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绣着交颈鸳鸯的红色锦被遮住两人的身体,姜衡屿把小公子抱在怀里,看他泪迹斑斑脸色苍白,皱着眉问,“疼了?”
沈溪年趴伏在九五之尊的怀里,想到自己多次哀求拒绝,却还是被强迫,想到日后都要过这种日子,不由悲从中来心如死灰。
嘴角勉强扯出个笑,却是比哭还难看。
“不,不疼,多谢陛下怜惜。”
……
从来有些自我的皇帝,第一次感到心虚。
她觉得怀里的小夫人在说反话。
以方才的情况,她确实未曾怜惜,折腾的他又哭又喊,但那也是没想到沈溪年滋味如此好,一时忘乎所以,就有些过了。
姜衡屿拉了拉床边的铃铛,立时有宫人送水进来,供主子擦拭身体。
她搂着怀里洁白如玉的身体,因难得的餍足,语气柔和不少,“带你去擦洗一下?”
沈溪年低头,满目顺从,“是,谢陛下。”
于是漂亮的小公子被拦腰抱起,抱进浴桶里,姜衡屿又招来了宫人为他擦洗。
少有的,她在一处临幸完君侍后,竟不打算离开。
简单将身上黏腻洗去,两人回到床上,沈溪年抓着一点被子,抵在身前,遮住一点雪白肌肤,眼睛哪都看,就是不看姜衡屿。
姜衡屿挑挑眉,两人都行交鸣之事了,他还这么怕她?
“过来,睡朕身边。”
姜衡屿伸手招了招。
沈溪年有些怕,但更不敢违逆她,犹豫一下还是乖乖的靠过去了。
姜衡屿手臂收拢,将人松松垮垮的抱在怀里,只手上不老实,揽着他腰时偶尔会乱碰。
不该碰的地方,碰一下沈溪年都会轻轻发颤。
比如……那软嫩的臀部,这是沈溪年最怕外人触碰的地方了。
姜衡屿自然是故意的,她虽没有身经百战,但也算有些经验,前头几次就把人浑身上下怕被碰的地方摸了个透彻,其中软臀是她最喜欢的。
又软又嫩,随意揉一把,怀里人眼睛就能泛出水意来,可怜兮兮望向她。
被人摁在怀里,全身上下最最怕痒的地方,也被她悄悄捂着,沈溪年雪白的肌肤羞红一片,时不时就要发出软乎乎的嘤咛。
“陛下,侍身真的困了……”
眼见天色渐亮,沈溪年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忍不住声里带着祈求,求她怜惜,饶过这一次。
姜衡屿自控力自然是好的,也知她们在情.事上花费了太多时间,确实不宜继续纵.欲,因此这次只是单纯想摸一摸,逗一逗他罢了。
“睡吧,不弄你。”
她语气温和,将人圈进自己的怀抱里,甚至手动调整他的姿势,叫他能躺的更舒服些。
沈溪年觉得皇上和自己想象中很不一样。
她长得美若天仙,脾气也不似旁人说的那样差。
她……甚至很温柔。
好奇怪,明明别人都说皇上重规矩,杀伐果决,可她还让他睡进她怀里,一点规矩都不讲。
沈溪年躺在姜衡屿怀里,一双清凌凌的眼睛仔细看着她,也不睡觉,就一直看着。
姜衡屿自小习武强健体魄,耳聪目明五感灵敏,被盯的睡不着,无奈睁眼,“不是说困了吗,怎么还不睡?”
沈溪年受到惊吓,光溜溜的身子下意识往后退了点,又被人揽回来。
神情忐忑,耳朵尖泛红,低下头很不好意思,毛茸茸的脑袋无意识在对方胸口蹭了蹭,“是,侍身这就睡。”
姜衡屿抱紧了他,想了想还是开口安抚,“你才刚进宫,平日里要是缺了什么,就去找内务总管要,就说是朕让你去的,若心情不好,想家了,就派人来找朕,朕得空就过来看看你。”
她以为新入宫的小公子多少都是会想家的。
却不知沈溪年入宫前同沈怡说的那些绝情话,他一点也不想家,不想那个没有人真心喜爱他的地方,他只是害怕而已。
害怕在宫里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同许多男子争宠的生活。
沈溪年靠近女子怀里,对她说的话不置可否,低低应了一声,“是,侍身知道了。”
他从没睡的这样暖和过。
转瞬天色微亮,海嬷嬷轻手轻脚进来,提醒皇上到上早朝的时辰了。
昨夜闹的太晚,今日起的便格外难一些,姜衡屿不由后悔,早知道便休假了。
帝王也是可以休假的,这是她登基以来第一回娶后侍,按理说可以休一日。
但她觉得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后宫里,不如多处理些政务,便让海宁如常来叫她上早朝。
那时她怎么也想不到会碰上个滋味这般好的小公子,勾的她硬生生忙到后半夜。
姜衡屿捂着额问,“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已经卯时了。”
“嗯,去准备衣物。”
海嬷嬷一惊,视线不由得转了一圈,竟没看见沈夫人。
与此同时,帐幔内传来男子含糊不清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清醒的娇憨,“要,要起这么早吗?”
姜衡屿把人抱着,小心放回了被窝里,掖好被子,“嗯,你不必起,再补一会儿觉吧。”
她从未将一个男子折腾的这般惨过,如玉的肌肤上全是青紫痕迹,连脖子都布满红痕,夜深看不见还好,现在看见了,又是心软几分,怪自己太过放纵,他尚是第一次,恐怕疼的紧。
姜衡屿起身,由海嬷嬷伺候着换了龙袍,吩咐承恩殿的人动作轻些,莫要扰了主子休息。
许是后宫终于进了新人,朝中大臣可算不揪着这个事上奏了,姜衡屿照例问了各地民生,无事便直接退朝。
回到御书房后,她想了想,动手写了晋升位分的圣旨,又命人去库房取了一瓶上等伤药,与圣旨一道送去沈溪年面前。
沈溪年要家世有家世,要样貌有样貌,人又乖巧听话,宠些也是应该的。
——
姜衡屿离开承恩殿没多久,沈溪年就醒了,他浑身酸痛,又少了个舒服暖和的怀抱,怎么也睡不踏实,睡意很快就跑没了。
外头等着伺候的宫人听见动静,齐刷刷涌入屋内,拿衣服的拿衣服,拿漱口水的拿漱口水,拿洗脸盆的拿洗脸盆。
沈溪年疲惫的扶着腰起来,问离自己最近的宫人,“今日可是要去向贤君请安?”
后宫后位空悬,贤君有主理六宫之权,又是后宫君侍中位分最高的,平常其他君侍都要去贤君宫里请安。
宫人回,“是的,夫人,让奴才们替您梳洗吧。”
“嗯。”
沈溪年由人伺候着换了身雪白绣着鹤纹的织锦长袍,乌黑柔顺的长发编了漂亮的玉珠子,再用一根银凤镂花长簪固定。
随侍的宫人被自家主子俊的说不出话,心想我的老天鹅,怪不得皇上第一个就要来他们宫里,这般漂亮的夫人不找,还能找谁去?
贤君居住在咸福宫,是一宫主位,早早起来打扮好,就等着见这些新入宫的后侍了。
他父族那边本也想送人入宫,特意让他在皇上面前提几句,可皇上登基月余来一直忙于朝政,都未踏足过后宫,他专程炖了汤去御书房也没见到皇上的面,后来就传出定了四名公子的消息。
“昨夜皇上去了哪位主子那?”
天才蒙蒙亮,贤君靠在椅子上问。
宫人福了福身子,道,“回殿下,皇上昨夜去了沈夫人宫里。”
“沈夫人?”
翠微低声提醒,“就是沈大人的嫡子,沈溪年,被太夫封为夫人。”
“是他啊。”
梁孟音从前在王府时也听过沈溪年的名字,他族中兄弟也与他提过几句,但他们好像与沈溪年并不交好,说他为人倨傲,不好相处。
很快,咸福宫宫门大开,最先到的是伊贵人和廖伶人,他们同住秀丽轩,结伴而来,看见首座的贤君梁孟音,立马恭恭敬敬行礼。
两人异口同声,“侍身见过贤君殿下。”
贤君坐直了身子满面笑容,“哎呀,可算来了,快坐吧,咱们等等其他几名兄弟。”
两人按着宫人的指示在相应位置坐下,贤君也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陆陆续续又有旁的后侍进来,沈溪年到的不算早也不算晚,起码不是最后一个,最后一个是临安宫的顺贵人。
说起顺贵人,其母亲是正二品车骑将军,也是在座除沈溪年外母亲官职最高的,将门虎子,光看着就自有一股英姿飒爽气势凛然的感觉,长发编成马尾,冷淡行礼入座,也不像其他人那样好奇的打量。
贤君问身边的翠微,“可都到齐了?”
翠微轻声,“殿下,都到齐了。”
安君开口,看向贤君和赵庶君,“这下宫里可热闹了,终于不止我们三人了。”
赵庶君温柔一笑,“是啊,热热闹闹的好。”
贤君坐在上首,赞同点头,接着话锋一转,温温柔柔的看向沈溪年,问及,“听闻昨夜皇上去了沈弟弟那儿?”
沈溪年心一提,笑容一僵,他已经很努力的降低存在感了,不想跟任何人交好或交恶,偏偏他们要找他。
无奈,沈溪年起身盈盈行了一礼,“是,承蒙圣恩。”
贤君笑着打量了他一遍,眼里也忍不住划过几分惊艳,道,“沈夫人好福气,长得也这般俊俏,难怪皇上垂怜。”
沈溪年低着头轻声回复,“贤君殿下谬赞了。”
“分明是沈夫人过谦,别说京城男儿,就是咱们在座几个,哪个有你这般俊的?”
这话说的,沈溪年神色一凛,男子重容貌,绝不愿旁人在容貌上贬低他们,已经有几人警惕的将视线落在他身上了。
沈溪年收拢心神,谨慎答复,“贤君殿下仪态万千,各位兄长也是玉树临风,侍身犹有不及。”
他倒是滴水不漏,贤君浅浅一笑,正欲再说什么,门外有宫人快步进来,到他身侧附耳,轻声说,“殿下,海嬷嬷带着圣旨来了。”
贤君诧异回头,脸上不由带了几分惊喜,“是给本殿的?”
对方却有些为难的摇头,“不是,说是给沈夫人的。”
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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