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又一场大雪降临王都。

    庭院里的秋千在寒风里晃晃悠悠。坐板上覆盖的冰雪被吹落后,又迅速覆上一层新的。

    而就在一窗之隔。浓郁到几乎可以滴水的蔷薇信息素,早已把整个1楼正厅填得满满当当。

    尼禄坐在桌子上,闭着眼跟叶斯廷接吻。因为易感期正在迅速引燃他身体里的每个细胞,而愈创木信息素的气味又正正好可以填补渴求的空虚,明明是叶斯廷主动要求吻他,他却逐渐回吻得比任何一次都要凶。手掌扣紧对方的后脑不说,两条雪白小腿也在叶斯廷后腰缠得紧紧,像是这样就能挤出更多愈创木信息素来。直到真的喘不过气,尼禄猛地一个深呼吸,又红着两只眼,像头很凶的幼狮一样迎头撞上叶斯廷嘴巴。

    “慢点、尼禄、慢点……”

    叶斯廷一边低哑哄劝,一边吮住尼禄的舌尖,把自己愈创木信息素渡过去,让正被易感期灼烧的腺体好受点。他被桌上的尼禄撞了几次嘴巴,脚下却始终站得很稳,两手也紧紧压着尼禄的胯骨,避免小皇帝又从桌子上出溜下去。在预感到自己的易感期,也即将要被诱出时,他把一只手探进大衣口袋里,掏了一管Alpha抑制剂。

    ……下一秒就被尼禄抢走,举到脑袋顶上去。

    叶斯廷:“……尼禄?!”

    他罕见地大惊失色,就要伸手去拿,被尼禄用力夹住腰:“不准,你——想都别想……”

    已正式标记过的Alpha就近在咫尺,身体判断此时此刻最有概率受孕,于是易感期来得比从前任何一次都凶猛。尼禄的小腿很快就脱力了,腰身抽了骨头似的软在叶斯廷臂弯里。但他还努力攥着那根抑制剂,喘得很急,还用湿透的红眸瞪着对方:“别想着……只让我一个人露出……这种没有理智的丑态——”

    叶斯廷吻着他的耳朵,低声细语地哄:“不是的,我绝没有独善其身的想法,但今天是你的……你的头一回,我必须更加细致珍惜。如果我也进入易感期的话,我不能保证会不会伤到你——”

    他低哑的话音一滞,绷紧身体。蔷薇信息素跟尼禄的唇舌一样蛊人,他竭尽全力扛住又一波易感期来袭的冲击,抓握住尼禄的手腕。

    “尼禄,拜托……只是今天。”

    在被Alpha的兽性侵占大脑以前,那只湿软的雪白手掌终于一松。叶斯廷眼疾手快,接住掉落的抑制剂,并迅速给自己注射进去。在抑制剂生效的同时,尼禄已经将银发脑袋往前靠在叶斯廷颈间,然后无意识地唤他:“叶斯廷……”

    易感期状态下的尼禄,与平时明显有很大不同。他也想要维持平时威风凛凛的帝王模样,但来自愈创木气息的刺激,已经不允许他保持太多理智。尼禄绵绵地唤了一声,又立刻咬住自己腮帮子——他就是拉不下脸,不想在叶斯廷面前展露出太羞耻的样子。

    “尼禄,没关系的……”

    但是叶斯廷环抱住他,耳鬓厮磨着,吻着他的耳畔低哄。

    “我是你的配偶,是被你命名的小狗……所以我会爱你的任何模样,我会回应你的任何渴求……只是完全交给我,跟着你的本能就好。”

    他的哄劝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让尼禄脑中最后一根绷紧的弦断开。尼禄像树袋熊一样抱着他的脖子,湿漉漉的红眼睛抬起往上看他,喃喃地说:“叶斯廷,抱着我……摸我的头发。”

    叶斯廷吻着他的唇,照他的要求做。他的手掌在尼禄脑后抚了两下,尼禄就立刻眯起眼睛,用脑袋去顶叶斯廷的手,甚至连尾椎都高兴得微微翘起来。

    “我真高兴,尼禄。你能在这时告诉我你真正想要什么,而不再是为了帝国孕育一个孩子。”

    他把手伸到尼禄的臀后,本想将人抱回温暖的卧室里去,却感觉手心以极快的速度被濡湿。叶斯廷愣了一下,脑子不合时宜地想起精挑细选后才带过来的润滑剂——他发现尼禄的身体,好像并不需要那种东西。

    “叶……帮我……”

    叶斯廷还抱着他上楼梯的时候,尼禄就已经被易感期折磨得耐心耗尽。他很难受地皱着眉头,循着独自度过易感期的经验,小幅度蹭起自己肿胀的部分。可他此刻正被叶斯廷面对面抱着,饱满的臀被握在对方手里,彼此肿硬的部分紧紧贴着。他一磨蹭,叶斯廷差点在台阶上绊倒。

    “帮我……哥哥。”小皇帝被烧得浑身灼疼,本能地叫出了内心深处最信赖的称呼,“哥哥……”

    “……别,尼禄……”

    叶斯廷近乎无奈地低语,但当下他已经没有时间再去纠正对方的称呼。他手掌紧按住尼禄还在微动的臀部,终于踉踉跄跄到达卧室门口,勉强用脚把门打开,然后跟尼禄一块跌倒在床。

    还没来得及捧着脸吻上一会儿,小皇帝已经耐不住地翻身压制,两腿跨坐叶斯廷腹部,喘息着、扭着腰胯,激烈磨蹭起来。

    ……那真是无人能想象的香艳绝景。

    总是高傲冷戾的帝国蔷薇,现在一半外袍从肩上脱落,两手撑着叶斯廷的胸口跨坐,细韧的腰一边发着抖,一边像蛇一样扭动着。他不懂如何才能免于被情欲灼烧,只是像从前一样,挑了只更大的“枕头”,然后不断耸动臀部,努力摩擦着肿硬不堪的部位。叶斯廷紧紧咬着牙关,不得不伸手去握尼禄的腰,并发自内心忧虑起那支抑制剂的效用——他怀疑自己研制的抑制剂,根本扛不住这种级别的活色生香。

    尼禄的腰没法扭动,便不满地大声嘀咕,又被握着腰,上半身朝叶斯廷倒过来。

    “我知道你很难受,尼禄……但要再湿一点。”

    说这话的时候,叶斯廷耳根通红,但语调还是沉稳的。他一边扶着尼禄的脑袋接吻,一边把手心焐热,再从背后探进尼禄的睡袍,一点点探索隐藏在潮湿谷间的秘处。

    “唔……!”

    尼禄突地皱了一下眉,差点咬到自己正被吸吮的舌尖。叶斯廷见他表情并不像是被刺激,反倒更像是隐痛,立刻停住动作,急切地问:“怎么了?尼禄?”

    “……尾椎,有植入点……”

    尼禄磕磕绊绊地说完,就觉得整个人被抱起来,侧了个身放在床,然后又被用被子细心裹好。他脑袋埋在被子里,只感觉露出被子外的臀部一凉——叶斯廷只让他的后臀露出被子外,然后小心地把裤腰扒下来。

    有那么一两秒,他能感觉对方的所有动作都停滞了。

    就连粗沉的呼吸声都顿了顿,似乎是在沉默注视着某处。

    “……不准……!”

    尼禄受不住羞耻,立时要从被子里钻出来,用皇帝威严压迫人家。但才刚钻出一个头,他就“呜”地一声,浑身剧烈痉挛起来。

    “……——”

    曾经饱受折磨的植入点淤痕,传来某种温热潮湿的触感。

    尼禄起初还未意识到那是什么,雪白的臀瓣剧烈绷紧,又骤然发颤——那是叶斯廷的唇。

    叶斯廷俯在他的腰后,用温热的唇舌,低头吻上那块玫瑰色的疮疤。

    “……!”

    尼禄又竭力动了一下。但他的腰软腿软,连带被舔舐的部位下方,都在不争气地咕嘟咕嘟冒水。他的体力被易感期耗尽,只能徒然栽在被子里眼冒金星。

    叶斯廷沉默吻着微肿的植入点。他不光是吻,有时还会轻轻地、温柔地舔舐一会儿,激得尼禄脚趾蜷缩、连漂亮的眉梢都拧起来。那处淤痕在平日被触碰时,通常是会隐痛不堪的,但不知是易感期导致的变化,还是叶斯廷的舔吻太过温柔,尼禄抓着枕头强忍了一会儿,竟然在植入点下方的腔道口,“咕嘟”地冒出一小股汁液来。

    “叶,我命令你——”

    这个未成形的命令,被少年呜咽着埋进了枕头里。

    因为,叶斯廷吻过他的疮疤,唇舌竟然一路下移,循着那缕溢出的汁液去了。

    “……不行,那里——很脏……!”

    他想要用脚蹬对方的肩,可是手脚都已经软成春泥,根本动弹不得。偏偏声音夹在他们共同的喘息中,又听得无比明显,比负责演示的AI小人还色情百倍。尼禄死死咬着枕头角,脑子被又一波易感期热潮冲荡,两手终于无法忍耐,伸向一直没来得及抚慰的腿间。

    “是我的错,尼禄……是我没注意到。”

    叶斯廷的声音,几乎像是在梦里传来。接着很快,他的手掌也探进尼禄腿间,带着尼禄的手缓慢撸动起来。

    “别担心。尼禄昨天按照我的食谱,只喝了调理身体的营养剂,不是吗?”声音影影绰绰响着,然后又带着一种含糊和黏腻感,重新埋进湿漉漉的臀肉间,“不会脏的。Omega在易感期时……”

    后半截叶斯廷具体说了什么,尼禄已经听不清了。他只记得自己很快就抬腰射了一次,还不小心溅到了叶斯廷的头发上。叶斯廷自己擦了擦,舌尖拉着淫靡的丝,从腔口慢慢抽离,并很有成就感地对他灿然一笑。

    随后,尼禄绷紧的腿根被轻轻掰开,一连串细细密密的吻落上去,伴随着幼儿园老师般的温柔夸奖:“做得很好,尼禄……不要紧张,只是交给我……”

    尼禄喘了几秒,湿淋淋的上半身突地一个弓起,两手本能地推抵住叶斯廷的脑袋——因为腔口被舔得又湿又软过后,他才刚刚射空的前端,就又被叶斯廷含到嘴里了。

    尼禄抓着叶斯廷的头发,雪白脖颈向后仰着,几乎语无伦次地摇着头:“让我 休息一下——休息……!”

    “是想先休息一下吗,尼禄?”

    叶斯廷压抑地喘了一会儿,还是很听话地吐了出来。他沿着雪白的肚皮吻上去,吻到尼禄急促起伏的胸膛时,嘴唇不小心触到了睡袍下的创可贴。

    “以前就想问……尼禄为什么要在这里贴创可贴呢?是分化以后,碰到这里会疼吗?”

    叶斯廷隔着衣服,用手指创可贴的边缘。因为不确定尼禄到底疼不疼,他的动作非常小心。尼禄被他环在臂弯里,燥热得头晕眼花,好一会儿才回答:“不是的……”

    “是因为?”

    “因为,”犬牙咬紧湿红的唇角,“……那里太敏感了。”

    “太敏感了?”

    “嗯。连被衣服碰到都会,”尼禄嗓音越来越低,实在很挣扎似的,“会,很不舒服。”

    “这样啊……我能看一下吗?”

    “……嗯。”

    尼禄提出要休息,叶斯廷就抱着他,脑袋碰脑袋地依偎着休息。他垂着脑袋,看自己的睡袍被一点点卷高,洁白雪嫩的胸膛上,是两枚已经被汗水泡软的创可贴。

    “……我想揭开看看。”叶斯廷在他耳边的嗓音很哑,“可以吗?”

    “……”尼禄咬着牙,把头埋在他的肩膀,“可以。”

    创可贴被沿着边缘慢慢揭起。胸口的肌肤太过细嫩,即便是沾湿过的创可贴,也还是留下了明显的红色印子。随着创可贴揭开,一枚软嫩小巧的粉红奶尖,也悄悄冒出了头。因为易感期和冷空气的刺激,它很可爱地翘立了起来,还挂着一颗颤巍巍的晶莹汗珠。

    “……尼禄。”

    “……”尼禄脑袋埋着,挺着奶尖让他观察,羞耻心让他根本不想搭理人。

    “……你真的,好可爱啊。比我想象中更加……”

    略粗糙的指腹抚上那枚奶尖时,尼禄瞳孔放大,全然无法忍耐地呜咽出声。刚射过一次的前端,再次充血膨胀,被细心舔开的腔穴,也开始往叶斯廷腿上汩汩吐水。

    “叶,帮我……”

    易感期的又一波冲击来临,尼禄靠在叶斯廷胸口,反手抓着他的衣服,再次喘息着磨蹭起被角来。叶斯廷温柔地吻着他的耳朵,一只手探到他的腿间,另一只手则将雪白的奶肉握起来,脑袋低下去,开始用舌尖轻舐敏感的奶尖。

    “——!”

    尼禄眼前只剩不断炸开的白光。

    在易感期最凶猛时,无论AO都不可能保有太多理智。他的视野里只有雾蒙蒙的一片,偶尔有水珠从眼底滴落,眼前才会短暂清晰一些。

    而在那些偶尔清晰的时候,他能清清楚楚看见叶斯廷是如何舔弄那颗奶尖的。温热的舌头不断绕着翘起的红果打转,把它舔得东倒西歪,越发颤巍巍地肿立诱人。有时它又会疏忽一下,没入叶斯廷的唇间消失——是被轻轻吮进嘴里了。还要被一边吸吮着,一边不住让口中的舌尖顶弄中间的小孔。

    尼禄自第一次被舔舐奶尖起,就没再叫出声——这种非人的快感,于他浅薄的经验真的太超过了。他不得不浑身绷紧着,连莹白的脚趾都紧扣发抖,竭力制止自己从一个皇帝堕落成为欲望的奴隶。直到叶斯廷把比另一侧肿大数倍的奶尖吐出,嘶哑地哄了句:“尼禄,放松……”

    他那只探入股间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挤开腔口。尽管湿肿的腔穴早已极度湿润,他还是很害怕会弄疼尼禄似的,往手心里挤了满满一把润滑剂,还在手指上戴了光滑的薄膜指套。只是腔穴咬得很紧,叶斯廷不敢贸然开拓,便在腔口位置轻轻按揉,试图把穴口揉松:“没事的,尼禄……只是相信我,慢慢松开它……”

    他又叼了另一只奶尖,在嘴里又舔又吮。尼禄被架在他腿上的下半身,很激烈地上下抖动了一会儿,又重重砸落在床单上。臀瓣落在床垫上同时,他湿漉漉的腔穴,便毫无预兆地松开了。

    “尼禄要跟我说自己的感觉……好不好?”叶斯廷的白发也完全湿透了,胯下胀痛难忍,但他还是不急不躁地揉着腔口,想要让初次开拓再舒适些,“任何感受都要告诉我……我不想让尼禄不舒服还要忍着,可以吗?”

    尼禄仰颈靠在他肩头,目光完全是涣散的:“哥哥……”

    “……唔,好吧。”叶斯廷不得不闭了闭眼,接受这个错位的称呼——尽管到了床上,每次尼禄这样叫他,他的胯下就会不合时宜硬得厉害——他反复吻着尼禄的耳朵,对着耳廓低低说话,“尼禄的生殖腔已经张开了,我现在会慢慢进入一个指节……感觉到了吗?”

    “……唔,感觉——撑开了……”

    “疼吗?”

    “……不疼。就是……很,很奇怪——”

    “我再往里面推进一点。还可以吗?”

    “……呃——”尼禄突然挺了一下腰,臀瓣紧绷,把叶斯廷的手都夹住了,“不能……!哥哥……”

    “……尼禄,这里应该是通向孕囊的孕腔分支。”叶斯廷额角全是热汗,但还是仔细抚触着内壁那个狭窄的第二层入口。男性Omega的生殖腔是y字型,在肠道内壁会生出通往孕囊的细长分支,分支下方是膀胱,上方则是前列腺。他抚摸着孕腔的入口,不由得沉默敛眸:那个入口比正常Omega应有的更狭窄得多。不知道是尼禄从Alpha异变而来,还是他的Omega孕腔根本没有发育完全的缘故——抑或二者皆有。但如果要孕育子嗣,Alpha是必须强行突破孕腔,并在他幼小的孕囊里成结的。

    叶斯廷不敢再摸了,指尖继续往上,轻揉微微凸起的腺体。果不其然,尼禄拧紧的眉心一下松开,很爽快地颤着腰臀:“这里……唔,这里舒服……”

    “舒服就最好了,尼禄……”叶斯廷亲着他的脸,微笑着说,“那就再揉一会儿。”

    及至腔穴里塞满三根手指,尼禄咬着叶斯廷的领子,已经彻底熟透红软。他缀在胸膛上的两枚嫩尖被吸肿了一圈,汗水和唾液把它们涂得湿透晶亮,还翘得高高的。在叶斯廷漫长的开拓过程中,他已经又射了一次,易感期的热潮多少消退了些。理智回到身体,尼禄全然不想回忆刚刚颤着奶尖叫哥哥的自己,只倔强地想要主导权:在叶斯廷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他把Alpha粗硬的性器掏出来了。

    “尼禄……”

    叶斯廷沙哑地叫他名字,塞在腔穴的手指却没有停,每一下都能从银发皇帝喉间逼出喘音。尼禄面对面跨坐在他腿上,脑袋顶在叶斯廷肩膀,细嫩的手掌在下方圈握着,随腔穴里的手指抽动节奏,笨拙撸动着对方的性器。

    “给……”他从口里吐出衣领,在叶斯廷耳边喃喃着说,“给我一个王储,叶……现在就给我。”

    手指周围传来一阵阵紧缩感。那是青涩的腔穴内壁,正在颤巍巍地一点点嘬紧,向自己的Alpha发出正式邀请。

    ……无论此前对尼禄怀有多少克制隐忍,摸到狭窄孕腔时又有多么心痛,但在这个帝国任何具备正常生理功能的Alpha,都绝无可能抵御皇帝陛下的蛊惑。

    叶斯廷并不知道,他在本就被汁液填满的腔穴用了太多润滑剂,导致内壁变得太过湿滑了。在Alpha头昏脑涨地拔出三根手指,一手扶着尼禄的臀,一手还在将性器对准,尝试慢慢挤进去时。

    ……尼禄被又一波热潮袭击。他两腿一软,才刚含进半个性器头部的熟软腔穴,便毫无预兆地,将整根性器吞到了底。

    “——!!”

    尼禄连声音都没能叫出来。

    他佝偻抱住自己的肚子,踮在两侧床单上的雪白脚掌,近乎痉挛地踢蹬着床单,想要重新把砸上叶斯廷大腿的臀部抬起。叶斯廷从来没有对他展现过侵略性,这不会改变他作为一个成年顶级Alpha的事实——连性器尺寸也是顶级标准。但他双腿没有力气,踏着光滑的床单,才刚让臀部发着抖抬高几寸,就又重重坐了下去——于是随着“啪”地一声轻响,粗大肉具被吞进了比上次更深的地方,堆积在入口处的汁液和润滑剂,乱七八糟地溅满了尼禄的臀尖。

    “不行……”

    银发皇帝甩着脑袋,发出了自他上床以来的第一声泣音。叶斯廷迅速抱着他的腰,把他放倒,让两人面对面侧躺着,这才微微拉高尼禄的一条腿,把性器缓慢往外拔。

    他没能比尼禄好到哪里去,额角爆满了青筋,握住湿润臀肉的双手都在发颤。就算有反复改良过的强效抑制剂,可他面对的是一个s级的Omega,蛊人的蔷薇信息素在逗弄他的理智,紧致的腔壁在吮吸他的性器,就算奥林匹斯神座上的真神也不可能扛得住。方才被吞入的那一瞬间,他甚至瞬间赤红了眼,想干脆不管不顾按住尼禄的腰,啪啪地往上猛顶——可在情火上煎熬的理智提醒他,他面前的是尼禄,是他的今生挚爱、最娇贵的小玫瑰,无论如何也不可以被粗暴对待。他把硬到发疼的肉具一点点往外拔,脱离穴口的时候,甚至因为腔穴吸得太紧,发出了一声“啵”的轻响。随后他心疼地把小皇帝搂进怀中,掌心不住轻揉着还无法完全合拢的穴口,在尼禄耳边轻轻问:“还疼吗,尼禄?这样揉揉会好受些吗?”

    尼禄抱着他的脖子,脑袋埋在他的胸口,良久以后喘匀了气,才慢慢地摇了摇头。

    “……不是疼。”他的雪睫还挂着细密的水珠,舌尖也微微吐着,但迷离的红眼睛看着叶斯廷,眼神有种孺慕般的信任,“是太突然了……我还没有准备好。”

    “我正在摸的这里……有什么感觉吗?会有撕裂痛的感觉吗?”

    “……涨涨的,唔、嗯……麻麻的……”

    “我再伸进去一点……有吗?这里是尼禄的孕腔口了,有肿起来吗……”

    “……嗯唔、啊!等等——叶……”

    “咬得太紧了,尼禄,松开一点……呼、手指已经……挤不进去了……”

    一番对两人而言都很艰难的检查过后,叶斯廷发现过量的润滑剂,毕竟还是起到了作用——内壁并没有撕裂,腔口也在叶斯廷把手指拔出后,慢慢恢复成原先紧致嫩红的模样。叶斯廷再次揉了一会儿穴口,轻声细语问:“还继续吗?”

    “……继续,要到成结为止……”

    “好。我先去漱个口——”

    “……为什么突然要去漱口?”

    “因为等会我一定会很想跟尼禄接吻。”叶斯廷哑声说,“我不介意舔过那里,但我害怕尼禄会介意,就不同意跟我接吻了。”

    尼禄想起那段色情至极的前戏,红着耳根默许了。好在叶斯廷没让他等太久,几分钟后,他就急急地跑回来,又爬到床上抱住尼禄。

    “尼禄最喜欢被怎样拥抱……?”

    尼禄愣了一下,被易感期灼烧的大脑出现了一小段空白。他毫无疑问是习惯处在上位的,任何时刻、任何情况下,都不喜欢被压制的可能。但叶斯廷问的是他喜欢被怎样拥抱,在很短的几秒钟内,那些温柔陷落的梦境,那些生涩的耳鬓厮磨,连同更久远的岁月里,那些并肩依偎着坐在炉火前的时刻,一并涌进了尼禄的脑中。

    “……就这样抱着我。”他面对叶斯廷侧躺着,两手抱着Alpha的脖子,也不抬头,只用很轻的声音要求叶斯廷,“……抱紧我,然后……摸我的头发。”

    温暖干燥的愈创木气息,就在这一刻完全将他包裹。

    叶斯廷身上始终有一枚属于那段岁月的蔷薇色印记。这是一种很特殊的东西,当他还是那个在树下安静看书的白发少年时,就已经拥有了,而当他兜兜转转再与成年尼禄相遇,尼禄也能一眼就把这枚印记认出。说不清是生理反应还是其他的东西。因为他是尼禄有记忆时最初遇见的人们之一,而他给尼禄的一切又都是那么好,那么值得珍惜,他几乎象征着尼禄生命中最无忧无虑的一个时光集。

    他们在床上紧密相拥,蔷薇信息素的气味依旧迷醉蛊人,但与愈创木气息交融后,却莫名显出一种柔软的温情。叶斯廷在尼禄耳边低低说了什么,尼禄还是把脑袋挨在他肩上,只无声点了点头。

    于是他被又一次进入。

    粗大的肉具重新顶开刚刚闭合的穴口,每顶进一点,Alpha就粗喘着停一停,好让尼禄的腔道有足够时间适应。尼禄的两条腿被他一手挽起,侧着折叠在胸口,性器每慢慢推进一分,他就能听见尼禄喉间溢出幼猫一样的呻吟。听上去娇娇的,有种全身心投入的依恋感。侧身位插得并不算深,但胜在两个人都可以很缠绵地拥抱接吻,喁喁地在彼此耳边说悄悄话。最后叶斯廷进到了当下能进的最深处,两人同样湿透的下身相连着,上面则在缠绵悱恻地唇舌相接,两边都在发出细细密密的黏腻水声。叶斯廷把尼禄的湿发全部拨向脑后,吻他湿润的雪睫和发红的眼尾,沙哑地说:“我想动一动,可以吗?”

    “……嗯。”

    体内涨满着整条腔道的肉具,开始缓缓插进抽出。尼禄张着口唇,红眸颤颤的不聚焦——他倒是不想忘记帝王威严一类的东西,但他是被叶斯廷侧躺着抱在怀里抽抽插插的,两个人谁都不存在对对方的压制关系,这反倒让他平日在意的君主脸面、控制与征服变得毫无用武之地。

    而当作为帝王的一切被短暂遗忘,这张床上,便只剩下相融的信息素、温暖的拥抱、缠绵的吻,和不断被撑开填满的腔道内壁了。

    “……!嗯唔、呜……嗯啊……”

    叶斯廷之前克制得太狠,这会儿确实很难控住速度了。他紧紧咬着牙关,抱稳尼禄的臀部撞击,绿眼睛直勾勾盯住尼禄的脸,眸中发出属于兽类的幽光来。尼禄被他撞得呻吟出声,刚要本能地忍耐声音,舌尖又被白毛狐狸叼走舔弄,连翘高的奶尖都被对方不断揉圆搓扁。他忍得连腹腔都痉挛地缩紧,直到叶斯廷一遍遍吸吮着他的舌尖,在他耳边极尽温柔地哄着:“完全交给我,相信我,尼禄……”

    尼禄吐着舌尖,两眼迷离,最后隐忍的呻吟声,逐渐开始变得响亮。

    “唔……啊!啊呜……哥哥、太……呃嗯嗯……”

    叶斯廷手指勒进湿漉漉的臀肉,粗喘撞击的动作一刻不停。腔肉与他的性器在激烈摩擦,他能感觉抑制剂的效用在逐渐消失,Alpha的兽性即将接管他的理智。箭在弦上时,他赶忙捉着尼禄的手往自己颈后摸,然后想起颈后的项圈芯片,早已被尼禄命令摘除了。于是他又立刻把手伸向衣兜,想要再摸一管抑制剂——哪怕他心里清楚,一天内短时间打进两管抑制剂,已经是远远超标了。

    正当他想把抑制剂掏出来,尼禄抓住了他的手腕。

    尼禄张开被吻肿的唇急促喘息,鼻尖和脸颊都是红的,湿漉漉的红眼睛里却闪着别样的光。他把手伸进叶斯廷的一兜,抓出所有抑制剂,然后噼里啪啦,全都丢到床底下去了。

    “——尼禄……”

    “……我,”银发皇帝体内还塞着硕大的性器,肚子撑得厉害,因此讲话也很艰难,“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柔弱……”

    借着刚积攒了一点的力气,他猛地翻身坐上去,像掌控一匹骏马一样,抖着臀、激烈驰骋起来。

    “……别忘了、正事……呃、呼……成结,然后给我一个、一个王储……唔嗯、像刚刚那样多余的快感、我不……我不需——”

    他嘴里说着不需要,饱满的臀肉却越砸越快,十指跟叶斯廷紧紧相扣着。Alpha湖绿的眼睛逐渐猩红,在尼禄又一次往下砸击臀部,他猛地抬胯一个上顶,把尼禄结结实实插牢了。

    “——唔唔、啊啊啊啊……!”

    腔穴被开拓得过于湿滑,一下子把肉具尽根吃入,连最深处狭窄的直肠都被顶开。尼禄又喘又叫,疯狂扭动腰肢,似乎想把那肉具暂时甩脱出去。但叶斯廷握着他的腰,口中叼住极度敏感的乳珠,红着眼又一次把他插到了底。

    激烈的撞击摩擦中,过量的润滑剂被大量带出,腔壁黏膜上敏感的神经末梢,开始被性器上狰狞的青筋反复搔刮。一开始体内嵌入粗大性器的酸胀感,开始逐渐被骇人的快感替代,尼禄从扭着臀乱躲,慢慢变成挺起腰迎合那根性器的肏弄,甚至抱着自己Alpha的脑袋,唔唔啾啾地热情接吻。

    “……舒服吗?尼禄?喜不喜欢这样弄……呼、你湿得好厉害……”

    “呃嗯……再、来……哥哥……哈啊……”

    愈创木的气息逐渐像被点燃的干燥木堆,最后成为席卷两人理智的燎天大火。没了抑制剂,叶斯廷苦苦压抑的易感期,也终于被引诱爆发。他一反此前的温柔细致,猛地翻身把尼禄扑倒在床褥间,双臂紧紧抱着小皇帝,肏干动作越发癫狂剧烈,喉间甚至发出了类似野兽的低低吼声。

    “嗯、唔!太快了……哥哥……”尼禄银发凌乱,情难自抑地向对方张着肉腔。身体已经被肉具插了个透,欲仙欲死间,他竟无意识地开始向Alpha撒娇,“尼禄不要这么快——”

    “……尼禄还是那么喜欢叫我哥哥……呼、嗯……!可是哥哥现在,正在跟尼禄做着要生孩子的事了……这样也可以吗,尼禄?”

    他话音刚落,就见尼禄欢愉恍惚的脸上,猛地显出一丝羞赧来。但与此同时,他臀间那个湿熟的小口,却完全无视主人意志,更激烈地咬紧了正在砰砰进出的性器。逼得Alpha当场大脑宕机,将两只难耐乱蹬的雪足一左一右抓住,分开按在两侧,然后以能把尼禄肏进床垫深处的力度,次次顶进最深处的嫩肉。

    “哥哥愿意的……哥哥来跟尼禄生一个孩子,有一头跟我们一样的银发,有跟尼禄一样漂亮的红眼睛……”

    “唔啊不要说……叶斯廷、不准……!”

    “怎么了,尼禄……把哥哥咬得好紧……唔、呼!紧得都要进不去了……”

    在被叼住舌尖舔吻时,尼禄用腔道紧咬着身体内的性器,又颤着奶尖射了一回。但这回高潮没能让已经进入易感期的Alpha收敛。叶斯廷低喘着,两眼如兽类般紧盯尼禄,脸上流露出平日绝不可能窥见的、近乎痴狂的爱意。他在尼禄还在一泵一泵往外射精时,就已无法忍耐地继续紧抱着插透。

    “很爱你,尼禄……真的很爱你……”

    尼禄两条白腿在叶斯廷腰侧大大张开,随肏弄的动作一下下无力抖动。他也基本大脑一片空白了,嘴唇和乳尖都已经被吸到发麻,全身上下只剩那个被激烈肏弄的器官还有知觉。突然,他嘶哑地呜咽了一声,双腿不由自主缠紧在叶斯廷腰后,湿润脚趾蜷缩着勾在一起——腔道里的肉具正在快速涨大,每一次顶到深处,就会在他雪白的肚皮上顶出一个发红的轮廓。

    叶斯廷在他耳边的声音,已经沙哑到不似人声:“……我要成结了,尼禄……”

    “要在、嗯啊、在孕囊里……哥哥!”极度意乱情迷之际,尼禄仍记得把他的责任喊出,“在孕囊里成结——”

    “……嗯、好、哥哥就在尼禄的孕囊里成结……”

    在把肠道插成一团熟软湿润的性器官后,Alpha缓慢而艰难地将性器后撤,顶住“y”字型腔道那个短短的分支。尚未完全发育的幼嫩孕腔,却根本不同熟透的直肠,任凭Alpha如何试探着叩击,它却死死不肯打开。

    叶斯廷湿透的白发上滴落汗水,全滴在尼禄同样湿漉漉的发红身体上。一般Omega的孕腔会在激烈的性行为后自行张开,但他们谁也没想到,尼禄的孕腔却自始至终紧闭着,胆怯地缩在腔道内部。叶斯廷强忍着即将成结的喷发感,一遍遍吸吮尼禄的舌尖、乳珠、刚射空的生殖器,把硬邦邦的龟头碾在前列腺上,甚至再次咬破麻木的腺体,往里面注入易感期时的信息素,把尼禄逼得激烈摇晃着腰肢嘶声尖叫,简直要在灭顶的快感中发疯——可孕腔只是一股一股地往外喷泄蜜水,就是没有打开。

    一个糟糕的结论,浮现在Alpha头昏脑涨的脑中。

    ……跟他此前猜想的一样,尼禄的孕腔并没有发育成熟。

    尼禄已经累得快抱不住他的脖子了,他吐着舌尖,雪睫半闭半睁,眼看马上就要昏迷。但小皇帝放不下执念,嘴里还在喃喃念叨着:“孕囊里……哥哥,记得要在孕囊里……”

    叶斯廷咬了咬牙,重新将已经涨粗一倍的性器再次塞进腔道,引得尼禄发出又一声幼猫似的呻吟。孕腔目前只开到如尼禄性器的马眼大小,如果要强行顶入成结,有概率是可以成功的,但一定会将孕腔撕裂。叶斯廷搂着尼禄汗淋淋的雪躯,反复抚摸着他的头发,眼神非常复杂。最终,他还是没有选择强行顶入,而是将性器顶端抵紧那个还在冒水的小口,开始成结射精。

    “呃——啊啊啊啊……!”

    虽然没被顶入孕腔,可孕腔口的位置本来就非常特殊,上方是前列腺,下方则是因长时间交合、憋得鼓鼓的膀胱。Alpha的性器成结后,简直就像个小拳头一样顶在孕腔口;紧接着,就是好几股浓浊滚烫的激流,重重打在未开的孕腔口和内壁上。

    “啊啊啊唔唔……!”

    尼禄的尖叫声,全部被他自己埋进叶斯廷的肩膀。他连扭动躲避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敞着腿,任由Alpha对着他的孕腔口一股股射出浓精。浓白的精液被全数堵在他的腔道,方才被激烈顶红的肚皮都似乎微微涨圆。

    “太涨了——”

    少顷,尖叫声渐渐微弱。小皇帝的下身还跟叶斯廷紧密相连,汗津津的上身已经无声瘫软,昏迷在Alpha的臂弯中,仍在被不断温柔亲吻。

    他的性器极尽虚脱地翘了翘,在叶斯廷怀里喷出仅存的一点稀薄精液;最后淅淅沥沥的,彻底失禁了。

    此后叶斯廷又说了什么,尼禄已经完全听不清了。

    他跌落向一个蔷薇色的梦,梦里有一个仿佛永远不会结束、落着纷繁树影的春天。白发少年站在树荫道的尽头,并没像平时一样背着手,眼神也不像在偶尔抱小尼禄时那样,隐含着让人又敬又怕的压迫感。

    那么他是谁?小尼禄想。为什么对着皇宫的湖泊,露出与这个世界毫不相干的表情来?

    一个晃神,小尼禄看清了少年的侧脸。噢噢,看错了,原来还是他的二哥。

    他还没开始听叶斯廷那些改成好结局的童话故事,但小尼禄生下来就是属于理想、属于光明神的怀抱的。

    他不要看到任何人在他的地盘里难过,于是小脚丫子一蹬,学步车碌碌地滚动起来,笔直朝那个白发少年撞过去了。

    轮子撞到人家脚后跟的时候,少年低头看看他,最终弯下腰,把他抱起来。

    “尼禄……”少年摸着他头发,笑声低低的,很温柔。

    那样好的春天,仿佛一生都不会结束。

    尼禄在炉火静谧的“哔剥”声里醒来。他先看见窗外凝结的冰霜,甚至愣了一会儿,没意识到自己到底是在哪里。

    他的身体明显被照料得很好,甚至完全没有酸胀不适感,只是感觉懒洋洋的,是一种被过度满足后的特有慵懒。

    最后,是房间里的愈创木气息唤回了他的理智——与之被一并唤回的,还有那些被易感期支配时、极度羞耻的失态台词。

    ——哥哥现在在跟尼禄做生孩子的事情……

    尼禄:“……”

    他缓缓把脖子往下缩,直到把脸蛋完全藏进被子里为止。

    背后有书页翻动的声音。尼禄低头埋脸蛋时,书页的翻动声也猛地一停。

    但很快,翻书声再次小心响起,而且名颤颤巍巍的。

    两人谁都没出声。

    只有略显尴尬的呼吸声,在这个不久前才响彻了“哥哥哥哥”的卧室里此起彼伏。

    僵持将近半小时,叶斯廷的声音先飘了过来:“吃、咳、吃点奶酪吗尼禄……”

    尼禄:“……唔嗯好、好的。”

    叶斯廷立刻掏了掏捡回来的箱子,细心地剥开包装。

    他本想撑在床上伸手,把奶酪喂到背对着他的尼禄嘴里,谁曾想尼禄也在这时翻身,被吻肿的唇一张,把奶酪块连同叶斯廷的手指一起含进嘴里了。

    “……”

    两人对视着,彼此耳根都肉眼可见迅速变红。

    叶斯廷颤了一下绿眼珠,似乎想立刻把手指头抽出来,但尼禄却又不合时宜地微微吮紧,结果两人同时僵在原地动不了。最后还是尼禄呜噜呜噜,把他的手指吐了出来,然后咀嚼奶酪,涨红的腮帮子一鼓一鼓,就是不说话。

    “……”

    “好……好吃吗?”

    “唔嗯、好吃……”

    分明此前早已经用各种姿势接吻,也曾在深夜悄悄地耳鬓厮磨,甚至连最深入的结合也完成了。但两人此刻却像突然同时退化,只知道机械地喂奶酪吃奶酪,脸蛋涨得通红,眼珠子到处乱飘,就是没法落在对方身上。

    “……吃不下了……”

    直到尼禄才刚被撑得微鼓的肚皮,再一次被奶酪填满,他才终于讷讷地把嘴巴闭上。

    “嗯、好,再休息一会儿吧,尼禄,我们还在易感期内,现在只是、咳、通常在非常激烈的结合后,AO间歇性的冷静期。”

    意味着像刚刚那样理智沦陷的状态,这7天内他们还要经历无数次。

    尼禄的脸又红了。

    奇异的是,他似乎从未这样频繁地在叶斯廷面前感到难为情,在他的认知里,诞育王储就是按部就班,本不该有这样多奇怪的情绪。但小皇帝端坐在被子里,一侧睡袍微微滑落一点,露出布满吻痕的锁骨肩头,从脖子到脸蛋都是红通通的,模样真是动人极了。

    叶斯廷红着脸看他,把手里的奶酪攥了又攥,终于鼓起勇气凑近,紧张地低声问:“还是很想吻你……可以吗?”

    “……嗯、嗯。”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换洗过的干净床单上,伸着脑袋悄悄接了个吻。

    这个吻很浅,很短暂,就是唇瓣很轻地碰一碰,又迅速朝两边退开。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吻比从前唇舌交缠的任何一次都要动人。

    “所以你……”尼禄脸上很热,但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有在我的孕囊里成结吗。”

    “……”叶斯廷一僵。

    “……叶?”

    “尼禄,”叶斯廷慢慢坐直,用认真且乞求的眼神注视着尼禄,“我在你昏迷时,已经做过二次检查了。你的孕腔并没有发育成熟,所以它全程都不能打开。不要着急,再给它一点时间,好吗?”

    尼禄脸上的红晕慢慢消退了。

    他抿着唇,接过叶斯廷递来的内窥扫描结果,眉头皱得很紧。

    “能通过人工手段让它强行打开吗?”

    尼禄说,他的嗓音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完全不像是刚刚一边无意识迎合、一边“哥哥哥哥”撒娇的样子了,

    “药物,机械,针剂,我都可以承受。你是我最好的科学官,叶,如果你有有效的方案,可以直接在我身上试验。”

    他只是一如既往针对问题提出方案,实际心里并没有想得太多。但问题抛出后,叶斯廷却迟迟没有回答,尼禄这才从光屏上抬起眼,困惑地看向对方。

    当目光触及叶斯廷的脸时,尼禄整个人微僵了一下:他发现叶斯廷凝视他的表情很难过。

    “尼禄,”叶斯廷静静望着他,嗓音很轻,“……请别这样折磨我。”

    尼禄别开眼,罕见地没有把这个命令执行到底。他其实还是不太明白叶斯廷为什么会感到难过,但是在心底深处,他当然更喜欢能看见叶斯廷笑眯眯的样子:一旦对方收敛笑意,眉眼低垂下来,就会跟曾经湖边的那个白发少年重叠。仿佛站在被世界遗弃的边缘,随时都会化作渺无人迹的尘埃。

    突然,尼禄似乎想起了什么,从床上爬下去。叶斯廷不知道他要去哪里,怕他因为之前过分激烈的情事而站立不稳,也连忙从床上跟下,从背后扶持着他:“尼禄?”

    尼禄:“我有个礼物忘了给你,是用来跟你交换奶酪的。”

    他一路走到书房,拉开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找出了一个精致的匣子,然后打开。

    从命令叶斯廷摘除阿西莫夫项圈、并看见叶斯廷露出被遗弃的黯淡眼神开始,尼禄其实就已经在思考这件事了。

    而在叶斯廷进入圣山、杳无音讯的期间,他翻着《流浪者号》,把自己的想法正式落实。

    匣子里,静静躺着一枚做工精致的怀表。

    表盘是一朵繁复的蔷薇花,乍一看跟银叶蔷薇很像,但纹路上的细节,却又处处证明它是帝国独一无二的。

    【“……‘不,先生。我唯独不能够把它让给你。’

    【“……无名舰长的头被几十把爆能枪抵在甲板上,脸上血迹斑斑。但他依旧平和地叼着烟斗,朝面前的星盗们微笑。他手里握着从不离身的怀表,怀表很陈旧,带着多年的锈斑,但仍然依稀能看出上面华贵的玫瑰浮雕。”

    【“……‘舰船上有什么看得上的东西,随你们拿去。但唯独这个不行。我的确老了,但若要动起真格,我还是能掐断好几位的喉咙的。’”

    【“……他将那怀表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又很小心放进匣子里。每当怀表的表盖翻开,姬丽丝公主就会在照片里扬起她甜蜜的脸,快乐地朝舰长微笑。”

    【“……他与姬丽丝的爱,由此变为具现化的证明,将他与这个宇宙牢牢紧系。”

    【“……‘致我的爱,我的光明,致帝国的小玫瑰……我已垂垂老矣,但我从未畏惧过死亡逼近的脚步,因为我知道,那便是我们再次相遇的开始……我的一生至此已圆满无悔,是你亲手让一粒飘渺的尘埃,成为与你相连的星辰。如今,我时时紧握我们的信物,但愿它能让众神垂怜,使我们在灵魂的国度再次相认……’”】

    “……当你还在圣山里的时候,咳、我闲来无事翻了翻《流浪者号》,然后心血来潮设计的这个。”

    叶斯廷站在那,动也不动。尼禄略有点难为情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流浪者号》里没有过多描写船长和姬丽丝信物的细节,所以,我根据我的想象把它补全了,然后再让宫廷匠人打造出来。表盖的内部有一个相片匣,随便你喜欢放什么进去……”

    他见叶斯廷站着没有动,只好把怀表取出来,啪嗒啪嗒开合表盖给叶斯廷看。

    “……?”

    展示了一会儿,他发现叶斯廷还是呆若木鸡,于是干脆把表链解开,踮起脚尖——鉴于叶斯廷的身形确实高挑,又木木的不动,尼禄踮得有点艰难——把他自己亲手设计的礼物,栓在叶斯廷的脖子上。

    “唔。很适合你。”

    小皇帝端详了一番,似乎对自己的作品很是满意。

    他还没到能深刻理解爱与羁绊的时候,也并不能理解一个“羁绊的具象化证明”,对于叶斯廷这样的人而言,将会有怎样的意义。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循着最真挚的本心,在一个全然无法预料的时刻,朝叶斯廷的灵魂打出了令人晕眩的重击。

    “这才算是适合你的‘项圈’,叶斯廷。而不是阿西莫夫芯片那样的东西。”

    银发皇帝说。

    他看着叶斯廷的眼神仍有点别扭躲闪,但神情却有掩不住的严肃认真。

    “请妥善保管好它——既然你已经戴上了我的项圈,那么此后一生,我都将对你负责。”

    第242章

    易感期前周密的准备工作, 毕竟不是白费工夫。

    作为帝国君主,尼禄自知,即便是在易感期期间, 他也绝不能完全与政务分离。

    趁着发情间隙短暂的冷静期, 尼禄不忘快马加鞭,审查御前议会频道的议案。

    除了并未察觉皇帝陛下处在易感期、仍在兢兢业业做好份内工作的星省政府, 最高议会中三个身居要职的Alpha, 也始终没有令尼禄感到失望。

    结果审阅过后尼禄发现,当前他只能先签署几个本该在易感期后处理的议案, 然后对一些星系的重建方针进行微调, 就暂且无事可做了。

    他在椅子上呆坐了一会儿,在书房里溜达几圈,就决定装作不经意溜达到叶斯廷的房间去。

    尽管在冷静期隔离办公,以避免双方的信息素互相影响,还是尼禄的要求——但小皇帝顶开门走进去的气势,也一如既往理直气壮。

    “叶,你的沙发比书房的舒服, 所以我……”

    他在书桌前转了两圈,居然没被叶斯廷发现。

    定睛一看, 才见叶斯廷坐在已处理完的政务文件后方,手里举着漂亮的蔷薇怀表,还在呆呆地出神。

    过了一会儿,他又爱不释手地把表盖翻开合上,摸来摸去, 然后用手托着腮帮子, 眼角眉梢都像往外飘出幸福的小花来。

    尼禄张了张嘴, 本想叫他, 但转转眼珠,又迅速把嘴巴闭上。

    他就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看白发宰相啪嗒啪嗒摆弄自己的礼物。

    摆弄了好几分钟,叶斯廷还猛地站起身,很雀跃地走到镜子前,从各个角度欣赏他的美丽怀表。

    末了,他又突然开始朝镜子躬身致礼,练习能够让怀表最自然掉出的角度。

    “噗。”

    叶斯廷:“……”

    他僵硬地直起身,从镜子前转过头。

    许久,总在尼禄面前表现得温和稳重的年长者,默默捂紧了自己的脸。

    经历过兵荒马乱的生涯,尼禄实际并不知道该如何打发珍稀的闲暇时光。但叶斯廷一直是个中高手。

    于是在第一次结合过后的晚上,叶斯廷和尼禄手捧着热气腾腾的加奶红茶,一块靠在落雪的窗边,用全息功能玩尼禄最喜欢的星建博弈。

    而壁炉上的光幕,则在播放一部不知名的帝国老电影。拥有夜莺嗓音的主角,在星光的映照下低声吟唱。

    “等……不!别再偷我的枢纽基地……!”

    尼禄许久没有这样全神贯注投入游戏,急起来恨不得能咬对方的手,

    “为什么只盯着我的枢纽基地!”

    “嗯哼。因为尼禄最擅长星轨规划,一旦让你的星系建起完整通路,我就再也没有赢的——”

    叶斯廷话音未落,就见一纵列潜伏许久的全息小飞船,从他眼前“咻”地溜了过去。

    伴随着指挥基地被轰平的虚拟火光,他看见面前的小皇帝猛地攥了一下拳,然后朝他咧开嘴巴,露出犬牙,绽放出一个属于得胜者的笑容。

    那个笑容很短暂。但如孩童般纯粹,少年般意气风发。

    叶斯廷凝望他的脸,也朝他眉眼温柔地笑。

    壁炉上的电影已经播放到下一部,不过仍只能充当房间里的背景音。

    尼禄两脚都套着绒质的长袜,在地毯上吃叶斯廷试做成功的奶酪馅饼。

    他还在跟叶斯廷聊刚刚的游戏:“所以这个游戏,竟然是我小时候玩的迭代版本么?是你在离开帝国流浪的时候迭代的么?”

    “是的,尼禄。那时候我的旅程总是枯燥而且漫无目的,所以我常常会想起你小时候规划星建的幸福模样。但又想到你或许正在宇宙的某个地方,一年又一年地长大——小时候的游戏,对你来说就会变得幼稚了。所以我每年都会重新设计一次,把它更新到符合你年龄的版本。”

    尼禄吃着馅饼,坐在他身边默默地听。

    少顷,他主动把星轨的一端连到叶斯廷的星球去,又低声说:“还有呢?”

    叶斯廷:“还有?”

    “继续跟我说那时候的事情。毕竟足足有十年时间,你一定有许多事情还没有告诉我。”

    他们闲闲散散地聊着天,当聊天中出现非常自然的空白间隙,就一起扭头看光幕上的电影。

    电影中的爱侣在月光下紧密相拥,当优雅的提琴声响起,他们便开始翩翩起舞。

    “我曾在梦里跟母后这样跳过舞。”

    尼禄无意识地提到,“但我跳的很笨拙……一直在踩母后的脚。如果那时可以表现的更好些——”

    尼禄10岁就已经双足伤残,命运也并没有给过他像其他王储一样、接受皇室交际舞教育的机会。

    不过画面切换,他习惯性地查看一番智脑政务,就完全把自己的话忘在脑后了。

    但叶斯廷却从这一刻起,明显变得沉默了一些。

    他面上不显,仍一边吃着奶酪馅饼,一边跟尼禄一块把电影看完。

    当光幕开始滚动制作人员名单,他站起身,调试光幕,让它开始播放电影里的那支静谧舞曲。

    “或许陛下愿意尝试再与我共舞一曲?”

    在尼禄困惑的目光中,白发宰相优雅躬身,一只手在腰后握拳,另一只手掌朝上伸出,朝尼禄作出最标准的邀舞姿态。

    “我恰好对皇室交际舞略懂一些——如蒙陛下应允,不胜荣幸。”

    王都的大雪仍未停止。闪着细碎冰芒的雪粒,很快就将庭院里的秋千覆盖。

    但在书房里,两人彼此指尖相扣,伴随着缱绻流淌的提琴舞曲,在地毯上磕磕碰碰地摇曳。

    “……你要庆幸我坚持不穿鞋子。否则等易感期结束,你就该拄着拐杖去议事厅了。”

    “没有的事,尼禄。你学得比我快太多了——当我还是初学者的时候,我可创下过连续绊倒10位舞伴的记录。”

    “……你的腿是什么新概念武器吗?”

    叶斯廷手臂扶稳尼禄,“嗯——右脚向旁,左转90°……”

    他带着尼禄转圈,结果仍被那对毛绒袜子噼里啪啦地踩了十几脚。

    叶斯廷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笑出声。

    “……”小皇帝很敏感,“你在嘲笑我。”

    “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骗子。”

    不过,即便存在大段无法行走的空白时期,尼禄本身的超高领悟天赋,也的确足够弥补。

    仅仅两支舞曲过去,毛绒袜子与棕色皮靴就已经能在地毯上亦步亦趋,跳出像样的入门舞步了。

    尼禄很受鼓舞,立刻催促叶斯廷升级难度,要求他将最流行的几种舞步一并教给他。

    “你跳得真好,尼禄。”

    叶斯廷扶着他的腰,轻声夸奖他,

    “下次再跟奥古斯都皇后殿下跳舞时,你甚至可以带她多跳几种舞步了。”

    尼禄怔住了。

    他抬起头,看向自己的Alpha。音乐很温柔,那双始终注视他的狐狸眼也是。

    在对视中,他感觉一股不太熟悉的热意,从缓慢加速的心脏部位弥漫开,很快就将胸腔位置变得暖融融的。

    那是什么感觉呢?

    他生涩地探寻着。

    不过,腹部的燥热在此刻恰到好处涌起,跟胸口的热意连成一片了。

    哦,是信息素的影响,尼禄心想。

    看来他们又要再度进入易感状态了。

    “想要再跳一曲吗,尼禄?”叶斯廷的声音有些沙哑了。

    “……好。”

    易感期中的冷静时间本就短暂,而他们在同一个房间里共处太久,彼此都早已浸透了对方的信息素。

    不知是谁先微微扣紧指尖,也不知是谁拢紧了对方的腰身。舞曲节奏轻柔缓慢,两人亦步亦趋地摇曳转圈,脸也越挨越近。

    他们都没有再出声,只是在缱绻的贴面摇曳中,一下又一下地跟对方接吻。

    丝质的睡袍落向地毯,礼装腰带也丁零当啷落下,两只毛绒绒的长袜和挂在颈上的蔷薇怀表,倒是没被剥除。

    在把尼禄抱上书桌时,叶斯廷趁彼此情迷意乱,用尽最后的理智说了句:“陛下,可以等到您孕囊成熟后,再考虑诞育王储的事情吗?”

    他最终争取到了皇帝陛下的亲口允诺。

    尽管事后尼禄时常后悔,但信守承诺是君主必须具备的美德,他也只能听从叶斯廷的意见,先将身体调养好再说。

    在与伴侣共度的第一个易感期,尼禄常会感受到一种奇特的欢欣。

    不是因为帝国的攻坚建设有了进展,也不是因为他个人与帝国相关的能力水平大幅提高,就只是一种没有理由的、油然而生的快乐。

    在易感状态下结合当然是快乐的——尤其叶斯廷本质还是个喜欢不断探索伴侣极限的科学家——但与结合过后的冷静阶段相比,他也分不清自己更喜欢哪种时候。

    没有被信息素支配的时候,他们会更频繁地在庭院里拉着手散步,谈一些电影、文学、星建方面的话题,在停雪的夜晚凑在一起看星星,而且竟然能彻夜长聊到看见天边的鱼肚白。

    有时他们还会在寝宫正厅里跳舞。既忘了开灯,也忘了放音乐,不过谁也不会在意。

    他们就只是在黑暗里紧扣指尖,一圈又一圈晃悠,然后在一些毫无预兆的时刻,很自然地开始跟对方接吻。

    叶斯廷每回亲吻尼禄时,神情都是极其专注的,已经到近乎虔诚的地步。而尼禄也会非常认真地回应他,心里还在努力分析关于“爱”的那个答案。

    爱——他曾经信手拈来,却在颠沛流离中意外失去的东西,为了他应该负起责任的Alpha,他也势必会将这个能力夺回。

    尼禄从叶斯廷身上朦胧地学到了一些,但他认为还不够多——少年君主总是免不了争强好胜,就连向对方给予爱这一点,他也不甘落人之后。

    趁着叶斯廷给他睡前讲故事,他像小时候抄作业一样,探头偷看对方智脑里的书库。与他塞满军事策略、星建规划相关书籍的智脑不同,叶斯廷灵魂里的一部分,是属于科学、哲学和浪漫主义的。

    他认为叶斯廷必定是从这里偷偷汲取了他不知道的知识,否则很难解释为什么唯独与叶斯廷相处时,他常常会感到某种无缘由的欢欣——那跟帝国带给他的成就感,似乎又不像是同一种东西。

    “……爱意味着开诚布公的关注、相知、责任、尊重、承诺与信任。爱是愿意为了彼此,主动滋养自己和对方心灵成长的强烈意愿。缺失任何维度都不应被称作为爱,可悲的是世人常将爱之中的一维或几维当成爱本身,饱受关系折磨却无法脱身,只因要面对从未真正见过爱的事实,往往比承受折磨更为残酷……”*

    尼禄一边研读,一边把几个维度抄录下来,然后边回忆边给其中几条打勾。

    他从叶斯廷喜欢的一位帝国哲学家顺藤摸瓜,然后找到了对方晚年时发布的著作。作为一个精通军事谋略的实用主义君主,人文哲学无疑是他相当陌生的领域,但他却偏偏从这个领域,找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答案。

    感觉总是似是而非、捉摸不定的,他到现在也不明白那些只是看见对方很珍惜他送的怀表,就忍不住嘴角上扬的时刻。但行动总可以受到理智支配,既然理智是他的长处而非感觉,那他也可以为了叶斯廷、他们未来的家庭,积极学习并做出符合爱定义的行动来。

    ……结果尼禄发现,当他靠在叶斯廷背后研读人文哲学时,叶斯廷竟然在默默读马基雅维利和帝王列传。

    “我以为你不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尼禄有点吃惊,“如果不是我硬要把你留下当我的帝国宰相,你应该就会是一个最纯粹的科学家——就是像莫里斯·沃顿、埃伦娜·哥白尼这类的。”

    他提出的是帝国历史上极富盛名的几位科学家,到了像他们那样的层级,必然会更关注对宇宙真理的探索,而非人类的斗争俗务。

    但叶斯廷却偏过头来,跟他的小皇帝贴脸蛋:“而若不是帝国需要你成为它的君主,你就会是人类史上最纯粹的理想主义者,我们彼此彼此罢了。但作为你的配偶,我有亟需向你学习的部分。”

    尼禄忍不住要说:“你还有什么可向我学的?你都是我亲自认证的模范配偶了,能给我当老师的那种。”

    “陛下过誉了。”

    叶斯廷温柔地吻他的眼角,

    “你有在经历一切苦难后,依旧选择与人类命运紧密相连的勇气,只这一点,就已经让我望尘莫及。尼禄这样耀眼,我也不能一直惯于悲观回避——我是尼禄的配偶,哪怕只有一时片刻,我也渴望能跟你并肩。”

    原来在他偷抄叶斯廷的作业时,叶斯廷也在默默把他当做课题。尼禄兀自把脑袋转回去,然后不自觉勾起唇。

    “……然后你应该要、嗯、更加、充分地向我展示真实的自己,因为哲学家卢卡、呼、卢卡他说……”

    偷学对方的事情既然已经败露,共同探讨也就成了常态。

    尼禄雪白的手臂抱着叶斯廷脖子,气喘吁吁的,还在认真背摘录里的内容。

    “‘当展示真实的自我,获得的是治愈而非伤害,爱就成了永恒的避难所’……哈唔、我还没说完……有点深——”

    尼禄一口咬在叶斯廷肩膀上。

    他感到很困惑。既然自己还能在这时候背课文,就说明这次结合,并不是在无理智的易感状态下进行的。

    但既然没有AO信息素的影响,怎么他们还是会自然而然进展到这步呢?

    叶斯廷抱着他汗淋淋的腰,在关键时刻及时抽身,然后喘着仰头吻他。

    他的眼镜不知被尼禄丢到哪去了,但谁也想不起来要去找,只是很依恋地耳鬓厮磨着接吻。

    随后,叶斯廷圈着尼禄慢慢侧躺下来,被子拉过头顶,两人便像小时候尼禄钻被窝一样,脑袋碰着脑袋,长时间地说一些悄悄话。

    “你希望成为我的避难所吗?尼禄。如果你知道我曾经用可笑的方式争取过无望的爱,你依然会认为我是有资格引导你的模范配偶吗?”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理所应当可以被自己的伴侣依赖。如果你愿意告诉我那段过往,我承诺一定会好好聆听的。”

    “那么,作为交换,我也想要知道尼禄最真实的部分。”

    叶斯廷摸索着勾住尼禄的指尖,放在唇边轻吻着,“是那些你唯独不会展露给帝国的东西……我想要成为它们的聆听者。”

    在黑暗和温暖的包裹中,两人的吐息彼此缠绵相接。

    虽然看不见对方的脸,但蔷薇怀表的表链,从叶斯廷的颈部凌乱缠绕到尼禄的指尖,将他们牢牢栓在一起。

    “我答应你。”最后尼禄说,“你先告诉我,我再告诉你。”

    “遇到你以前,我诞生在一个无人期待我降生的家庭。”

    叶斯廷说,“我的生母期望我死于气密门故障、核心炉焚烧这样的意外,而我所谓的科学天赋最初只是为了求生。即便如此,我依然渴求着她的爱……”

    他描述那场灵魂里的暴雨,描述那个孩子从地上捡起小丑头套,以一种可笑又可悲的姿态寻求爱的模样。他甚至还记得那个头套的外观:应该是黄绿相间的,只是被雨水和污泥变成了灰扑扑的样子。

    他讲述他的一次又一次追逐,一次又一次落败。但他讲话的腔调,却一直都是笑眯眯的,像在饶有兴趣地讲一个不相干的小故事。

    “……而你的母亲,”尼禄说,“我的意思,亲生母亲……”

    “她死了。应该是在我扮演埃利诺的第三个春天——没有人通知我,因此也没人为她举办葬礼。她只是很随意地死去了,如同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存在过。但说实在的,我当时也好像没有多么在意她……噢,尼禄。”

    他能感觉身前的床垫在微微下陷。

    一双柔软的手掌,在黑暗里摸了摸他的脸,然后一具散发蔷薇香气的身躯贴紧了他。

    他的后背被手臂无声环住。

    尼禄说:“骗子。”

    有那么一小会儿,叶斯廷还是本能地想要回避;但很快,他想起了自己希望从尼禄身上学到的东西。

    无所畏惧地面对过去,无所畏惧地与人类相连。

    “……尼禄。”

    他在少年耳边低声唤着这个名字,然后将双臂缓慢收紧,在黑暗里与他爱的人紧密相拥。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听见两种声音在耳边传响:是滂沱的暴雨,和呼啸的风雪。

    而它们慢慢融合到一处,最终成为了两个灵魂深处的合奏。

    “你从来都不需要向任何人学习爱,尼禄。”

    他低声喃喃。他早知道他会反复沦陷的宿命,正如他早就知道,尼禄刻苦探索的答案,其实一直近在眼前。

    “因为你自始至终就是爱本身。”

    作者有话说:

    *《关于爱的一切》(贝尔·胡克斯)

    第243章

    海德里希:“即日起,虚浮——锚点一体化防御体系已通过实战检验,将在帝国全境正式投放使用。陛下曾向我允诺,令我在建设完成后向陛下索要奖赏。在此,我以无上的谦卑和尊崇,请求陛下兑现诺言。”

    尼禄:“做得很好,海德里希。领地,军衔,封赏,你尽可提出你想要的嘉奖。”

    海德里希:“请陛下赠予我由您亲自设计的精工怀表。若有独特蔷薇纹样则……”

    尼禄:“驳回。”

    海德里希:“或并不一定饰有蔷薇纹样。但由陛下亲自设计……”

    尼禄:“驳回。”

    海德里希:“或不一定由陛下亲自设计。但以陛下私人名义……”

    尼禄:“驳回。”

    伊娃:“……”

    尼禄岿然不动:“继续,元帅。领地,军衔,封赏,你尽可提出你想要的嘉奖。我可以跟你耗上一整天。”

    海德里希图穷匕见:“我要陛下赠予我跟宰相阁下同款式的怀表。”

    尼禄:“驳回。”

    白狼骑:“……”

    阿撒迦:“……”

    叶斯廷此时已经笑够了,终于将抵在唇前的拳头撤下。他仍旧坐在议事桌末席,开始处理起密谈们发来的领星情报。

    圣洛斐斯的起源调查工作已在三个月前完成,他按照尼禄的诉求,开始在各个领星做舆论铺垫,准备在局势稳定后正式向全境公开。

    胸前那支美丽的银白色怀表,因时常被擦拭摩挲,佩戴一年后仍然崭新如初,散发着并不刺眼但对某些人十分刺眼的淡淡光芒。

    除去寥寥几人,帝国从未觉察它的皇帝已与他人订立终身誓约。

    不论领星民众,还是星盘罗布的锚点要塞,人们只看见皇帝陛下似乎总在四处奔波,不是到领星实地调查经济状况,就是开着猩红奔赴前线,在境外几百宙里处将星盗或暗物质生命体直接击退。

    据闻皇帝陛下早已分化成熟,按道理也该经历Alpha的易感期,但人们却根本没办法从他身上,看到一丝一毫易感期时的虚弱状态。

    “这里的土壤有问题,白狼。”

    尼禄捻动着手套中的碎泥,全息面具下的眼神很冷,

    “跟我们从前在边境K-2489号行星遇到的情况一模一样。达尔文星球新生儿畸形率高达89%,王都却完全没有收到消息——把达尔文星省委员会带来见我,秘密地。”

    白狼骑低头领命:“谨遵您的旨意。”

    他无声朝尼禄身后点点头,数十名原本在忙忙碌碌的行商,便逐一消失在人群中。

    第1批由白狼骑训练出来的新狼,如今已能到尼禄麾下效命,但与在基地里幻想时稍有不同的是,新狼们甫一赴任,就要先学习如何在平民间隐藏战士气息。

    重建后的帝国仍是横跨两道旋臂的庞然巨物,但领星离王都越遥远,便越容易成为藏污纳垢的法外之地。

    出于一些新狼骑还不太明白的原因,尼禄喜欢在视察工作结束后,易容伪装成平民,然后去那些连曲速通路都没建好的极偏远星球看看。

    他时常花一天时间在街头游走,看看孩童们身上的过冬衣物,看看棚户前煮着什么食物,或混进医疗基地里看看。

    当他做这一切的时候,白狼骑和一同陪他走上王座的狼骑们都显得习以为常,他们不断变换身份,以方便近距离在尼禄身旁保护,并用流利的领星方言与人攀谈。

    而每当这样的一天结束,尼禄回到自己的穿梭艇,必定会开始撰写新的敕令。

    “你很勇敢,亚伯上校。”

    尼禄道,

    “是我截获了你的吹哨信。否则它就会像你此前发出的两百多封一样,沉没在赛拉弗将军的邮件箱——达尔文星球的星省委员会里,半数以上都是他的亲属。”

    “赛拉弗……?”

    亚伯·约瑟夫喃喃道,似乎无法相信自己的昔日长官,也会被利益腐蚀。

    虫族战争过后,他独自将弟弟的骨灰盒带回故星,然后在故星所在的星系担任一个不上不下的校官。

    尼禄始终记得座前这对活跃的金毛兄弟,也很重视他们的才能。

    他曾提出要为亚伯授予将衔,并调回王都。但亚伯拒绝了。理由是“一个在战场看着弟弟死去的哥哥,并没有接受勋章的资格”。

    “如今一切我曾熟悉的人和事,好像都突然变得陌生了。”

    亚伯很颓丧地笑笑。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是在面见皇帝,整个人悚然一惊,又赶忙把腰杆挺直——他还是记得,尼禄不太喜欢将领将私人情绪带入工作中。

    “请原谅我的失态,陛下。达尔文星球是我和艾德里安出生的地方……我守护它也是出于私心,并非多么高尚。”

    尼禄点点头,既没有否认,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

    他只是在亚伯身后横七竖八的空酒瓶上扫了一圈,然后将目光收了回来,继续询问有关达尔文土壤的问题。

    “亚伯上校,我不知你是否还能记得。”

    会面将要结束的时候,尼禄突然抬了下指尖,示意亚伯暂时不要告退,

    “当初,我将你和艾德里安一同调任到赫卡军事重星,然后在训练大厅里接见你们。你说你最喜欢的将军,是‘赌王将军’贝利萨特,而你弟弟艾德里安当时说出的将军名字,你还记得吗?”

    亚伯愣在原地。

    他真没想到皇帝陛下的记忆力如此惊人,那可是虫族战争以前、甚至劳德大公还在把持朝政的时期了。

    “……我、我一时想不起来,请您原谅,陛下……”

    “布劳·班。”

    尼禄说,

    “他最喜欢的帝国将军是布劳·班。布劳·班是典型的伏击型将军,指挥风格沉稳谨慎,胜算没有超过九成,就绝不轻易冒进。

    “我当时还感到困惑,艾德里安的指挥风格非常强势,双方交火时,倾向于让重火力直接铺展全域,跟布劳·班的风格完全不同。通常来说,模仿名将的战术,应该会让他的风格越来越相近才对。

    “但他大概率也并不是在说谎。因为当他说出这个名字时,脸上的憧憬的确是溢于言表的。”

    亚伯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只好迷茫回应:“……陛下?”

    “后续我常关注你和艾德里安的每一场战役。”

    尼禄说,

    “我发现在帝国所有的青年军官中,指挥风格与布劳·班最接近的人反倒是你。同样善于伏击,同样沉稳谨慎,甚至连立体包围伏击的习惯都一模一样——你其实并不像你崇拜的‘赌王将军’,而几乎是布劳·班的翻版。”

    亚伯微微张着嘴。

    他看着光屏上的银发皇帝,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于是就只能长久地看着他,等他说出那个答案。

    “你是个一直被弟弟崇拜的哥哥,亚伯·约瑟夫。崇拜程度远超你的想象。你比艾德里安年长5岁,当年你放弃贵族仕途进入军校,艾德里安也立刻开始准备申请军校。你从军科系转为指挥系,艾德里安也立刻连跳三级,成为指挥系学生。

    “在黑暗十年里,平民贵族夹缝求生,但你始终是艾德里安的理想启蒙者,你的理想最终也成了他的理想,因此你的模样,就是他最终希望能成为的模样。我言尽于此,亚伯。”

    尼禄倾身向前,准备结束通讯。

    在结束前,他还是说了一句:

    “酒精对肝脏和指挥官引以自傲的判断力都不好。偶尔小酌可以,别喝太多。”

    然后就把光屏关掉,去处理别的政务了。

    有赖于锚点要塞的军官是单人宿舍,没人知道亚伯·约瑟夫是如何抱着弟弟的遗照,倒在地上无声恸哭。

    但当情绪逐渐平复,他开始给海德里希撰写调任申请时,作为优秀指挥官的敏锐,还是让他注意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总感觉皇帝陛下比一年前……似乎……有一丢丢变化?

    他是第一批从赫卡重星开始成为皇帝直属部队、并与大贵族势力分庭抗礼的军官之一,当然对初见陛下的时候印象深刻。

    他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跟艾德里安跪在御前,仰头看向那双红眸时,被眸中极致的凛冽与炽热深深震撼的场景——

    强悍,冷戾,对帝国近乎偏执的保护欲和忠诚,无论对有才华的下属多么包容,都绝不会改变他的灵魂底色。

    而且根据王都的传言,他知道如今几位帝国重臣与皇帝陛下的初遇,应当也很让人印象深刻——比如据说被“抢”了妹妹才拼命升迁的海德里希,据说被在地下斗兽场暴打一顿打服了的阿撒迦,还有出身始终很神秘、但据说也曾沦为阶下囚的帝国宰相,估计全都是领教过陛下的铁腕手段的。

    但陛下什么时候……能够接受在工作时间跟下属谈心了?

    而且还谈得这么、这么温柔……

    亚伯·约瑟夫攥着光子笔,拧着眉头想。

    他向来惯于思考每一种最坏的可能性,感觉自己跟海德里的希的关系还过得去,于是写完了调任申请,又写了一份秘信:

    “敬启者:海德里希元帅,许久未曾关注王都军务,有一事想要向阁下请教:圣洛斐斯战役结束后,是否有大贵族派遣的Omega蓄意接近陛下,并成功得到陛下关注?请饶恕我的无礼发言,在下并非想要僭越王室的私务,只是如今仍处于战后敏感时期,或许陛下的敌人仍在暗处蠢蠢欲动……”

    他的调任申请很快就被批复了,但密信却被很干脆地已读不回。

    事实上,觉察尼禄微妙变化的人,也并非只有亚伯一个人。

    尼禄去疗养院探视老狼骑,后者原本被损毁得如同烂泥一般的大脑,如今也在叶斯廷的脑桥搭建技术下有了很大的改善。

    他不再在地上画手拉手的小人,清醒的时间也比从前更长,只是记忆还有些混乱。

    看见身披王袍的尼禄跨进疗养院大门,沿途向护理员细细叮嘱,然后再走向他所在的长椅,老狼骑浑浊的眼眸突然亮起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笔直冲到尼禄面前,然后扑通下跪,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卡拉古殿下!”

    尼禄一把搀住他。

    他不会让父王的狼骑对自己行跪礼,但对方的称呼却让他感到困惑。

    后续白狼骑将他扶回长椅上,又蹲在他面前细细解释了半天,老狼骑才终于意识到他面前的是小尼禄,而不是他记忆中永远意气风发的卡拉古。

    “您真像他,陛下。”

    老狼骑嗓音沙哑地说,

    “您从门口走过来的样子,跟他几乎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可我跟父王年轻时应该长得不大像。无论加涅老师还是您曾经的同僚,他们一致认为我长得更像母后。再告诉我更多有关父王的事吧。”

    “是一种感觉,陛下。您的眼神,很像他与奥古斯都皇后刚相遇的时候……小殿下,那时离您出生可还有好十几年呢。先帝陛下年少时是个相当执拗强硬的人——请原谅我的用词,但我们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反倒很崇拜他的敢作敢当。

    “而直到他从数千名大贵族Omega中,不容违抗地选择了当时属于没落贵族的奥古斯都皇后——他就一点一点改变了。

    “自那时起,我就再没有见过像他那样极富人格魅力的人——强悍却不失柔情,铁血却无限悲悯……但凡与他有过接触的贵族,宁肯背弃家族利益也要向他倒戈;每位曾由他亲自招揽的大臣,直到被处死都对他忠心耿耿……”

    尼禄静静地听着。

    “我们当时满怀信心,认为先帝陛下仅凭自己的个人魅力,就已经足够收复全境;而这样的好时候,也会永远持续下去……”

    “——他当时对我说了好多父王的事,害得我险些错过经济会议。”

    尼禄拉着秋千绳索,摇摇摆摆地把这些讲给叶斯廷听。

    因为很开心,他分享时的眼神都是亮的。

    “他说父王年轻时总是不肯听狼骑谏言,坚持要带着母后一块巡游。然后母后就会戴上全息面具,然后假扮成一个小个子Alpha,很活泼地到处乱跑——但那可是母后唉,叶!实在很难想象……我还一直误以为母后更喜欢在寝宫里养花,我当时怎么会……”

    “我记得是奥古斯都皇后后来身体状况不好,穿梭艇的密闭空间,会让她头疼欲裂,所以渐渐就减少出行了。”叶斯廷蹲在秋千前方,宽厚的手掌拢着尼禄的小腿,低头吻在膝盖上,

    “不过她说,银叶蔷薇的香气能让她睡个好觉。所以不管是花园还是卧室,只要她在的地方,都会种满银叶蔷薇。”

    “……然后他还说了皇长姐的事。因为是第一个女儿,所以父王母后当时都相当手足无措,还闹出了好多笑话。”

    尼禄边说边把手绕到叶斯廷脑后,揉揉他的后脑勺,

    “皇长姐经常让我摸她的后脑勺,她说那里有个坑,是她某次英勇杀敌时留下的证明——结果压根就不是。是父王和狼骑们学着换尿布时,一不小心把她摔进马桶……”

    叶斯廷眉眼弯弯地听着,湖水般的绿眸里映着秋千上的少年。

    少年跟他讲这些琐事时,表情眉飞色舞的,每当这种时候,苦难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就几乎淡化了。

    “……而他亲口说,父王曾经是个很好的皇帝。无论是母后,臣子,狼骑,他的子民都这样认为。”

    尼禄说着说着,声音蓦地变轻,几乎像在喃喃自语,

    “所以,他作为一个好皇帝的时间,其实比他作为‘疯帝’时要长几十倍……是不是?”

    “是的,尼禄。”叶斯廷说,“而他最好的时候,也必定比你想象中好几百倍。”

    他先一步把尼禄从秋千上抱起来,慢慢拢进臂弯里。因为尼禄有个一瞬前倾、又克制坐直的小动作,而他早知道这是尼禄很想要一个拥抱的暗示。

    他抱着尼禄摇摇晃晃,然后低头吻他的额头和脸颊,结果尼禄一抬手,很强势地丢掉他的单片眼镜。

    然后还拽着蔷薇怀表的链子,迫使他的脑袋下移到自己踮脚能够到的地方。

    “……偶尔还是尽量别用丢的,陛下……我的备用眼镜其实不太多……”

    他们熟稔地接吻。

    漫长的冬季早就已经结束,王都星系进入了第二年的春天。

    两人接吻的时候,风把他们头顶的树枝吹得沙沙乱响,于是纷繁的树影就在两人身上摇曳生姿。

    “尊敬的宰相阁下。根据你交给你的皇帝陛下的孕囊检测报告,再下一次易感期,你就该要正式履行你的职责了。”

    “是的,陛下。”

    叶斯廷亲吻他的侧颈,眼神里全是温柔的爱意,“我必然不负您所望。”

    第244章

    王都星系公转进入盛夏星区,尼禄正式得知自己已经受孕。

    他拿着腺体检查报告,很新鲜又很好奇地读着,然后眼尖地注意到推算出来的受孕时间——等反应过来以后,他的耳根便慢慢变红了。

    易感期的正常间隔为40-46个自然日,他与叶斯廷的关系基本也遵循这样的规律:40-46个自然日的和睦君臣,7-10个自然日的缠绵爱侣。

    但上次易感期结束后,叶斯廷再度进入圣山执行勘探任务,并且又有30多天杳无音讯。

    尼禄日常处理政务、巡视领地、训练Omega向导,在夜深人静时阅读叶斯廷的信件,对这样长时间的分离似乎完全习以为常。

    只是某天夜深,白狼骑正要准备熄灯离开,脚步却在门口顿了顿。

    他回过头,对尼禄说:“小殿下,负责监视各个港口的狼骑,今日刚向我发送了星系行程监视报告。我注意到其中圣山勘探组乘坐的星舰编号,今早已经从德尔斐出发,或许稍后就会抵达王都。可能宰相阁下认为这个时间点会打扰到您的休息,所以才选择向王都隐瞒了跃迁时间。但我觉得,您可能会想要更早知道这件事。”

    尼禄微愣了一下,他有些不明所以,只好关掉眼前的光屏,并点了点头:“噢,我知道了。”

    白狼骑也点点头,并准备把卧室的门关上。

    但思忖片刻,他还是重新走进房间,拿出一套尼禄的出宫常服,加上一件足够厚的便装外袍,一并搭在床边的椅背上。

    “陛下,虽然冬季已经结束,但夜间气温仍然很低,如果您打算出行,请务必要注意保暖。”

    尼禄又愣了一下。

    他还是没明白为什么突然要注意保暖,只得又回应:“好的,阿列克谢。”

    白狼骑放下衣服,就轻手轻脚退出卧室了。

    尼禄钻进被子,闭上眼睛,准备入睡。

    但——等等。

    他在黑暗里睁开眼睛,大脑突然变得活跃起来。

    卡厄西斯皇室在王都地下,建立过上万条密道,而这些密道的路线和方向,也只有卡厄西斯和狼骑才知道。

    那么,对自己断联30多天的配偶实施一次恶作剧,似乎也像是只有他能拥有的一项特权。

    不知道当对方深夜归家,开门就发现皇帝陛下在里面等他,是否会惊得连单片眼镜都摔碎在地板上?

    他越想越觉得很可行,毕竟他从小就喜欢突袭二皇子的寝宫,并将此当做一个乐此不疲的游戏。

    盘算再三,尼禄果断从床上坐起,就开始利落地穿衣服。

    披上搭在椅背上的外袍,他直接推开卧室墙壁的画像,顺着暗门进入密道中。

    卡厄西斯的dna密钥本来就可以调阅所有密道的路线图,因此尼禄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前往宰相府的方向。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在密道里前行没几分钟,就被他的狼骑截住了。

    “陛下,用小型穿梭艇会更快些。”

    狼骑们似乎早就在此等候,但他们并没有说是谁的嘱咐。

    穿梭艇在密道里快速飞驰,不过十几分钟,他们就已经抵达宰相府下方。

    可是进了庄园,尼禄发现宰相府大门紧锁,窗户漆黑,完全不像有人回来过的迹象。

    尼禄:“?”

    与此同时,正在寝宫周边巡逻的白狼骑,对着熟悉的位置、熟悉的人影,长长叹了口气。

    “晚上好呀,白狼。”

    叶斯廷一身风尘仆仆的倦态,还没忘了笑眯眯给白狼骑打招呼。

    他在王都港口降落,没来得及返回宰相府,就先到寝宫这边来了。

    毕竟夜色已深,他没有打算惊动任何人,毕竟他也只是想要到寝宫旁看看尼禄的窗子,确认尼禄现在已经进入梦乡。

    白狼骑:“陛下现在在宰相府。”

    叶斯廷:“……什么!?”

    尼禄在宰相府的庭院里转悠半天,头一次怀疑自己的决策是否过于冲动。

    他往手心里呼了一口热气,最后一次查看时间,就准备返回密道中。

    而当他转身时,他就被一把抱起,拥进满是愈创木气息的怀抱中。

    “你……”

    尼禄本能地抱紧他的脖子,侧脸贴上Alpha的脖颈。

    两人的胸腔紧密相贴,因此都能听见对方怦怦乱响的心跳声。

    而尼禄这次清晰地感知到了身体深处爆发的热度——

    他们离下一个易感期还有不到10天,所以无论如何也没法再归咎于易感期。

    “我真的很想你,尼禄……日日夜夜……”

    宰相府的大门被顶开又自动关上,智控灯都没来得及点亮,两人就已经无法克制地在玄关处接吻。

    尼禄咬着叶斯廷的领巾往自己方向拽,又在Alpha难以自控地吮吸他的喉结时,终于沙哑地挤出一句话:

    “不……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进入易感期。易感期的政务安排还没……”

    “是的,陛下……您是对的,我们应该再忍耐一下,也就只有不到10天……不到10天罢了……”

    说是要再忍耐,可两人喘息着艰难退开,彼此对视几秒,又无法克制地与对方唇舌相接。

    最后尼禄仰起脖颈,发出一声近乎无助的喃喃:“抑制剂——!先打抑制剂……”

    纳米针刺入皮肉的时候,尼禄汗淋淋的雪白身躯都抖了一下,往玄关鞋柜上抖下许多晶莹汗珠。

    鞋柜上放置的玻璃花瓶激烈晃荡,结果噼啪一声,还是在地板上摔成无数碎片。

    “……那是我的、唔、我的礼物——哥哥……帝国历200年的、皇家花瓶——”

    “对不起尼禄、都是哥哥的错——”

    黑暗里的客厅又传来一连串混乱的声响,似乎又有不少家具被无辜踢开或撞翻。

    毕竟要在没开灯的情况下,抱着一个紧密相连的人去找沙发,根本谈不上是一桩易事。

    最后沙发颤巍巍地哐当一声重响,就此响彻至天亮。

    尼禄拿着检查报告,沉默着揉了一会儿脸,因为确实有点烫过头了。

    他和叶斯廷的结合是相当和谐的,但唯独有一点叫人抬不起头——

    他们出于非伴侣关系时,是双方都把理智放在第一位的类型,结果每次结合都会失控,这导致他们在结合过后再看见对方,都不得不要忍受好几小时的羞愧期。

    检查室的门板打开,叶斯廷悄悄地走了进来。

    他进来后也不说话,两手一边一只捉住尼禄的手指,脸和耳朵也跟小皇帝一样,是微微发红的。

    “……所以,咳、其实是在那晚,而不是在上一次易感期——”

    “……嗯。按照推算的确是的。”

    “……”

    “你……你那时非常非常可爱,尼禄。”

    叶斯廷跟他拉了会儿手,努力找话题打破尴尬,

    “尤其最后说着‘留在里面’的样子,特别……”

    “……你要再提起这个,我会让你成为帝国史上第一位被丢进审判庭的君主配偶。”

    “啊,陛下开恩——”

    总而言之,作为一个由Alpha转变而来的Omega,尼禄虽然生涩,却全无迟疑地开始承担皇室繁衍职责。

    得益于叶斯廷坚持要在此前养好身体,他并没有在此期间受到太多折磨。

    尼禄仍然在各个锚点间奔走,承担繁重的政务或任何直接能决定帝国未来的重大决策,也依然会在巡视间隙降临领星,去视察平民的日常生活。

    只是旁人却远比他要紧张得多。

    且不提白狼骑和一天要忙进忙出十几次、只为看看小主人是否有被妥善照顾的狼骑们,当阿撒迦在被皇帝陛下单拎出来要求做对练示范时,他几乎绝望到要紧急连线海德里希把他的机甲炸瘫。

    “怎么?”

    尼禄驾驶猩红,手持模拟光刃,一边审视打量他,一边游刃有余地环场行走,

    “你比从前怯懦了,将军。帝国的第一战神是不该畏惧挑战皇帝的 。拿出你击杀王虫的勇气来,让帝国的年轻勇士好好看看。”

    新兵们期待得脸上放光,呱唧呱唧鼓掌:“哦——哇——呀——”

    阿撒迦:“……”

    所幸紧急连线到底起了作用,海德里希也真的在他被绕场追击时,成功把他的机甲炸瘫了。

    白狼骑立刻抓紧机会爬上猩红,将小主人从驾驶舱里捧出来,底下的狼骑们七手八脚地接。

    而被接到地面上时,小皇帝的表情明显很不愉快。

    “这也太无趣了。”

    他生着闷气说。

    ……

    当大规模深渊军队的特级警报拉响时,尼禄刚刚完成孕13周的例行体检。

    他从检查台上跳下,推开白狼骑的手掌,无视叶斯廷的急声呼唤,毫不迟疑地从医学院楼顶登上猩红。

    猩红:“同步率,43%,72%,129%,200%。驾驶员已就位。距离完全启动,还剩5,4,3……”

    系统姗姗来迟,一登入猩红就一迭声:“真的你不要瞎胡搞好不好!你现在是可以御驾亲征的状态吗??啊??完全可以让宝用边境机械部队去探的……啊!”

    猩红猛然拉升,把系统吓了个统仰宝翻。

    猩红:“正在校准坐标。御前议会频道通讯来电,主人是否接入?”

    尼禄说:“接入。”

    没等频道内声音响起,他就扶着操纵杆,很平静地说:“上一次我没机会与帝国共同面对,但这一次不会一样。传令下去,各单位做好战斗准备。”

    海德里希此刻正从府邸往议事厅急赶,一边听着耳麦里传出的声音,一边沉默着绷紧下颌。

    庞大的猩红如疾电般从他头顶掠过,当他仰头注目时,浩浩荡荡的狼骑军团也紧随其后,从天空呼啸而去。

    叶斯廷正从医学院方向匆匆赶来,恰好与海德里希碰了个照面。

    两个Alpha目光一碰,随即转开,开始分头紧锣密鼓安排作战任务。

    “帝国权杖,隐匿者,米弥尔军团,王都第三舰队,王都第四舰队——立刻出击!”

    阿撒迦:“帝国权杖就位。正在陛下下方随行。”

    距离那场极度惨烈的战役才过了一年有余,帝国的重建进度刚进行到80%左右,所有帝国军队如临大敌。

    被命名为“米弥尔”的特殊部队,也已经跟随皇帝陛下跃迁到阵前——这是一支由2000名Omega精锐向导组成的军团,都已成功开发出精神力,并接受过严酷的作战训练。

    “……为什么深渊生物还会卷土重来?”

    叶斯廷的大脑超高速运转着,语速极快地喃喃,

    “它们是无智慧种族,没有圣洛斐斯这样的高等种群作为大脑,无论如何都不会存在清晰的坐标意识——”

    尼禄:“那就是你的工作了,宰相阁下。我的工作就是在危险来袭时,一次又一次捍卫我的帝国。”

    说罢,他突然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又对叶斯廷说:“以及捍卫你要我许下的承诺——无论发生任何情况,我都会让自己安然无恙回到王都。”

    叶斯廷低声:“陛下,我相信您会信守诺言。”

    在叶斯廷看不到的另一侧,海德里希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少顷,他又将目光放回光屏。

    自此往后,他便很少再向尼禄讨要同款式的怀表了。

    ……

    猩红悬立在帝国部队的最前方。

    它的眼灯笔直注视遥远的宙域深处,那里的空间正被活物般的黑暗一寸寸吞噬,而尼禄知道那是什么——创生之柱的来客,人类从未征服的头号劲敌。

    但他全神贯注地握着操纵杆,身体微微前倾,哪怕驾驶座的安全带,会将他的小腹勒得隐隐作疼。

    “敬禀陛下,精神力屏障已完全展开!”

    米弥尔军团的Omega司令在频道内沉声报告,

    “覆盖前线100宙里范围内舰队,静候您的指示!”

    尼禄沉声:“做得很好。”

    黑压压的深渊生物越过红线,朝帝国方向进发。尼禄将手中的光子刃缓慢攥紧,准备迎接又一场毁天灭地的生死决战。

    然而下一秒,谁也没预料的事情发生——

    深渊大军在距离猩红还有一千宙里左右时,毫无预兆地停止前进。

    它们咆哮,游弋,在阵前如黑风暴一样流窜;

    但更多时候,像是有什么生物在通过它们的眼睛注视。

    注视那全无畏惧的猩红,它背对繁星海洋般的亿万灯火,面朝滚涌而来的深空劲敌,身后那道缓慢飘扬的长长光帜,仿佛能将一切残酷黑暗与他的帝国隔开。

    炽热耀眼,一如从前。

    白狼骑低声:“奇怪,小殿下……”

    就在帝国已经出动倾国之力,与深渊大军正面对峙的当下。

    那翻涌的黑潮,却毫无预兆地向后退离。

    它们撤离的姿态,也像是某种黏浊的海浪,低级生物们彼此纠缠撕咬着,却又像是不得不服从指令,心不甘情不愿地向深空退去。

    叶斯廷当机立断,要求机械部队为深渊大军尾部投掷追踪剂,好探清所谓“创生之柱”的真实位置。

    但深渊大军的秩序,却明显比上回入侵帝国时要杂乱许多。

    在越过第4个异次元虫洞时,它们的主人似乎就已有些力不从心,于是低等生物们开始彼此撕咬、混战,将打上追踪剂的个体吞噬腹中。

    它们连同这次突袭的原因一起,消失在茫茫的宇宙深空。

    ……

    尼禄:“你还是在生气。”

    叶斯廷:“我没有。我绝不敢对陛下生气。”

    尼禄:“你叫我‘陛下’,就是在生气。而且你也不笑。”

    叶斯廷:“我没有。我只是真的很紧张,所以表情会严肃些……”

    尼禄:“骗子。”

    叶斯廷:“我没有生气。”

    尼禄:“骗子。”

    叶斯廷:“……”

    他实在没办法,只好去吻尼禄的脸颊。

    但是尼禄脑袋转来转去,不肯让他吻,叶斯廷就很委屈地坐在检查台边,手里还握着尼禄的一对雪足,仿佛只要这样做,就可以让他的小玫瑰平安地做完检查,而不会有任何让尼禄突然奔赴战场的警报响起。

    “我们有过约定的。”

    尼禄轻踩他的掌心,一下一下的,姿态多少比一年前多了一点骄矜,

    “爱就是开诚布公。展示真实的自我……”

    “……获得治愈而非伤害。”

    叶斯廷喃喃,紧绷的脸部肌肉终于松缓,并微微勾起唇角来。

    他抬起头,很真挚地告诉尼禄:“是的,我在生气,但并不是对你。我是在……”

    “气自己无能为力。作为我的爱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奔赴前线,却没有能力像对待你跟我讲过的玫瑰,为我打造出绝对安全的玻璃罩。”

    尼禄凑近他,又严肃地说,“对自己生气也算生气。”

    “是的,陛下。”

    叶斯廷笑了,低头亲吻尼禄的双手,

    “我是个总忍不住掩饰的骗子,然后每一次都被明察秋毫的皇帝陛下戳穿——但尼禄,其实当你跟我提起那个承诺时,我就已经被治愈了。”

    “承诺?”

    “你承诺你会安然无恙地回来。”

    叶斯廷微笑道,

    “在此前的无数次战役中,你从来没有向任何人做出这样的承诺。”

    尼禄愣了一下。

    他现在已经学会快速洞察伴侣的怀情绪了,但有些时候还是显得不够熟练;比如这个承诺对叶斯廷的重要性。

    直到叶斯廷说:“上次我们交换彼此,我告诉你关于我的母亲,而你告诉我,你偶尔会忍不住想,或许可以在最凶险的战役中为帝国战死——为了一个审判,一个惩罚。”

    “……唔。”

    尼禄点了一下头,就不吭声了。

    即便是面对叶斯廷,他仍会对剖析这一点感到不自然。

    他的自毁倾向连系统都能觉察,但他曾认为这是一个强悍君主绝不可以承认的弱项,哪怕它是真实存在的。

    “那么如今,尼禄想要平安归来的想法……

    叶斯廷声音轻轻的,绿眼睛温柔地锁住他的双眸。

    “……会不会比从前,变得更强烈了一点呢?”

    ……

    当叶斯廷通过检查中心的层层防护门,来到医学院的走廊上时。

    他立刻被几个沉默等候的Alpha围住。

    白狼骑急声:“叶斯廷,小殿下他——”

    “所幸陛下基础体质已经比从前加强不少,各项检查结果都还算良好。”

    叶斯廷低声回答,并把光屏调出来,供Alpha们细细查看,

    “由于深渊军队不明原因撤离,因此陛下尚未来得及调用他的向导精神力。否则……后果如何,确实会很难说。”

    阿撒迦追问:“陛下在急行军时,曾屡次不顾劝阻,加速至机体上限,您确定机舱压力不会对陛下现在的……现在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吗?”

    叶斯廷皱眉:“还是会有一定损伤的。”

    白狼骑抬头:“什么损伤?”

    叶斯廷指着光屏里的扫描图:“腹腔内部受到压迫,压力升高,陛下会有一段时间感到小腹隐痛。但我已经确认过了,没有造成内出血。白狼,在后续一段时间里,你要格外注意小心看护。陛下他……是非常擅长忍痛的。”

    白狼骑咬牙:“我知道。我会照你的建议做的。”

    Alpha们低声讨论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想起要问另一个问题。

    海德里希:“王储的状况稳定吗?”

    叶斯廷点头:“是的,状况很稳定。因为陛下要求先确认王储的情况,所以一开始就做好检查了。”

    几个Alpha把光屏围成一个圈,很紧迫地凑着头讨论,加涅则站在他们身后,屡次欲言又止:“……”

    作为知晓皇帝孕育秘密的一员,他本来也早早赶到皇家医学院,等着尼禄的检查结果,但Alpha们个个身高腿长,他一个九旬老人,根本挤不进一点。

    而且……是错觉吗?

    怎么总感觉氛围诡异地和谐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读者说狗作者用时间大法了不要不要,那我再往前补补qaq主要是之前发过同名未删减版,狗作者以为大家应该都吃饱了……然后也确实是正在收尾啦,狗作者开文的时候都没有想到能写两(三?四?)年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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