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们的争论, 葛翠红道：“你们觉得眼熟其实很正常，领头的军官算是咱们夏国的老朋友，最早月轮帝国的曾磐中将去蓝星的时候, 他就是曾磐中将身边的警卫员, 当时还有很多媒体拍到了他的照片。”
之前葛翠红验证古景耀的身份的时候, 看到了他的名字和军衔之类的信息就认出了他，当然古景耀的名字用的是月轮帝国的文字和语言, 虽然含义和他在蓝星的名字是一样的，但是因为语言不同，而且葛翠红也并不了解蓝星的古景耀，所以她并没有多想。
听到葛翠红的话，董松君和赵卫东都愣了一下，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缘分。
随后赵卫东陷入了沉思, 如果他经常上网的话，那肯定会联想到更多关于古景耀的事情, 毕竟因为他和曾磐中将与蓝星的缘分，夏国互联网上还有不少关于他们的讨论。
但赵卫东虽然年轻，可自从夏国和星际接轨之后，他们这些学者的面前突然出现了许多需要学习的内容，这不仅是为了他们自己在学习，也是为了国家学习，所有人都不敢懈怠, 即便以前赵卫东没少上网, 这几年也实在没空关注什么八卦讨论了。
赵卫东感觉到困惑的是, 他真的是因为古景耀曾经作为曾磐中将的警卫员去过蓝星, 上过新闻，所以才会觉得他眼熟吗？
这些新闻他确实是看到过的, 但是他记得新闻的主角是曾磐中将，至于曾磐中将的警卫员，赵卫东感觉自己是有一点印象没错，但这点印象真的足以让他再次看到这位军官就感觉到熟悉吗？
还是说，他使用了基因药剂之后，精神力得到了提升，于是记忆力也得到了强化？
这样解释好像可以解释的通。
完全不可能把军官古景耀和夏国目前还处在植物人状态的科学家古景耀联系在一起的赵卫东感觉自己的困惑得到了解答，终于释然了。
董松君刚才根本没好意思仔细盯着人家的脸看，自然也没感觉出什么熟悉来，完全不能理解赵卫东的心情。
他们在房间里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终于听到听到船长的广播说明危险已经解除，飞船很快就会重新出发，大概再过半个小时就能低到目的地秋水星，让所有乘坐做好准备。
而董松君和赵卫东透过舷窗，看到刚刚那一堆军官押送这几个人从飞船的旁边经过，看来携带违禁物品的人就是他们。
董松君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出什么大乱子。”
赵卫东也道：“可不是吗？吓死我了。都说月轮帝国的治安很好，看来也不能尽信啊。”
董松君想了想，说道：“我觉得月轮帝国的治安应该还是不错的，我们这一路过来不是都没遇到什么事情吗？至于今天的情况，毕竟是国际盛会，人多了，浑水摸鱼的人肯定也会出现。而且月轮帝国这么大，要说真的能够做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肯定是不可能的吧。”
赵卫东一想也是，点头道：“你说的也对，我们一路走来，都没有遇到治安案件，确实挺不错的。”
葛翠红没有说话，心里也有点无奈，想道：你们这一路虽然转了不少飞船，但乘坐的都是大公司的高档飞船，治安能不好吗？有钱买船票的首先都不差钱，自然大多数也不至于去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
这倒不是董松君他们公款浪费，主要是考虑到安全问题，高档飞船的安全性总是比中低档的安全性更高的。
不过葛翠红其实也认可他们的结论，月轮帝国的治安确实很不错，就是推论的过程和董松君他们不一样，这是她在月轮帝国受训和执行任务的那段时间，自己亲眼所见得出的结论。
董松君和赵卫东他们乘坐的飞船发现违禁品这事算是个乌龙，确实有乘客懈怠了不允许携带的危险物品，但倒是没有什么危险意图，只是他们携带的随身物品的成本有问题，其中含有合成危险品的原料。
这在平时的普通安全检查之中是很难被检查出来的，他们因为不愿意使用替代品，也怀着侥幸的心理，就带着东西混上了飞船，正好遇到了军方专业设备的检查，自然就逃不过去了。
虽然他们并没有进行危险的活动和意图，但因为他们的行为实际上扰乱了公共秩序，所以他们依然要接受罚款和拘留的处罚，事后还有可能还会面临民航公司的起诉。
不过在起诉他们之前，民航公司首先会因为检查的疏漏而受到民航管理部门的处罚。
这些就不是古景耀关心的了，他只做该他们做的部分，然后把危险物品收缴，把嫌疑人移交给有关部门进行处理。
类似这种情况，在整个国际数学家大会期间发生了不止一起，大多数都是类似的乌龙，也有一些携带着违禁设备的家伙，不是记者就是商业间谍，倒不是冲着月轮帝国或者国际数学家大会本身来的，而是冲着某些参会的数学家来的，甚至还有冲着游客来的，迷信的游客之中也不是只有普通人，还有一些算得上是大人物的。
古景耀完全不在乎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只能说这种时候来捣乱的，都是脑子不清醒，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只要成功了那就是打了月轮帝国的脸，上面有明确指示，从严从重处理。
再次把刚抓的一个商业间谍移交给警方，吴衡感觉自己人都麻了，“这就是警方的日常工作吗？繁琐又无聊。”
古景耀：“……我觉得警方平时遇不到这么多懈怠危险物品的人、违禁的记者和商业间谍。”
吴衡趴到了桌子上，“这么说来，我们比警方的人还惨。”
古景耀：“……”
你要这么解释，好像也没问题，又好像到处都是问题。
他道：“这话你跟我说说可以，在其他人面前不要乱说。”
吴衡抬头说道：“放心，我有分寸。”
古景耀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这段时间吴衡说话确实开始注意场合了。
古景耀他们勤勤恳恳执勤的时候，董松君和赵卫东也在勤勤恳恳地学习，为了提高效率，他们分工合作分别去听不同的报告，抓紧一切提问和学习的机会。
虽然两人的水平要赶上这些星际顶尖的数学家还差的很远，但凭借着他们无处不在的勤奋，以及新晋会员国的身份，还是给许多数学界的大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而就在国际数学家大会进行到最后几天的时候，一个震惊星盟的消息传来，在翼舟联邦举办的国际物理学年会遭遇到了入侵者的自杀式袭击，幸好翼舟联邦军方反应迅速，虽然事件在会场造成了巨大的骚动，建筑物破坏，并且也导致了多人受伤，但并没有人重伤或者死亡。
和在月轮帝国举办的国际数学家大会一样，国际物理学年会虽说有一些星际的物理学大拿没有参会，但与会的依然不乏星际物理学界的顶尖大佬，基本上星际物理学界的半壁江山都在会场了，万一真的被一锅端了，后果不堪设想。
事情发生之后，有物理学家在翼舟联邦参会的国家纷纷发函给翼舟联邦表示关切，其中就包括月轮帝国。
夏国倒是因为国际物理学年会性质和国际数学家大会不同，并没有给各国准备的名额，而夏国的物理学家暂时没有在星际物理学界拥有姓名，所以并没有受到邀请，颇有种逃过一劫的感觉。
小国家没什么底气，态度倒是还挺客气，月轮帝国和晖珂帝国就差直接问“你们翼舟联邦行不行，不行我们就直接派人过去把我们的物理学家接回来”了。
而各国民间对此的议论也有不少，很多国家甚至于包括翼舟联邦自己国内的民众也对此表示了不满，一时之间匿名论坛上几乎都是与此相关的帖子，自然也不乏夹带私货表达对军方不满的，比如：
【理性讨论，这些年我们翼舟联邦的军费连年升高，到底都被用到什么地方去了？都是国际学术会议，月轮帝国的数学家大会风平浪静，我们就遇到了这种事情，会场都被炸了，这合理吗？】
【在我们翼舟联邦举办的国际学术会议安保做成这样，会场都被炸了，简直就是耻辱！军方那群废物，年年支出占大头，在国内作威作福，钱都给他们贪污了吧？！】
【丢人，真是太丢人了！军方那群废物，出了这件事情，以后我和月轮帝国那帮人吵架都没底气了。】
当然也有并不和他们共情的，大部分是非翼舟联邦人，也有部分的翼舟联邦人：
【都什么时候了，首页看到的帖子怎么都是都是骂翼舟联邦军方的？就没人关心一下入侵者吗？】
【只会在匿名论坛骂算什么啊？有本事去当面骂啊，孬种！】——疑似翼舟联邦军方人员，帖子最后直接变成了双方的骂战。
【原来翼舟联邦国内那么多人对军方不满啊，不过真的不能关心一下入侵者和遇袭的物理学家吗？国际物理学年会怎么办？还继续开下去吗？感觉不太安全，要不就各回各家吧？】
【关于国际物理学年会要不要继续开下去这个问题，我的一件事不管会要不要继续开，暂时不要让物理学家们离开，谁知道入侵者都剿灭了没有，留在那边有翼舟联邦的人保护才更安全。】
讨论这些话题的不仅仅是匿名论坛，也不仅仅是星网，现实生活中对此议论纷纷的同样不少，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在谈论这个话题，包括初来乍到的董松君和赵卫东。
国际物理学年会发生的时候，也引起了国际数学家大会组委会的震动，国际数学家大会还暂停了一天，听说是要讨论安全问题。
具体怎么讨论和董松君、赵卫东自然没有关系了，暂停会议的这一天他们就待在组委会安排的酒店里根本不出门，不过他们也在星网上看到了很多最新消息和网友们讨论的内容，毕竟是大事，而且还关系到安全问题，即便是沉浸在学术中的他们也是要抽出时间关心一下的。
赵卫东看完相关报道，说道：“我就说吧，数学家比物理学家安全多了。”
董松君感觉有点一言难尽，但事实也确实是如此没错。
数学家是未来，但未来暂时影响不到现在，即便入侵者杀死了星际最好的一批数学家，对当前的星际各国战斗力以及他们战斗力提升的速度也不会有任何影响，这收益对侵入者来说太低了。
而如果他们杀死了星际中最顶尖的一批物理学家，那是真的会影响星盟科技包括军工技术的发展速度的。
董松君道：“不知道组委会打算怎么做，我感觉我们这边还是比较安全的，入侵者应该混不进来。”
赵卫东也同感地点头道：“我听说翼舟联邦那边是允许个人拥有危险武器的，所以他们遇到这种袭击的可能性比月轮帝国高很多，月轮帝国这边的安检力度我们也都看到了，应该不会给入侵者留下可乘之机。”
董松君道：“希望会议能够继续举行。”
他们能够有这次学习交流的机会不容易，而会议继续虽然有一定的危险性，但危险性其实不高，没必要因为别人噎着，他们就不敢吃饭了。
也许是出于对月轮帝国的信任，也许是因为组委会也觉得谁会做刺杀数学家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总之，当天下午董松君和赵卫东就收到了组委会的最新通知，第二天会议照常进行，只是所有进程推迟一天。
而第二天到了会场之后，董松君和赵卫东才发现，实际上还是发生了一些变化的，会场的安检明显更加严格了，会场周围的安保人员数量也更多了，很多人都穿着军方制式的外骨骼，周围停着的军车数量也有明显增加，而会场之后，在内部也发现者穿着军装的人在会场内执勤。
他们相信，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肯定还会有更多的布置确保会议的安全进行，确保类似翼舟联邦发生的事情不会在这里上演。
董松君和赵卫东没有多想，和之前一样分别去了不同的会场，赵卫东去的是一位叫做王彤辉的大佬的报告，她准备在这个报告上介绍自己的新猜想，以及这个新猜想的一部分证明，当然她并没有完成证明，否则那就不是猜想了。
第172章 气氛组？
因为来之前突然遇到了一点事情, 赵卫东来的比较晚，而王彤辉在星际数学界是很有名望的大佬，她这次的报告题目也有很多人感兴趣, 因此赵卫东进入报告厅的时候里面已经几乎坐满了人, 他也没有多想,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空位坐下，下意识礼貌地对旁边坐着的人笑了笑, 在看清对方脸的时候就不由愣了一下。
赵卫东当然还记得这张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的脸，不仅因为乘坐飞船来秋水星的时候被对方带队拦下来过，也因为虽然说服了自己，但赵卫东还是觉得和他挺有缘分的。
但是不管怎么有缘分，在这里见到对方是不是有点不对劲，毕竟这位并不是数学家, 也不是哪位数学家的学生，而是军方的年轻军官啊。
不过也只是愣了一会儿, 赵卫东的脑子还是转的很快的，马上反应了过来，对方在这里的目的应该是为了保证会场的安全。
除了外面那些明哨之外，国际数学家大会的组委会和军方还安排了军人穿着便装假扮成参会人员混杂在会场各处，古景耀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想到这里，赵卫东顿时都有安全感了。
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不能叫破古景耀的身份, 假装没有认出他, 对他笑了笑, 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和笔, 等待着报告开始。
虽然星际时代大多数人做笔记更喜欢用智脑，但才刚刚进入星际时代没多久的赵卫东, 依然保持着手写的习惯，并且暂时并没有修改的打算。
实际上，手写笔记的过程，对赵卫东来说也是一个整理思路的过程，不只是一个形式而已。
赵卫东刚刚准备好没多久，王彤辉就走进报告厅开始了她的报告。
报告时长两个小时，前面的一个半小时的时间，王彤辉都在介绍她的猜想，并且给出了她自己的证明思路和一部分证明过程，这个证明过程实际上可以说是刚刚开始，基本上可以认为她现在只有一个思路而已。
不过从直觉上来说，赵卫东觉得王彤辉的猜想可能是真的，但他没有证据。
最后半个小时是提问环节，赵卫东看着自己的笔记，很惭愧地发现自己并没有值得提出来的问题，虽然他确实还有一些疑问，但现在提出来多少不合时宜，有些过于简单，而且这些疑问他觉得是可以自己弄清楚的，只是一时之间没有理清楚思绪而已。
虽然没有赵卫东，但会场还是非常热闹，王彤辉提出来的猜想是一种很新的东西，不管她的猜想是不是真的，她都给数学家们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思路，一时之间很多数学家都举起了手。
赵卫东的余光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很怪的东西，不由转过头就看到坐在他旁边的古景耀也举起了手，一时之间不由愣住了，现在的军人在执行伪装任务的时候都这么努力的吗？该不会他们还要充当气氛组吧？
这一瞬间，赵卫东不由开始怀疑，会不会现场举手的人里面，还有许多气氛组呢？
赵卫东胡思乱想的时候，王彤辉开始点人了，很凑巧的是，第一个点到的人就是古景耀，王彤辉点他的理由是：要给年轻人一点机会。
赵卫东再次一愣，有点担心起来，万一古景耀站起来却问不出问题来，气氛岂不是会变得很尴尬，组委会安排气氛组的时候都不和主讲人沟通的吗？
还是说，组委会已经考虑到了这种可能性，为了主讲人的自尊心没有让主讲人知道这件事情，但是提前和气氛组说明了他们可以提问的问题？
但好像还是不对，在主讲人进行报告之前，即便是组委会也只有题目，而不知道报告的内容，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没办法实现和气氛组沟通问题吧？还是现场想好问题发给气氛组？
以及一个最不合理的地方，王彤辉这样的大佬，她的报告本来就是爆满的，刚刚举手的人有很多都是赵卫东眼熟的，也就是说确确实实是来参会的学者们，组委会有必要给她安排气氛组吗？
古景耀并不知道赵卫东的担忧，他从容不迫地站了起来，“王教授您好，关于您刚刚提到的对该猜想的证明思路使用的是桑婕妤教授提出来的原初理论体系，但所有的证明过程和思路都没有提及该理论体系的后续拓展内容，请问您在证明的时候，避开原初理论体系拓展内容的原因是什么呢？谢谢。”
赵卫东听到他的问题，愣了一下，连忙翻起了笔记。
古景耀所说的原初理论体系，是星际著名的数学家桑婕妤提出来一个涉及范围很广，完整度很高的理论体系，是桑婕妤生前最重要的研究成果，也是当前星际数学界高等数学研究不可能绕开的一个理论体系，这也是这个理论体系被称为原初理论体系的原因，在某些场合它也被称为桑婕妤理论或者桑理论。
而关于原初理论体系的拓展内容，则是桑婕妤同时期和后来的数学家对原初理论体系的补充、拓展和进一步完善，总的来说并没有脱离原初理论体系的框架，在现在的数学界，很多时候它们都会被配合起来一起使用。
这在星际中属于高等数学的范畴，而古景耀之前编写的数学教材属于星际之中的初等数学内容，所以这些东西赵卫东是夏国加入星盟之后才学到的，目前只能说掌握的还是非常熟练。
他大致能够运用原初理论体系了，但是要他把那些是属于桑婕妤自己的内容，哪些是属于其他数学家的扩展飞快分的清清楚楚，属实是为难他了。
不过数学学的好的脑子都灵活，虽然没有第一时间分清楚，但是听到古景耀这样说之后，赵卫东重新看了一遍自己的笔记，发现古景耀说的是真的，王彤辉证明思路和证明过程使用的完全是桑婕妤的理论内容，完全不涉及任何扩展，这情况确确实实有点奇怪了，难道是巧合？
一时间，赵卫东也不去纠结古景耀到底是不是气氛组了，目光灼灼地看着讲台上的王彤辉，等待她的解释。
王彤辉闻言微微一笑，道：“我还以为这一点不会这么快被发现，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观察力这么强，能够注意到这样的细节。实际上在尝试证明这个新猜想的过程中，我是有使用过原初理论体系的拓展内容的，但情况有些出人意料，我的多次尝试最后都走进了死胡同，而不需要拓展只使用桑教授的理论，则似乎是可行的。
“至于这是为什么，实际上我也没有搞明白。我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去探究这一点，毕竟我的目的是为了证明我的猜想。不过我猜测，或许桑教授的原初理论体系，我们并没有我们以为的那么了解，它其中或许还有我们没有搞清楚的奥秘，对这一点感兴趣的学者或许可以去研究这个课题。”
说话的时候，王彤辉还特意看了古景耀一眼，虽然并不熟悉这个年轻的学者，但显然非常欣赏他提出来的这个问题。
毕竟即便其他也发现了她没有使用原初理论体系的拓展，大概率也只会觉得是巧合，即便有怀疑的，很多也会有所顾忌，不会直接在现场提出这个问题，免得被人觉得自己没有水平。
但古景耀表现的很坦然很从容，能有这种表现要么是他心理素质好，要么就是他非常有把握觉得这其中肯定有深意，不管那种都是王彤辉欣赏的，她也并不想深究这个年轻学者是哪一种。
提问环节在继续，古景耀没有再举手，但赵卫东在做笔记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悄悄往古景耀这边看。
古景耀：“……”
他当然发现赵卫东已经认出他是之前带队检查飞船的军官了，所以赵卫东能不能理解一下军人敏锐的感知，这么一直偷偷看他，他真的很难装作没发现啊！
他当然并不是组委会安排的气氛组了，国际数学家大会作为星际数学界的最高盛会，这点节操不能没有。
而且能够在会上做报告的，都是数学界的大佬，他们的报告根本不需要担心会冷场，更加不会需要什么气氛组。
他只是对数学感兴趣，私底下有研究，正好原初理论体系是他很感兴趣的课题，所以在组委会提出希望他们能够乔装改扮隐藏身份在会场中保护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容易了，然后借助职务之便把自己安排在了自己感兴趣的会场而已。
当然，虽然假公济私了一把，但在听报告之余，他并没有忽视自己的任务，精神力强大就是可以一心多用。
王彤辉离开之后，报告厅里的其他人也缓缓往外走，古景耀出于职责需要，要留到最后离开。
赵卫东也暂时没走，他还有一点笔记没记完，等到所有人都走完了，才收起笔，正准备合上笔记本离开，就听古景耀说道：“你对原初理论体系的理解有点问题。”
赵卫东愣了一下，傻傻地张嘴：“啊？”
在赵卫东的印象里，古景耀还是那个和数学风马牛不相及的年轻军官，即便古景耀之前提出了让王彤辉教授都十分赞赏，也让赵卫东自己感觉到望尘莫及的问题，但他依然有些怀疑古景耀到底是真才实学还是组委会安排的气氛组，毕竟军官和数学家之间的距离，实在有点过于遥远了。
第173章 指点
古景耀并不担心自己的行动会暴露自己在夏国的经历, 他在工作训练之余爱好研究数学的事情虽然并没有到处宣扬，但也绝对不是秘密，有心人可以轻易发现。
而众所周知, 就像在以前的蓝星, 高智商的天才学东西就是比普通人学东西快, 而在星际时代，高精神力者在这方面的优势比普通人更甚, 当然这并不是说精神力低的人就不能成为某个领域的学者的，但他们确实需要付出比高精神力者更多的时间才能达到和高精神力者一样的成就。
不过就像是在蓝星智商不能代表一切，也有高智商的人把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团糟一手好牌打得稀烂，也有智商平平的普通人通过自己的努力逆袭站在高处展现自己的风采一样。
在星际，精神力也不能代表一切，有好的精神力潜力却不愿意努力修行, 那么潜力始终只是潜力，不会变成真正的精神力。
而精神力潜力不高, 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成为高精神力者的人，也有凭借着的自己的努力成为成功人士的，这种例子在各行各业都不罕见，在学术界也是如此。
他们或许很难成为像是蓝星的爱因斯坦、黎曼这样存在，但是他们依然能够凭借着自己对学术研究的执着和孜孜不倦，在各自领域的历史上留名，生前是学术圈中举足轻重的大拿, 身后也会是学术史上不可或缺的存在。
作为一个精神力天赋有3S级, 目前的精神力水平已经达到了S级的当之无愧的天才, 古景耀学东西快是非常正常的, 即便他学习和研究数学的时间不多，能够跟上数学家们的节奏甚至超越他们也是完全正常的, 不会有任何人觉得不对劲。
面对赵卫东的怀疑，古景耀表现得很淡定，淡淡地说道：“你对原初理论体系的理解有偏差，你觉得王彤辉教授的证明思路是要使用原初理论体系进行解构吧？她其实不是这个意思。”
“啊？”赵卫东再次傻傻地出发了一声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声音，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不过这次，他确定了这个年轻军官确实不是组委会请来的气氛组，他是真的懂数学，很可能比自己懂。
因为赵卫东明确的知道自己的笔记里实际上并没有写明古景耀所说的话，但是他也确实是这么想的，这点通过笔记里的内容，只要是对高等数学有所研究的人应该可以比较轻松地看出来。
古景耀不由看了赵卫东一眼，觉得几年不见，怎么感觉他变傻了不少？按理来说在使用了基因药剂精神力得到提升之后，他应该会变得更聪明一点才对啊。
赵卫东也很快反应了过来，连忙追问道：“不好意思，能请您详细解释一下吗？”
赵卫东并不确定古景耀是对的，但是在这个问题上，他确实一知半解，并不能肯定自己的想法是对的，至少他希望能够先听听古景耀的想法。
古景耀看了眼时间，说道：“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等会还有别的任务，你应该也要去听下一场报告了吧？如果方便的话，可以交换一下联系方式，我们线上交流。”
赵卫东其实挺迫不及待地，但古景耀说的对，他不能打扰人家执行任务，而且他也确实有下一场的报告安排，难得有机会听到名家的现场报告，这对他对夏国都是很好的机会，他一场都不想错过。
赵卫东和古景耀交换了通讯号码，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这个从一开始就让他觉得眼熟的年轻军官，有些担心对方回头就把自己给忘了，毕竟两人萍水相逢，也说不上有什么交情，对方随手指出自己的错误是好心，但并没有义务给自己解答更多的困惑。
如果是学者之间，还有这种指点后辈的传统，虽然也不是所有学者都会这么做。
但古景耀的本职工作是军人，应该……比较忙吧？
尽管怀着心事，但赵卫东接下来听报告的时候依然非常认真，只是等到今天的安排结束回到酒店的房间里，他便又想起了古景耀，有些坐立不安地频频关注着自己的智脑。
他和古景耀并没有约定联系的时间，他其实挺想问的来着，但是感觉多少有些不适合，毕竟人家又和欠他，而且对方是月轮帝国的军官，打探他的时间形成总觉得有点危险。
所以现在就轮到赵卫东纠结了，他不好意思去打扰古景耀，生怕对方还在任务的过程中，也显得自己有些逼迫别人的感觉，但又迫切地希望能够和对方交流今天没有交流完的话题。
他的状态自然也引起了同行的董松君的注意。
两人之前每天晚上都会在一起整理今天听到的内容，有时候也会互相讨论一下，不过内容有些多，他们其实也并不能完全消化，所以更多的时候只是默默地整理，把这些内容发回国内。
虽然组委会在大会结束之后，会把所有报告的内容都整理成论文的格式发到大会的官网上，但是这种书面的内容和主讲人讲的内容还是会有些出入的。
而报告的视频，更是需要等到一个月后，组委会对视频的内容进行适当的删减，才会发布在官网上。
能够看到第一手的无删减内容，这也是董松君和赵卫东来到这里的原因之一，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在星际学术圈表达一下夏国的存在感，虽然现在夏国能够得出手的东西不多。
不过星际人民对此倒是没什么想法，毕竟在星际中工人科技最发达的就是三个超级大国，其他国家包括四级文明国家存在感都不会很强，当然包括一些三级文明国家有时候也会有很厉害的学者出现，但鉴于夏国刚刚加入星盟，对情况不了解，和大家都处于磨合状态也是正常的。
董松君现在就和往常一样，默默整理着今天的报告内容，但在工作之余她也终于发现了赵卫东的不在状态，因为他今天晚上心不在焉的实在有点太明显了。
董松君认认真真打量了赵卫东好一会儿，迟疑地说道：“老赵啊，你这个状态怎么感觉像是年轻人谈恋爱似的？你该不会要做什么对不起嫂子的事情吧？我先说好啊，虽然咱们两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但这事我站嫂子这边。”
赵卫东哭笑不得，“瞎说什么呢？我今天确实遇到了一个人，但是和什么谈恋爱没关系。还记得我们坐的飞船快到秋水星那天，带队上来检查的那个年轻军官吗？今天我在听王彤辉教授的报告的时候，他正好就坐在我旁边。我发现他好像对数学也很有研究，还指出了我笔记上的问题。
“但是之后我们各自都有事情要做，就没有细说，只是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定了线上交流，但是没定时间，我这不是有点着急吗？王彤辉教授报告的内容我确实听得半懂不懂，我很想听听他的想法，搞清楚我的理解到底有没有出问题，如果有又是哪里出问题了。”
董松君听到他说没听懂王彤辉教授的报告一点都不惊讶，多正常啊，星际高等数学的内容，他们都是刚学，而这些大佬的报告水平远超初学者的理解反应，应该说听了这么多场报告，他们就几乎没有真的听懂过。
倒是赵卫东的说的古景耀引起了她的兴趣，“你又遇到那位古上尉了啊？看来你和他还真的挺有缘分的。不过是古上尉的话我就放心了，人家应该不可能看得上你。”
赵卫东：“？？？”
虽然他承认自己和那位古上尉可能是有点不般配，但作为好朋友，倒也不必这么直白吧？他不要面子的吗？
董松君似乎也觉得自己似乎有点伤害到了好朋友的自尊心，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说你不好的意思啊，但是这个咱们也看跟谁比对吧？那个古上尉我知道，他已婚，伴侣是去过我们蓝星的那位曾磐中将，月轮帝国军方年轻有为的高级将领。”
赵卫东对曾磐中将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顺着董松君的话，下意识和对方对比了一下。
曾磐中将，年轻有为英俊强大还是月轮帝国位高权重的高级将领；他，一个已婚已育的毫无身材可言的相貌平平的菜鸡数学家，数学水平可能还没有古景耀自己高。
赵卫东必须承认，如果让他选，他也会坚定不移地选择曾磐中将呢，毕竟眼睛又没瞎，脑子又没出问题！
但是，赵卫东拒绝和曾磐中将对比，面无表情地看着董松君问到：“你怎么知道古上尉的婚姻状况，连他伴侣是谁都知道？”
董松君本人当然也不是什么社交达人，还自得自己完美地保护了好朋友的自尊心，得意地一笑道：“这当然是因为，我亲切，和学生的关系好了。”
亲切不亲切的，就见仁见智吧，不过相比于其他教授，董松君平时的时候确实和学生比较亲近，不谈学术话题的时候，学生们也会和她聊一些大家喜闻乐见的话题，比如说八卦，关于古景耀和曾磐中将的关系，就是她从学生的口中知道的。
赵卫东眼中流露出了不解之色，看着董松君，完全无法理解她和学生关系好又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不过很快，赵卫东就没有功夫关心这个问题了，他的智脑收到了一封来自于古景耀的长邮件，他点开扫了一眼，就如痴如醉地沉浸其中，完全忘记了身边还有其他人。
第174章 困境
古景耀挺愿意指点赵卫东这个曾经的学生的, 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夏国人，也是因为平时能够和他交流的数学的人，完全不存在。
现在的赵卫东, 水平虽然菜了一点, 但是水平可以提升的嘛, 而且通过赵卫东，他或许还能够和夏国的其他数学家甚至于其他领域的学者建立联系, 互相交流学术问题。
当然，鉴于古景耀现在的身份毕竟比较敏感，他并不准备再次设计任何应用领域的问题，只做纯粹理论方面的研究，比如纯粹数学和理论物理，都是不错的方向。
不过因为以前在蓝星的时候, 古景耀就曾经面对面地指导过赵卫东和董松君，未免被两人觉察到异常, 古景耀没有选择全息投影、视频或者语音沟通的方式，而是通过邮件将自己发现的赵卫东的问题一一说明并进行了详细的解释。
赵卫东完全沉迷在邮件的内容之中，也正是因为如此。
虽然在数学家大会上做报告的大佬水平都比古景耀高多了，可是正因为大佬们水平太高了，也根本没有考虑过照顾可能会存在的菜鸡，在大佬们看来，菜鸡来这种场合听这种报告做什么？
所以大佬们讲的都是很深的内容, 导致赵卫东理解起来非常吃力, 完全一知半解。
但古景耀发给他的邮件则是针对他的水平进行了深入浅出的解释, 让赵卫东虽然在阅读的时候需要动脑子去思考, 在思考之后却能够完全理解融会贯通，是最适合他这个水平的内容。
在如痴如醉地阅读了好几遍邮件的内容, 并同时写了很多笔记之后，赵卫东感觉到自己对原初理论体系和今天王彤辉教授的报告都有了更加深入的理解，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古景耀说他对原初理论体系的理解出现了偏差，而他又为什么会完全理解错误王彤辉教授给出的证明思路。
董松君一直看着赵卫东的变化，对他收到的邮件的内容也非常感兴趣，可惜赵卫东并没有开共享模式，所以董松君完全看不到邮件里写了什么。
这让她更加抓心挠肝的好奇了！
其实董松君对古景耀也并没有比赵卫东了解更多，并且她所有的了解基本上都来自于自己学生分享的八卦，而别人分享的八卦内容嘛，又是别国军官的八卦，想也知道不会有多详细。
董松君了解的内容除了古景耀和曾磐中将的关系之外，就全部都是在星网上可以搜索到的，倒是听说了这位年轻军官在本职工作上做得非常出色，据她的学生们说是月轮帝国军方年轻一代军官里的优秀代表，还是月轮帝国阅兵大典上战飞编队的指挥官。
对此董松君没有全信也没有不信，毕竟这是八卦内容，还是外国军官的八卦内容，全信的多少脑子有点坑。
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董松君也不能断言说是假的，至少阅兵那部分内容她看到过新闻知道是真的，而能够在阅兵大典上充当这样重要位置的年轻军官不说是年轻一代里最优秀的代表，至少也不会是泯然众人的路人甲。
最主要的是，董松君听这些就当时休息的时间换换脑子，听过就算了，并不是很关心，她也没必要去关心别国的军官啊，还不是那种能够决定月轮帝国军事动向的高级将领，不管这个古景耀在年轻一代里有多厉害，将来的前途会有多么远大，他现在都只是一个普通或者不那么普通的小军官而已。
即便之前董松君他们在飞船上遇到了古景耀带队检查，董松君也只当这是一个小插曲，过去就算了。
他们不远万里来到秋水星是为了和星际优秀的数学家们交流学习的，两个人连带团队里的其他成员每天都忙着学习和整理学习到的新知识，哪有功夫去关注别的事情啊。
就和此前的赵卫东一样，董松君完全没有想过，古景耀除了本职工作做得好之外，兼职还研究数学，看起来水平还不低。
至少按照赵卫东的说法，古景耀的数学水平比他高，那么在星际怎么算董松君不清楚，但如果是在蓝星，绝对可以被称为数学家了，毕竟如果水平比他高的古景耀都不能被称为数学家的话，水平比他地的赵卫东和董松君又算什么呢？
他们都不好意思再京华大学给学生上课了，甚至他们还作为夏国数学家的代表来参加国际数学家大会了。
在看看赵卫东一副如痴如醉的样子，这段时间也和赵卫东一样着实学的很痛苦的董松君实在好奇古景耀到底给赵卫东发了什么内容。
要知道活了几十年，董松君从小就是学霸，很早就展露出了自己的数学天赋和对数学的兴趣。
即便是董松君当年和赵卫东他们一起学习古景耀提供的新教材的时候，虽然不能说轻而易举，但也绝对没有像是现在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俗称薛定谔的懂，数学不再是她的好朋友，而是仿佛距离她非常遥远高不可攀的存在。
这种感觉一度让董松君怀疑，自己让人称赞的数学天赋是真的吗？也许在数学上她只是一个庸才？
但她来到这里，并不仅仅是为了她自己，所以再迷茫再痛苦，她也必须学下去。
幸好现在科技发达，虽然不允许他们将录音录像外传，但是录音和录像都是允许的行为，否则他们为了不遗漏诸位大佬们报告的重要内容，还得硬着头皮死记硬背。
如果是文科，死记硬背的内容即便不能理解，至少这句话连起来还是有逻辑的，至少可以理解字面意思。
但数学如果不能理解，想要把公式和推导的步骤过程死记硬背下来……只能说，想想就已经要窒息了。
董松君能够理解沉迷在数学奥妙之中的感觉，这种感觉过去她曾经有过很多体会，但在国际数学家大会的这段时间，这种感觉已经距离她远去了，她甚至有种自己会不会从此再也找不到对数学的爱了的恐慌感。
虽然她没有和赵卫东沟通过这一点，肩负的任务让他们没有时间去处理心里的这点小情绪，害怕表达出来之后会影响任务的完成，只能把它们压抑在心底的深处，等到过后再去处理。
但董松君相信，赵卫东绝对又和自己一样的想法，可是现在，他似乎又爱上数学了。
董松君真的很像知道，到底古景耀给他发的是什么内容，能够让他重拾对数学的爱情？
幸好没过多久，赵卫东就找出纸笔开始做起了笔记，并且自己进行了一番推算，董松君凑过去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写在纸上的内容。
但很遗憾，因为董松君并不清楚前情提要，这次的数学家大会，两人是有分工的，负责的内容不同，所以她只能看出赵卫东写的东西和原初理论体系有关系，至于具体的那就依然处于半懂不懂的状态了。
沉浸其中的赵卫东则感动的几乎要落泪，如果说在收到这封邮件之前，他对古景耀的数学水平还有些半信半疑，现在则是甘拜下风，并且深深地感激对方拨冗对自己的指点。
尽管有些担心会打扰到对方，赵卫东还是写下了一些自己的困惑，给古景耀回了一封邮件请求指点，当然也不忘在开头真诚地表达了对对方的感激之情。
赵卫东不知道古景耀在星际的数学家之中是什么水平，但反正比他是强多了，他的指点正是现在的夏国数学家最需要的东西。
这也正是夏国目前面对的最大的困境，夏国是强行被带进星际时代的，尽管古景耀还在夏国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为他们留下了一些东西，带着各个领域的学者们一同研究进步，但是差距还是太大了。
进入星际时代之后，虽然有月轮帝国帮助夏国建立了一套符合四级文明国家水准的工业体系，但是这个工业体系并不能说就完全成型了。
因为很简单，这些东西夏国只有有了，会用而已。
这种会用实际上就和蓝星时代夏国普通人会用电脑、会用各种电器一样，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万一坏了自己也不会修，甚至于在使用的时候对很多功能也一知半解。
这对普通人来说当然是无所谓的，普通人使用各种电器，能够满足自己的生活所需也就足够了，但是对一个国家来说就远远不够了。
夏国不可能永远依赖月轮帝国，夏国也不愿意永远依赖月轮帝国，他们要做的是把这套工业体系彻底的消化吸收，并且在此基础上进行自己的科研和创新，培养出一批有能力跟上星际的科研人员，培养出足够多的有能力进行自主研究的科研团队。
而想还要达成这个目的，各个学科领域就需要齐头并进，需要共同发展。
就像几百年前，夏国刚刚建立处于百废待兴的时候，他们向北方邻国学习那样，不过现在夏国不需要月轮帝国派出专家团队对夏国进行支教，月轮帝国实际上也没有这方面的意愿，他们又不准备给人当爹，提供的留学名额对月轮帝国来说已经很有诚意了。
而夏国对此实际上也是满意的，因为夏国也并不想要一个爹，当初刚建国的时候就不想要，现在还是不想要。
而且和那个时候不同，星盟各国对知识还是持比较开放的态度的，除了一些保密的内容，所有东西都可以在星网上找到公开的课程，甚至还有不同学者的课程可供随意选择，虽然要收费，但收费也不贵啊！
第175章 家国情怀
星际时代对知识也是非常看重的, 在上层主动倡导之下，星际人普遍也认为为知识付费是理所应当的。
不过星际各国也同样是倡导全民教育的，并不希望为公民的学习设置太高的门槛, 所以对于这些课程资源的收费标准也有规定, 收费并不高, 属于任何一个普通公民都有能力支付的范围。
而对于夏国这个刚刚加入星盟还没有多少外汇储备的国家来说，同样不是难事。
在这点上, 星盟各国是确确实实没有设置任何门槛，不管是对本国公民还是对外国人都是如此。
这主要是因为，文明进程普遍比蓝星国家漫长的多，历史的教训告诉他们这种防备是毫无必要的，想要永远保持科技的领先，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发展的比别人更快, 而知识是无法垄断的，因为这是宇宙中亘古存在的真理, 谁都可以发现。
尽管人类从来都是不善于从历史中吸取教训的，但是至少他们知道这是无用功，自然也就不乐意浪费人力时间和金钱去搞这些没用的了，还不如干脆主动分享出来，甚至还能赚点钱。
所以夏国的科学家们都是通过课程资源自学，虽然肯定不如和真人学习效率高，毕竟如何是能够和老师学习的话, 遇到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还能提问, 现在的话就只能自己琢磨和其他人互相讨论, 或者在星网上搜索看看能不能找到答案了。
不过无论是那种选择, 其实可靠的程度都不如有一个靠谱的老师，虽然老师也并不是永远正确的, 但老师正确的可能性比起星网还是要高很多的，和自己琢磨比起来也能够更快得到答案，更加不容易出错。
当然，自己寻找答案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至少这样得来的结果肯定印象会更加深刻，掌握的也会更好，唯一的问题就是更费时间，而现在的夏国最缺的就是时间。
幸好学习这些的都是夏国最顶尖的一批学者，他们的学习的速度本来就比普通人快，在使用了基因药剂之后，精神力潜能得到了激发，再加上进行了修炼之后精神力得到了提升，学习速度其实并不慢。
只是夏国需要补的课真的很多，现在时间也实在太短了，想要彻底跟上星际普遍的知识水平至少也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而想要真正在科研领域拥有一定的竞争力，则需要更长的时间。
而夏国高层现在的状态呢，应该算是着急又不着急。
如果可以，他们当然也希望能够尽快追上星际各国的步伐，真正成为一个四级文明国家，向着五级文明国家的方向发展，所以他们抓住一切学习的机会，不放过任何的可能。
但另外一方面，他们也很清楚的知道，这种事情并不是想快就能快得起来的。
对科研领域的投资，不管在哪里都是长线投资，不可能很快获得收益，他们清楚必须有足够的耐心，也确实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得到一个最好的结果，他们也相信各个领域的学者们，有志于投身科研的年轻人们不会让国家和人民失望。
现在最着急的其实是这一代作为夏国学术界中坚力量的学者们，他们才是最着急的人。
夏国人，大多数或多或少都有家国情怀，这是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带来的结果，这种家国情怀在平时可能不一定能够体现出来，但是当真的到了国家需要的时候，很多人都会愿意不计个人个人得失的付出。
这种情况，在历史上就已经一次次地得到了验证。
每一次，当夏国遭遇灾害的时候，虽然也有那些昧着良心发国难财的不法之徒，但是更多的还是能够发扬精神做到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人，他们之中的大多数默默无闻，在平时他们只是普通人，但是国家和同胞需要的时候，他们就是能够突然变成一个伟大的人，他们就是能够团结一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现在，就是夏国的学者们感觉到国家需要他们的时候了。
其实不仅是学者们，这些年夏国的学生们也普遍变得更加努力了，因为比起生活在星球内时代的前辈们，他们突然感觉到了紧迫感，他们感觉到了夏国和星际其他国家的差距，而夏国人是从来不会甘心屈居人下的，也是从来不会甘心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在别人身上的。
用网络上的说法，这可能就是夏国人祖传的——火力不足恐惧症。
夏国的军人非常优秀，他们是所有夏国人的骄傲。
但是加入星盟之后，夏国的火力比起星盟大国是真的不足，不说能够在星盟之中争个霸主地位，至少也得拥有能够在面对任何敌人的时候自保的能力，现在夏国的军工显然做不到这一点，这就让夏国人非常没有安全感了。
没有安全感怎么办？那当然是努力学习，想办法制造出更加强大的武器了！
即便他们之中大多数都只是普通人，根本没有这个能力，至少也可以在其他发面为国家做贡献，比如多给国家赚点钱，让国家有更多的钱去搞研究。
或者实在不行，至少也不能给国家拖后腿。
那些平时在生活中有这样那样缺点的普通人，在当前的环境下，也爆发出了极高的爱国热情和行动力。
当然，老鼠屎不管在哪里，在什么时候都会存在，赶不尽杀不绝，但少数的老鼠屎影响不了大局。
古景耀其实也一直有关注夏国的情况，虽然不能说完全了解，但大致知道夏国目前的困境，所以他这次趁机指点赵卫东，倒也不完全是看在两人过去的师生关系的面子上，自然更加不可能是纯粹的心血来潮。
但这并不是说古景耀想做夏国的救世主，他从来都不觉得夏国需要一个救世主，他也并不觉得自己能够成为夏国的救世主。
他只是依然把夏国当做自己的祖国之一，愿意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夏国一点小忙，比如给夏国普通学者们的学习之路减少一些麻烦。
给赵卫东发完邮件古景耀就休息了，实际他今天休息的时间比起以前已经往后推了，主要就是因为翼舟联邦那边的物理学年会出事之后，组委会和月轮帝国都有意提升了国际数学家大会的安保等级，古景耀他们的任务比起原先显而易见的加重了很多。
在数学家们结束白天的行程回去休息之后，即便是古景耀他们这些没有夜间执勤任务的也不能马上休息，需要对白天的情报进行一些汇总分析，然后对后面的工作做一些安排。
这也还只是古景耀他们任务的变动而已，暗地里月轮帝国已经派兵隐隐包围了秋水星的周边星域，对过往航线的监控也提高了一个等级，只是这一切都在暗中进行，没有被人发现。
有了翼舟联邦的前车之鉴，月轮帝国可不想也和翼舟联邦一样翻车，成为星际之中的又一个笑话。
之所以选择不公布出去，一方面确实是要面子，不想表现得太看重那些入侵者；另外一方面，则是不想引起秋水星居民和目前在秋水星的数学家和游客的恐慌而已。
但这样一来，古景耀他们的工作量也就增加了，再也没有了工作半天休息一天半的美事，古景耀安排完工作，给赵卫东发完邮件，第二天还要继续工作，自然立即就去休息，以保持最充沛的精力。
至于他虽然愿意给赵卫东提供一些指导，但这种事情也不必这么着急，他现在在军中服役，本来时间就没那么多，不可能全天候给赵卫东他们教学，他能够做的事情本来也有限，争取这么点时间意义不大。
赵卫东对古景耀的情况并不了解，但他本来也没指望能够马上得到古景耀的回复，他和星际学者的交流很少，可是以前在蓝星没少和其他学者通过邮件交流。
邮件这种沟通方式，实际上本来就不是即时的，电子邮件的速度当然比实体信件快，但是和电话、网络聊天、视频之类的即时沟通方式比起来，就真的是比较慢的了，还得看对方忙不忙。
如果是比较忙的，那么拖个几天再回复也是正常的；而如果是那种给他发邮件的人很多的，干脆不回也是有可能的。
赵卫东思索着自己和古景耀现在的关系，以及古景耀之前的态度，觉得对方不回邮件的可能性不大，但考虑到对方的身份肯定很忙，回邮件的时间就不好说了。
赵卫东当然希望能够尽快得到答案，但是他知道这种事情急不来，只能等待，能够又一个愿意为他解惑，而且能够把他的疑惑解答地清清楚楚让他完全能看懂的人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能要求太多，也没立场要求更多。
这样想着，赵卫东怅然若失地关掉了智脑，并在次之前设置了一下，把古景耀的账号设置为特别关注，有任何和古景耀相关的内容智脑都会优先提醒他。
从自己的世界回到现实，赵卫东就看到好友兼同时董松君正双手环胸坐在椅子上抬起下巴看着自己，一副审问者的姿态，不由磕巴了一下，“怎……怎么了？”
董松君站了起来，绕着赵卫东转了两圈，“也没什么，但是好东西不和朋友分享是不是有点过分？那位古上尉到底给了发了什么内容？他的数学水平真的很好吗？”
第176章 扩编
赵卫东认真思索了一下, 回答董松君道：“我无法评价古上尉的数学水平，反正比我高。最重要的是，我觉得他是个很好的老师, 他的邮件内容解答了我一直以来的很多困惑, 让我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也让我纠正了很久以来的谬误。”
董松君迟疑了一下，问道：“你确定他告诉你的东西, 就是一定是正确的吗？”
赵卫东微笑道：“我确定，因为它们在逻辑上是完全没有漏洞的，而且还使用了非常容易让人理解的方式解答，让证明过程都变得简单易懂。”
董松君重新坐了下来，图穷匕见，“那, 给我看看？”
赵卫东失笑，“你就想说这个啊？刚刚我是太入迷了, 我把邮件转发给你。”
……
国际物理学年会上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在国际数学家大会上重演，负责大会安全保卫工作的各方完美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胜利保卫了这场星际数学界的盛会从召开到落幕的全过程。
在此过程中，古景耀他们大队查获了许多携带违禁品意图进入秋水星的或是别有用心或是纯粹作死的个人和团伙，在后续乔装保护的过程中也优异地完成了任务，没有被大多数参会的数学家发现了异常，甚至于因为一些意外, 古景耀本人还在数学家中间有了一点小小的名气, 许多数学家记住了他这个年轻人, 以一个数学家的身份。
这种情况不仅是赵卫东和董松君不敢置信, 属实让古景耀的上级领导们也感觉十分离谱。
虽然3S级的精神力潜力决定了古景耀学东西的速度比别人快，理论上只要他愿意, 没有他学不会的东西。
月轮帝国其实也有不少跨领域的天才人物，但是像古景耀这种出任务假扮数学家，结果弄假成真的情况……也着实让军方从高层大佬到中高级军官开了眼了。
据他们了解，就这次在国际数学家大会上作报告的数学大佬之中，就有好几个对古景耀非常欣赏，还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表示如果他有意愿的话，随时可以去对方的大学或者研究所工作进修。
一时之间，军方众人都有些困惑，古景耀到底是去执行任务的，还是去求职求学的了。
虽然结果出现了一些偏差，但他们还真也没办法说古景耀任务完成的不漂亮，这伪装任务已经完成地超出预期了都！
鉴于古景耀他们飞行大队的优异表现，回到第七军团复命之后，古景耀晋升少校，用大多数人望尘莫及的速度完成了从尉官到校级军官的晋升，顺便一提，他原先的直接上级尤颖少校先于他晋升中校，依然是他的长官，但两人不再有直属关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现在可以算是同级别，当然这个同级别带点水分。
另外，这次后勤技术小队的很多官兵也都得到了晋升，包括吴衡也终于晋升了中尉军衔。
还有罗继濮、马莉君和张仑加上此前的累计战功，此次也晋升到了中尉军衔。
晋升少校，对古景耀来说是军旅生涯一个新的开端，校级军官可以说已经步入了中级军官的行列，尤其他还是一线军官，按照惯例只要没有特殊情况，他是能够被批准组建自己的作战团的，虽然在人数上会有一定的限制，少校级别作战团人数不能超过500人，但这已经是古景耀目前所带领的飞行大队的好几倍了。
月轮帝国的军队级别从低到高分别是小队、中队、大队、团、师、军团、军区，最上面便是负责总体决策的中央军部。
如果按照规定编制，一个师应该直接管辖5个1000人的满编团和10个500人的初级作战团，也就是一万人左右。
但在实际操作的过程中，根据各个师情况的不同，有超过的，也有不满编的，都很正常。
比如古景耀他们的大队，原先就属于尤颖少校统辖的作战团，而在尤颖少校晋升为中校之后，她的作战团也开始进行扩编为满编团，古景耀同样从尤颖少校的作战团中独立出来组建新的作战团。
但不管是尤颖中校还是古景耀，他们都没有调离原来的师，依然都是隶属于第七军团第六师，于是这样一来，原本可能是标准师的第六师就超编了。
而对于这种情况，一般来说各个军团的处理方法都是，只要不太离谱就不处理，反正等到第六师下面的团长们到了晋升的时候，他们自然就会带着自己的人手脱离第六师组建自己的师，问题就自己解决了。
在晋升少校的时候，古景耀就接到了允许组建作战团的命令。
这并不让他感到意外，虽然他从来不仗着自己的背景给自己谋求利益，但是实际上他就是有背景，在第七军团只要是他应该得到的东西，不可能有人会卡他。
而晋升的第二天，古景耀就受到了新的直属上级——第六师师长宫滢上校的召见。
这实际上是古景耀第一次和宫滢上校面对面接触，此前他只是在公开场合个宫滢上校见过，比如说晋衔的时候，比如说授勋的时候，但反正基本没有说过什么话。
至于私底下的场合，曾磐中将公私分明，不喜欢让下属到家里来，即便是心腹手下也不例外，更何况宫滢算不上曾磐中将的心腹。
当然，这样说并不代表宫滢上校不忠于曾磐中将，只是都是下属，彼此之间还是有远近亲疏之分的。
实际上，因为月轮帝国的军队制度，下属往往对自己的直属长官非常忠心，直属长官也对自己手下的官兵非常了解和重视，这也是月轮帝国军队战斗力强大的原因之一，越早跟着长官的官兵对长官往往就越忠心。
就像是古景耀和他手下的人，他最看重和他关系最密切的，当然是邱况、吴衡这些同学，然后就是一开始这跟着他罗继濮、赵冠宇等人，后来他率领的中队扩编成大队之后加入的官兵就要等而下之了，平时的时候可能看不出什么区别来，但真的到了关键时刻，古景耀第一个想起来的还是自己的老同学老部下。
现在古景耀的队伍再次扩编，而他原先的老部下不出意外的话也会一直跟着他，除非他们之中有人的晋升速度更快，就像是古景耀和尤颖中校一样，如果不是古景耀的晋升速度太快，按照正常来说他将来应该会成为尤颖中校晋升上校的时候组建自己的师的班底之一。
言归正传，此时宫滢上校办公室里的古景耀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而宫滢上校则在打量着这个听说过很多次，但一直没有机会好好看过的下属。
她知道古景耀和曾磐中将的关系，没事自然也不会为难他，在谈话开始之前先笑着开了个小玩笑：“古上校，听说有很多大数学家想要收你做学生，你应该不会弃武从文吧？”
看出宫滢上校有意活跃气氛，古景耀作为一个优秀的下属，自然是配合地做出了略微放松的姿态，笑着回道：“那肯定不会，不然我辛辛苦苦读军校岂不是白费了？”
两人相视而笑，宫滢上校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了一句认真的话，“只要古上校不弃武从文，用休息的时间研究数学我是很支持的，发表论文的话单位记得填咱们军团，也让外面的人知道，我们军人也不是只会打仗的。”
对此古景耀是有些高兴的，有了宫滢上校这句话，他做学术研究的事情也算是过了明路，日后和其他学者包括夏国的学者进行交流也不需要有太多的顾忌了。
说完闲篇，宫滢上校才终于进入了正题，“古少校，我这次叫你过来，主要是为了你组建自己的作战团的事情，你们团的番号已经定下来了，第七军团第六师第十八团，具体的人员安排你可以自己决定，但要报上来批准。具体流程你不是第一次扩编队伍的，心里应该有数，后勤那边会配合你。”
古景耀自然应是，流程他确实没什么不熟悉的，真有问题还可以去问曾磐中将，这属于经验的传授，不需要顾忌什么。
宫滢上校目光炯炯地看着古景耀，正色问道：“古少校，你需要多久完成作战团的组建，又需要多久让你的第十八团形成有效的战斗力？”
古景耀微微一愣，这个问题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的，一般来说月轮帝国不会着急让新组建的队伍上战场，毕竟队伍的磨合之类都需要时间，而且月轮帝国实际上也不缺少有战斗力的队伍。
但宫滢上校现在这样问，倒像是急切地需要他们形成战斗力一样，让古景耀有一种山雨欲来的紧迫感。
这个问题的回答还是需要慎重的，古景耀沉吟了一会儿，答道：“最迟一个月的时间，我可以完成第十八团的组建。至于形成有效的战斗力，最迟需要半年时间。”
宫滢上校对手下人的小把戏太清楚了，闻言直接砍半，不容置疑地说道：“没有那么多时间，我最多给你总共四个月的时间，四个月后我要看到一支有战斗力的队伍！”
古景耀哽住，但宫滢上校显然没给讨价还价的余地，而是在下达命令，他干醋利落地立正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宫滢上校回礼，微笑道：“古少校，我听尤中校说过，你是能打硬仗的，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这几年古景耀和尤颖中校的关系一直处的不错，现在虽然不是上下级关系了，但两人依然有联系，古景耀也觉得尤颖中校应该还是挺喜欢他的，但听到宫滢上校说尤颖中校如此评价自己，古景耀还是感觉有些高兴，这个评价对一个军人来说很高了。
不过快乐的尽情在走出宫滢上校办公室的瞬间，差不多就戛然而止了，接踵而来的是现实。
对古景耀来说，想要在四个月的时间里完成作战团的组建并形成战斗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他现在是要把手下的队伍扩编很多倍，这样以来人选的选择就变得很重要了，基层的战斗人员和中层军官都需要，他手里的人远远不够。
一路思考着回到营地，古景耀立即把手底下所有小队长以上级别的军官叫过来开会，在考虑扩编的人员之前，他肯定要先想好老部下该怎么安排。
小会议室里坐了十几个人并不显得空旷，古景耀的目光先从已经晋升中尉军衔的邱况、吴衡、罗继濮、马莉君、张仑和赵冠宇六人身上划过，开口说道：“我已经接到了相关命令，我们大队将会扩编成500人的作战团，宫上校命令我们必须在四个月的时间内完成扩编并形成有效的战斗力。”
现场不由哗然，众人交头接耳，都觉得四个月的时间太紧了，他们大队总共就只有60个人，扩编成500的作战团几乎翻了十倍，这可不是随便选人就可以完成的任务。
古景耀敲了敲桌子，示意他们安静，沉声道：“这是任务，不管有多困难，都必须完成，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是！”众人答应，会议室里也都沉默了下来，都看着古景耀等待他的命令。
古景耀道：“邱况、赵冠宇、吴衡、罗继濮、马莉君、张仑，你们现在都是中尉军衔，按照规矩已经可以组建自己的中队了，趁着这次扩编，你们也可以将各自的队伍扩编成战斗中队，人员你们自己决定好之后报给我。”
“是！”六人立正敬礼，无论是谁，眼中都有一股熊熊的火焰在燃烧。
其他没有被点到名字的军官也并不觉得遗憾，这次他们军衔不够，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但他们相信跟着古景耀晋升的机会还有很多，以古景耀的晋升速度，相信他们都会有光明的前程。
而且原本队伍扩编都是会给出充足的时间训练和磨合的，但这次宫滢上校居然下令要求他们必须在四个月内完成扩编并形成战斗力，显然是到时候有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他们做。
作为军人，他们当然并不惧怕任务，这一方面是因为保家卫国的信念，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任务同时也意味着军功、意味着晋升、意味着更大的权力和更好的待遇。
古景耀看到了在场众人的精神面貌，对此也感觉到非常满意。
他对尚未完成组建的第十八团已经有了安排，除了邱况他们扩编的六个中队之外，他会额外在从外面拉来五个大队，这样加来总人数差不多是480人，剩下的人员则是团部的官兵。
这个人数肯定会有一些出入，不太可能是标准的500人，但这是完全允许的误差，不必过多纠结。
剩下五个大队的安排，古景耀还需要好好考虑一番，但是对邱况他们的安排显然已经给他减轻了一部分的负担。
开完会，古景耀思索一番，联系了尤颖中校。
看对面的情况，尤颖中校也在办公室里，显然还在忙，但还是接了这个老部下的通讯请求，不过一边接通讯一边还在工作，只是调整了位置保证古景耀看不到具体内容，语气也显得非常随意，“做什么？”
古景耀面对这个老上级也一点都不客气，笑道：“长官，没事我就不能找您了吗？”
尤颖中校抬头瞥了他一眼，嗤笑道：“我还不了解你？别跟我玩这套，忙着呢，有事说事。”
第177章 谣言
古景耀对尤颖中校的态度一点都不在意, 也清楚尤颖中校是跟自己亲近才会这么直接，换个关系不亲近的同事或者下属，尤颖中校平时也是很严肃的。
古景耀同样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 脸部红心不跳地道：“长官, 我今天去见宫上校的时候, 宫上校说您跟她说我是个能打硬仗的。没想到您对我的评价这么高，还要谢谢您在宫上校面前为我美言呀。”
尤颖中校翻了个白眼, “实话实说而已，而且你还需要我帮你美言呢？”
古景耀确实不需要别人美言，以他的背景，只要军功到了，他就能水到渠成地晋升。
他笑着说道：“那怎么能一样呢？您肯定的是我自己的能力，宫上校肯定了我的能力, 才能把重要的任务交给我，而不是把我供起来啊。”
尤颖中校受不了地道：“停！少给我灌迷魂汤, 有事说事，没事我还忙着呢。”
古景耀很好意思地道：“这不是想要向长官您请教一下组建作战团的经验吗？正好您也要扩编成满编团，最近应该也在看人员名单吧，能给我推荐推荐吗？”
尤颖中校真是一点都不意外，没错，别管古景耀在外面有多少光环，在她这里就这形象了, 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还挺不客气。不过这经验, 你还需要找我吗？”
古景耀深知, 在某些时候要脸是会吃亏的，不要脸才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于是道：“您可是我的长官，咱们什么关系啊，我还需要跟您客气吗？而且这方面的经验肯定还是您更靠谱啊，中将组建作战团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哪能跟您比啊。”
尤颖中校正停下喝口水，闻言差点没被呛死，咳了半天没好气地瞪了古景耀一眼，“你还是跟我客气点吧，我可能不是你长官，是你仇家！行了行了，要名单是吧，晚点我发给你，仅供参考！”
说完，她毫不犹豫切断了通讯。
说曾磐中将比不上她这种话，古景耀敢说也得她敢听啊，虽然这话是古景耀说的，肯定不会有人深究，但是听起来未免也太惊悚了。
这样想着，尤颖中校摸了摸自己不受控制上扬的唇角，还真别说，这话还挺中听，她也有某方面比曾磐中将强，嘿嘿嘿。
达成目的，古景耀也不在意，心情很好的哼着歌站了起来，往后勤部走去，准备先把一部分流程给走了。
等他从后勤部回来的时候，还拿到了一份庞大的人员名单，扩编人员将从着上面选出，这份名单，或者说是一个数据库，是实时变动的，同时需要扩编人员的并不是只有古景耀，大家都从这个名单上面选人，确定去向的人员和队伍会标注清楚，并很快从名单上消失。
古景耀把名单共享给邱况他们，自己也从中圈定了一些预定的人选，就暂时不管了，等着尤颖中校的推荐名单。
尤颖中校嘴上不饶人，但答应的事情却会办的很靠谱，给古景耀的推荐名单大概没有那么快确定下来。
而古景耀之所以会去找尤颖中校要名单，是因为尤颖中校经验丰富，而且两人的目标其实并不完全重合。
选择适合的人选是个大学问，并不是说只要选择表现优秀的毕业生或者在役军人就可以了，还需要考虑到方方面面，比如这个人其他人是不是也会想到，如果同时有人想要的话是不是能够抢到；又比如，即便抢到了，对方又是否能够融入队伍，能够服气你的领导。
毕竟，能力是一回事，性格和作战风格又是另外一回事，每个指挥官想要下属都不一样。
尤颖中校就很确定，她再也不想要一个像是古景耀这样的下属了，有时候满意是真的满意，头疼也是真的头疼，她还想多活几年！
而在等尤颖中校的推荐名单的时候，古景耀一边关注着名单的变动，一边继续和赵卫东他们的邮件往来。
从邮件中，古景耀得知赵卫东他们已经安全返回了夏国。
在赵卫东的居中介绍之下，现在古景耀也和董松君通过邮件的方式建立了联系，两人偶尔也会跟他说一些生活中的事情，就像是朋友一样。
当然，古景耀因为身份特殊，是完全不提自己这边的事情的，但也会就他们的生活琐事说上几句，其他的就完全只聊学术。
对此，赵卫东和董松君都表示非常理解，并且把古景耀当成了良师益友。
这段时间，他们邮件的内容，主要就是赵卫东和董松君就自己在国际数学家大会上听到的内容中无法理解的东西向古景耀请教，而古景耀也从中意识到了他们真正的问题所在，用他们能够理解的语言给他们解答疑惑。
不过与其说古景耀是在给他们解释大佬们报告的内容，倒不如说他是以此为基点，在给他们补习数学，因为报告的内容对赵卫东和董松君他们来说，实在是有点超纲了。
赵卫东和董松君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一开始还是借着报告的内容提问，最近则干脆抛开了报告，就目前星际中高等数学的教材内容中他们理解不清楚的地方进行了提问。
古景耀本来就是抱着指导的目的和他们交流的，自然来者不拒，有任何问题都一一解答。
而赵卫东和董松君也在征得他的统一之后，决定根据他回复的邮件内容整理成一本教材，给夏国的数学家使用，将来可能还可以给夏国的大学数学系学生使用。
此外，古景耀也在和此前在国际数学家大会上认识的其他数学家交流，其中不乏一些数学界的大佬，这样的交流就主要是他向大佬们请教了，方向和他现在在研究的课题有关，不过并不直接和课题相关，这倒不是因为他担心大佬会盗用他的学术成果什么的，只是他单纯的享受解题的过程，并不愿意让大佬们减轻他解题的快感。
至于盗用学术成果这样的事情，怎么说呢，不管是在哪里，学历和能力与人品从来都不是必然呈现正相关的，虽然大佬们大多数能力足够，根本不需要做这种事情，但也难保其中没有滥竽充数的。
只是现在技术发达，他们又是通过邮件交流，很容易留下证据，脑子正常人的人都不会觉得自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别人的研究成果据为己有，这也是现在像是导师抢夺学生的研究成果之类的事情变得很少的原因，不是导师良心变多了，纯粹是这种操作变难了。
和赵卫东、董松君他们的邮件往来想必，古景耀和大佬们的邮件往来当然没有那么频繁，也更加谨慎，主要是和大佬们的邮件往来，如果说的都是没什么营养的东西，古景耀觉得未免太浪费了，大佬估计也对这种简单的东西不感兴趣。
而古景耀的优点则在于他的精神力特别活跃，想法也特别多，这些想法和现有的数学理论相结合，往往能够给大佬们一种全新的启发，这让大多数大佬在和他互通过一次邮件之后，依然愿意继续保持和他的联络。
毕竟对后辈的欣赏只是一时的，这些数学大佬们，自己的学生、晚辈都多得很，即便欣赏古景耀的才华，又能关注他多久呢？
但现在就不同了，他们的联系变成了一种同行之间的互惠互利，和利益往来往往是最长久的。
君不见，即便是亲戚之间的交往，也讲究一个礼尚往来，凡事都要有来有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一种利益往来，这是这种利益往来是以感情或者血缘为纽带的。
实际感情和血缘的联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种天然的利益同盟。
当然，大家都不太乐意这么说，毕竟谈钱伤感情嘛。
而古景耀和数学家们，包括赵卫东和董松君的一切邮件往来，当然也都在军方的监控之中，实际上不仅是古景耀，军中任何人对外联系都会受到监控，有任何可能会泄露军事机密的内容，都会被拦截并受到审查，这也是为了军队和国家的安全。
古景耀和数学家们的这种联络频率，自然也没有引起任何怀疑，只让他们觉得古景耀的数学水平还挺高的，不仅可以和数学界大佬们平等交流，还能够指导普通的数学家了。
顺便一提，因为监察部门也不能说很懂数学，他们当然也不可能没事去找古景耀求证。
虽然军中大家都默认了自己被监控的事情，可是这种事情如果默认是一回事，有人找上门来直接说我们一直在监控你和外界的联系，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反正不会有人感觉到高兴了。
总之因为这种原因，监察部门多少有些高估了古景耀的数学水平，实际上他在数学上确实有天赋，并且现在水平也不算低，可是毕竟平时用来学习和研究的时间并不多，在星际数学家大概也就是相当于普通数学家的水平，也就是想法多一点而已。
但关于这件事情从监察部门传开之后，军方的很多人都知道了古景耀的数学水平很高，就算比不上那些数学大佬，也就是比大佬第一档次的水平了。
而谣言这种东西，总是越传越离谱的，后来传着传着就变成了古景耀是不世出的数学天才，如果他当初没有选择从军而是去学数学，现在可能已经是月轮帝国最优秀的数学家之一了。
并且因为传谣言的人都要说这些内容是监察部门的人说的，于是给这种谣言增加了许多可信度，还有人去找检查部门的人求证，监察部门的人一想，觉得很有道理啊，古景耀在主业干得真好的情况下还能有这样的数学水平，如果全职从事数学研究，那肯定能成为最优秀的数学家吧，于是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等到谣言传到古景耀耳边，古景耀想要辟谣都被当成了谦虚，根本没人相信。
这是后话，此时的古景耀心情还是很不错的，鉴于之后的几个月时间他肯定要忙于整合队伍和练兵，估计没有那么多时间和数学家们联系了，他把该处理的问题都在这几天先处理了，尤其是和赵卫东他们的邮件，更是多说了一些内容，讲得也更深入了一些，剩下的时间则让他们自己慢慢消化。
时间紧迫，在得到尤颖中校提供的推荐名单之后，古景耀结合自己此前看到的人以及名单的变动综合考虑，大致定下了一份名单，并额外多准备了一些备选名单随时可以补充进正式的名单之中。
为了节省时间，古景耀还难得地动用了一些“特权”，对自己和邱况他们名单和备用名单上的人进行了一些调查，根据调查的结果再对正式名单和备用名单进行调整，前后只花费了不到十天的时间就把正式名单给确定了下来，后勤部门也第一时间给了他确定的批复。
实际上这种事情基本上除非是人员名单发生了冲突，否则后勤部门是不会驳回的，也就是批复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古景耀的身份自然不可能有人卡他。
调令从后勤部门下达，一般来说会给一周的准备时间，但这次因为时间比较赶，所以古景耀跟后勤部门沟通过，要求所有人在三天之内来报道，这也是指挥官的权利，虽然一般不会用，但需要用的时候也没什么问题，最多就是接到调令的士兵们心里或者私底下会有些抱怨。
古景耀现在并不关心官兵们会不会抱怨，他首先需要保证完成宫滢上校要求的任务。
而这三天时间，一直忙忙碌碌的邱况六人终于可以稍微松一口气，休息一下。
但古景耀却不行，想要在三个多月的时间里，把一个新组建的队伍融合起来，形成有效战斗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时间，他需要制定的严密的训练计划，从心理上将队伍凝聚在一起，从战斗力上让他们能够彼此配合，发挥出至少绝不大部分的战斗力来。
而且他还必须考虑到，其中也有部分刚刚从学校毕业的新兵，他们虽然经过学校的训练，但这种训练和真正的上战场不是一回事，像是古景耀他们这样还在学校就参战过的，基本上是不存在的。
总之，这三天的时间，甚至不够古景耀完成一个完善的训练计划，他只能做出一个大致的计划，然后完善最开始的内容，后面的内容则需要再训练中继续调整和完善。
当然，其他人也不是完全没有事情做，除了日常的训练之外，古景耀要求他们也给训练计划提出一些意见，他会对这些意见进行筛选和整合，这也是古景耀对他们的一种锻炼，早晚他们是需要自己制定训练计划的，不能什么事情都交给古景耀自己做。
实际上，这次如果不是因为宫滢上校要求的时间太急，古景耀其实是不准备自己制定全部训练计划，而是准备把权力下放，自己只做整体把控的，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
时间紧任务急，古景耀就不能交给邱况他们练手了，只能自己上，让他们提些意见。
不仅是邱况他们，来了或者还没来报道的大队长们古景耀也让参与其中，可能现在就提出自己的想法，也可以在之后的训练过程之中提出自己的意见。
本质上，在古景耀心里，老部下和新部下还是不同的，但在行事上，如果不想对方产生矛盾，那肯定要一碗水端平。
第178章 动员
时光如白驹过隙, 忽然而已，转瞬间三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一般来说，在月轮帝国的正规军编制里, 很少有不尊军令的情况出现, 古景耀给出了三天的报告时间, 不管官兵们私底下怎么想怎么说，三天之内所有人都完成了报道。
队伍扩编之后, 古景耀他们也搬家了，他们占据了第六师管辖范围内一大片的区域作为第十八团的驻地，并且这个驻地的范围非常大，足够他们将来扩编团满编团所需。
按照一般的管理，各个中队或者大队其实都是单独训练的，现在包括吴衡、邱况等人自己的中队也已经了自己的营地, 就和古景耀他们之前一样，一个中队或者大队的人住在一起, 一起训练。
而古景耀的团部在另外一个地方，就比较冷清一些了。
毕竟到了校级之后，他也算是中级军官，一般情况下不再需要他身先士卒地冲在第一线了，当然他非要冲在第一线也不是不可以，还是有些军官更喜欢冲锋在前，而不是在外面远程指挥的。
考虑到这次时间的紧迫性, 古景耀直接把所有人集中在一起进行训练, 前面的时间各自训练, 最后一个月的时间进行不同队伍之间的配合训练。
而在训练开始之前, 当然是首先进行动员工作。
站在训练场上，古景耀看着下面列队整齐的官兵们, 此时队伍之中出现了许多生面孔，但对古景耀的记忆力来说问题不大，他可以叫出所有人的名字，不过这就没有演示了，此前各个队伍的长官已经进行了点名，并把结果汇总给他，包括团部的文职人员在内没有任何一个人缺席。
古景耀目光扫过全场，用中气十足的声音道：“我知道很多人可能很困惑，为什么我会要求你们在三天之内报道，还有人是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的，三天的时间对你们来说可能有些紧迫。”
训练场里的每个人都听到了古景耀的声音，而除了古景耀原先的老部下之外，新加入战斗团的众人这一瞬间脑子是空白的。
他们之中几乎可以说绝大多数都对于古景耀要求在三天之内报道的命令感到困惑，这完全不符合军中的惯例。
而这些困惑的人之中，有一部分人就是单纯的困惑，并没有更多的想法，上级下达命令，他们执行命令，至于命令是否合理，可以慢慢来看。
更何况古景耀下达的命令看起来是有点严苛，但也可能知识个人的带兵风格不同而已，这是他的权力，甚至也不能说命令不合理，除非真的有完全合理的理由无法在三天内赶到，却在陈情之后被粗暴驳回。
然而实际上，现在看来古景耀定的这个三天时间，其实是经过充分考虑，确定所有人都可以做到的，并不是不合理的命令。
但肯定也有一部分人，心里有些想法，有些抱怨，再来报道之前他们本来以为可以有更长的假期，可以更从容地安排一些事情，结果变成了赶时间。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他们的新长官，会在第一天训话的时候就这么直白地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这这这……这完全不安常理出牌啊！
面对这样直白的话，新来报道的官兵们一时之间也是真的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说心里没有不满吧，显得有点虚伪。
但要真的说自己不高兴不乐意，显然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当兵又不是来享福的，七天的报道时间虽然是惯例，但也没有明文规定说一定要给七天时间，这个权力其实是掌握在长官手里的。
如果说连缩短报道的时间都觉得无法接受，还其他更加困难的任务，还能指望他们做好吗？
如果对长官合理的命令都要闹情绪，那么还能指望他们在今后的作战中完全服从长官的命令吗？
一时之间，新报道的许多官兵都想了很多很多。
不过古景耀却没有想那么多，他其实并不在意这点，官兵们心里有想法也是正常的，只要没有人真的违抗命令，就是他可以接受的结果。
他继续说道：“因为我们没有时间慢慢来了，根据上级的命令，我们需要在接下来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形成有效的战斗力。这对我来说是个考验，对你们来说更是如此。接下来三个多月的时间，我们需要分秒必争。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们，接下来所有人都会非常辛苦，有没有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的？现在就站出来！”
站了五百人的训练场上鸦雀无声，安静地好像地好像一个人都没有。
古景耀的这段话，让所有人的心思都转向了另外一个方向，现在已经没有人在乎三天报道的事情了，他们转而开始思考，为什么上级会着急让他们形成有效的战斗力，这是不是代表了三个多月后会有重要的作战任务交给他们？
一时之间，所有人心里都火热了起来，和这个大消息比起来，三天的报到时间都不算事儿了。
毕竟如果是无缘无故地缩短报到时间，大家肯定不高兴，但如果事出有因，而且还关系到建功立业的机会，那事情就完全不同了。
月轮帝国的军队系统非常庞大，当然月轮帝国也确实需要这样庞大的军队来守护他们同样庞大的疆域，所有的军队都有自己的日常驻防任务，或者说他们的存在本身就可以保护一方星域的安全。
但是，靠着这样的日常任务想要比别人更快的升迁，那就几乎是不可能性的事情了。
所以在庞大的月轮帝国军队中，重要任务是需要靠抢的，而能够抢到这种任务靠的自然不会是基层的军官，任务分配给谁是上层决定的，而普通的基层军官根本接触不到上层的人，想要抢到这种任务只能靠着长官的能耐。
而能够被上面的人记住并要求尽快形成战斗力，显然比被上面遗忘或者漠不关心要好多了。
休假时间短怎么了？休假时间短说明他们受重视啊！
就在古景耀几句话的功夫中，在场官兵们的想法已经彻底扭转了。
尤其古景耀如今在军中也不算是个默默无闻的存在，在场的很多官兵虽然以前并没有和古景耀接触过，但也听说过他的不少事迹，知道他确实是很受上面看重的，跟着他确实应该能够得到更多的机会，心里原本的那点小意见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至于古景耀说的谁无法接受艰苦的训练，那是更加不存在了。
月轮帝国军队的训练原本就非常严格，不管是军校毕业的，还是从社会上或者其他大学选择参军入伍的，能够进入第一序列服役，本身就经过了艰苦的训练，不能吃苦的人根本留不到现在。
古景耀等待了差不多三分钟的时间，并没有人站出来，他继续说道：“我已经给过你们退出的机会了，你们全都选择了留下，对此我很欣慰。但同时，你们选择留下也代表了你们完全接受接下来严格的训练计划，为了能够上级要求的任务，我会要求你们严格按照训练计划进行训练。”
说到这里，古景耀停顿了一下，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没有任何时间可以用来浪费，从训练的第一分钟开始，我不能容忍任何违反命令的行为。否则，我不管你是新人还是老人，都没有任何情面可以讲！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心中一凛，但没有谁觉得自己无法完成训练任务，没有谁觉得自己会是拖后腿的那个人，所有人中气十足齐声回答，气势十足。
古景耀微微一笑，说到：“看来大家都很有信心，那我就放心了。训练任务从下午开始，你们半天的时间熟悉营地的环境。各个队伍的队长跟我来。”
没错，古景耀今天搞这么一出，本质上其实就是开动员大会。
鉴于月轮帝国的官兵素质都挺高了，他也没有必要搞得太复杂，激发起官兵们的上进心就差不多足够了。
士兵们还有空闲的时间，古景耀和各个队长却是一点空余时间都没有了，士兵们解散之后，古景耀理解召集所有十一位队长开了个小会。
和之前规划的一样，古景耀的作战团一共有五个大队六个中队十一支各自独立的队伍，其中六个中队的队长都是古景耀原先的老部下，五个大队的队长则是新调来的，都是上尉军衔。
古景耀给他们从一到十一进行了编号，其中五个大队的编号排在前面，六个中队排在后面。
私底下的小会，古景耀已经秉持雷厉风行有事说事的风格，让所有队长进行了简单的自我介绍互相认识之后，理解进入了正题，“我这里有一份训练计划，因为时间有限，不管你们对训练计划有什么意见，目前都要严格按照我的训练计划来执行。”
“是。”各位队长没有任何异议地答应。
不说古景耀的老部下们，其他五个能够被古景耀选中的大队长也都不是蠢货，他们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有一份完整的训练计划并严格执行，至于训练计划有没有瑕疵，都属于小节了，纠结于此才是浪费时间，影响任务完成。
看他们都拎得清，古景耀满意地点点头，话锋一转说道：“当然，正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我的训练计划毕竟只是理想情况，实际执行的过程中可能会出现问题，所以还是需要他们去发现问题，提出问题。”
第179章 社恐
对于古景耀的安排, 邱况他们都是心中有数，而新来的五位队长也沉得住气，静静等待着古景耀的下文, 并不急于发表自己的意见。
第十八团是新组建的团没错,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不是外来者了, 和他们比起来，原先的六位中队长明显才是新长官的嫡系。
他们这些刚来还没有站稳脚跟的人, 即便级别更高，也不应当急于发出自己的声音，这样做未免过于急功近利。
稳妥的做法应当是先融入这个集体，先了解清楚情况，摸清楚新长官和同僚的性情，再徐徐图之。
要知道, 虽然他们五个人都是外来者，可是他们五个人彼此之间同样是陌生人, 此前完全不认识，也所谓交情，并不是说他们都是外来者，就一定能够结成同盟。
更何况，这里做主的人还是古景耀，他们五个人结成同盟又是想要做什么呢？
难道是要和原先的老人对抗吗？要知道这些老人都是古景耀的嫡系，他们如果要和这些老人对抗, 那就等同于和古景耀这个长官对抗, 标标准准的给自己挖坑自己跳。
军中的低级军官里, 当然也存在那种作战勇猛, 但脑子也不知道是真的缺乏，还是虽然有但不会用的, 不过他们是古景耀精心挑选出来的，无论是能力还是性情不能说非常优秀，但至少不会太差，都不是蠢货，自然不会一来就给自己挖坑。
再说了，他们的这位新长官他们又不是没听说过，知道他们调动到古景耀手下的消息的时候，以前的老战友有多少都羡慕不已，从古景耀此前的履历来看，这妥妥就是军方冉冉升起的又一颗新星啊。
在这样的长官手下，必然会得到比别人更多的机会，只要能力足够，根本不用愁升迁。
虽然六个中队长比他们五个大队长更早跟着古景耀，听说有些还是他军校时候的同学，但不要紧，对古景耀来说，少校军衔也只是他军旅生涯的一个开端而已，看看现在他们的顶头上司军团长曾磐中将就知道了，等到了将来他们也是最早跟着古景耀的一批人。
现在，他们最重要的还是尽快融入集体，用事实说话让长官看到他们的能力，最好能够和原先就跟着长官的新同僚也处好关系，至少也不能闹矛盾。
对于刚调职过来就要开始高强度的训练这件事情，五位大队长其实并不排斥，甚至于有些高兴。
这是他们整个十八团集体的任务，这个任务的要求的最低下限就非常高，而对整个十八团来说，上限肯定是越高越好，这样一来所有人都能拧成一股绳，往一处施力。
一方面，避免了加入一个新集体可能会面对的各种勾心斗角。
不要觉得军队就单纯，就没有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了，应该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军队也不都是不动脑子的武夫，或者说恰恰相反，现代化的军队里，不动脑子的反而是少数，大家都动脑子的结果就是，私底下的各种小心思很那避免，只是很少闹到明面上。
而且月轮帝国的军队到底是一个有信念感的地方，大家都接受过爱国主义、集体主义的教育，不管明里暗里怎么斗，大多数人心里都有一个底线在，这种明争暗斗并不会影响大局。
可除了少数天生就喜欢这种感觉的人，大多数人还是不喜欢这种办公室斗争的，如果能够和和美美平平静静地完成过度，不需要为处理同僚之间的关系而伤神，自然更好。
另外一方面，这也是他们像新长官展示自己能力的一个绝佳的机会，如果这个任务能够完成的漂亮，他们在长官心里的印象分肯定会更好，也能够更完美融入这个新的集体。
见大家都沉得住气，古景耀也是感觉到比较满意。
这些人虽然都是他挑选的，实现他也经过了完善的调查，但是调查出来的资料出现偏差可能性也是存在的，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可能有些人就是表面上装得好，实际上相处起来就会发现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如果是能够装的彻底的，古景耀也无所谓，即便是在星际世界，也不存在思想罪这种东西，如果一个人心里满肚子的男盗女娼，但行为上一辈子都装成一个正人君子，那就把他当成一个正人君子又何妨？
怕不怕有些满肚子男盗女娼的人，虽然想要装成一个正人君子却根本装不好，时不时在行动上表现出自己的真实性情来，而在想装的人之中，装不好的才是大多数。
不过古景耀也没有这么快给新来的五人做出评价，短暂的观察其实看不出太多东西，还需要慢慢接触，慢慢了解他们的性情和才能，而就像五人想要通过这次的任务表现自己一样，古景耀也是打算通过这次的任务观察他们，确定他们是否能够为委以重任。
此时，古景耀继续说道：“我准备的训练计划，除了大方向之外，并不是一以贯之的。你们提出来的意见，虽然并不能改变当下的训练安排，但是我会综合你们的意见，对后续的训练计划进行适当的修改，但我希望所有人在提出不同的意见的同时，也要相当的提出改善的方案。”
顿了一下，古景耀继续说道：“另外，虽然整体计划我并没有修改的打算，但如果你们真的发现了整体的方案也有非常严重且不得不修改的问题，那么你们也可以找我，提出你们的想法。”
这个话就算是邱况他们此前也是没有听到的，众人互相看看，彼此陌生的便对对方微微一笑表达自己的善意。
但所有人都知道，没有特殊情况，不会有人提议大动整体方案的。
一来，他们都不能算是新人了，知道在时间不够的情况下修改整体方案，结果可能并不会更好，只会更糟糕，除非这个大方案真的又必须改正的硬伤。
二来，虽然现在不兴因言获罪，古景耀也不太可能因为提出的意见不恰当而惩罚他们，可是如果他们提出的意见过于不靠谱，古景耀对他们的评价肯定会等而下之，那还不如什么都不提，说不准反而能够得到一个稳重沉得住气的评价。
再者说了，肉眼可见他们还要在古景耀手下呆很长时间，就算这次不能又亮眼的表现，只要同样没有出现纰漏，那么以后表现的机会很有很多，不至于急于求成，反而因小失大落了下风。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成年人应有的责任心和自制力，古景耀也不喜欢把气氛弄得跟学校似的，让大家在会议室里看计划现场说出自己的想法，说完安排就让大家都散了。
走出会议室，没有古景耀在场，众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刚来的五位大队长和谁都不熟，而原先的六位中队长虽然彼此熟悉，但面对新来的五位军衔更高的同僚，也不好意思彼此表现得太热络，免得让人觉得他们故意把新同僚排斥在外。
最后还是邱况这个社交恐/怖/分子开启了新的话题，从训练计划入手展现他们老人对新同僚的欢迎。
一开始大家不免还是有些疑虑和放不开，毕竟彼此的关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并没有那么单纯，但很快邱况这个社交恐/怖/分子就展现出了自己的威力，没过多久就甚至能够和新同僚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连带着其他人也能够和新同僚自如地聊天了。
当然这其中大概也有大家都是军人，本身大多数也习惯了直接一些的沟通方式，像是邱况这种天生擅长社交的，还是属于比较少见的，新同僚以前哪里见过这一套的，再加上本身对他也没什么防备心理，很快就都沦陷了。
古景耀远远看着这一幕，微微一笑，他就是知道邱况的能力，才放心地让他们自己相处，相信有邱况在，第十八团的气氛应该会很不错，他也不喜欢自己手下的人天天忙着窝里斗。
他是真的很欣赏邱况，不仅是因为邱况是他的老同学，也因为邱况的这个能力真的很好用。
他其实想过，将来让邱况当他的副官，相信邱况一定会做得很好。
但是，古景耀又觉得，邱况的能力，只让他当一个副官实在是太屈才了。
幽幽叹息一声，古景耀踱着步往师部的办公室走去，他得再去跟宫滢上校争取一下新装备，虽然这件事情他已经跟宫滢上校磨了好几次了一直没有得到松口，但这种事情，不多跑几次怎么知道一定不习惯呢？
想要得到实惠，就不能太在意脸皮，这样的道理古景耀还在蓝星的时候就已经很明白了，现在也把它运用到了现实生活中。
至于邱况将来的安排，不必着急，他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考虑，而且也要看邱况以后的发展和他自己的意愿。
和古景耀比起来，宫滢上校的心情就不那么美妙了，看着对面一脸无辜可怜的古景耀，她只觉得脑壳疼。
现在她总算明白为什么每次尤颖中校提起古景耀的时候，脸色都那么奇怪了，这个下属能力是过硬的，背景是通天的，也是敢于接受艰巨的任务能打硬仗的，但脑子也是真的灵活且难以应付的。
古景耀假装没发现宫滢上校的郁闷，继续开始舌灿莲花，摆事实讲道理地诉苦，并且多方面地证明他们团想要新装备的正当性。
第180章 折中
古景耀的第十八团新组建, 装备当然要给他们补齐，各种装备都是全新的，十八团的官兵甚至还需要一段时间调试装备, 把装备的各种参数调整到最习惯的状态, 这个过程并不能一蹴而就, 而是需要慢慢适应。
这也是为什么军中很多人都觉得，装备还是用了几年的用着最舒服, 一般的装备大家都不是很喜欢更换。
所以古景耀现在想要的新装备，当然不是他们已经有的那些东西，而是研究所新研发出来的刚刚经过内部试点才开始小范围装备的新装备。
而这个小范围试点各个军区都有一部分的名额，曾磐中将作为郭耀初元帅最看重的心腹爱将，这种事情少了谁都少不了他的第七军团的。
但新装备数量有限，在第七军团内部, 也不是谁都能拿到的，就, 各凭本事了。
古景耀不想从曾磐中将身上下手，所以就来磨宫滢上校了，新玩具嘛，谁会不想要呢？！
宫滢上校手里还真有新装备，而且也还没决定给谁，但古景耀原本并不在她的计划范围内，倒不是对古景耀特殊对待, 或者对他的能力有什么质疑, 只是单纯觉得古景耀刚刚组建作战团, 并不适合去掺和别的事情。
现在, 面对着软磨硬泡的下属，宫滢上校扶额道：“你有什么是不想要的？你知道新装备是什么吗？”
古景耀理直气壮地道：“不知道, 但我知道是给一线部队使用的新装备，我们十八团就是一线部队！”
宫滢上校被他气笑了，“你都不知道是什么你就想要？我告诉你，别想了，不可能给你的！”
呵，她是这种能够被轻易说动的人吗？
最重要的是，如果她因为古景耀多来跑了几趟就改变主意，事情传出去之后，其他团长要是也有样学样怎么办？队伍还要怎么带？
似乎是看出了宫滢上校的想法，古景耀凑近了一些，十分可怜的样子，小声地说道：“真的不行吗？没有人知道我来找您是为了什么，就是跟手底下的人，我都是说十八团刚刚组建，我有些事情需要和您沟通。”
宫滢上校神色缓和了一些，这点她倒是相信，古景耀虽然气人了一些，但是做事还是靠谱的，他来跑了这么多趟，宫滢上校也一直没有听说过其他团长有什么异动，来找她汇报工作的虽然也有提及新装备，但没有说过古景耀，看来是确实不知道古景耀跑来的目的。
这样想着，宫滢上校解释道：“这次的新装备我已经有打算了，暂时没你们团的事。不过你也不用太执着新装备的事情，这次的装备不算是战斗装备，是辅助类型的，主要是为了提高战舰电子系统的抗干扰能力。如果效果足够好的话，以后可能会进一步推广到飞行器上。”
说到这里，宫滢上校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看了古景耀一眼说道：“这件事情和你倒是也有点关系，原本这个新装备的优先级没有这么高的，还是因为你们之前舰队在发现入侵者的那一次遇到了未知干扰，导致电子设备全部失灵。所以军部才提高了对抗干扰设备的重视程度，新装备研发出来之后，还去你们遇到未知干扰的地方测试了。”
“既然和我们有关系，那不更应该给我们吗？”古景耀小声嘀咕了一句，在宫滢上校瞪他的时候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长官，说起来，当初我们在那片星域遇到的未知干扰到底是什么查清楚了吗？好像也没听到有公告相关结果，那边的航线也改道了。”
宫滢上校觉得跟他生气的自己真的是浪费感情，面无表情地道：“科学院还在研究，具体情况不清楚，只知道目前科学家们倾向于是自然原因。”
古景耀目光一动，但也不深究，自然原因这个答案对他来说已经差不多足够了，他就是担心万一这玩意是入侵者的武器，那这个电子战水平有够高的，帝国军队遇上了他们的大部队也很难说鹿死谁手。
他估计，军部恐怕也是这么担心的，所以才会对抗干扰装备这么重视。
古景耀不说话的时候，看着还是挺让人赏心悦目的，宫滢上校心情好转，又安抚道：“你放心，新装备军部很重视，指示了要尽快在全军列装，估计也就是几个月的事情了。正好这段时间你们要练兵，也没时间去试用新装备，等到你们练兵出了成果，新装备的列装工作估计也差不多了，你们自然也能拿到。”
宫滢上校话都说到这里了，古景耀还能说什么呢，虽然还是不太甘心，也只能泱泱地点头。
宫滢上校看他可怜可爱的样子，虽然没有松口，但给了他一些别的好处，古景耀一回到营地脸上的愁容马上变成了笑容。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人类总是更容易接受退而求其次的折中”，古人真是诚不欺我，有了宫滢上校的承诺，古景耀训练计划里需要的所有条件总算全部达成了。
回到营地，古景耀正好去食堂和十八团的官兵们一起吃了一顿饭，下午第十八团正式开始为期三个多月的高强度训练。
古景耀倒是没有做到费少将那份上，吃饭的时间还是给官兵们留出来了，认真算不算的话，按照古景耀的训练计划，官兵们也就是一天24个小时每天训练12个小时，再加上不定时夜间突击训练而已，比起人类蒙昧时期的某些工人每天甚至达到18个小时的工作时间，古景耀觉得全身上下都闪耀着人性的光辉。
官兵们……普通官兵没什么想法，每天至少训练12个小时，而且基本上都是高强度的训练，几天下来他们已经累的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
至于队长们，虽然也累得够呛，但还是硬撑着维持思考，他们不是普通官兵，他们需要对自己队伍里面的官兵负责，而且他们也并不想做一个只会上传下达的傀儡，既然如此就必须承担责任，自然也就需要比普通官兵更加辛苦。
就连到哪里都不忘记社交的邱况，也完全失去了继续社交的力气，每天都感觉自己在苟延残喘，只能安慰自己这三个多月的时间过去就好了。
吴衡原本被提到中队长的位置上还有写忐忑不安，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好，现在根本没有时间怀疑自己，每天都在咬牙坚持。
他体能本来就不如其他队长，但是吴衡并不愿意认输，他既然坐上了队长，至少也不能连训练都坚持不下来，那样不仅是对自己和手下人的不负责，也是对提拔他的古景耀的不负责任，他不想让人议论古景耀任人唯亲，因为和他是室友所以才让他当中队长。
古景耀同样也没有闲着，每天都和其他人一样训练，但和其他人不同，他依然是游刃有余的样子，以前跟着他的老人倒是习以为常，新来的官兵们确实真正见识到了长官的能耐，每天累的半死的同时看看长官的样子，也实在说出来抱怨的话来，心里更是佩服的不行。
大多数军人在慕强这一点上都是一样的，只要你能够表现出让他们佩服的能力，他们就会服气你，古景耀显然已经在个人能力上证明了自己。
别说普通官兵了，新来的五位队长也觉得他们的新长官简直不是人，每天训练强度甚至比他们还高，但是这样训练下来居然还有充裕的时间修改完善训练计划，而他们光是作完自己手头的事情已经感觉很要命了。
虽然官兵们每天都觉得自己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但古景耀看着所有人都奋发向上的样子感觉到非常满意，而他们的进步他们也完全看在眼里，这让古景耀产生了一个让他现在和以后的下属们都叫苦不迭的想法：人果然还是要逼一逼才能发挥出全部的潜力来！
训练顺利按照古景耀的计划执行，两个多月的基础训练再加上一个月的配合作战训练结束之后，第十八团的所有官兵都感觉自己脱胎换骨了。
当古景耀站在队列前方，含笑宣布：“训练计划圆满完成，你们每个人都表现得很好，是帝国最优秀的军人！接下来放假三天，现在，解散！”
他知道累了这么长时间的官兵并不想听他说话，即便他说的是夸他们的，所以他只是简单地说了两句就宣布了解散，队列中顿时爆发出了欢呼声，这些官兵们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如此渴望假期。
过了这么久时间快节奏生活的官兵们总算慢了下来，有些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干什么，但慢慢地他们三三两两地散去，结伴往营房的方向走。
这段时间的集体训练，让官兵们彼此都熟悉了起来，一起训练到精疲力尽的经历让他们对彼此的战友情迅速升温，古景耀走回去的时候，还看到一个新加入的官兵和以前就跟着古景耀的官兵勾肩搭背边走边聊天。
新来的官兵道：“终于能休息了，我现在就什么事情都不想做，只想在床上躺着，睡觉睡到自然醒。”
以前就跟着古景耀的那个道：“我也是。以前我看到星网上那些说放假的时候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在家里躺着休息，还觉得他们太颓废了，现在我理解他们了，可能他们上班也真的很累吧。”
一时之间，这个世界充满了理解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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