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梢滴落的水珠沿着腰线滚落,结实的胸肌与腹肌下蕴藏着旺盛而磅礴的力量,黄昏的赤金色阳光在肌肉上缓缓流淌,仿佛随时都要燃烧起来。


    再往下……


    景棠慌忙转过了头,脸上腾起滚烫的温度,耳根红得像是要滴血。


    而陆照言在看到景棠的那一刻,就石化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发梢上的水滴落在眼睛上,陆照言这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展开浴巾往身上一披,然而浴巾不够长,下|身完全没遮住,陆照言忙又把浴巾拽下来围在下|身。


    景棠挺秀的背影沐浴在赤金色的光芒里,脖颈纤长白皙,衬得耳朵更加鲜艳欲滴。


    可能是刚刚冲了个热水澡的缘故,陆照言感觉全身燥热。


    陆照言深吸一口气,放轻了声音唤道:“棠棠。”


    景棠没有回头,小声应道:“嗯。”


    仅仅一个字尾音都有些颤。


    陆照言口干舌燥,再开口时声音带了一丝沙哑:“我去穿衣服,再稍等我一会儿好吗?”


    景棠道:“嗯,你快去。”


    软软糯糯的声音,还带着一点濡湿,好像都快要羞哭了。


    夕阳的光照在景棠脸上,纤长浓密的睫毛簌簌而动,好似在空中抖落下一片金粉。


    景棠咬着唇,皓齿将嫩红的唇搓磨得更加艳丽。


    景棠双手搁在腿上,紧紧握成拳,浑身紧绷似一根敏感的弦,一碰就要哭出来了。


    陆照言换好了衣服,慢慢走近景棠,在景棠身边坐了下来。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空气里只有陆照言擦头发的沙沙声。


    景棠紧握的手慢慢松开了。


    金色的光如梦似幻地笼罩着并排坐在一起的两个人。


    陆照言率先开口道:“抱歉,棠棠,让你看到那样的画面。”


    因为知道棠棠害羞,他在宿舍里一直很注意穿着,裸睡的习惯也改了。


    没想到千小心万小心,猝不及防来了个冲击力如此大的。


    景棠摇了摇头道,声音轻得如一朵落花:“你不需要道歉,你又不知道我来了。应该是我说抱歉才对,没跟你说一声就过来了。还、还把你给……看、看光了……真的很不好意思,很不好意思……”


    陆照言道:“不,不,棠棠,你千万别这么想,我很高兴你过来找我,非常高兴。”


    “而且,”陆照言失笑道,“棠棠,我并不介意你看光了我。”


    陆照言心里发痒,酝酿着一个极度不要脸的问题,非常想要问出口。


    陆照言看着景棠柔和旖旎的侧脸线条,心里擂着越来越快的鼓点,催促着他把问题问出口。


    陆照言深深吸气,想压抑住内心汹涌澎拜的欲|望,然而浑身的血液都在疯狂地冲撞他堪堪筑起的摇摇欲坠的堤坝。


    终于,陆照言还是问出了口,声音里似乎燃烧着烈焰,沙哑而炽热,低沉而滚烫——


    “棠棠,我的身材是不是很好?”


    景棠刚刚降下温来的脸腾地又被陆照言的问题与声音烧红了。


    景棠别过脸去,气息不稳地应道:“嗯……嗯……”


    陆照言的唇角紧紧抿着,不然就要飞到天上去了。


    景棠脑海中又浮现出陆照言刚进更衣室的样子,慌忙闭上了眼睛,却发现看得更清晰了,赶紧又重新睁开眼睛。


    夕阳投进室内的光线一点一点变短。


    又安静了好一会儿,陆照言道:“棠棠,我们回宿舍吧。”


    景棠道:“嗯,好。”


    景棠拎着袋子起身,两人一起走出了更衣室,陆照言锁上了门。


    回到宿舍,陆照言按开了屋内的灯。


    景棠把装着草莓奶油蛋糕的小盒子递给陆照言:“祝贺你第一轮比赛取得了胜利!”


    陆照言心里又惊喜又感动又羞愧,接过蛋糕盒子,声音激动道:“谢谢棠棠!”


    景棠又拿出装泡芙的盒子道:“还有泡芙,我估计我顶多就能吃两个,剩下的都给你。”


    陆照言笑道:“好。”


    陆照言与景棠各自在自己的书桌前打开盒子吃蛋糕,陆照言看着自己粉嫩嫩的草莓奶油蛋糕,一颗水灵灵的草莓鲜红甜香,又看了看景棠布满黑巧克力碎与榛果碎的深色浓郁的巧克力奶油蛋糕,问道:“棠棠,你是不是给错了?”


    景棠拿着小叉子差一点就要叉到蛋糕上了,闻言赶忙停住了,愣了片刻后道:“我没有给错……”


    景棠眼睛一亮,反应过来,问道:“你是不是更喜欢我这个?我们可以换过来。”


    陆照言道:“不是,不用换过来,我都喜欢吃。因为你看起来跟草莓奶油蛋糕更搭一点,所以我就问问。”


    景棠一挺腰,举着小叉子做耀武扬威状,红润的唇一张一合,骄傲道:“就是这么叛逆,我更喜欢吃巧克力蛋糕。”


    陆照言配合地鼓了鼓掌,笑道:“嗯,真是朵有个性的小海棠。”


    景棠吃完了巧克力蛋糕,又吃了两个泡芙后,果然再也吃不下了,将泡芙递给了陆照言。


    陆照言的蛋糕已经吃完了,正在走神。


    陆照言在吃蛋糕的过程中,一直在想棠棠是怎么看待他在比赛场上小气上头的行为的。


    棠棠还给他买蛋糕庆祝胜利,自己阳气充足还会抓鬼的高大形象似乎还很坚|挺。


    景棠叫了一声:“陆照言。”


    陆照言回过神,忙接过了泡芙。


    陆照言吃了一个泡芙定了定神,问道:“棠棠,我今天在场上有什么表现得不好的地方吗?”


    景棠笑了一下,眼尾的笑意有些羞赧:“我只会看你们投没投进去球,还知道二分球和三分球,别的战术之类的,我不太懂。”


    陆照言有些艰难地开口道:“其实我想说的是,本来说好的就是你给你们自己系的篮球队加油,但是我看见你挥手幅给你们系的同学加油时,表现得却很小气……”


    景棠道:“怎么能说是小气呢,就是人之常情啊。如果是我参加了我们两个院系间的某个比赛,你给你们院系加油,这当然是应该的,但是你要是专门给某一个同学加油,我想我也会不开心的。”


    陆照言愣了半晌没说话,良久,唇边露出一丝柔软的笑意。


    新月楼a区宿舍楼下,一个身材颀长染着一头银色头发的男生倚着廊柱,正在无聊地一遍又一遍拨打着电话。


    手机放下后,能看到他左右耳上分别带了不一样的耳钉。


    陆照言与原一啸从楼上下来,原一啸叹了口气道:“最近你们篮球队的人忙着训练,都找不到球技还差不多的人一块玩儿了。”


    陆照言道:“当年让你加入篮球队,你又不加。自找的就别逼逼。”


    原一啸道:“我的各种优秀品质在考大学的时候已经耗尽了,从今往后,我只配做一条咸鱼。”


    陆照言道:“我看你整天打篮球打得挺起劲。”


    原一啸道:“打篮球可以,但比赛是万万不能滴!压力太大,我这条咸鱼容易缺氧。”


    陆照言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陆照言与原一啸走出宿舍楼。


    银色头发男生的电话也正好拨通了,跺了跺脚,拖长了强调道:“小甜心,你怎么才接电话?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了好久了!”


    陆照言与原一啸正好从他身边经过,登时被雷得眼前一黑。


    陆照言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腻歪的称呼听在耳朵里,仿佛就像天上在下油。


    就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这三个字都不可能从他嘴里说出来。


    景棠在电话那边道:“我刚刚在上课,静音了,没看到。我现在马上跑步回宿舍。”


    徐行舟道:“棠棠,你不用急,不用跑回来,走回来就行。”


    陆照言听到“棠棠”两个字的时候倏然回过身。


    原一啸也听到了,不确定地问道:“他叫的那个棠棠,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棠棠吗?”


    徐行舟道:“棠棠,我跟你说,我今天遇到了……一个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


    “啊?”景棠震惊了,声音都比平时拔高了一个度,“你还好吗!”


    徐行舟道:“目前还没断胳膊断腿,精神状况也良好。”


    景棠边跑边着急问道:“什么不共戴天之仇?我怎么一直不知道你还和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你们起冲突了吗?你有没有受伤?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有些你自以为是小伤的很可能不是小伤!”


    徐行舟道:“我们目前没有起冲突,至于是什么不共戴天之仇,我也不太清楚,但我感觉他看我的眼神就是‘你死了’!”


    景棠:“???”


    陆照言:“……”


    陆照言深吸一口气,收回了目光。


    陆照言知道棠棠有个发小,这个银色头发的男生八成就是棠棠的发小了。


    但是我温馨提示你不要仗着是棠棠的发小就为所欲为!


    电话那边的景棠停下脚步,喘了好一会儿,哭笑不得道:“小舟,你是不是又戏精上身了?”


    徐行舟道:“没有哦棠棠,是真的,有一个从你们宿舍楼里出来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我,不过现在倒是不瞪着我了,但是也没走,感觉浑身笼罩着电闪雷鸣的黑云。”


    陆照言:“……”


    是可忍孰不可忍!


    陆照言朝徐行舟走了过来。


    徐行舟警惕地看着陆照言。


    陆照言尽量语气平稳道:“我叫陆照言,我是棠棠的室友,能让我跟他说句话吗?”


    原来这就是棠棠的室友啊,果然长得是挺人模狗样的,不过还是我们家棠棠最好看!


    徐行舟把电话给了陆照言。


    陆照言控诉道:“棠棠!你发小他抹黑我!我只是好奇地打量了他一下!”


    徐行舟:“……”


    徐行舟劈手夺过手机,怒道:“棠棠,我没有抹黑他!我顶多是抹灰他!但是他也把自己抹白了!”


    电话那头的景棠:“………………”


    咖啡店内,景棠与徐行舟面对面而坐,景棠喝着一杯抹茶红豆厚乳,徐行舟喝着一杯摩卡。


    景棠关心地问道:“小舟,你今天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徐行舟想想都觉得烦:“我今天遇见了一件特倒霉的事。我们学校一个我完全不熟的男生在我宿舍楼下跟我表白了,他还绑了气球撒了花,弄得人尽皆知!围观的人都看热闹不嫌事大,喊什么‘在一起在一起’!我尴尬得都想一头撞树上了!”


    景棠双手握紧了杯子,紧张道:“你不会迫于压力答应他了吧?”


    徐行舟道:“这倒没有,我明确拒绝了他。”


    徐行舟皱眉道:“可是还是很烦,我是个直男啊,今天走到哪儿都被人起哄,还是把我跟一个根本不熟的男的捆绑在一起起哄,简直神烦!虽然那个人喜欢我,可是我现在真的好讨厌他。”


    景棠道:“嗯,他那么做完全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还打着喜欢你的名义,确实讨厌。”


    徐行舟道:“对吧对吧。”


    徐行舟把心里的烦闷和景棠说了,感觉心里舒服多了。


    景棠与徐行舟一起吃了晚饭,又在操场的台阶上坐着聊了许久。


    之后徐行舟与景棠告别,打了个车离开。


    晚上,景棠洗漱完后,顺手从书桌上拿了彩虹魔方上床玩。


    景棠粉嫩的指尖轻巧灵活地旋转着魔方,神情专注而恬静。


    陆照言斜靠在床头,如夜深沉如月灼灼的目光一直看着景棠,忽然开口叫道:“小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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