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奈何公主多娇 > 20、第 20 章
    “什么?”


    易云霜闻言一怔,薛雁容却像是早就料到了她的反应,擦了擦眼泪继续道∶“前世晋国和北梁开战,晋国大军覆灭,言珩带兵杀入了南都。当时陛下缠绵病榻,五皇子执政监国,言珩便要求五皇子……交出长公主。”


    “五皇子监国?”


    易云霜支着头俯视着薛雁容,不知是否相信了她说的话,似乎听到这里才有了兴趣,随意道∶“那三皇子呢?”


    薛雁容抿了抿唇,低声道∶“五皇子趁朝纲大乱,以三皇子谋逆之名,诛杀了三皇子和淑妃娘娘的母家。”


    “……你继续说。”


    “五皇子交不出长公主殿下,言珩便命人将整个南都城翻了个遍……”


    薛雁容眼神闪烁了一下,手指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衣摆,像是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半响后她才说道∶“长公主殿下为了保护七皇子,便主动从暗室中走了出来,被言珩强行带回了北梁。”


    “这故事说的倒是比畅心阁说书的讲的新颖。”易云霜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评价道。


    “长公主殿下,我说的都是真的!”


    薛雁容闻言连忙又膝行了一步上前,眼神哀戚地望着易云霜,“您相信我,言珩他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他将您带回了北梁后便囚禁了起来,甚至还拿晋国皇室百余人的命相逼,让您……委身于他……”


    “长公主殿下,臣女不想让您再落入魔窟,重蹈前世的覆辙,求您信我一次!”


    “是吗?”


    易云霜微微低下了头,指尖轻轻挑起了薛雁容的下巴,含笑道∶“既然言珩不是什么好人,那薛小姐,你告诉本宫,你是不是好人呢?”


    薛雁容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她知道她是瞒不过易云霜,那般拙劣的谎言可能在一开始便已经被易云霜所看破。


    薛雁容的嘴唇嗫嚅了一下,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滑落,最终还是泣不成声。


    “殿下,是我的错……全都是我不好……”


    易云霜听到这话也并不意外,她拿过一旁的帕子递给了薛雁容,温柔道∶“别哭了,擦一擦吧。”


    薛雁容接过了帕子,始终低垂着头,平复了许久后才揪着自己的衣角,轻声道∶“殿下的书房北门书架后有一处暗室和地道。”


    易云霜动作一顿,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但却并未出声否认,仿佛在等待她的下文。


    “陈家大公子陈元且是殿下的未婚夫,言珩对他颇为厌恶,陈元且为了保命,便告诉言珩长公主府上有暗室。”


    “最后找到了?”


    薛雁容摇了摇头,“陈元且虽知有暗室,但却不知道具体的方位,言珩遍寻数次无果,便将气都撒在了陈元且的身上。”


    “本以为这事已经过去了,谁知道那日有人突然告诉我,韩景霄一直在长公主府内暗中帮忙。”


    “韩景霄?”


    易云霜思索了片刻,问道∶“是韩尚书的嫡长子吧?”


    “是,我在贤王府落水,以为韩景霄是我的救命恩人,便对他倾心不已。”


    薛雁容说到此处,神色颇为狼狈,愤恨道∶“韩家妄图攀龙附凤,正逢当时陈家败落,韩景霄便向长公主屡屡示好,但又不敢退了与我的婚事,韩夫人更是颠倒黑白,竟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长公主的身上。”


    “我当时太傻,听说此事后一时气不过,便前往长公主府寻找韩景霄,谁知却碰上了巡逻的守卫,正在匆忙逃跑之时,七皇子将我拉入了书房的暗室之中。”


    易云霜闻言挑了挑眉,“云凌拉你进去的?”


    “是,当时暗室里只有七皇子和殿下。”


    薛雁容顿了顿,而后愤恨道∶“只是我万万没想到这竟然是韩景霄的陷阱,他早就已经和言珩串通好了,在我的衣衫之上撒了特殊的香料,又让守卫四处追赶我以引起殿下的注意,等到我进入暗室后,便放出训练好的狼犬四处寻找。”


    “……殿下为了救我和七皇子,便一个人离开暗室自投罗网。”


    薛雁容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顺着指缝滑落。


    曾经自己最为怨恨的人却两次救了自己的命。


    她至今都无法忘记她从暗室之中离开后坊间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还有韩景霄得意地对她说∶“能保下韩家,雁容,这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她的功劳是什么……


    是保下了韩家一生的荣华富贵,还是为了一个骗子就把自己的救命恩人往绝路上逼。


    “殿下如果还不信的话,我这里还有这个。”


    薛雁容抿了抿唇,从自己的袖中拿出一样被锦帕包着的东西,一层一层展开后,只见半枚赤红的烛龙玉佩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之中。


    “剩下的半枚想来应该在殿下的手中吧。”


    易云霜见状眯了眯眼,接过了玉佩对着光打量了一下,脊背不由自主地挺直,“本宫的母后确实留下了半枚烛龙玉佩,只是不知这究竟是何意。”


    “长公主可知烛龙为何物,古书中记载,‘烛龙者,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暝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


    薛雁容低声呢喃了一遍,轻声道∶“烛龙掌管时间,自然也会有逆转之力,”


    易云霜眸光微闪,思索了片刻,又把那半片玉佩玉佩交还到了薛雁容的手中。


    “殿下如今可是相信臣女了?”


    薛雁容眼眶通红,手指颤抖地握着那块玉佩,“我所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自然是相信的。”


    易云霜伸手将薛雁容有些凌乱的发髻抚平,似是在安抚受惊的动物一般,拉着她坐到了一旁。


    薛雁容登时有些受宠若惊,她眼神怯怯地望着易云霜,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过分出格。


    易云霜眉眼弯了弯,柔声问道∶“只是本宫还想知道一事,不知你可否给本宫解惑?”


    “殿下但说无妨。”


    “你既然说五皇子继位,那他可有将皇位坐的稳如泰山?”


    薛雁容咬着下唇,微微摇了摇头,“臣女不知,只是听说言珩曾一度与五皇子反目……”


    倒不是她不想告诉易云霜,只是一来她前世死的太早,并未知晓之后的事情,二来如今的一切走向都与前世大不相同,就比如言珩前世从未出使晋国,现在却亲自前来求娶长公主。


    如此发展让她不得不更加谨慎一些,更不敢贸然回答易云霜的问题。


    “但是殿下,言珩此人绝非善类……”


    易云霜出声打断了薛雁容的话,话锋一转道∶“薛太师是先帝时著名的卦师,不知道薛小姐作为后代,可否有学到一二?”


    薛雁容闻言微愣,但还是老老实实说道∶“雁容愚钝,只是学到了些皮毛。”


    “本宫出生之日正值寒露,寒生露凝,露凝即为霜,所以才起名为霜,但昔年薛太师曾经给本宫算了一卦,他说本宫与冰雪相冲,北方乃是危地,不知薛小姐有何见解?”


    晋国如今的公主皆为“雪”字辈,皇子则为“云”字辈,但唯有易云霜一人是随皇子们的“云”字辈,一是因为当初薛太师的卦言,二也是因为晋帝别有考量,最后以一句“雪上加霜”实在不太吉利搪塞了过去。


    薛雁容闻言也是眉头紧皱,许久之后她才道∶“祖父之语想来是不会错的,极北之地多冰雪,长公主此次前往北梁可能便是劫难,极有可能凶多吉少。”


    “是吗?”


    易云霜唇角微扬,含笑道∶“可是薛太师却和本宫母后说过一句话,先破而后立。”


    薛雁容怔了怔,而后再次低下了头,半响后才低声道∶“臣女学艺不精,今日受教了。”


    “本宫谢谢你今日前来告知本宫,只是为了你我的安全,此事还是莫要张扬出去。”


    “殿下放心,此事臣女只对您一人说过。”


    站在外面守着的兰音等了许久,这才见薛雁容从门内走出,她连忙让之前带薛雁容过来的侍女过去送一送,自己则是快步走了进去。


    见易云霜在里面安然无恙,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易云霜见状不由得觉得好笑,调侃道∶“这薛小姐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怎么就担心成这样。”


    “虽说薛家人向来以占星卜卦闻名,但这薛小姐自从落水之后就神神叨叨的,看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奴婢只怕她没个轻重伤了公主。”


    兰音皱了皱眉道∶“刚刚言世子也说要让公主多注意此人。”


    “言珩?”易云霜闻言愣了一下,疑惑道∶“他也认识薛雁容?”


    兰音摇了摇头,“应该是不认识的吧,刚刚言世子还问起她的身份,反倒是这个薛小姐,看见言世子就像老鼠看见猫一样,举止怪异。”


    “这薛小姐确实奇怪的很。”


    端着药碗的青芝掀开珠帘,将药搁在了易云霜的手边,随口插话道∶“旁人都以为奴婢姓青,唯有这薛小姐,上次看见奴婢脱口便称宋姑娘。”


    兰音闻言纳罕道∶“难不成这薛家人就奇到这般地步,连名字都算的出来?”


    易云霜端起药碗慢慢将药喝尽,口中弥漫着淡淡的苦涩味,她抿了一口清茶压了压,望着早就无人地座位,轻声道∶“她的用处,可大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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