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成为五人组的教官后》


    文/系田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局面更加混乱。


    哭嚎、尖叫萦绕在耳边,降谷零面临着一个抉择—是缉拿绑匪还是保护群众?


    他选择后者。


    当为首的绑匪气急败坏地想扣下扳机,他毫不犹豫冲上去按住对方:“如果我是你,会混进人群逃出去。”


    对方通过面具缝隙谨慎地打量他:“你是谁?”


    “我知道你不想伤害无辜的人。”


    从对方盛怒之下,仍没有置医生于死地可以看出。


    零赌对了。


    男人自始至终的目标,只有让他们老大枉死在手术台上的庸医。但不知为何竟变成现在这样骑虎难下的状况。


    他咬了咬后槽牙,掏出对讲机说:“别开枪,先想办法出去再会合。”


    降谷零不敢松懈,一手握住男人的肩膀一手扶枪—


    如果能把武器夺过来的话……


    男人看出他的意图,猛地抬起枪管砸向降谷的手腕。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男人从小脑子笨,体会不到学习的乐趣,16岁游荡在社会时偶然碰到老大。


    老大给他们吃穿和一个温暖的家。


    但大家都传闻,无论是谁,只要到了20岁就会被赶出这里。


    他20岁生日那天,老大买了个巨大的蛋糕对他说:“你也是时候改变一下生活的方式了吧?”


    被信任的人抛弃的屈辱让他好一阵都浑浑噩噩,后来他找到一份保镖的工作,决定要努力生活,也渐渐理解了老大的良苦用心—


    就像一再把雏鸟推下悬崖的老鹰,只有适时放手才能让他们学会飞翔。


    但没想到,他来不及表达对老大的感谢就听到对方枉死在手术台上的消息。


    “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竟然是这句争吵为他们的关系画上句号。


    男人集结以前的弟兄到医院为老大讨公道,没成想那位经常在节目上展现仁德的脑科专家却一脸冷漠地说:“要怪就怪他运气不好。”


    男人别无他法,厚着脸皮找到自己已经成为精英律师的同学,那人也说脑外科手术的风险本来就大,要赔偿也只能主张医疗过度,数额最多不超过300万日元。


    300万只是许多普通白领一年的薪资,却断送了他们重要之人的命。


    他们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早年和老大离异,独自生活的那对妻女。


    300万虽少,也够那娘俩过一阵的了吧?


    他垂下懊悔的眼睛,忽然远方传来一声枪响。男人眸色骤变,猛地推开身旁的金发青年,趴在地上破口大骂:“谁特么让你们随便开抢?”


    降谷趁乱扑向绑匪,两人打作一团。他打了三场架,精疲力竭。很快被男人反钳住手脚。


    男人骑.在他身上,失去理智般地掐住他的脖子问:


    “你有过愤怒吗?知道想要追随的人已经不在那里的痛苦吗?”


    “!”


    一直被人用异样眼神看待的愤怒,即使受伤也再没人帮忙温柔包扎的痛苦—


    他怎么会不懂!


    这两句话像彗星一样击中降谷,他一膝盖踢中对方的尾椎,咆哮着坐起来正要反驳,一颗破空而来的子弹擦着他肿胀的左脸直直射穿对方的肩膀。


    噗嗤!


    喷涌的血液溅了他满头满脸,他茫然四顾,隔着沙丁鱼般的人群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穿墨色风衣的黑泽教官走过来,浅笑着欣赏了会儿他颈间的瘀痕,弯下腰说:“让我教你件事吧,降谷同学。永远不要把主动权交到别人手上。”


    对方太阳般耀眼的金发划过降谷充满血污的脸,带着胡桃的味道,顺滑而柔软却—


    恶心得让他想吐。


    *


    跟在人群身后的琴酒很不爽,因为脑内突然出现奇怪的电子音。


    这东西用电击让他的枪法失准也就算了,还一直絮絮叨叨:


    “你这样教学生,他们会坏掉的!他们坏掉你就惨了,要被酱酱酿酿反复爆炒。”


    什么狗屁玩意儿。


    他一个组织的topkiller怎么会被这群蠢货下油锅?


    自称“系统”的东西说不过他,又开始故技重施……


    片刻后,琴酒揉搓被电到麻木的手腕,表情阴郁。


    难道脑子里的子弹已经让他产生幻觉了?


    *


    1楼大厅的自动感应门停电不能用。起初人们想用蛮力拉开,尝试未果后工作人员推来了沉重的备用电源。


    他们连好插座,指示灯亮起,就在大家以为即将逃出升天时,门下“刺啦”冒出火花,接着竟一把锁上再也打不开了。


    “这怎么回事啊?”大家议论纷纷,眼中难掩惊慌。


    降谷零推开人群,用警校里学到的侦查技能仔细观察周围。


    门口的地毯边缘微翘,仿佛被人动过。


    他示意大家退后,小心翼翼地掀开地毯,被面前的景象惊得心跳一顿,下面竟是密密麻麻的线路。


    他身后的男人惶恐地大叫:“这是引线吧!这么说医院里面有炸、炸、弹?”


    “什么!炸弹!”


    这个可怕的词汇像是在沸水里投下巨石,一下让大家炸开了锅。


    一些壮汉赶忙拉开降谷,免得他不小心引发火花。另几个拿来了逃生锤想硬生生砸碎自动门上的玻璃。


    “别乱动!说不定还有别的机关。”


    据降谷推测,自动门之所以上锁是因为他们刚才连通了备用电源。


    听到这话,人们更加焦虑。


    那几个拿逃生锤的男人直接走到绑匪面前一脚把他们踹翻:“说!你们把炸弹藏哪儿了?”


    他们看为首的绑匪肩膀还在流血,不假思索地举起逃生锤就要砸下。


    “我不觉得他们知道炸弹的下落。”靠在窗边的琴酒慢悠悠说。


    “你凭什么这么断定?”


    “因为想要自动门上锁,必须改变电脑程序,他们做不到这一步。”


    倒不如说,这种恶趣味的黑客手段像极了他一直效命的组织。


    人群后的降谷零忍不住切了一声。


    “那你能找到炸弹在哪儿吗?”拿着逃生锤的男人还在步步紧逼。


    琴酒越过那人肩膀,笑眯眯地看向降谷:


    “其实你们身后的小伙子就是个……‘优秀’的警校生,如果是他,应该能让大家安然无恙吧。”


    “优秀”两个字当然不是琴酒本意,而是被系统强迫说的。


    这东西一直精神污染般地在他的脑内重复:“做老师的就要鼓励学生。”


    可去特么的吧!


    等出了这里,他一定要让“系统”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听说金发青年是警校生,并没有露出应有的欣喜。虽然青年阻止了绑匪开枪,与他缠斗,还发现了炸弹可能存在的痕迹,但那张混合着凝固血液,肿胀的脸怎么看都难以让人信服。


    不过—


    “诶,这孩子不说你是他老师吗?老师的经验应该更丰富吧!”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附和。


    确实,无论是绑架还是现在,面前的金发男人都表现出了近乎超脱的淡然和沉稳。


    琴酒透过簇拥着他的人群缝隙挑衅地朝降谷耸了耸肩。


    降谷面无表情地走上来:“不用我的……‘老师’出马,我也能找到炸弹在哪儿。”


    “你确定吗?”琴酒皮笑肉不笑地问。


    降谷从他手上夺过一把散弹枪,环顾四周,对着那个漆黑的电子大屏就是一枪。


    “轰!”


    数不清的金属物质像天女散花落在人们头上。硝烟散去,昏暗的大厅里,人们都看见放在屏幕空隙间,那个缠绕着数不清线路的匣子。


    上面的倒计时版用鲜红的字写着—


    000:0005:000。


    “……”


    “bravo!”琴酒吹了记口哨带头鼓掌。


    掌声在一片死寂的大厅里回荡,不合时宜得像是催命的死神。


    “好了,是时候让你的小伙伴来帮忙了。”


    降谷冷冷地瞥他一眼。


    “那个叫松田的,不是很擅长拆卸吗?这种程度的炸弹应该难不倒他吧?”


    这种程度?是说引线不像电影里演的鲜艳无比,而是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毛线缠绕在一起?


    即使狭小的眼眶也掩不住他对身旁教官的愤怒。


    “你不是说不能把主动权交给别人吗?”


    “……”


    琴酒脸色难看地噎住。


    是系统强迫我给学生表现的机会,你这个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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