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
“嗯。”威廉看到霍尔主教进来，连忙站了起来，“我已经都看完了。”
霍尔主教拿起那本《魔法基础》，翻了翻目录，挑了几个问题，威廉一一作答后，看到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比我想的要好很多，走吧，下午我们在地下训练室复习。”
霍尔主教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威廉连忙跟上。
“我不需要回去换一身衣服什么的吗？”
这身繁重的长袍走走路还行，如果真的近身战斗，威廉很怀疑自己能不能好好的跑起来，光是那些金属上上下下的蹦跳就足够令人头疼了。
“袭击和战斗不会发生在每次你都准备好了的时候，我希望的是你即使没能在一年后成功，之后也能顺利的活下去。”霍尔主教头也不回的说道。
“……是。”威廉楞了一下应声跟上。
教会的地下训练室显然不怎么经常有人来，威廉跟着霍尔主教走下台阶，看着他进入门口屈指在墙面上轻轻敲了一下，昏暗的室内瞬间亮如白昼。
“这是灰塔从未探索地带带回来的技术。”霍尔主教应该是知道了他昨天下午看书的事情，没有多做解释，“只要把魔力注入就可以提供照明。拿着。”
威廉接过霍尔主教递过来的东西，那是一根木质绅士杖，顶端镶嵌着一颗无色晶石，杖身的长度对于他现在来说有些长了。
不过十六岁的少年总还是有那么些机会的，霍尔主教也适时的出声告诉了为什么给他这个：“这根手杖以前也是给你用的，它的重量和长度都和历代教皇相传的那根手杖一样。”
威廉听罢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手里这根手杖，的确在一些地方看到了磨损的痕迹。
“将魔力注入进去，横起杖身。”
威廉照着霍尔主教的话做，惊讶的发现杖顶的无色水晶散发起来了淡淡的的白光。
“呃嗯……”
骤然放大的书籍袭来，威廉下意识举起手杖格挡，却还是被上面的巨力震得手腕一痛，不由后退几步，险些栽倒在地。
“自己治疗。”霍尔主教平静的说道，“将魔力注入武器，可以有效的帮你卸除袭来的力气，这是你需要体会的，而不是盯着什么东西出神。一般情况下，你需要用右手单手握住手杖，左手在大多数时刻都用来引导法术，一旦你的双手都失去力量，那边你将处于绝境。”
白光治愈着红肿的手腕，威廉看着霍尔主教示范的动作接连点头。
霍尔主教从架子上取了一柄训练用剑，继续开始了“亲身”教导。
“不要把手杖当成剑！你没有剑刃，但这也意味这你自由的多！”
“不错，但是将敌人的武器抵挡住击开中线之后，你可以绕过头顺势甩下，不要错过任何一个进攻的机会！”
“继续！”
……
这样的训练持续到了威廉再无半分力气应对霍尔主教的攻击，魔力也不足以支撑治疗身体的匹配才结束。
“先休息吧。”当威廉以为能松一口气的时候，霍尔主教带着他到了训练室的椅子边，“上午的《魔法基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书上的知识虽然明晰易懂，但是真和活生生的私人老师比起来自然还是差得远了，尽管精神和身体都很疲惫，威廉仍然强打起精神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时间在提问和霍尔主教的扩展补充中过得很快，当威廉和霍尔主教一起出现在教会餐厅的时候，餐厅已经坐的七七八八了。
身为三大大主教之一和下任教皇，自然有一些优待，威廉跟着霍尔主教在最里侧略高一阶的台子上的桌边落座。
威廉看到了他醒来后最丰盛的一顿饭，他得到了一份酱汁猪排，一碗蔬菜浓汤，还有一盘面包布丁供人取用。
唯一的遗憾就是在霍尔主教的目光下，艾琳诺修女将给自己准备好的蜜水换成了一杯牛奶。
尽管心中略略有些不满，威廉鼓起了几次勇气，最终也没有能成功做好直面霍尔主教那明锐目光的准备。
托醒来后分外敏锐的感官的福，威廉知道了为什么艾琳诺修女把晚餐称呼为家一样，他听到了很多，左边桌子做的是神学院的神职人员，他们低声交流着那些或顽皮或乖巧的孩子们，中间桌子上小声的讨论着圣子终于醒来了的话题——看来他失忆的消息教会并没有公布，右边桌子则讨论着今天来男人殴打妻子请求裁决的事情，言语间对男人颇为鄙夷。
这并不奇怪，抚世之光的教义便是无上之光下众生平等，欺负女人的男人自然不会得到什么好脸色——
“……呵。”
威廉突兀的听到有个声音发出了一声极低的嘲讽的轻笑，他顺着声音望过去，看到了一张年轻灵秀的少女脸庞。
感谢艾琳诺早上时的倾情介绍，威廉很容易的就通过那身衣服认出了少女的身份——与他相对的，教会的圣女夏洛特。
见到威廉看着自己，焦糖色眼眸的少女弯眸笑了下，专心的享用起盘中的晚餐。
威廉看向霍尔主教，既然自己能够听到，霍尔主教一定也可以。
但是霍尔主教只是头也不抬、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样专注的将肉排切成小块。
威廉拿不准他的态度，只能把这个暗自记下，等有机会了再看看。
晚餐后的时间霍尔主教并没有强制安排什么任务，但威廉也并不打算将这些时间虚度。
和艾琳诺修女告知了一声之后，他就回到了书房，这次他选择了一本关于教会历史的书籍，作者名字前注有[灰塔]字样，代表这是一名灰塔组织成员的作品。
灰塔是绝对中立的法师组织，以发掘无名历时期历史，探索新区域和魔法研究为主，在这些方面是，灰塔是可信度最高的。
“……抚世之光教会真正出现的时间已经不可靠，也许当未探索区域完全被征服，无名历留下的空白全部被填写完整，我们才能得知真正准确的时间。第一任教皇斯温伯恩·华德正是最早有历史记载的那一批伟人。最兴盛的时期，已探索区域整个东部都是抚世之光教会的信众，这在这个信仰构成复杂的大陆简直堪称奇迹。”
“值得一提的是，历任的教皇平均在位时长是72年，这一时间对于这样的大组织是令人意外的。每一任的教皇都由内部的神秘仪式选出，每一代教皇都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如果是纯粹的魔法师，足以成为开宗立派的领头人，如此短暂的年限实在是令人吃惊。而那些退位的教皇则在新教皇的接任仪式后不见踪影，如今衰落的教会内部是否还隐藏着一支由老教皇们组成的力量，我们谁也无法得知。……”
“圣子大人，该休息了。”
威廉正看得入神，艾琳诺轻柔的声音打断了他。
“啊……是你啊。”威廉揉了揉眼，将书签加入书本合起放在桌上，踌躇着说道，“艾琳诺，这上面说教会的前几任教皇隐藏在……”
“这些知识外界的猜测。”艾琳诺笑着做了一个祈祷的姿势，她用一种无比自然、无比虔诚的声音说道，“教皇陛下身为神之使者，凡民的引路人，在完成了仁慈的无上之光派下的任务之后，当然回归没有罪孽的纯光之境了，又怎么会滞留凡尘俗世？”
走廊里虽然有灯，但是并不怎么明亮，艾琳诺提着灯走在前面，暖黄的灯光下让她的表情显得十分清晰，她的眼中闪烁着的是纯粹的羡慕。
“就像圣子大人一样，您是神选中的使者，对您来说，不管是魔法还是其他什么知识，想要学会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不像我，这么久了也还只停留在在四阶，和十六岁的您一样。唉，这样的我，真的能前往纯光之境吗？”
艾琳诺说着，语言中带上了几分失落，而威廉不仅不为所动，反而只感到了一股冷意从后背升起。
艾琳诺的话语像是一只巨手紧紧的握住了他的心脏，他并非昨日那个对魔法真一无所知的失忆少年了，上午的魔法基础在序言就讲明了魔力和个体生命的关系：魔力会使个体生命“进化”。
这不但表现在更强的体力，更持久的精力，也表现在艾琳诺提到的魔法越高深的人，对于食物和水的依赖就越低。而最具有代表性的便是寿命，对于最顶尖的魔法师来说，活过几百年并不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所以教会的历代教皇平均在位之间只有不到百年才是令人惊奇的事情。
所以，那些“天之骄子”“足以开宗立派”的顶尖魔法师们，难道真的……
威廉感受到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他没办法掩饰这点，他只能尽力平复下毛骨悚然的恐惧，让自己的声音充满了能做到的最大的“憧憬”：“我也能吗，我也能触及到顶端吗？就……就像老师一样！”
“当然，”艾琳诺修女的声音十分温柔，但是威廉此时却更感到违和，“圣子大人是由神选出的，您不比怀疑自己。”
威廉愈发的不想进行这个话题，于是转移道：“刚刚你说‘四阶’，那是……？”
“嗯？是我的错，我忘了圣子大人已经忘了这些。”艾琳诺楞了一下说道，“昨天我们说过了职业，那是对一个人魔法方向上的概括，那么表现实力的强弱自然也要有一定的办法才行。”
“这就是分阶，一到九阶代表了一个法师的实力，一阶只是那些刚入门的学徒水准，释放不了什么魔法；二到三阶则是一个法师可以出门接受委托的水准，当然，只能接一些简单的委托。”
“四到五阶则又是另一个阶层，只有到了这个阶段，才能拿的出手，算是精英吧？六阶则是核心领导层的门槛，大主教们都是七阶的强者，历代的教皇最终都能达到八阶，那也是一般意义上的顶端，至于九阶，虽然划分了出来，但是历史上似乎并没有达到过。”
“当然，这种依靠魔力划分的阶梯也有局限性，一个魔力深厚的法师不一定就有强大的战力。”
“到了，”艾琳诺停下了脚步，“对了，圣子大人，等您熟练了战斗之后，霍尔主教应该会安排您隐瞒身份参与一些圣城的委托，如果有需要什么的，可以提前和我说，我都会为您准备的。”
“谢谢。”威廉笑着说道，但是忍不住还在思索着那些消失的教皇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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