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我们永远炙热 > 40. 第 40 章 他哥的女朋友不会是他们……
    裴绍就是非常典型的人前人后两幅面孔。


    这样的性格跟他原生家庭息息相关。


    他的家庭非常幸福,父母恩爱,也不吝啬把爱分享给自己的子女,在这样家庭下长大的孩子,性格再差都差不到哪儿去。


    要说唯一给他设限的,就是他父母那人民教师的身份。


    作为人民教师,他的父母从始至终都奉行着一套‘老师的孩子比别人的孩子更优秀’的观念,因此他们非常看重对裴绍的教育,也以严苛的态度教他为人处事。


    高中是叛逆期高发的时期,班里的同学多多少少有些逆反心理,裴绍在这样的大环境,很难不受影响,他有时候想跟着班里的男生一起哄闹,但只要看到班主任的那张脸,他就什么也不敢做了。


    班主任就是自己的妈,这一定是他高中阶段想想都深感绝望的噩梦。因为他一旦有什么错处,别人不光会指责他,还会顺带牵连到他的妈妈,他们会说,连班主任的孩子都这样,自己犯点小错又能有什么大问题呢?


    久而久之,他只能在人前装端稳,装成熟,依着他妈妈的意思,把‘老师家的孩子’这一角色进行到底。


    直到他考上大学,日渐脱离家庭生长环境,和外界接触多了,他才有了一个迟来的叛逆期。摩托、跳伞、攀岩,越是极限的东西,他越是有兴趣,彻底把他骨子里大大咧咧的性子激发了出来。


    他能灵活运用表演、场景、角色这三个元素,在不同的社会场景中扮演不同的角色,以此达到符合社会期待的表演。因此,工作场合和非工作场合情境下,他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此时,他这一声吆喝可谓中气十足,没个老师样,也没有上下级之间的条框,隔着楼层,裴竞序都觉得他的声音有些刺耳。


    他正要走过去把人打发,书房的门把手突然下压,发出转动的响声。


    与此同时,裴绍两层并一层地从楼梯下跑上来,皮鞋踩在瓷砖楼梯上,发出梆硬的声音。


    裴竞序一把拉住门外的把手,使了劲儿把拿一条拉开的门缝阖上。


    书房里的许听晚有些不知所以,伸手拍了拍门,喊他:“裴竞序?你在外面吗?”


    裴竞序压低声音:“别说话。有人过来。”


    他们的说话声音不算太大,隔着一条走廊,听不清具体的对话内容,但只要对方听力没有问题,都能听到在裴竞序说话之前,有一个洋洋盈耳的女声从书房里传出来。


    裴绍小步快走地走过去,视线越过裴竞序的肩,朝书房的房门那儿看探了探视线。


    裴竞序松开门把手,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他眼底逐渐浮现一丝烦躁,语气算不上好:“大半夜来交行研报告?”


    “哥你一天不工作会死吗?你对象知道你是工作狂吗?”他伸手想揽裴竞序的肩,被裴竞序一把拍开。


    裴竞序掀眼看他,没说话。


    压迫感太强,他讪笑了一声,僵硬地收回手,挠了挠脑袋,就连那咋咋呼呼的声音都收敛了不少:“这不,就是想来看看我未来的嫂子么。”


    “哪儿听到的小道八卦?”


    “我亲眼看到的。你副驾驶座儿上有女人。而且刚刚...”他冲着书房那儿努了努嘴:“我明明就听到女孩的声音了,你别骗我说没有。”


    “刚刚?”裴竞序不紧不慢地往前一步,阻断他的视线:“刚刚伯父给我打电话,问你编制的事。”


    “你转移话题的能力很有一套。”


    “我说我不清楚,改明儿帮他老人家问问情况。”


    “裴竞序你威胁我是吧?”


    裴竞序掏出手机,调至通讯录的页面:“要不我现在跟他说你的教师职位其实没有编制。”


    “别别。”裴绍一把捂住他的手机:“你要这么说,他能被我气得血压飙升。”


    “现在能回去写行研报告了吗?”


    裴绍咬了咬牙,权衡再三,败下阵儿来。


    他拖着步子往楼下走,这时的许呜呜好像休息够了,听到动静,冲着裴绍一顿乱叫。


    裴绍被猝不及防地狗叫声吓着,抚着胸口冲二楼喊:“你什么时候养狗了?”


    裴竞序往下瞥了一眼,只警告了一声‘呜呜’,甚至没有下楼帮助裴绍的打算。


    裴绍也不再自讨没趣,连喊了几声‘阿姨’,最后在阿姨的掩护下安全地出了大门。


    临走前,他问阿姨:“他怎么无缘无故养起狗了?”


    “不是先生自己养的,是有人养在先生家的。”


    “寄养啊?”裴绍纳闷极了:“他可真不怕麻烦,对方为什么不自己养?”


    宠物肯定是养在自己身边更亲近啊。


    “估计是学校不让养宠物吧。”


    “哦哦。”他点了点头,跟阿姨道别,然后沿着老路往小区外面走。


    走到一半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儿。


    学校不让养宠物。


    这个信息量有点大。


    裴绍琢磨了许久,不由地猜测,他哥的女朋友不会是他们学校的学生吧。


    /


    窝在书房的许听晚听见哥俩的对话,顿时屏住呼吸,躲在门后。


    后来觉得门后并不安全,万一有人突然推门进来,岂不是一眼就撞破了她在书房的场面。


    许听晚绕着书房走了一圈,书房宽敞通透,几乎没有藏人的地方。她环视了一圈,最终,视线停留在六角形的窗户那儿,窗户前挂着两层遮光窗帘。


    她扯开窗帘,躲在后面,后又发现窗帘并不及地,就算藏在后边,也会露出一截脚踝。


    她反手撑着窗沿往后一跃,床沿很窄,她跳了好几次,才勉强坐上去。


    坐上去后,她双脚悬空,整个人有些轻微摇晃,这样的坐姿有些煎熬,明明才过去几分钟,她却觉得自己藏了两三个小时。


    终于,外面的交谈声变轻,随后有人摁下门把手,推开了书房的门。


    许听晚不确定来人,仍是不敢出声,她敛声屏气地缩了缩脚,努力不让自己从窗沿上掉下来。


    直至脚步声逼近,窗帘被人一把拉开。


    她吓了一跳,手没撑稳,整个人从逼仄的窗沿上掉下来。


    就在自己快要掉下去的那刻,有人稳准地托住了她的腰,而她因着惯性的缘故,身子前倾,整个人埋在了他的胸口上。


    胸肌硬阔,乌木香柔和。


    两种不同的感觉奇妙地碰撞在一起。


    室内安静,她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一下、两下,不断加快,快到她呼吸变重。


    随后,她感受到后背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行了。他走了。”


    许听晚这才慢慢回神,一抬头,裴竞序正唇线紧绷,眉头轻蹙地看着她。


    两人的距离近得过分,许听晚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能紧紧攥着他手臂,拼命绷直身子,不让自己滑下去。


    裴竞序感受到她的暗劲,托着她的腰把她抱下来,随后俯身去检查窗户的锁扣,确认窗户锁紧了,才松了口气,算那心有余悸的账:“爬窗台?你怎么想的?万一窗户没落锁,摔下去怎么办?”


    他的语气不凶,也不是一副教训人的口吻,更多的是无奈。


    以许听晚对他的了解,经此一事,他日后关窗必然下意识地多一个落锁的动作。在她的事上,他好像永远在做风险管理,也就永远多了一分小心翼翼。


    小时候跟方正初打架是如此,一点轻微的擦伤是如此,爬窗台也是这样。


    “刚才情况紧急,我怕裴老师冲进来,撞破我跟你的关系,所以才没多想。但他居然喊你‘哥’,裴竞序,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呀?”她套着裴竞序的卫衣,卫衣有点大,空落落的,原以为穿上卫衣,走得是oversize潮酷风,没想到穿上后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风。


    她理了理衣服,尽量让衣服贴合一点。


    裴竞序听到她追问自己和裴绍的关系,没有隐瞒,轻飘飘地揭过:“他是我堂弟。”


    许听晚的手一顿,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新闻,无声地张了张嘴:“你们是堂兄弟?那我俩之间的关系,他知道吗?”


    “他不知道。”


    听到这儿,她又突然松了口气,却又觉得这个世界奇妙极了。


    她的业界导师居非是他的堂弟,这要是搁在拜师学艺的年代,她得喊裴竞序一声什么啊?


    师伯?


    许听晚打量了裴竞序一眼,这辈分未免太高了一点。怪不得他当时会说,你兴许会是我的半个学生,原来是想在这一方面占她便宜啊。


    “怎么会这么巧呢。我跟你认识,你跟他认识,他又跟我认识。这关系也太奇妙了。”许听晚碎碎念着:“怪不得他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会是那样的口吻。”


    关于她的念叨,裴竞序没听进去多少,他一直沉浸在‘关系’两个字中。


    还记得两人初次相逢的时候,许听晚倔强地警告他‘你别因着同我的交情,就给我行方便’,那时她用的还是‘交情’这两个字。


    一段时间过去,‘交情’终于递进到了‘关系’这一层面。


    抠字眼儿的行为虽然看起来非常幼稚,但他还是为着自己那惊人的发现弯了唇角。他本着一副求知若渴的态度微微俯身,待两人视线齐平,他才开口问道:“我跟你什么关系?”


    对上视线,许听晚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他的视线分明是清明的,不带任何暧昧含混的氛围,可许听晚就是觉得氛围灼热,扑在身上,黏黏糊糊。


    她连说了三个‘就’,揣着明白装糊涂,打马虎眼儿道:“就从小认识的关系啊。”


    怕自己气势上落下乘,她还拔高了声音反问了一句:“有什么问题吗?”


    裴竞序把她仓促慌乱的表情尽收眼底,他本欲追问,许听晚却像是早有预料一样,一把捞起沙发上的毛衣,抬腿往外走:“我要回学校了,再晚会有门禁。”


    看她落荒而逃,裴竞序直起身子笑了一声。


    一路上,车内像被南方的梅雨季笼罩,又湿又热。


    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就算说话,也是围绕着许呜呜。


    或许是车里太过沉默,裴竞序放了些舒缓的轻音乐。


    平时很管用的音乐疗法,此时骤然失效。许听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些看似稀松平常的东西居然可以轻而易举地调动她的情绪。


    思绪不受控制地胡乱飘散,她有些心烦意乱,只能刷着手机来打发车里难捱的时间。


    半小时后,车子开到生活区门口。


    她解开安全带,松手时,锁扣撞上车壁,发出‘咚’地一声。


    动静太大,有点尴尬。


    许听晚放轻动作,去开车门。正当她下车的时候,裴竞序突然叫住了她。


    “他向你道歉了吗?”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许听晚反应了好半晌,才意识到他在说钟宿的事,摇了摇头。


    学校成立调查组才一周,光是走流程就要花费好多时间,猜想是学校这边还没论定,钟宿以为自己还有转圜的余地,所以一直伺机而动,没有贸贸然地找她。


    但她本身也没指望钟宿会向她道歉。


    裴竞序掌心抻在方向盘上,看到她摇头,敛起眼神,思考了几秒,说:“知道了。”


    然后又换回一副温和的模样,提醒她不要忘记呜呜打疫苗的时间。


    许听晚说‘好’,然后像得了获释令一样,逃跑似的进了校门。


    寝室距离生活区南门不远,她紧着步子,一路快走。走到寝室楼下,推开玻璃门的时候,才从玻璃那儿看到自己怪异的神情。


    这副模样要是被关婧看到,凭借她那敏锐的洞察力,指定要同她上演一出精彩绝伦的大推理。


    她后退了几步,伸出两根手指,提了提唇角,随后站在台阶上对着玻璃门练习微笑的动作。


    说巧不巧,正当她欣赏调整自己嘴角微笑的弧度时,玻璃门上倒映出了关婧的身影。


    关婧站在台阶下,撑着膝盖,有些气喘,不知是在追赶门禁的时间,还是在追赶她。


    她先发制人地开口:“这么巧?”


    “不是...我刚叫你,你怎么不理我啊?”


    许听晚的脸上还挂着僵硬的微笑,不是她不理关婧,是她心里想着事,真没听到。


    “有吗?我可能没听到。”


    关婧没在细枝末节上计较什么,她跑上台阶,一把挽起许听晚的手臂,并肩往寝室楼走:“那你走那么快干嘛?”


    “这不是快要门禁了么。所以有点赶。”


    “也是。这该死的门禁。都研究生了还拿本科的那套管理方式来管理我们。”她愤愤地吐槽着晚上十点半闭寝的制度,说这个时间点的设置十分不合理,领导是不是上了年纪,自己吃了饭就睡,就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没有夜生活。


    听她的口吻,应当是刚约会回来,还是意犹未尽的那种。


    “在一起了?”许听晚问她。


    关婧扭捏地点点头,开腔道:“那孩子都有了,还能怎么办?”


    “什么东西?”许听晚瞪圆了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什么东西。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见她那一副乐在其中的神情,许听晚有点缓不过来:“这事,你爸妈知道吗?”


    “我谈我的恋爱,告诉他们干嘛?”


    “那情况不一样啊。”她的视线一路下移,挪到她的肚子上:“你不是说孩子都有了吗?”


    关婧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她伸手拍了拍自己平坦的小腹,自证道:“我说的是我跟季嘉实养的猫啊。你现在不也有了孩子么?哦,对了,说起这件事,你今晚不是去你竹马家看呜呜吗?”


    “对啊。我去看呜呜了。”


    关婧记起方才在生活区外看到的那一幕,疑惑地问道:“那你怎么会从裴老师的车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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