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教务处的门,跟池听与孟安年一起参与打架的同学顿时就像拔了塞子的喇叭,将教务处里发生的“真假少爷”案传的满校园都是。


    京淼学校论坛开了一个又一个的帖子,一时间整个校园都是讨论“真假少爷”的事情。


    在大快人心与唏嘘心酸的帖子中,其中回帖数最多的竟然是——


    #听说褚家与池家的婚约是从小订下的,现在褚家认的是真少爷还是假少爷#


    [no.1]:那还用说肯定是真少爷啊!本来就是联姻,人不重要。


    [no.2]:你没看到褚南鹤现在跟池听那个黏糊的样子,我选择爱情。


    [no.3]:屁的爱情,之前三年都平平淡淡,现在突然有爱情了?


    [no.4]:楼上不懂了吧,根据内部消息,褚南鹤暗恋池听多年,但是为人傲娇,不肯承认。


    [no.5]:麻烦这种内部消息再多些,我有个朋友很想听。


    [no.6]:根据真实转告,池太太在教导处指责谩骂池听又准备动手的时候,被褚南鹤扔掉了作案武器——包包。褚南鹤很认真说自己是恋爱脑。


    [no.7]:这是真的,我当时就在现场,我惊呆了,那可是丈母娘的包包啊!


    [no.8]:不好意思歪个楼,池太太那么凶嘛?直接在教导处大庭广众之下打骂池听?


    [no.9]:听说在家里对他更是不冷不热,时常责骂。


    [no.10]:哇哦!果然不是亲生的就没感情啊!


    [no.11]:哎嘿,不是刚刚才知道不是亲生的吗?连打带骂早就安排上了?


    [no.12]:楼上是不是阴谋论了,池听为人那样子,嘴又毒,不被人喜欢是很正常吧?


    [no.13]:不喜欢孩子的父母真的很少,不说了,我一定要搞清楚。


    [no.14]:喂明明是讨论褚家跟池听婚约的,楼都歪成什么样了?


    [no.15]:天下没有不歪的楼。池听请假了,褚南鹤也请假了,对了我有张照片放出来一下。[图片],昨天晚上拍的。


    [no.16]:池听垫脚喂草莓糖葫芦给褚南鹤吃?池听居然能笑的这么甜?!池听有酒窝!!!


    [no.17]:褚南鹤的手放在池听腰上啊!能不能再往下一点,挺翘的真的不试试看吗?


    池听面红耳赤地放下手机,喝了口酸梅汁来压脸上的热意。这些人都在说什么啊!


    什么翘不翘的……池听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瞥了眼正在烫菜的褚南鹤,自己往自己身后看了一眼。


    不翘……怎么会不翘呢?


    池听咬着筷子,恼恨地吃了一口蔬菜。想到什么,又赶紧打开手机将刚刚的照片保存下来。


    褚南鹤夹了一块虾滑给池听,“尝尝这个。嗯?你的脸怎么了?”


    “啊!”池听吓了一跳,生怕褚南鹤知道什么,连忙捂住脸,“我有点热罢了。”


    褚南鹤皱眉:“把外套脱了?别热坏了。”


    “哦。”池听放下筷子脱下外套。


    “我有件事想要跟你说。”褚南鹤见池听吃的差不多了,准备跟他聊一聊今天的事。


    池听大概猜到是什么,神色也变得低落起来。


    “我不想说这个。”池听低声道,吸了吸鼻子,眼泪从眼角滑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甚至到现在也不敢回去,回去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褚南鹤起身坐到他身边来,握住他的肩膀,“你身边坐的是谁?”


    池听哽咽:“是你啊。”


    “你还有我呢。”褚南鹤给他擦了擦眼泪,“有什么不高兴的都跟我说说。”


    “我……我是个小偷,对吗?我偷了孟安年的爸妈。”池听心里愁绪万千,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他知道他从小就不受待见,小时候是保姆带大,六岁之前他更喜欢保姆一些,对着保姆多亲近一些。


    有次被妈妈撞到他跟保姆玩的很开心,第二天,保姆就被辞退了,再也没见过。


    六岁之后妈妈对他严苛,却从来不要求他学业,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天天学这个学那个,他从来不用学,他以为是妈妈不想限制他玩乐,直到有次他听到妈妈跟吴妈不屑地说:“给他那个废物学了也是浪费。”


    爸爸也很少对他亲近,在家里来来去去都是跟妈妈一起,他就像池家的透明人——


    有时存在,有时候又不存在。


    直到他昨天看见池母抱着孟安年大哭,那么紧张那么爱怜,他才恍然感觉到。


    原来他们有爱,但是从来没有给过自己。


    或许血缘是很重要的,哪怕不知道面前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可是对着他就是亲近不起来。


    就像他对孟安年,看着他就觉得讨厌。


    可能是他偷了孟安年的位置,排斥他回来,所以才第一次见面就不喜欢他。


    一个贼,居然痛恨物主。


    他就是这样一个卑劣的人。


    “也许这件事情并不是你想的这样。”褚南鹤缓缓摸了摸他的头,露出一个笑来。


    池听抬起头,泪眼朦胧:“啊?”


    “笨死了。”褚南鹤抽纸给他擦了擦嘴角的油渍,细细安慰他,“你有错吗?你没有错。是还是婴儿你自己跑去池家的吗?”


    池听摇头。


    “你跟他的爸妈在一起生活,你的爸妈把孟安年扔到河里了吗?”


    池听再摇头。


    “在确定你是不是出生就会走路之前,目前算起来你们是人生错位了。”褚南鹤道,“你有什么错啊?”


    什么啊,谁出生就会走路啊!


    池听哽咽,扑进褚南鹤怀里蹭蹭眼泪。


    褚南鹤摸了摸池小狗的脑袋,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好啦,乖。我喜欢你啊。”


    “嗯嗯。”池听又蹭了蹭。


    褚南鹤顿了顿,皱眉看向把脸埋在他怀里的池听,拎着池听的后颈把人提出来,脸黑了。


    “你在我身上擦鼻涕?”


    池听心虚地看着褚南鹤,伸出小手抽了张纸巾给他擦了一擦,红着眼睛对他露出一个带着鼻涕泡的惨兮兮笑容。


    褚南鹤:“……”


    当然是选择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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