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几秒后屏幕就彻底黑了,要不是那些云朵还在,各朝代位面的人恐怕都要以为刚刚是一场如梦似幻的梦。
嬴政盯着这毫无画面的云朵看了半晌,心里琢磨着刚刚说的“一键三连”是什么意思,但由于这屏幕上再无任何反应,也到底是没琢磨出来。
赵高大着胆子喊了一声,“陛下?”
嬴政侧过眼来,问:“都记下了?”
“记下了。”赵高把周围人一块记述的竹简及绢帛收好递上去。
嬴政接过来仔细瞧了瞧,发现还真是记的一字不落,内容挺全。
嬴政说道:“都试试,尤其是这个豆油,必须弄出来。”
能解决吃饭问题,李斯还是挺高兴的,“这天幕将法子说的如此详细,还有人家是怎么做的都有示范,想必很快就能试出来。”
嬴政自然满意,眼神落在画着榨油机样式的绢帛上,又道:“去将墨家和公输家的人带来。”
众臣一愣:墨家和公输家?
自商鞅变法之后,秦国自来是遵循法家学派,以秦律治国。哪怕秦始皇统一六国后,也依旧不曾改变法家在秦朝的地位。其它诸子百家嬴政虽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但他们也的确不怎么受重用。
可现在,好端端的怎么想起这两家来了?
李斯思索片刻,摸到点门道了,试探着问:“陛下是想让他们做那什么榨油机?”
嬴政颔首。
众人恍然大悟。
他们就说嘛,没事陛下是不会想起他们的。
要说这墨家和公输家,虽然跟他们思想门派不同,但在做东西上也的确比他们强上几分。
……
墨家钜子对这榨油机简直惊为天人,虽然那东西在天幕上的时候有些内部构造看不清楚,他也只能把外部能看到的画下来,但仅仅是如此,也让墨家钜子清楚的明白这东西是多么的厉害。如果能研究出来,那对天下而言都是件好事。
墨家钜子越看越欣喜,越看越痴迷,他一点一点仔细的研究着,试图用自己的想象与理解把内部的结构整理出来,然后重新画了图纸,企图能把这东西补全。
正研究的废寝忘食呢,传话的人来了,然后墨家钜子懵了,“陛下宣我进宫?”
“是啊。”那人道:“钜子快些跟我走吧,可不能叫陛下久等。”
墨家钜子惦记着自己的榨油机,加上本身对嬴政的不大喜欢,这会儿被打扰了脸色也不太好看,“不知道陛下宣我等进宫有何事?”
内侍不肯透露,“钜子,请。”
墨家钜子:“……”
墨家子弟对嬴政也都没什么好感,哪怕他们本身是为秦国效力的那一支,但谁让嬴政的暴君之名跟墨家宣扬的思想相违背呢?他们生怕这个暴君对他们钜子下毒手,一个个着急的就要上来阻拦,眼见着场面要乱起来,墨家钜子立刻喝了声,“你们都好生研究,我去一趟。”
“钜子!”大家不想他去。
那传话的内侍见这生离死别的场景嘴角就直抽抽,无奈道:“陛下今日看到天幕,见上面的榨油机是个好东西,所以就想请钜子进宫一趟。”
同样以为自己得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墨家钜子:“……?”
墨家其他子弟:“………”
那你早说啊!
虽然还有些怀疑,但戒备警惕到底是松了些。
墨家钜子无语道:“我随你去。”
“请。”
同样的情形还出现在公输家。
要不是秦军威猛、秦始皇凶名在外,怕动起手来最后落得个尸骨无存,公输家的人真就动起武器来了。
等一进宫……
好嘛,还真是关于榨油机的。
嬴政废话不多说,直接安排任务,“这榨油机做出来没问题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墨家钜子还能怎么办呢?
“草民尽力。”
嬴政看不出情绪来,看向公输氏。
公输氏只觉得嬴政这个眼神叫人扛不住,“光看那图样倒是不难,但真的做起来如何还得动手了才能知晓。”
嬴政思索了下,觉得这既然是后世的东西,连仙家手段都能使出来的后世,他们的东西只怕都不是简单的,既然如此,那有些困难也不是不能理解。
想通后,嬴政只能退一步,“你们想办法,若缺了什么报上来。”
墨家钜子和公输氏都很惊讶,怎么这暴君看起来还挺好说话的?
见他们没声,嬴政声音冷了,“怎么,还有问题?”
墨家钜子:“……”
公输氏:“……”
一说话就叫人头皮发麻,这分明是个暴君!哪里好说话了?!
刚刚肯定是错觉!
“草民没有问题。”
“那就去做。”
“喏。”
早在两人来之前该安排的事情也都安排下去了,这会儿咸阳宫里朝臣尽退,也就只剩下几个伺候的人。
嬴政望着依旧浮现在空中的云朵,闭上眼睛将天幕所言从头到尾的复盘了一遍,想起大秦亡了便一阵愤怒。
他刚灭六国,这天下才统一,结果就得到了这么一个消息……
真是可恨!
汉朝。
刘彻的不少臣子们都来到了未央宫求见。
其中桑弘羊来的最是早。
“陛下,这豆油关乎天下百姓,若真能做出来,那整个大汉能再养不少人。”桑弘羊说道。
“朕已经命人去试了,不时便会有结果。”刘彻更关心另外一件事,“若这些豆制品真能做出来,出征匈奴之事如何?”
“不可。”桑弘羊第一个反对,“陛下,这些年大汉与匈奴也发生了大大小小不少的战役,虽然将河套收了回来,但国库也快空了,如今大汉实在不宜起兵。”
刘彻如今正是雄心壮志的时候,他不想放弃,“这豆制品不差,那豆油瞧着更好,若将其作为粮草,大军肚里也有油水,不怕跟不上。”
桑弘羊只道:“陛下,不论是豆油还是豆子,国库里就只有那么些啊!”
一眼瞧过去,桑弘羊格外无辜。
刘彻:“……”
刘彻叹息,“朕这国库怎么就这么穷呢。”
桑弘羊还能说什么?
自打您登基掌权,都发过多少次战役了?国库怎么空的,您心里该有数的啊!
事实证明,没有粮草,任凭你有多大的雄心壮志那都没用。刘彻把桑弘羊提的关于豆制品的事情处理好,脑子还不忘琢磨着怎么才能多搞点钱把大军出征需要的粮草给置备起来。
反正他是不可能放弃打匈奴的!
“天幕要是能有个生财生粮的法子就好了。”刘彻嘀咕道。
唐朝。
李世民跟个没事人一般跟朝臣商量着把豆制品的事情安排了下去,然后才起身往后宫去找他的皇后。
长孙皇后一瞧李世民这模样就知道他心里头有事,再想想今天天幕上说的,又哪里猜不出来李世民在愁什么?
不过后宫不得干政,所以长孙皇后什么都没说,只道:“二郎,妾身才让尚食局去做了个汤,现在吃应当正好,妾身叫他们送上来?”
李世民随意应了声。
等喝过了汤,李世民心里因为世家贵族和朝臣带来的郁气与烦闷才总算是散了。
他安慰自己:当初对三省下手已经让很多人不满了,加上科举的推行又动了一部分人的利益,现在必然不能再操之过急,否则真要被群臣死谏,引发朝局不稳。慢慢来,不能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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