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委屈地把手收回来,可是那个肉看着真的很好吃,这就是“炒肉”?
“等做好了就可以吃了。”尚谨头也不回地问王离要调料,“昱行,我的茱萸呢?”
王离把一个小陶罐搬到案上,里面满满当当都是茱萸。
“在这!我从南海郡带回来的!味道可好!”
尚谨抬手抓起一小把茱萸扔进锅里,华夏菜,讲究的就是一个适量,想加多少加多少,至于味道嘛……
没有辣椒确实很可惜,不过总能找到替代品。虽然比不上辣椒,但茱萸也是可以增味的。
等他把炒肉盛出来,王离的视线就跟着他的铲子转。
他加了一瓢水到锅里,清洗一遍,拿着炊帚把水刷出去,转身去找陶锅。
“昱行,帮我添把柴。”他指着陶锅的方向。
“来了来了!”王离拿了两块柴,从还没熄火的灶里取了火来点柴,一股脑把引火的堆在柴上助燃。
等火烧起来,王离眼巴巴地凑近之前那盘肉。
“不许偷吃。”尚谨瞪了王离一眼。
“哦……”王离收回蠢蠢欲动的手,默默远离了灶台,蹲在陶锅跟前添柴火。
“我也可以帮明章烧火!”韩信更积极,他迫不及待想吃饭。
扶苏骤然发现,他们四个人,似乎他的动手能力是最差的。
尚谨一直会做菜他是知道的,王离是因为在军中,行军途中自己做饭是在正常不过了,而韩信幼时贫苦自然也会砍柴烧水。
“公子。”他看扶苏呆呆傻站着,也给他吩咐事情做,免得扶苏觉得被排除在外。
“嗯?”扶苏回过神来。
“你也来帮忙吧?把那些盖好,冬日里容易凉。”
“好。”
尚谨把要用的调料都移到陶锅跟前,准备好一切。
韩信犹豫地问:“明章,你这是要做什么啊?又是酒又是糖又是酢又是盐又是葱又是姜的,真的能吃吗?”
又酸又甜,又辛又咸,这做出来是人能吃的吗?
王离也凑热闹,看着锅里的肉问:“这肉是猪肉?大猪不好吃的!”
“阉过了。”尚谨自然知道这点,早期没骟猪的意识,大猪的肉都是腥臊的膻味。
他把姜块和葱花铺在锅底,一寸多宽的肉块整整齐齐码在上面,
“用什么腌的啊?”韩信好奇地问,他以为尚谨在说腌肉。
“刀啊。”尚谨可是找了人专门练这个的,指望着以后把猪肉发扬光大。
“啊?”王离他们几个都没反应过来,哪有拿刀腌肉的?这是可以腌的吗?
“我指的是……”尚谨简单解释了几句。
三人呆呆站在原地,是这个“阉”?
“别傻站着,把我的酒打开。”
王离收起刚刚的震惊,乐呵呵地把酒打开,闻到酒味恨不得自己先喝一口。
“这酒可是我自己做的想喝可以先喝。”
王离闻言从东厨里翻出几个青铜酒器,跑到水缸里洗去灰尘。
“明章还会酿酒啊?”韩信以前没见过尚谨酿过酒。
“《礼记》教的,以前你和仉夫人都不饮酒,我就没酿了。”
冬季的时候选最好的秫和稻,用清香甘冽的泉水酿造,配上秋季做好的酒曲。
他在故乡见过老一辈酿酒,没想到还有自己动手的机会。
“昱行,你院里的梨树,我酿了梨花醉,埋在树下,寻个时间启了吧。”尚谨把酒,糖,酱依次加进锅里,最后加上葱结,盖上锅盖。
其实做出来和后世还是有些区别的,毕竟糖不是白砂糖,酱也不能完全算酱油。
韩信惊恐地看着他把调料加进去,很怕这锅肉会有怪味。
“把火烧的更旺些。”
韩信乖巧地收回震惊,继续添柴火。
王离刚拿着酒器的手一顿,惊喜地问:“怎么没跟我说一声?我都不知道。”
“给你的惊喜,不过不算烈,你不一定喝的惯。”等到锅里烧开了,他把盖沿密封,让韩信把火弄小点,改用文火焖。
“喝的惯喝的惯!”王离连忙点头。
“也算送你的贺礼。”
“什么贺礼?”王离记得最近没什么大日子啊?
“我听王将军说,为你寻了个好姑娘,择日成婚,自然是新婚贺礼。”
王离本来早该成亲了但是因为征百越一直奔波劳碌,又不在咸阳,婚事就搁置了下来。
“阿父说我这几年待在军中,都耽误了,那家早就定下了。”王离长叹一口气,抿了一口酒。
“你不喜欢那家姑娘?”难得看王离愁容满面。
“都没见过,哪来的什么喜不喜欢,无非是家族联姻罢了。”王离摇摇头。
再说了,他再这么下去,他怕阿父真的被抓进云阳大狱。
“是孙家的女儿,那可是孙武和孙伯灵的后人,我听说人家也会兵法,你们或许会合得来。”
孙伯灵,也就是孙膑。喊孙膑实在奇怪,毕竟人家是受了膑刑,本名又不叫这个。喊孙膑跟喊孙残废这种恶劣的外号一样,他还是习惯喊名字。
“孙武!孙伯灵!《孙子兵法》和《孙膑兵法》?”韩信一听到孙武孙膑就来劲了。
王离依旧闷闷不乐:“再说吧。”
尚谨暗自摇头,他见过妫姑娘,人家那也是不情不愿的,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却也无法抵挡。
“怎么我们三个里面就你不娶妻?你叔父如今也不劝你了?”王离很是郁闷。
“陛下亲命,我无需娶亲,秦律都管不着我。”尚谨某种程度上算是奉旨不婚,“王家那么大一个家族,无论是你阿父还是你祖父,都不会允许你不娶的。至于我们尚家,统共连十个人都没有,没什么好发扬光大的。”
叔父,叔母,姑母,姑父,堂弟,加上他,一共六个。
王离可不是会一直消沉的性格,很快又恢复了活力,挤眉弄眼地问:“我还以为是因为你拿小信当儿子养?”
“???”韩信一脸迷茫地看了看尚谨,又看了看王离。
“当年都和你说了,不是我儿子!”尚谨敲了敲王离的头,瞪了王离一眼,“你再瞎说,一会儿别吃了,饿着吧。”
这都哪一年的误会了,明明都解释了,怎么还记得?
“别啊!明章,我饿了大半天了……”王离立刻闭上了嘴,可怜兮兮地卖惨。
“别对着我撒娇,我觉得吓人,马上就能吃了,你去把脸上的灰洗一洗。”
“好!”王离又跑出去了。
“孙姑娘会兵法?”韩信好奇不已,他还没见过会兵法的女子呢!
喊孙姑娘也不奇怪,这个时候姓氏早就没分那么清楚了。
“嗯,偶然遇到过,人家知道我和昱行自幼相识,都不给我好脸色,明显是迁怒了。”尚谨眼里的孙姑娘很有个性,“不过后来聊了几句,确实懂兵法,若不是女子不能领兵打仗,想来至少能当个军侯。”
“明章怎么知道?你们比划过?”
“她自己说的。”
「突然想起来一个人。」
【谁啊?】
系统嘴馋地站在灶上,盯着尚谨的动作。
「孙尚香,准确说是孙夫人,毕竟不知道名字。」
[晴天娃娃:啊?孙夫人好惨的。]
「没事,昱行又不会负人家,他责任感很重的。」
[樱折:没事,他要是欺负孙姑娘,小谨可以教训他doge]
「行!」
“行了,走吧,先去吃。”尚谨招呼他们离开东厨。
已经有五六道菜,也勉强够吃了。
“诶?不是没做好吗?”
“这要一个时辰才能做好,文火慢慢焖,我怕你们饿着了,先去吃吧。”这道菜很费时间,等做好估计他们就饿死了。
菜做的太好吃的后果就是王离和韩信快因为一块肉打起来了。
两个人都盯着尚谨分肉。
“还好现在是分食,不然你们怕是要拿梜打了。”尚谨打趣他们两个。
这要是跟后世一样坐一个桌子上吃饭,他估计能现场欣赏一下两人的武艺。
“公子,你吃。”尚谨笑眯眯地把肉分给了扶苏。
“啊?!”
“明章?!”
王离和韩信的神色瞬间幽怨起来。
扶苏扯了扯嘴角,明章还真会祸水东引,这两人的眼珠子都快黏到他这儿来了。
“我再去做,你们不许抢了。”尚谨总觉得自己在带幼儿园的小朋友。
“好!”两人都乖乖地不再争抢。
已经二月了,扶苏终于得了密报:“明章,赵高那边有动静了。”
“他想做什么?”
“石头。”传来的消息很简约。
“石头……”尚谨略微一想,就明白为何要一石头,“陨星?”
感叹一番,尚谨才看向扶苏夸赞道:“公子越发厉害了,陛下都还不知道。”
“早早在他身边插了细作罢了。”扶苏问道,“可要防范?”
“大约又是什么预言吧?比如在陨星上刻字。”尚谨不以为意,“这种手段,见得多了。”
“见得多?”
尚谨笑而不答,就好比“祖龙死而地分”,又或是后来那些所谓有字的祥瑞石头,都是人为而已。
“我是说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朝扶苏摇头,“不过不能让陛下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这是大忌。”
身为公子在朝臣家长安插眼线,这可不是能放在明面上的。
只是事情出乎了尚谨的意料。
今日朝会都是窃窃私语说陨星预言之事。
“诛秦者,朱琴也。”
“朱琴……”
“这是人名?”
“我记得尚翟之妻就叫朱琴?”有人小声地“提醒”。
“那尚家……”
所有人的目光聚在尚谨和尚翟一样,
尚谨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他知道,一切开始了。
只是他没想到,赵高这个败类,竟然要从他叔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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