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迎纠结了好一会儿,终于决定坦率开口,说:“朝晖,我建议你还是好好考虑跟李绿苗的关系,我听人说李绿苗在书店里有相好的,人家情投意合,只不过那人家是外地农村的,是考到京城来的中专生,她父母觉得对方家里穷且穷亲戚一大堆横加阻拦。
她选你是觉得你家庭条件好,你爸妈都是老公安,她相好的要是有你条件这么好她肯定不会选你。结婚的时候她就存着算计,就是结了婚她的感情也会以友谊的名义蠢蠢欲动释放,等以后家里万一遇到什么难题,肯定会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她一定会跟你麻利地离婚连孩子都不要就奔向真爱。
你还记得葛红吧,她是你同学,一直对你有意,你不能毫无察觉吧,不如你考虑下葛红,她是个情深义重的好姑娘。”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初迎口干舌燥,吴朝晖惊讶不已张口结舌:“嫂子,你这都是从哪听来的,李绿苗真有相好的吗?你怎么知道葛红的心思?你们早就认识?”
方戬听着媳妇长篇大论额头冒汗,又看吴朝晖脸色涨红,赶紧圆场,说:“初迎,过段时间就是吴朝晖结婚的日子,你就不要打击他,朝晖,我相信初迎说的,说的事儿你该比她更清楚吧,你好好想想。”
初迎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她这才发现捏着水杯的手骨节因为用力微微泛白,抬头看了眼身边跟对面谈兴正浓的两人,忽然意识到刚才的场景都是她的想象,方戬跟吴朝晖在聊天,她压根就什么都没说。
初迎用手背抹了把额头。
幸好没说。
即使她平时说话直来直去,可在别人正高兴的时候剧透别人的命运,并说些打击的话,她实在说不出来。
然而,对这世不把脸面当回事的初迎来说,以上所有顾虑都不是什么问题,最大的问题是她现在压根就不认识李绿苗跟葛红这俩人,不能当着方戬跟吴朝晖的面瞎说其实我认识她们俩,连她们内心最深处的想法都知道。
这不合理!
她可不敢在公安跟检察官面前暴露自己。
眼看碗里的卤煮见了底,正琢磨着要不让方戬跟他说,这时窗外有两人骑车经过,刚好是李绿苗跟她相好的。
这也太巧了。
初迎内心大动,马上抓住机会,看着窗外说:“你们看,现在大街上这些情侣真是胆子越拉越大,女的还搂着那男的的腰,就是在热恋期也不能这样拉拉扯扯的吧,真是有伤风化。”
李绿苗两只手臂环着男人的腰,像担心被颠下去拽着他的衣服,动作很亲密,但有故意掩饰、欲盖弥彰的架势,当然要被初迎说成搂着腰。
这是一个小胡同,行人并不多,所以他们比较大胆。
闻言,吴朝晖往窗外看,脸都绿了。
方戬见过李绿苗,认识对方,看吴朝晖脸色转成青绿,赶紧伸手把初迎的头扳正,不让她往外看,就说:“朝晖,不就是一块骑车吗,你别往心里去。”
初迎继续火上浇油:“咋了,这对小情侣不知道背着人亲热吗,非得在大街上搂着,我就是看不惯,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情公安不管么。”
方戬赶紧夹了一筷子爆肚为初迎嘴里,又对她说:“初迎,你别大惊小怪的,一块儿骑车也没什么,那女的就是吴朝晖对象李绿苗,你少说两句。”
初迎把爆肚咽下去,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哦,这样啊,朝晖,你可别往心里去,说不定那男的是她兄弟,要不就是同事,就是一块骑车,这都不算什么事儿。”
吴朝晖血气翻滚,毕竟是名公安,没有点血性是不可能的,他拔腿大步流星地跑出卤煮店的门,边追边对着骑车而过的背影喊:“李绿苗,你给我站住,那男的是谁!”
方戬看了眼自己媳妇,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两人迅速把卤煮跟爆肚光盘,跟着去看热闹。
吴朝晖也不顾什么脸面,不顾有人围观,黑着脸质问对方那男的是谁,“你不是说去姥姥家请亲戚吗,怎么跟男人在一块?”
得知是她同事,至于为什么搂着男人的腰,李绿苗说路有点颠簸,自行车坏了骑不稳,不停解释,自然是越描越黑。
初迎赶紧上去“劝架”,对吴朝晖说:“确实,要是不知道她马上就结婚还以为他们是青春美好的小情侣呢,你先别生气,他们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之前有什么渊源,你一查便知。”
吴朝晖被小情侣三个字刺激得更生气了,冷着脸,拿出公安调查取证的架势:“嫂子,我一定会查清楚。”
“正主都走了,还看啥热闹,咱也走吧。”方戬招呼她。
初迎心满自足地跟着他往家的方向走,做出心有愧疚的样子,问:“方戬,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要是我不说那些话就好了,我是不是破坏了吴朝晖的婚姻,他们还会如期结婚吗?”
方戬觉得自己媳妇超棒,说:“你没说错话,你做了件好事,是帮助了吴朝晖,李绿苗明显跟那男的相好,吴朝晖还没结婚头上已经绿了,这婚他哪肯结。”
初迎欢呼雀跃:“只要你们不嫌我多嘴,怪我多管闲事就行。”
方戬语气非常认真:“这不是闲事,这是自己人的事,初迎,你做得好,吴朝晖会感谢你。”
“那太好了。”初迎脚步都轻快起来。
“不过,吴朝晖会不会轻易原谅糊弄过去啊。”初迎又问。
不知道吴朝晖能不能找到更如意的,但这个心里有别的男人的女人最好还是别要,也许到后世,有真感情的人不多,大家主要考虑利益得失,可现在还是真诚的人多。
他执意选李绿苗的话,只能尊重祝福。
方戬说:“绝对不会,换个男人也许能忍,吴朝晖绝对忍不了。”
——
这天早上四点钟初迎就起床了,方戬睡觉警醒,感觉到旁边有动静也睁开眼睛。
“以后这种特别早的活儿就别接了,身体重要,咱没必要为了挣钱起这么早。”方戬说。
初迎说:“这次是接送一个医生去机场,这个医生是心脑血管方面的专家,他要赶飞机去外地做个大手术,我这才接活送她去,我尽量只接白天的活儿。”初迎说。
方戬身上裹了件风衣,打着手电把她送到胡同里,看她开车离开才放回家里睡回笼觉。
初迎很顺利地接到医生,医生手上还拎了一大包的手术刀之类的工具,上车后颇感意外的说:“我知道司机是个女同志,没想到是个年轻女同志。”
还是个长得极其漂亮的女同志,他不是刻板成见,只是觉得漂亮女人很少愿意起早贪黑。
初迎说:“知道您去外地做重要手术,我肯定不会推辞,多早多晚都会跑。”
座椅上套着洁白无瑕的座套,车里的气味干净清新,车子又开得很稳几乎感觉不到颠簸,车辆速度在刹车、换挡时也不会有明显的变化,让人有极佳的乘坐体验。
医生对初迎满是欣赏,说:“我以后可能少不了坐飞机、坐火车赶去外地,能麻烦你接送吗?”
初迎很痛快地答应下来,并把家里电话给他,现在这个年月,家庭地址跟电话并不是,别说她这样的老百姓,就连级别不低的官员家里也会经常有人贸然拜访,甚至也很容易搞到电话。
按时抵达机场,医生也给初迎留了工作单位、科室、名字以及电话号码。
“有需要可以找我。”医生说。
初迎并没跟对方客气,说:“肯定少不了麻烦您。”
认识医生的好处立竿见影,方戬师父的儿媳妇要生产是初迎送的医院,医生本来说没病房,初迎想到刚认识的医生就在这家医院,就试着给他所在的科室打了电话。
没过五分钟,师父的儿媳就被安置进病房里。
这件事让初迎明白一个道理,她也能像初贰一样通过开出租车积攒人脉关系。
人脉关系基本上要靠对对方的价值来维系,七、八十年代挺流行送礼,但初迎认为不是说上门送礼,溜须拍马别人就能帮你办事,而是对别人有用。
她自己能为别人提供的就是出租车跟接送服务,就目前来看,对那些高端人群尤其有吸引力。
由此认识的人都可以为她所用。
她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只顾埋头干活,不懂抬头看路的人了。
——
吃过晚饭,小赋拿了本唐诗三百首让初迎教她念诗,初迎定睛一看,好家伙,这首诗很长,生僻字也多,前三个字她都不认识。
初迎这才觉得书到用时方恨少。
“李白竟也写这么复杂的诗?”初迎很惊讶地问。
方戬说:“要不然呢,你以为李白就写床前明月光啊。”
“闺女,咱先背简单的。”初迎说。
小赋坚持说沈识峤就会被这首诗,她觉得会背《蜀道难》的识峤哥特别厉害。
“识峤哥会,我也要学会。”
“找你爸去吧。”初迎说。
小赋只好去找方戬,初迎也凑过去听,等方戬把整首诗给念一遍,初迎眼里都是崇拜的小星星,她说:“你爸好棒啊,这些生僻字全认识。”
方戬知道他媳妇是个学渣,右手压着书,左手抚摸着初迎的发顶,嘴唇噙了几分笑意,应闺女要求再念一遍。
等爸爸念完,小赋开始鹦鹉学舌:“噫吁嚱,危乎高哉!”
初迎说:“你觉得咱闺女能学会这么复杂的诗吗?”
方戬非常有信心:“当然可以。”
初迎但笑不语。
他吐槽到:“噫吁嚱这几个字我耳朵快听出茧子来了,你说她小小年纪背这么复杂的诗不费劲吗?”
初迎依旧保持微笑,少小不努力,等二十好几为了找个好工作拼命读硕士读博士不更费劲么。
入睡之前,两口子躺在床上,初迎说:“我想读夜大,你觉得怎么样?”
方戬觉得媳妇最近想法不是一般的多,开上个体出租已经是他们家一件大事儿,现在她又想上夜大。
“你白天开车已经很辛苦了,再上夜大不就更累么,想一出是一出。”方戬不以为然地说。
“一首诗里我有十几个字不认识,我这不是文化水平太低了吗,我想提高文化水平。”初迎说。
方戬怕她媳妇太辛苦,说:“那些上夜大的都想得个文凭谋个好工作,你开车又不需要文凭,不用费劲去考文凭。”
夫妻俩的对话到此为止,可初迎最近都在了解夜大的相关情况,从她得到的信息来看,夜校跟她以往想象中有很大不同。
一是夜大是大学,像她这样的初中生没有资格考夜校,只有高中文化程度才可以考,但现在有些单位办高中补习班,参加补习班通过结业考试就能够考夜大。
二是夜大比她想象中含金量要高的多,国家规定夜大文凭在评职称上跟全日制大学文凭享受同等待遇。
三是以前夜校都是各学校自主命题,从八四年开始,京城五十七所夜大学开始统一命题,初迎觉得难度应该是增加了。
——
像初迎这么八卦的人一定会关心刘泼跟雷雨的后续,毕竟在刘泼停职之后就没见过他们。
听司机闲聊说刘泼在外地工作的男人知道她从硫酸厂调到出租车站,又徇私被停职,顺腾摸瓜就知道了俩人的私情,正在闹离婚。
再次见到雷雨是在出租车司机面试现场。
初迎他们得知京城饭店要举办国际可再生能源讨论会跟第三界亚太质量管理学术会议,加起来一共二十多天,需要找些司机来接送国外内与会人员。
酒店的工作用车也不多,他们就找出租车司机带车来提供服务。
工作内容包括接送机,景点参观,已经会议期间的各种移动。
没活的时候就在饭店停车场待命,工作轻松,管饭,待遇优厚,每天两百三十元。
收入是一方面,在京城举办的各种国际会议包括之后的亚运会都需要出租车支援,有了这次经验方便参加之后的活动,而且会进入京城饭店出租车名单,客人需要用车饭店就会联系他们。
外商经常会包车,日薪也给的多。
优厚的待遇吸引来了像初迎一样的个体出租户,毕竟收入比平时多少一半呢,工作还轻松。
初贰说:“来这么多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招干考试呢,诶,雷雨也来了,好久没看到他了。”
还没等初贰过去跟他说话,人家先过来找他们,很讨人嫌地说:“呦,啥风把你们俩给吹来了,你们看来这么多人,你们没跟外国人打交道经验,选不上。”
初贰没接这话,说:“雨哥这段时间你去哪了,你跟刘泼姐都不去出租车站,活儿可是被哥几个接了。”
雷雨炫耀说:“你们还在那小破出租车站等派单哪,我前段时间就在跟会,五天就挣了一千好几,我有经验肯定能选上。”
初迎:“你走后门跟会啊。”
雷雨:“……”
来面试的司机陆陆续续来了一百十个,有出租车公司推荐来的,还有个体出租车,一共需要十辆车,来的人多,饭店就设了门槛,会英语的优先,车况良好的优先,司机貌相端正的优先。
大部分人都不会英语,初迎凭借自学的蹩脚英语,成了其中的。
初迎谦虚地说谢谢。
不是她英语有多好,全靠同行衬托。
初迎觉得生活在八十年代挺好,这些出租车司机基本上都跟她一样,文化水平不高,只要她稍微努努力,就比他们强点。
她发现原来她觉得初贰英语口语很好,现在知道他说的都是中式英语,就他这破中式英语,跟面试官交流非常顺畅。
俩人成功入选,雷雨不会英语是硬伤,又搞特殊化,给面试官递烟,还说他认识饭店的某某,跟面试官一番客套,结果还是没选上。
面对第一名初迎,对方觉得很没面子,临走的时候初迎说:“你不说你一定会选上吗,看来后门不够硬就不行。”
初贰说:“肯定是因为刘泼姐不在,要是刘泼姐在肯定就能选上。”
雷雨:“……”
——
这些天方戬很忙,由狗剩冒充清朝皇室后裔诈骗古董案引出的文物盗窃倒卖案已经分成五个分案,在齐头并进处理。
方戬奔波全国各地调查取证,累计追回文物青铜器、陶器、铜器八十七件,其中一级文物四十五件,二级文物十六件,三级文物十四件,一般文物件十二件,已经分别归还给文物保护单位跟个人持有者。
卷宗在他桌面上摞了厚厚一摞,光审查报告他就写了两百多页。
在提审时,狡猾的嫌疑人把翻供当成家常便饭。
“你之前在侦查机关供述倒卖文物七次。”
“那不属实,我只是为买卖双方牵线搭桥,不知道文物是盗采得来,没有倒卖文物主观意图。”
“你看清楚,这是你同案犯的证词,你完全清楚盗墓人的身份。”
证据整理完毕,方戬作为公诉人对四十几名嫌疑人以盗掘古墓葬罪、倒卖文物罪、非法运输、储存□□罪、诈骗罪等罪名向西城区中级法院提起公诉,这五个分案法院陆续开庭审理,方戬跟检察官助理一直往法院跑去开庭。
方戬在法庭上宣读起诉书:“……本院认为,被告人以牟利为目的,跟境外文物倒卖团伙勾结,倒卖盗采文物,情节严重,其行为触犯了《华国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二十六条第一款、第二十五条第一款,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应当以倒卖文物罪追究其刑事责任……”
宣读完起诉书,方戬开始对十二名被告人逐一发问。
文物倒卖案庭审用了一天半时间。十几天后,五个分案庭审全部结束,被告人全部认罪。
初迎也很忙,除了接送机,还有车队一起去故宫、长城、颐和园这些景点,还有客人自由活动,每天七点去,现在京城也没有夜生活,差不多九点回,有需要就在路上跑,没需要就在停车场待命。
一共无休干了二十一天,饭店结款很快,挣了四千八百三。
方戬自己也忙,但还是心疼初迎,说:“以后可以少接这种活,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初迎对这段时间的工作非常满意,说:“有钱挣就有动力,这样的收入别说干二十一天,我能连续不休息干一年,我巴不得这样的活儿多一些,我要挣钱,当大款,你听说过小蜜这个词吧,我也要养小蜜。”
小蜜这个词还没流行起来,只存在于少部分人口中,但方戬知道是啥意思。
方戬黑沉双眸猝然睁大,一瞬不瞬地盯着初迎,一字一顿地冷声说:“你再说一遍。”
初迎觉得他严肃的模样很好笑,笑出声来说:“我要养小蜜,我要养你当我小蜜。”
想起上一世到后来两人互不理睬就来气,有了钱她就要砸到方戬身上,用钱把他砸晕,然后对他想干啥干啥。
初迎甚至脑补出了少儿不宜的画面,要用领带把他双手捆起来,还要让他穿制服,再甩上马鞭!想到这儿,唇角不由自主地高高扬起。
方戬将媳妇脸上逐渐变态失控的笑容尽收眼底:“……”
而且这对话走向不对劲,分明应该是她赚到了钱,两人一起愉快地畅想未来的美好生活。
“初迎,我觉得你被金钱腐蚀了,咱们得好好讨论下你的三观。我们是正经夫妻,为什么要歪曲成那种关系。”方戬严肃地说。
他曲指敲了敲初迎脑壳,又伸长双臂搭在初迎肩膀上,说:“说说你怎么想的。”
初迎笑眯眯地说:“我当然三观很正,要不我怎么会养你当小蜜,不养别的男的。”
“你觉得像我这种一身正气的男人适合给你当小蜜?”方戬语气深沉。
初迎脸上笑意更浓:“我就喜欢你这种形象的男的,别的样的我还不要呢。”
方戬竟一时不知道是喜是悲。
认真考虑一下,实在无法接受初迎的这种设想,但见她又在装模做样地看算账,只能无奈地说:“胡说八道。”
等她终于把账本合起来,从桌旁回到床上,方戬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小雨伞,攥在手心里说:“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来吧。”
初迎看他浓睫在昏黄的灯光下投下侧影,五官立体分明,睡衣领口开着,露出一片带着男性强烈荷尔蒙气息的肌肤,精致的喉结微动。
即便发出这种邀请,也是禁欲气息与的混合体。
初迎可不矜持,伸开双臂就扑了过去,突然之间,方戬身体后倾,把身上有淡淡香味儿的媳妇抱了个满怀。
“等我关灯。”方戬的声音低沉中带着几分沙哑。
见他扬起上半身伸展长臂想要去拽灯绳,初迎连忙去握他的手:“不能关灯,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见,我要看着你。”
她就想看他正气的充满威严感的英俊的脸满是欲.念的的样子。
方戬揉揉眉心,警觉地问:“你看我干什么?是谁之前扭扭捏捏难为情,非要乌漆嘛黑才肯脱衣裳的。”
“我就要看。”初迎双臂紧箍着他,身体压着他把他又推回原来的位置。
“有啥好看的?不让你看。”
“你也可以看着我。”
这下轮到方戬扭捏,本来挺平常的事,但想到自己卖力的时候,初迎非要看他,会影响他发挥。
方戬妥协了,他全程闭眼努力忽视初迎的视线,拒绝跟她眼神交流。
初迎如愿看到他蓬勃遒劲又灼热的身体,微微攒起的眉心,额角起伏的筋络,还有被汗意濡湿的浓密头发。
方戬觉得自己比连坐三天硬座火车都累,他只剩下一个念头,初迎之前明明是含蓄内敛的女人,可现在跟之前完全不同。
可恶,他居然感觉到巨大乐趣,想想都觉得羞耻。
一定是金钱让初迎发生了巨大变化。
早上一睁眼,初迎就看到方戬怼到她眼前的俊脸,男人下颌线紧绷:“你满意了?我被你看光光了。”
初迎忍俊不禁:“老爷们家还怕被看吗?等你习惯了就好。”
方戬舌尖抵着后槽牙:“你说得可轻松,下次我要盯着你看,我看你是啥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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