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真相 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谈
随着律所生意越来越红火, 于佩本人的名字也跟着传遍千家万户。
有位在新闻行业发展的老同学替于佩撰写了一篇人物采访稿,并刊登她本人端正的照片。
采访稿上了报纸,大家才知道原来这位家喻户晓的律师不仅年轻有位, 居然长得如此出众,一时间人们对大盈律师所的好感度不断攀升。
在大酒店后厨里忙着颠勺的于忠海一边抹下额头的汗,一边竖起耳朵听隔壁狭窄休息室里其他大厨的议论。
“啧啧, 没想到这位律师这么年轻, 人长得还好看, 不知道结婚没有。”
“你关心这个做什么,没瞧见报纸上写着人家是留学回来的吗,一般男同志人家可瞧不上眼。”
“我就是感叹一下,你说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我家那妹子也是这个年龄, 现在在一家餐馆刷盘子, 你看看这差距。”
“所以说人还是要读书, 你看女人读书了照样有出息。”
听着外头热闹的议论,于忠海面上一阵骄傲, 他趁着空当探出脑袋对议论着的大厨得意地表态:“那是我妹妹,我亲妹子!”
酒店后厨里顿时激起一阵热烈的议论。
“哟, 真的假的呀,老于, 你有这么出色的妹子?”
“老于, 怎么以前没听你提起过啊,我要是有这么个妹妹, 我得天天在你们跟前夸耀。”
“你看这老天就是不公平, 老于这妹子长得哪哪都比老于出挑, 真看不出是亲兄妹。”
即便都是打趣的声音, 于忠海脸上的得意之色怎么也掩盖不了。
当天回家,他高兴地拎了两斤肉。
林香芬看到他大手大脚的行为,颇为奇怪:“你路上捡到钱了?还是有人要来家里做客?无缘无故买肉做什么?”
“平日里咱们就不能吃肉?这是什么道理。”于忠海高兴得很,不跟她一般见识。
瞧出自家丈夫心情不错,林香芬试探:“今儿十五,是不是发薪资了?还是你要升职?有什么好事你说给我听听,让我也高兴高兴。”
于忠海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四处望了一圈,问:“报纸呢?今天的报纸你看了没?”
林香芬一怔,这才明白于忠海在高兴什么。
今天的报纸她也看过,上面有一篇是关于于佩的报导。
不得不说,这个小姑子如今是越来越有名了,前阵子律所上了电视和报纸,名声大噪,周围人几乎都听闻这家新开的律师所。
这会儿出了专访,大家一看,这年轻女律师居然是这么标志的模样,都惊诧不已。
就连她一向刻薄瞧不起人的领班,在茶水间里闲聊的时候也忍不住对这个年轻有为的律师夸赞了几句。
“看过了,我早看过了,你是为这个高兴?我也高兴。”
“咱们家小姑子越来越有出息了,你是没瞧见我当着我那领班说出报纸上的年轻优秀的律师是我小姑子时,我领班那神情,嘴巴张得跟吞了个鸡蛋一样,惊讶得不行。”
“我感觉她后来对我的态度都变好了一些。”
这话不假,林香芬带着虚荣向大家介绍自家小姑子时,她能明显感受到周围人态度的转变。
从前她只是个普通的酒店服务员,老公在酒店后厨炒菜,两夫妻是再平常不过的人物。
和于佩攀上关系之后,她好像也变成了大人物,在周围同事的眼中,她倒成了值得巴结的对象。
原本对她爱理不理的几个同事明显对她热络起来,连一向拿鼻孔看人的高傲领班,和她说话也变得好声好气,不像从前动辄凶骂。
林香芬第一次感受到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荣誉感。
虽说她也知道于佩在国外发展的好,积蓄不少,可在国外的成就,她感受不到啊,那是于佩一个人的荣耀,家族没沾上一点光。
现在不同了,于佩还没为她做什么呢,就凭着对方的名声,她也能默默获得好处,这么一想,这亲戚有必要再走动走动。
林香芬知道自家丈夫也有这样的心思,她朝着房间嚷了两声:“晓敏,晓敏!”
于晓敏踩着拖鞋从房间里探出脑袋,“妈,你叫我做什么?”
“晓敏,这周末你去看下你小姑姑,家里前阵子做了芝麻糖,那是你小姑姑小时候最喜欢吃的零食,你给她带去一些。”
于晓敏撇嘴,不是很乐意。
林香芬一看,立即沉下脸,“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小姑姑对你这么好,你忘了她回国的时候给你带的那些贵重礼物?让你送点芝麻糖你怎么还不乐意了,小没良心的。”
无辜被批评一顿,于晓敏更加不乐意,她不是不乐意去送这趟东西,她只是不乐意自家母亲这副态度的转变。
“妈,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小姑姑了?”
林香芬眉头一皱,就要发火,“你这说的什么话,她是你小姑姑,都是一家人,我关心一下还要特意找个理由?”
“哦,那我周末去送。”在母亲发火之前,于晓敏机灵地将脑袋缩了回去。
她心里不太愉快。
小姑姑刚回国那段时间,她母亲连接都不愿意去接人家,那样不待见的态度,她一个小孩子都能感受到,难道小姑姑感受不到?
好在小姑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大人的矛盾从来不带给小孩子。
她小姑姑一向都对她很好,她才不愿意充当自家母亲的调节工具。
于晓敏闷闷地躺回了床上,客厅里的对话却还在继续。
林香芬将于忠海买来的两斤鲜肉放进大磁瓯里,一边往上撒盐,一边和于忠海商量:“要不改天请于佩回来吃吃饭吧,她回国之后就来了一趟,你们兄妹难得相聚,不该联络联络感情?”
“再说了,之前和她闹了一些不愉快,但亲兄妹哪有什么隔夜仇,这些日子你们都不联系,是不是也该走动走动了?”
这话要放在以前,于忠海估计要责备林香芬瞎操心,当然,要搁以前,林香芬也不会开这个口。
今时不同往日,于佩如今是登上报纸着重报导的年轻有为的律师,开了一家厉害的律师所,名气大得很,和这样的人物做亲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于忠海也非常同意林香芬的观点。
“行,过阵子吧,这阵子她应该很忙,过阵子我再找个时间约约她。”
亲兄妹哪有隔夜仇嘛,以前闹的那点小小不愉快,那都是陈年旧料了,以于佩如今的发展与成就,哪里会介意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两人信心满满地单方面地将过往那些矛盾统统抛掉,如今的于佩在他们眼中,那真是可敬又可爱的小姑子。
几天后,于佩回家,桌上突然多了一份芝麻糖。
她好奇地拿起来一瞧,做工很粗糙,切得不周正,一看就不是买来的,绝对是是自家动手做的。
于佩问谢屹:“妈做芝麻糖了?”
她以为是婆婆魏春兰做的。
“干嘛费这个劲去做芝麻糖,现在街上一卖一大把,便宜得很,自己做的话多费时间啊。”现在的于佩简直视时间如生命,任何浪费时间的时候她都痛惜。
“不是,是晓敏送过来的,应该是你大嫂做的。”谢屹解释。
“我大嫂做的?”
于佩沉默了。
林香芬做的芝麻糖,还特意派晓敏过来送,这个大嫂的心思不难猜。
呵,这些亲戚真是……
还不等于佩发完感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她开门,外面赫然站着她二哥于忠明和二嫂孟凤梅。
两人见门打开,不由分说挤进来。
孟凤梅率先开口,她神色慌张,扶着椅背就要给于佩跪下,“小姑子,这次你一定要帮帮你二哥啊!”
于佩哪受得起这阵仗,连忙将要弯身的孟凤梅给扶住,“有事好好说,别动不动摆这种阵仗,二哥这次又怎么了?”
不怪她说“又”,实在是这位二哥的烂摊子也太多了。
之前孟凤梅舅妈一家的事,私下卖老爷子房产的事,于忠明车祸撞人的事以及出轨的事,那真是一摊烂过一摊。
跟她二哥家比起来,她大哥家的恩怨都只算毛毛雨了。
自从上次出轨事情闹得纷纷扬扬之后,她也懒得去管,一直没问音信,怎么一段时间不见,他二哥又要人救?
还有什么比臭名远扬更糟糕的情况?
还真有,这次于忠明赖以生存的营生遭到了威胁。
孟凤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讲述:“佩佩啊,你还记得那个姓曹的司机不?”
于佩想了想,“曹新光?”
“对对对,就是那个曹新光,他原本和你二哥一样,都是开出租车的,谁知道这人现在摇身一变,把自己之前的东家承包下来,成了出租车行业的老板。”
“他现在卡着你二哥的资质,不让他挂靠任何出租车公司,你二哥现在开不了车,已经闲在家一个礼拜了。”
“我看了今天的报纸,想着你如今也是个大人物,你就想想办法帮帮你二哥吧,咱们家现在都靠你二哥一个人开出租车养着,要是他没了这个工作,咱们一家可怎么活啊!”
“我在厂里工作也赚不了几个钱,现在形势不好,说不定哪天就会下岗,要是你二哥再没了这个工作,我就只能带着晓洋出门讨饭了。”
孟凤梅越说越伤心,脸上泪水和鼻涕混成一团,她全然顾不上,只一个劲地大倒苦水。
于佩抽了张纸巾递给她,等她发作一阵后,沉着脸问:“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卡二哥的资质?”
“唉,这事说起来都赖我,当初你二哥把他撞了,说好赔人家一万,后来我看他生龙活虎的,一点事都没有,就不太想陪,估计人家那时就记恨上了。”
孟凤梅提起这件事,心里也有悔意。
那时候曹新光和于忠明一样都是个开出租车的,谁比谁高贵?
再说了,一万可不是小数目,她那个时候已经答应承担全部的医药费,那曹新光后来恢复得不错,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凭什么要求赔这么多钱?
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不都是一点一点辛辛苦苦赚来的?
那可是一万块啊,说给就给,谁不心疼?
不过这人的际遇真是难料,要是猜到这曹新光日后能摇身一变成为出租车行业的老板,那她当初无论如何也都会心甘情愿掏出这笔钱。
可惜那时候没有通天眼,现在也没有后悔药。
经这么一提醒,于佩才记起这档子事情,这阵子她太忙,忙得记忆都变差了些,很多事情被抛之脑后,一时想不起。
既然被提了出来,她倒是想起这件事的原原本本。
后来孟凤梅不愿意掏钱,还张罗着打官司来着,谁知道曹新光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主,也硬碰硬地要打官司。
为了这事,她二哥于忠明还责怪她不肯帮忙打官司,对她心生成见。
“不过,我记得你们之后也乖乖赔了一万块,这事应该揭过了,怎么还有恩怨?”于佩疑惑着问。
孟凤梅一脸“你太年轻”的表情,“你想想,当初我和二哥这么为难过她,虽说也赔了钱,他心里肯定还是生我们气,那时候大家都一样的职位,谁也压不着谁,只能把心里的气憋下,现在他飞黄腾达了,能压得住你二哥了,那还不拿你二哥出气?”
孟凤梅话锋一转,“我听说你和他有点交情,你能不能帮你二哥说说好话,让那个曹新光放你二哥一马?要是他总卡着你二哥,那咱们家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涉及到家里吃饭的命根,孟凤梅舍得服软,也舍得拉下面子。
她看于佩没反应,一激动,扶着椅背又要跪下去。
于佩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眉头紧皱,“别动不动就跪。”
什么毛病,她可没让人跪拜的癖好。
“我可以帮忙说几句话,但是我现在联系不到他。”
于佩话音刚落,孟凤梅赶紧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一串电话号码。
于佩看了看纸条,又看了看孟凤梅。
得,这是有备而来啊。
她二哥于忠明的出租车是当初老爷子辛辛苦苦凑钱买的,车子的所有权都归于忠明,只是想要开出租,还得找个出租公司挂靠。
现在曹新光当上出租车司机老板,利用人脉卡着于忠明的资质,不让其他公司给于忠明挂靠的机会,这无疑卡住了于忠明的脖子。
不过当初那点恩怨算不上大事情,于忠明最后到底是赔了钱,曹新光心里有气,大概也只是想出出气,不是想把人往绝路上逼。
她费点嘴皮子,倒也能解决。
于佩从满脸期盼的孟凤梅手中接过纸条,走到电话旁边拨号。
对面很快接通,是曹新光的声音,“喂,谁啊?”
“是我,不知道曹先生还记不记于律师。”
“哟,是于律师啊,最近你风头大着呢,谁不知道啊,我才在报纸上看到你,不知道于律师找我有什么事啊?”
曹新光这是明知故问。
他很清楚于佩打电话过来是为何事,左不过是为她二哥于忠明求情。
当初那事其实也都过去了,于忠明也赔了钱,他只是气不过当时对方出尔反尔不讲信用的行为,现在有机会了,无论如何也要惩罚一下对方。
当然,他也不是要把人逼上绝路,过阵子也就算了。
既然于佩过来说情,他也乐得就坡下驴。
当初于佩在工地上帮他修好出租车的那份恩情他还没有报答呢,现在于佩成了出名的大人物,以后估计更没机会报答,不如这会儿送她一个人情。
曹新光已经要把原谅的话说出口,谁知道对面的于佩丝毫不提她二哥的事,只问:“听说曹先生现在成了曹老板,我有笔生意想要和曹老板合作,不知道曹老板有没有兴趣?”
曹新光一愣,“什么生意?”
“我最近要成立一家投资公司,出租车行业是我很看好的项目,我想入股,不知道曹老板有没有门路?”
曹新光一听,面上欣喜,“有有有,这事在电话里谈不明白,这样吧,咱们不如约个时间好好谈谈?”
于佩应下,“行,时间你定。”
挂断电话,于佩看向一脸忐忑的孟凤梅,“可以了,你和二哥回去吧。”
孟凤梅瞠目结舌,“可是刚才你一点没提到你二哥啊,你也没为你二哥求情,那个曹新光肯放过你二哥了?”
聪明人做事从来不需要明说,于佩相信曹新光会知道怎么办。
“你不放心的话,明天让二哥再去试试。”
听到于佩这样说,孟凤梅也不好再纠缠,她拉着于忠明的胳膊要走,不巧眼尖的她发现桌上一袋芝麻糖。
这芝麻糖不像是买的,倒像是自己动手做的。
她多嘴问了一句,“佩佩啊,你这么忙,还有时间自己动手做这个?”
“不是,这是晓敏送过来的。”于佩不以为意的解释一句。
谁知道孟凤梅听了,面色一变,拉着于忠明头也不回地离开。
走出楼道口,孟凤梅心有不甘地往于忠明腰上狠狠一掐。
于忠明吃痛,沉着脸瞪她:“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刚才难道没瞧见桌上那袋芝麻糖?于佩说那是晓敏送的,晓敏一个小孩子能有这样的心思?那肯定是你大嫂的意思啊。”
“你说你大嫂多精明一个人,现在瞧见于佩出息了,立马巴巴贴上来,动作快得让人没法想象,啧啧,你这大嫂见风使舵的能力可不是一般的强。”
孟凤梅越想越糟心,“不行,咱们不能好处都让你大嫂一个人占了,她要讨好于佩,那咱们也讨好于佩。”
“现在于佩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跟她处好关系只有好处没坏处,你大嫂动作这么快,咱们不能落了下风。”
这道理于忠明也明白,只是……
他闷着脑袋:“咱们跟于佩之间的恩怨,比大嫂跟于佩之间的恩怨多多了,大嫂讨好于佩能有效果,咱们也能有效果吗?”
不是于忠明没信心,只是当初孟凤梅舅妈一家子把于佩闹得很糟心,后来种种的事情,结怨越来越深。
偏偏于佩又是个记仇的人,他不觉得于佩有这么大的宽容心,今天于佩肯给他打这个电话,他都觉得于佩破天荒发了大善心,哪还敢奢望她不计前嫌。
孟凤梅往他脑袋上一拍,恨铁不成钢:“你傻啊,你就不会想想别的办法?老爷子她总是在乎的吧?咱们对老爷子好一点,天天去照顾去关心,这些总会传到她耳朵里。”
“再说了,老房子里不还住着孟心婉么,那可是我真正有血缘关系的表妹,这总做不得假,这一来二去的交际,咱们和于佩的关系肯定越拉越近啊。”
于忠明觉得孟凤梅的话也不是没道理,他还要细问,孟凤梅却话锋一转:“你说这个曹新光是怎么混成老板的?他可以承包出租车公司,怎么你不能?咱们家还有点积蓄,要不你也去承包一家出租车公司?”
佩服于孟凤梅刚才一番言论的于忠明这会儿又对她十分无语:“你以为出租车公司是想承包就承包的?这里面的水分深着呢,以前出租车公司那都是国企,后来不是提倡股权改革么,这里面就有了一小部分个人股,你想想那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吗,这个曹新光大概有什么门路。”
孟凤梅听完,恍然大悟。
她气得直拍大腿,大声嚷嚷:“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说于佩怎么这么好心替你求情呢,你听见她刚才说的话没,人家压根就是想到了这一层,直接开始谈生意。”
“你瞧,她表面上是为你求情,实际上做了笔生意,咱还得感谢她,你说你这个妹妹是不是太阴了一点?”
于忠明对于孟凤梅的用词不太满意,他反驳:“你这话不太对,人家本来就和曹新光认识,她要真想做生意,之后也可以直接找他,犯不着透过咱们这一层关系。”
孟凤梅气得身子直哆嗦。
她一边狠狠掐着于忠明的胳膊,一边破口骂他:“你们家的人都聪明,就你一个实心傻子,都这会儿还帮着人家说话,我看你就是以后被人卖了都帮着人家数钱的憨憨。”
两人一路打打嚷嚷、推推搡搡离开小区。
站在窗户边的于佩望着楼下两道渐行渐远的身影发呆。
这两人现在又如同没事人一般,好像之前的出轨事情压根没发生过一样。
于孟凤梅而言,婚姻是什么呢?
是为了生存与生活,自己丈夫出轨也可以视而不见的欺骗自己吗?
于佩回头,瞧见谢屹正在将桌上的芝麻糖收起来,她想,要是谢屹有类似出轨的行为,那她肯定不会选择隐忍。
叮叮叮——
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打断于佩的胡思乱想,谢屹离电话近,先接了电话,片刻之后,他把话筒放下,目光转向她,“找你的。”
“谁啊?”
于佩拿起话筒听到了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阿桑?”
于佩有些意外,“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的确有好消息,你之前不是让我帮忙留意回国发展的法律专业的人才么,之前给你介绍了两个,现在还有一位符合的人才,就看你愿不愿意用人家。”
于佩斩钉截铁:“当然愿意,对于优秀的人才,我来者不拒。”
“话别说这么满,你先听我介绍一下,再决定要不要人家。”
阿桑这样谨慎的语气让于佩欣喜的心情稍稍冷静下来,“那你介绍一下吧,他是谁?”
“他是陈阿辉。”
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于佩沉默了。
良久之后,她才追问:“他也是学法律的?”
“他考了双学位。”阿桑解释。
于佩运了一口气,“好吧,我不接受。”
提起陈阿辉,于佩总会想起他那尖酸刻薄的母亲郑红,两家人以前发生的点点滴滴的矛盾跃然于眼前。
陈阿辉和谢屹原本就有恩怨,为了这事,两家人跟仇家似的,即便住在对面,也装聋作哑不闻不问。
再加上陈阿辉和谢雪容当初相亲闹了乌龙,两家人已然是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她婆婆魏春兰和小姑子谢雪容恐怕恨死了陈阿辉一家。
她自己对于郑红的种种行为也很是厌恶。
现在这个时刻,她脑子生锈了才会把陈阿辉招进公司。
“看吧,你果然不愿意。”对面的阿桑似乎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也不气馁,只说:“陈阿辉让我带句话给你,他明天回国,想见你一面。”
“他见我做什么?”于佩觉得奇怪。
“我不知道,但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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