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星衣虽失去了部分的记忆,但思考方式还是一如既往。这次,她还是提出了和谢昱扮演好对方的办法。
一开始,翟星衣还以为要花费很多口舌,才能让谢昱答应她。谁想到,她刚说出来,谢昱就立即答应了,没有半分犹豫。
对此,翟星衣很诧异,但面上不显。
既然是扮演对方,那势必要知道对方的生活作息和习惯。
翟星衣沉吟片刻,道:“谢昱,我们交换一下彼此的相关信息,避免到时候会出错。”
谢昱点头答应了。
翟星衣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沓纸和两支笔,她将一半纸和一支笔分给谢昱。
少女站得离她很远,继续说:“谢昱,我们将自己的信息写在纸上。这样,我们就可以更好地扮演对方。不知,你意下如何?”
谢昱侧目,温声道:“正合我意。”
青年答应得很干脆,翟星衣微微一怔。
怎么感觉今天的谢昱很好说话,真是奇怪。
室内,两人隔得很远,仿佛隔了一条银河。
一个在东南方向,一个在西北方向,诡异地形成了对角线。
四下很安静,只能听到沙沙的写字声。
谢昱写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写完了。
青年将纸压好,悄悄转身,目光灼灼望向还在埋头写字的红裙少女。
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翟星衣的背影。
他看得很入神,甚至连翟星衣叫他也没听到。
直到翟星衣伸出手,在青年面前晃了晃,才让他回过神。
翟星衣好奇问他:“谢昱,刚才怎么叫你都没有反应,你到底在看什么,看得这么认真?”
谢昱怔愣,随后笑着说:“在看窗外的向日葵,这几天它长势很好。”
窗外,几株向日葵在风中摇曳,簌簌有声。
翟星衣瞥见一向不言苟笑的青年,此时脸上却出现笑容。
她捂住嘴,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天啦,谢昱你这个冰块脸,居然会笑。难道今天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谢昱好整以暇反问她:“在你眼里,我不能笑吗?”
翟星衣:“能,只是——”
谢昱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打断她的话语,平淡道:“只是很奇怪,是吗?”
青年望向窗外的向日葵,怀念道:“曾经有一个人跟我说,要我多笑笑,不要老是板着一个脸。”
翟星衣忍不住调侃他:“谢昱,你怎么回事,这么听这个人的话啊?”
谢昱露出柔和的神色,看了少女很久,像是要将她的模样牢牢刻在心里。
半晌,他呢喃道:“对啊。”
阳光照在他的眉梢上,有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脆弱感和遥不可及的遥远。
翟星衣发现,这是个好机会。
一个可以成功抓住谢昱的把柄的好机会。
她抱着不纯的目的,直接了当问:“她是你的心上人吗?”
谢昱轻轻点头。
翟星衣又问,想要了解更多心上人的具体信息,诸如名字和自身门派,长相和性格等等。
对此,谢昱避而不谈。
翟星衣感到很不解,忽悠道:“谢昱,你将你心上人的具体信息告诉我,我帮你追到她,听起来是不是很划算?”
谢昱摇摇头:“不了,如果现在的她知道,会对她现有的生活造成苦恼。”
见青年这么坚决,她后来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最后,两人交换好手中的纸后,就相互告别,去忙各自的事情。
三天后,内门大比。
翟星衣坐在观赛区域,观看比试台上的弟子的对决。
她瞥了一眼坐在身旁的红裙少女,靠近他的耳边,小声道:“谢昱,你可不要被我轻易打败了。不然,那多没意思。”
谢昱眸光闪了闪,随后冷淡回复:“你也是。”
两人身后的弟子纷纷是一副磕到了的表情。
此时,一道浑厚有力的男声响彻在比试场内。
“这局,林庆胜。下一局,翟星衣对战谢昱,请走上比试台。”
两人放下手上的东西,准备走上比试台。
原本,翟星衣从座位上起身,打算走右边的过道。
因为,右边的过道离比试台的距离最近,她刚迈出一步,发现谢昱也是想走右边。
于是,翟星衣连忙转身,改变方向,走左边的过道。
左边的过道虽然是远了一些,但她宁愿走多几步,也不想和谢昱走同一条过道。
只听得裁判的一声令下,比试台上的两人同时拔出腰间长剑。
刹那,剑光乱飞,掀起千钧狂风。
台下,修为不及他们的弟子只能望见他们转瞬即逝的残影。
高台上,修为颇深的长老们讨论得热火朝天。
过了很久,翟星衣停下攻击,与对面的少女对视。
她一脸气愤,传音入密给谢昱:“谢昱,你就只有这种能耐吗,你为什么不使出真正实力,是看不起我吗,我记得,你以前和我的每一场的比试都会全力以赴。现在,你是在和我玩过家家吗?”
周身的气息陡然间冷凝了几十度。
谢昱沉默片刻,不知该怎么回复。
以前,他是仅仅将翟星衣当成死对头,所以下手不知轻重,势必要和她一决高下。
但现在不同,翟星衣是他的恋人,虽然翟星衣忘记了,但他还记得。他无法对自己爱的人下重手。
翟星衣见他不说话,又问:“你是不是害怕会伤害到你自己的身体,所以才不敢对我下重手?”
谢昱摇头否认了。
翟星衣追问:“那到底为什么,我们不是死对头吗,对我下手你就这么困难吗?”
她神色黯了黯,一声叹息涌上心头。
见状,谢昱握在剑柄之上的指骨微微发白。
就在这时,谢昱才意识到,他和翟星衣是旗鼓相当的对手。他这样做,虽然是变相避免翟星衣更多受伤,但却是对翟星衣这个对手的不尊重。
比试台上,无论对手是谁,都要全力以赴,拼尽全力。
这个规则,还是翟星衣告诉他的。
谢昱闭上眼睛,深呼吸一下,又缓缓睁开,仿佛在平复什么情绪。
他无声勾了勾唇,朝对面的青年询问:“翟星衣,不要管扮演对方这件事,用你原来熟悉的招式和我继续比试下去,如何?”
翟星衣楞了楞,微笑点头:“谢昱,我就等你这句话呢。”
言毕,两人都很有默契对视了一眼,又投入比试中。
高台上,一些长老坐不住了,满脸震惊站起来。
姒光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向比试台上的红衣青年,一脸不可置信:“怎么回事,谢师侄怎么会小星衣自创的剑法?”
天衡接过话茬:“姒光师妹,我也想知道,你的小徒弟为什么会我的宝贝大徒弟的杀生剑法?”
一位长相妩媚的女长老放下手中的话本,柔柔一笑:“两位长老,有没有一种可能,翟师侄和谢师侄因为经常呆在一起,所以将对方的剑法学会了?”
负责外门管理的长老皱眉,严肃道:“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毕竟两人都是修仙界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同时还是天生剑骨。”
比试台下,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
“是我看错了吗,两人似乎调换了角色,使出了对方常用的剑法。”
“说来奇怪,我观看了翟师姐前几场的比试,她的作战风格和往常有很大的不同,出手更加狠辣。”
“你这还不算奇怪,我昨天和谢师兄比试,谢师兄将我打败后,还很关心问我伤得重不重,要不要送我去医药谷看看,医药费他全包了。”
“天啊,这怎么都不像是从谢师兄口中听的话,谢师兄可是最爱钱如命了。要从他手中拿出一分钱,比登天还难。”
“你们知道谢师兄明恋翟师姐的谣言吗?要我说,那就不是什么谣言。如果是谣言,那为什么两位当事人不否认,还让它越演越烈。说明,这是郎有情妾有意。”
比试台上设置了一道禁制,隔绝了外界声音,为的是防止参赛选手会受到观赛观众的影响。
因此,对于外界对他们的猜测,专心沉浸在比试里的两人毫不知情。
最后的比试,是翟星衣胜出。
翟星衣扬起头,很骄傲道:“谢昱,我赢了。”
谢昱温和道:“恭喜。”
她不满,嚷嚷道:“我好歹还赢了你,给点反应行不行,你的反应也太平淡了吧。”
谢昱挑眉:“例如痛哭流涕,跪地求饶?”
翟星衣瞳孔紧缩:“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他从储物袋里取出一袋心形饼干,递给青年:“前两种情况,你应该是看不到了。不过,这袋饼干送给你,算是你赢了我的战利品。”
翟星衣接过饼干,看了看透明的包装袋,连个生产日期和商标都没有,该不是什么三无产品吧。
她质疑问:“你做的?”
谢昱:“对。”
翟星衣从袋子里取出一块饼干,递给他:“你先吃。”
“怎么,怕我在里面下毒?”
他吃掉饼干,轻笑说:“没毒,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翟星衣眉心一跳,纠正道:“不是怕下毒,我是怕你做的难吃。”
她咬了一口饼干,满足眯了眯眼。
谢昱问她:“味道如何?”
翟星衣支支吾吾道:“还、还行。”
他无奈笑了笑。
看来,即使失忆了,性格还是和原来一样。
第二天,两人谈恋爱的消息不胫而走。
得知这个消息,翟星衣很不解。
为什么她和谢昱会和谈恋爱这个事挂上钩,她和谢昱可是死对头,这合理吗?
翟星衣打算找谢昱去商量对策,解除谣言,却被人告知:谢昱此时魂灯忽明忽暗,恐有生命危险。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