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歌山树这边完全不清楚切原赤也经历了多么坎坷的求学之路,他欢欢喜喜的和戏剧社的同伴们告别,欢欢喜喜的回家吃饭,欢欢喜喜的跟他老爸分享今天的经历,然后……
“我敬爱的亲爱的父亲大人,可以请您重复一遍刚才的话吗?”脸颊的梨涡缓缓消失,和歌山树放下碗筷,哀怨的看向餐桌对面。
和歌山桂心虚挪开视线,低声道:“呃,你妈妈那边的巡演就要开始了,所以我得过去帮她……”
即将要被丢弃的可怜孩子双目含泪:“那我嘞?不是说好陪我待一个月的吗?”
更加心虚的老父亲:“我知道,但是那边的事情有点急,我有点担心。”
和歌山树:“……”
和歌山树:“爸爸,我是不是领养的?”
和歌山桂:“胡说什么呢?崽啊,这话你妈妈听见了要哭的。”
他亲生的崽崽有点崩溃,“那你怎么忍心把我一个人扔到日本,我这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被人拐卖了怎么办?”
老父亲哭笑不得的摸了摸自家崽崽的毛脑袋:“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呢?你爷爷奶奶家不也在这里吗?我已经跟他们商量好了,等我去德国,你就搬过去跟他们住。”
和歌山树:“??!!为什么你之前都没告诉我?”
他爸:“那我现在不就告诉你了吗?你不也很喜欢爷爷奶奶他们吗?之前还闹着要在他们家多待几天。”
和歌山树:“那我不是不想上学么…而且爷爷有点太严肃了,怕怕的。”
他爸轻轻点了下他的额头,“刚好治治你这性子,一天咋咋呼呼的,没个耐性。”
“……我这性子明明是随老妈,我要打电话跟妈妈告状,爸爸说她坏话!”
“你敢!”
“好吧,确实不敢,爸爸,我去爷爷家能拿着我的装备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可以。”
“我觉得不行。”
“……qaq”
和歌山桂安慰道:“别伤心崽崽,虽然家里的带不了,但是你可以拜托奶奶让人给你做新的啊,忘记了吗?奶奶以前是做什么的?”
和歌山树恍然大悟,心情瞬间明朗,喜滋滋的拿起筷子继续吃饭,顺便给他爸丢过去一个眼神:“那没事了,你走吧。”
和歌山桂好脾气的笑笑:“我周日下午的飞机,所以周六我就送你去爷爷家,这两天把行李收拾好,知道吗?”
“知道,放心吧!”
“我儿子真乖!”
“那是!”
吃过晚饭,和歌山树乖乖洗碗,心里微微有些惆怅。虽然这些年也是世界各地到处乱飞,居无定所的,但是一家人却从来没有分开过,现在爸爸妈妈都去德国,把自己就这么丢在日本,其实还是有点小伤心的。
默默叹了口气,和歌山树收拾好厨房回了楼上,爷爷奶奶住的是一个传统的日式庭院,占地面积很大,他小时候几乎每次都要迷路,然后奶奶就会笑眯眯的出来找他,爷爷也会故作严肃地板着脸,叮嘱他不能乱跑,小心脚滑掉到池子里去。
和歌山树很喜欢家里的这两位老人,其实能住过去陪陪他们也好,毕竟以前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几次面。只是爷爷有时候规矩确实有点太多了,他要是敢在这位古板的老头子面前装小姑娘,分分钟会被罚跪小黑屋。
就这么惆怅的过了一晚上,第二天和歌山树还是有些打不起精神的吃完了早餐去学校。他们戏剧社没有早训,所以早晨不需要起太早,慢慢悠悠的到了班级,发现自己的位置那里已经被人占领了。
和歌山树困惑的走上前,看着那颗海带头问道:“你在这儿干嘛?”
切原赤也冷哼一声,态度非常之嚣张:“本大爷只是过来通知你,课后辅导一人一半,一三五你说你的英语,二四我负责你的历史。”
和歌山树这两天其实都已经把这件事扔到脑后了,他现在心情不佳,不想跟这人再争辩什么,无所谓的点点头:“行吧,就这样。”
切原赤也有些奇怪的打量了他两眼,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哼了一声就转身离开回去了自己的地盘。
和歌山树没搭理他,坐在凳子上开始准备上课,今天上午第一节课又是日本史,脑阔痛。
中午的时候他拿着自己的饭盒走出了教学楼,准备找一个安静且阴凉的角落去享用自己的午餐,顺便安慰一下自己再次被历史年代表伤害到的小心脏。
顺着教学楼找了一圈,最后终于在一片樱花树下寻到了理想的栖息地。这时已经过了花季,树上也没有了纷繁的花枝,只留下浓密的绿叶在日光下旺盛的生长着,树下有一块小小的空地,完全被纳入了树冠的阴影的保护,简直不能让人再满意。
兴冲冲的跑过去将这块风水宝地据为己有,和歌山树哼着小曲打开午餐盒,然后被其中丰盛的填充物震撼到了,他爸这是拿他当小猪了么?
大虾小排烤鳗鱼,竹笋鸡蛋西蓝花,草莓樱桃哈密瓜,以及好几块内容丰富的寿司卷,这他哪里吃的完啊?
和歌山桂心中其实也很不好受,他家崽崽才十几岁,就要离开父母自己在日本生活,所以他只能尽力在这两天给儿子多做些好吃的,权当补偿。
但是他的这份厚重的心意真的吓到了他儿子,和歌山树捧着饭盒嘴角抽搐,怪不得就说今天书包比前两天重那么多,原因在这儿啊!
当他准备深呼吸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候,不远处却传来了一个极度不和谐的嗤笑声。
和歌山树斜眼望去,果然看见切原赤也正满脸嘲笑的看着他的饭盒:“看你长得瘦瘦小小的,原来这么能吃啊!只不过我有些好奇,你吃下去的东西都跑哪儿去了?不长肉不长个,还真挺浪费粮食的。”
和歌山树捏着筷子的手指一紧,额头青筋直冒,这个记吃不记打的兔崽子…真想在他那头卷毛上呼一巴掌。只是看着那小子身后坐着的一圈熟面孔,他咬咬牙,人太多不好下手,忍你一次。
但下一秒上天就像是听到他内心的暴躁一般,一只大手结结实实的拍在了切原赤也的后脑勺上,直接让他闭上了嘴,不敢再挑衅。
和歌山树惊讶的睁大一双丹凤眼,愣愣看着下手的那个黑头发的男生,之前好像听到过别人叫他副部长吧?这么公私分明刚正不阿得吗?!他想起来了,之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好像就是这个人给了切原一巴掌,然后拎着人过来道歉的啊,好人啊好人!
其实在和歌山树走过来的时候,网球部众人就已经到这边了,这里环境好又安静,所以大家一致将这里作为他们固定的午餐地点。他们人多,所以坐的地方更靠里一些,而和歌山树只有一个人,就直接坐在了树林的外围,因为有树干的遮挡,所以刚刚这人也没有注意到他们,直到切原那小子嘴欠的去没事儿找事儿。
幸村精市目光扫了扫已经安静如鸡的王牌新人,抱歉的冲着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少年说道:“不好意思,是我的部员失礼了。”
和歌山树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虽然看见这个网球部部长还有点心里不舒服,但说实话他就觉得这人其实挺倒霉的,手下有着这么个会找麻烦的熊孩子,一天真是操不尽的心。
幸村精市看着那人默默的收回目光开始吃饭,自己也便把注意力放回了眼前这群好奇心旺盛的部员身上。
丸井文太用眼神示意自家部长:‘那人谁?怎么感觉你们都认识啊?
幸村精市只用了一个柔和似三月春光的笑容便止住了这些人相继看过来的疑问眼神,当着别人的面这么八卦,这几个人还真是,看来还是训练量太少了。
正在享用美食的网球部众人只觉背后一阵寒意袭来,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幸村吃着午饭,心思却不知不觉地飘到了刚才那个和着清风走过来的身影上。不能否认的是,在看见和歌山树的那一瞬间,他的内心其实是有些波动的。短短几天,他已经在各种场合遇到这个好看的学弟了,而每一次见面,这个人都会给自己留下不一样的印象。
第一次是他天马行空的脑洞和令人惊艳的外貌,第二次是他真诚动情的演唱,而这次,幸村想起刚刚赤也挑衅时对方先是气恼然后又在看见这边人多时憋屈的神情,以及在弦一郎教训赤也过后他亮晶晶泛着些崇拜的小眼神,心中不由得暗暗发笑,嗯,有点可爱。
碍于不远处那些算不上熟人的熟人,和歌山树尽量放快速度的解决了自己的午餐,差点没把自己撑得翻白眼,夭寿哦这个饭量,差评差评,必须差评!
收拾好自己的饭盒,他也没跟那群人打招呼,就直接头也不回的走了。说实话,曾经泪淹网球场的‘加奈子’同学还是有点小心虚的,所以他觉得自己还是先消失为妙,特别是要避开那个冷血无情的大魔王,简直就是心理阴影。
等和歌山树的身影消失不见之后,仁王雅治才亲密的揽过切原的脖子,轻声问道:“人家小孩怎么招惹你啦?”
切原赤也眉头一皱,并不想解释,毕竟在和那个讨厌鬼的几次争斗中,他根本就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说出来岂不是显得自己很丢人。
但是他的仁王前辈并没有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还在兴致勃勃的追问,搂着他的脖子晃来晃去,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切原被晃的根本没法好好吃饭,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把他们两人的渊源简单说了一遍,其中着重强调了对方是怎样的厚颜无耻心机深沉,自己又是怎样的单纯善良纯洁无辜,力求勾起前辈们的恻隐之心。
然而,令小海带失望的是,这群无良前辈在听完他的叙述之后,一个个非但没有同情他爱护他,反而都露出了嘲笑的表情,丸井前辈更是笑的差点把饭盒掉到地上去。
“活该啊你哈哈哈!!!”
“你…你们…你们欺负人qaq!!”切原泪眼汪汪的控诉,心塞到食欲全无。
幸村无语的看着眼前几个人的玩闹,给一旁额头青筋直冒的真田递了个眼神,然后下一秒,无论是笑的闹得还是委屈的,脑袋上都顶了一个热乎乎的大包。
柳莲二看着眼前这群自讨苦吃的猪队友,心里默默在每人的训练菜单后加了一笔。
突然,桑原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侧头问还抱着脑袋的丸井:“和歌山…这个名字你觉不觉得有些耳熟??”
丸井想了想,有些不确定道:“好像是啊,总觉得在哪听过的样子…”
这时仁王凑了过来轻轻说了两个字:“校花。”
丸井和桑原恍然大悟:“对!就是他!新任校花!”
切原嫌弃脸:“就他?”
柳生也饶有兴致的加入讨论:“刚刚那个男生吗?”
仁王笑嘻嘻接话:“没错,这就是那个拯救部长的新人,名不虚传啊!”
其余人想起刚刚在树荫下都好看的像在发光的那张脸,不由自主的点头啊点头,部长输的不冤。
而他们口中被踹下榜首的部长大人背后已经百合朵朵开了,真田难得善心发作,大声的咳嗽了一声,奈何那四人讨论的过于投入,根本没听到。
真田:好的,我尽力了,救不了不救了,再问自杀!
一边一直作壁上观的军师大人再次叹气,训练翻倍,就这样。
热热闹闹吃完了一顿午餐,毫不知情自己已经赚到翻倍的训练量的网球部众人欢欢喜喜的告别了自家的顶头上司们,其乐融融的走远了。
撑得不要不要的和歌山树艰难的上完了下午的课,揉着鼓鼓的小肚子准备去戏剧社报道,路走一半就被人截住了。
切原赤也认真的看了看这人的脸,觉得他长得也就那样,没觉得比部长好看多少啊。
和歌山树莫名其妙的看着这颗海带,“你干嘛?”
切原回神,“就跟你说,放学别走。”
和歌山树:“……啥?”
切原赤也:“今天周三,英语,还记得不?”
和歌山树翻了个白眼,还以为要约架,“知道知道,我去网球场找你。”
切原给了他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然后就跑走了。
和歌山树:这怕不是个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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