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川瞳孔微缩,动作比脑子快,脚下动作却一点都不慢,下意识抬脚就跟着一起追了出去。


    可直到幻境全部消失,丁兆辞都没有回过头,寇准也没能追上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寇准脚步停下的突然,白景川一个踉跄,没刹住车,脑袋直接撞到了他的后背上,痛的下意识一个闷哼。


    白景川:“……”这孩子还挺硬。


    寇准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微眯眼眸看着丁兆辞消失的地方。


    缓过神来,白景川还在心惊,小家伙这般大胆的闯了出去,就不怕丁兆辞突然杀一个回马枪,与他们打个照面吗。


    白景川:“怎么了?”


    寇准皱着眉头:“本来想看看他把姜芙带去哪里了,好明天早上去看看有什么线索的,环境变化的太快,没看见。”


    “等下次再找机会吧。”白景川安慰道,“一口吃不成个大胖子,急不得。


    寇准点头:“撞疼了没有?”


    话题跳跃的很快,白景川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不疼。”


    寇准轻笑一声,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都撞红了还说不疼。”


    白景川感觉到他的手在自己额头上轻轻揉了两下,顿时觉得脸面上烧的慌,这小孩儿怎么一点都没有小孩儿样。


    直到回到房间门口,两人显然还没有从刚刚的事情中彻底缓过神来。


    看着自己房间敞开的,白景川对自己的房间抗拒,谁知道屋里的东西是走了没有。


    白景川站在自己房间门前,蹙着眉头一脸窘迫的样子,寇准唇角微微扬起。


    寇准抿了抿唇,故作一副委屈模样:“哥哥,晚上你能过来陪我吗,我自己一个人害怕。”


    白景川:“……”你说害怕的时候,多少眼睛里带点戏,那全是笑意的模样算什么?


    “嗯,可以。”白景川也是借坡下道的人,立马点头。


    看着快速进自己房间的白景川,寇准是真没忍住,脸上笑意更甚。


    可当白景川回头是,脸上的表情就跟变脸似的,快速切换回那副单纯无害的模样。


    两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们房间们关上后,旁边的一扇门却微微开启一条小缝。


    从门缝里露出了一只眼睛,带着熠熠寒光,不定在那偷听偷看了多久。


    ……


    寇准的房间与他的房间构造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和自己的房间相比,少了几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更没有那种浓重的香味。


    “哥哥在看什么?”寇准问道。


    白景川吸了吸鼻子:“我还以为每个房间都有熏香,没想到你屋子里没有。”


    姜芙大院是香料商人起家,家中随处可见的香料,就连花园院子里都有香炉。


    没想到寇准的房间里味道确实干干净净,完全没有燃香的痕迹,突然鼻子轻松了,白景川忍不住多吸了两口气。


    闻言,寇准眸色微动:“哥哥知道那熏香是什么味道吗?”


    白景川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严肃语气晃了一下,莫不是香味有什么不妥:“不是普通的熏香吗?”


    寇准回道:“是生犀。”


    白景川皱起眉头,实在不明他的意思,他对香料没有了解。


    “古籍《异苑》有云,‘暖水濯我足,剪纸招我魂。生犀不敢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1]


    寇准在说这话时,语气轻飘飘的,神色凝重,全然不似在开玩笑的样子让白景川心中一梗。


    “人……人能与鬼通。”白景川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重复了这句话,总之在念完以后,他感觉背后一凉。


    所以他房间出现的红衣女人,以及被吸引过来的纸人,都是……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白景川面色发沉。


    寇准唇角微微扬起,轻声说道:“爹地教的。”


    白景川皱起眉头,又是他父亲。


    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父亲,才会教孩子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知识。


    白景川刚想问些什么,就看到寇准的目光看向床的一边。


    顺着他的视线,白景川跟着看了过去,是那个绘着美人图像的灯笼。


    不过现在那灯笼因为被拆了灯笼架子,现在正以有些滑稽的样子被扔在地上。


    寇准低声道:“哥哥来看。”


    白景川心里有些抗拒,但是还是跟着寇准的指引走向了那个灯笼。


    只见寇准神色淡定的打开了灯笼的铁质底座,从灯笼里面拿出了一张与灯笼上画着的,一模一样的美人剪纸。


    看到剪纸的那一刻,白景川感觉自己半边身子都僵了。


    所以今天早上他脸上的血掌印,很有可能就是的因为自己的房间里燃着生犀,触发了灯笼里的美人剪纸,所以才将那个东西招来了?


    正当白景川心有余悸之际,寇准看着他的眼睛:“哥哥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听着他的话,白景川皱起了眉头,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寇准轻笑一声,沉吟片刻,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因为哥哥在危险的时候也有在保护我啊,哥哥保护我,还关心我,哥哥就是我的人了,我也会保护哥哥。”


    白景川当即心中一紧,这个时候他明明应该感觉到害怕,可是看着寇准的眼睛,他却出奇的平静,心中的悸动也渐渐平息下来。


    寇准看向他的眼神很奇怪,让白景川有一种,自己是被鹰王揽在羽翼之下保护的小雏鹰。


    强势,却又让人很有安全感。


    可明明寇准年纪比他还小,还是一副喜欢撒娇,一看就是被家里娇惯长大的孩子模样。


    却偏偏说出的话让人很以后安有感,让人莫名的原因信任他。


    不得不说,寇准是个很分裂的人。


    礼貌绅士是他,言语犀利的会呛人也是他,委屈撒娇也是他,偏偏集合在他身上,半点都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晚上经历的太多事情,白景川坐在桌边想着,谁料困意后知后觉的袭来,眼皮也越来越重。


    次日天明,朝阳东升。


    晨曦透过微微敞开的窗户落在床榻之上,就好像在床上渡上一层金光一般。


    阳光落在脸上,渐渐有些热了,白景川动了动眼皮,意识渐渐回拢。


    可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腰上和肩上被什么东西给压着了。


    昨晚的多重刺激让他瞬间清晰,惊慌之际微微侧头,就对上寇准那张美的令人心悸的睡颜。


    许是被白景川的动作吵醒,寇准皱起眉头,有些不悦的蹭了蹭他的脖颈。


    “金条别动,好困。”


    晨起时分,寇准的神声音还带着不清醒的沙哑,像极了一个小“困”兽,奶凶奶凶的。


    一边嘟囔着抱怨,一边往他身上蹭。


    “金条,你再乱动今天不带你出去遛弯了,也不给你吃罐头。”


    白景川缓过神来,看着不断往自己怀里钻的小家伙有些哭笑不得,他这是把自己当成宠物狗了吧。


    许是身边有人觉得心安,一向浅眠的白景川竟然连自己是怎么被带到床上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小准,醒醒。”白景川一开口,声音也带着几分晨起的慵懒。


    寇准听着声音,不仅没松手,揽在他腰间的手反而紧了几分。


    两人之间贴的那叫一个亲密无间,没等他不好意思,突然感觉小腿上有什么东西蹭了上来,白景川瞬间瞳孔微缩。


    感觉到他的僵硬,寇准轻笑一声,轻飘热乎的气流落在白景川的胸口,顿时让他感觉有些不上不下的。


    寇准睁开了眼睛,懒洋洋的看着他:“哥哥皮肤真好。”


    白景川:“……”


    寇准见他没什么反应,轻笑一声,随即将自己的脚从他的小腿上拿开。


    小腿上的重量消失后,白景川眸中闪过一丝异样,从床上坐起来是,凌乱的衣领可以看到锁骨明显的红痕,是被寇准的脸压出来的痕迹


    见他要起身了,寇准拉住他的衣角,手指在上头有意无意的打转:“哥哥就这么不管我吗,昨晚明明这么热情的抱着我,没想到醒来后就这么冷漠。”


    白景川当即哽了一下:“我昨晚……做什么了?”


    寇准眸中染上一抹笑意,面上却故作委屈的模样:“哥哥昨晚趴在桌上睡着了,我想着桌上睡会着凉,就打算将哥哥抱到床上谁,谁知道我刚凑过去,哥哥就主动来抱我的腰,还亲我,说我好香。”


    白景川:“……”


    寇准见他没有什么表情,立马从床上坐起来,拉开自己的领口,香肩半露:“哥哥你看,都是你亲的,都给我亲红了。”


    白景川:“……”


    正在白景川头脑风暴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局面时,寇准轻笑一声,没想到他这么好骗。


    听到笑声,白景川看了过来。


    几乎在他看过来的一瞬间,寇准脸上的笑意立马收住,无缝衔接替换上了委屈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是被恶霸欺负了的“良家妇女”。


    白景川:“你……我……”


    “我明白的。”寇准吸了吸鼻子,一副懂事却难掩委屈的语气道,“哥哥不想负责,我不会勉强哥哥的,就是亲了几下,睡了一晚,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会缠着哥哥的。


    白景川彻底无语了,越说自己越像个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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