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从小看着杳杳长大的,从前和程昕一直都对此有默契的。
程澜也只能代为向程昕转达这层意思。
毕竟当年大家刚到成都算是互相共过患难的。
而且秦柳阿姨和胡叔叔也是准备要去北京买房子定居了。
军区外批发市场的生意现在越来越清淡了，到成都批发东西的人如今都往荷花池走。
所以秦柳阿姨做餐饮、胡叔叔看旅馆，生意都是越来越清淡了。
而北京的房价他们观察了两三年,一直在平缓上涨。
现在去买房还能落户,胡思宁也能顺利转学。
他们准备到了北京再谋出路。
如今比秦柳阿姨刚到成都找儿子、胡叔叔刚从乡下知青回城的时候情况已经好多了。
他们工作了十多年,有了一定的积蓄。
而且如今工作机会比15年轻多多了。
他们也有工作经验，不管是自己做生意还是怎样都好说。
程杳的外婆就在学校门口摆个炸洋芋串、卖麻辣豆腐干、薄饼的小摊。因为口味不错,一个月都能赚两三百。
比普通的工人还略强一些。
人家如今房租都是自己付的,不用昕姐贴补。
至于住院的钱，基础的部分是于援朝找到对方赔了。
住干部病房、请护工的花销最后算下来有四千多，是昕姐承担的,没用杳杳的钱。
昕姐说她出一半。另一半是程郜的义务，她先垫着。
这样把她妈挣的钱拿一些出来,省得寄回去贴补儿子了。
现在她就每月还昕姐一百。两年还清，替她儿子还的。
所以程澜觉得秦柳阿姨去了，生计应该没什么问题。再说不还有林墨么，空军的工资和津贴还挺高的。比高煜他们陆军同等职级的高不少。
秦柳阿姨和胡叔叔他俩都很能干，做事也踏实。
这样的人,程澜也愿意用的。而且可以从管理岗位做起。
不过她没提，如果秦柳阿姨和胡叔叔有意，自己会说的。
秦柳阿姨私下还问了下程澜，就说她们的钱够全款买一套90平左右的房子,是全款还是月供比较好。
程澜道：“自然是月供更好，剩下的钱可以留着做生意或者以备不时之需。而且钱是在不断贬值的,买房子不说赚多少钱，至少是可以跑赢通胀。要是你们收入稳当了，还可以再首付月供一套。第二套就出个首付,剩下基本能以租养供。”
秦柳又问起在北京生意好不好做。
程澜想了想道：“我做的餐饮生意和你要开的餐馆应该目标人群不一样。但昕姐的川菜馆开了十多年了，生意还可以。据她说一年挣两三万没太大问题。你可以去了和她聊一聊。”
虽然这俩人的生意可能存在一定的竞争。但只要不在同一片区域就还好。
这会儿飞机飞行平稳，程澜心情却有些沉重。
杳杳这命也太不好了！
爸爸、妈妈各自有了家庭、有了儿子，她在两边都跟多余的似的。
又因为父亲的国籍问题，或者还有其他问题，会影响到对象的事业。
她选择分手程澜是赞同的。
事业和爱情有冲突的时候，如果勉强在一起，成为怨偶的可能性非常大。
那还不如分开各自奔自己的事业呢。
杳杳马上满24岁，接下来就先奔事业吧。
她和林墨主要也是因为家庭不那么美满同命相怜。又因为是初恋、还是因为外力分手特别难熬。
或许以后能各自遇上更合适的人。
高煜自然知道程澜在烦恼什么。
程澜这个小姨和杳杳的感情是很深厚的。二十多年相依相伴啊！
尤其在漂亮国的那几年，身边最亲的其实就是对方。
程杳和她亲生父亲估计都没跟程澜亲。
他道：“也许他们两个确实不太合适。最好的夫妻应该是势均力敌、互相欣赏和成就的，就像你我这样！林墨或者更需要一个在事业和生活上能和他双宿双飞，让他没有后顾之忧的。而杳杳也许更需要一个能照顾家庭、事业上辅助她的。只要他们能放下彼此，他们俩条件都挺好，不难找到这样的人的。你看徐懋宁如今和白雪不是过得也挺好的么。”
程澜点点头，“嗯。”
飞行时间足足有三个小时，几位老爷子吃了点东西就都让空姐把椅子放倒、戴上眼罩闭目休息。
高煜搂着程澜，凑后面握着她的双手，“睡一会儿吧，快到了我叫你。”
下飞机后，驻京办邱爸爸带了人和车来接机。
这几位老同志都是老领导，来京肯定要照顾好的。
更不要说这里头还有他爸，和他儿媳妇的爷爷了。
就是林爷爷，那也是多年一个大院住着的长辈。
程澜买下旁边的酒店后还没来看过呢。
负责管酒店的人知道她同机返京，也安排了车来接。
“程总，您家俩孩子和长辈我们也都接过来了。您过去看看吧！”
程澜笑，“别让我挑出什么毛病来啊。”
“那不能，肖经理也时常过来的。”
就所有人都先去了驻京办那边。
驻京办和酒店的界限处，肖晚安排修了一堵围墙。上面开了一道半月门，和整体风格比较搭。
之前她考虑过要不移载一排树苗好了。但想了想还是直接修围墙更能界限明确。
两边关系好，那直接从半月门走动好了。
以后年深日久的，关系淡了，门可以直接锁上。
栽树，现在肯定没问题。但将来两边关系不亲近了就不好说了。
毕竟大家都没有土地证，也不好说清楚具体的界限。
这样就一目了然了。
至于地皮租金，程澜第一年的租金是200万。她是商用的，比驻京办的高。
约定了按每年5左右的增幅收取，年涨幅上限不能超过当年的cpi涨幅。
不能目前看来5离上限还差很远。
对持有地皮的单位来说，收租金自然比一次性卖掉划算。
不过，他们也只能租给程澜和成都军区驻京办。
因为上头的建筑是属于这两家的。他们各自持有一本分开了的房产证。
而且年久失修或者是破旧了，他们两家有权加固和旧址重建。
产权有点复杂，但总的来说三方都得利。
程澜翻看到手这几个月的账本，发现比在驻京办手里时有15左右的上涨。
一年大概能多个百多万。
毕竟在驻京办手里时是公家的，而且管理的人又不单拿一份奖金。
但到了程澜手上，从肖晚到店长，甚至下头的店员都能分润到一些好处，比之前就要上心许多。
据顾客反应，服务也上了一个档次。
中午是程澜做东，晚上就驻京办做东，大家一起吃晚饭。
路上飞了三个小时，这会儿也差不多该吃晚饭了。
邱爸爸还把程潇和米娜两口子也叫来了。
反正多个人多双筷子的事，说是喊他们来帮着一起陪客就好。
路上米娜道：“这就幸亏人家澜澜厚道吧。她要是不再过问你的事，你看邱主任还会不会这么关照你？”
“我事前又不知道我妈那么短视。别说我，我爸都是事到临头才晓得。”
米娜道：“我本来分配的事还想找找澜澜的，至少听听她的意见。现在好了，我也张不开那嘴了。二姐也说澜澜香港的房子她本来住得好好的。只是替交月供，比付租金划算多了。现在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多住了。为了让几个外甥继续留香港读书，她只能咬牙准备另外租一套。”
“她不买啊？”
“澜澜分析香港的房价可能会降。虽然这几年一直在涨，但香港房价太贵了。就如今二姐住的那套96平的，都要几百万了。她如果要租，只能租60平左右的。”
程澜听说程岩要另外租房子，想了想道：“那回头我把那套房卖掉好了。”
她留着一套小房子没太大意义。
买的时候200来万，中间遇到一次大涨，现在四百万左右吧。
可以把这钱贴进要还的利息里。
她现在资金紧张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第一，地皮尾款还有二三十亿需要腾挪着付清；第二，如今两块地皮在修建，每月都要投入2000左右的建筑成本；第三，每年的贷款利息。
她其它行业主要是涉及到生鲜的进出口，这一块受到汇率和两国关系影响，利润下滑。
国内的餐饮、服装、住宿等生意倒是在稳步上涨，但因为量小，弥补不了进出口生意的损失。
如今每个月的资金缺口都挺大的。
地皮修建那里的缺口在600万每个月，利息目前差不多要150万一个月。
地皮尾款到交付期限后，还会增加其他贷款利息。
所以，老爷子让她扩大国内的生鲜店的规模，倒也是有必要的。
而且，生鲜店先行，打好基础超市也能跟上。就开成以生鲜为主的综合性大超市嘛。
服装这块，出口是一方面，国内如今对服装的需求量也在增大。也可以随着综合性大超市的铺开把柜台开过去。
把降低出口占比的希望全押在房地产上也不行。毕竟如今房地产还没有真的大兴，她也只是在投资阶段。
所以，国内其他生意多开店，总是不会错的。
唯一的不好就是手底下员工会越来越多，要负担其生计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她现在是还挺赚钱的，但她不能保证自己一直这么赚钱啊。
想当初在漂亮国开始做生鲜生意，把十二个州市场的六成拿下后，从年入百万就到了年入过亿。
当时可把她高兴坏了。
哪晓得后来汇率就一直变动，人民币一路贬值。搞得她这么多年实体的收入依然停留在过亿，两亿都没到过。
正常早就应该四亿+一年了。
然后又因为两国关系交恶，影响到她的进出口生意。严重的时候国内都有人抵制漂亮国的进口货。
所以，她现在扩大规模各方面都会挺高兴，她自己近期也能得到好处。
但往长远看谁知道会是什么发展。
要是因为什么生意以外的缘故搞得她又前路艰难，如今背负的这些人的生计都会变成压力。
说是社保在下岗正式铺开前就会让私企员工可以购买。但那也得购买一定年限才能领到钱吧。
到时候才能没有后顾之忧、老有所依。
这一条能做到，她才敢安心接收多的人。归根结底，员工的养老还是得靠政府才能得到彻底的解决。
这个问题解决了，她其实就不用怕背负的压力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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