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容不喜欢这种奇奇怪怪的氛围,从岑庐的怀中挣脱了出来。


    岑庐随之松手,看起来依旧是那个温和清高游刃有余的样子。


    盛容拿起笔继续跟着字帖练起了字,人在练字时往往应该是沉静的,是全身心投入的,但是盛容却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脑海中时不时闪过一些有的没的,他甚至已经开始规划起了完成所有任务之后的美好生活。


    想到这儿,盛容坐不住了,激动得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下去,眼睛也弯弯的溢满了笑意。


    盛容突然有些好奇,岑庐有什么特别想实现的事情吗?他想真正的变成人,开启一段新的生活,那么岑庐呢?


    盛容趴在桌上偏头看着岑庐,岑庐的样貌的确是优越的,即使是这个角度也显得十分惊艳。


    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戳了戳,岑庐垂眸看来。


    盛容眼神晶亮澄澈,笑盈盈地问他:“你有什么想实现的愿望吗?”


    岑庐闻言一怔。


    愿望?


    岑庐顿了一下,迟疑道:“我想……要个伴侣?”


    说完后,岑庐的心脏在胸膛中剧烈的跳动起来,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盛容。


    伴侣?盛容想起来在剧情里岑庐和裴烬生两人最后会走到一起,当然这是在他被除掉后,现在岑庐想要个伴侣,难道他是太孤独了吗?


    虽然没办法现在就将岑庐和裴烬生两人撮合到一起,但盛容觉得也可以给他找个别的陪伴。


    看到盛容时而深思,时而恍然大悟般的点头,岑庐有些紧张也有些害怕,盛容这小脑袋瓜子真的能明白他的想法吗?


    若是岑庐知道盛容脑子里想的是以后他会和裴烬生成为一对,岑庐一定会晦气的在心里骂上裴烬生几句。


    盛容想起来岑庐曾经说过,他喜欢的对象是那种看起来小小的白白的软软的,或许可以找一个这样的东西送给岑庐,那样他就有个陪伴了。


    其实盛容一直觉得这一串形容词十分诡异,岑庐自己在说的时候耳后也红了起来,想必他也觉得很奇怪。


    到了夜晚,盛容鬼鬼祟祟地来到了岑庐的房间前,纠结犹豫了片刻还是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吧。”稍微等了一会儿岑庐才应道。


    盛容推开了门又轻轻地合上,而后转身像蜗牛一样缓慢的挪动着脚步来到了岑庐的面前。


    盛容这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一看就是有什么事情,岑庐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盛容对于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心虚,从开门到进房间都没用抬头看过岑庐,一直低着头只用余光瞄岑庐的大概位置。


    “怎么了?”等盛容主动开口看来是不太可能了,岑庐温和地问道,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盛容的发旋。


    “那个……我晚上能和你一起睡吗?”盛容伸手想抓岑庐的衣角,然而指尖传来的触感却让他瞬间睁大了眼睛,“你怎么不穿衣服!”


    “抱歉。”岑庐无奈地轻笑,“我刚洗完澡。”


    他刚洗完就听到了盛容敲门的声音,下意识地就让他进了,这么一来岑庐也来不及穿衣服,只能先围个浴巾遮挡一下。


    盛容惊讶地抬头看了一眼就迅速地移开了视线,但是看到地画面却就这么留在了他的脑海中。


    岑庐看起来高高瘦瘦的,但是肌肉却一点也不少,身上还没擦干的水珠顺着精壮的腹肌一寸寸地流下,让人浮想联翩。盛容不争气地红了脸,他感觉得到自己的脸颊和耳朵都烫得吓人。


    岑庐没有去穿衣服,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在盛容面前展示自己的身体,看盛容红了脸,岑庐甚至产生了一种诡异的成就感。


    盛容从一边拿起了薄毯盖到了岑庐的身上,动作间盛容都偏着头尽量避免看到岑庐的身体,嘴里念念有词:“身体可不能随便给别人看,要守男德!”这是盛容这段时间看了许多小说学来的知识。


    岑庐任由盛容给自己裹上毯子,听到盛容小小声说的话,不由地低笑。


    太可爱了。


    “所以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盛容没有忘记自己来的目的。


    “当然。”岑庐不知道今天盛容为什么想和自己睡,但是对于这件事他是十分乐意的,自然不可能拒绝。


    盛容来之前在心里想了好多理由,想着如果岑庐问他为什么,他就可以把这些理由告诉他,比如刚刚看了一个鬼片心里有些害怕,虽然作为一个鬼还会害怕鬼这件事听起来有些离谱,但盛容的确是没什么更好的理由了,没想到岑庐答应得这么干脆。


    “太好了!”盛容立刻跑回自己的房间把枕头拿了过来,非常乖巧的躺到了里侧。


    岑庐睡在了盛容的旁边,盛容有些拘束地平躺着,双手放在身体的两侧,一动也不敢动,完全看不出来是他要主动和岑庐一起睡的。


    很快盛容就感觉岑庐的呼吸平稳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岑庐也没有任何动作。


    “岑庐。”盛容小声地叫了他几声,但是身边一直没有回应,想来应该是睡着了,盛容有些紧张地坐起了身。


    在来找岑庐之前,盛容仔细地看了那本秘法上的内容。


    书上写着,当夺魂对象睡着后,两人嘴唇相贴,这样就可以最大限度地吸收夺魂对象身上的阳气,从而提高夺魂的成功率。


    看的时候盛容馒头满头雾水,但是系统的坚定最终还是让他选择了相信。


    即使没有开灯,盛容也可以看清黑暗中的景象。岑庐安静地躺着,胸膛微微起伏,他闭上了眼睛盛容才发现原来他的睫毛竟然有那么长。


    盛容手撑着床,小心翼翼地将上半身向岑庐靠去,离得越近岑庐身上的那股淡淡的香气越发明显。距离越来越近,盛容几乎都能看清岑庐脸上的小绒毛了,岑庐的呼吸轻轻拂在了盛容的脸上。


    盛容就这么僵住了。


    “快亲啊!”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透露出了一丝暗暗的期待。


    “算了算了!以后再说吧。”盛容猛然起身,躺回了自己那边,这次不是平躺而是背对着岑庐了。


    盛容极力忘记自己刚才的所有行动,很快就强制自己进入了睡眠,半梦半醒间似乎还听见了系统略有些可惜的叹气声。


    黑暗中,岑庐悄悄睁开了眼睛,他其实没有睡着,在盛容叫他时他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回应,不过也幸好没有回应。


    他能感受到盛容的所有行动。


    接近以及……一个未完成的吻?


    两人的角色互换,现在是岑庐坐着凝视沉睡的盛容。


    岑庐伸手将盛容面上凌乱的发丝拂开了些,克制地轻抚了一下盛容的脸颊。


    白日里,他告诉了盛容他的愿望是想要一个伴侣。晚上,盛容提出要一起睡,而且还做出这种行为。


    所以,盛容对他其实也并不是无意的吧?


    这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好像就这么被盛容遗忘了,虽然他们晚上还是会睡在一张床上,但是岑庐没有再等来第二次盛容的主动接近。


    每天晚上,岑庐都像第一次那样装作熟睡的样子,结果盛容却是入睡得一天比一天快,别说接近了,连话都说不了几句,岑庐只得在黑暗中默默生着闷气。


    *


    袁弘凯拿着一把小刀毫不犹豫地一把划开了自己的手掌,鲜血争先恐后地流到了地下的容器中,与其中不知名的液体混合在一起。


    “这是最后一次取血了。”瘦削的黑衣人压着声音,“和祭品之间的联系已经建立起来,找到他只是时间问题了,现在可以用你的身体作为媒介暂时将他引出来。”


    要不是没有别的选择了,袁弘凯也不想用自己的身体来作为这个媒介,谁让他是袁容的亲生父亲呢,为了日后的繁荣,这点牺牲倒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随着黑衣人施展一系列术法,袁弘凯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模糊。


    盛容正在钻研着秘法,没想到一眨眼自己就换了个地方,眼前还站着一个奇怪的黑衣人。


    黑衣人一句话没说拿出一个环状的器具就要往盛容的手上套。


    盛容挥手躲避,这时也意识到了现在他似乎在别人的身体里,那粗糙的手掌显然不是他自己的。


    “你已经被献祭给我主了,尽早归顺可以少受些惩罚。”黑衣人阴沉地威胁道。


    “……”盛容只想说神经病。


    旁边的墙上有一面镜子,盛容在躲避时乘机看了一眼,镜子里映出来的是袁弘凯的脸。


    糟了,他不干净了。


    盛容脑中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个,他真的很讨厌袁弘凯。


    岑庐敲响了盛容的房门,没有什么要紧事,只是他有点想见盛容了。


    岑庐觉得自己好像得了病,一种离开盛容就会坐立难安疯狂想念的疾病,只有当盛容一直在自己的视线中时,这个病症才能得以缓解。


    一直没有得到应答,岑庐皱起了眉头,敲门的手也握紧了。


    不再等待应许,岑庐推门而入,里面空无一人,他看到了桌上摊开的看了一半的书,上面还有盛容认真阅读时做下的批注。


    岑庐拿起了书,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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