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抽在地板上,巨大的力道在木质地板上抽出一道显眼的白痕。
啪的一声。
封子清眼睁睁看着鞭子,在自己几厘米的位置划过,砸在地面上,他浑身软的要命,几乎控制不了自己身体,瘫软成泥。
事情发展在瞬息之间。
原本耀武扬威的封子清瘫软在地上,额头上满是冷汗,像是一滩烂泥。
客厅之中只剩下封子清牙关打颤发出的声音。
站在周围的佣人打了个哆嗦。
封昭神色非常平静,仿佛把封子清打成这样,和用脚踩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差别。
偏偏是这种平静,在封子清嘴角满是血迹,瘫倒在地上的对比下,让佣人们害怕。
发疯的壮汉令人恐惧。
却比不上平静的疯子带来的悚然。
封瑾看着大哥,瞠目结舌。
他悄无声息的重新坐回位置,把握起的拳头放开。
好像用不着他了。
封瑾曾经见过封昭打拳,当时的场面令封瑾印象深刻。
封子清一直被白玲这个女人保护的很好,不让他跟他们来往,长大后大哥懒得理他,所以封子清还没有正式认清过大哥。
他竟然敢嘲讽大哥。
哈。
还有许甜甜,不管大哥对许甜甜的感情有多深,他承认了许甜甜的身份,就是把许甜甜划进自己的保护圈,封瑾竟然敢用那么轻佻的视线和语气...
他被打活该。
封昭听到了周围人的心声。
封子清在恐惧之下,心声一片空白,大多数是佣人们的心声:
[大少爷下手怎么这么狠?]
[有点害怕]
[虽然三少爷该打,但]
[大少爷平静的太吓人了]
[大少爷会不会有什么反社会倾向啊?]
封瑾的心声:
[打的好]
[看封子清这个蠢货还敢不敢?]
封昭收起鞭子,并不太在乎佣人们的害怕,他只是漫不经心看向许甜甜。
她会怕吗?
许甜甜回过神,眼神咻的亮起,闪闪发光。
她在心里发出激动的尖叫:
[好帅!]
[啊啊啊啊啊太帅了]
[这一鞭子简直抽在了我的心巴上!]
[早就想看到这玩意受教训了,以为自己是谁,眼神轻佻的让人恨不得抠出来!]
[打的好!打的妙!]
[这个世界上还能有谁比老公更帅吗?]
[没有!不存在!]
许甜甜看着眼前的场景,虽然初始有那么一秒不适应,但反应过来后就只剩下爽。
怕什么怕?!
她只觉得仿佛三伏天的大太阳下,喝了一瓶冰冻水,顺心,无比顺心。
许甜甜眼神晶亮,看着封昭如同在看一位崇拜的英雄。
封昭感受着她的视线,听着她激动的心声,平静冷戾的面容缓缓化开。
他微不可见露出一个笑容。
许甜甜白天回忆起和封子清交集时,封昭也听到了。
他知道封子清发送的短信。
不尊重女性的总该被教训的。
封昭垂眸,抚摸着鞭子,从白日一直持续到现在的某种郁气,悄然散开。
“......”
别墅和四合院之间,距离其实很远。
即使封子清的惨叫声犹如杀猪,传到这边时也已经非常微弱。
只是作为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声音总是非常敏感。
白玲脸色瞬间变了。
子清!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白玲转头朝别墅看去,话都没顾上说,二话不说站起来,焦急的往那边走。
她就不应该让子清自己过去的!
封瑾和封昭一直都不是善茬!
白玲十分懊悔,脚下走得飞快。
如果这两个人对子清做了什么,她一定让他们后悔!
老爷子也听到了那声惨叫,起身跟上去。
管家自觉上来扶着他。
老爷子倒不是特别急,他知道封瑾和封子清爱打架,而且封子清输多赢少,但两个人下手都有分寸,不会有生命危险。
老爷子叹口气跟管家道:
“老三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即使家里有钱,有娘的孩子跟没娘的孩子也是不一样的。
大部分有母亲的孩子,都比没有母亲的孩子少一份狠劲。他们有温床,有受伤了可以躲避的怀抱,知道身后有人托底。
没有母亲的孩子没有。
所以封瑾比封子清多了一股狠劲和疯劲,封子清和封瑾每次打架,十次中只有三次能打赢,要是他,早吸取教训避着封瑾走了。
封子清怎么就不长记性!
管家对此不做评判。
老人总是不会把孩子往坏处想,老爷子也不例外。
管家看的分明,封子清哪里是不长记性,他是又蠢又毒,他喜欢在封瑾面前炫耀美满的家庭,喜欢戳封瑾痛点,他不愿意避开。
白玲一马当先,老爷子紧随其后。
封如年是最不慌的一个,他不紧不慢喝完手中的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才起身慢悠悠往别墅赶。
老爷子走到别墅院外时,正好听到白玲的惊叫:
“子清!”
真有事啊?
老爷子抬头,加快步伐。
客厅中。
白玲的惊叫打破了客厅凝滞的氛围,也打破了封昭和许甜甜中,含有几份温馨的宁静。
白玲看到倒在地上的封子清。
封子清脸颊发白,整个人仿佛经过巨大的惊吓,他捂着唇,有血从他指缝间流出。
血!
白玲整个人一震,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和姿态:“子清!”
她冲过去抱住封子清:“你怎么啦?谁打的?告诉我!”
被白玲抱住,封子清才从惊骇之中被拉回来,他抖着唇,找回了几分底气:“是大哥。”
他没发现自己在不自觉降低声音,也看不到自己眼神中残留着恐惧。
白玲却看的清清楚楚。
这是被吓到了!
白玲怒目看向封昭:“你怎么能打子清!他是你亲弟弟!”
封昭还没说话,封瑾忍不住开口,冷笑道:“那你倒是管住自己的儿子,别让他出来犯贱啊。”
“封瑾!”
“别叫我名字,你不配!”
白玲胸口怒火滔天。
[早晚要弄死他们!!]
老爷子恰在这时走进来:“怎么了?”
白玲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努力让声音更加柔软可怜:“老爷子,您看子清!”
她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子清能被打成这样,但子清和他们是亲兄弟!”
“我一向教导子清血缘浓于水,子清也是这样做的,虽然和两个兄弟之间感情不好,但这次封昭出事,他也愿意来看自己大哥!”
“我想问问封昭和封瑾,你们两个把子清当兄弟了吗?你们两个是哥哥,他是弟弟,他做了什么要让你们把他打成这样!”
封瑾唇角带出嘲讽的弧度。
白玲只会这样。
老爷子不是个偏听偏信的人,即使白玲字字泣血,他也只是看向封昭和封瑾:“怎么回事?”
如果只有封瑾,老爷子还信几分。有封昭在,老爷子不信若封子清没找事,封昭会出手。
他这个孙子像是一块冰,压根懒得理会外人。
白玲一滞。
封瑾挑眉:“爷爷不如问问封子清都说了什么?”
“白夫人也不用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什么,客厅有摄像头,不如让人把录像拿过来看看。”
忘了有录像!
封子清拉住白玲的衣服,从地上站起来,说话时扯到伤口,脸颊疼的抽搐:“我只是安慰大哥,可能用词不是那么恰当,但我没有坏心。”
封子清说话时没敢看封昭。
且不自觉和封昭拉开距离。
白玲感觉到封子清拉扯她衣服,就心知封子清说的话估计有问题,最好不要让老爷子看到。
她咬牙,憋回那口气,老爷子手里还握着封氏的大部分股份,他们母子俩不能见恶于老爷子。
最起码不能让老爷子对子清的印象太不好。
忍住,该死!
白玲还是忍不住:“子清心直口快,是把你们当哥哥才会过来探望,即使说了些不恰当的话,也不应该被打成这样啊。”
老爷子看了眼封子清的嘴,如今他的两片唇已经高高肿起,皮开肉绽,血顺着下颌滑下。
惨是有点惨。
大孙子下手真狠。
老爷子看了眼封昭手里的鞭子,这玩意可是铁制的。
面对白玲的谴责,封瑾还想张口,封昭却没有跟她辩驳的意思。
封昭把鞭子放回轮椅把手中,明明是坐在轮椅上,却有一种在俯视的感觉,周身的气势令人望而生畏。
他打开耳朵上的麦:“把封子清扔出去。”
白玲睁大眼睛,脸色狠狠扭曲了两下。
封昭看过去。
白玲瞳孔一缩,想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两个保镖飞速赶过来,把白玲和封子清带走。
这两人离开以后,整个客厅都仿佛清净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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