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楚华裳胆大包天的行为,回府之后宣平侯就下令给大姑娘禁足,任何人不得放大姑娘出去。
对此楚华裳无动于衷,她能做的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就是等一个结果,出不出府都无所谓了。
再说了,府里还有柳氏和楚二爷呢!
大概是人真的很不禁念叨,她这边刚想着要不要再去瞧瞧这位嘴巴堪比蚌壳的二叔,秋蝉便来传话了:“姑娘,二爷说有重要的事见你。”
楚华裳愣了一瞬,看着头顶耀眼的阳光,顿时恍然大悟,她从地牢离开的时候,好似说了一句“明日午时宣平侯府楚二爷意外身亡”?
啧,还真是不禁吓!
左右无事,不如去看看二叔要说什么好了。
楚华裳回房换了家常的衣裙,避开人从密道下去。
刑架上,楚二爷听到脚步声传来,整个人都激动起来,双眼充满期盼的盯着门口试图看出来人是谁。
待看到是楚华裳,楚二爷疯狂挣扎起来,“绣绣你来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这件事情很重要,我只跟你说!”
楚华裳看了他一眼,神色冷淡的摆了摆手,让其他人退下。
眼看着跟来的人和看守都离开了,楚二爷这才一脸凝重的看着楚华裳,眼神说不出的怜悯与复杂:“我本来打算瞒一辈子的,但是……我不想死啊,你堂妹堂弟还小,我死了他们怎么办?我不想死的,你为什么非要逼我?”
“我逼你?”楚华裳不置可否。
楚二爷没有回答,反而顺着方才的话继续说下去:“你不是就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帮着柳姨娘与外面的男人私通吗?我现在就告诉你,只要你不后悔。”
楚华裳靠在椅子上,有点好奇楚二爷的答案。
楚二爷眼底带着一丝恶意道:“因为跟柳氏私通的那个男人才是真正的宣平侯,府里这个,也就是你的父亲,他是个假货!”
“???”
再多的问号也表达不出楚华裳心底的震撼,二叔说她父亲不是真正的宣平侯,外面那个与柳氏私通的才是真正的宣平侯?
“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是楚华裳看不起楚二爷,实在是这个人看起来就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二房后院里随便拎出来一个妾室都能把他耍的团团转。
楚二爷恶劣的笑了笑,“这就要问问你那好父亲了,问问他是怎么鸠占鹊巢的!”
说到这里,楚二爷古怪的笑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看着楚华裳:“不知道你那高高在上的郡主母亲若是知道自己嫁了个来历不明的野种,会不会一口气上不了,人直接没了?”
“你找死!”
楚华裳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楚二爷面前,掐着他的脖子,语气森寒刺骨:“再让我听到你提起我母亲,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楚二爷虽然知道这个侄女不简单,却也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的。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让他异常陌生的侄女,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杀意,捏在脖子上的手宛如索命弯刀,而她就是握着这把弯刀的主人……
在楚二爷以为自己真的要被捏死的时候,楚华裳忽然松开手,“说吧,那个人,你嘴里的真正的宣平侯在哪里?”
楚二爷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听到楚华裳的话,几乎毫不犹豫道:“不知道,他找我的时候,会让春香楼老鸨给我带话。”
确定楚二爷嘴里再掏不出其他的东西,楚华裳终于忍无可忍的骂了一句蠢货,然后让秋蝉把人带到老太太院里,顺便把侯爷也叫去。
这样的蠢,难怪会被人找上!
但凡他多照照镜子……
真是晦气东西!
正房里,宣平侯刚安排好,就听秋蝉过来传话,说是大姑娘请侯爷去老太太那里有要事商量。
临安郡主闻言有些诧异:“我怎么觉得你跟绣绣有什么事瞒着我?”
宣平侯摸了摸鼻子,连忙哄道:“都是小事,我就是不想让你担心嘛,你好好养身子,等你把身子养好了1……”
临安郡主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我觉得你那书房其实挺适合……”
收到书房警告的宣平侯立马举白旗:“也没什么事,就是……算了,待会儿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
临安郡主横了他一眼,起身就走。
宣平侯立马跟上:“夫人慢点,夫人莫要生气,这跟我没关系,都是绣绣……”
正院到老太太院里并不是很远,临安郡主夫妇到的时候,与楚华裳在门口相遇。
看到母亲拧在父亲腰间的手,楚华裳望了望天,假装什么也没看到,福了福身,跟在二人身后进去。
宣平侯夫妇进去后就看到了狼狈不堪的楚二爷,两人诧异的看着女儿,用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楚华裳笑了笑,“秋蝉,去外面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一旦发现,立刻拿下。”
秋蝉点头应下,将屋里伺候的人强行押下去。
老太太躺在床上,背后塞了一只大靠枕,这会儿正死死地盯着楚二爷,对他满身的狼狈视若未见不说,还恨不得上去打他一顿!
楚二爷对上母亲愤恨的眼神,忍不住痛苦的闭上眼,心里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但回头一想自己的嫡亲兄长被人害得有家不能回,还要在外面做个见不得光的人,他又觉得自己没错。
对,他没错,等母亲知道了他的苦衷,定然会谅解他的。
人到齐了,也清场了,楚华裳便看着老太太道:“祖母不是好奇二叔为何要帮着柳氏欺瞒侯府吗?正好,趁着今日大家都在,我们说一说好了。”
宣平侯闻言眼皮子就是一跳,脑袋直突突,他现在就想知道,绣绣这死丫头到底背着他们做了多少事!
先是傀儡蛊,再是审了老,二……
看老,二的样子,怕是没少受罪,他确定自己从来没有教过绣绣这些,所以她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到底是谁教坏了她?
“老,二,你说,你说你为什么要帮着那贱婢骗我?”老太太咬牙切齿的问道,她真是想不到啊,这两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竟然骗了她十几年啊!十几年啊!
楚二爷怕死,他心知到了这种地步,已经由不得他不说了。索性心一横,横着脖子看着老太太道:“儿子也是不得已的,娘,你不知道,现在站在这里的这个,根本就不是大哥,他就是个鸠占鹊巢的野种!他占了我大哥侯府嫡长子的身份不说,还派人四处查找我大哥的下落!”
临安郡主人都傻了,她看着二弟一幅情真意切,悲愤万分的样子,一时间竟有些啼笑皆非。不看别的,但凡二爷看一看侯爷这张集合了老太太与老侯爷相貌的脸,他都说不出这样荒谬的话来!
所以说,人要是太蠢,那真是活着都艰难!
炕上的老太太人也傻了,她满脸狐疑的看着堂下的老,二,试探着问了句:“他不是你亲大哥,那谁才是你亲大哥?”
楚二爷觉得母亲是信了自己的,当即就急不可耐道:“母亲可还记得柳氏进府之前曾有过一个意中人,那才是我大哥!”
老太太:“……”
老太太脸色瞬间都扭曲了,整个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床上跳下来,拎起一只鞋底子就朝着楚二爷劈头盖脸的打:“我打死你个孽障!畜生不如的东西!在你眼里你老娘我到底是有多蠢,会不认得自己的儿子?”
楚二爷抱着头疯狂躲避,老太太下手真是狠,痛得他忍不住惨叫。
然而见他这样,老太太还不解气,噼里啪啦死命的打着:“老娘打死你个吃里扒外的蠢货!我养条狗都比你能!随便来条野狗吠两声,你都能当真,怎么不蠢死你算了!你还活着干什么?你这么能怎么不去当个神仙啊?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宣平侯:“……”目瞪口呆,但不同情。
临安郡主:“……”目瞪口呆,而且想笑。
楚华裳:“……”老太太可真是……厉害了!
半晌,老太太打累了,拎着鞋底子在炕沿坐下,宣平侯怕老太太累着,狗腿的递了杯茶。
老太太接过灌了一大口,然后放下,紧接着幽幽的盯着宣平侯。
楚华裳:“……”不知为何,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临安郡主:“……”男人啊,你的名字就叫没眼色。
果不其然,下一刻老太太骤然跳起来,拎着鞋底子劈头盖脸往宣平侯身上打:“他是个蠢货,你就是废物!你让那女人怀着野种进府,还让那野种跟你亲闺女姐妹相称,还让那野种爬到你亲闺女头上!你还做什么侯爷?干脆做个王八好了!绿帽子戴了一顶又一顶的,这么喜欢戴,干脆你们三个一处好了,别来碍我们娘几个的眼!”
楚华裳忍笑忍得肚子痛,真的,老太太这战斗力,不容小觑啊!
宣平侯跳着脚躲,这老太太一把年纪了,手劲儿贼大,打起人来也忒疼了!他幽怨的看了眼自家夫人,结果竟然发现夫人在笑!
她竟然在笑!
抱着头躲在一边的楚二爷眼睁睁看着威风凛凛的老娘,忽然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原本十足的信心,忽然就没底起来,难不成……我真的有娘说的这样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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