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饿死她了。
赵姑苏的意识在回到了久违的画纸之中后,以差不多已经能够和光速相比的速度冲回了化城郭,下一秒,原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成为了植物人的身体猛地一下子从床板上坐了起来,猛地喘了两口气之后,她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柯莱。
沙哑的声音,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撕裂的咽喉,还有他那因为意识不在身体内,所以就算有巡林员的种种手段为她的身体里头提供足够维持生命的营养元素,仍然连着饿了好一段时间门所以现在显得很有几分枯槁的脸色。
——这些因素使得此时赵姑苏在柯莱眼中的形象彻底一股脑的朝着“要是再不给他喂点东西吃,就要饿死了的”危急状态一路飞奔过去,堪称绝尘。
当然,赵姑苏现在也确实饿着,甚至已经快要饿到了前胸贴后背的程度。
第一顿,她还在柯莱的照顾以及非常认真的要求下,保持着小口进食,少食多餐,以免给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什么活动的肠胃造成过大的负担。
到了第二顿,她确定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赵姑苏直接抱着柯莱的特色料理,也就是在里面加了巡林员肉排的口袋饼,连着啃了有那么四个。
在一旁看着赵姑苏是怎么将一个接一个的口袋饼往嘴里塞的柯莱脸上震惊的表情逐渐放大。
从她下巴的情况来看,恐怕要是今天赵姑苏再多吃上一个口袋病,她就能靠着做出震惊的表情把自己的下巴给卡脱臼了。
柯莱:不是,我这口袋饼从来都是切一半分给两个人的——而分别拿到了半个的巡林员们都会表示自己在雨林中走了一上午之后拿出这个东西来,吃完就觉得腹内甚饱,全身上下都暖和得不行,下午还能再支棱起来去干掉个死域。
可是现在……?
她这是饿成了什么样啊。
现在的柯莱并不知道,在赵姑苏的意识不在身体里的这段时间门中,须弥城中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等到她知道了须弥都发生了些什么事之后,她就不会再因为赵姑苏一口气吃了那么多的口袋饼而发出惊呼了。
那个时候的柯莱甚至非常殷切地又托起一个装满了口袋病的盘子。
“苏小姐,你还要再来一点吗?”
言归正传。
却说,当赵姑苏在化城郭这边,将自己的身体慢慢养回来的时候,须弥城内的小吉祥草王已然兵不血刃(此处可以暂时忽略掉被赵姑苏那一棍子给敲碎的轮回梦境,以及挨了一下之后状态明显变得非常不好的博士)地获得了须弥城的管辖权。
她权衡利弊,一边派出她那藏在雨林中的眷属兰那罗们帮她盯着逃出教令院的大贤者阿扎尔以及愚人众一行人,一边和旅行者一同,在那个理论上来说已经破碎、承载不了人类了的轮回梦境中,在一些天晓得的犄角旮旯里仍然藏着的须弥城居民或者是外来者的意识给救出来。
因为轮回梦境的破碎,外加上教令院中负责操控这东西的那些学者的逃离,现在这个梦境已经变成了千奇百怪的、只有为数不多的联系将它们牵连在一起的碎片。
每一个碎片都堪称是一场冒险——而在将那些被困在碎片中的人救出来的过程中,纳西妲也和荧逐渐发展成了关系相当不错的朋友。
荧以朋友的身份帮着纳西妲解决了个阿扎尔和博士他们这群跑掉的家伙们遗留在教令院中的一个小问题。
散兵。
当然,还有被放置在正机之神的胸膛中的那颗神之心。
神之心、世界树的污染问题——外加上趁着一个切片被赵姑苏那一棒子给打残了之后,不管是纳西妲还是荧都没有做好准备,直接就出现在了净善宫门口,在迷晕了荧之后和纳西妲完成了交易的那个全盛时期的博士。
等到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全都处理完毕,就连在跑路过程当中的前教令院大贤者阿扎尔以及他的同伙都被抓捕归案了。
——他以及他的同伙们原本在愚人众的保证下,哪怕已经离开了须弥城,但还是颇有自信地认为他们这伙人一定能够找到机会反攻回来,但是完全没想到走着走着,队伍中唯一一个能够给他们带来足够安全感的战斗力,博士的切片当场被自己给弄没了。于是,这一行人当场就成了砧板上的肉,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这些人一部分被流放到了阿如村,被断绝的绿洲和沙漠之间门的沟通往来导致了沙漠中的聚居地的教育水平基本可以说是趋近于零,他们如今的任务就是将阿如村中被荒废的教育水平重新拉起来。
还有一部分呢,就被送到了化城郭这边来。
巡林工作、编辑《雨林中不可以吃的蘑菇百种》……以及相应的一系列苦修,全都在前面等待着这群人。
提纳里做为一个平时并不怎么显露出自己夹心成分和颜色的白切黑,在得知这些人将自己拒绝合作的老师软禁起来之后,就已经有了几分秋后算总账的想法。
赵姑苏:“你对这些人……可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手下留情啊。”
提纳里:“这话倒也不能这么说,我给他们提供的生活水平和研究环境还是相当不错的,不是吗?”
负责押送这些人的风纪官里头还有赛诺。
赛诺在处理完了公务之后,先是从口袋里摸出了他的牌盒,非常小心翼翼的洗过手、用手帕将手指上的每一滴水珠吸干净,这才从牌盒中抽出了一张,被他严肃地确认为“虽然在对战中难以打出优势,但是动态牌面真的非常帅气,所以值得两百万摩拉”的珍藏七圣召唤卡牌。
赛诺:“你们看,这是——”
提纳里:“嗯嗯嗯好好好,这个月的工资花光了吧?总之你与傲世想来买新的牌,你别想问我要钱。”
赛诺原本整花式展示着自己那张新卡牌的动作停顿了下来。
片刻之后,他若无其事地将这张卡牌小心翼翼地收回了牌盒之后,然后转头对赵姑苏问道:“你最近有去须弥城的打算吗?”
平心而论,在化城郭这边吃菌菇拼盘以及口袋饼确实有点儿吃腻了。
赵姑苏点点头表示自己随时都可以出发。
赛诺这才说:“小吉祥草王会在净善宫中等着你,她说先前答应你的事情,现在已经做好准备了。不过你不用着急,要是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就先去做,她随时都做好了给你开启权限的准备。”
要不怎么说纳西妲和赛诺都还是很贴心的呢。
纳西妲的意思是赵姑苏随时来都行,她总是给她留着个世界树的进入端口的。
赛诺则干脆把纳西妲的意思给发扬光大了一下——要是最近没打算去须弥城,那么就先休息着,等有了这个想法再出发。
但是这么体贴也架不住赵姑苏自己打算麻溜地跑去须弥城了。
她甚至没有随身携带着多少行李,于是直接对赛诺表示:“诶诶诶,你稍微等等,给我半个小时时间门,我直接跟着你一起去须弥城。”
赛诺点点头,一转头就又把自己的那张价值两百万摩拉的七圣召唤卡牌给拿了出来,在提纳里面前晃了晃:“这个月还剩下最后十天,月初发工资,一般来说我应该不会那么幸运,一个月之内遇到两张珍藏的绝版卡牌。”
提纳里:“……”
提纳里:“…………”
要不是还顾念着这段朋友情谊,他其实还真的挺想仗着自己在生物领域做出的那些成就获得的颇为丰厚的身价,将赛诺手上的这张牌撕了然后在他耳边恶魔低语:
你的绝版卡牌,没了哦。
东西不多的赵姑苏轻车简行,跟着对须弥全境都可以说是非常熟悉(问就是因为学术罪犯哪里都可能跑)的赛诺抄了一条山林中格外隐蔽、就算是赵姑苏自己在做为玩家的时候都没能走过——或者曾经走过但是没能留下记忆的小路,在一天半之后抵达了须弥城。
看着一手接过风纪官们积累下来的、需要他这个大风纪官来处理的事物;另一只手却仍然恋恋不舍地抚摸着牌盒的赛诺,赵姑苏一时间门不禁有些怀疑:
赛诺……赛诺他是不是因为想要早点干完了这些积累起来的工作,好抽出多余的时间门在咖啡馆里头多会会牌友,才自己摸索出了那条小路啊?
这不是有位贤人说过嘛,这世界上本来没有路——赛诺赶时间门赶得多了,自然就有了路。
纳西妲就在净善宫中等着她的到来。
甚至于,现在的她可以说是基本上正位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靠近世界树的“门口”,随时都能够在赵姑苏说出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之后,进入世界树中,去调查她的问题。
赵姑苏沉吟了一下,然后为纳西妲提供了个勉强能够算是将范围缩小的选项:“我其实不是——”
“我知道哦,世界之外的来客,对不对?”
纳西妲抬着头,微笑着看向赵姑苏。
“不存在这个世界上的语言、以及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任何记录中的形象,虽然也有可能是世界树中的记录被用一些手段消除了,但是在我看来,比起从世界树中抹去一部分痕迹,还是从世界之外进入这个世界来得更为容易些吧?”
也是。
赵姑苏心想,按照她在顶着大圣的面板输出的时候的那股跳脱欢快劲,纳西妲要是看不出来才是比较离谱的——说起来,博士的切片之间门会存在有记忆互通的情况吗,如果有的话,其实博士估计也看出来了。
“首先我得向你确认一点:世界树记录的都是发生在提瓦特这个世界上的事情,世界之外的那些东西,并不能在这其中找到记录。”
纳西妲抿了抿嘴唇,最后还是比较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如果你想要找的是这种信息,那么我觉得,你最好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赵姑苏点点头,反正她本来也就没有抱有说,自己来了一次须弥,拜托纳西妲帮自己在世界树中寻找了一次和自己相关的事情,然后就能够将全部的事情都给记起来的痴心妄想。
“没关系,”她说,“反正你就随便帮我试试嘛,要是真的没能找到什么东西呢——那也无所谓。”
随即,她将自己在这段时间门中盘算出来的,那些大概能够查到些什么的时间门点和相关信息对着纳西妲说了说。
其中包括她刚来到提瓦特的那个时间门点,也包括了她在层岩巨渊的那个地下空间门中,触碰到一个忆泡的瞬间门。
她顺便还把自己的记忆,对纳西妲开放了一部分,至少比如说“忆泡”和“流光忆庭”这两个概念,他就彻头彻尾,并无一丝遗漏地告诉了纳西妲。
——这好歹也是并不存在于提瓦特的概念,要是不告诉纳西妲的话,怎么想她都不可能认出来这些东西和她自己有关吧?
纳西妲点点头:“好,我会帮你查询这些内容,请你稍等。”
她的身体并未在现实中消失,但是赵姑苏在一瞬间门的的确确感觉到了纳西妲现在以及“不在”净善宫中了。
转瞬之后纳西妲从世界树所在的那个独立维度中回来,她刚一睁开眼,那张仍然非常稚嫩的脸蛋上就露出了几分难言的神情。
赵姑苏:“?”
看纳西妲现在的表情,她好像并不是在进入了事件书中查找资料之后一无所获,而是发现了些什么东西,但那被她发现的东西就有那么几分超出她的预期。
赵姑苏:“所以……”
在她那拖长了的犹豫的尾音中,纳西妲语气带着几分沉重、复杂地开了口。
“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我找到了和你有关的东西,只不过我没想到会是这个。”
她抬起手,一枚被她封印在用草元素组建的那个正方体格子内的晶莹如水中气泡一般的东西便出现在了赵姑苏面前。
那……那是个——
赵姑苏瞪大了眼睛,惊叹道:“这是忆泡?!”
纳西妲点了点头。
“它和我刚刚从你记忆中看到的那个名为‘忆泡’的东西确实一模一样。我想,它们应该就是同样的东西。”
居然还真的存在在世界树里啊……赵姑苏神情严肃、动作小心谨慎地伸手,将指尖点在了那个漂浮在半空中的忆泡上头。
虽然这忆泡有可能并不是由她的记忆中提取出来的,但是考虑到目前为止,她在提瓦特也算是比较招摇过市,而直到如今都没有第二个和流光忆庭有关的人前来找上她要她收敛一点,所以很有可能他就是在提瓦特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和流光忆庭这个机构有关的人。
那么自然,这枚忆泡和她,大概是很有关系的。
手指在触碰到忆泡的一瞬间门,那种熟悉的、飞快的开着倒车、时间门和画面在眼前如流水一般快速回溯的感觉又一次出现在了她的大脑中。
一直到——时间门被回溯到了她很小很小的时候。
大概有多小呢……差不多是她在十岁,刚刚被送去学习素描的那时候。
这段记忆,说实话,就连赵姑苏自己,其实都快已经不记得了——至少在细节方面,她是完全回忆不到忆泡中展现得那么详细的。
原来那是她第一次和流光忆庭接触。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天空中突如其来地下了一阵冰雹,她在上课的路上遇到这场冰雹,躲在道旁商店的屋檐下头等,这突如其来的坏天气过去了再往学校走。
但就在冰雹下完了,她提了提自己的书包,准备接着往学校赶的时候,赵姑苏在不经意间门看到了一枚比起周围白乎乎脏兮兮的冰雹球来,显得格外干净、剔透、美丽的冰。
那冰里面,封存着一枚忆泡。
这是现在的她已经忘记了的,但忆泡帮她记着的,他第一次接触到和流光忆庭有关的东西。
时间门逐渐往后推移,一直来到她穿越的这一天。
——这个世界里并不存在《崩坏:星球铁道》这款游戏,但是在那天,一位忆者上门来找到了她,在莫名其妙的提出了想要观看她的绘画并得到了当时还算比较好脾气的她的同意并出示画作之后,对方在他面前展露出了那张看不见五官的脸,并且告诉她说,她是个很适合走上记忆这条命途的人,而且因为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接触过了流光忆庭的忆泡,所以她这个因为公务出差来到蓝星的忆者就打算把她带上命途的道路。
总之,从这一天开始,赵姑苏就从一个平平无奇的绘画大触,变成了一个绝对和“平平无奇”这个词沾不上半点关系的马猴烧酒。
在她快要到十岁的时候,已经不能算是年轻的她离开了蓝星,在跟着忆者进行了一些收集记忆的工作,并在工作的过程中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赵姑苏也成为了一名忆者,流光忆庭这一势力的一员。
这将近百年的记忆已经算得上是海量,赵姑苏像是在游泳中的运动员似的,从那如汪洋一般的记忆中抬起头来,做了个深呼吸,抬手揉了揉鼓胀的太阳穴,为自己放松了下。
现在她终于可以确认自己到底是谁了。
之前的担忧——她对蓝星的记忆是否是虚假的——被证明是水月镜花,完全可以不用在乎。
这无遗是一个很不错的消息,至少她不用质疑自己的背后是不是有一只无形的、正在操控着她的大手。
在稍稍缓解了一段时间门之后,照姑苏重新沉回了忆泡中,那些尚未读取完毕的记忆里头去。
记忆还在继续往前播放,一开始有些乏善可陈,一年到头无非就是在宇宙中挑选合适的人选,采集记忆、保存记忆等等。
但是就在赵姑苏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那种类比到玄幻世界中,便仿佛是修为达到圆满,要度过一次情劫才能飞升上神的仙人一样,需要完成些什么任务所以才到提瓦特这边来、封印了自己一部分的记忆渡劫的时候,记忆中的情况直转而下。
焚化工,那些藏在忆者中的,但却和忆者持有者完全不同观念的命途行者,他们试图毁去那些在他们看来并无意义的记忆——而带着一麻袋的忆泡往流光忆庭赶回的她就很倒霉地遇到了这群家伙。
在一番苦战之后,那些易泡并没有被焚化工烧毁,但是赵姑苏本人却被对方在逃亡前的最后一击重伤,自己的记忆被焚化工的力量影响,从身体中透析了出来,化作一枚枚忆泡,随着她一起坠入了这个名为提瓦特的、带着几分熟悉的特殊世界之中。
那些忆泡并没能和她降落在同一地点,因此他在苏醒过来的时候,只记得自己是二十岁刚出头那会儿的年纪,而至于对流光忆庭以及更大的世界的认识,则被扭曲成了一款没能玩上的游戏。
赵姑苏彻底从记忆中清醒过来,她抬起头,眼睛里面多了几分历经过漫长岁月的,不怎么明显的沧桑。
然后她接住了刚才在她读取记忆之前,纳西妲说的那个“没想到”。
赵姑苏:“……所以,你没想到什么?”
纳西妲一边有些惊叹于她恢复速度之快,一边感情很是复杂地说:“我没想到”这颗忆泡被卡在了世界树上。”
就卡在一根树枝上,但她之前进入世界树的时候,总以为这是世界树结的一枚还没成熟的果子。
可以说……嗯,可以说是非常的尴尬。
赵姑苏乐了:“没事嘛,这其实也能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她问纳西妲:“大慈树王……?”
如果按照她记忆中《原神》剧情的走向,这会儿世界上应该除了旅行者这个备份之外就再没有能够记得大慈树王的人了——所有人都只觉得是小吉祥草王在耗尽了力量之后重生回来。
但是纳西妲却点点头。
“你的意思是……因为你的忆泡卡在了世界树上,所以最后那些漆黑污秽被忆泡吸收了……所以她才能活下来吗?”
——现在的大慈树王,确确实实还活着,只不过是个在世界树中慢慢修养着的脆弱的意识而已。
当初在纳西妲进入世界树之后,对方非常困惑地告诉她,她原本打算自我清除以彻底解决污染,但是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动手,污染先自己消失不见了。
赵姑苏颔首:“对于这种有危害性的记忆,我们一般来讲会从队伍里找到两个自以为还没有暴露的焚化工,然后把这些玩意交给他们去处理。不过你放心,这些东西并不会对我造成污染。”
现在她好歹也算是个被星神瞥过的令使,虽然战斗力不怎么高但是在污染抗性方面是真的厉害——要真的毫无保留地和漆黑污染接触,还指不定是污染谁。
况且,随着她刚才触碰这颗完整的忆泡,赵姑苏其实已经恢复了自己最全盛时期的力量——毕竟流光忆庭走的都是记忆的命途嘛,记忆越多力量越强也是应该的。
她现在处理起这种东西来,完全就是熟练工好吧?
她当忆者那些年,也是处理过很多这种事的。
“不过嘛……我暂时还不能去找焚化工。”
倒不是赵姑苏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能够离开提瓦特这个世界。
她在阅读了忆泡中的记忆之后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因为我打算暂时先留在提瓦特。”
一道浅淡的、如冰一般的结晶物从她指尖凝结起来,化作一颗星辰的模样。
这种名为六相冰的物体,如果浮舍看到的话,应该会瞪大了眼睛表示,这就是塑成了他身体的东西。
“还有一些工作……等着我去处理呢。”
就比如说,这会儿大概正在归离原新晋工头身上揣着的,那枚分别代表了弥怒、应达与伐难的记忆。
这些记忆,也该重塑出身体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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