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从被逼婚到今日,不过才堪堪两个月的时间,那段惊恐的记忆像是存在于上辈子,如果不是眼前人的出现,她甚至都已经忘记当时的绝望。
“金枝,我有钱了,你快看我真的有钱了。”
钱大将人放在地上,激动的拿出怀里一条土褐色的帕子,小心的打开几两碎银子呈现在姚金枝的面前。
“金枝我给你赎身,你跟我回去吧,这辈子我一定对你好。”
听到这句话姚金枝红了眼圈,她不是没想过,只是她满怀期待等这句话的时候,钱大却并没有出现,也没有说给她听。
“不用了,我在陈家很好,你快回去吧,一会儿陈二哥就要过来了。”
在姚金枝拒绝的时候,钱大的目光就变得空洞且充满了戾气,但很快他又听到陈霖骁一会儿要过来,脸上多了些仓皇。
“他们只是把你当做烧火丫头,金枝别傻了,你知道你刚才有多危险吗?幸好我过来了,你听话,一会儿陈二狗过来,你就和他说,你答应跟我走了,咱们给他钱明天就去县衙过户契书。”
“你别说了,二哥马上就来了,你快走吧,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而且……你也知道的,陈二哥也不会轻易放了我,如果我非跟你走,他可能会生气。”
姚金枝十分清楚,如果钱大真的纠缠不休,自己一个弱女子在这里叫天天不灵,只怕是会吃亏,所以一再提起钱大畏惧的人。
“他是不是……是不是,已经要了你?你……身子给他了?”
钱大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阴戾,目光空洞冷漠,同样是这样冷漠的眼神,陈霖骁给她的感觉确实温柔的。
但此刻钱大却让她遍体生寒。
奈何陈霖骁不在身边,如果拖延一会儿被钱大发现,恐怕自己真的会有危险,所以她忐忑的四下张望,想要找到一线机会。
“你在浑说什么?!”她想骂他,但她却不敢真的开口,生怕激怒眼前人。
钱大一脸却一脸不信,他偏执疯魔的看着姚金枝,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我浑说?!他买你回去不就是为了那档子事,你们在山上孤男寡女日夜相伴,只怕他都快要玩腻了吧?”
话音落下他目光又有些仓皇,声音也比刚才弱了很多,“金枝,金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听了村里人浑说的,我知道我不该信的,你别生气,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像是第一次见他,姚金枝不敢相信从小一起长大的人,竟然变得让她陌生……和恶心。
她眼中尽是厌恶和恐惧,“你放手,我没有生你的气,但你抓痛我了。”
她向来心思单纯,根本不会掩饰心里的想法,她的厌恶和抗拒那样的明显,钱大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哈?也对,你一个被人玩.烂的破.货,哪里有脸和我生气,你是不是把他伺候的很爽,所以他才玩腻了也舍不得放手?我娘说得对,你就是个狐媚子,勾的男人魂都没了,先是南泥村的姓王的,后是陈二狗,你到底被多少男人动过?他们那样的烂人都能让你伺候两回,念在咱们青梅竹马的情分上,你也伺候伺候我,伺候舒服了这二两钱我就给你了!”
说完他手上一个用力,将姚金枝拉到了怀里,“少在这儿装纯洁烈女,你听话些别吆……”
话还没有说完,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踩断的干树枝发出了清脆的声音,钱大脸色一变也没了刚才的胆气。
不知道来的是人还是兽,姚金枝逮着机会推搡着钱大。
“二哥!你快来!”她顾不得其他,只想吓走对她动手动脚的钱大,扯着嗓子大喊一声。
不远处的脚步声一顿,接着变成了急行,想到陈二狗那骇人的样子,钱大手上松了力道,但看着眼前的小娘子,眼中还是有些犹豫。
但显然他今日难以得手了,不远处的人朝着这边快速走来,他若再不走,被陈二狗在山里杀了喂狼,便是官府也未必找得到他。
他满眼不甘和阴鸷的看了一眼姚金枝,“你给我等着!”
说完他转身朝着下山的路跑,走的太快不小心被绊了一下,人也往前滚了几步,姚金枝这会儿吓得腿还有些软,可危险显然还没有结束。
这功夫那脚步声已经到了跟前,她悬着的心砰砰跳的不输刚才,她不安的转头看向脚步声的源头。
“无量~佛。”
只见一仙风道骨的蓝衣老道停在了几步外,八字眉搭配着八字胡,乍一看不像是个好人的样子,小眼睛眯眯着也看不到他目光。
姚金枝赶紧转身穿上鞋子,警惕的看着站在那里未抬头的道人。
“施主莫怕,贫道受人之托特来此处一探,只为护施主安危。”
受人之托?姚金枝稳住了心神看向不远处的道人,“可我并不认识道长。”
“今日日出之时,你家郎君到了贫道门前,有句话让贫道带给施主,你家郎君言要去纳兰山一趟,恐七日能归,让施主不必担心,这七日贫道都会在河滩巨石之上打坐,有事施主只管吩咐。”
交代完,他似乎也不想多言,小眼睛在四周打量一番,像是在找什么人,可周围除了姚金枝并没有第二个人。
他收回目光,甩了甩手里的浮尘,转身朝着不远处的河岸边走去,这个天冷风嗖嗖的坐在那里打坐岂不是要冻死人?
但对方身份难辨,姚金枝也不敢多说,拎着一筐皂果急匆匆的回到了院子里。
原本应该在院子里打闹嬉戏的三个崽子,此刻都站在门前警惕的盯着大门,院子里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让姚金枝悬着的心放下了,她蹲下身抱起天青和金乌,后怕的将两只崽子抱紧,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早已铺了满面,风一吹只觉得冰冷一片。
坐在堂屋里,直到日上天中,她在渐渐回过神,想到外面还有个老道守着,虽然人有些古怪,但如果真的是陈霖骁请来的,那她是不是也应该客气一下?
也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了,想到陈霖骁临走时的叮嘱,她拿出了酸豆角和几块没有腌制的野猪肉炖了炖,烙了几张大饼,担心出家人不吃荤的,她又把带上来的菘菜清炒了一盘。
她每样都拨出一份,加了一张大饼在上面,带着天青和金乌出了门,虽然狼崽子小了点,但好歹也是狼,壮壮胆子还是有些作用。
青梅道人此刻正坐在打石头上晒太阳,练习吸纳之法,听到脚步声靠近不悦的皱了皱眉。
“何事?”
从他的语气中,姚金枝也听出了不悦,他这样她越发安心不少。
“午时了,我做了些吃食,天冷道长趁热吃吧。”
青梅道长闻言冷哼一声,“少在这里碍贫道修行,最近正在练习辟谷吐纳,不吃,拿走!”
姚金枝听不懂他说的功法,满面都是疑惑,“老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道长还是用些吧,吃食篮子我晚点再来收。”
说完,不等道长出言阻止,姚金枝带着两只狼崽子一溜烟的跑回到院子里,关上大门后,她趴在们缝上看着外面,确认没有人追来这才放心。
关好房门,这才安心坐下来吃顿热饭。
有了早上的事情,她一时也不想出门,心有余悸的站在院子里望着湛蓝色的天,瞧着夕阳渐沉,她鼓足勇气再次打开了房门。
走到西边不远的地方,就看到口口声声练功的人,这会让却在石头上呼呼大睡,花白的髯须随风轻轻的浮动,沉睡的气息也比早上初见时似乎温和了不少。
她走近卡看了看,原本盛有饭菜的碗盘,这会儿也都光洁如初,甚至有着明显被清洗过的痕迹。
想着午时还一脸不耐撵自己的人,口口声声说要练功不吃饭的样子,她没忍住掩唇偷偷笑了笑。
“晚上不用送了,出家人过午不食。”
低沉的一声突然响起,吓得姚金枝一哆嗦,端起地上的盘子,头也不回抬脚朝着院子跑去。
姚金枝提心吊胆的过了十天,就在她放松警惕开始适应这样的生活,这日一早门一开,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二哥!你终于回来了。”
在山里多日,陈霖骁消瘦很多,身上也多了些伤口还是有血污,乍然看到姚金枝激动的神情,他眸子陡然冷了下来。
“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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