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今天孩子他爸上位了吗? > 6、误发一“血案”
    楼千里书香门第出生,从小讲的是诗书礼仪。他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冲口说出这种暴发户的话。


    短暂的沉默,是无尽的尴尬。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稍作挽回。


    这时,却听见舒醒噗嗤一笑:“要是两百万也不够,是不是还有两千万;两千万不够,是不是还有两个亿?楼医生,你不会是看过《霸道总裁爱上我》吧?”


    她语气俏皮,几分调侃,几分打趣。


    明明还在吵架,他却忍不住笑了:“就算要看,我看的也该是‘拔刀’总裁。”


    就在这时,听筒里面突然传来“砰砰”几声响,似乎是手机摔在了地上。


    舒醒妈的声音隐隐传来:“不是说困了想睡觉吗,在跟谁哔哔呢?”


    “妈,您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舒醒的声音埋着怨,又撒着娇,虽然无意勾搭,却自带三分风情。


    楼千里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


    “谁叫你自己没关好门?”舒醒妈理直气壮,“倒是你,偷偷摸摸地背着我打什么电话呢?”


    “什么叫偷偷摸摸啊?那个,就是有个朋友跟我打电话,我们说几句就睡。”声音里透着几分心虚。


    舒醒妈疑惑:“大过年的还有什么可说,男的女的啊?”


    “妈你不至于吧,我都多少岁了,你还要问这种问题?”


    “怎么不至于?我就这几年稍微一没注意,你看你都惹出人命官司……”


    “妈!”舒醒又羞又恼。


    楼千里惊恐得眉毛乱飞: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手猛一抖,通话中断了。


    放下手机,他反复做深呼吸,以此舒缓剧烈波动的心跳。


    一时间,除了发懵,他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该干什么。


    情感上,他想否定某种可能;理智上,耳朵又确确实实听到了舒醒妈的亲口所言。


    他拧开矿泉水瓶猛地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温度中和了身体的燥热,大脑终于缓缓地运作起来。


    所以,舒醒是惹上了某个人命官司,不想连累他,才突然提出分手的吗?


    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


    想了想,他决定要问个清楚,至少要给自己的动心一个交代。


    电话接通,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几秒。


    最后还是楼千里率先直言:“刚才我都听到了,你惹上人命官司了?需要帮忙吗?”


    “噗——”虽然并没有喝水,但她硬是造出了喷水的声效。


    楼千里更加忧心:“我认识几个不错的律师,你要是愿意,我请他们来帮你分析一下。”


    “你闭嘴!”舒醒咬牙,“我这还没东窗事发呢,你要不要闹得人尽皆知?”


    听起来似乎还不是小事。


    楼千里真诚相劝:“等到东窗事发,可能就来不及了。舒醒,我相信你不是坏人。如果你无意做错了,投案自首也是能减刑的。如果你没有做错,那法律也不会冤枉好人——至少我给你找的律师不会让你受到冤枉……”


    手机那头似乎有磨牙的声音。


    舒醒的声音无端多出几分古怪的凝重:“那要是我真杀了人,比如说过失杀人,必须得坐牢,你还要娶我吗?”


    楼千里屏息无话。


    他的家世背景和人际前程都不允许他说“是”,事实上,能够稍作提点寻律师朋友帮忙已算得上是有情有义。就算给出否定的答案,他也不觉得愧对良心。


    但现在他就是不想把那个字说出口。


    也许在下意识里,他还在考虑是否存在别的可能。


    不过舒醒不打算给他更多时间。


    “我明白了。”她的语气显出几分疏离,“楼医生,谢谢您曾喜欢我,我不想害了您。与其恋恋不舍徒增烦恼,不如相忘于江湖留一段回忆。再见。”


    挂上电话,舒醒一把抓起被子蒙住头,笑成了一个震动的闷葫芦。


    逗死她了!


    先是两万块钱卖女儿,然后是杀人凶手嫌疑犯,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她还正愁怎么才能跟他好好分手,结果他倒把理由给她找全了。


    中间有好几次,她都差点儿破功大笑,幸好憋住了。


    经此一役,他大概不会再来找她了吧。


    嗯,应该不会了。


    她掀开被子,慢慢坐起身,低头看着肚子,缓缓地抚摸着它,微微笑着自语道:“你爸爸是个很好的人哟。不过带着爸爸过日子太麻烦了,我们就把他简化掉,好吗?”


    肚子当然没有回应。


    “不反对就是同意,那我们就这么愉快地定了哦。”舒醒哼着歌刷牙去了。


    大年初一的街头,冰风飕飕,人影稀稀,零星几点灯火晦暗不明,黑暗淹没着整个世界。


    楼千里像尊雕塑一样在车里枯坐了半天。


    伤害比他想象的要更汹涌。


    他在想:为什么偏偏让他遇上了这种事?


    为什么偏偏在他明白自己动心之后遇上这种事?


    他很想立刻再打电话,约舒醒见个面,问清楚个中缘由,但又怕真相会令自己无法接受,反而更伤,一时间纠结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


    想从前,他该舍就舍,不该求就不求,利落潇洒,笑他人痴。


    这一刻,他突然才明白:人生早晚会有舍不得和求不得,舍不得却要舍是痛,想求又求不得是苦。


    他心烦意乱地开着车,漫无目的,飘飘忽忽。


    林冰如女士给他打来电话,他也放着没接——他真怕他妈打电话来问他什么时候带女朋友回家。


    大概是因为他常常忙于医院事务时会不接电话,所以她也没有追问不休。


    空旷的街道黑影幢幢,远近的鞭炮声嘈杂无比,目之所及、耳之所闻都不是平时的模样,仿佛是另一个陌生的世界。


    他莫名就想找个人聊聊,于是靠边停车,满怀郁郁地给同在省医工作的哥们冯威发了条短信:“如果你发现一个哥们犯了大错,但他对你又很好,你会怎么样?”


    冯威本身不学医,是前院长的儿子,在医院做hr。其人可谓长袖善舞,特别会来事。别人觉得难相处的人,往往也能与之谈笑风生。


    楼千里觉得这种人际哲学的两难问题,请教他应该是没错了。


    片刻,冯威回复:“老大,你说谁?别吓我!”


    他差点儿就被逗笑了:“你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吓成这样。”


    冯威秒回:“我没有,我是怕你误入歧途。”


    下一秒,他直接打来电话,听背景还有点儿吵,不知道在团年还是在应酬。


    他接起,“喂”了一声。


    冯威问:“老大,你在哪儿啊?”


    “在外边儿。”


    “外边儿是哪儿?”


    他抬起头环顾四周,到处黑黢黢的,什么路名牌都看不到,苦笑一声:“不知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冯威迟疑着问:“你没回家过年吗?”


    他点起一支烟,缓缓吐出:“我正烦着呢,能不能别问这些没营养的问题。”


    冯威顿时松口气:“老大,这大过年的,你冷不丁突然问我那么一句话,真的怪吓人的,谁知道是不是督导组之类的在钓鱼执法?”


    楼千里“嘁”了一声。


    冯威又问:“那你到底碰上什么事了,能说清楚一点不?”


    楼千里不答反问:“你只管回答,问那么多做什么?”


    冯威斟酌再三才开口:“你不说清楚门道,有些东西真的不好说。我现在只能说,从我个人的角度看,就算那哥们犯了天大的错,但只要他对我好,那不管怎样也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情谊和我对他的看法。”


    是啊,不管怎么说,她从没想过伤害他。所以,就算她真是杀人犯,也不会影响他对她的感情和看法。


    做不成恋人也可以做朋友,至少,他怎么也可以想办法为她做些什么。


    心结打开,他顿时就舒坦了大半,三言两语打发了冯威,回家倒床就睡。


    冯威这边却睡不着了,辗转半个晚上,把他老婆都折腾醒了,半夜三更将他翻着面榨了个干,总算才消停下来。


    初二,楼千里值班。他本想下班后去打听打听舒醒的问题,但冯威却掐着点跳了出来,死活缠着他宵夜。


    两人也不是工作以后才成的哥们,从前读书的时候就是死党。当年冯威好几门功课是他帮着补及格的。他进省医的时候,冯院长也是方方面面颇多照顾。


    他到底没能推掉,被拉去吃了烧烤。


    要说冯威口才那是没得说,而且他该守口如瓶的时候也是真能守,因此就算楼千里不喝酒,在他一阵掏心掏肺的操作之后,楼千里还是把心中的苦闷倒了个七七八八——当然,舒醒的个人信息,他并没有吐露半个字。


    这可把冯威惊得那叫一个瞳孔地震。


    楼千里什么人啊?父母都是高知,本人也从小牛到大。


    小学跳了三级,初中读了两年,高中也是两年;然后考入首都协和医学院,本硕博连读,五年就毕业了;再出国留学,三年而归。二十刚出头就开始在医院排资历了,其间做了几台超高难度的大手术,在业界名声大震,不到三十就成了主任医师,三十刚出头就升任科室副主任,简直是天道宠儿,前途无量。


    再加上他身高腿长,明俊若星,在女人眼中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微微一笑是君子如玉,拉个冷脸是禁欲诱惑,伏案工作是一眼万年,发懵发呆是飘渺谪仙,放句狠话是霸道总裁,面露狠色也是病娇本娇。


    总之,在一般人眼中,尤其是一般女性眼中,他简直完美无缺。


    这些年只听说女人飞蛾扑火,没见过他为之驻留,不知多少白富美的极品女神因为被他否决而黯然神伤。


    要是众人知道他突然动了深情,而且对象还是个涉嫌人命官司的女人,那非得引发十级大地震不可。


    就凭两人的兄弟情谊,冯威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楼千里陷进坑里去。


    他不动声色给那女人上眼药:“你说,她会不会是故弄心机,以退为进?”


    楼千里摇摇头,眼神幽远地道:“你不懂,她不是那种女孩儿。我都说愿意出两百万娶她了,她也完全不为所动——这世上没几个男人能碰上这样一个女人,也许我这辈子也不可能遇到第二个了。”


    越是不易动情的男人,动起情来越执着。


    冯威觉得这事严重了。


    等到酒足饭饱,兴尽而归后,他就赶紧拨了个电话:“黎哥,我有件事儿跟你说,可能是涉及人命的大案。”


    黎丰是冯威老婆那边的表亲,在刑警队任职,一听这话就上了心:“什么事?你说清楚。”


    冯威如是这番地把话一说,最后遗憾表示可惜:“楼老大死活不肯告诉我那女人的名字,所以我也……”


    不等他说完,黎丰就打断他:“没关系,我可能知道那女人是谁了。”


    冯威震惊:“你什么时候能未卜先知了?”


    “不是未卜先知,是楼医生恰好前天跟我打听了一个女人的信息。”


    冯威差点儿被噎住:“黎哥,你随便泄露私人信息是违规的吧?”


    “一般人我肯定不告诉,可楼医生是一般人吗?”


    当然不是。楼千里自己是个人物,救过黎丰的命,跟市领导交情匪浅,他爸楼教授更是省领导的座上宾。就算他黎丰不透露,楼千里也有的是渠道了解。再说,他相信楼医生不会去做违法犯罪之事。


    不管怎么着,这线索总算是有了。


    黎丰三言两语把前情一说,两人都觉得舒醒这女人有猫腻,不然怎么能把楼千里这等人物耍得团团转,以至于楼千里跟她交往了四个月还对她两眼一抹黑。


    从黎丰的角度,无论于公于私都不会放过这件事。


    于是,初三这天,舒醒刚刚跟准领证对象谈妥条件的时候,黎丰从天而降,掏出证件在她面前一晃:“舒醒?有人举报你可能涉嫌一起重大刑事案件,请你跟我回警局协助调查。”


    舒醒目瞪口呆:“啊?!”


    准领证对象瞬间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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