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了吗?”虎头震惊。
随后,住在厢房的虎头看到了探头进来的养父养母。
但凡虎头动作快点,其他小孩就要被他喊醒跑出屋子了。
“虎头,你妹妹哭了!”养父养母求助道。
虎头仿佛能听到他们两在内心喊救命。
虎头:……这时候就需要我虎头小英雄了。
在虎头小英雄被吵醒之后,接管了哭泣的婴儿,很快解决了姚芹和云破军的难题。
虎头还非常懂事地催促姚芹和云破军:“明天大军要出征,你们赶紧睡吧,我会照顾好妹妹的。”
虎头这话说出来,姚芹和云破军都非常羞愧。
羞愧归羞愧,他两确实不太行。
云破军还在指责姚芹:“当初捡到孩子的时候,你不是一套一套的吗?现在反而不会了。”
姚芹不得不说:“我那一套一套的,那是道听途说,而且我都是指挥你干的好不好?”
“你也知道你都是指挥我干的,有你这么偷懒的吗?”
“这怎么能叫做偷懒呢?这是分工不同,我负责出脑子,你负责出力!”
“我呸!你就是懒。”
“你小子皮痒了啊?是不是需要我用拳头给你按摩一下?”姚芹举起自己的拳头。
不拿武器就绝对打不过姚芹的云破军:“我这是好男不和女斗!”
说完,两人各自“哼”了一声,睡进了自己床榻的被褥之中。
在北疆百姓的想象中,姚芹和云破军这对北疆至尊夫妻临别之前,应该是依依惜别、共话桑麻。
在北疆官员的想象中,姚芹和云破军这对卷王夫妻在临别之前,应该是拿出地形图,共同分析十个八个针对匈奴的作战方案。
然而实际的姚芹和云破军:因为喂娃斗嘴吵架谁都不理谁生闷气背身睡觉!
互相生气的两人第二天起床还要演一波夫妻君臣情深,以免被人误以为关系破裂而影响北疆北伐匈奴。
云破军内心:要不是为了打匈奴……
姚芹内心:要不是你马上要去打匈奴……
还没消气的两人共同参加了送别北征将士的仪式。
大家走之前,姚芹一碗酒敬了所有将士,一口喝下之后将碗砸在地上,对众人说:“祝诸君凯旋!”
众将领喝酒之后将碗一齐砸下,举起刀枪骑在马上呼喊道:“必胜!”
“必胜!必胜!必胜!”周围士兵山呼。
大军出征,脚步声响得京城都在震动。
目送人走之后,姚芹等人也回了办公区域,城门口一时之间只剩下飘扬后落下的黄土。
人走光之后,有小民赶紧拉着家里人来到送别的城门口:“赶紧看看,他们砸下去的碗还在不在?”
一家人寻找了一番,发现什么都没有。
“怎么没有了,是谁抢在我们前面把碎碗捡走了?碎
碗都捡,有这么穷吗?!”()
听到亲爹的话,儿子不禁内心吐槽:你说人家穷?可是我们不也打算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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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还指望这次发一笔,不会是被人捡回去当破碗用了吧?”男人说着,十分扼腕。
“不行,我一定要找出来!”男人说道:“这碗只要焗回去,一个至少能值十两银子!”
“爹,我都和你说了,现在和之前南朝的时候不一样了,他们用的碗也不一定就是值钱货,而且咱们家现在生活也不错了,不用再这样吧?”儿子劝说道。
“你懂什么!”男人说道:“这碗多具有收藏价值啊!可是北疆誓师用的碗哎!我们捡回去,没准是能够当作传家宝一样的存在!”
“那也许别人也这样觉得,所以早就被捡了。”儿子说道:“毕竟北疆的官员受到爱戴,大家都想要他们用过的碗。”
“不可能啊!”男人不理解地说道:“我一直盯着这里,有谁在我之前冲过来这边的吗?”
儿子看了眼周围:“大家不都是,人一撤走就回到官道了?”
事实上,男人找的碗早就被姚芹的手下们捡回去了,现在已经待在北疆官府大食堂,经过了洗涤,再次履行起了自己饭碗的使命。
怕人忘记,姚芹临走之前还提醒秘书:“别忘了碗啊,这可是从食堂借来的,要是没还回去,食堂师傅能给你打饭的时候能手抖一年!”
秘书神情非常严肃:“绝对不会忘记的!我已经让大家注意收集自己脚边的碗了!”
“哎,我这边本来被碗打了一下,怎么脚边没有了?去谁那里了,记得捡起来啊,不然中午没碗吃饭的搞不好就是自己了啊。”莫子焘还在和下属说着。
百姓们看着神色严肃的北疆众人,绝对想不到他们的对话是这样的。
在厉行节约反对浪费的宗旨之下,为了起到表率作用,也是为了能够减少餐具的报废率(大家吃饭容易摔),北疆衙门里早就换成了铁饭碗、铁筷子、铁汤勺。
多亏北疆冶炼技术进步,好歹大家用的都是钢,不容易生锈。
这次誓师,不用酒樽用碗的原因不是因为豪气万丈,而是因为食堂只有铁盘和铁碗……
所以就算姚芹站在高处砸了酒碗,那碗也没砸碎……
在北疆众人离开的时候,大家已经捡起了所有的碗,集中在一人手里,一回衙门就送去了饭堂——毕竟要洗好了用于午饭啊!
所以现在想要捡碎瓷,那是不可能的了。
回去衙门里的姚芹又开始处理政务,云破军等人则是按照原先的安排,兵分几路奔赴草原。
没几天,云居安也收到了北疆出兵草原的消息。
“没想到我们云家和匈奴人战斗了这么久,竟然要结束在我们这一代了。”云居安和云守边、云灭奴感慨道。
“是啊,爹你十年前怎么也想不到,最后能把匈奴打成狗,是靠了充军来的小孩子发明的火药吧。”云守边笑了笑。
嗯,封狼居胥,耗费身体打赢了之后,损耗过大二三十岁早早过世,然后等着匈奴人休养生息之后卷土再来,到时候就剩下一把年纪的我、你、你的孩子们,是你能灭他们还是我能灭他们?云守边继续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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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灭奴:……我爹这人,真的是,狠起来自己都骂的。
不过云守边说的确实是有道理,如果没有火药等先进武器,云家想要打败匈奴,在南朝只知道拖后腿的情况下,只能靠划时代的名将,而云破军如果学了霍去病的打法,迟早要因病早逝。
换而言之,也可以说,云家人现在还都健在,确实是有姚芹改革的一份功劳的。
虽然承认功劳,但是有姚芹在,本时代的所有豪杰都被她压得面上无光。
也许是因为云灭奴提起,云守边不由想象起了没有姚芹的话,现在会是怎么样。
“如果没有姚芹的话,现在你爹我应该还在一边应付要南下的匈奴,一边应付南边的战乱,南朝也许已经亡了,也许还在苟延残喘,你爷爷这时候还拿着反旗,收复中原大地,你估计也要领小队习惯和匈奴人作战了,你叔叔他,没准真的能在狼居胥山和匈奴人打的有来有回。”
听到云守边的话,云居安不由说道:“你怎么就确定我会被朝廷暗害,继续举起反旗啊?没准我还主掌北疆呢!你也是我旗下一小将而已!”
云守边听完之后忍不住笑了:“不是,爹,你觉得南朝皇帝和皇子们能放过你?”
“那……肯定是不能的,但是我也许会不放心,所以赶回去继续当北疆将军啊!”云居安反驳。
“行!您开心就好!”云守边不得不转移话题:“灭奴你最近拔除土匪山寨的速度好像有些慢?不怕土匪都逃走了,没办法把他们绳之以法吗?”
听到云守边的问题,云灭奴颇苦恼地说道:“那他要做好就是要这么慢啊!我就只能封锁消息,尽量吧。”
云居安和云守边对视一眼,对着云灭奴说:“灭奴,你要知道,慈不掌兵,你想要不伤一人,只会像你现在这样,进度极慢,而且反而放任了很多土匪流入平民中,这段期间也会有很多抢劫案发生,最后死去的人只会更多。”
云灭奴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问题在于:“知道是一回事儿,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啊!”
云灭奴特别苦恼:“我没办法看着那些士兵去送死,我每次都希望不伤一兵一卒。”
听到云灭奴的话,云守边不由笑了:“得了,就算你叔能封狼居胥,你也守不住草原。”
云灭奴:……“爹你可真够不给面子的!”
这么说着,云灭奴又有点庆幸:“还好有小叔和元帅在,这次匈奴肯定能轻松解决,我以后就当个内政官,也不需要心硬如铁。”
这么说着,云灭奴问道:“爷爷,爹,那啥,我
”
洗冤录和名侦探??”云居安疑惑,这两玩意儿都是什么?
“爷爷您不知道名侦探我能理解,毕竟名侦探系列也就是话本而已,虽然他们的案件推理环环相扣,对断案有参考学习的价值,但是也就是这几年在北疆流行了一下。可是您居然都不知道洗冤录吗?那可是法医断案宝典哎!”云灭奴说着,忽然想通了,又觉得理所当然了:“难怪您手下都不咋会断案,肯定是没有学习这本侦查必学教材!”
云居安忍不住问:“什么必学教材啊?我都没有听过,法医是什么?”
“法医就是仵作啦!”云灭奴说道:“这是宋代提刑官宋慈根据多年侦查凶案总结出来的经验宝典,爷爷你听我的,一定要给刑部和大理寺安排上!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出考卷,考核一下他们的学习水平!”
云居安:……
云居安组织了一下语言:“那个,大孙子啊,不是爷不相信你,主要是,如果我让那些一心科举的文官学仵作的内容,他们也许会受不了啊。”
“受不了就换个岗位,让受得了的上来啊!这查案不看尸首,怎么能够查好啊?”云灭奴理所当然的说道:“怕不是结案全靠刑讯逼供,这可不行,容易造成冤假错案的。”
“你这话说的,谁查案不刑讯能结案啊?那些匪徒能够承认自己的罪行?”云居安说的理所当然。
云守边却敏锐地发现了不对:“所以你在北疆衙门看到过,他们现在都不刑讯了吗?”
云灭奴挠挠头:“如果说完全没有的话,好像也不是,他们还会给犯人挠脚心痒痒、不让犯人睡觉、不给吃饱,可要是说像这边那样严刑拷打,那确实是没有了。”
云灭奴查土匪山寨案子的时候,也有去过监牢,知道现在那里是什么样的。
听到云灭奴的话,云居安和云守边对视一眼,都觉得惊讶不已:“那他们这样,犯人怎么可能认罪?”
“北疆定罪不需要犯人认罪,只要证据链条完善,确定他就是犯罪者,那么就可以定罪了。”云灭奴说道:“他不认,就处罚重一些,主动交代的,就处罚轻一些罢了。”
“你给爷爷详细说说,北疆这个体系,究竟是怎么回事?”云居安发现自己之前真的没有关注过这方面,正好孙子有所了解,连忙请教了起来。
云灭奴也不会对亲爹和亲爷爷藏私,于是从基础的开始讲起:“姚元帅将整个法律的制定和执行分为了立法体系、司法体系和执法体系,这三个体系是互相不能管对方的,但是又要互相监督……”
云灭奴详细地和云居安、云守边说明了一下三权分立的基础内容,还将自己在衙门实习的时候经手过的事情作为例子,和他们说明了一下具体的处理办法。
听完云灭奴的话,云居安长舒一口气。
云居安看向云守边:“老大啊!你
()
看人还是准,姚芹这小丫头,确实是有点东西,这玩意儿一搞,我突然觉得她就算建个国家没皇帝也不是不可能,而且未来恐怕也没人能当得上皇帝了。”
因为不知道还有君主立宪这种操作,云居安已经通过分析认为,这套制度实行之后,除非直接推翻北疆的统治,不让很难再回到君主一言堂的时代。
毕竟对于这分立的三权来说,到手的权利,谁愿意交出去?
哪怕这些权利被一开始掌握的人世代把持,那也形成了至少三方的制衡,更何况这多人多数决的审判制度、执法领域划分的执法制度、立法需要民众选举代表表决的立法制度也很难被三家人把持,云居安随便算算,都觉得要控制这些地方,至少需要几十家人共同进行。
“如果制度真的能够实行下去的话……加上那什么逢进必考的制度,”云居安说着:“姚芹这可真是杀人诛心,让王侯将相也无种了啊!”
云居安不得不说:“老大你可真是搞政斗的一把好手,居然那么早就看出来不对了。”
云守边: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看出来她给军队搞的教育不对,不知道她脑子里还计划出了这种东西!
云居安感叹道:“别管她什么时候想出来的这种制度,既然已经出现了,确实是……”
云灭奴在一旁提醒两位男性长辈:“制度什么的,你们以后再讨论,我们继续说说要给刑部和大理寺专题培训的事情?”
“这事就由你专门负责吧。”云居安放权放的很爽快。
云灭奴一时有点不习惯。
“反正如果我们干不过北疆,迟早也是要这样审案的,你就好好培训他们一下,到时候没准还能帮他们在北疆无缝衔接工作岗位呢。”云居安的心态非常乐观。
云守边最看不惯就是云居安这份乐观。
一开始就是因为乐观,所以认为姚芹不会构成威胁。
后来就是因为乐观,所以觉得娘和姚芹已经解决了破军失踪的问题,不用再去北疆争权了。
但是子不言父过,更何况云居安也没什么错,可不就让云守边觉得憋屈了吗?
感到憋屈的云守边对那个查案人员培训计划提出了一点意见:“你那考试,单是纸笔口述不行啊!还是要设计一个现场考场,让根据实际情况来填写考卷。”
半个月后考试的众人:这谁设计的考题啊!是人吗?我们当个官,至于吗?!
当然,这都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现在大家人手手提一本云灭奴下发的洗冤录和名侦探系列。
听到云灭奴吹这两本书,大家都颇为不服气,书发到手的当天,就有人挑灯夜战,想要看看这些书到底好在哪里。
只是晚上读法医宝典的人有点多。
第二天一早,刑部的门房就奇怪了:“怎么今天来当值的大人们都是一脸黑眼圈的样子?他们昨晚不是都按时下值回家了吗?”
相比于纳闷的门房,互相看到对方黑眼圈的
官员们都心领神会。
“张兄昨晚看来是通宵学习了?”
“确实,那名侦探系列,一环扣一环,不看完兄长实在是睡不着。”
听到这话,看洗冤录的同僚们颇有一点嫉妒:这人居然没有受到洗冤录的惊吓。
要知道,昨晚看洗冤录的同僚可是一闭上眼睛就是各种想象中千奇百怪尸体的样子,实在是影响睡眠得很!
有人已经悄悄和同僚说起:“王兄你昨晚看到哪里了?那什么巨人观,小弟完全没办法想象……实在是,啧啧。”
“北疆的同僚们日子过的可真不容易,听说他们还要亲自监督仵作,也就是他们叫法医的工作人员解剖尸体,还要在法医的记录上签名盖章,确认看到的情况和法医报告描述的一致,这可真是……”
“之前常兄不就是去了北疆考取了官吏的职位吗?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在剖尸,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被官员八卦的常兄现在还真不是在干剖尸的工作,毕竟这工作也有门槛,有的人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差,确实不会被分去重案组。
不过,常兄也没有很开心就是了,因为他被分到了民事组的岗位,现在正在劝在地上找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民众别挡着路,如果有遗失物,及时来衙门登记,如果有人拾金不昧,大家会联系他们转交的。
实际上在找碗碎片的一家人:这要怎么说?总不能说我们的遗失物是碗的碎片吧?!
没法说的一家人只能敷衍道:“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们就是找一找,找不到就算了,麻烦您了!”说着就拖家带口离开了大马路。
劝离了这一家人,等人来接班之后,常兄终于回到了办公室。
“今天值班怎么样?”
“还行,就是碰到个阻碍交通的一家人,说是找东西,但还算通情达理,说一说他们就离开大路回家了。”常兄灌了一口水,长舒一口气道。
“趁着有空,咱们几个赶紧轮流休息休息吧,待会儿午休结束,下午又是一群人。”同事说着就开始叹气:“你说说,那些邻里有矛盾的,干什么不直接搬家呢?那些夫妻有矛盾的,干什么不直接离婚呢?每次都要闹到我们这里来,我们是衙门,又不是居委会!”
常兄也叹息道:“以前我一个月也就办十几起案子,现在一天都不止十几起,来北疆之前,我也不知道有一天我闭着眼都知道人家小夫妻会怎么吵架。”
“你已经很好了,连着两年获得了道。
“你主要是凭借天赋处理,要是你也认真干,肯定也能拿到的认真。
“别了吧,我不适合。”同事虽然羡慕,但是也并不打算效仿:“我家那口子可没有嫂子贤惠,我要是和你那样没日没夜的,她能把我赶出家门!”
常兄不禁笑了:“你嫂子确实是贤妻良母,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气。”
说话间,常兄忽然看到一个往办公室走来的队伍,顿时失去了笑容,提醒同事:“那两户因为厕所开窗闹起来的又来了,先倒好水,别到时候一口水都喝不上!”
同事:“他们这事闹了多久了,怎么还没结束?”
常兄不禁感慨:“就是因为北疆的百姓不怕北疆的衙门,咱们才会见到如今的场景。”要是再别的地方,哪有百姓受了点小委屈就敢告官的?
这大概就是领导说的,北疆法治的进步吧?常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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