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野:......他为什么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
他这会儿靠近了才看见封含钰胸前有血迹但并没有伤口,看上去是吐出来的血。
他不知道封含钰怎么受的伤,但总感觉这跟封逐让他留在剑宗的目的脱不了关系。
他并没有尝试趁着现在封含钰不清醒的时候套他的话,甚至连演戏都拿出了十分的精力。
“我改主意了,我让你活下去好不好?”封含钰脸上露出一种偏执的笑容,手指从连野眼皮上轻轻抚过,“我喜欢你的眼睛,喜欢它看着我的样子,只看着我。”
连野觉得眼前的封含钰给他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句话在他耳朵里听起来像是在说:“我要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存起来。”
连野掐了个诀,一边等仙鹤来一边对小七说:“封含钰能当封逐的徒弟是有原因的,这变态的的劲儿都一脉相传。”
小七:“......你今早上还在说你就喜欢这样。”
连野:“我没说过。”不等小七开口,又说:“我只是这样想的。”他摸了摸下巴,“不过我还是喜欢封逐那种,师父是有师父的道理的。”
很快仙鹤飞过来,连野把半昏迷状态的封含钰挪上去,自己也站上去。
他回头望了一眼禁地的方向,犹豫了片刻还是放弃了心里的念头,摸了摸仙鹤的头,让它往苍玉峰宗主殿飞去。
还不到时候......
宗主殿中焚香袅袅,连野把封含钰扶进后殿,那里有一处药池,他在试炼之地受了伤回来封含钰就会让他进去泡上一个时辰。
他把人带到池边,迟疑了一会儿,最后可惜地咂了咂嘴,连人带衣服推进了池子里。
听说找炮-友也是要讲炮德的,不能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发展出第二个对象,他倒是没这个想法,想来封逐也是不会同意他有这个想法的,只是有点想看看封含钰的身材有没有封逐那么好,最后他还是忍住了扒人衣服的手。
他可真是个道德标兵。
小七:......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可怜封逐了。
连野就在池边守着封含钰,最后坐着坐着就变成了趴着,趴着趴着就睡过去了,没办法,他昨天一晚上都在和封逐探讨生命的大和谐,实在是一件很费体力的事情。
封含钰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池边趴着一个人,嘴唇微张,正睡得很熟,眼下还有着明显的青黑,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疲惫。
封含钰不自觉露出一个微笑,刚在发生的所有事情他都记得,记得连野不好奇禁地,满心都是对自己的担忧,虽然不记得这个过程中做了什么大体力的消耗,但想必太过担心以至于担心出一对黑眼圈来也是有可能的。
他走出池子,身上浸湿的衣袍在出水的瞬间恢复干燥,到池边捞起睡着的人,在他不安挣动快要醒来的时候伸出指尖点了点他的眉心,怀里的人又重新睡得安稳过去。
......
等连野在醒来,封含钰和他都没有提起禁地的事情,但连野还是装模作样的问了句师父怎么受伤了,得到了一句“修炼时没注意”的敷衍答案。
连野也就没在说什么,毕竟他是师父的乖徒弟嘛。
接着封含钰问他万宗朝会他想不想去。
连野心中微动,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万宗朝会封含钰是必然会出场的,届时宗内大部分人都会在山腰宗门大殿与其他正道门派共聚。
到时候他潜入禁地会方便很多,即使封含钰发现有人进去过,大概率也会怀疑是别宗的人。
于是他摇了摇头,对封含钰说:“不了师父,我明天开始就打算闭关,我能感觉到自己快要突破了。”
连野并没有说谎,封含钰之前给他的琉璃泪已经被完全炼化,加上封逐不知道对自己做了些什么,他的修为如今简直突飞猛进,马上就要突破到出窍期。
封含钰视线落在他丹田,发现确实如此。但即使连野不说,他也不打算让连野在万宗朝会上露面。
自几万年前剑宗领头杀掉魔祖之后,封含钰以惊人的速度崛起,突破大乘境成为修真界第一人,剑宗也站稳了修真界第一宗的位置。其后每十年,各宗都要到剑宗,名为交流实为朝拜。
连野总觉得这次万宗朝拜不会很平静。封逐已经回来了,如果他要露面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他这段时间在宗门里已经听说,天衍观观主几月之前夜观星象发现魔星重现,并且星象直指当世魔尊。这次万宗朝会除了魔族之外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就是一次针对魔界的讨伐。
连野自封含钰受伤那晚之后就长住试炼之地,封含钰看上去对此也乐见其成,很快就到了万宗朝会这一天。
“小七,你说封逐说的另一半神魂是跟他一样活着的吗?”连野站在一处山顶,远远望着宗主大殿,不时有竖着各宗门旗帜的坐骑从远方的天空飞来,上面坐着服饰各异的弟子长老。
“主人你是说现在剑宗的某个人就是封逐的另一半神魂……你不会觉得是封含钰吧?”
连野摇摇头,“不是。”他可以肯定。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从一开始见到封含钰,他就觉得他对自己的态度不对劲,甚至,连野有预感,自己能被救来剑宗说不定都跟封含钰脱不了关系。
可是到底为什么呢?
他总感觉一切都能在今天得到答案。
连野望了望远处,那是魔界的方向。片刻,他收回视线,转头往苍玉峰后山赶去。
宗门大殿前,参会的各宗代表都已经聚齐,而被要求“魔尊”本人亲自前来的魔族却迟迟没有人到位,不禁引得各大门派议论纷纷。
“岂有此理,魔族这次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以往每次万宗朝会魔族都是按时到的,不早不晚,几乎像是透明人,位次也被刻意安排在边缘,毫无存在感。久而久之一众正道门派都对其存了几分天然的对立和轻视。
“是啊,竟然要让我们等他们,这是不把剑宗放在眼里!”
“我看魔界应魔石也存在够久了,他们看来也不想要了。”
“你们可还记得之前的血月?难道天衍宗的预言真是真的?”
在这句话落下之后,场面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他们并不相信,天衍宗那老头的预言也不是没错过,当年他还给封逐算过一卦说他将归于正道呢。但心中最隐秘的角落却控制不住地害怕着这一种可能,即使在座的没有几人真正和封逐面对面过,可是从各宗的宗门记事录里都有当年几乎独霸修真界的魔祖的生平故事。比之如今的封含钰还要让人闻风丧胆,有人说他的修为早已可以飞升,有人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荡平所有正道门派,还有人说他在等什么人。
以人们对封逐的了解来说,即使只有只言片语,但最后一种可能放在他身上实在是有些扯淡。
刚才还叫嚣着要给魔族一点颜色瞧瞧的几个人不约而同把目光望向上首的天衍观观主以及剑宗宗主。
天衍观观主睁开了他从落座起就闭上的眼睛,开口说:“魔星已现。”
场下还未来得及多说,就见最高处的白衣宗主压了压手,“诸位放心,魔星已在本尊的掌控之中。”
众人这才放心,纷纷拍起了“有封宗主真是我修真界之大幸”之类的马屁。
而不等一众宗主长老好好抒发一通自己对剑宗宗主的敬仰之情,远处浩浩荡荡的黑云翻滚,浓稠的魔气中隐约可见几道人影,看不清面容。
“轰隆”一声,众人下意识转头,只见常年以温和淡雅的君子面目示人的剑宗宗主身下的紫檀木椅早已化成了碎片,他整个人似乎陷入了某种混杂着震惊愤怒还有些莫名惊恐的复杂情绪中。
封含钰死死看着远处黑云之上为首的黑袍男人,眼睛泛红,不可置信地呢喃:“你竟然为他做到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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