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实用主义者,绝不会为不必要花的大件花钱的。
他这个车花了几千万。就是卖二手的，也不会便宜。
她肯定不会要。
只能趁着自己现在缓过来了卖。不然香港商人太多忌讳，买也会拼命压价的。
方真问道：“那你们之后住哪？”
萧应指指隔壁程杳的房子,“租了一半。”
“那蛮好、蛮好。你们双赢！”
吃过晚饭预备回家的时候，程澜拿着劳斯莱斯的车钥匙盯着车子看了看。
这要是不小心撞一下,估计十几万直接就没了。
但打电话叫司机特地上山，就为了这一段路程肯定没必要。
她把车钥匙抵还给萧应，“劳驾！”
萧应道：“得，我送佛送到西。”
他家有司机。不过为方老太太服务，那就自己亲自开过去吧。
要是只有程澜一个人，他就避嫌打发司机去了。
方真道：“你干脆把钥匙给我得了,我开回去。”
不就驾驶座换了个方向么,行人靠左么。多大点事啊，小心点就是了！
程澜道：“奶奶,万一磕着一下,您今后五到十年的退休金就花出去了。”
“哦，那算了。”方真一听修车这么贵,立马就打消了主意。
萧应也没问程澜明天去哪里赴宴,反正是暂时把他摒除在外的圈子。
香港人目前非常不看好大陆的地产行业。
不过这几个月，程澜在香港的社交圈里评价还挺高的。
狮子山讲的是奋斗,而程澜能赤手空拳在漂亮国打下一平江山,正是他们所推崇的。
26号下午三点，约的造型师被接来,就在家给程澜和方真、程程做造型。
程程简单,几分钟就搞定了，还包括换衣服。
他穿一身背带裤、短袖，再系上领结。
然后乖乖坐等跟妈妈去吃大餐。
石阿姨拿着那串翡翠项链看,忍不住数了数有多少颗珠子。
天，这一颗都要大几万呢！两颗就能换北京一套的大房子了。
这香港跟北京完全是两个世界啊。
程澜笑道：“不是的，北京也有有钱人的圈子，一样的！”
方真皱眉，有些犹豫地道：“澜澜，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真的不会出问题么？”
如今贫富差距真的越来越大了。
她要不是存着这样的疑虑，想去看个究竟，小曾孙好心邀她一起去吃好吃的，她不会顺势就答应了。
她去可不是澜澜要求的，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澜澜只是赶紧给她安排了衣服让人送来，又去取了翡翠项链。
方真穿旗袍没什么顾虑。
第一代外交官全是将军，那些将军夫人跟她也蛮熟的。
她们出国去当大使夫人，就都是穿的旗袍。
程澜道：“不会，总归是我党说了算。您放一百个心，华国不会出现财阀的。”
司机到了点坐着公交车上来，开着萧应的劳斯莱斯往万家去。
其实离得不远，就在山顶上那一片。
但比萧应家要远些。
当然，不远她们也不能穿着礼服走路去。
方真下车后，一旁的工作人员赶紧从对讲机里告诉了管家。
管家听说程澜带了个老太太一起来，吃不准是什么人。但听说看起来着实气派，不像是普通人。
他也赶紧告诉了先生、太太和老太太。
这边差不多已经能看到人被咨客往里引了。
万老太太道：“肯定是她家长辈，不管是娘家的还是婆家的，都不能等闲视之。我和你们一起去迎一迎。”
人家来给她祝贺生日，这是给她面子。她肯定得接着，也还回去。
万总道：“她娘家一个人都没了，肯定是婆家的长辈。”
那就更不能等闲视之了。
听说她婆家的亲奶奶自己也是正厅级退休，享受副部级待遇的。
等会儿，好像听说是公安部的离休老干部。几年前在漂亮国还一个人打死四个入室抢劫的劫匪，还留了俩重伤的活口。
这可不是一般的老太太啊！
不过他也没敢这会儿对自己老娘讲。
万老太太忍不住对儿子道：“这么给你面子啊？”
“不知道啊。”万总自己也有点懵。
“幸好我会说普通话，那老太太估计也不会说粤语。不然还真没法沟通。”
万老太太是解放后才从内地过来的。
万家的宅子比程杳、萧应的还奢华。还有坡度，要上台阶的。
不过比较的平缓。
今天办party嘛，又特地装饰过，显得美轮美奂的。
程程仰头看得直乐，“到处都是小星星！”
万老太太迎出来，万太太就没一道了。她在里头招呼别的客人。
旁边很多客人都看了过来，不知道来了什么人这么隆重。
一见面程澜就道：“万老太太，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这是我奶奶——”
方真道：“我姓方，虚长你一岁！还比你多一点。生日快乐啊！”
听她这么说万字和方字的关系，万老太太顿时笑了起来，立马道：“方大姐，多谢您能来，快里边请——”
程程也开口道：“万老太太，生日快乐！”
他讨喜地朝万老太太拱拱手。
来吃好吃的嘛，多说点好听的准没错。
万老太太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好可爱的小朋友啊！”
万老太太也是请了在场的未来特区政府的官员太太来一起陪方真讲话。
中途有别家的老太太来了，她道：“方大姐，我先失陪一下啊，等下再回来陪你说话。你先吃点东西！”
“好，你忙你的。不用特意招呼我。”
程程则被万家六七岁的小孙子带着去玩、去吃东西。
万家长辈肯定也对他有所叮嘱的。
程澜时不时眼角余光看看，看小家伙待得落落大方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他在玉泉山上都走东家、串西家的，还真不太需要担心他被这种场面吓着。
程澜觉得小时候的自己，陡然到了今天这样的场合估计也是没他自在的。
至于老太太就更不用担心了，万家肯定不敢怠慢她。
而且，老太太是个很有数的人。哪怕她是带着批判的眼光来看，也是个场面人，不会有什么不当言行的。
老太太见过的大场面可实在太多了。
据老太太自己说这辈子除了头回见主席和总理、总司令他们有点紧张，见其他人都没虚过。
就那次紧张，也是因为爱戴。
程澜和聂总在内的几个地产商在聊天。
“我啊，确实还挺看好内地的房地产的。内地的城镇化率实在是太低！国家88年就出台了相关的房改条例，之前又在海南试点。如今虽然没有大鸣大放，但各个大城市也在开始有条不紊的推广商品房了。万事跟着国家政策走是不会有错的。所以趁现在房价低，我屯点儿地。现在投资，不会亏的。”
“88年就出政策了，可这都94年还......而且，内地房价涨得再高，政府出来一句话就给摁地上了啊。”
程澜道：“那是因为热钱涌入，海南涨得太离谱了。不然，国家不会轻易干预的。”
“大陆所谓的市场经济啊，还是不是真正的市场经济。”
程澜微笑道：“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嘛。”
“听说你不太看好香港的自由金融啊？”
程澜道：“香港的繁荣就来自自由金融、自由经济。但不能说就无懈可击！光和影永远是并存的。你看，你脚下也有影子。”
旁人的人听着这再说下去双方估计要起争执了，忙打圆场。
“确实，每种经济制度都各有优缺点啊。”
黄老在旁边不远处听了听，觉得这小姑娘可以嘛！
不到三十的年纪，被一群老狐狸围着，还被其中一只老狐狸一直攻击，一点都不怯场，还驳得有理有据的。
等这边这群人散了，他走过去，“小程，你们家老太太怎么会来啊？”
他刚在那边看到，赶紧走了过来，准备去打个招呼。
走到半道看到程澜被一群人围着，本来想过来解围的。
但这个小姑娘，估计让她去舌战群儒她也不会怯的。不愧是军人的后代！
而且真要讲，不管讲理论还是讲实践，她都不输人的。估计还是顾忌这里是香港，有所收敛了。
程澜用手挡着嘴巴小小声地道：“她要来批判地看看。”
黄老笑了起来，“估计也是这么个情况。你也不是需要大人来扎场子的主。好，我过去跟你家老太太打个招呼。”
程澜自然是跟着一道过去。
等他们聊上了，她道：“奶奶，您和黄老聊着，我去看下程程。”
程程正在音乐喷泉边玩耍。那里灯光闪烁，十分好看。
“妈妈，喷泉随着歌声，高矮不同。”
“嗯，是的。你冷不冷？”她车上还带了衣服的。
“不冷，这里还有些热乎乎的。”
灯光多，自然就比较暖和。
“妈妈，回去咱们也弄个喷泉好么？”
“可以在深圳度假村搞一个。”
“四合院不能搞么？”
程澜摊手，“四合院没有大的水系，无法形成天然的水压。那里只有十亩。”
她那里毕竟不是真正的大户人家居所。没有后花园，也没有荷花池这些占地比较广的水系。
就自己挖通的让水流淌的小沟。
“宝贝，咱们不可能看到什么好的都想拥有的。妈妈还很喜欢颐和园的昆明湖呢，那妈妈能让你爸给搬回家么？晚一点妈妈就给深圳那边打电话，让找人弄。这个暑假应该就能弄好。”
“哦，好吧。”
回去的路上，方真道：“我跟万家老太太她们聊天，也听她们聊天，感觉香港这边富商对政府少了点敬畏感。”
“是的。他们的地产商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所以不愿意到内地投资房地产，觉得受到的束缚太多。也幸亏他们不愿意哦！要是都跟汤君年、李嘉诚一样，我们连汤都没得喝。另外，资本主义社会，国家管得本来也不是太多的感觉。不像我们，有了灾情就是政府出面赈灾，大家捐款这些。他们的政府没这么周到，但国民也都习惯了，觉得可以接受。相应的，其他的方面也就不会干涉太多。”
方真伸出两只手道：“一个国家，两种制度。互相包容吧！”
程程已经在程澜怀里睡得不只今夕是何夕了。
所以下车的时候司机就轻声道：“程总，要不把人给我？”
他看着程澜的细高跟鞋觉得够呛。
“没事，换人会醒。”这么说话吵不到臭小子，但换陌生人抱他就铁定会醒。
而且睡着了被打扰，肯定会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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