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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玫瑰烛光

    “柠柠,你这里好软。”

    “对啊, 喊那么多声,都没人搭理你,这不符合你的人设啊。你可是浪荡不羁公子哥啊。”又有的说。

    “就是,就是, 现在你们是在玩分手那天雨很大吗?哈哈哈哈哈, 笑死。”还有的说。

    “我找周柠琅。”迟宴泽憋火的回答, 说话声音在雨夜里清楚的回荡,“你是周柠琅吗?”

    被男生锲而不舍的喊她名字的周柠琅愈发紧张。

    见迟宴泽一直执拗的不走, 在楼下叫她名字, 就是故意要给她难堪,她终于选择给宿管阿姨打电话, 说她不认识现在在楼下喊的那个人,要宿管阿姨把他赶走。

    周柠琅没想过迟宴泽会干这种事, 死乞白赖的跑到女生楼下瞎喊, 弄得他们像是一对要闹分手的情侣。

    楼里看热闹的女生都开始为他们玩梗分手那天雨很大了。

    可是, 周柠琅一直在心里坚信, 自己不是他的女朋友,不是那种被他随便使一个煽惑眼神就勾过去,玩腻了就随便抛弃的女朋友。

    他们就是玩了个暧昧游戏,然后周柠琅先喊停了而已。

    夜深了,雨势渐大。

    好像宿管阿姨真的出去赶人了, 迟宴泽终于走了。

    周柠琅竖起耳朵, 仔细听,只听见雨声沙沙。

    放在书桌上的手机亮起, 他发微信来:【还有两个小时今天才结束, 马上来首城公馆找我, 不然我今晚真在你楼下扯嗓子喊一宿。】

    “疯子。”周柠琅忍不住低骂。

    她在空荡荡的宿舍里坐了十分钟, 冷风吹得窗户啪啪响。

    周柠琅渐渐变得难以形容的心神不宁,怕他真的那么疯,随便披上一件高腰拉链卫衣外套,捏了伞,在雨里走去首城公馆找他。

    周柠琅想,就在今晚请他吃顿饭吧,散伙饭,还有大半月就要开学了,他要离开去璃城的航空学院练飞行实操。

    既然他想一定要在今天吃,她就请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柠琅在路上绞尽脑汁的想,等一下请他吃什么合适,他会不会故意为难她,让她请收费特别贵的馆子。

    等她到首城公馆的顶楼,用密码开了门,她的瞳孔被眼前看见的一切惊得剧烈的颤抖。

    迟宴泽挺着腰,半弓着身,撒开长腿,独自坐在美式黑色真皮沙发上抽闷烟,对着一屋的甜美布置吞云吐雾。

    放在门口水桶里的奢侈品长柄雨伞还在滴水,嘀嗒嘀嗒,它的主人刚回来没多久。

    周柠琅把自己的廉价格子雨伞跟那把爱马仕定制放在一起。

    在一个雨天,在一个周柠琅满十九岁的雨天,大为不同的它们浑身湿透的依偎在一起了。

    见倔强的女生终于为他来到,迟宴泽眼神复杂的看向她。

    周柠琅望见那些色彩缤纷的气球,三层高的鲜奶油蛋糕,还有铺满一地的粉紫色摩洛哥玫瑰。

    馥郁芬芳的香气迎面飘来,温暖烛光在漆黑的雨夜亮起,这是迟宴泽为周柠琅准备的生日现场。

    她是他的公主。公主过生日,值得他彻夜不眠的亲手布置一个瑰丽幻境给她。

    周柠琅还以为迟宴泽根本不知道今天她生日,可是他早就为她准备好了生日现场。

    周柠琅终于明白,今天凌晨零点为何他要偏执的给她打视频,因为他要第一个跟她说:生日快乐。

    其实他没必要赶在她考驾照的那天赶回京北,陈颂他们一帮京圈二代在津城还为他安排了不少娱乐项目,他可以在津城变着花样的玩,玩一整个礼拜都行。

    迟宴泽为了陪周柠琅考驾照,还为了给她过生日,才提前回了京北。

    周柠琅是个社恐,她的朋友很少,暑假里,孤零零的呆在一个陌生大城市,经历一些光靠拿笔写卷子的方式不能解决的麻烦事时,迟宴泽都会为她出现。

    比如她在绿灯港兼职,他觉得不适合,他便让许家给她打电话,让她去给许舟也做家教。

    她在驾校开车撞树,被暴脾气的教练骂,被全驾校的学员嘲笑,甚至真的没有悟性,很难学会驾驶这件事,他便每天早起,陪胆小的她去练车,手把手的教她,直到把她教会。

    甚至,当她过生日,他在他的公寓里专门给她准备一场只属于她的生日宴。

    迟宴泽从来没有对一个女生这么好过。

    周柠琅却一再的把他推远。

    那天,她拿到驾照了,他以为是时候跟她正式确认关系了,她却无情的对他说吃散伙饭,她应该不知道当时他身上还揣着要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客厅里飘荡在天花板上的那些马卡龙色的浪漫蓝□□气球,在不由自主的浮荡。

    摇摆的样子,就跟周柠琅身体里的那颗心一模一样。

    周柠琅下意识的咬住唇,鼻头酸得不能再酸。

    她真的没想过到他的公寓来,她撞见的会是这样的景象。

    那样骄傲矜贵的迟宴泽,为什么要这么舔着脸,为一个拒绝了他无数次的平民女过生日。

    周柠琅低头,跟玄关处那两把放在水桶里的雨伞一样,嘀嗒嘀嗒的落泪了。

    她提起双脚,慢慢的走向暴烈如火,又温柔似水的男生,站在离他身边半米远的距离,鼓起勇气问他:“你想吃什么饭?我请你。”

    她说话的嗓音是沙的,又细,迟宴泽听不清。

    “说大声点,我听不见。”他把嘴角衔住的烟摘了,懒拽的轻喷出一口悠长烟圈。

    空气里泅着的青白烟雾缓缓散去,他朗如星月的脸出现在周柠琅眼皮底下。

    脸色是嗔怒之中带着无奈的纵容。

    周柠琅没做回答。她知道他真的生气了。

    迟宴泽伸手一拽,强势的把周柠琅拉到他腿上。

    粲然的黑眸浮动,他睨着她哭得满是泪痕的脸,沉声问:“哭什么?老子又欺负你了?”

    明明是她忽然把他们之间的一切喊停,在迟宴泽刚开始觉得有趣的时间点,他从她身上什么都没得到,她就要给他安排一顿散伙饭。

    他真的没这么纵容过一个女生,周柠琅是第一个,她真的很有本事。

    “你想吃什么,我请你。我们现在就去吃。现在北清大后门还有很多馆子在营业。”周柠琅偏开头,拿手背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还是要逞强的跟他提这件事。

    迟宴泽拾起她瘦弱的下巴,紧紧扣住。

    “老子今天只想吃你,给不给吃?”眼神赤.裸,斥满欲感的盯住她逃无可逃的脸蛋,他问。

    被12栋女生楼的宿管阿姨赶走后,他在大雨里撑伞回到首城公馆顶楼,在高处睥睨拢着朦胧灯火的整座城市建筑,心里空落一片。

    有一股燥意不断的为周柠琅涌出,在喉头,在胸腔,在小腹。

    周柠琅真的惹到迟宴泽了。

    他今天从凌晨给她打视频开始,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想陪她过一个生日而已,她却那般不情愿。

    早上下雨了,昨晚没睡好的他眼睛都是红的,却还要专门跑去许家陪她上家教课。

    明明当时他主动创造了相处的机会,周柠琅却连个正眼都不瞧他。

    后来,最离谱的是,她还跑去跟一个老男人相亲。迟宴泽亲眼看着她上的老男人开来的那辆卡宴。

    周柠琅绝了。在迟宴泽这儿,她真的绝了。

    “周柠琅,老子今晚真的要弄你了。”痞坏的宣告落到周柠琅发烧的耳朵边,他色气的告诉她,“不把你狠狠弄哭,算我输。”

    “……”

    周柠琅早被迟宴泽那双黑眸盯得浑身发烫,两片娇嫩的嘴唇黏在一起,说不出任何话来。

    直到他伸舌上来,撬开禁闭的它们,她才从喉头发出绵软的,细小的抗议。

    可是已经为时已晚。

    那些抗议更类似于勾引。

    他口腔里带着淡淡的烟味跟薄荷味,还有金银花露的清甜味道。

    自从周柠琅把金银花露带进迟宴泽的世界,迟宴泽就经常喝它。

    此刻,他将粗舌探入她的檀口,摩挲她敏感的口腔内壁,大胆的辗转,搜刮,舔.弄,让她伸出小手拽住他体恤领口的抵抗全部失去效力。

    迟宴泽扣着她的细腰,将她紧搂在他怀里,不让周柠琅再逃。

    为了惩罚今天她让他受的这些憋屈,他狠狠的湿吻着她,弄得她像溺水的小动物一样,只能扑在他怀中,求他搭救,给她一条生路。

    “呜嗯……嗯嗯……

    LJ”

    周柠琅快被吻得窒息了,服输的为男生嘤咛出声。

    他才放开她,睨着她泛红的潮湿眼睛,不发一语。

    周柠琅被看得难堪,垂首下去,躲着迟宴泽。

    迟宴泽追上来,咬她耳朵,魅声低语:“又大一岁了,不要再别扭了,纯粹于当下就行了。”

    迟宴泽曾经对别人祝福过,请执着于理想,纯粹于当下。

    周柠琅想起这个话的后半句。

    今晚,她要不要纯粹一次呢。

    她明明那么喜欢他,却要一次次的将他推远,只因为他是那柄在漆黑的雨夜里一旦出现,就会吸引众人目光的奢侈品雨伞。

    而她只是一把勉强能撑过几场及时雨,就会被人无情丢弃的廉价雨伞。

    周柠琅有些自卑的想着,然而却不能这么一直专心的想着。

    插在蛋糕上的十九根蜡烛悄无声息的燃烧。

    一地玫瑰,一室烛光中,不止彼此的眼神黏稠的交汇,甚至连呼吸都碎裂在了一起。

    迟宴泽充满技巧性的吮吻上女生绷紧的天鹅颈,在她敏感的雪肤上种下一颗又一颗的草莓。

    空旷的客厅里忽然响起哗啦一声脆响。

    凝滞在两人之间的暧昧躁动氛围非但没有被这响声打破,反而变得更加的浓厚。

    她身上的短款运动拉链外套被迟宴泽拉下。

    “周柠琅。”他低哑的吟哦她的名字,语调煽惑,“爷要开始吃你了。”

    密密麻麻的吻像窗外的雨点,渐次坠落。

    无袖棉莱卡裙的布料很薄很贴身,以至于就算没有脱,他的唇跟手落下的每一次碰触,都让周柠琅纤柔的身体发出难忍的颤栗。

    尽管心里憋着怒火,迟宴泽的动作依然很轻。

    终于宠哄到将那件染上她燥热体温的贴身棉裙从她身上剥下,他不再蛮横强势的叫她:“周柠琅”。

    他用让她酥麻心肝的声音叫她,“柠柠”。

    “柠柠,你这里好软。”迟宴泽发出满意的叹息,喉头像是闷燃有一团火,愈烧愈旺,弄得他口干舌燥。

    他将她奶柔的身子迎面抱坐在他的腿上,在顶楼公寓的客厅里对她上手,开始贪享她的美好。

    周柠琅咬紧了唇,乖乖承受,任他作乱。

    “柠柠,原来你这么敏感的吗?这么容易被我亲出草莓印……”男生用来亲她的薄唇翕动,发出痞气的笑声,裹着炙热的鼻息,在暗夜里一再的下坠。

    力道带着那么点儿使坏,更多的是温柔。

    作者有话说:

    别嫌弃他们的校园part惹,后面真的很多这种带感拉扯。大学时的泽爷车速起码300迈。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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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冰糖雪梨

    “把老子睡了,想当没发生过?”

    身上的莱卡棉裙掉落, 周柠琅莹白如玉的肌肤被男生不带任何掩饰的露骨眼神一寸寸的掠过。

    下一秒,内衣扣子松了,松懈的感觉让周柠琅的小脸烧了起来,本来只是发热的烫, 现在是她感到两边脸蛋完全是在燃烧了。

    她感到自己像块潮湿的木头, 被迟宴泽锲而不舍的烘干跟引火, 充满耐性的点燃了。

    “柠柠,生日快乐。”

    迟宴泽把女生带着幽幽香气的纤柔身体抱到点着烛火的蛋糕边, 要她吹蜡烛。

    尔后, 他就在那块有一人高的巨型蛋糕旁边抱住她。

    一室紫粉色的摩洛哥玫瑰散发的香味也不及她身上独有的那股淡香勾引他。

    这个残夏的潮湿雨夜,他给她过生日, 她请他吃饭。

    最后这个失控的夜变成了一个两人不顾一切相拥的下坠。

    被他带欲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逃无可逃的周柠琅扪心自问, 下雨的时候人会在乎手里撑的是什么伞吗。

    不会, 下雨的时候, 人只要不被淋湿, 不感到冷就好了。

    她喜欢他得心都为他疼的时候,正好被他这样抱住就够了。

    首城公馆顶楼公寓到了深夜,静谧得像一副泼墨油画。

    夜色深沉,周柠琅在迟宴泽的怀抱里哭得止不住,哭声柔软又脆弱, 好像她受了很多的欺负。

    他只能带着紊乱的呼吸, 收着纳着,用滚烫的唇贴在她敏感的耳廓, 不那么纵情的哄她, 让她接受他。

    可是周柠琅还是觉得难以负荷。

    因为他是迟宴泽, 一切都那么强势凛然的迟宴泽。

    *

    天明, 窗外的雨还在下。

    周柠琅在首城公馆醒来,厅里混乱的生日宴场面已经被人收拾干净了。

    这是第一个周柠琅过过的没有吃蛋糕,而是她掉进蛋糕里的生日。

    她想起昨夜她浑身沾满奶油,后来被迟宴泽抱到浴室里洗干净。

    他们的第一次是在铺满玫瑰,点燃烛光的首城公馆的客厅里,迟宴泽给周宁琅精心布置的生日现场。

    顶楼公寓三面都是落地窗,像个空中楼阁,映射出京北城璀璨的夜景。

    温柔似水,灼烫如火的迟宴泽带周宁琅度过绮丽的一夜。

    醒来的周柠琅从床上翻了个身,感到身上还是有些疼。

    正要起身下床,房间外忽然传来年轻男生们放肆又恣意的说话声。

    周柠琅听出来是陈颂,还有周墨恺,以及几个平时跟他们玩得好的学校里的人,他们都来了。

    八月到了,在老家闲来无事的他们都陆续从老家来到京北,要提前筹划新一学期的生活。

    周柠琅心里有点慌,不,不该说是有点,是很慌。

    她根本没想过她一个乖乖女昨晚在迟宴泽的公寓里过夜,还跟他做了那事,隔天醒来她就被这帮人抓个现行。

    周柠琅十分害怕他们知道昨晚她跟迟宴泽做了什么事。

    “诶,泽爷,你公寓里怎么这么多花啊?这什么花,玫瑰吗?怎么是粉紫色的?味道也很特别,多少钱一朵啊?送给哪个妞的啊,场面怎么能搞这么盛大。”周墨恺发出一连串的疑问。

    “所以昨晚有人在这里过夜?”陈颂瞧了瞧主卧的门是紧紧合上的。

    “谁啊?谁在这里跟我们泽爷过的夜?”

    “赶紧叫出来,让我们认识一下。”

    一群男生开始在客厅里玩游戏,打牌,大声聊天。

    他们知道入户密码,以前经常来,把迟宴泽的公寓当成是乐园,在迟宴泽答应的情况下,时不时就要到这里来聚聚。

    迟宴泽对他们来没有要求,只说过不要带女生来,而且要爱干净,因为这是他住的地方,他有洁癖。

    陈颂跟周墨恺听完就总嘲笑他,出门整天勾三搭四的,回家独门独户,自己不带女生回来都算了,还不准他们带来。

    嘲笑归嘲笑,真正了解迟宴泽的人都知道,其实他在外面都是逢场作戏,他的异性眼光特别高。

    高到什么程度呢,他来京北,在他身边出现过的女生数数也有二三十个了吧,在外面,他给她们面子,她们喜欢贴,他就让她们贴着。

    但是离开那寻欢作乐的场地,他宁愿一个人呆着,也不让她们来打扰。

    这个公寓迄今为止,好像只有江茉染来过,但是江茉染也没有睡过主卧。

    江茉染是他亲戚,他们之间没有那种男女之情。

    所以,陈颂现在特别好奇主卧里睡的是谁。要是真是陈颂心里猜的那个女生,那她跟迟宴泽之间就真的失控了,后续肯定不容乐观。

    墙上还贴着happy birthday形状的金.色.气.球,氢.气.枪还放在一边,是迟宴泽自己亲自给气球打的气。

    插在进口奢侈水晶瓶里的摩洛哥玫瑰还在盛放,昨晚在这个公寓里一定上演了香艳至极的情.事。

    迟宴泽这样的男人,风流又下流,真要起了心对一个女人做那种事,她只能为他化作一枝梨花春带雨。

    陈颂算是把这些情致都看明白了。

    周墨恺打开巨幅电视,想玩游戏,捡起手柄,招呼跟他来蹭玩的两个飞院的男生道:

    “张磊,吴霆,坐啊,你们别见外,今天在我们泽爷这儿好好玩,他这公寓二楼还有健身房跟游泳池,你们上去随便玩,等开学了,教官要是把我们分到条件最次的分院去开初教机,就没这机会好好玩儿了。”

    “那肯定,今天我们要在泽爷这儿好好耍一天,天黑了都不走。”两个男生呵呵笑,欣然答应。

    “对,对,对,中午都别出门,就在这儿喊外卖吃就行了。”他们想出来一个蹭吃蹭喝的好办法。

    他们都是普通家庭出身,今天被周墨恺带来阔少爷的顶奢公寓里开眼见,见到有这么多好玩的当然不愿意走。

    这可把迟宴泽给难到了,周柠琅还在卧室里睡着。

    她那么小家子气,肯定不愿意走出来见到他的朋友跟同学。

    而且还是在他跟她做了的第二天早上,这群人就不分时宜的来了。

    陈颂这个心有城府的鬼灵精早就把一切洞若观火,端着杯气泡水,坐在真皮沙发上,什么都不干,敲手指玩,好整以暇的等着迟宴泽的官宣什么时候上演。

    陈颂真的看出来了,昨晚迟宴泽在公寓里给一个女生过生日了,还留她过夜了。

    两人一起睡的主卧,两个人肯定做了。

    迟宴泽破处了。

    他不再是个处男。

    陈颂笑笑的,望着他,问:“是宁柠吗?”陈颂故意问起那天他在绿灯港介绍给迟宴泽的女生。

    “不是。”迟宴泽回答。

    “那是,柠柠?”陈颂玩味的叫周柠琅名字中间那个字的叠音。如果不是她,陈颂愿意自砍脑袋。

    “你把这群人给我弄走,我就告诉你。”迟宴泽睨向陈颂,没好气的咒骂他,“陈颂,你挺贱的,你就是专门带人来捣乱的吧?”

    陈颂笑应:“也不是,来祝贺你的,终于不再是处男了。”

    “给老子滚。”迟宴泽低骂了一声,“你们不走,我走行了吧。”

    “有本事带出来官宣啊。”陈颂激他道。

    迟宴泽爱搭不理,转身走进了主卧,轻轻合上了门。

    周柠琅站在落地窗边,身上胡乱穿着男生的一件灰色棉体恤,衣摆堪堪遮住她腿根,像超短裙。

    昨晚她的衣服都被他弄上奶油了。

    他吩咐早七点来做家政的阿姨拿她的那件裙子跟外套去洗了。

    剩下内衣,散在沙发跟地毯上,奶白bra的扣带蕾丝被撕坏了,同套的奶白蕾丝内裤也破了。

    阿姨问这套内衣的主人还要不要这些贴身布料,要的话,要不要阿姨帮着补。

    迟宴泽现在见了周柠琅,就问起她这件事:“你要是想补它们的话,阿姨说帮着补。”

    “你说什么呢?干嘛要问我这个。”周柠琅听了,本是白里透粉的面色忽然就变得全红了。

    她觉得迟宴泽是故意的,甜头都尝完了,还要这样特别坏的来羞辱她。

    “迟宴泽,别太过分。”她用特别软的声音咒骂他。

    迟宴泽勾了勾唇,粲然的黑眸里溅出愉悦的光,笑道:“怎么过分了?我在你问你正事,人家家政阿姨还在等着回话呢。不是你的衣服吗?还要不要?”

    “肯定不要了。”周柠琅娇声说,“都是被你弄坏的。”语气甚为委屈。

    “行,那我给你买新的。现在咱们就出去买,买一大堆的。以后我再慢慢一件件的弄坏。”迟宴泽拉她手,作势要带她出门。

    他没有经验,不会脱那么精致的东西,情急之下,给她脱坏了,现在他真的愿意负责。以后他可以给周柠琅承包买这类衣物的重任。

    “我不出去,我不想见你那些狐朋狗友。”周柠琅很认真的拒绝。

    “怎么了?觉得跟爷上床了,让别人知道丢脸?”迟宴泽睨着女生忐忑的眼睛,追问她。

    “就是不出去。”周柠琅执拗的说。

    “不愿意给我名分?把老子睡了,想当没发生过?”迟宴泽看穿了周柠琅的心思。

    她又想当昨晚的一切是一时欢愉。

    难道不是吗?她觉得迟宴泽应该经常这样跟女生纵情声色。

    他太擅长如何讨女孩子开心了,昨夜,迟宴泽为周柠琅燃一室烛光,铺一床玫瑰,扣紧她的十指,在烛火摇曳中许诺要永远陪着她。

    不止是这一个在她满十九岁的暑热渐渐褪去的潮湿雨夜,还有今后很多个她需要被人陪伴的夜晚,他都会这样紧紧的与她嵌合。

    周柠琅想起那一幕就觉得心在为他发酥发软。

    “迟宴泽。”周柠琅认真的唤他,轻言细语的要求道,“不要告诉别人我们的事,算我求你了。”

    周柠琅知道,像昨夜那种深情缱绻,不会有很多个夜晚的,因为迟宴泽是一个习惯寻欢作乐的浪子。

    一旦他觉得腻了,无趣了,他就会抽身离开。

    这只是一个逐爱游戏而已。

    周柠琅跟那些终日缠绕在他身边的漂亮女生不一样,周柠琅不喜欢被人当成浮花浪蕊,肆意对她评头论足。

    “行吧,只要你不再跟那个相亲对象见面,老子可以考虑一下。”迟宴泽开始惯着她了。

    后来,迟宴泽想起大学毕业后他们为什么会分开五年,是因为他一开始就在惯周柠琅。

    从一开始,他就把他们的相处节奏完全交给了她。

    他们做.爱了,第二天,周柠琅的要求是不要公开他们的关系。

    迟宴泽竟然答应了,条件是她不再跟那个她家里介绍的相亲对象见面,昨天在许家别墅,迟宴泽亲眼见到那个男人将周柠琅接走。

    那个男人的条件不错,是会让普通女大学生一见倾心的类型。迟宴泽吃醋吃得快把自己酸死了。

    “好。”周柠琅答应了。

    “记住这个约定,以后谁都不要犯规。”

    迟宴泽把女生揽过来,掐着她的细腰,将她带到他怀里,敛了敛她掉在耳边的头发,仔细瞧她瓷白的脸蛋,柔声问:“还痛不痛?”语调充满无止尽的怜惜。

    “你说呢?”周柠琅被他看得一脸娇羞,拿手抵在他的硬胸膛上,试图跟他拉开一定的距离。

    可是再也拉不开了。他已经拥有过完全的周柠琅了。

    “那么大,你说……痛不痛?”周柠琅咬了咬唇,质问坏到极点的人。他就跟变态杀人犯似的,把人弄疼了,还要问对方疼不疼。

    “那我现在给你吹吹,就不痛了。”他将她拉近了,下流的跟她调情,搭手上来,说着就要掠起她身上的长体恤下摆。

    她架空套着他的棉体,下面什么都没穿。

    “迟宴泽!”周柠琅生气,打开他的手,他复又吻上她撅起的娇唇。

    柔柔的舔吮一遍,探唇在她耳边,心疼她得不行的说:“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到房间来。”

    屋外正好外卖送来了,陈颂喊了西式快餐,爆炒小龙虾,还有炸酱面等各种外卖。

    几个男生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打开餐盒就吃。食物的香味传来。迟宴泽想起该给周柠琅安排午饭了。她一直没醒,他早起来了,在等她,想让她多睡会儿。

    周柠琅被迟宴泽弄得叫了一晚上,嗓子疼,说:“想喝冰糖雪梨。要热的。”

    她想,他肯定给她弄不来,于是她就故意为难他,说:“北清大三食堂,小吃窗口有卖的。现在快中午十二点了,说不定卖完了。”

    周柠琅叹了一口气,有些东西虽然不值钱,但不一定人想要的时候就能马上得到。

    迟宴泽揉了揉她细软的头发,喃声告诉她:“去床上好好休息,我马上给你买过来。”

    说罢,他将她打横抱起来,放到床上,把卧室里的电视给她打开,让她看电视解闷,拿起车钥匙,就要出去。

    “迟宴泽。”周柠琅唤他,“我说着玩的。”她没想到他真的会去为她买。外面还在下着大雨呢。

    “跟我没有说着玩的,我们之间没有说着玩的事。”走到门边的迟宴泽回头看周柠琅,眼神安静又明亮。

    这一瞬,周柠琅不那么后悔昨晚跟他做.爱了。

    要是真的有一千零一夜的童话呢,结束之后,童话故事的结局是王子跟公主在一起了。

    *

    半个小时后,迟宴泽回来,那帮不打招呼就到这儿来蹭吃蹭喝蹭玩的男生全部都被他不容商量的赶走。

    “都滚,马上滚,老子不高兴看到你们了。”

    “操,泽爷,这样就没意思了啊,真的没意思,她在她屋里睡她的,我们在外面玩我们的,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要赶我们走?”

    “就是,就是,我们真的不好奇她是谁。我们也真的不知道她是谁。”

    “对,对,对,她昨晚跟你干了啥,我们一点都不好奇。”

    “我靠,这把坦克轰炸我还没玩完,别推行不行,我自己知道走。”

    周墨恺的声音最大,“哟,刚才出去,是专门冒雨去大学食堂给她买冰糖雪梨呢,太他妈的宠了吧?让我猜猜,她是不是叫三个字的名字,不是很会唱歌,平时也不喜欢说话的那个?”

    “滚蛋,都给老子滚,好好的公寓,被你们弄得乌烟瘴气,都滚,马上出去。想玩就去烟霞,我包厢给你们开了,我给你们出钱,24小时包场随便玩。拿着我的车钥匙滚。”迟宴泽随便抛给周墨恺一把车钥匙。

    “哎哟喂,我们泽爷换车了啊?太酷啦,巴博斯改装G800啊?有钱就是牛逼,塞纳GTR呢?”

    “开去保养了,这是我小舅舅的车,注意着开,刮了他会要你们老命,白桦屯空军基地龙吟战队队长韩雅昶,知道吗?空军北部战区副指挥的车,给老子注意着开。谁开撞了,我喂谁吃翔。”

    迟宴泽为了把这群人赶走,就把韩雅昶的爱车丢出去转移注意力。

    周墨恺可想开这种豪车了,躁动的要马上出去溜圈。

    “行呗,走,兄弟们,换地方了,跟我去烟霞看漂亮妹子穿超短裙了,赶紧的。”周墨恺接过车钥匙,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一群人被赶走了,迟宴泽进房间,给周柠琅带吃的。

    三食堂的冰糖雪梨递给她,还是热乎乎的,他带走之前,专门让食堂格外加热了,还买了其它她经常在食堂打饭时喜欢点的小吃。

    周柠琅有点震惊,她适才明明只叫他买冰糖雪梨了,为什么迟宴泽会知道她去食堂通常就点这些。

    吃完这顿午饭之后,她只觉得甜,身上有个部位不痛了,心里有个地方也不难受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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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娇公主

    痞坏得没边的人

    下午, 天空的雨一直未停。

    周墨恺一行人离去后,首城公馆的顶楼安静得人轻易就能听见沙沙雨声。

    迟宴泽跟周柠琅在宽阔的公寓里呆了一整天,坐在一起看了会儿剧,家政阿姨给他们做晚饭, 做完就很识趣的走了, 一直都不问起周柠琅是不是迟宴泽的女朋友。

    等阿姨走了, 周遭没有闲杂人等,只有迟宴泽在, 周柠琅终于放松了, 对迟宴泽撒了第一个娇,要他拉大提琴给她听。

    迟宴泽满足了她的要求。

    她说想听他拉巴赫, 迟宴泽拉了。他今天一整天哪里都没去,一直陪着她, 对她的要求照单全收。

    因为陪她过十九岁生日的时候, 他把她弄疼了。

    她居然愿意接纳他那么大的东西。

    她不是苏玟夏, 沈沁那种放得开的女生, 她要愿意做这事,一定是克服了巨大的心理障碍,只为迟宴泽一个人破例。

    从这一天起,周柠琅就是迟宴泽的娇公主。迟宴泽愿意为周柠琅做任何事,来看她的双颊漾出甜甜的梨涡。

    把她当叫娇公主哄着的一整天过去以后, 迟宴泽对周柠琅做了一个要求:“周柠琅, 别当白眼狼。以后别再跟我说散伙饭之类的事,一次都不准。”

    “嗯嗯。”周柠琅半真半假的点头, 表面上表示对他服从了。心里是怎么想的, 完全没表露。

    静下来面对着她, “昨晚为什么愿意?”迟宴泽不混了, 也不乱说话了,认真的问外表乖巧的女生。

    昨天他见到她跟相亲对象见面,他吃醋了,他是不理智的,他在耍混,不计后果,在大雨夜跑到她宿舍楼下去叫她。

    他早就为她做好了过生日的准备,她却说要跟他散伙。他万分气不过。没有人让他这样挫败过。

    迟宴泽昨晚就是在耍横,但是任性的他没想过性子清冷的周柠琅会愿意让他做到最后。

    “因为想过一个完美无缺的生日。”

    二楼玻璃书房里,周柠琅望着拉大提琴的男生,他早就不记得在哪里是第一次跟周柠琅遇见了。

    那时,周柠琅长大的愿望里就有去迟宴泽身边一次。

    昨晚,周柠琅实现了这个愿望,不仅去了迟宴泽身边,还跟他十指相扣,唇齿相依。

    虽然有些痛,但是他后来都忍着,没有一味的为难她。

    相反,迟宴泽等到让周柠琅感到放松愉快,才哑声征求她意见:“柠柠,要不要我?嗯?要我我才会继续。”

    尾音软得像在海水中荡漾的水草,轻柔的擦过她发烫的面颊。

    周柠琅的回答是,要。

    “把我给你的生日礼物拿出来戴上。”迟宴泽看见女生脖子裸着,没戴他送的礼物。

    “太贵重了,不戴。”周柠琅轻轻说。

    “戴上,不然马上在这儿弄你。”他偏要她马上就戴。

    “在卧室里。”周柠琅说,“枕头下。”

    迟宴泽放下提琴,立刻起身去取了过来,帮周柠琅戴在她雪白的脖子上。

    他送给她一条银丝项链,坠子是用高纯度红钻切割拼接的玫瑰花,被保护在一个小小的水晶防空罩里。

    是小王子的玫瑰花。

    这世上有千万多玫瑰,但是只有被他亲手浇灌跟呵护着长大的玫瑰,才是他爱的那一朵。

    迟宴泽给周宁琅的生日礼物就是这个意思。

    这份生日礼物他早就为她准备好了。

    因为迟宴泽,周柠琅的十九岁生日过得十分有意义。

    那一条项链,后来她一直带在身边,就算跟他分开以后,她也没有还给他。

    因为,它太美了,它寓意了他们第一次的拥抱跟相依,还寓意了周柠琅是迟宴泽的唯一。

    *

    失控的雨天之后,周柠琅跟迟宴泽在一起了,这种在一起不是对外承认的那种在一起,但是他们确实是在一起了。

    周柠琅外出去兼职打工,迟宴泽会掐好时间,开车去接她下班,然后他们会找地方一起吃饭,看电影,逛街,玩剧本杀。过程中不会叫上别人。

    几个专门收集京北知名高校八卦的论坛上很快流露出迟宴泽跟江茉染分手的消息,说迟宴泽说了新欢,可是吃瓜群众却一直没拍到这个新欢是谁。

    周柠琅辛苦考的驾照拿到了,出去的时候,迟宴泽有几次会让她开车,他告诉她说,车技不练就退步了,得开。

    周柠琅胆子小,不敢在市区开,他偏要她开繁华的一环地段。

    这阵他的跑车送去保养,库里南又借给别人去藏区自驾了,他出门代步开的都是他小舅舅韩雅昶的巴博斯G800。周柠琅有几次就开了这个车。

    这个晚上,迟宴泽在烟霞玩桌球。

    周柠琅在给许舟也上大提琴课。

    两人约好晚上十点见面,迟宴泽要周柠琅陪他去他公寓里看电影,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弄她。

    许舟也要参加一个考级比赛,这阵正在恶补技艺。

    他爸爸要求他这一次必须考过,于是周柠琅给小孩上的课程就增多了。晚上也会隔三差五的安排一些补习。

    许舟也是毛躁贪玩的性格,总不愿意好好练琴,他觉得他还那么幼小,为什么就要学那么多东西,他心里存的全是叛逆。

    今天周柠琅跟他又发生了争执,两人吵了一架。

    许舟也生气的把琴弓摔地上,说不练了,他嫌弃周柠琅教得一点都不好。

    “许舟也,你干嘛?你有本事把级考过,摔琴弓算什么本事。”周柠琅冷着脸训小男生。

    许舟也不想被训,反唇相讥:“周老师,我告诉你吧,你的大提琴其实拉得还没有泽哥哥拉得好,也比不上我爸在古典乐团收的那些徒弟。

    你知道为什么你能来给我做家教吗?是泽哥哥介绍你来的,他怕你去其它地方兼职遇上什么不好的事,才专门跟我爸妈提了你。”

    许舟也转动着铜铃大的黑眸,盯着总是清冷如霜的周柠琅,专门说一些让周柠琅生气的话。

    “哦,是吗?那又怎么样?”

    周柠琅不愠不火的回应,对小男生愈发声色俱厉,“重点是现在是我在给你上课,这些技法你今天要是学不会,我就不会让你下课。”

    “胡说吧,你还能让我练一宿?我还就真不信了。”小男孩跟周柠琅杠上了。

    今天他心情特别差,想要跟人玩叛逆,本来他跟小伙伴约好了出去打游戏,结果周柠琅见到他学习进度一点都没有完成,就临时额外给他加课了。

    加课也没有发信息通知他家长,是免费加的,但是许舟也并没有觉得是他赚到了。

    许舟也反而是被郁闷死了,一点都领悟不到周柠琅的好意,不但不配合练习,还一个劲的想要惹周柠琅不痛快,

    “你跟泽哥哥是不是在一起了?上次下大雨,你坐别人的车走了,一个男人的车,当时我们在二楼的餐厅里吃饭,都看到了。”许舟也忽然问。

    “没有。”

    “那个男人是谁?你男朋友?”

    “不是,一个大学学长。”

    “哦,那后来泽哥哥去找你了?你们因为那个男人吵架了,然后就在一起了?那个男人的出现算是推了你们一把,本来你们不会在一起的。

    结果泽哥哥发现要是他不争取,你就会跟别人了。这种就叫女生喜欢看的言情小说里男主通常都会有的占有欲吧。”

    许舟也侃侃而谈,帮周柠琅分析现在她跟迟宴泽的感情走向态势。

    周柠琅家里安排她跟陈清闻相亲,这件事让迟宴泽的胜负欲被激起,所以才会有他在雨夜逼周柠琅出现在首城公馆的事。

    她十九岁生日那天,的确是先来许家给许舟也上课,然后在这个别墅附近等陈清闻开车来接她。

    现在,许舟也告诉她那天站在雨里,上了陈清闻的车,迟宴泽当时就在许家别墅的二楼餐厅看着。

    这样的说话让周柠琅这些日子以来,心里一直充斥的甜蜜瞬间消失了一大半。

    连年少的许舟也都只知道,这种追逐叫胜负欲跟占有欲。

    普通的男人都有,像迟宴泽这样浪荡矜贵的公子哥更会有。

    周柠琅的心像是被塞进了冰桶,寒了一大截。

    可是她不会表露,她只再一次在心里提醒自己,其实她也没有跟迟宴泽当真就行了。

    “让你担心了,我跟你的泽哥哥并没有在一起,我不会占着他很久的。”周宁琅告诉故意唱衰她跟迟宴泽感情的许舟也,她也不知道她为何要跟一个初一的小男生这么用力的较劲。

    “也是,你这样冷的性格,他肯定不喜欢。他就是想跟你玩。你别得意了。很多女生喜欢他,因为他太帅太有才华了。”

    “谢谢提醒,我知道了,还有其他事吗?”周柠琅睨着小男孩故意惹事的脸,问他,“没有的话,就请把琴弓捡起来,继续练习cello suite no.2 in D minor。不练好,今天这课真的不下。”

    因为许舟也的不配合,周柠琅在许家别墅逗留到晚上十一点才走,迟宴泽居然没催她。

    周柠琅正好奇的时候,迟宴泽的电话打过来。

    “那谁,柠柠吗?”男人说话的声音很散漫,斥着浓浓的不屑。不是迟宴泽。

    “你男人喝多了,开不了车,你赶紧来给他开车。”男人叫周柠琅。

    “你谁?”

    “周闻。”

    周柠琅不认识周闻。

    “我不来。”周柠琅说。

    “迟宴泽喝醉了,这儿有两个穿超短裙,胸特别大的妞想跟他去开房睡觉,你真不来?”周闻似笑非笑的说,“行,那过了今晚,你别后悔。”

    “……”

    周柠琅不知道这人什么意思,他说话的语调跟口吻都拽得连他亲妈来了都不敢认他似的。

    “你到底是谁?”周柠琅憋火的问,“迟宴泽人呢?怎么手机在你那儿?”

    “周闻,以前一起在杭城跟迟宴泽玩赛车的。”

    他这么一说以后,周柠琅脑海里想起来了,当时在杭城,迟宴泽总跟这个什么都敢做的地痞流氓混在一起。

    “把位置发给我。”周柠琅思虑几许,内心挣扎着,最后决定去接迟宴泽。

    本来说好是他开车来许家别墅接周柠琅,现在快到点了,他也没来。周柠琅以为他真的喝醉了。

    “唉,好,就怕你不来。这儿的人都在等着看迟宴泽是不是瞎眼了。”周闻轻讽。

    周柠琅很快收到了周闻用迟宴泽的微信发来的地址。

    *

    烟霞顶层的包厢里,周闻用完迟宴泽的手机,随手把手机丢给他,“迟宴泽,你的妞要来接你了,等着。”

    “不会吧?周老板你可真会哄。她真来?”灯光清冷,烟雾弥漫的绿面台球桌边,迟宴泽没喝醉,正生龙活虎的在桌球桌前跟人比赛。

    他不信周柠琅会来这种地方见她。

    本来他是要去许家别墅接周柠琅,但是周闻让他别走,周闻能帮他把周柠琅叫出来。

    迟宴泽觉得周闻根本不可能办到。

    其实迟宴泽这段时间也试探过,叫周柠琅跟他出来,要将她带给他的这些狐朋狗友看,但是周柠琅表现得很抵触。

    迟宴泽也不想把她给推厉害了,毕竟她是个循规蹈矩的乖乖女,十九岁那晚,能为他做出那样的事,已经是给他太多了。

    迟宴泽觉得以后得宠着她,不管是捧在手心,含在嘴里,还是藏在心房,只要能让周柠琅舒服。他都会去做。

    今天周闻来了京北,迟宴泽为了招待他,晚上在烟霞包场请客。

    很多人都带了妞来,但是迟宴泽身边一直没有妞。

    不仅身边没带女人来做陪,一晚上上前去主动撩他的辣妹们都被他断然的拒绝了。

    周闻好奇,怎么素来喜欢热闹,喜欢被人陪着的迟宴泽今天耍单了。

    有多嘴的人告诉周闻,说迟宴泽最近玩了个乖的,跟周老板家里那个乖的差不多,有格调得遭不住,清冷挂的,根本不是轻易能被带到这种欢场来的主。

    他们说这个暑假迟宴泽没回京南老家,滞留在炎热干燥的京北,时间都用来伺候她了,还伺候到今天也没能把这个女生带出来,让圈子里的人看一眼的地步。

    周闻听了觉得怪稀奇,今晚偏要见见这个让迟宴泽破例的人。

    周闻没见过他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过,周闻想叫出来,跟自己家里那个比比,到底哪个更乖。

    他跟迟宴泽都是习惯浸染风月的男人,顶着一张如星月般耀眼的面孔,还拥有与生俱来被神灵馈赠的绝佳骨相跟才华,不经意间的,使出一个撩拨眼神就能女人们为他们丢了魂。

    对如何诱引女生的手段跟伎俩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信手就可拈来。

    只要他们想,真的没有见不到的女人。

    周闻轻轻找个借口就把周柠琅唬来了,她一开始决绝的说她不来,周闻骗她迟宴泽喝醉了,要跟不正经的女人乱来,她肯定来。

    周闻这次到京北来,是有官方赛车赛事要参加,只呆几天。

    他跟迟宴泽关系好,虽然赛车圈子里总说他们以前争得很狠,但是实际上他们感情很深厚。

    迟宴泽上高中时候,有一段时间特别叛逆,因为他跟不上学的周闻混到了一起。

    周闻上完初中就没上学了,在混社会,荤腥不忌,人狠路子野,除了黄赌毒,什么都敢碰,偏又要生了一副迷倒众生的皮囊,很多女人,小到十几岁的,大到三四十的,都想跟他好。

    周闻花名在外,其实也没真正跟谁好过,他的性子跟迟宴泽有点像。

    他们这样的男人很难真的把一个异性放在眼里,除非对方真的戳进他们一直虚位以待的,那道溢满空虚的心坎上了。

    也就是眼光特别挑的意思,挑到那个人如果不出现,他们这辈子铁定就会这样单着过了。

    周闻现在找到了这个独一无二的人,好像迟宴泽也找到了这个独一无二的人。

    周闻在杭城管辖范围的理县开了一个酒吧,迟宴泽高三时,曾经离家出走,逃课到这个酒吧过了一学期的颓废日子,他们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当时迟宴泽十八,周闻二十一,都在玩赛车,就很自然的就玩在一起了。

    现在迟宴泽二十,被他家里按头,上了北清大的空军双飞行员基地班。

    周闻二十三,依旧是无父无母的自己过日子,他当上职业赛车手了,签了知名车队,一年到头,要奔赴不少赛道,像不羁的风一样自由驰骋,肆意骄傲。

    迟宴泽真羡慕周闻现在的人生,但是那是在周柠琅来到他身边之前。现在有了周柠琅,迟宴泽不想去别处,只想跟她留在原地。

    有她陪着,迟宴泽觉得不上路,就这么安静停在一个点也挺好的。

    *

    临近凌晨十二点,周柠琅很快约车去了烟霞。

    网约车师傅见到她要去的地点,再瞧她的身材跟长相,还以为她要去上班呢。他们天天到处跑车,知道城里哪些地方是干什么的。

    这个烟霞是一个有钱的富二代经常齐聚的美式桌球俱乐部,打一场球,选个最次的包间,一晚上也要好几万。

    里面还售卖各种市面上罕见的进口洋酒,不止有酒,还有美人。

    陪二代们打球的女陪打,据说都是照娱乐圈顶流女明星的标准挑选的,虽然不提供什么色.情服务,但是穿得那么火辣,埋头给客人捡球跟擦杆,传递的那股纵情享乐的意味也很明显了。

    网约车师傅见周柠琅长得这么漂亮,又是这时候上车,还以为她是要去上晚班呢。

    “姑娘在这个桌球俱乐部上班吗?一个月能拿多少钱,可比我们跑车好多了吧?”他开口问了,见周柠琅看起来很乖,很好搭话的样子。

    “不是,我是去找人。”周柠琅说,“我朋友喝醉了,我去接他。”

    “男的还是女的?”

    “师傅,专心开车。”

    网约车很快开到了烟霞,高个子男礼宾站在路边,见到车是极为普通的大众轿车,就一直愣在原地,不肯上前招呼。

    周柠琅下车来,上前礼貌的问:“迟宴泽在这里吗?我找他。”

    “你是?”男礼宾瞧周柠琅一眼,适才见到她从那旧轿车上下来,穿着也很普通,以为她不是能进烟霞的人。

    “我是他朋友,他是不是喝醉了,我来接他。”周柠琅说。

    早就被知会过的礼宾听完,立刻赔上灿烂至极的笑脸,“周小姐是吗?泽爷一直在等你,叫我在这儿等你,跟我来,今天泽爷包场请客,他有个朋友到京北来了。”

    先前狗眼看人低的男礼宾立马把周柠琅当成是姑奶奶伺候。

    周柠琅被带进去顶楼的包厢,迟宴泽精神抖擞的在跟人比球,一屋的人见她真的来了,全都睁大眼睛,紧紧的盯着她。

    周柠琅特别窘迫跟后悔她怎么来了。

    她被骗了。

    她看见了周闻,修长身段,英气面孔,在卡座里躬身坐着,一手端酒,一手拿烟,穿了样式简单至极的圆领修身体恤,还有同色的休闲裤。

    黑色是单调的颜色,很多男人穿不出花样来。

    但是最素净的款式,最纯粹的颜色套在周闻身上,衬得他这个人在闪耀缤纷的光芒。

    他瞧见了周柠琅,冲她投来审判般的眼神。

    他将她的五官跟身段尽数收进眼里。

    周闻记性好,他是苦着长大的,出现在他身边的人一直都是三六九等,他心机重,对一些特别的人,过目不忘。

    见到周柠琅的这一瞬,他很确定他在理县见过周柠琅,也许就在迟宴泽那一年在理县放浪形骸的时候,周柠琅也在那个县城里。

    来京北只是他们的久别重逢,不是一眼万年的心动。

    “来,这是我……”迟宴泽走向周柠琅,毫不避讳的将她捞到他身边,圈住她不堪盈握的细腰,揽住了,想要对在场所有人来一个官宣。

    周柠琅不愿意,别开脸去,低声说:“你没喝醉,我走了。”

    “我喝醉了。你得把我送回去。”迟宴泽说。

    “你不好好的站这儿吗。”周柠琅觉得自己真的被骗了。

    “真喝酒了。你信不信?给你尝尝。”迟宴泽见她不信,干脆拾她下巴,把带着酒精味的肉舌朝她的小嘴里塞,周柠琅被弄得窘迫得想穿地洞。

    就在那么多人都在看着他们的情况下,这个坏男生就对她揽腰热吻上了。

    他适才本想开口官宣她是他的妞,她阻止他了。

    他于是没有真的说出来。

    下一秒,他用滚烫的舌吻来表达这个意思。

    周柠琅尝到朗姆酒兑可乐的味道,他喝得很少,没醉,但他想闹她,舌头撩她舌根,恶劣的含吮,不顾在场那么多人在看他们。

    “嗯啊……”周柠琅被痞坏得没边的人亲得腿软,毫无招架之力的倒在他身上,为他细声碎吟。

    他才放过她,摸了摸她红得发烫的耳垂,说:“我有个好朋友今天来京北了,说想看看你。我带你过去。”

    作者有话说:

    ——周闻《晕染风月》男主,快点给我去点预收!!!

    有宝子看过《似月光吻桔梗》吗?

    尾声我们愫愫去杭城理县出差的时候遇到的酒吧老板、跟她有娃娃亲的那个、被我们皓子狂揍的痞男,就是我们周老板,然后琅宴最初的故事起点也开始在周老板开酒吧的这个地方呢,绝了~我们家天之骄子们的故事都可以被绑成粽子,一个个的带出~^_^

    另外,周老板在自己的故事里很有钱的吼!^_^

    ——《晕染风月》文案part2——

    那个潮湿又阴冷的春天,在西城一个声色迷离的局上,岑妩没想过他们会重遇。有人为懒懒倚靠在黑色皮质沙发卡座里的周闻指了指岑妩。

    周闻抬起薄薄的眼皮,一双眼尾酷似带了钩子的浪子眼睨向岑妩。

    岑妩慌忙掩饰自己今晚一直在留意他,低头抿酒。

    不久,又一个聚会,一群人起哄,要周公子说他喜欢的异性的类型。

    在众人的追问下,“我喜欢乖的。”周闻神态懒倦的回答。

    “哪种乖啊?”有人继续问。

    “长得乖的,懂事的,听话的那种。”周闻淡淡一笑,捻灭手里的烟,朝坐到最角落位置的岑妩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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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巴博斯G800

    “承认你是我的人。”

    被迟宴泽这样闹的周柠琅做不出任何回应, 脸涨得通红,特别不自在。

    在场所有女人都朝她投来艳羡的目光,原来这就是迟宴泽的妞。

    让她庆幸的是,在场所有人都是社会上的人, 没有京北高校圈的, 周柠琅没见到有熟面孔。今晚就算她来, 也应该不会有人把他们的事传到校园里去。

    迟宴泽兴致有些高,因为他压根儿没想过周柠琅真的会到烟霞来接他。

    将身上洋溢着幽幽香气的佳人带到周闻面前, “来, 闻爷,你帮我叫来的, 你帮我解释。”迟宴泽要周闻为他说好话。

    他知道周柠琅被他们开的这个装醉叫她来开车的玩笑给弄生气了。

    其实今天周闻到了京北,迟宴泽组局作东, 本来也很想叫周柠琅来, 但是他想, 她不愿意来, 肯定不会来,就没跟他提。

    还是周闻会耍手段,把她给骗来了。

    见到周柠琅被痞气的男生搂着,她那面红耳赤,眼神闪躲, 完全是一副上不了台面的小家子气样子, “有什么好解释的。”周闻神情轻描淡写,将手里那根烟的烟灰点在水晶玻璃缸里, 对周柠琅说, “跟了就跟了,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迟宴泽能把你宠一辈子,你信不信。”

    近距离内,周闻投来的眸光犀利又冰冷,让周柠琅感到万分不适。

    “周闻,你好。我是周柠琅。”直视男人冷感的,让人径直会联想起冰川之巅的眼睛,周柠琅礼貌的说。

    说完之后,她便告诉迟宴泽,她要走,“我要走了,你们慢慢玩。”

    “别啊,我跟你一起走。”迟宴泽只好立刻推掉跟人约好的两场桌球赌局,告诉周闻,“闻爷,我要走了,我女人来接我了。晚上你就在这儿好好玩,我让慕盛给你定好了附近的奢华五星酒店。周柠琅你看过了,现在我要带回去了。”

    他英俊的脸上挂着得意又满足的笑容,他真没想过周柠琅会愿意来,她这样的个性,到这种地方来,会浑身都感到不适。

    并且,她一直都不想跟迟宴泽公开。

    可是,今晚周柠琅还是来了,因为别人告诉她,迟宴泽喝醉了,要在烟霞跟人乱来。

    “呵。”周闻轻哼了一声,睨向背转身去,刻意不看他的周柠琅。

    周闻这下真的想起来了,以前在哪里见过她,那会儿还挺小,青涩稚拙,不会打扮,没现在这样清艳绝伦,让人过目不忘。

    所以,迟宴泽好像早就忽略了在上北清之前,他曾经见过周柠琅这件事。

    “我们走了。”迟宴泽揽过周柠琅的细腰,姿势亲密的将她带在身边,是在秀恩爱。

    以前周闻总嘲笑迟宴泽这样的男人可能要做一辈子的处男,因为他对着任何艳女都硬不起来。

    现在,对着一个梳着清汤挂面黑长直,穿件简单白底印蓝雾花连衣裙的清冷乖乖女,他笑得跟花似的。

    说真的,周闻真看不惯他这模样。

    迟宴泽开荤了。迟宴泽终于开荤了,周闻知道。

    “你刚才亲她了。她不能开车。”周闻提醒迟宴泽,“嘴里染酒味了,让她开车算酒驾。”

    “我只喝了半杯朗姆酒兑可乐,亲她一下染的酒味,要是真被交警拦下来,让吹酒精检测仪,有5毫克算我输。”迟宴泽有分寸。

    “我怎么不知道你喝的是朗姆酒兑可乐?”周闻瞧不起迟宴泽了,他故意的。

    因为他在期待今晚周柠琅也许会来,于是连酒都不敢好好放开去喝了,更不要提让穿着惹火的女陪打陪他打球。

    “闻爷,别冷嘲热讽了,大家都有这一天。”迟宴泽跟周闻挥了挥手,揽着周柠琅从桌球俱乐部的顶楼走下来。

    *

    走出大门口,礼宾把车给迟宴泽开来,是白色的巴博斯G800。这段时间在京北他都开这车,这车是他小舅舅韩雅昶的。

    别人来借,他总抠抠搜搜的不让他们借,就算借了也一直强调说,要小心开,开撞了他会要他们的命之类的话。

    但是每次跟周柠琅在一起,他让她开这辆车,就从来没说要小心开,不能撞这些话。

    礼宾将车恭敬的停到他们面前,下车来,给迟宴泽奉上钥匙。

    迟宴泽接过,递给周柠琅,示意她:“公主,开车呗。我真的喝酒了。”

    周柠琅适才被他亲,从他口腔里尝到了酒味,不是烈酒,是带了点甜醇跟苦艾味道的朗姆酒,还裹杂着可乐的爆破气泡味道。

    自从给许舟也做家教,周柠琅就再也没有去过绿灯港,已经许久没亲眼见到他跟人组局的浪荡模样。

    今晚,被周闻叫来露脸,周柠琅见到了迟宴泽跟这帮人在一起的样子,不管男女,都往他身边挤,那些穿着暴露的艳女更是。

    今晚给许舟也上课时,他一个小孩都能说出的话,一直盘旋在周柠琅的心湖,像有个马达超强的摩托艇在那儿一直来回开,剧烈的激起千层浪。

    许舟也说,迟宴泽对她怀有的只是胜负欲。

    “下次别叫我来了。”周柠琅愈发生气,明明两人约定好不把他们的关系告诉别人的。

    可是迟宴泽却说了,如果他不说,远道而来的周闻不会知道有周柠琅这号人的存在,更不会给周柠琅打电话叫她来。

    “怎么了?见不得人啊?”迟宴泽语调懒倦的问,他从那些纸醉金迷的局上走出来,现在思绪还有些混沌。

    “就是见不得人。”周柠琅挎着包,坐上了驾驶座,调整好座椅位置,准备把他送回首城公馆去就完了。她不想跟他闹,因为他生来就这样浪荡不羁,这个天性改不了。

    路上,迟宴泽知道脸皮薄的人生气了,他们不止骗她来烟霞,来了,迟宴泽还当着在场所有人亲她。

    他跟她缓缓解释:“周闻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听说我身边有人了,所以专门叫你出来,他认识一下,你别生气了。”

    “……”周柠琅不说话,沉默的开着车。

    街上的霓虹一盏盏的从她的眼前闪过,热夏热烈的风吹过。这段日子她也想过,她这样跟迟宴泽到底算什么,算交往还是算炮友。

    其实迟宴泽很想公开,但她不让。

    她觉得云昕跟江茉染知道她跟迟宴泽在一起,肯定会评判她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生,平日里假清高,其实心里也巨想傍上顶级富二代。

    可是她真的不是,没人能知道,或者说,没人能懂得,她是怎么喜欢上迟宴泽的。

    周柠琅集中精神在专注的开车,坐副驾的迟宴泽摸她手臂,想跟她亲近。

    她抗拒的瞪他一眼,冷声说:“我技术不好,你不是不知道。别乱摸,等会撞车了。”

    迟宴泽笑了一下,任她去了。

    “怎么公主脾气又上来了。”说罢,他含了根烟,从裤袋里摸出定制火机,点燃了,给自己解闷。

    “谁是公主脾气?”周柠琅反问。她讨厌这个称谓跟这个形容。她不是。她出身那么平凡,她怎么是公主了。

    迟宴泽没搭话,他知道搭话要吵起来,周柠琅又想当白眼狼了,把他睡了,还要他把这件事坚定的藏着掖着。

    他藏着掖着了,万分配合了,偶尔一次他朋友叫她出来,她也不给面子,都没说坐下来喝杯东西再走,到现场露脸不超过十分钟就要走,她心里根本没有把她当成是迟宴泽的女人。

    迟宴泽打开窗户,手肘支出去,眯眼抽烟,烟雾冉冉飘过,他心里想明白了,然后为周柠琅颓了。

    她就是个公主,端的架子大得迟宴泽都拿不住她。

    她还说她不是公主。

    车厢里许久都没人说话,周柠琅刚拿到驾照,迟宴泽让她开一辆落地价好几百万的车。

    这车也不是他的,是他那个在空军基地当高官的小舅舅的,在京北只有这个人能管迟宴泽。

    前几次她开这个车,迟宴泽坐副驾都会帮她看着,提醒她变道,打灯,减速什么的。周柠琅不害怕。

    今天,他一语不发,还难得的在她旁边抽了根烟。

    周柠琅越发紧张,忘记看导航了。

    导航还没提示,一直没说话的迟宴泽终于说话了。

    “开错了。”

    导航也跟着播报:【您已偏离路线,正在为您重新规划,请在合适的位置掉头。】

    周柠琅没吱声,盯着导航界面,照重新规划的路线走,最后两人绕了京北城好一大圈才回到首城公馆,路上没出什么岔子。

    周柠琅喉尖一直吊着的那口气松了。

    她以为她完成任务了,有了那么几丝松懈。

    结果,下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周柠琅的方向盘没控制好,甩偏了,车身擦在下穿洞口的石灰墙上,发出嘣的一声巨响。

    她心里一沉,眼前发黑,心里想着这是别人的爱车,结果她给撞了。

    如果要她赔的话,她大学四年的学费加上一直在节假日打工的钱,都还远远不够。

    迟宴泽发现她撞车之后,也没有任何反应,他含着一根没点的烟,在副驾驶继续低头,打他的手游。

    周柠琅把车停到私家车位上,整整想了一分钟,说:“要花多少钱修车,我给你。”

    “你撞到的是前车灯,一只灯从国外寄过来,加上车厂维修的工时,我觉得,应该至少得几十万吧。”

    迟宴泽也不下车去看,只是探身从车窗边瞄了瞄,立马又垂首继续玩他的手游,眼睛盯着屏幕,漫不经心的回答。

    他一直跟周墨恺他们在连麦开黑。

    周柠琅方向感太差了,明明半个小时的车程,她就算开了导航也总开错,弄得在路上走了差不多两小时。

    迟宴泽在途中太无聊了,就被周墨恺他们在微信上叫去打游戏了。

    手游里的麦克风开着,听到他说话,说要修车花几十万,周墨恺问:“诶,泽爷,你在哪呢?谁把车撞了?什么车啊?不会是韩中校的那辆巴博斯吧,之前你说要是我撞了,就给我吃翔的?”

    陈颂也在,也跟着好奇问:“谁把昶爷的车撞了?”

    “一个刚拿到驾照的菜鸟。”迟宴泽打了个哈欠,用无所谓的语调回答。

    他早被周柠琅开车的技术给颠疲累了。其实他也不想跟周墨恺他们打游戏,但是一直不到家怎么办,周柠琅一路又不跟他说话,太无聊了。

    “菜鸟你还给她开巴博斯?”

    “吃翔,给这个菜鸟吃翔,必须吃翔。”

    周柠琅撞了别人的豪车,想起适才家教课上许舟也说的那些话,再被连麦的这两个男生这么说,鼻子特别酸,忍不住哭了,嘤嘤嘤的,整个人压抑得紧,瘦弱的两只肩膀抖动。

    迟宴泽一直就在等着她哭,她哭出来,他才跟她说话。

    他不管游戏才打到一半,直接把手机扔了,跟周墨恺他们说:“老子不打了,要哄妞了。”

    “哪个妞需要你哄啊?”

    “周柠琅?”周墨恺猜,“绝逼是周柠琅吧,你们真的搞上了?我听说暑假你们两个人都没回过家。泽爷你选择呆京北就是为了陪她吧?”

    咔一声,迟宴泽把手机锁屏,然后伸手把周柠琅捞过来,抱到他腿上,让她面对面的跟他坐着。

    她的长摆连衣裙像盛开的花瓣一样散在他的水洗蓝牛仔裤上。

    他今天穿一件短袖带领的纯黑Polo衫,戴着块昂贵的白色定制腕表,肌肉紧实的手臂晃动,镶钻腕表的光影扫在车内饰上,晃出绚丽的影子。

    模样跟气质依然矜贵得紧。周柠琅清楚的感受到以后,更想哭了。

    迟宴泽瞧着女生委屈哭泣的脸,哑声问:“又闹什么别扭?你想干嘛?哭什么?”

    周柠琅不说话,好似今晚迟宴泽又欺负她了。

    自从过完她的十九岁生日,迟宴泽一直迁就她,跟她去人少的地方,推了很多邀请他的局,她喜欢安静,他就陪她做安静的事。

    这么多天过去,他有个好朋友来京北,找个由头叫她出去露了不到十分钟的脸,她就难受了。

    迟宴泽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周柠琅好像把他当见不得光的炮友了,还是那种不是随便他想跟她约炮,就能约到的那种。

    “公主。”迟宴泽沉声,喊流眼泪的女生。她反倒还先委屈上了,“问你呢,哭什么?”

    “别乱喊,车都撞了,你先下去看看撞什么样了,能不能报保险。”周柠琅红着眼睛,泣声连连,瞧他却一脸平静。

    他怎么一点都不心急,也不心疼,反倒还慢条斯理的跟她说话。

    “你亲我一下,我就去看。”他挺会挑时机的,这个时候对周柠琅索吻。

    “我才不亲。”周柠琅不过脑,就直接拒绝,现在怎么可能是亲嘴的时候,她把这么贵的车撞了。

    “那我亲你了。”温柔的嗓音坠落到她耳畔。

    男生探头,压下线条锐利的下颚,衔住周柠琅啜泣的娇唇。

    粗舌压迫性的伸进来,打断她哭泣的动作。

    他一手掐住她的裙腰,一手牵她的右手,跟她十指紧扣,不让她逃开。

    他要她面对,她已经是他迟宴泽的妞了这件事,不是她想藏起来,他们之间发生的这些激情就可以完全当做没发生过。

    迟宴泽要在她身上打下数不清的属于他的印记,让她永远无法抹掉跟忘记。

    周柠琅胸腔的口气全被男生吸出,自从那次十九岁生日过去,他后来没跟她做过。不是不想,是怕把她弄疼,还怕把她弄怕。

    这些天也就是逗她几下而已,试探到她不太愿意,他就放弃了,把那些上头的瘾压了回去。

    可是今晚,迟宴泽觉得这样的方式是惯着周柠琅了,她真的跟公主似的,不收拾她一下,他们以后没法好好在一起。

    “迟宴泽……”周柠琅快要被吻溺毙了,在越野车的副驾上跟迟宴泽紧紧相拥。

    他惩罚式的吻她,要她直面她已经是他的人了,再怎么躲藏也藏不起来了。

    “呜嗯……嗯……”

    周柠琅想挣脱,可是男生厚实的大掌掐紧她起伏的纤腰,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小手,令她逃无可逃。

    窒息式的快感冲上头脑,他还没对她做什么,就只是对她做了一个绵长的吻,周柠琅适才从烟霞出来绷紧的怨气就全都松懈了。

    因为她从那吻知道了,他有多在乎她。

    终于亲完了,“你去看车损。快去。”气喘吁吁的周柠琅催他道,用手背挡住自己被痞坏得没边的人亲得红艳艳的嘴唇,快速擦掉嘴角沾染的涎液。

    她的眼睛为他起雾了,眼泪停了,眼瞳湿漉漉的,无辜又煽情的望着迟宴泽。

    迟宴泽滚了形状不规则的喉头几下,声音带哑还带磁的改口,“我改想法了,给我操,我才愿意下去看。”

    “……”周柠琅嗔怒,气盛的骂他,“迟宴泽,你到底是什么臭混蛋。”

    “那臭混蛋现在真要操.你了。公主。”

    他嗓音带宠的咬她耳朵,悄悄逗他,口气下流到无以为继,语调带着转音,“别叫太大声,这里是停车场。会有人路过。”

    “迟宴泽……呜……”

    迟宴泽将座椅摁了后退,捞起周柠琅,将她放到副驾驶车座上,他转而起立,欠身遮住她。

    这样,脸皮薄的人就被人从前方的车窗看不见了。

    “你别在车上,你疯了,被人看见怎么办。”周柠琅不肯配合,被迟宴泽乱亲了一阵,在座椅上躲着他使坏的唇。她快要被吓疯了。迟宴泽太浪了。

    他摘了她的连衣裙吊带,唇下移,特别坏的说:“看见就好了,看见你就不得不承认你是我的人了。”

    作者有话说:

    抱歉,我昨晚睡着惹T.T我们公主跟泽爷也跟着睡惹T.T

    打个预防针,这篇是「极致的男宠女」,柠柠不太大方,此前有过感情创伤,后面会讲上北清之前柠柠喜欢泽泽的理由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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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暧昧气息

    “周医生说吃你就不痛了。”

    周柠琅完全没想到这个痞得不能再痞的人真的会在车上弄她。

    胸口湿濡的感觉让周柠琅羞得想把他杀了。

    周柠琅使劲咬了男生埋在她下巴底下的后颈一口, 用力到咬出血了,铁锈般的咸味在她口中蔓延。

    迟宴泽还是不愿意将唇移开。

    周柠琅于是又咬他了一口,两个牙印依次落在他冷白的脖子,触目惊心。

    “敢咬老子。”迟宴泽吃疼的抬脸起来, 端住她下巴, 盯她的眼神别样浓烈, 三秒后,再度蛮狠的堵上她的檀口。

    肉舌直接伸到最底, 把她那根总是不能用来说软话来哄他的舌头缠住, 使劲绕,吻得她簌簌掉眼泪, 他才放开。

    尔后,他的唇擦过她的发丝, 贴住她的耳朵。

    炙热的鼻息喷洒, 男生轻到像羽毛在空中下坠的声音问:“解气了?公主。”

    “我没生气。”周柠琅气喘吁吁的做宣告, 语调想硬也硬不起来, 更似讨他欢喜的娇嗔。

    其实她就是生气了。

    今晚的她觉得她这样跟迟宴泽在一起特别荒唐,可是她又不想要那个名分。

    她根本不属于他的圈子。

    为什么她要如此戒之不掉的喜欢跟她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他。

    他们不会有好结果的。周柠琅知道。

    可是,周柠琅却觉得自己越来越陷进去了,今晚她在许家别墅做家教,周闻打电话给她, 说有两个穿超短裙的艳女想跟迟宴泽睡。

    她本来不想去, 听到周闻这么说,她就真的去了。

    她发现自己原来真的会为迟宴泽吃醋, 也会怕失去他。

    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在她的潜意识里, 她把迟宴泽当她的男朋友了。即使她嘴上万般不承认。

    他脖子上被她咬的牙印还在流血, 迟宴泽也不管,反而托住女生泪湿的脸,语调柔柔的哄她:“下次不愿意出来,就别出来。我不会跟除了我家公主之外的任何女人睡觉,记住了吗?”

    迟宴泽知道,今天周柠琅为何勉为其难的来给他开车。因为她怕他跟局上的女生乱来。

    他看进她填满委屈的眼睛里,伸手摸她唇,又摸她脖子。

    白底蓝雾花的裙子吊带垮在她肩膀两边,小巧圆润的肩膀露出,在暗淡的车厢闪着莹润白光。

    巴博斯的车厢里,有真皮座椅散发的野兽的皮毛味道,有她身上的淡雅香气,花香跟奶香杂糅,还有迟宴泽身上淡淡的烟酒味,全是让人动欲的暧昧气息。

    周柠琅的裙子领口是方领,落下去,露出黑色的蕾丝内衣,上面有两团濡湿。

    适才被迟宴泽弄的。

    长头发乱了,连身裙子也乱了,瞧她那泪眼闪烁的煽情样,一半清艳一半单纯,迟宴泽现在真想就在这车上办她。

    可是她不愿意。而且今天情况也不允许。

    迟宴泽认败的搓了搓头皮,打散那股想要横冲直撞弄她的念头,打开车门,下车去了。

    站定之后,他把背对着她,对她说:“来。”

    “干嘛?”周柠琅不明白。

    “背我家公主啊。”迟宴泽微微侧头,理所当然的说,“腿都被老子亲软了,还怎么走路。”

    腿确实软着的周柠琅一下就笑了,眼睛闪着泪花。“不要你背,我自己知道走。”

    “上不上来?不上来老子真在这辆车上操.你。”迟宴泽说出自己想干而没干的事,周柠琅要是真这么欠调.教,他就真的再也不给她面子了。

    周柠琅这才捡起包,把手搭到男生背上,双手伸去挂在他脖子上。

    她仰头,察见他右边脖颈有赫然清晰的两个牙印,还在流血,刚才被她给使劲咬的。

    他想在车上弄她,这里是地下停车场,随时有住户会回来,周柠琅不肯,被吓着了,就把他给咬成这样了。

    周柠琅忽然觉得自己对迟宴泽好像有点儿差,出去那么不给他面子,见了他朋友五分钟不到,就甩脸要走;回来路上不跟他说话,不让他摸她手腕,一直晾着他;最后下地下停车场还把他小舅舅的爱车给撞了。

    刚才,甚至还使劲咬了他,都咬出血了。

    可是,迟宴泽还是把他宽厚的背给她,说要背她走路。

    “你把腿缠过来挂我腰上,这样背你到楼上,你是想吊死我吗?”感受到女生纤柔的身子贴了上来,拘谨的她只挂他脖子,没有挂腿缠他腰,弄得他怪难受。

    周柠琅这才把腿缠到男生的紧腰上。

    他用一双厚掌托住她的挺翘的蜜桃臀,这姿势比适才在车上他吻她含她,更让周柠琅感到羞涩。

    “我咬得你疼不疼?”周柠琅把唇贴男生耳朵,用蚊子叫般的细小声音问。

    她想给他道个歉,可是又觉得也不必,明明是他先开的头,故意那么痞坏的吓她,明知道她是个循规蹈矩的乖乖女,怎么会愿意跟他玩车震。

    “疼,晚上在床上补偿我。”迟宴泽回答。

    “偏不。”周柠琅说。正要说出不的理由。

    “姨妈来了两天,我知道。”迟宴泽悻悻的说,“刚才想什么呢?吓成那样,血都给爷咬出来了。”

    “……”

    周柠琅讶然,她没想过他知道她是生理期。其实他根本没想过跟她在车上能做成,是她会错意了。他只想她把心里的不舒服全部发泄出来。

    “你这一路生什么气呢,好好开车不行吗,把韩雅昶的车撞成这样,他知道了肯定抓狂。”迟宴泽把肩上身轻如燕的人背到巴博斯的车头前,让她看她一直想看的车损。

    情况还有些严重,前车灯坏了,车头也凹陷了。

    “得花多少钱修?”周柠琅羞愧的问。

    “盲猜四五十万吧。”迟宴泽往少了说,这车韩雅昶好像从巴博斯车厂改成小一千万人民币,撞成这样,韩雅昶肯定会被气死的。

    “……”周柠琅的脸都被吓青了。

    “没事,可以报保险。实在不行,韩雅昶有钱。他们姓韩的可有钱了,会自己掏钱修的。”迟宴泽安慰周柠琅。

    “那要是他问起是谁撞的?”周柠琅心里还是很愧疚。

    “就说是老子女朋友撞的,看他能怎么样?”迟宴泽转身,背起周柠琅,从地下停车场上楼,他摁电梯,先到一楼。

    “为什么先到一楼?”她问。

    “先去买点东西。”他回答。

    周柠琅乖乖趴在他宽厚的背上问:“买什么?”

    “姨妈巾,生姜,红糖。给我们家公主缓缓痛经。”迟宴泽回答。

    “我没痛经。”周柠琅补不承认。

    “脸都痛白了。所以今晚心情才那么差,那么容易生气。”

    好像都被猜中了,周柠琅只能沉默不语了。

    迟宴泽背着周柠琅去了社区超市,首城公馆的社区超市是专门开给迟宴泽这样的有钱住户购物的,里面东西都挺贵。

    到超市里,他还是一直背着周柠琅,周柠琅想下来,他不让。

    两人一直没找到红糖放在哪里,周柠琅说不买了,迟宴泽坚持要买,说公主痛经,他心疼。

    她骂他,叫他别用这个称谓喊她了。

    迟宴泽回答,啥时候她愿意承认她是他女朋友,他就不叫她公主。

    被他背着,在超市里转了好久,最后终于找到了红糖,上楼以后,家政阿姨不在。

    阿姨只在早上来,帮打扫房间,洗衣服,把冰箱填满新鲜的食材。

    要是迟宴泽提前一天告诉她,想吃什么,她会煮饭。

    如果没提前说,阿姨就不会做,更不会留在公寓里过夜。

    *

    回到顶层公寓,迟宴泽让周柠琅去洗澡,他去厨房给她熬红糖姜茶水。

    周柠琅洗完澡,套一件迟宴泽的短袖白体恤,乌黑的长湿发披肩上,小脸因为浴室的热气蒸腾,白里透红,别样的冶艳。

    趿着拖鞋,走出来,她在客厅的沙发坐下,拿遥控器选电影看。

    迟宴泽端姜糖汤给她,他第一次煮,没有经验,姜放太多了。

    “啊这……”周柠琅尝了一口,辣到乍舌,不太想继续喝了。

    迟宴泽瞪着她,眼神不悦的问:“公主,什么意思呢?还说自己不是公主。老子好不容易熬好的,能给点面子吗?”

    “太难喝了。”周柠琅皱眉,轻轻瞄他,一本正经的说,“而且其实痛经喝这个没用。完全没有科学依据,都是被那些言情剧跟言情小说用烂的俗梗。”

    “那周医生,你告诉我,痛经吃什么有用。”迟宴泽虚心请教。

    在视频片库里,选完一部韩剧,点开播放后,周柠琅眨了眨眼睛,想着现在是特殊时期,适才在停车场,他面红脖子粗,呼吸不畅的为她忍着的样子还挺好玩的。

    “你啊。”从来不会想到要主动勾引男生的周柠琅居然想使坏的给他答案,“吃你就不痛了。”

    她靠坐在纯黑色美式真皮风沙发上,支着玉白的长腿,身边放了几包零食,薯片跟辣条什么的,好像没怎么痛经了,想吃零食跟看剧了。

    难为迟宴泽一晚上都在迁就她,还把她从停车场一路背到超市,又从超市背到顶楼。

    周公主心情变好的效果显著。

    现在居然破天荒的主动撩人了。

    迟宴泽觉得她在玩火。

    “周柠琅。”迟宴泽坐下,强有力的身躯将柔软的皮质沙发压得凹陷下去,拉住周柠琅的手,带他到她身上坐着,睨着她浮现骄矜的眼眸说:“爷真的惯着你了。是不是?”

    周柠琅这一次没躲,因为她有姨妈护体。周柠琅主动凑上樱桃唇,点吻男生高耸的眉骨,再重复了一次,“周医生说,吃你就不痛了。真的。”

    “得,爷还有这功效,懂了。来,吃,随便吃。”迟宴泽瘫坐在沙发上,长腿散漫的抻开,等她对他作乱。

    她浑身上下就只穿了一件他的棉体恤,宽松的款式,给她穿,像oversize的短裙子。

    衣摆下面那双形状笔直的玉腿半遮不掩的,在他的眼皮底下晃动,纯粹是在挑事。

    在地下停车场没搞完的事,迟宴泽完全没想到,周柠琅上楼来还会主动愿意续。

    “想先吃爷的哪里?”迟宴泽捏她下巴,眸底填满欲色的问,“吃硬还是吃软?”

    作者有话说:

    我们周公主确实是有点本事才敢跟我们浪痞泽爷搭伙过日子的。orz。俩人配一脸,琅宴独绝,世无其二。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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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少年感

    别想歪,不是穿给你看

    周柠琅今天是生理期, 她就算把迟宴泽撩得各种燥得慌,他也不能对她做什么。

    有这样的认知,“软硬都想吃,给吃吗?”周柠琅漾开唇角, 特别高兴。

    晚上跟他闹的那一场的气全消了, 因为她把迟宴泽咬成那样, 他也没跟她急。

    其实刚才不止是背她上楼,就算是她说要骑到他头上, 他都让。

    因为迟宴泽懂, 周柠琅为他做了什么妥协跟改变,她一个上到大学二年级都还把书包背双肩, 整天泡在图书馆度日子的乖乖女,现在跟荤腥不忌的他了。

    他的圈子里不是陈颂跟陆允锦那样的浪荡公子爷, 就是周闻这样的野痞流氓, 她今晚真的鼓了很大勇气才去烟霞接他。

    这是周柠琅为迟宴泽迈出的很大的一步, 她想靠近他。

    为着这个, 迟宴泽会更宠她。

    “就吃这几下就完了?”男生带沙的嗓音在客厅里响起。

    周柠琅有贼心没贼胆,唇在迟宴泽脸上乱亲了几下,察觉到他身上有变化了,她就不亲他了。

    “我要看剧了,他们说最近有部韩剧还挺好看的。”周柠琅起身要从他腿上离开。

    可是迟宴泽不答应, 他扣住她的腰肢, 使劲的吻她,一把扯开她身上那件棉体恤的宽领子。

    韩剧的对白一直浮荡在耳边。

    周柠琅没学过韩语, 听不懂, 渐渐也听不见了, 一对发烫得快要烧没了的耳朵只听见男生浑浊的如兽一样的喘息。

    他将她整个亲了一遍, 意犹未尽,也不能对她做什么,最后,输了。

    他扣住她,眼神炙热又缱绻的盯她看,看了许久之后,探唇上来,对着她发红的耳廓要求:“柠柠,以后我们别吵架了,好好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周柠琅听完,只觉得他那双厚掌扣住的不是她的细腰,而是她的心,被他扣紧了,摩挲,掌握。

    对迟宴泽这样生来就拥有一切的人来说,会有他一直想要跟一个人在一起的这种情况吗。她在心里惶恐的寻求答案。

    后来,周柠琅临睡前,还是拈着鼻子,把迟宴泽亲手为她熬的那碗红糖姜茶全部喝下了。

    虽然真的没有啥科学依据,证明这东西可以治痛经,但是周宁琅还是喝了。

    因为,这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迟少爷有生以来第一次为人下厨房,他的好意,周柠琅必须要接受。

    喝完之后,她去刷牙,准备睡了。

    可是迟宴泽睡不着,他一直在客厅里看电视,跟人连麦打游戏,或者上外网研究国际新型战机的试飞视频。

    他睡不着,就要成为医生的周柠琅不但不会治病,还把病给他挑起了。

    今天她生理期,经过回来时在停车场他故意吓她,说要在车上弄她那一次;还有适才她洗完澡,什么都不穿,只穿他的一件旧棉体,跨着两条光裸的腿,坐在他腰上,双手环圈挂他后颈,不得要领的乱亲他这一次,迟宴泽现在说什么都睡不着了。

    接连抽了好几根压欲烟都不管事。

    他不想沾床,更不想跟周宁琅睡一起,浑身上下都燥得慌。

    周柠琅把他勾得犯了瘾,他却因为她是生理期,什么都不能做。

    *

    一个礼拜后,天从早上起就一直在下大雨。

    中午雨停后,迟宴泽把那辆被撞瘪了车头的白色巴博斯G800开去白桦屯空军基地找韩雅昶。

    韩雅昶最近在试飞新的歼灭机,被关在基地里了,为了对飞机参数保密,将手机上交,跟外界隔绝了一切联系。

    今天试飞结束,他出来了,跟他的女红颜知己苏菲菲一起走出基地大门。

    远远瞧见迟宴泽开了他的顶级改装大G车来找他,韩雅昶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

    苏菲菲也瞧见了迟宴泽,问韩雅昶:“这小孩儿现在多少岁?”

    她印象里迟宴泽比他们小挺多的,苏菲菲对他有印象,特别拽,特别会玩,还特别有能力的一个豪门二代,不可一世,目中无人,不被家里好好管着,肯定早就拽上天了。

    “二十刚过了。”韩雅昶回答。

    “以前不是在玩赛车吗,闹着要签专业车队,做职业赛车手。”苏菲菲有这个印象,之前这个小孩为了这个跟家里闹得挺凶的,“现在呢?”

    “上大学了,北清大,空军双学籍飞行员班。过段时间可以到我们白桦屯来受训了。”韩雅昶轻描淡写的说。

    “真让他走这条路?他愿意?”苏菲菲不敢苟同,因为此刻迟宴泽站在巴博斯车边抽烟的样子挺拽的,比年少时候的韩雅昶还要拽得出去好几个维度。

    年少的韩雅昶也是各种混,可他没玩过赛车。

    迟宴泽十八岁上高三能逃课一学期,去玩赛车,不是耍帅的那种玩,是玩命的那种玩。

    男生长手长脚,着装随意,短袖棉体加工装裤,站在白色的巴博斯车边,似乎也没站直,但是存在感特别强。

    肩跟腰的线条无比紧实,从头到脚都溢满尖锐的边界感,外搭那张任何小姑娘见了都会心猿意马的淡颜浪子脸,真就绝了。

    “我估计他肯定不愿意加入中国空军。”苏菲菲做了一个评断,“他一看就是不服管的人。”

    “不愿意也得愿意,不服管也得被管。兔崽子今天主动来找我,肯定没好事,走,过去问问。”韩雅昶迈步,走到二十刚出头的青年面前。

    “迟宴泽,搞什么呢?专门来看我?”韩雅昶问。

    以往,他可是天天避着韩雅昶,十天半个月都不想跟他通一个电话,更别说见面了。

    “专门把车给你开过来。用完了,物归原主。”迟宴泽懒懒的回答,嘴里还衔着燃烧的烟,桃花眼里裹着坏心思。

    韩雅昶瞧他吊儿郎当的样子,知道肯定有诈。

    “车怎么了?”这车是韩雅昶进基地之前借给迟宴泽的。

    他在京北上大学,本来有两辆车,一辆塞纳GTR,最近送去保养了;一辆库里南,借给朋友用了。

    他那天说放暑假了,走走没车,挺烦的,要开车去载女朋友,逼着韩雅昶把这辆巴博斯G800借给他了。

    巴博斯其实就是改装的奔驰大G,有钱人花钱到奔驰的御用改装车厂巴博斯,说出自己的个性化定制方案,巴博斯照着顾客的要求改装。

    雅昶的这辆巴博斯是带着孔妤去改的。

    车身的颜色,碳纤维的排气孔,真皮座椅的颜色,照明灯的瓦数,内置音响都是照孔妤的喜欢做的。

    甚至每个操控灯点亮之后都是一条可爱的手绘蓝色小鱼形状,代表孔妤这个人。

    所以,这车韩雅昶谁都不愿意借。孔妤离开了两年,韩雅昶从来没有要任何女人坐过这车的副驾。

    迟宴泽那天借车的时候,根本没给他打招呼,直接去他在京北的公寓,开走了才跟他打招呼。

    那时候韩雅昶都进基地,在更衣室换飞行服,要上歼机操作了。

    韩雅昶说不借,迟宴泽说不会开撞车的,韩雅昶说还是不借,迟宴泽说,女人走就走了,守着一辆车等她,还是不会回来。

    韩雅昶再要拒绝,不准他碰这辆车,迟宴泽把电话给他挂了。

    韩雅昶在基地里,签了保密协议,要执行试飞任务,不能出来,只能让迟宴泽开走他宝贝的车。

    没想到,现在车就真的被撞了。

    “下地下停车场的时候,没看清,盘子甩多了,车头撞上墙,右前车灯碎了。车头挤凹了。”迟宴泽淡淡的说。

    “操。”韩雅昶伸手,想抓住臭小子打。

    臭小子严明手快的闪开,两人过招,迟宴泽不输给空军高官。

    最后,知道这车对他意味着什么,算了,心甘情愿的被他拽住揍了两下,等他发泄。

    “你这么宝贝这车干嘛,人在的时候没好好对人家,现在人消失了,玩这些深情戏码没用。人又看不到。”说着,迟宴泽把钥匙随性的丢进打开的巴博斯车窗里。

    “还你,我要去开我的小白了。还是我小白好开。”他一副嫌弃的口吻。

    小白就是他的塞纳,奶白色的,他叫它小白。

    迟宴泽知道,这车是因为照孔妤的喜好定制,所以韩雅昶才这么宝贝。见车如见爱妻。孔妤离开他两年了,他每天都在找,快找疯了。

    “迟宴泽,你他妈挺欠的,你看等你进了基地老子怎么收拾你。”韩雅昶有法子收拾他,把车开撞了,他还先把车主训一顿,完了还嫌弃车主的车难开,他真的有理了。

    韩雅昶逼他借去开的吗。

    “那得等我进了基地再说。”迟宴泽冷声应。

    “这车怎么开撞的?”韩雅昶好奇了,他一个立志做职业赛车手的人,怎么可能会开撞车,“谁开撞的?”

    “我女朋友。”迟宴泽垮着眼角,漫不经心的说,口吻特别护短。“暑假刚拿到驾照,我想给她练练手,让她开,天黑了,我们吵架了,心情不好,她就开撞了。”

    “你哪个女朋友?”韩雅昶知道迟少爷交女朋友的调调。

    韩雅昶也是过来人,深谙这些交女朋友之道。哪里是什么女朋友,就是无聊了,找个陪玩的。

    韩雅昶挥拳又想揍他了,居然敢弄一些他连别人脸都记不住的妞坐这辆巴博斯。

    里面的设计方案,全是孔妤亲手画的。

    “还浪是吧,下学期大三就要下空航分院了,你还给我浪。”说着,韩雅昶就想把男生那张如星月般照人的脸给揍稀巴烂,省得他顶着出去祸害女生。

    “你别激动行吗。”迟宴泽拉住男人的手腕,坦白道,“这次这个是真的女朋友,以前都是玩玩。她车技不好,刚拿驾照,我不让她练,以后更不敢上路开车。”

    “什么真的女朋友?”韩雅昶训他,想不到今天他还是借还车来官宣的,明知道韩雅昶的女人跑了。他还上赶着来炫耀,他有正式的女朋友了,韩雅昶更想揍迟宴泽了。

    “真的交女朋友了,要不带你看看。”迟宴泽睨眼看过了两年清苦生活的韩中校,真可怜,把自己的女人弄没了,谁让他以前那么花。

    迟宴泽把他当反面教材,觉得不能学他,往后要对周柠琅好,好到周柠琅一辈子都离不开他。

    “我不看。”韩雅昶拒绝道。

    “别啊,看看嘛。帮你外甥定夺定夺,行不行。”迟宴泽故意炫耀,“长得巨漂亮,成绩巨好,会拉大提琴跟做各种手工,还巨听我的话。”

    “屁,肯定不行,把老子的车撞这样。”韩雅昶去仔细检查车算,没有小五十万,这维修费不能复原,最重要的是兆头不好,车灯碎了,破镜难圆,意味着他也许找不到孔妤了。

    “别这么小气啊,你们姓韩的多有钱啊。”迟宴泽知道韩雅昶有钱,所以他就偏不出这个修车的钱。

    “迟宴泽,你是不是小土匪,到京北来吃老子的,喝老子的,开老子的,车撞烂了,还要我自己修。”

    “就是就是。”迟宴泽点头,“不能当吗?”

    “谁撞的车,你把她带出来,到我面前道个歉,不然这件事没完。”韩雅昶点了根烟,用一根手指点了点迟宴泽的脑门。

    迟宴泽想周柠琅那么不愿意公开跟他的关系,连他朋友都不见,现在叫她来见他亲戚,她会愿意吗。

    说到最后,韩雅昶拿这个刺头儿没办法。

    暑假刚开始那段时间,在空军基地参加完特别训练的他出去以后,立马染个白金头发,手臂上刺个黑色刺青,差点没把韩雅昶给气死,要他赶紧染回来跟洗掉,大好前途都差点被他作没了。

    “你们别闹了。走吧,找个地方吃饭,小迟,别跟你舅舅一般见识,这两年他奔丧呢,为了他死了的爱情一直处于孝期。不就撞个破车,还这么上纲上线。”苏菲菲站在旁边抽烟,看他们两个男人闹,手里那根烟燃完了,她上前去告诉他俩。

    虽然迟宴泽是韩雅昶的外甥,但是只小六岁,辈分上矮着,个头跟气场实际还是不输。

    加入中国空军后,韩雅昶现在身上很多尖锐的棱角被磨平了。

    但是迟宴泽身上还有那股锐不可挡的少年感。

    苏菲菲上学的时候语文成绩一直不好,不过高二那年暑假,倒是被韩雅昶拉去沪市参加了一个作文比赛,主办方为了让这些年少的参赛选手写出最好的文章,发了很多帮助他们舞文弄墨的写作材料。

    名人名句苏菲菲当时被按头背了很多。

    她最喜欢其中一句:少年自有凌云志,不负黄河万古流。

    现在,看着刚过二十岁的迟宴泽,苏菲菲就自然而然的想起这诗句来。

    “还是我们菲姐对我好,吃什么,我请。”

    “基地这儿有什么好吃的,开车去城里呗。”

    “就开这辆巴博斯,走。”

    三人说着,决定一起去城里约饭。

    路上,韩雅昶没说话,他这两年一直情绪不高。

    苏菲菲跟迟宴泽聊天,问他是不是真的谈恋爱了,这车是哪个女生撞的。

    迟宴泽回答说,是谈恋爱了,跟一个北清大的女同学,改天叫出来给你们看看。

    苏菲菲听完哈哈哈笑,她没见过迟宴泽对女生这么认真过,于是特别想见一见这个北清大的女同学。

    *

    下午,请两个前辈吃完饭,迟宴泽把自己的塞纳GTR从专业赛车的车厂取了回来。

    周柠琅今天陪许舟也去参加提琴考级比赛,考完他说他要找迟宴泽玩,迟宴泽就让周柠琅把他带到首城公馆来。

    许舟也以前来过这里,对公寓的一切都很熟悉,一进屋就到处瞎跑,自己打开冰箱跟储物柜拿吃的。

    今天他考大提琴八级,周柠琅受他父母所托,带他去考场,全程照顾他。

    周柠琅怕他考不过,他父母会觉得周柠琅教得不好,最近都在为这件事操心。

    许舟也很顽皮,脑子里很多鬼点子,总是不好好拉琴,其实他在古典音乐方面有很多的天赋。

    他爸爸就是古典乐团指挥家,他从小耳濡目染很多经典音乐,底子其实不差,关键是他愿不愿意学。

    “周老师?今天我表现怎么样?”小男生今天考级成绩第一名,现在说话总仰着头,眼神桀骜,特别得意的模样。

    “不怎么样。”周柠琅知道他想邀功,并不想如他意的夸他。

    “我是第一名,还不怎么样?”许舟也拿着sitich游戏的手柄,回头睨在准备给迟宴泽跟他做晚饭的周柠琅。

    “怎么了?要做饭啦?”许舟也问,“做好吃一点。泽哥哥的嘴可挑了。”

    “他嘴挑关我什么事?”周柠琅不满小男生说话这口气,他前段时间怼过周柠琅,说迟宴泽追逐她是因为胜负欲在作祟。

    许舟也还以为他们会马上分手呢,周柠琅那么不可爱,倔强得像头小牛。

    许舟也个人觉得她不适合迟宴泽,因为她总把迟宴泽弄得束手无策的颓。

    结果,他们还在一起,不仅在一起,好像还感情越发好了。

    “你那天回来没跟他发脾气?就是我说他见到你跟人相亲,才去追你的那天。”许舟也问。

    周柠琅想起那天,她的确发脾气了,气到把那辆巴博斯G800都给撞了。

    她压根儿赔不起,迟宴泽说不用赔。

    后来,他也找了几个京北的当地车厂,想把车恢复成原样,但是别人不敢接活。

    进气栅这些部位很多的碳纤维都是用专门的材料做的,只能送去巴博斯的厂里返修,还得把当初的定制化图纸翻出来,照着恢复,迟宴泽没有办法,只能开着被撞的车去找韩雅昶,让他自己去修。

    今天他把那车开去白桦屯空军基地找韩雅昶,白桦屯在京北的郊区,隔市区跟大学城很远,他一来一去要花费半天。

    下午给周柠琅打了电话,说要回来吃晚饭,让她转告阿姨做晚餐,可是阿姨今天临时有事过来不了,周柠琅就想着自己下厨。

    她在家里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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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常帮严卉在厨房打下手,会做几道菜,她想着,她做好了。

    “是发脾气了,我们还吵架了。”迈步去厨房前,周柠琅告诉许舟也。

    “是嘛?”许舟也不太瞧得上周柠琅这个人,觉得她拧巴,不大方。

    长得漂亮是漂亮,但是冷,带刺,会扎人手,像朵白荔枝玫瑰,吸引人的外表又软又乖,其实根茎上全是尖锐的刺。

    许舟也觉得迟宴泽的条件应该值得更好的女生,起码在出身上,迟宴泽跟她就严重不般配。

    “然后你们还能在一起?”许舟也咬了块巧克力,感到很震撼。

    “你玩你的游戏,我去做饭了。”周柠琅放弃继续跟小鬼怼下去。

    “做好吃点,别做得跟你这个人一样,索然无味。”初中生还挺会骂人。

    周柠琅不跟他一般见识。“不好吃你就别吃。”

    周柠琅去厨房里忙碌了,迟宴泽回来,见到许舟也在客厅玩游戏,周柠琅不在。

    “周老师呢?”他问。

    “去厨房给你做饭了,贤惠吧?”许舟也躺在沙发上,玩手游,电视的游戏界面也开着,初中生看起来挺忙的。

    迟宴泽去厨房找周柠琅,她系着条有木耳边的温婉风杏仁白围裙。

    这围裙是她为了需要自己买的,有时候她做手工,给彩珠上色或者画水粉画,需要穿围裙,免得把身上本来穿的衣服弄染色。

    这件是刚买的,还没穿过,上次穿的那条旧的被染色了,在宿舍里,她准备扔了。

    今天陪许舟也去考级,许舟也进考场那会儿,只能在外面等的她闲着无事,在考场附近的街道上转了几圈,逛了些小店,买了些需要的东西。

    这个少女风的棉布围裙是其中之一。

    迟宴泽一走进来,就见到女生系着围裙,扎着独马尾,在煮东西,对着锅搅铲子,熬一道排骨汤,配料是玉米跟胡萝卜。

    那甜香味扑过来,迟宴泽上前去,环手抱住她的腰,从她脑后探头点吻了一下她的唇,沾上了她唇上涂的浆果味唇彩。

    “怎么这么晚回来?”周柠琅问。

    “白桦屯挺远的,我请我小舅舅去市区吃饭,还有他的同事一起,然后吃完我又去取我的塞纳了。”迟宴泽伸舌,舔了舔嘴角沾的唇彩,品了品那香气,马上就想要对周柠琅不规矩,因为觉得她穿围裙的样子好撩。

    “我这儿什么时候有条围裙了?”他语调特别痞坏的问。

    周柠琅没想到在他的公寓里穿围裙,还会让他想歪,她觉得他真的挺会用下半身想事情的。

    “我今天出门买的,我做手工跟画画的时候要用,不是穿给你看的,别想歪。”周柠琅躲着男生使坏的唇,“别亲我。”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咬她耳朵。

    现在这公寓里不是只有他俩,还有个巴不得他们分手的小捣蛋鬼。

    “完了没有?”迟宴泽吞喉结,低沉声线带欲的问周柠琅。

    “什么完了没有?”周柠琅假装不懂。

    “姨妈啊。”迟宴泽都憋好多天了。

    杏仁白的围裙下,她穿的是裙摆适中的短袖连身裙,修身掐腰款式,黑色的,娃娃领,法式纯欲风,特别衬她的气质。

    迟宴泽的长手伸上来,把女生的裙摆卷成卷儿,探唇咬她耳朵,喃声告诉她:“你是不是还欠我一次穿超短裙。”

    作者有话说:

    韩雅昶X孔妤,野痞空军飞行员/浪荡公子哥X温婉国际新闻记者,豪门暗恋,《桃花露浓》完结,戳专栏。

    《水洗情书》大概是年轻版的《桃花露浓》^_^

    第47章 薄脸皮

    “只为我们公主混的混蛋。”

    “什么超短裙, 迟宴泽,你给我滚。”

    周柠琅的汤锅搅得差不多了,不想被劲大又个高的男生压在餐台上欺负,热得慌, 她快呼吸不上来了。

    迟宴泽不滚, 还让她的裙摆越来越短。

    周柠琅要生气了, 拖音喊:“你别闹了,行不行。”

    发现她早告别生理期了, 迟宴泽像是刑期结束了, 把女生的小身板掰过来,直接压他下巴下来, 堵上她的唇。

    一手掐住她腰,一手拉掉她的围裙系带, 像拆礼物一样, 三下五除二就要剥她身上的连衣裙子。

    “呜……”

    周柠琅被吻得晕眩, 脑袋里炸开白光来, 来不及闭眼,就望见他那张野欲的脸,斥满浓情。

    她想提醒他,许舟也在外面,他们两个大人在这里亲热, 要是小男生见到会特别不合适。

    可是迟宴泽不管。

    这个杏仁白的少女风围裙好像是专门给他买的, 他得到的乐趣比周柠琅多多了。

    其实她真没勾引他的那个意思,她真的要做手工, 最近想给他做一个手机坠。

    这样, 大三他去了分院, 他们分开了, 也许他还能睹物思人。

    “柠柠,你好软,好香。”迟宴泽将她的娇唇不住的含吮,令得女生为他发出求饶的呜咽,才把唇移到她的耳朵,说特别下流的话,“还好湿。”

    “别在……这儿。”周柠琅阻止他犯浑,“更别乱说……骚话。”

    迟宴泽不肯,沙着喉咙,悄声说:“就在这儿。”

    “许舟也在……”周柠琅提醒他。

    “不管。”他躁动的够手拉她裙子的后背拉链,刚捏到拉链头。

    许舟也进来了,打完一把游戏,想要换换思维的他要拿冰箱里的酸奶。

    “我操,我操,我操,你们在干嘛啊!”许舟也毫无心理准备的撞见两个大人亲热,被吓死了,忙不迭的从厨房里退出来,回过神来,忽然又很想进去。

    他以前总觉得周柠琅没意思,冷冰冰的,适才,见到迟宴泽把她扣在灶台上亲,她那张染粉带羞的脸,真的太好看了,像朵绽开的玉芙蓉,许舟也还想再看几眼。

    许舟也似乎有点儿懂,为何上次他故意对周柠琅说了那样的话,她跟迟宴泽都还是在一起了。

    不一会儿,迟宴泽从厨房里走出来,骂许舟也,“你刚才干嘛呢?进来也不喊我们。”

    “我拿酸奶啊。厨房本来就是推拉门,你们把门开着的啊。”许舟也辩解不是他不应该,是正在热恋中的人不应该……

    “泽哥哥,你才是刚才干嘛呢?像个禽兽。”许舟也问。

    “别乱说。我亲我女朋友怎么禽兽了?”迟宴泽不认同。

    “可是周柠琅不承认是你的女朋友耶。”许舟也提醒他要清醒,别被美色熏心,丧失了理智。

    “你等会儿再问问,看看她怎么回答。”迟宴泽特别有自信的告诉小男生。

    “你刚才都看到什么了?”迟宴泽问,其实刚才被许舟也撞见了也没什么,他只是脱了周柠琅系在身上的围裙,把她按在灶台上亲了嘴巴而已。

    他亲得上头了,脑门血为她一热,正要原地脱她裙子,小鬼就特别会挑时机的进来了。

    “真没看到什么。”许舟也笑,“就是看到周老师热情起来挺特热情的,差点让你在厨房就脱她裙子了。”

    迟宴泽捂住小男孩眼睛,“没事不准瞎看。更不准告诉别人刚才看到的。”

    “不能啊,不给点好处,怎么可能答应你。”

    “想要什么,老子给你买。”

    “好嘞,还是泽哥哥大方,回头我想到要什么了,来告诉你。”许舟也高兴了。

    迟宴泽揉了揉小男孩的头发,小心的训他道:“周老师脸皮薄,你到她面前别提刚刚发生的事。”

    “知道了。全世界周老师的脸皮最薄。”许舟也用懂,对这事懂得不能再懂的理解口气回答。

    *

    后来做完晚饭,摆好餐桌,周柠琅去重新换了身衣服,照顾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吃完饭,她再收拾厨房。

    天色暗黑,出来见到许舟也跟迟宴泽在客厅玩游戏,她就去做自己的事了。

    晚上,迟宴泽开车把许舟也送回家。

    周柠琅想回北清大宿舍去,但是班级群里有住在宿舍的同学似真似假的说宿舍停水了,晚上洗不了澡。

    周柠琅就没回去,打算继续在首城公馆过夜。

    这几天在首城公馆她跟迟宴泽相处得还不错,她想着把他亲戚的车撞了,对他于心有愧,对他表现得没那么清冷。

    还有,她来月经了,迟宴泽跟她住在一起,也没得到什么甜头,但是对她的纵容跟宠溺却越发的增加。

    这几天跟迟宴泽的相处让周柠琅陷进去了,迟宴泽为她创造的一个甜蜜又诱人的巨大漩涡。

    学校里现在很少有人知道她跟迟宴泽在一起了,她瞒着别人偷偷跟了迟宴泽。

    要是为这件事加个期限的话,周柠琅觉得大概是她等到能觉察出迟宴泽对她不好了,不热情了,不上心了,换句话说,就是感到他移情别恋了,她就先跟他说终止。

    她想着反正他们飞院的人在大三开学后不久就会去璃城下分院,然后进空军基地进行密训,她能跟迟宴泽相处的时间根本不多。

    她趁这个暑假剩下的日子跟他在一起,也算是了了她少女时代的一个梦想。

    那时候她最好的朋友甘芊还在,总鼓励她去试试,她不敢,现在甘芊不在了,没有人知道整个少女时代,周柠琅的心都以迟宴泽为轨道转动。

    她甚至曾经在一个日记本上偷偷为他写过这样中二的句子。

    「有一个人,住在我心上,陪伴我度过我所有的少女时代。

    我的心以他为轨道转动,自成一个独立星球。

    他,是我暗恋的人,迟宴泽。」

    如今真的跟迟宴泽一起甜蜜住在迟宴泽的公寓里,周柠琅有些不可置信,她跟她暗恋的人真的在一起了。

    心里想着这么魔幻的事实,周柠琅进浴室洗澡,她喜欢洗淋浴,花洒打开。

    有个纤长的人影奔进来,是要续适才她做晚餐时,他跟她在厨房没能做的事。

    当时被许舟也打断了,没做完,他心里一直发痒。

    发现男生高大的身躯突兀的挤了进来,乌发湿透的周柠琅立刻转身,不让他看到她的正面,惊慌的转身过去,结果后面又不设防了。

    周柠琅快气疯了,急得不行的喊:“迟宴泽,滚出去,你有礼貌吗?女生在浴室洗澡,你这样冲进来。”

    “没礼貌,对着自己的妞要什么礼貌。”迟宴泽搭手,扣住女生雪白的细腰,上面粘了沐浴露的绵绵泡沫,看着特别煽情。

    “你想干嘛?”

    “想办你。”

    “不答应。”

    “怎么不答应了,老子都忍那么多天了。”

    “我还没疼过。”周柠琅怕疼,更怕羞,觉得他这个人真的是浪没边儿,什么放浪形骸的事都敢做。

    迟宴泽搭手上来,用温热的厚掌掰转一直背对他的周柠琅,湿吻上她被水打湿的唇瓣。

    那艳丽的红,勾得他心痒难耐。

    “嗯……”舌根都被撩得发疼,过瘾的勾缠让周柠琅浑身发软。

    本来她洗澡就喜欢开比较热的水,在封闭淋浴房里洗得头脑发晕,迟宴泽还钻进来,更让她被气晕。

    他好整以暇的穿着衣服,可是她什么都没穿。

    “迟宴泽,你是不是混蛋啊……呜呜……”周柠琅被男生野蛮的亲哭了。

    她没想到做他的人,会有这么让她打破原来的三观。

    她以前连网吧跟酒吧都不敢去,现在跟了他,他把她一个乖乖女带成坏孩子了。

    “迟宴泽,臭混蛋……”周柠琅用委屈的哭腔,尖声骂他。

    他掐住她腰,把她压在玻璃淋浴间的墙上,嗓音柔软又缱绻的应:“只为我们公主混的混蛋。”

    作者有话说:

    因为某种原因,晚上八点还有一更

    周四换榜都是下午五六点更哦。

    感谢在2023-05-16 23:42:51~2023-05-18 17:39: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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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小鹿眼(二更)

    “真没白疼你。”

    男生蒙着氤氲的浓烈眼神瞧朝她看来, 睨得周宁琅浑身发毛,又发痒。

    心里躁动不安,还有一股难以形容的不耐在翻腾。

    她想起十六岁,跟他遇见, 隔他那么远;现在, 却跟他靠这么近, 近到他的眼睛里装的全是她。

    “混蛋这次真要弄你了,公主。”他沙哑了好几度的声音回荡在水声哗啦的淋浴房里。

    高大身躯站在花洒下, 黑色短袖体恤被淋得湿透, 布料贴紧皮肤。

    壮硕的胸肌一块块的浮凸,周柠琅看了就面红心跳。

    冷白的淡颜脸平时就勾人, 现在淋湿了,就那么探在她面前, 压下锐利的下颚, 神情煽惑的勾引她。

    一直凝着她的眸底暗涌不断的卷起。

    他紧紧盯着她, 忽然够手, 把身上的棉体扯了,露出肌肉线条劲爽的上半身。

    水洗蓝牛仔裤裤腰没扎皮带,松垮着露出黑色底裤的边缘,以及野性的人鱼线。

    完美的倒三角形身材,宽肩窄腰, 腹肌呈垒块浮现, 缝隙可以藏许多的水珠。

    上次她十九岁那晚,她让他关了灯, 在朦胧的生日烛火里, 周柠琅也没看太清他脱光了有多性感。

    今天, 终于看到了, 周柠琅呼吸闷窒,喉头感到了渴。

    原来女生看见了性感尤物,也会自然而然的肾上腺素激增。

    “不准……”领悟到他意欲为何的周柠琅还想躲。

    迟宴泽强有力的环腰抱起周柠琅,让她的双腿缠在他的紧腰上。

    还想抵抗的周柠琅往他身上咬,咬他的下巴,咬他的喉结,咬他的锁骨,乱咬一通,“说了不准……”以为是想阻止他。

    其实是在愈发的撩拨他。

    她那张吃饭时候都不顶力的小嘴,还能把他这样天天参加压迫式体能训练的优秀飞行员给咬疼才怪了。

    迟宴泽滚动粗喉结,嗓音炙闷的说:“公主,会咬就多咬几口,有个地方特别想给你咬。”

    语毕,他咬她耳朵,小声的咬字,告诉她那是他的什么地方。

    周柠琅听完,脸红得像颗血红的气球,要被他气炸开了。

    “你去做梦吧。”

    “你别说,我还真的梦过,梦到我们家公主给我……”

    周柠琅偏头,伸手捂他毫无遮掩的仰月唇,不要他再污下去,“你够了。”她以为他会继续对她耍混。

    结果迟宴泽牵起女生葱白的手指到唇边轻吻,眼神含情,嗓音带沙的问她,甚至是有点儿卑微的征求她道:“给不给我?今晚。”

    “……不给。”周柠琅缓缓的说。

    其实不得不承认,她心里有点儿期待,最近他都逗她好几次了,试到矫情的她还是不愿意,就憋了回去。

    她现在都被他看光了,上一次,在客厅里,她让关灯。

    今天在玻璃淋浴房里,热雾氤氲,从玻璃房外透过来的灯光朦胧,潮湿又昏黄的氛围,迷乱了人的眼睛。

    可是迟宴泽还是把周宁琅仔细瞧清楚了,睨着她的眼神无形中增加了好几倍的黏欲。

    周柠琅感到今天更难为情。

    “还疼着呢,裂了。”周柠琅说。其实早不疼了。但她就是想吓他,不让他这个浪得没边的人轻易的心满意足。

    “行,那老子不弄了。”迟宴泽咬了咬牙,压抑下心底排山倒海般翻滚的破坏欲,将她抱出去。

    出浴室时,他够手拿了毛巾架上的浴巾,把女生纤瘦轻盈的身体往卧室抱。

    抱到卧室的床上,迟宴泽把浴巾裹她圆润的肩上,准备去给她拿电吹风给她吹头发。

    下一秒,周柠琅牵住他手,不让他走。

    “想干嘛?”迟宴泽问。他觉得她应该改名叫周吊吊,能把人的胃口吊到最上来。

    他明明已经放弃了。

    现在她又睁着一双湿透的小鹿眼睨他,眼尾染了点绯红,像点朱砂的颜色。

    “想给你治病。”周柠琅小声说,虽然说得很隐晦,但是迟宴泽一下就听懂了。

    他转身,将她压到柔软的床垫里,推到好几个柔软枕头堆成的小山里,像最狂情的兽一样吻向她主动勾引他的唇。

    她学医的,对人体构造跟人的生理反应懂得不得了,很懂得迟宴泽现在患的是什么病。

    这时候,她居然敢出声,主动要帮他治病。

    “周医生,这病好不了,一辈子都要发病。你给爷治一辈子吗。”迟宴泽把女生压在雪白的枕头里。

    雪白的浴巾从她肩上垮下来,他瞧着她,那么美的春光,到处都在流泻,引人垂涎。

    可是说这话的时候,迟宴泽只直愣愣的凝视着周柠琅黑白分明的眼睛,没有分神去看她身上其它部位。

    其实她一点都不乖,她可以被他带得很坏很坏,坏到劝自己把跟他在一起只当做是一场游戏。

    “我才疏学浅,医术没那么高,能给你治一辈子。”被他这么面对面的睨着,周柠琅的眼睫毛都在发烫,更别提心跟脸。

    “就治治今天的,还可以。”周柠琅主动把手搭男生后颈,用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红着脸说。

    可是他还是听见了,懂了她的意思。那样清冷的周宁琅,会愿意为这样的迟宴泽不设防。

    “不疼了?”他的唇擦过她的湿发,鼻尖一股奶柔的香味,脑海中有一道道的电流闪过。

    “想你舒服。”周柠琅超级小声的说。

    “呵,真没白疼你。”

    迟宴泽笑了,吻她发烫的耳朵,来回舔.弄,弄得她放松,捋开她潮湿的发丝,顺着往下,吮吻她绷紧的细脖子。

    “嗯,呜……”周柠琅渐渐咬唇也忍不住泄露轻吟。

    作者有话说:

    其实后面还有,我也不想这样一点点,但是……你们懂的QAQ

    第49章 樱桃芳菲

    他贴着她的唇瓣瞎蹭

    迟宴泽的唇舌像条滑腻腻的小蛇, 邪气又使坏的到处涌动。

    后来,周柠琅难以置信她跟他说她疼的地方,他也亲了。

    周柠琅要羞死了。

    他却很理所当然的触唇上来,让她尝尝味道。

    “公主, 你好甜。老子喜欢得要疯了。”他压低声音, 粗喉结止不住的为她滚动。

    “说什么呢, 你别亲我,迟宴泽, 你真的好下流。”周柠琅真没想过迟宴泽会下流到这种地步。

    “怎么下流了, 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他贴着她的唇瓣瞎蹭,嘟哝着喊她, 要喂她,弄得她脸孔滚烫, 红得要滴血下来了。

    这人真的太下流了, 跟站在开学典礼的演讲台上那个一本正经跟人聊梦想的人;还有那个在飞行学院的方队里昂首挺胸, 一身正气踢正步踢得最脆声响的人, 完全不是同一个。

    周柠琅只能把头埋在柔软的鹅毛枕头里,像鸵鸟一样任任他为所欲为,“你太烦了,迟宴泽。别弄了,叫你别弄了。”

    这个晚上的时间过得很快, 快得周柠琅觉得以后还想再过这样的一个, 或者是许多个夜晚,她都能被迟宴泽温柔的当成公主哄跟宠。

    *

    星期三, 周柠琅被迟宴泽带去见了他小舅舅韩雅昶。

    见面地点是一个郊区的中式会所, 韩雅昶在里面品茶, 跟人聊事情, 是他母亲那边的一个亲戚,他安排这个人帮他找他消失了的女朋友孔妤,正好借这个机会把这对小年轻叫过去,说要跟他们聊聊撞车的事。

    韩雅昶祖籍京南,这两年他在京北白桦屯空军基地当空军,有任务的时候出任务,没任务的时候,闲暇时间全用来找孔妤了。

    来的路上,迟宴泽告诉周柠琅,其实他小舅舅这个人以前挺浪的,后来交了孔妤这个女朋友,就完全变了,不去参光怪陆离的局,不认识新的女性朋友,以前微信里偶然加的,也全都删掉了。

    他每天只陪孔妤一个人,甚至愿意为她加入中国空军,本来是不想加入的,觉得干这个苦,累,闷,明明他可以继任他母亲那边的财团。

    迟宴泽的意思,周柠琅懂,这种就叫浪子回头,结果等他回头,他喜欢的那个女人消失了。

    然后这两年韩雅昶一直在找孔妤,越找不到,越疯狂的找;越疯狂的找,就越找不到。

    迟宴泽聊完这些以后,告诉周柠琅:“那辆巴博斯是照孔妤的喜好定制的,你不是挺喜欢车上亮起的那些指示灯是蓝色小鱼,让坐车的人以为是在海洋里徜徉的氛围吗?那个鱼就是孔妤的鱼,她以前在网上唱歌,当过一阵网红,她的粉丝都叫她鱼鱼,你听过她的歌没有?”

    “没有。”周柠琅摇头,她拿起手机搜了一下孔妤。

    “我怎么觉得你这么孤陋寡闻呢,人家以前在网上真的火,好多唱片公司想签她做专业歌手。周柠琅你怎么什么都不关注?”迟宴泽很难想象周柠琅上大学之前过日子是怎么过的。

    她跟现在那些爱追星,爱穿花裙子,爱谈恋爱的女生都不一样。

    她性子冷,欲望低,安静默然,不喜欢外出社交,没事能在家里坐一下午,做她的手工,拉她的提琴,看她的医书。

    跟她在一起以后,发现她每天真的就是这样过日子的,迟宴泽一度很想不明白,怎么她靠这种深居简出的生活方式就能酿出深沉的冶艳气质。

    周柠琅搜了一下孔妤在网上的消息,发现这的确是一个曾经很红的女网红歌手,长得特别漂亮,不是整容脸那种漂亮,拥有的是天外飞仙般的清艳。

    周柠琅点开了一首关于暗恋的歌曲live演唱MV。

    女人着一件仙气满满的纯白纱裙,长发及肩,面孔温婉,眼角搽的银色眼影,眼神芳丽,嘴唇妩媚,站在现代电子乐队为她伴奏的舞台,缠绵的唱出情歌。

    我躲在平凡的泥土里想着你。

    你在灿烂的枝头拥着春风十里。

    昨天的山谷又下了雨,

    我拼命拽紧你的根须。

    只因为所有的树,都不如你。

    周柠琅一听歌词,一品那音乐的调子,就轻易的代入了。因为她也有这种感受。

    树用灿烂的枝头拥着春风十里。

    而泥土只能被埋在地底,想着所有的树,都不如心里的那个你。

    偷偷暗恋一个人的心思也是真的可以卑微到这境地了。

    可是,周柠琅自感要比这歌词的泥土要好点,她觉得她做的是风。

    从四面八方吹来的风,吹来了,可以停,可以走,全靠自己愿意。

    树就算再灿烂,也追不上日行千里的风不是吗。

    将一首矫情的过气网红情歌品出了自己的专属调调,周柠琅告诉迟宴泽:“我的时间都拿去关注其他事情了。我不太喜欢上网。自然不知道你小舅妈以前在网上那么红过。”

    “比如拿去关注什么?”迟宴泽顺着周柠琅落寞之中带着点抱怨的口气问。

    比如关注迟宴泽拉大提琴的时候为何习惯要用食指压半弦。

    比如关注迟宴泽为何一直要抽苏烟沉香。

    比如关注迟宴泽过完那个冬天,到底回学校去上学没有。

    比如关注后来的迟宴泽是要去当赛车手还是飞行员。

    比如关注迟宴泽什么时候跟这一任女朋友分手,再无缝衔接下一任。

    好像周柠琅青春期的时间都被她拿来做这些了,每次想他想得心里特别焦躁的时候,她就让自己埋头看书,写卷子,还有拉提琴跟做手工。

    于是,她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安静默然,心藏万千心事的周柠琅。

    迟宴泽不知道这样的周柠琅是为迟宴泽变的。整个苦闷的少女时代,她靠想着他过日子。

    直到,她来到他身边,跟他一起填北清大的志愿的时候,她想的只有在校园里偶尔能看见他,不管是看见他去上课,还是看见他跟女生玩暧昧,都行。

    这样,她的青春也就还没结束。

    因为她恋慕的少年还在那里。她还用一种遥望的姿势,跟他一起过属于年少的日子。

    周柠琅陷入那些往昔回忆,一直没出声回应。

    单手握住塞纳方向盘开车的迟宴泽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拧了拧她细腻的脸蛋,问:“问你呢,比如关注什么?”

    “比如关注你小舅妈为何要离开你小舅舅?他太花了,她受不了?”周柠琅从回忆里抽出思绪,跟男生继续聊这个话题。

    “也不是,以前花,遇到小舅妈之后不花了,可是就是误会,小舅妈来历不明,她不想连累小舅舅的前程,小舅舅被家里弄去当空军,仕途一早就铺出去了。

    在这个节骨眼,小舅妈好像遇上什么棘手的事,上不了台面的那种,她就离开小舅舅了。本来两年前小舅舅过生日的那天,他们说好去领结婚证的。她走了之后,小舅舅过得特别差,睹物思人,对那辆巴博斯宝贝得不得了。车被我们撞了,他快被气死了,说今天一定要见见你。”

    迟宴泽告诉周柠琅为何今天他得带她去见韩雅昶。

    因为周柠琅把韩雅昶要与之结婚的女人亲手画了定制设计稿的越野车给撞了。

    今天出门前,周柠琅问过是不是要找她出来索要赔偿。

    她虽然赔不起,但是他们这些有钱少爷要是真的为难她,她也会用合适的方式处理这件事。

    迟宴泽怕她心里还有这个想法,展颜对她道:“其实我小舅舅就是想见见你。我跟他说是我女朋友撞的,他不信,他说我有很多女朋友,但是我告诉他,这一次是真正的女朋友。”

    “什么叫真正的?”周柠琅对这个形容词嗤之以鼻,一副不想做他女朋友的嫌弃模样,更别提是真正的女朋友。

    迟宴泽觉得她挺欠的,应该是昨晚弄她弄得少了。

    他道:“周柠琅,爷是不是把你操少了?你还这么骄矜。”

    周柠琅听不得他说话这么不尊重,把手里打开的薯片袋倒他身上,弄得他一身的碎渣,他卫生习惯好,见不得别人弄脏他的住所跟车子。

    其实周柠琅也很勤快,跟他一起住首城公馆,就算家政阿姨有事偶尔不来帮忙收拾,她也能把他的住处收拾得一尘不染。

    此刻,周柠琅就想弄脏她的车,让他生气。

    “周柠琅,你干什么呢,薯片渣落座椅缝隙,最难找出来了。”迟宴泽板起俊脸,要凶女生。

    “你不是说我是公主吗?公主生气了,就这样。”周柠琅笑笑,知道他不会拿她怎么样。

    她继续戴上蓝牙耳机,从APP音乐软件里点开这个叫孔妤的歌单,把孔妤的歌从第一首开始好好听。

    歌曲下面有很多人人留言评论,最出名的那首是描写暗恋的,歌名叫《樱桃芳菲》,意思是赏樱开花,最后却不能结果,像一场注定要戛然而止的暗恋。

    听着耳机里的歌,周柠琅悄悄瞧开车的迟宴泽。

    他开车的车品还不错,没有路怒症,偶尔会皱眉,嫌弃别人临时加塞抢他道,也会烦别人专门摇下车窗来喊他,“哟,有钱帅哥,我操,你这车也太他妈炫了吧,赛道天花板啊,可以开上路吗?不怕被交警抓啊?”

    迟宴泽会厌烦的把本来打开的车窗合上。

    他一点都不想炫耀,这些夸张的奢侈品,在别人眼里是惊艳,对他来说,只是稀松平常的生活用品罢了。

    理解了他的想法后,周柠更能听懂他那个消失了的小舅妈唱的情歌,大多都是跟暗恋有关的。

    周柠琅被歌词还有曲调浸染,那种在缱绻时光里偷偷喜欢一个人,为他欢喜为他忧,然而却无人知晓的心情,周柠琅全部都能感同身受。

    这个唱歌的女生曾经那么用心喜欢一个人,明明去了他身边,为什么还要离开呢。

    周柠琅坐在副驾,静静的思考为什么孔妤会离开韩雅昶。

    她猜,其实孔妤一开始根本没有想过能去到韩雅昶身边,只觉得那样静静的隔远了,看看他就好。

    后来,去了,发现他们还是不能在一起,因为她是卑微尘埃,他是璀璨花树。

    她忍了,藏了,躲了,可是还是逃不开。

    雨来了,风吹了,尘埃被卷走,消失在广袤的天地之间,树还是能伫立在原来的地方,绚烂一生。

    周柠琅想有一天,她跟迟宴泽会不会也是这种结局呢,应该也会。

    迟宴泽是纵情声色的公子哥,周柠琅跟这个不得不选择消失的平民网红女歌手,孔妤差不了多少。

    甚至,周柠琅还没有孔妤有才华跟漂亮。

    孔妤是个记者,也是个歌手,长得漂亮,生得纤柔,站在舞台上空灵优雅,用被天使吻过的声音唱可以撩动任何人心弦的情歌。

    周柠琅只会埋头看书跟做实验,遇上大学聚会,在KTV歌城唱一首歌的勇气都缺少。

    去见韩雅昶的路上,趁迟宴泽不注意,周柠琅一直在偷偷留意男生,差点觉得自己的暗恋美梦成真了,成功跟自己暗恋了多年的人在一起。

    看着很多在《樱桃芳菲》下留评的那些煽情评论,周柠琅也想动手指留评了。

    留什么呢。

    她想留:「现在他在开车,我坐在他身边,可是他却不知道我暗恋他已经三年了。他以为我们是上大学才认识的,其实我认识他是在高二暑假。」

    想想又觉得这好像是特别中二的行为,于是她关掉了听歌界面,继续听歌。

    迟宴泽还以为周柠琅睡着了,毕竟昨晚上他弄了她整夜,让周医生给他治那种有瘾的病,治了一晚上,于是,他没打扰她,让她一个人好好的在副驾呆着休息。

    *

    车到了京北郊区的淙玉翠苑度假村,他们将车停好,绕过几处风景别致的亭台池榭造景,走路进去。

    韩雅昶在一个花木茂盛的院子里坐着,穿水洗蓝的休闲衬衫,黑色粗布休闲裤,留的是两鬓推平的短碎发。

    眉眼英俊,面孔紧凑,五官乍一看跟迟宴泽有些相似,都是一眼就足可让女人们心如撞鹿的酷帅类型。

    可是细看之后,会发现他那双眸,深沉稳重,顾盼之间流露的不再是少年意气。

    他二十七岁了,比迟宴泽大了七岁,经历的事情比迟宴泽多多了。

    迟宴泽以为韩雅昶今天把让他周柠琅叫来,就是为了当着周柠琅训他,为什么他们能把他心爱的巴博斯给开撞了,好让迟宴泽显得没面子。

    从小时候,迟宴泽的年少轻狂碰上韩雅昶,就什么都不是,因为韩雅昶比他更擅长骄傲放肆。

    今日,迟宴泽跟周柠琅提了撞车的后续,就是车主想当面见见周柠琅,要是周柠琅不愿意来也没关系。

    反正只是撞了一辆落地价小一千万的巴博斯,又不是撞了韩雅昶在基地战队里负责的那些价值几亿的歼灭飞机。

    周柠琅说愿意来诚恳的道歉,错的人是她,要是车主让赔,也行,她会跟家里说,想办法把修车的钱配赔上。

    迟宴泽笑了,韩雅昶怎么可能为难一个小姑娘呢。

    他其实就是想查迟宴泽的暑假作业,看看他没回京南老家,留在京北游手好闲,都干什么了。

    交女朋友肯定是其中一件韩雅昶最想检查他作业的内容。

    他跟女生玩过的那些暧昧,韩雅昶年轻的时候也玩过,他们都是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就能让女人为他们全身发烫的男人,生来就适合撩拨风情,浸染风月。

    可是韩雅昶后来因为自己以前的那些风流受罪了,孔妤不发一语的离开了他。

    那种被至爱之人抛下的痛苦,到了晚上连个整觉都睡不了,韩雅昶不想让迟宴泽受。

    如果他要写恋爱这门学科的作业,韩雅昶希望他好好写,别吊儿郎当写得一塌糊涂。

    韩雅昶今日想见一见周柠琅,就是想提领迟宴泽要好好跟这个女生在一起。

    他在学校里主动追周柠琅的事情,北清大飞院教官罗立峰都告诉韩雅昶了,说迟宴泽为了周柠琅,跟京北地头蛇陆家的小公子陆允锦在会所里大打出手。

    可是罗立峰没抓到确切的证据,要是抓到证据了,这个暑假,一定把迟宴泽弄去白桦屯空军基地苦练两个月。

    暑假他人一直留在京北,韩雅昶一直盯着他,知道他暑假都把心思花在周柠琅身上。

    周柠琅是什么家庭背景跟出身,韩雅昶已经找人查了,韩雅昶并不反对他们在一起。

    相反,如果真的在一起,韩雅昶希望他们能好好在一起。

    “来,舅舅,人给你带来了,周柠琅,北清大医学院大二临床医学的周柠琅,这是京北白桦屯空军基地J-20龙吟战队的韩中校。马上是韩上校了。”迟宴泽将女生带到韩雅昶跟前,给韩雅昶介绍。

    “韩中校,您好。”周柠琅怯生生的跟男人打招呼。

    他看起来是个危险又迷人的男人,有着很丰富的阅历,看人的目光犀利得意味深长,让不满二十岁的少女心中怀揣忐忑。

    “对不起,我把您的车撞了。那个晚上,我没看清,下地下停车场的时候,把车头撞在下穿道的石灰墙上了。真是抱歉,修车的钱……我会赔的。”

    最后四个字说得特别小声,其实她真的赔不起。

    如果不是因为迟宴泽,可能周柠琅一辈子都摸不上这种改装定制豪华大G的方向盘。

    “迟宴泽说这车对您有特别的意义,我心里真的很抱歉。”周柠琅说话的音量越来越小,声线还越来越抖得厉害。

    韩雅昶目光犀利却不冒犯的将小姑娘从头到脚看了看,现在是八月中旬,身材瘦高的她穿一件无袖的棉裙子,奶白的,搭配一双平底镂空水晶鞋。

    浓黑的长发及腰披散,顺直得像一缎丝绸,在空中展开,让人看了心里不觉得热,反而有难以形容的清爽。

    右鬓边别了个发夹,小小的彩珠一颗颗的串了个精致的蝴蝶出来,蝴蝶翅膀上有个卡通小人的头,是金发小王子,那本法国童话里的飞行员。

    韩雅昶一下就知道上次北清大飞院一放暑假,迟宴泽染个金发是什么目的,就是为了撩这个一尘不染的小姑娘。

    她跟他不是一路人,想要她下定决心,跟他走到一起,迟宴泽得做很多事,来撩动她的芳心。

    “你头上的发夹有点儿特别。”韩雅昶手里夹着烟,将女生仔细看了一分钟,只对她做了这个评判。

    他没嫌弃她穿着打扮普通,套一件白裙子就来见他这么尊贵的人物了,也没夸她长得漂亮,身材好,更没提她把他的车撞了的事。

    见微知著,是韩雅昶审人的方式,今日见这短短一面,他已经能审出周柠琅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了。

    “我闲着没事自己做的。”周柠琅不太自信的摸了摸自己的发夹,那是她在网上买材料,自己做的。

    她很喜欢一个人独处,有时候不看书就做手工了。

    发夹,印章,手机坠,拼图画什么的,都是她自己做的。

    “是不是很丑?”周柠琅脸红,说话的声音越发的小。被韩雅昶如此英俊成熟的男人这么盯着,周柠琅很不自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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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就是永恒

    阿宴是狂肆绝伦的男生

    周柠琅惶恐的想, 她把男人那么心爱的车撞了,现在车还要送到国外的改装工厂去修,来回路费都很贵,更别提修车的钱。

    他干嘛还要跟她聊她头上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发夹。

    “不是, 很好看。”韩雅昶掸了掸手指捏的烟, 微笑着说, “想帮我家妤妤要一个。她也喜欢这种别出心裁的小玩意。”

    韩雅昶想起孔妤闲着没事也喜欢一个人独处,养植物, 写曲谱什么的。

    大概这世上的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

    天生好动的男人总是会被喜静的女人吸引。

    韩雅昶知道迟宴泽这次是真认真了。不然他不会让周柠琅上那辆巴博斯, 还让她开。

    “好,那我有空的时候会马上帮孔老师做一个。”周柠琅很客气的答应, “等她回来,你帮我送给她。”

    “谢谢。”韩雅昶言谢。二人因为一个小物什达成了约定, 之后, 相处就变得没那么困难。

    周柠琅年少时受过这方面的挫折, 不擅长跟人相处, 可今日,她见韩雅昶,心里对他轻易就产生了好感,不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好感,是觉得这个男人身上发出的独特频率, 她能读懂。

    来的路上, 周柠琅听孔妤唱的歌,代入的是她跟迟宴泽之间的那些风月儿戏。

    现在, 亲身见到歌里写的韩雅昶, 再想起那些情歌的意境, 周柠琅被折服了, 原来周柠琅不是暗恋一个人暗恋得最厉害的。

    孔妤才厉害,她将一个骄傲的男人完全改头换面,韩雅昶现在这模样,不叫浪子回头,叫爱得刻骨铭心。

    浪子回头是贬义词,一个浪子选择回头的时候,并不是他的高光。

    一个浪子最值得称道的改正,是在他下定决心朝前走,告别过去,真心真意去爱一个人的时候。

    为了孔妤,韩雅昶迈出了那步。

    “我相信孔老师很快就会回来的,如果知道您在这么用心等她的话。”周柠琅忍不住,轻轻鼓励韩雅昶。

    见这两人好像挺投缘的,“你们聊着,我舅舅特别会点化人,你们好好聊。宋哥,走,我们去钓鱼。”迟宴泽跟韩雅昶家里的管家宋亚忻转去后面钓鱼了,让韩雅昶跟周柠琅好好说话。

    迟宴泽不管韩雅昶跟周柠琅说什么,反正他不怕。

    昨晚他坏得不行的让周柠琅半推半就的跟他答应了,要给他治一辈子的病,脑门一热就想把清冷如霜的周柠琅按在柔软的床上狠狠要的病。

    这是迟宴泽一辈子都无法戒掉的瘾。

    忆起昨晚那滚烫情.夜里周柠琅的乖顺,迟宴泽真不怕韩雅昶今日故意说些风凉话来分开他们。

    *

    等迟宴泽走开,韩雅昶招呼周柠琅坐下,跟周柠琅喝了一会儿茶,两人大概攀谈了半个小时。

    他话不多不少,但是都说在点子上。

    并且,他并不刺探跟审视周柠琅跟迟宴泽在一起,她是怀有什么目的。

    他只一面邀请少女品茶,一面轻轻问起她在京北的大学生活。

    周柠琅回答,她在学校里学得挺好的,马上大三了,课业会变得重一些,要修的学分变多,会学到病理跟生理免疫,也会有必须的医院实习。

    韩雅昶提起认识几家条件很好的三甲军区总院,要是她下学期想去实习,他可以帮忙介绍。

    周柠琅客套的感谢。

    她发现她把他心爱的车撞了,然后就这么无措又无赖的出现在他面前,反正她也赔不起,今天只是来惭愧的道个苍白无力的歉,他却一点都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尔后,韩雅昶又问她本科毕业后要不要读研,对将来的职业规划是什么。

    周柠琅说应该要读,因为学医不读研肯定没前途。韩雅昶顺着问毕业后,想留在京北吗。

    周柠琅果决的摇头。

    如今从知名大学毕业后,留在北上广这样的大城市,不是应该是每个有志向的青年追寻的目标吗。韩雅昶笑问。

    周柠琅是高考状元,韩雅昶以为这样长得漂亮,肚子里又填满了东西的女生都会骄傲的想留在京北站稳脚跟,出人头地来证明自己。

    结果她居然坚定的告诉韩雅昶她没有这样的想法。

    韩雅昶特别好奇,问:“为什么?”

    “这里没有荷花,毕业后想回家看荷花。夏天看了,会让人心情好。”周柠琅说出的理由一点都不牵强。

    她毕业后不会选择留在这个巨型城市,因为这里没有她老家到处盛开的荷花。

    这里再好,在她眼里,其实也没有那个江南二线城市好。

    “这个理由让我觉得很应该。”韩雅昶牵唇笑了,自孔妤走后,他很久没有遇见能这么打动他的女生。长得漂亮,性格内敛,想法独特,且坚定独立。

    唯一的不自信是在喜欢迟宴泽这件事上。

    迟宴泽的职业规划是从北清大双学位飞行班毕业后,就进京北白桦屯空军基地,加入韩雅昶的歼机战队。这种职业选择,一旦从事了,就会从事一辈子。

    意思就是迟宴泽毕业后会经年累月的留在京北,成为身负荣耀,维护家国的中国空军。

    但是周柠琅的计划是一毕业就回江南,去看遍地荷花。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恋家的周柠琅只让自己离开一个大学的短暂时间。为了一个人,她只离开这四年。等到四年结束,她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她不奢望虚浮的有迟宴泽的将来。

    韩雅昶从周柠琅的言谈中得到了这个清楚的认知。

    “什么时候告诉阿宴,你早就喜欢他的事 ?”聊到最后,韩雅昶已经识穿周柠琅的小心机。

    她并不打算告诉迟宴泽,她早就喜欢他的事。

    就跟孔妤一样,都要准备跟韩雅昶领证了,才下定决心跟他来一场正式的告白。

    然而,一些该死的意外跟人却阻碍了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对韩雅昶告白。

    周柠琅喜欢迟宴泽,在他们在一起来北清大上学之前,就躲在暗处悄悄的喜欢他。

    迟宴泽不知道。

    迟宴泽还以为他们相遇,是从京北国际机场的航站楼前,他给她指路,他们才认识的。

    今日韩雅昶短短见周柠琅一面,就猜出了这个周柠琅隐藏许久的秘密。

    “……”

    周柠琅沉默的愣怔,她没想到她根本没提这个事,韩雅昶居然看出来了。

    “你开的那辆巴博斯,内饰的指示灯,那条鱼,是孔妤画的,我觉得你跟她有点儿像。你做的事,她也做了。就是因为一个巧合,终于来到喜欢的人面前,被他看见跟迷恋,然后你们把对方撩得疯狂的为你们沉沦了,马上就逃开,如果我猜得不错,你跟阿宴也会走到这一天。

    但是,这不是正确的喜欢一个人的方式,喜欢一个人的方式是如果爱,那就不顾一切的热爱,让他成为你眼中永恒的耀眼。不要偷偷摸摸的,像没把握的设计一场见不得光的诡计,犯罪的结果是最终让自己跟对方都难受。”

    韩雅昶瞧着少女懵懂的眼睛,口吻温和的告诉她。

    “你现在还小,也许不明白我的话,以后,你会明白的。”

    少女现在才十九岁,她要走的人生路还很长。

    “嗯,谢谢韩中校的教导。我会好好从您今天提的角度想的。”周柠琅点头答应,乖得像听导师教诲怎么改论文的学生。

    韩雅昶知道把她弄紧张了,告诉她:“阿宴在后面钓鱼,你去找他吧,后面有个池塘,里面有荷花,不知道开完没有,你去看看,说不定还有。这是我的私人电话。”

    韩雅昶拿笔,在抽空的烟盒上写下他的电话号码,“不管你在京北遭遇了任何困难,都可以找我。即使阿宴无法解决的,我也可以为你摆平。”

    他本来坐在茶桌边,画歼机的作战指示图,下周要给基地里的新兵上课,需要讲到这一部分。

    没多余的纸了,他就拿他抽空的烟盒写号码。

    他这样的人,在军中身居高位,家世显赫,平时是绝对不会轻易给外人他的私人联系方式的。

    可是,今天他才见周柠琅一面,他就给周柠琅这个特权,并且许诺,不管她遇上任何困难的事,他都会为周柠琅摆平,即使是迟宴泽没有办法摆平的事。

    周柠琅很是感动,对韩雅昶产生的尊敬无形中添加了好几倍。“嗯,谢谢韩中校。我去了。”

    “好,去吧。周柠琅。”韩雅昶认真的唤了一声少女的名字,她才不到二十岁,年龄,阅历,出身都差了韩雅昶一大截,可是这次会面却让韩雅昶清楚的记住了她这个人。

    因为,她让韩雅昶想起年轻时候的孔妤,表面清冷安静,内里却灼烫喧嚣。

    “韩中校对我这么好,是因为觉得我像孔老师吗?”临走,周柠琅按捺不住的问了一句。

    “不是。孔妤是孔妤,你是你,你们都是特别的女孩子,这世间仅此一个。”韩雅昶温和的凝视着少女的眼睛,喃喃告诉她,“以后做自己就好。”

    “发夹我会很快就为孔老师做好的。”

    “感谢。不用急,照你的意思随便做就行了。”

    “我要不还是赔您那个撞车的钱,虽然我没钱,但是……”

    “不用了,你亲手给妤妤做一个发夹就行了。她收到后会很高兴的。”

    “嗯。好,只要孔老师不嫌弃,我一定好好做。”

    韩雅昶跟周柠琅的第一次见面留下了这个发夹的续。

    韩雅昶没具体提起孔妤的喜好,这个发夹具体要怎么做,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半个月后,他在白桦屯空军基地收到一个快递,是一个精美的小盒子,放着一枚发夹,附了一个小纸条,上面写着女生娟秀的字,以及女生亲手做的发夹。

    韩雅昶才进一步的确认到,迟宴泽会被这个叫周柠琅的女孩子折磨一辈子。

    甚至,下辈子,他们如果再遇,他们的相处模式也不会改变。

    周柠琅不想通过靠近迟宴泽去得到任何东西,她喜欢他,这件事就已经给了她很大的满足感。

    然而迟宴泽蛮横任性,野痞桀骜,一旦动了心,他需要得到周柠琅百分百的回应。

    他们的相处方式,会是迟宴泽会追逐周柠琅到时空的尽头。

    *

    傍晚,他们留在这个有花有树,有山有水的中式会馆吃晚饭。

    韩雅昶跟宋亚忻吃完就走了,因为空军基地接到西南有地震的救援通知,韩雅昶要赶回基地去指挥工作。

    只剩下迟宴泽跟周宁琅在,这个中式会所是韩雅昶自己的度假场所,花了不少钱买下来,在京北上班这些年,假期他喜欢到这里来独处。

    院子里种植了很多观赏科的樱树,现在是八月,这些树都开完花了。只有稀稀疏疏的叶子。

    迟宴泽从池塘里钓了很多鱼,本来还准备带回首城公馆让阿姨给周柠琅熬鱼汤补补。

    迟宴泽觉得她小胳膊小腿的,身上只有两个地方有肉,该补。

    不补的话,他该享受的体验差了点。

    肉一点,捏着会更让他满意。

    不害臊的说出要给周柠琅进补的理由,周柠琅把他水桶里钓起来的鱼全部倒回了池塘里。

    “周柠琅,干什么呢?”坐在小马扎上夜钓的迟宴泽,支着钓竿,抻开两条大长腿,摆出的排场很大,水桶里已经很多鱼了,他还要再给她多钓几条。

    昨晚他让她操劳的程度,迟宴泽觉得起码得让周柠琅进补一个月。

    结果她把他辛苦钓了大半天的鱼全部倒进了池塘里。

    “我要放生。我不需要喝鱼汤。”周柠琅回答。

    “生在福中不知福。宠你,你还不接受是吧?”迟宴泽把鱼竿一甩,抱起她,走到池塘边,说,“信不信我把你扔进去。”

    “不信。”

    “我真扔了。你气着老子了,好不容易钓了一整天的。”

    “那你扔呗。”周柠琅的公主脾气上来了。他要是敢把她扔水里,她明天就从他的公寓里搬出来,不跟他晚上睡一起了。

    周柠琅还特别嘚瑟的要挟了一句。“如果你敢的话。”

    “啧……把你宠过了,是不是?”迟宴泽轻哂一声,作势把女生轻盈的身体往池塘里甩。

    周柠琅以为他真的要扔她到池塘里,让她变成落汤鸡。应激反应下,她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嗖嗖的风闪过,她却还是在这里,在他的怀抱里,伸手将她假抛出去,又快速扯回来的迟宴泽说:“公主,睁眼。”

    天空嘣一声,传来一阵巨响以后,周柠琅睁开眼睛,撞见烟火在天空迸射。

    男生酷帅的脸映在漆黑的天幕上,被那些烟火落下光影,明明灭灭,像是幻化成蝶,片片翻飞进周柠琅的心。

    “……哪来的烟火?”周柠琅惊喜的问。

    “我小舅舅给你放的,说你想家了。”

    “我想家?”周柠琅再抬头看,发现那些漆黑的天幕上的烟火其实是有形状的,各种点跟阵组合成一起,是荷花的形状。

    会馆后院池塘里的荷都枯了,泥淖里徒留残枝败叶,开过了。

    韩雅昶让周柠琅去看荷。周柠琅没看到,但是韩雅昶想了个法子让她看到了,有生以来最美艳的荷花盛开。

    一场盛大的烟火。

    周柠琅泪眶湿润了,为了韩雅昶,也为了孔妤。

    为什么他们分开了,明明他是这样值得爱的一诺千金的男人。

    “这么感动啊?”迟宴泽看见周柠琅感动的流泪,低头吻她颤抖的眼睫,安慰她,“不用这样掉眼泪,老子看了会心疼。”

    “他们分开了。”周柠琅泣声,她感到很感同身受的黯然神伤,想起在来的路上听过孔妤唱的那些歌。

    「所有的树,都不如你。」

    这是比任何煽情电影跟电视剧,或者小说更让人撕心裂肺的故事。因为这是现实。

    这真实发生了。他们曾经那么相爱,想到就让人心酸。

    孔妤喜欢韩雅昶喜欢了那么久,去了他身边,又离开了。

    风来了。尘埃随风散去。

    树伫立在原地,离不开,追不上,再也遇不上她,只能在漆黑的无人知晓的夜里暗淡。

    “会找到的。”迟宴泽安慰周柠琅。

    “要是找不到呢?他一辈子都一直这样过吗?”男人陪周柠琅坐了不到一个下午,就抽空了一整盒烟,他是愁苦得无以为继的,但是无人能体会他的这种愁苦。他孤独又寂寞。

    曾经那些骄傲狂肆都被一场恋爱消磨殆尽,他要的只不过是她回来他身边,她却消失于茫茫人海。

    那些荷花图案的烟火在天空一朵朵的绽开,照亮漆黑的天幕。

    周柠琅感到很难受,因为韩雅昶对她说,孔妤干的事,跟周柠琅现在干的事差不多。

    他说,有一天,她跟阿宴也会走到那一天。

    “迟宴泽……”周柠琅啜泣着,双手挂紧迟宴泽的脖子问他,“有一天,我走了,你也会像韩中校找孔妤那样找我吗?”

    “不会。”迟宴泽回答,这种送命题,他知道,在言情类的作品里女生经常问。

    懂恋爱的男生都会回答,会,会找你一辈子。

    可是迟宴泽想都不想,就否定了。

    周柠琅失落的垂下眼眸,以为他只不过把她当成是那些主动扑飞电灯胆的那些飞蛾中的一个。要是她离开了,他找都不找她。

    韩雅昶跟孔妤那样的爱情,周柠琅此生是遇不上了。

    韩雅昶说错了,她跟阿宴走不到那一天。

    阿宴是狂肆绝伦的男生,骄傲到了骨子里,他不会为任何女生折下他硬挺的腰,甘愿臣服。

    迟宴泽瞧着她黯然神伤的脸蛋,被高空烟火映得暖融融的,小小的,还没他巴掌大,让他看了就心疼。

    她总是装作清冷得不在乎的样子,可是心里却对这个世界的一花,一树,一物,一人都充满感动跟共情。

    今日带她来见韩雅昶,她跟韩雅昶,跟孔妤产生了浓烈的共情。

    迟宴泽触吻她的一只耳朵,用温柔至极的声音,对她呢喃:“因为我根本不会让你离开我,哪一天,你要是走了,我会比我舅舅还做得更多。”

    “……”周柠琅听完,更想流泪了。

    如果时间能停止,她希望它能永远停在她十九岁的尾巴,她被迟宴泽抱在怀里,用最极致的方式宠溺。

    如此,对周柠琅,就是永恒。

    “不要难受了,快看荷花,专门为你放的。”迟宴泽哄哭的小脸皱成一团的女生。

    “会找到的,我们帮他找,有一天,她会知道当她不在,他都是怎么靠想着她过日子的。”

    周柠琅把脸贴在迟宴泽的胸膛,抬头看一场烟火,从那些华丽盛开里懂了,原来,他们都是温柔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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