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顾瘾每杀一个人，就会冲教练的方向挥手。
简媚就坐在ldj教练旁边。
起初她还觉得，这小孩挺依赖他们教练。
但看着看着就发觉不太对劲。
那神态似乎——跟骂街没什么区别。
在han基地爆炸的那一刻，顾瘾摘下耳机。
他看着自家现任教练，舌尖顶了顶嘴里的口香糖。
在场所有欢呼呐喊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顾瘾对着台下吹了个巨大的糖泡。
“啵～”泡泡破灭的那一刻，ldj教练清楚的看到了顾瘾眼里的鄙夷与不屑。
那不可一世的样子，被媒体拍了下来，并被打上了是在嘲讽han的标签。
下台之前，权瑾盯着顾瘾深深看了一眼。
他眼中没有太多难过，但能看出来，此刻他并不开心。
嘉木从赛场上下来就止不住的哭。
他跟在权瑾身后，不停的道歉：“对不起……队长，对不起，都怪我……”
他以为，他们可以赢得。
权瑾给他递了张纸，终究没说什么。
也没什么可说的。
han走出场馆的时候，天空飘起了白雪。
其他人都打着伞陆陆续续上了车，权瑾在队伍最后，他看着白茫茫的一片，把嘴埋进了围巾里。
然后闯入了雪夜中。
han离场的时候，顾瘾正代表ldj接受赛后采访。
有转播平台将两支战队的视角放在一起。
正是这一幕令许多电竞粉都破防了。
【有人赛后采访，有人黯然离场。】
【这样结局怎么配得上你啊我的power。】
【洛杉矶今天还下雪了t∧t。】
【为什么不让霄上啊？权瑾世界赛水平下滑了好多。】
【感觉替补上去也不至于打成那样。】
【ldj送了两轮han都赢不了，就这还中国赛区第一战队，别出去丢人了。】
【我承认gain很强，我也承认ldj在进步，但power打成这样真的离谱。】
【也别光骂power，整个han今天就离大谱，尤其中路。】
【前两年han赢的时候也没见这么多人出来叫，真就墙倒众人推呗。】
顾瘾站在赛场中央接受着采访，和万千闪过灯的包围。
他赢了比赛，如愿打了ldj那些人的脸，但他高兴不起来。
权瑾离去的背影就在他脑海里浮现，令他胸口发闷。
——
一周后，ldj在总决赛上夺冠。
顾瘾连夺三场比赛的mvp，以3：0碾压式的战绩代表ldj捧起了神战最高荣誉的奖杯。
旧神跌下神坛，新王登基继位。
这是顾瘾新的开始，是他真正坐上王座的一年。
han战队，权瑾正在收拾行李，准备明天飞纽约治疗手腕。
简媚站房间门口，“嘉木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让俱乐部安排吧，惩罚或者开除，我都没意见。”权瑾好像不甚在意。
简媚把机票放在桌上，“我很好奇一件事，你既然知道嘉木……收了钱，为什么还选择相信他？”
“因为他的目的是让han打满五局，不是让han输。”权瑾合上行李箱。
简媚深吸一口气，“这你都猜到了？”
“不是猜的。”权瑾转动手腕，“那群人也来找我了。”
简媚：“那你……”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权瑾对上她忧虑的眸子，“那点钱我还看不上。”
不管发生什么，权瑾都不会拿着自己的人生，和别人的人生做赌。
“队长，我突然觉得当教练好累啊。”简媚靠在门口上。
权瑾抬眼看着她。
简媚和权瑾都是神战初代的职业选手。
不过简媚退的早，去年世邀赛结束就转教练了。
转教练之前，简媚的位置就是现在嘉木的。
她是中国赛区第一位女选手，和权瑾一起征战的几年里荣获冠军无数。
但自从去年简媚退役之后，han就开走下坡路了。
其中的原因不止简媚，还有权瑾。
权瑾早些年因为训练过度手腕落下了伤。
之前还不觉得怎样，今年却中邪了一样，隔三差五就疼，还疼的十分厉害。
严重的时候甚至瓶盖都拧不开。
再这样下去，他离打封闭针上场比赛的日子就不远了。
权瑾低头整理背包，“说了多少遍，少管我叫队长，你现在是教练了，要树立威信。”
“哦，知道了，”简媚撇嘴，“小权。”
权瑾轻笑：“别难过了，小权给你带特产回来。”
“纽约有什么特产？”简媚看智障。
权瑾：“芝士？奶酪？”
“还有自由女神像？”
简媚心死，“你还是专心治疗吧。”
嘉木的判决比权瑾想象的要快，他刚下飞机，就收到了经理的消息。
经理告诉他，嘉木被开除了。
而且还可能要赔俱乐部一笔违约金。
权瑾看着手机愣了一会，给嘉木打了通电话，却不想对方一直忙线。
世界赛彻底告一段落，各大赛区的转会期也随之而来。
往年这事跟顾瘾都没什么关系，但今年不一样。
因为——
“和ldj的合同明天到期，我终于能离开这该死的地方了。”一想到马上就能走人，顾瘾今天笑容都多了。
虽然那笑容看上去特别像在骂人。
景月初正在办公室里打着虚拟高尔夫，他问顾瘾：“那你找好下家了吗？”
“不找下家，我直接去han。”顾瘾说。
景月初听到后差点没把杆子甩出去。
他踉跄一下：“倒也不必这么冲动。”
“冲动？冲动个屁！”顾瘾收拾行李，“我都等了三年了。”
景月初有些犯愁，“算了，随你吧。”
一切都准备好，顾瘾就等着合同自动解除，然后卷铺盖回国。
然后，他就被请到了ldj经理办公室。
ldj的经理叫jason，是整个战队为数不多看顾瘾的顺眼的人。
不过顾瘾很清楚，jason对他好，只是因为他打的好。
虽然很势力，但比教练那种没什么脑子只知道自以为是的人好的多。
jason把新拟的合同放到顾瘾面前。
顾瘾看都没看，只是一脸不耐烦的盯着jason的脸。
“我说过，别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顾瘾皱着眉。
jason讨好一样笑着，“gain，我知道你在战队这些年受了很多委屈，但只要你想，我可以为了你换教练，换整个教练团队，你不满意的上单，不满意的一切都可以换。”
“你不喜欢本土选手，我也可以聘几个中国赛区的外援，”jason说：“只要你能留在ldj。”
顾瘾看着他，又看看桌子上的合同，“只要我能留下，你什么都能办到是吗？”
jason见顾瘾松口，把合同往顾瘾面前推，“对。”
“那好，”顾瘾嗤笑，“我要power。”
坐在对面的jason沉默了。
power，谁不想要power？
可那位爷是谁都能肖想的吗？
把他弄来北美，中国赛区不得跟ldj拼命。
“我们给你加钱行吗？”jason拿出了他自认为的杀手锏，“在原有的基础上，每年再加10%，也就是120万。”
120万……
换算成人民币的话，就是八百万。
如果放在三年前，顾瘾肯定会答应。
但现在不会了。
单上半年他为ldj挣得钱，就是这个数的几倍不止。
其他几个人加起来都没他多。
更别说景月初还看在他的面子上给ldj投资了不少钱。
可以说顾瘾一个人养活了整个ldj。
更遑论现在他还拿到了世界赛的冠军，身价肯定要翻。
到时候别说一百二十万美金，就是英镑也有人肯花这个钱。
“120万，”顾瘾勾唇，“这点钱我还看不上。”
留下这句话，他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路过训练室的时候，顾瘾听到了里面嘈杂的声音。
他本来不在意，但十分不巧，就这么短暂的时间里，他听到了power的字眼。
“你们是没看见power离开是那个样子，好像丧家犬一样，”这声音来自ldj首发上单，“好像看见骨头就要摇尾巴。”
顾瘾站在门口听完了这句话，在对方打算继续出言不逊的时候，他一脚踹开了休息室的门。
顾瘾：“你说谁是丧家犬？”
训练室里除了首发上单，还有几个替补。
上单看到顾瘾后懵了一下，他结巴道：“ga，gain……”
顾瘾没有理会他的话。
“我问你，谁是丧家犬？”他一步步逼近对方。
原本上单半决赛打假赛的事情就已经让他不爽了。
但马上就要离开，顾瘾不想惹是生非，所以迟迟没找他麻烦。
结果对方这次直接踩在了顾瘾的红线上。
顾瘾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方，“我问你话呢。”
看着顾瘾好像要吃人一样的眼神，上单瞬间慌了。
他被顾瘾逼到墙角，眼里带着惊恐。
上单咽了口唾沫，又看向旁边，想找人求助，但没一个敢上来劝架。
虽然他们讨厌顾瘾，但顾瘾的脾气，他们也是真的害怕。
尤其是这位之前还练过拳击。
jason闻讯敢来，他听说了顾瘾和上单的事，想着来阻止一下。
顾瘾看到jason来了，转身和他对视一眼，“那120万还作数吗？”
“作，作数。”jason看着顾瘾的眼睛，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这种事。
顾瘾回过头，“那就好。”
“120万啊，”他拍拍上单的脸，“留着给你家上单当疗养费吧。”
话音落下，顾瘾挥拳打在了上单的鼻梁上，对方随即倒地。
觉得不太解气，他又踹了两脚。
走出训练室，顾瘾停留在jason旁边，“管好你的狗，没事给他刷刷牙。”
站在ldj基地门口，顾瘾低头，发现自己手上有血。
他拿出手帕细细的擦拭。
擦完手，顾瘾随手把带血的手帕扔在了ldj的大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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