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吓人真的会吓死人的!”夏柒拍了拍胸口,“你刚才说什么,定情信物?别开玩笑了,这才见第二次。”


    “你还记得找到冯晨尸体那天吗?有两个人落水了。”她讲明离开几人的身份,连带着蓝苍的事情。


    楚朝年的关注点还在于那枚玉铃铛:“既然不认识,那你为什么要送他东西?”


    “你知道伪双命吗?”


    “那是什么?”


    “一般的双生命格都是双胞胎,不论是兄弟、姐妹、还是兄妹、姐弟,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血缘。就比如说有些双子会有很特殊的心灵感应,一个遇到了危险,另一个会感觉很不舒服。当然最极端的一种情况就是命格共生,一个死了另一个也活不成。”


    夏柒轻咳两声:“话题扯远了,再来说一下伪双命,若说双生命格是血缘,那伪双命就是血劫,非死即伤。”


    “两个互不相识的人,是彼此命中的一道劫难,不论是度过这个劫难还是没有度过,都不会再有关联。”


    一场极为特殊的缘劫,因已经种下,现在就看结果了。


    “白崖是在回苍水城的路上捡到白衍的,当时他满身是血地倒在岸边。白崖救了他一命,他得还他一命。你不觉得他们两身形和背影真的很相似?”


    楚朝年一向不信这些玄奇之事:“你对风水命数还有研究?”


    “一点点吧。”夏柒伸出食指和拇指,中间隔了一点点距离比划着。


    话题绕了半天回到原点:“那你送他玉铃铛?”


    “他命中犯水,那枚玉铃铛上刻的是春雨图,细雨绵绵,春生不绝,图个好兆头嘛。”夏柒说了一部分实话,更准确的原因是白衍的命格中水过于旺盛,导致他这一劫必死,但她的铃铛不仅是灌注了灵气,还是从他命格中渡水的媒介。


    有了白衍的水,再加上苍水城独特的地理条件,她的灵力会大幅增长,在不知道这个世界倒地还有多少未知力量的时候,提升自己是最有效缓解担心的办法。


    “看不出来,你还挺挺好心的。”楚朝年的语气听不出情绪,“送礼物给一个只见过两次的人,怎么没见你送旁人东西。”


    夏柒委屈,一项项掰着手指数:“我送了啊,妹妹的丝巾,杨业的纸笔,李叔的润喉糖,王叔的护膝,钱婶的刺绣...”


    凡是帮过她的,她都买了小礼物送给他们。


    听着她嘴里多说出一个名字,楚朝年的脸色就沉一分,合着所有人都想到了,就是没有他。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让人不开心。


    夏柒偏过头看他,夜色暗淡只能看到流畅的下颌线,他不会是因为她没给他送礼物而不高兴吧?他又不缺什么。


    难道是因为别人都有,就他没有这种对比感太强烈而生气。


    她摸了摸下巴,这倒是有可能,但是她就是不知道要给他送什么才没送的。


    给其他人送礼物都按照他们的喜好或者有实用性,但是她能送给楚朝年什么?难道要去书店买《大楚律例》送给他?这个想法出现时,夏柒就否决了,他应该都背完了,再买一套也没有意义。


    所以,她是真的不知道送什么才会没有送他礼物。


    现在要送也显得很刻意在补救,夏柒犯了难,突然灵光一闪。她抓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往南街走去。


    “你这是干什么!”楚朝年惊了一下,手腕却没有用力挣扎,任由她拉着走。


    “南街有萤火舞表演,一起去看啊。”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周围灯火通明,来往的人群汹涌不绝,就算夏柒拉着楚朝年,也有好几次差点被人挤散开。


    两人逆着人潮而行,不知道是哪儿的表演又惹人惊呼,人群越发地激动。夏柒的手腕不知道被什么撞击一下,她吃痛地放开手。


    下一刻,温暖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手腕,楚朝年走到她身边,“我走前面吧。”


    走前面的人相对后面的人更艰难,因为前面的人要逆着拥挤的人潮开辟出一条通道。夏柒走前面也是知道楚朝年不喜欢与人过近接触,但是如果他要走前面,她也不是非要冲在前。


    越往南走,街道两旁的灯火越是昏暗,人也越来越少。


    两人一同从人潮中挤出来,都累得气喘吁吁。楚朝年还好,呼吸虽急促紊乱,但站得笔直整理着被挤乱的衣角。


    而夏柒扎着马步,双手放在大腿上,弓着腰大口喘气。


    她看着隐入黑暗的南街,抬头问他:“还去看吗?”


    “走吧。”


    楚朝年拉过她的手腕,往黑暗中走去。


    南街也不是伸手不见五指,只是街道两旁没有灯火映照,而天边的繁星光亮也被高大的楼宇遮住。


    街道上的行人锐减,大多都是两人一行,应该也是要去看萤火表演的。


    走到剧团门口时,夏柒已经察觉出不对劲,但是楚朝年已经付了钱,来不及再提离开了。


    这该死的蓝苍,怎么不说清楚!


    剧院里是只有一盏微光,舞台上还是黑的,这一场戏还在等待入场没有开演。


    观众席是一张两人座的长椅,左右扶手处都放着一个托盘,里面还放着花生瓜子蜜饯等吃食。


    夏柒和楚朝年落座,前后左右皆是一男一女两人为伴,这是分明就是情侣影院嘛。


    等待着表演开始的过程中,夏柒做好了心理准备,就当是看一场普通的表演好了,只是这里环境的确很尴尬。


    她默默地抓起花生瓜子来吃,等了有一会儿,最后一盏光亮也消失了。


    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但是眼睛看不见,听觉就被放大了。


    夏柒可以听见楚朝年的呼吸声,而他...可以听见她吃东西的声音。


    “别吃了,开始了。”


    舞台上出现一抹莹绿色的光芒,像精灵一样翩翩起舞。光点不知道是从哪里飘来的,越来越多弥散在空气中。


    惊叹赞美声此起彼伏,夏柒定睛一看,不禁好奇小声嘀咕着,“这一场得多少萤火虫啊,天天这么来一场,那这里的萤火虫的生存环境还能好吗?”


    萤火虫飘散在上头顶,像极了夜色中的星星,只不过它不像星星般遥远,而是触手可及。然后萤火虫们像是得到了指令般,齐齐飞向幕布之后,视线又变成一片黑暗。


    紧接着一道柔和的蓝光在幕布上亮起,众人耳边响起潺潺流水声。


    一个女子的身影出现在幕布湖边,她望着天边抬手欲飞,突然一个男子出现,然后向其表白,倾诉爱意。


    夏柒边打呵欠边听,越听越觉得像是牛郎织女,终于在两人受到天人阻拦时感受周公召唤,昏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受到光亮,陡然睁开眼还不适应,抬手挡了一下。


    “醒了?”楚朝年的声音好像更低沉了。


    夏柒揉了揉眼睛,她记得明明是往另一边倒的,怎么醒来就倒在了楚朝年的肩膀上。她迷迷糊糊地站起来,声音有些沙哑:“散场了?”


    左右两边离去的人脸上都挂着泪痕,似乎是还沉浸在剧中悲伤的爱情里。


    夏柒和楚朝年两人一个刚睡醒,一个没反应,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你对这部戏好像没什么反应?”


    “有反应啊。”她都困的睡不着了,她还记着她给所有人送了礼物,唯独没有找到给楚朝年合适的礼物才想到蓝苍说的萤火舞,然后将他拉过来的。


    不能将话题往危险的地方带,夏柒看了眼天色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这个点回去,刚好可以做夜宵吃,你有什么想吃的没?”


    “你做什么都行。”


    “这就纠结了。”夏柒定的厨具还没有打造好,麻辣一类的食物晚上吃着虽然香,但是对身体不好。


    她边走边想,很快就回到了酒楼,杨业和夏露荷早就回来了,正和李海说着他们见到的趣事。


    虽然这里没有开始种植红薯,没有红薯粉,但是米粉是有的,粗中细三种型号都有。


    正好李大厨还在小厨房,他熬煮好了汤,清香色亮。


    知道夏柒要煮米粉,他主动分出一部分给她。


    用高汤煮米粉,加入调料,最后在起锅时加入泡菜、酸菜和葱,再放上煮好的牛肉片。


    简单又美味。


    李大厨也有一碗:“果然是汤不一样。”


    煮的手法,放的调料都差不多,但是这高汤鲜美入味,将米粉吃完之后汤都不愿意剩下,全都喝到肚子里才算是满足。


    夏柒几人吃完夜宵,时间已经不早了。


    笃笃笃


    “夏姑娘在吗?有人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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