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黑白童话 > 9、第 9 章
    傍晚的云层被夕阳编织成彩色的云锦,橙红色的暖光穿过天井落进院子里,诱人的饭香让晚归的年轻租客们纷纷驻足,讨论着东边那对夫妻又在研究什么美食。


    楼下一片热闹,楼上却有些安静得过分。


    夏禾顺着陈向松的意思把话又说了一遍,本以为他会说点什么,结果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她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呼吸。


    夏禾向后退了一步:“其实你可以呼吸。”


    陈向松闻言笑了下,“我还不至于那么没出息。”


    “那你刚刚……”夏禾满脸笑意,“不会是在想什么奇怪的事吧?”


    “抱歉,我太久没好好休息,所以现在脑子转得有点慢。”陈向松眼含笑意,垂眸看了眼她嘴角的梨涡,轻笑一声问道,“你希望我想什么?”


    夏禾眉头微挑,嘴角笑意更深:“那是你的事。”


    “也对”,陈向松点点头,“的确是我自己的事。”


    他向前一步走到夏禾面前,一手插兜,在她诧异的目光下俯身,在她耳边说道:“我在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求我。”


    说完他就直接起身,夏禾看着他皱了皱眉,不解地问道:“我真不明白,刘姨为什么会觉得你是个可靠的老实人。”


    “我是不老实,还是不可靠?”陈向松伸出一根手指,抵着她的右肩把人向连廊里侧推了推,“让让,别挡路。”


    说完他就越过夏禾去开门,夏禾转身看向他:“咱俩做个交易怎么样?”


    陈向松转身:“你说。”


    夏禾神色认真:“刘姨不在的这段时间,我花钱跟你买晚餐怎么样?”


    “不怎么样”,陈向松连考虑的时间都没留给自己,“我拒绝。”


    “为什么?我付钱。”


    “不是钱的问题,我最近很忙,没办法再打一份工。”


    “难道你自己不需要吃饭吗?”


    “我可以每天吃泡面,你可以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可以?”


    陈向松被她堵得说不出话,他看着她,认真说道“你可以订餐。”


    夏禾皱了皱眉:“外卖不干净。”


    “借口”,陈向松好笑道,“天底下那么多吃外卖的,你看有几个出事了?”


    说完他突然觉得不对,皱着眉仔细看了看夏禾,不确定地说道:“你不会是在勾搭我吧?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我是自以为是,但——”


    “没错”,夏禾打断陈向松的话,笑着看他,“就是在勾搭你。”


    陈向松瞬间词穷,活了28年,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棘手,眼前的情况,比他小时候上学来回要走三个小时的山路都难。


    他把肩上的包拿下来开门放到门口,再看向夏禾时,几次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当然不相信夏禾会在这么短时间内喜欢上他,在他看来,夏禾现在完全处在一个自我厌弃的状态中。父母自杀这件事,可能几乎摧毁了她的整个精神世界,所以她需要做出格的事来放纵自己,来报复父母的背叛。


    他同情夏禾,甚至因为过往的一些事,有些怜惜这个姑娘,所以刘姨拜托他照顾她时,他几乎没有考虑所谓的男女有别就直接答应了下来,夏禾生活中有任何困难,只要他能帮的,他都会帮,但唯独这件事不可以。


    她对待男人的态度并不娴熟,可以称得上是青涩,她可能没有想过,这种青涩,大多数男人都无法抵抗,而他,也不过是个凡人。


    看着夏禾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想到刚刚他回来时她的态度,陈向松确定,她根本不在乎随便和一个男人扯上关系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甚至她连那个男人具体是什么样的人都不想了解。


    她此时选择他,不过是因为他是她现在唯一能选择的目标而已。


    见他沉默,夏禾轻笑:“怎么?你不高兴?”


    陈向松看着她,似笑非笑道:“我为什么要高兴?我现在对你来说,和一件商品有什么区别?不,商品你还需要花钱去买,但是我,此刻在你眼里,就是一个没有思想,可以供你放纵玩乐的木头人。”


    夏禾沉默地看着面前,脸上带着淡淡笑意的男人,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已经连续两次让她感觉到意外。先是直白地点破她的想法,现在又告破她内心深处不可告人的秘密。


    夏禾低头浅笑,是她想错了,她只考虑到男人的劣根性,却忘了不是所有男人都会被欲望支配,也还是有一部分人,理智大于一切。


    即使已经到了五月,但在北方,傍晚的气温依然不算高,感觉到冷的夏禾拢了拢身上的外套。


    “既然你不想上钩,那就算了。”


    她这么轻易就放弃这个想法,好像刚才的话只是一句玩笑,这样的态度反倒是让陈向松觉得不真实。


    “你是以后都放弃这个想法了,还是打算换个目标?”


    夏禾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陈向松站在门口安静地看着她离开,想到她的状态,他皱了皱眉。


    夏禾的房间里,她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就是陈向松似笑非笑的样子,他眼里的讥讽她看得清清楚楚,难道是觉得她的话侮辱到他了?


    夏禾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也许对一个正常人来说,她刚刚做的事情,确实是一种侮辱。


    夏禾试想了一下如果陈向松顺势接受了她的想法,那会是什么样子,结果想了许久也无法想出那样的画面。


    从一开始,她与他就不是一路人,她颓靡腐烂,而他则充满生机。


    不能祸害老实人……


    夏禾起身拿过手机打开网站,输入【青城哪里渣男多】。


    隔壁,陈向松回了房间洗了洗手就直接进了厨房,昨天晚上的菜没吃完,他打算今天随便应付一下,把剩饭剩菜从冰箱里拿出来,刚放到厨房柜子上,心里就突然窜起一股无名火。


    他此刻分不清是因为被她看轻,还是被她这种自暴自弃的态度所激怒,他把橱柜上的碗又放回冰箱,随后到工具箱拿了把锤子直接出门。


    他敲了敲门,不等里面的人回应,便冷声道:“出来!”


    他说完没几秒,夏禾过来开门,见到他,她笑道:“反悔了?”


    说完她就看见了他手上的锤子,她惊讶地看了眼锤子,又看向他,问道:“你这是觉得被我侮辱了,想要弄死我?”


    她一说完,陈向松就笑了出来,他看着她,说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着他示意夏禾跟他走,夏禾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没动。


    走到楼梯口的陈向松转头看向她,漫不经心道:“不敢?你就这点胆子还敢随便招惹男人?”


    “呵”,夏禾笑了声,直接关上门走向他。


    陈向松带着夏禾一路右拐,穿过夜市,路过学校,走了近20分钟,来到一家银行外面,他把手里的锤子递给夏禾,夏禾伸手接过。


    “我觉得感情上放纵自己这种戏码太老套,要玩儿,就玩儿点大的。”陈向松一脸笑意地看着身边的人,“去,把里面的取款机砸了,把钱拿出来,你砸,我报警,我也算帮了你一把。”


    夏禾拿着锤子的手用力握了下,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你耍我?”


    “这怎么能是耍你?”陈向松抓起她握着锤子那只手的手腕,向银行的方向指了指,“抢一次,最少判三年,三年后你出来,我去接你,你再去抢,我还给你报警,咱们多来个几次,不仅解决了吃饭的问题,还能让你爽快地报复了你父母。”


    “报复父母”这几个字一说出来,夏禾内心的阴暗彻底被暴露了出来。


    她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抓住衣角,喉咙滚动一下,压抑着声音说道:“闭嘴!”


    她一脸仇视地看着陈向松,后者却笑道:“我的方法你觉得不好吗?这世上还有比孩子犯法更让父母难以接受的事吗?”


    “你她妈闭嘴!”


    夏禾咬着牙,拼命保持着理智,但下颚的抖动还是出卖了她。


    陈向松拿下她手里的锤子,眼睛轻飘飘瞄了她一眼,说道:“你不敢吗?”


    “我让你闭嘴!”说着夏禾抬起手直接朝着面前人的脸上扇了过去。


    陈向松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手上一个用力把她拉到自己身边,随后抓着她的手绕到她背后,把人固定在自己怀里,低头看着她问道:“你有没有想清楚,你是恨父母,还是恨你自己?”


    夏禾仰着头怒瞪着他,眼泪从她眼角流出,额角也因为情绪激动而紧绷。


    陈向松睫毛颤了颤,喉咙滚动,认真说道:“如果你真的想玩儿那种感情游戏,我可以配合你,但游戏一旦开始,规则就不能只是你一个人来定。”


    他嘴角翘了翘,调笑道:“玩儿吗?”


    夏禾狠狠咬了下唇,声音颤抖:“你不配。”


    她的神情倔强执拗,可声音里却透露着脆弱无助。


    这还是她来到这边以后第一次情绪如此外放,陈向松不知道这样对她来说算不算好。


    “没有什么比利用男人来伤害自己更加愚蠢。”他说道。


    夏禾红着眼睛怒视着他,“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来教育我?”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明白你的感受,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失去父母,比你惨的人大有人在,难道每一个都要像你一样?”陈向松轻笑一声,眼神却咄咄逼人,“你又凭什么随意判定我会是个任你随便拿捏的人?”


    随着他的话落,夏禾眼角一滴泪划过,她嘴角翘了翘,挑衅地问道:“怎么?觉得我侮辱你作为男人的尊严了?”


    陈向松闻言摇摇头:“你这点小伎俩还不足以让我感觉到侮辱,我只是单纯的看不起你。”


    看不起她?夏禾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直接笑了出来,她看着他,眼里带着蔑视,说道:“别人的看法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陈向松抬起右手,拇指抹去她眼角的眼泪,轻声道:“那你父母的想法呢?也一文不值吗?”


    他的问题问出来,夏禾直接愣住。


    从父母出事开始,她每天都活在怨恨里,恨父母,更恨那个听到点风雨就不顾父母解释离开家的自己。


    过去每一个失眠的夜里,她都忍不住在想,如果当初她能停下来,能早些回国,听一听他们的解释,是不是今天的结果就会不一样。


    夏禾狠狠咬了咬后牙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陈向松不会知道,她最恨的,是她的那些假设,永远都只能是如果,再也无法实现。


    “我请你喝酒吧。”陈向松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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