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里安静的趴窝着一只毛毛绒绒小小软软的幼犬,也许是被光亮惊吓到的原因,小狗一双深褐色的大眼睛湿漉漉的盯着探着脑袋欢喜看过来的男生,小小声地“嘤嘤”叫着,覆盖着浅黄色绒毛的小身子颤颤巍巍的坐了起来,毛脑袋上的大耳朵一只折到了脑后,整只狗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萌死人不偿命。
和歌山树伸出一只手指轻轻戳了戳小狗的脑门儿,那只狗还傻傻的看着他,连躲都不知道躲一下。兴奋地看向正期待的等他反应的两位老人,刚刚喜提毛孩子的小少年激动地脸颊通红,喜爱之情溢于言表,“谢谢爷爷奶奶,它真的好可爱啊!我超喜欢!!”
小狗似是感受到了他的喜悦,奶声奶气的附和着叫了两声:“汪汪”
和歌山正人故作不在意的摆摆手,道:“喜欢就好,刚好一个朋友家的宠物生了几只小崽子,没人要就送了我一只,你喜欢就好好养。”
和歌山树才不信自家爷爷的说辞,他眨巴着眼睛看向正捂唇轻笑奶奶,老夫人也没让他失望,直接就把实话说了出来。
“你爷爷知道你喜欢小狗,专门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纯血统金毛。好像父母都是在各类大赛上得过奖的名种犬,说是这类犬种智商都很高,性格也温顺,最适合你了。”
和歌山树感动的眼泪汪汪,抱着小狗蹭到被自家夫人揭穿真相正黑着脸生闷气的祖父身边,眼神亮闪闪的说道:“就知道爷爷最喜欢我了,谢谢爷爷的礼物,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以前一直想要都没机会养,爷爷我爱你!!”
和歌山正人被孙子这毫不掩饰的表白弄得怪不好意思的,只能强撑着一家之主的威视板着脸扯开话题:“坐好,你看你着坐姿,软踏踏的像什么样子。”
和歌山树一秒抬头挺胸,双手把乖巧安静的小狗抱在怀里,故意压低了嗓音正经道:“是!警官!”
家里的老夫人见他存心耍宝,双眼微弯,伸出手捏住他的鼻尖说:“调皮。”
少年和她形状相似的双眼同样弯成了月牙,手里轻轻揉弄着幼犬身上的绒毛问:“奶奶,它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啊?”
和歌山春奈愣了下,然后回答:“好像抱回来以后一直没取名字,年龄的话,应该是三周还是……”
“四周零三天。”
祖孙二人同时转头看向正专心品茶的和歌山正人,然后不约而同的露出温柔的笑容来,余光扫到他们的老爷子唇角微扬,然后又压下,露出毫不在意的神情。
和歌山树双手托着小狗软软的腋下,将它举到跟自己视线齐平的地方,看着那双明亮的圆眼睛说道:“那应该叫什么名字呢?男孩子的话就要有个霸气又响亮的名号,女孩子的话就得温柔浪漫一点。”
老夫人在一旁补充:“是男生哦。”
“那不然叫将军?威武又帅气。但是其实凯撒也不错,罗密欧好像有点太平常,或者叫费加罗怎么样?”少年亲昵的用鼻尖在小狗的毛脑袋上蹭了蹭,嘴里不停嘀咕着该取什么名字才符合他的小宠物。
金毛不停地“汪汪”叫着,像是跟少年一唱一和的在交谈一样。
两位老人含笑看着小孙子和毛孩子的玩闹,并不打算给陷入纠结的男孩一点启发,任由他自己折腾。
在否决了快一百个名字过后,和歌山树终于找到了一个既符合自己审美,又能衬托小金毛光辉形象的名字——阿波罗,希腊神话中太阳神的名字,希望这只金毛宝宝可以长成一只小太阳。
小阿波罗伸出粉嫩嫩的小舌头舔了舔鼻尖,“汪”了一声算是认下了这个饱含祝福和美好的新名字。
于是,从今天起,和歌山树就带着他的小太阳在爷爷奶奶这里安了家。两位老人是真的很疼爱这个难得见面的小孙子,吃的用的都给他最好的。这直接导致了在这个周末里除了日常形体和声乐训练之外,和歌山树全身心的沉浸在这舒适的假期之中。
没事儿就到奶奶跟前撒个娇卖个萌,时不时又会被爷爷捉去下个棋品个茶。当然更多的时间他都带着阿波罗在庭院里玩耍。四周大的金毛寻回犬已经可以撒开小爪子到处奔跑了。所以从前安静沉穆的宅子里渐渐充满了少年清朗的大笑和幼犬还带着奶气的“汪汪”叫声,青春的气息和活力溢满了整座家宅。
然而,耽于享受的下场就是在周日的夜晚,和爱宠玩累的的某人在进入梦想的最后一秒脑海之中划过一个念头: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但是这也只不过是一个一闪而逝的短暂思绪,下一秒和歌山树就陷入了沉默的黑甜乡,阿波罗团着身子窝在他床边一张专门为它准备的小床上,心满意足的打着小呼噜。
第二天清晨,顶着一头乱毛正睡眼惺忪刷牙的和歌山树感到脚边一阵温热,他僵硬着表情低头看去,发现他可爱的小太阳正一脸舒爽的放下抬起的后腿。
和歌山树:“……”你完了,蠢狗!!
面含杀气的抓过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闯祸了的金毛小天使,它还吐着舌头兴奋地看着自己的小主人,娇娇的嘤了一声。
和歌山树沮丧的发现自己根本下不去手惩罚这个小坏蛋,只能敲了敲他的小脑袋以示惩戒。起身的时候心里想到这如果是人的话必须罚写检讨书!
等下!少年双目呆滞,口中喃喃:“检、检讨书!!完全忘记了啊啊啊!!!”
他举着牙刷缓缓流下两行热泪,“哦!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的脑子不太够用……”
心碎欲裂的刷完牙洗好脸,泪流满面的洗完脚换好衣服,心如刀绞的抱起狗走出房间。和歌山树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内感觉自己彻彻底底的感受到了死刑犯奔赴刑场前做准备时那种悲凉的心情。
他不禁收紧了搂着阿波罗的手臂,小狗身上略高的体温勉强为他带来了一丝温度,让他不至于就这样撒手而去。跟两位长辈还有管家先生打过招呼,少年苦着脸坐到餐桌旁等着吃饭。
和歌山春奈见自家小宝贝脸色苍白眼含哀切,担心的问道:“树宝?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和歌山树委屈抗议:“没有不舒服,奶奶,我都已经是大孩子了,您不能再叫我小名了。”
老夫人爱怜的摸了摸孙子的毛脑袋,“你就算是到了你爸的年龄,在奶奶跟前也还是个小孩子知道吗?”
和歌山树鼓了鼓腮帮子,认命道:“好吧,谁让我是家里最小呢。”
祖父大人眼神凌厉的扫过正没精打采趴在在桌子上的某人,吓得他瞬间挺直了脊背,讨好的看向正举筷夹菜的大家长,笑容满面的说:“爷爷您觉得呢?这个小名是不是已经不太适合现在已经成长为男子汉的我了?”
和歌山正人扫了他一眼,冷哼道:“很合适,带着些傻气,刚刚好。”
和歌山树只听到耳畔传来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那是他饱经风霜的小心肝,在爷爷毫不留情的嫌弃下碎成了渣渣,粘都粘不回来。
于是这天吃过早饭,西子捧心状的某人被家中二老毫不留情的扔给了司机,坐着专车赶往学校。更令人难过的是,这辆专车是单程票,仅供第一次上学认路用。
不过托了专车的福,和歌山树早早就到了学校,课前这段时间差不多够他写完那该死的检讨。他绞尽脑汁抓耳挠腮的凑着字数,优雅娴静的美少年形象碎了一地,但是他已经完全顾不上这些了。
最后好不容易将将满了三千字,少年如蒙大赦的把笔扔到一边,心累的按摩着自己酸痛的手腕和手指。在他完全放松警惕的这一刻,一道不怀好意的声音从脑后传来。
“看不出来啊,你这检讨写的还真挺好的,完全看不出来是第一次写啊。”这欠揍的语气真的不要太熟悉。
扭头一看,果不其然就是切原赤也那颗海带斜着唇角嘲笑的看着他。
和歌山树翻了个白眼,回道:“别说风凉话了,小心闪着舌头。”
切原赤也坐到他身边的座位上,满脸无辜道:“怎么能是风凉话,我明明是在夸你啊兄弟。”
“都怪你们那个鬼畜副部长,不然我哪用遭这罪啊!”男生不满的抱怨。
切原不干了,敲着他的桌子提醒道:“搞清楚啊,这明明就是你自找的,关我们副部长什么事?!”
和歌山树不说话了,他怕自己忍不住想要掐死上周心血来潮想要搞事情的自己。转头对正往外掏书的海带头一眼,他说:“中午下课你帮我把这个带给你们部长吧,我完全不想看见他们。”
“哦对了,”切原像是想到了什么幸灾乐祸的冲他笑:“我刚想起来,晨训的时候我们部长专门叮嘱我午饭要邀请你一起去吃,顺便,把检讨给他带过去。”
和歌山树震惊的看着他道:“难不成你们网球部准备把我骗到小树林里群殴?!太狠心了吧!”
切原狠狠瞪他一眼,“不要这么看得起自己好吗?打你哪里用的上群殴啊!”
和歌山树:“……”实话实说,最为致命。他回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跟这群网球少年好像还没熟到可以一起吃饭的地步吧?他疑惑地问:“那你们找我干嘛?”
切原皱眉回答:“我也不知道,反正你来就是了。”
犹豫再三,和歌山最后还是答应了这份邀约。为这事烦恼了一会儿后,他伸手搭在心情大好正在哼歌的切原肩头,笑的眉眼弯弯:“切原同学,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啊?”
切原赤也被他的语气吓得抖了抖,不耐烦的说:“该说的我都说了,部长他们怎么想的我也不清楚啊。”
和歌山摇头啊摇头,“我不是说这个,我指的是,咱们之间的事。”
切原苦思冥想,然后心里发虚的看向笑容依旧温和的某人,嗫嚅半天愣是一个字没说出来。
和歌山树道:“想起来了吧?”
切原点头啊点头,眼神飘忽表情心虚,活像是欠了赌债无力偿还然后被债主追上门堵在墙角的小可怜。
债主依依不饶道:“那就拿出来啊。”
小可怜畏畏缩缩:“我、我忘带了……”
债主追问:“真的?”
小可怜保证:“真的!”
然而他的保证根本不顶作用,和歌山树笑眯眯的看着他道:“我不信,不然我中午的时候跟你们部长副部长反映一下?”
切原露出一抹尴尬地笑容:“不然还是别了吧,我家副部长那么忙,我们还是不要用这种小事去打扰他了,不太好真的。”
和歌山树道:“那也行,你说实话,没带还是没写?”
切原赤也哭丧着脸说:“周末事太多,忘了写了。”
和歌山树冷笑:“我就知道,现在拿出来写。”
切原为难道:“都快上课了。”
和歌山不为所动:“能写几个是几个,写吧。”
最终,这场争执以切原同学的败落而告终,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掏出练习册,趴在桌子上开始在英语的海洋里遨游。
而他的同桌,美艳的监工大人嘴角则噙着一抹冷笑:呵!爸爸折腾不了你家那个副部长,不代表收拾不了你啊海带,再惹我就锤爆你的脑袋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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