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团活动结束后和歌山树照例跑去了网球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周五的恶作剧事件和今天中午的‘诚心悔过’这两件事的原因,网球部众人对他的态度竟然没有了之前的陌生和疏离。就好像是认可和接纳了他的存在那样,双方的交流慢慢变得自然熟稔起来。
但是就算是这样,和歌山树在欣赏他们训练的同时还是站在了十几米开外,他还没忘之前那颗裹挟着雷霆之势爆速而来的黄色小球。要知道将来他可是要靠这张脸吃饭的,网球部周边那就是高危地带,能躲多远躲多远。
在替切原补习完成今天的任务后,冰释前嫌的二人搭伴儿走在回家的路上。上周的时候两个人出了校门便各走一边,今天情况却大不相同。
在已经共同走过三个街口之后,切原吊着眼角问道:“你是打算跟着我回家吗?”
和歌山树无语的看着他,“能不能不自恋?我搬家了,现在住这边,以后估计也会走这条路。”
切原尴尬地搔了搔头,打着哈哈道:“这样啊,那我们以后说不定还能一起去学校,你现在住哪啊?”
和歌山树:“别了,你们网球部的去太早,我应付不来。我再转过一个路口就到了,你呢?”
切原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但是消失的速度太快,他没来的及抓住。两人说着班里的各种趣事,慢慢走到了和歌山本家的街道上。
切原看着眼前熟悉的房屋熟悉的花园熟悉的大门嘴角狂抽,他僵着脖子看向依旧一无所知的和歌山树,嗫嚅半天还是决定必须把真相告诉这位不幸的孩子。
“那个,和歌山,有件事我觉得你还是要注意一下……”
和歌山树奇怪的转头看他,“什么?”
切原:“就你家对面那栋宅子,知道是谁家吗?”
和歌山树想了想道:“幸村学长?”
切原:“是倒好了,那是我家副部长的大本营,是的没错,就是那个罚你3000字检讨的副部长家。”
和歌山树闻言一双墨瞳睁的圆溜溜的瞪向距离自家仅仅二十来米的敌窝,伸手重重在切原肩头拍了一把,说道:“感谢你我亲爱的同桌,你可帮了我大忙了!”
切原受不了的把他的胳膊拍了下去,“你可别想着去招惹副部长啊,不然绝对有你苦头吃的。”
和歌山树无所谓的耸耸肩,“这都不在学校了,他也没法儿再罚我了吧?难不成他还能打我不成?”
切原眼神饱含怜悯:“孩子,你还是太天真了,副部长家是那种传统的道场。听说他爷爷是警察,而且还兼任剑道教官。你就想想副部长的武力值有多高,说揍你就揍你,绝不含糊。”
和歌山树坏笑的看着他:“就像每次抽你巴掌那样干脆吗?”
切原假笑,“是的呢,你之前不也尝试过?”
想起上周五脑袋上挨的那一拳和歌山树就不由得钦佩的看向自己这位身经百战的难友,“苦了你了孩子,怪不得总记不住单词语法呢,这都是你们家副部长的锅啊!”
切原斜了他一眼,道:“总之你以后别再招惹副部长了,不然部长也护不住你。”
和歌山树小鸡啄米式乖巧点头:“好的好的没问题,为了我的小命着想,一定离他远远地,每天绕着他家门口走。”
切原扔下一句“你知道就好。”然后潇洒的摆摆手,转身回家了,天知道他已经快饿扁了。
和歌山树慢悠悠的踱步到那位真田副部长家门口,摸着下巴仔细打量起来。
宅子的构造跟他爷爷家类似,都是传统的和氏宅院。里面住着的老人也跟自己爷爷一样是退休警察,这么想来还挺有缘的。不用想都知道,真田老爷子的性格跟自家祖父绝对有那么七八分相似的地方。想到自家老爷子那严肃锐利目光,他突然能理解为什么这位副部长大人是这种画风了,绝对是遗传啊遗传。
一般来说,越是这种传统的家庭越不能接受离经叛道的新鲜事物,这几天跟真田副部长相处下来他的性格脾气也摸了个大概。在学校找他麻烦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在这里嘛……呵!
看着古朴的大门,和歌山树明媚的面容上缓缓拉开一个恶质的笑容,3000字检讨的仇怨,不会这么轻易就了解的!
回到家后,阿波罗四只小短腿迈的飞快的跑了过来,小尾巴不停地摇啊摇,一直绕在小主人的腿边打转,时不时直起身子扑一扑,再张开小嘴叫两声。
听着自己的小宝贝奶声奶气的“汪汪”叫声,和歌山树疼爱的把毛绒绒的小金毛抱进怀里,软乎乎的身子贴着他的胸膛,让人不由自主打心里深处就蔓延出股股暖流,唇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去。
抱着狗狗去给爷爷奶奶问了好,然后在餐桌上心怀不轨的某人假装不在意的打听了一下对门邻居家的一些消息。满意的发现大部分的事情都跟自己的猜测不谋而合,这么说来他的整人大计完全可行啊!
压抑着内心的喜悦跟两位老人吃完了饭,期间各种撒娇卖乖哄爷爷奶奶开心,一家三口欢声笑语不断。向来不苟言笑的和歌山正人也没提什么规矩不规矩,看着夫人和小孙子笑意满满的表情,大家长冷肃的脸上也慢慢变得柔和。这要是让和歌山树其他几位堂哥看到的话,绝对会向苍天怒喊“这不公平!”以平复内心苦闷。
吃过饭陪着爷爷奶奶聊了会天,再跟着亚撒去园子里散散步消消食,和歌山树便心满意足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准备开始他在立海大第二次的‘大计划’。
阿波罗窝在小主人暖和的不得了的怀抱里昏昏欲睡,耳边间或响起阵阵邪恶的“嘻嘻”声。每当这时,小金毛原本软哒哒趴在主人膝盖上的小脑袋就会机警的抬起来扫视一圈,然后发现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后又会懒懒的趴回去,嗓子里漏出几声小小的呜咽,似不解又似埋怨。
顺顺当当的列好自己的计划,再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遍,确定没有缺漏的基础上又润色几笔,和歌山树终是心满意足的搁下了手上的钢笔。拿起这个小本本弹了几下,眼角眉梢都缱绻着淡淡的喜意,更衬得那张精致的小脸不似凡人。
大概是心中主意已定,接下来的几天和歌山树过得很是安分。按时上课认真听讲,中午下午耐心补课,部里的活动踊跃参加。
一切既平淡又规律,只是有一件事他怎么也想不通。继周一那顿让他吃的无比胃疼的午餐之后,几乎每天他都能接到网球部众人托切原送来的午餐邀请。
立海大网球部的骄矜和傲气就算是他这个初来乍到的新人也是有所耳闻的,那些正选队员在各自的生活里也许有比较亲密的好友或是谈得来的同学。但是这些天之骄子聚在一起后周围便会自然而然的产生一种生人勿进的气场,或者说是排斥感。
当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外人很难能融入进去,并非有意也绝非故意,只是气场不和。他们便是一个整体,不欢迎也不需要其他人的加入。
而在所有人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的现在,跟网球部可以说是孽缘重重的和歌山树一而再再而三的接到聚餐邀请,就不得不让他心里冒泡泡了。
一直打着坏心思的某人暗暗纠结:难不成是自己的计划泄露了?不能啊,这世界上知道这件事的除了他本人就只剩下阿波罗了,他们还能懂汪星语不成。
刚开始的时候和歌山树只以为这份邀请来自于一直对他释放着善意的幸村前辈,其他人只是勉强同意,觉得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权当是给部长面子罢了。然后吃了几次饭之后他发现并不是这样的,不只是幸村学长,其他人也在主动地拉近与自己的关系。
就这几天下来,和歌山树已经可以自如的和仁王前辈一起整蛊,他的拟声加上仁王前辈的cos,两个皮皮鬼的组合从未败北。一直对他心存怨念的丸井前辈在第二天无意间品尝了他的午餐甜点之后态度瞬间亲切起来,两个爱吃的同好将自己觉得美味的食物列了长长长长的清单,相约放假从头吃到尾。
被他吓到失了智的柳生学长很善良的原谅了他,并且在得知他比较偏好悬疑风剧本之后向他推荐了好几本探案小说,两人也时不时会就某些情节探讨一二,陌生感自然而然就消失不见。
桑原前辈向来与人为善,只要不是故意去做坏事激怒对方,这位巧克力肤色的前辈就不会发脾气。在得知对方是日巴混血之后,和歌山树偶尔也会用葡萄牙语和他交流,一起享受其他人明明好奇却死活听不懂时抓耳挠腮的模样。
甚至还有一直没怎么接触过,几乎没说过话的柳前辈,这位学长给人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冷淡和清远感觉。和歌山树喜欢这样的风格,而开启二人交流的话题便是切原赤也的英文补习,在仁王前辈那里听闻柳学长的辛酸史之后,和歌山树不禁无语凝噎:自己这是接了个什么活计啊……
而真田前辈就不用说了,每次他和仁王学长恶作剧过后,出面收拾他们的就是这位常年黑脸的风纪委员。令人扼腕的是在他面前一切美色皆为虚妄,就算是顶着校花名头的某人故意楚楚可怜的卖惨,到最后该挨的巴掌真的是一个都不会少。
向来对自己的脸无比自信的某人抑郁的不行,就在那天第六次“嘤嘤”失败之后,和歌山树才知道这位真田副部长和国色天香的幸村部长从小一起长大,他瞬间就明悟了治愈了了然。任谁看了幸村部长那种绝色七八九十年之后,怎么还会被人轻而易举就用美色忽悠了呢?
就是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歌山树就像是水滴融如大海那样,悄然无声的被划入了那个令所有人羡慕向往的小圈子里。因为家中那位仁兄对网球的狂热,自小就没少跟表哥混在一起的某人对网球也算是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所以大家聚在一起并不会冷场,反而是有着说不完的话题。
而直到现在,和歌山树才对神奈川,对立海大有了归属感。不再像过去那样游离于人事物之外,总是收着藏着掖着,将自己的思绪掩藏在层层假面之下,哪怕是下了舞台,也依旧是个戏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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