下看去,脖子修长,没有看到一点凸起,舟楚的视线停留在脖子上。
岳书山许是感觉到了什么,眉头轻触,缓缓睁开双眼。
舟楚收回视线,“你醒了,下次少喝点酒。”
岳书山双手撑在床上借力坐了起来,揉了揉太阳穴“我酒量不好,下次不喝这么多了。”
舟楚盯着岳书山的脖颈处看了一眼,确实看不见喉结,不过这也不能证明些什么,有些男子的喉结本就不明显,看不见也很正常。
“来,把醒酒汤喝了,会舒服一些。”
岳书山接过碗一口闷了,长舒一口气,“岳父怎么样了。”
“爹他早就醒了,你一觉睡到下午了,饿了吗?”
“没有。”岳书山摇摇头,确实没有感觉到饿。
“今晚在这里歇一晚上,明天再回家。”
“嗯。”
“你一身酒气,要不要去沐浴更衣。”
听到舟楚说要沐浴更衣,岳书山连连摇头,这不是在自己府里,万一暴露了怎么办“昨日刚沐浴过了,一会洗漱一下就行了。”
“好吧。”
舟楚的心里有许多疑惑,新婚这几天岳书山总是在逃避,究竟是有什么在隐瞒着自己。
月亮已经上了柳梢,夜空中星星几点,有人睡不着,也有人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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