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安谨靠过来的一刹那,江采霜下意识杏眸圆睁,屏住了呼吸。
她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忘记了推拒,任由他轻而易举地撬开唇齿,属于男子的气息将她裹挟。
直到舌尖微微发麻,江采霜才终于回神,做了两个吞咽的动作。
她闷得脸颊通红,掌心抵在他胸口,却忽然觉得手心下烫得惊人。
在她快要喘不上气的时候,燕安谨暂且松开她,给她张着唇喘息的时机。
可没过太久,江采霜便再次沦陷在他的进攻之下。
燕安谨似乎找到了对付她的办法,那就是温柔,极致的温柔缠/绵。
他温柔地将她轻拥入怀,舌尖轻轻拂过她的上颚。
就连贴覆在背后的那只手,动作都轻柔小心,仿佛在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朦胧间,江采霜眼前一亮,被带到了春光烂漫的山谷。
清风微拂,她像是泡在潺潺流淌的溪水中,浑身上下都被水流细致地抚过,身心都放松到了极致。
原来流淌的不是溪水,而是蓬松干净的狐狸尾巴。
眼前的男人生了一副无可挑剔的皮囊,好似无数灵气蕴养出的山魅,温柔似水的桃花眸盛满了一人的倒影,眸光潋滟,勾魂摄魄,让人心甘情愿沉沦。
江采霜看得目不转睛,难以招架。
这么能勾引人的狐狸精,这世上恐怕也没几个人能招架。
她明明没有中媚术,灵台清明,可莫名其妙地意乱迷惘,心旌摇曳。
眼前不知何时渐渐漫起一层水雾,视线湿濛濛的,她觉得喉咙发干,无意识地伸出手,捧住他的脸。
微仰起下巴,主动吻了上去。
耳边似有蝴蝶振翅飞过,可她听不见风声,只听得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一下下震击着耳膜。
衣裳平铺在地,将她与微潮的花草分隔开。
两个人的唇终于分开。
江采霜仰着头大口呼吸,眼神失焦地望向身旁。
她手里攥着毛茸茸的狐尾尖尖,不自觉地收紧了手掌。
漫天花海中,她看到身侧有一株不知名的草木,结着鲜红欲滴的朱红小果。
晶莹的露水自果尖滑落,滴在她肩头。
沁凉。
翌日清晨。
江采霜面对墙坐起来,拢起衣裳。
她的动作顿了顿。
燕安谨提早下床,正撩着珠帘,问她早上想吃什么。
见她半天不动,他挑了下眉,迈开步子走进来,“怎么了?是不是衣服上绣线没拆干净?”
江采霜连忙将中衣拢上,回过头,水汪汪的杏眸噙着羞恼,“你怎么过来了?”
瞥见她耳尖的绯红,想起昨晚的事,燕安谨隐约猜到几分。
他按捺着笑意,免得再惹她炸毛。
燕安谨长指轻轻挠了挠眼下的肌肤,抬眸看她,温声关心道:“不然……穿那件冰蚕丝的?料子更软和些。”
江采霜羞愤欲滴,红着脸,拎起方枕朝他丢了过去。
“你快出去!”
还不是都怪他!
明明是只狐狸精,偏偏喜欢咬人,害得她衣服都不好穿了。
吃早食的时候,有江采霜平日最喜欢吃的羊肉汤包,皮薄得近乎透明,汤汁充盈,像是微微一晃就会流出来。
可今天江采霜只闷头吃别的,汤包一口没碰。
燕安谨无奈地笑了笑,等她起身离开,他吩咐厨房,接下来七日内,都不要做任何包子。
江采霜今日还有正事要忙,吃罢早饭便匆匆离府。
先是回了一趟侯府,把她先前买的白露茶,还有回来这一路上,跟燕安谨一起买的各地特产,送给家里人。
上次过来得急,忘记把这些东西带过来,这次幸好没忘记。
江采霜陪姥姥姥爷多待了一会儿,想起先前在青州遇到的魄妖,她仍有些心有余悸,便做了两枚玉符,篆刻护佑阵法,送给两位老人。
送玉符的时候,听家里人说,两位老人最近打算启程回青州。
江采霜一听这话,眼眶立马就红了,趴在老人膝上,“姥姥,你们在京城多留些时日吧。我前些日子忙着捉妖,不在京城,还没能多陪陪你们。”
往后她常住京城,两位老人远在千里之外的青州,下次见面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姥姥揉揉她的头发,“我跟你姥爷在京城待的时日不短了,再这么住下去,不像样子。”
“哪里不像样,我爹娘都住在这里,这里就是您的家啊。”江采霜紧接着又道:“若是侯府没有空闲的院子,您就跟我住王府吧。王府地方可大了,只有我和世子两个人,还有好几个空置的院子,您和姥爷过来随便挑!”
姥姥慈祥地笑着,“傻姑娘,这话可不能让外人听去,不然对你的名声不好。”
江采霜不解,“为什么?我孝敬长辈也有错了?”
“你没有错,但礼法如此。”
江采霜吸了吸鼻子,委屈地道:“为何我祖母就能留在这里,您和姥爷却不能?”
“这……”姥姥和姥爷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姥姥回到青州,可以跟你的舅舅时常来往。可若是在侯府逗留太久,怕会让外人说闲话。”
两位老人知道江采霜从前是多么固执冲动的性子,本以为她听不进去这些,却没想到她擦了擦泪,忍着哭泣声点了点头。
她现在已经隐约明白,这世道就是这样不公。
权贵和平民不公,富人和穷人不公,就连男人和女人之间,也是不公平的。
就像男女成亲,明明该一碗水端平,却总是女子离家,去男子从小长大的地方生活。
就像她的爹娘,明明两个人的长辈也该是一样的,可只有祖母能留在这里,姥姥姥爷却要回青州,回到他们的儿子身边。
“我知道了,可是如今外面天寒地冻,不适宜老人出门。你们留到过完年,等开春天气暖和了再回去,好不好?”江采霜晃着姥姥的胳膊,撒着娇请求。
在她的软磨硬泡下,两位老人总算是答应暂且留下来。
等明年开春,天气回暖,再回青州。
从松竹堂出来,江采霜擦了擦脸上的泪,正好撞见了姐姐江采薇。
姐姐端着一盅汤走过来,“姥姥睡下了吗?我让厨房煮了汤,给老人去去寒。”
“正说要睡呢,采薇姐姐你快过去吧。”
老人容易困乏,坐着说一会儿话都要耗费精力,须得上床歇歇。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瞧见采青丫头在你院子里等你呢,你赶快过去吧。”
“好!”
江采霜记起今日的正事,急匆匆回了自己的院子,果然见到了堂姐。
“你先换身衣裳,我带你去隗家。”
“嗯。”江采霜点点头,回屋,从柜子里拿了一套素色的衣衫,拆了身上的首饰钗环。
她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江采青欣慰地笑了笑,“我正说忘记提醒你卸首饰,没想到你自己记着呢。”
“走吧。”江采霜主动上前挽住堂姐的胳膊。
两人乘着侯府的马车,驶向南边的坊市。
江采青撩起车帘看了一眼,今日车流不多,估计用不了多久,“隗家离我们家不远,再过两条街就到了。”
她放下帘子,回头对江采霜说:“你说,隗骄的父亲当真还活着?”
“嗯,那日的猪豚蛇,不过是阵法里跑出来的妖物而已,真正的隗大人还被藏在暗道中。我们得尽快行动,多拖延一日,隗大人就多一分危险。”
江采青秀眉微蹙,“可临仙阁怎么会豢养妖物?裴仙师法力如此高强,居然完全没有发觉吗?”
江采霜这才想起,自己还没跟堂姐说过,裴仙师的真面目。
“裴仙师可不像看上去那么清风道骨,他曾为了取妖丹提升实力,害过无数妖类。他座下徒弟四处害人,甚至还炼出了用人的血气来修炼的邪修法器……”
江采霜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裴玄乌犯下的恶事,挑着紧要的讲了讲。
听完这些,江采青嘴巴张得老大,完全不敢相信,“我本以为国师是个世外高人,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人,为了提升实力不择手段,残害无辜生灵。”
不过霜儿肯定不会骗她。
只能说明知人知面不知心,谁也想不到,地位尊崇的仙师会是这样的邪恶之人。
江采青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喃喃道:“我想起了宋公子,他对裴仙师似乎很是尊敬景仰……”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马车停在隗府门前。
江采青止住话头,跟江采霜一齐下了马车。
隗府几日间接连出事,如今府上四处都挂着丧幡,大门却紧闭,不让人来祭拜。
马车停在侧门,江采青下去敲了敲门,说明身份,里头的小厮才小心翼翼打开门,请她们进去。
江采青小声解释道:“之前隗府出了事,大家都以为隗大人是妖孽,总有人上门闹事。隗骄便让人将大门紧闭,只留出侧门,供交好的人家来拜祭。”
江采霜轻轻点头,表示理解。
如今隗家长辈死的死,消失的消失,偌大的门庭只剩下隗骄和她弟弟勉强支撑着。
个中苦楚,恐怕外人难以想象得到。
灵堂设在前院,姐妹俩过去的时候,隗骄正跪在烧了纸钱的铜盆前面,厉声斥责她的弟弟。
“这个家就只剩下你我,如今你一心寻死,浑浑噩噩,是想让隗家绝后吗?”
她弟弟隗朗在她后半步位置跪着,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如今边境形势不明,爹爹含冤而死。你不想着帮家人洗清冤屈,只想一死了之,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爹娘对你的栽培吗?”
隗朗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哪有什么冤屈?爹爹在众目睽睽之下变身,那么多人都看在眼里,还能有假?”
“啪”——
隗骄一巴掌打在弟弟脸上,“爹娘养育你我长大,他到底是妖孽,还是保家卫国的将军,你难道分辨不清吗?还是你也觉得,你的亲爹是个肆意伤人的可鄙妖物?”
隗朗羞惭地低下头,眼里浸着湿润,强忍着才没落下泪。
“爹爹临死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边境百姓。你若是还记得你是隗家人,现在就给我披挂上阵,杀退蛮夷,守卫边疆!”隗骄眼眸赤红,字句铿锵,“若我生得男儿身,只管上阵杀敌,哪还用管你这个窝囊废?”
隗朗被这一句一句说得抬不起头,不知何时起,早已泪流满面。
“如果爹爹真的是被冤枉的,官家不顾我们祖上三代立下的汗马功劳,竟默许妖道如此欺辱我们,我们隗家军为何还要为了他们征战沙场?”
隗家蒙遭这般奇耻大辱,还要让他们为了这样的朝廷,继续抛头颅洒热血吗?
他做不到。
隗骄眼中也浸上了闪烁的泪光,可她仍高昂着头颅,语气无比坚定,“我们隗家世代从军,不是为了官家,而是为了大晋千千万万的百姓。若非百姓拥戴,你以为我们能过上现在锦衣玉食的生活?若不是我们祖上曾护佑过一方百姓,恐怕你我如今还在地里刨食,发愁下一顿饭吃什么!”
“你若当真以为,让你去战场上拼杀,是为了官家,为了宏图官运,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江采霜姐妹俩站在垂花门下,隔着满庭的松柏,远远地望见这一幕,都被隗骄这番话给镇住了。
不愧是将门骄女,傲骨铮铮,忠贞不屈。
隗朗与隗骄同年同日生,是罕见的龙凤双生子,姐姐隗骄性情刚烈,时常到郊外肆意纵马,不知有多潇洒。
反观她的弟弟,性情内敛文弱,没有姐姐的扶持,怕是撑不起隗家快要倒下的门楣。
隗骄这番话,仿佛一柄利刃刺进隗朗心里,给他带来剜心般的痛楚的同时,却也让他终于从悲痛中清醒过来。
隗朗下定决心,朝着灵堂磕了三个响头,又朝着姐姐磕头,依依不舍道:“姐姐,我明白了,我不会再这么颓废下去。我明日便收拾行装,回西北,代替爹爹守卫边塞!京城的事就托付给姐姐了,你一定要帮爹娘讨回公道!”
隗骄眼中热泪淌下,重重点头,“好,你放心去吧。”
隗朗站起身,跑出了灵堂。
隗家在边关有座老宅,还有他的几位叔伯,和铁骨铮铮的隗家军。
他不要留在京城,他要替父亲赶往边关,带领隗家军击退蛮夷,还边关百姓一个太平!
隗朗走后,江采霜姐妹俩才从树后走了出来。
看见有外人在,隗骄不愿暴露自身软弱,连忙擦去脸上的泪,起身迎客,“采青?你来了。这位是……霜儿吧,我们上次在望天楼见过一面。”
一想起端阳节,隗骄的心又是一痛。
那个时候家里人都还健在,其乐融融地聚在望天楼过节庆,可如今……门庭凋敝,家破人亡。
她连忙将这些悲凉的想法甩出脑海,面色如常地,给二位来客递过去三支香。
江采霜和堂姐一起上前祭拜,烧了纸钱。
黑灰的纸钱从铜盆里打着旋飞出来,隗骄一边收拾,一边招呼她们,“待会儿要不要留下来吃顿便饭?”
江采青看着好友红肿的双眼,心疼地点点头,“好。”
停顿了下,她紧接着说道:“我跟霜儿这次过来,还有一件事要同你说。”
“什么?”
“隗骄,你爹爹可能没有死。”
“什么?!”隗骄瞳孔骤然收缩,惊诧出声。
“前头几次茶围的时候,我同你和其他人说过吧,我有个妹妹在江南学了道术,修为不浅。她跟我说,被送进你家的猪精名叫‘猪豚蛇’,根本就是一种未开灵智的妖物。是有人偷梁换柱,借用阵法之便,把你爹爹和妖怪调换了。”
隗骄惊愕之下,喉咙仿佛被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只顾呆呆地看着江家姐妹,听完江采青的话,求证的视线立马看向江采霜。
于是江采霜接过话头,继续解释道:“我昨日去过临仙阁,里面有个暗道藏在阵法后面。我猜测,冬至那日,隗大人忧心边关战事,误打误撞闯进了暗道。
“暗道里面的人怕他宣扬此事,又不能当场杀了他。有人急中生智,便将隗大人困在阵法中,同时放出豢养的猪豚蛇,想让所有人都以为,隗大人是妖孽所化。”
如此一来,隗大人突然消失的事,便不会有人追究了。
因为人人都以为,眼前的猪精就是他。
隗骄暗暗握拳,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恨声道:“究竟是什么人,在临仙阁中设了暗道?为此还不惜将脏水泼到我爹爹身上,害得我母亲和祖母不堪受辱,自缢而死。”
江采霜迟疑片刻,没有隐瞒,“是裴玄乌。”
“国师?”隗骄愕然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是了,除了他还有谁能驱使妖物?万万没想到,受人敬仰的国师,竟是草菅人命的邪道。”
裴玄乌明明能将猪豚蛇直接斩杀,却偏偏只是暂时控制住它,并遣人将其送到隗家。
无非是想将此事闹得更大,借此来树立威信,恐吓其他想跟他作对的朝廷大员。
隗骄迫切地问道:“你们刚才说,我爹爹还活着?”
“嗯,他应该还被藏在暗道之中。我这次来,是想问问有没有隗大人的画像?下次我再潜进临仙阁的暗道,尽快将他救出来。”
“有!我娘亲擅丹青,书房有许多我爹爹的画像,我这就去派人取来。”隗骄听闻此言,不敢耽搁,立马派小厮去书房取画像。
趁这个空档,江采青拉住隗骄的手,“我们方才过来的时候,看见隗朗了。”
“被你们瞧见了。”隗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当真舍得让他这么早就上战场?他年纪小,又没有长辈指引,万一出了什么岔子……”
隗骄苦笑,“我爹爹死……失踪前最记挂的就是边关,为此他忧虑得寝饭不思。若是能让隗朗去边关尽一份力,我想爹爹知道了,也会觉得欣慰。”
她反手握住江采青的手,“你放心吧,我还有几位叔伯留在边关,他们会好好教导隗朗的。”
原本爹爹就有意让隗朗这两年上边关历练,经此一遭,只不过是把时间提前了而已。
若她不是女儿身,她宁愿代替弟弟上战场,也不想留在这个污遭的京城。
“你让他这时离京,也是怕隗家出事,想保住他吧。”
隗骄隐晦地点了点头。
知道她们忧心边关,江采霜便将燕安谨告知自己的消息,同她们二人说了。
听说西北固若城沦陷,隗骄望天长叹,一时间竟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爹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派去书房的小厮抱着一摞画跑回来,隗骄领她们去了旁边的花厅,将画作一一展开,摆着桌案和太师椅上。
“这些够了么?”隗骄问。
江采霜一幅幅仔细看过,将隗大人的长相记在心里,“足够了。我今夜便再去一次临仙阁,势必将隗大人救出来。”
从隗府出来,江采霜打算提前为晚上的行动做准备,便先和堂姐分开了。
她回到定北王府的时候,燕安谨外出办事,不在府上。
正好,江采霜因昨夜的事,还有些不好意思见他。
她进屋翻找师父的手札,在其中找到了关于猪豚蛇的记载,后面还写明了如何对付它。
为了以防万一,江采霜多记下几种不常见的妖物,还有每种妖物的克制办法。
接下来就是多准备一些符箓,解毒丹,疗伤丹,以备不时之需……
冬日天黑得早。
等她忙完这些准备,暗沉沉的天幕已经压了下来。
江采霜换上一身轻便的夜行衣,坐在花厅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燕安谨回府的消息。
她闷闷不乐地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拉上黑色面罩,正打算独自前往临仙阁。
就在江采霜迈出花厅的一瞬间,有人从天而降,落在她眼前。
江采霜愣了一下,从下往上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绯红绣金袍角。
再往上是挺拔颀长的身段,玉带勾勒出的劲瘦窄腰,视线最后落在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
这人气息微喘,桃花眸温柔似水,笑吟吟地望着她,“幸好赶上了。”
瞧见他额间的细汗,江采霜便知,他定然是从别处匆匆赶来的。
刹那间,好似心脏被人攫住,滚烫的热意蔓延在胸臆间。
江采霜心中欢喜,嘴角下意识想要勾起,却控制着不显露出来,“你赶上什么?我正要出门,你便留下来看家罢。”
燕安谨何尝看不出她的口是心非,直接将她肩上的小包袱拎了过来,扛在自己肩上。
他言笑晏晏,嗓音低沉磁性,“赶上给道长当打手。”
江采霜差点藏不住脸上的笑意,怕被他看见,便连忙快走两步,迈进了院子里的黑暗中。
“行,那今夜……你就先当着本道的跟班吧。”
“遵命。”燕安谨轻笑道。
他身高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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