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教会会尽力压下来,你们不要透露风声。好了,如果没事的话你们可以先离开了。”
夏洛特点了点头,行了个礼就离开了。威廉犹豫着看了霍尔主教,他对教会的结界很感兴趣,不过他也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既然在这件事情上不能帮到霍尔主教,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打扰到对方。
威廉点了点头,就也打算跟着夏洛特的脚步离开,却被霍尔主教叫住了。
“等一下,威尔。”
“怎么了,有什么我能做的吗?”威廉理所应当的以为是刚刚的事情,意外的停下了脚步,门外离开的脚步声似乎也短暂的停顿了一下。
“最近我没办法给你上课了,现在你的基础也差不多了,下午也交给你自己,可以看一下你自己感兴趣的,但是不要看闲书。”
“有问题的话你可以来问我,嗯……在晚上吧,九点之后。”
“好的。”威廉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霍尔主教,得到对方示意后威廉才离开了书房。
“斯温伯恩是个什么样的人?”威廉一边朝着图书室走着,一边用精神力和扎尔沟通着,“魔法阵是怎么判断我们的‘好坏’呢,虽然也有相关的侦测法术,但是我记得也有相应的反制法术。”
“我现在也不知道啊,规则的力量是不容抵抗的!不过应该是个很有野心的人吧?不是这样的人,即使是在正确的时间也是无法唤醒我的!”扎尔尖软的声音在脑海响起,不得不说还是这个声音听起来适应一些,“我猜应该是个大型加强的侦测恶意吧?真是的,都说了我的知识是对应您拥有的知识的!这样的问题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听着扎尔絮絮叨叨的抱怨,威廉唇边不由扬起笑意。
他当然清楚记得扎尔阐明契约那天的一切,但是人类的群居动物,虽然他已经将圣城的大家隐隐划入家人的行列,可是,每次试图回忆过去的记忆,那些破碎的记忆碎片就好像起舞的碎玻璃一样,用疼痛提醒着他现在平静幸福的时光可能只是镜中幻影。
尤其是,在他看过历史和记录着各地风俗的书籍后……
不存在。
那些记忆中的场景,有一部分的完全不存在的,“赵泽”,这样的命名规则也是不存在的。
即使是对比了从未探索区域带回来的书籍也是,他找寻不到丝毫与另一半记忆中的相同的事务。
那么一开始曾设想过的自己是邪-教徒抢夺身体失败的意外产物这个想法也是错误的。
这个可能的排除带来的并非是安心感,相反,伴随着他越发适应现在的生活,带来的恐惧与迷茫越深,即使是魔法之源承认了自己是“威廉·墨菲”也一样。
而这种情感偏偏是万万不能告诉身边其他人的,即使他把霍尔主教和艾琳诺等人都视为了亲人,也不免刻意压抑着自己的真实情感,专心的做好圣子这个身份应做的。
扎尔不同,身为自己的契约者,两者之间不存在背叛的可能,在他的面前自己不需要顾忌任何事情,是以他最近用类似的“废话”骚扰对方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好了,我看到艾琳诺了,你安静一会儿。”
没有察觉到威廉思想波动,突然被“闹腾”的扎尔委委屈屈的哼唧了两声。
威廉对此充耳不闻,朝着艾琳诺走了过去。
艾琳诺修女正面色忧愁的站在图书室门口,望着神像的方向,双手合在胸前。
“艾琳诺。”威廉主动过去打招呼,“我回来了。”
“啊……圣子大人!”艾琳诺猛的回神,小小的惊呼了一声,似乎是觉得失礼,她的脸颊有些泛红,“抱歉,我刚刚没注意到您过来。”
“那边,南翠城那边发生了什么了吗?”她知道自己这样问是逾越,但还是忍不住小声打听着。
艾琳诺刚刚幅魂不守舍的样子十分令他心疼,但是威廉并不喜欢撒谎,稍稍沉吟了片刻。
注意到艾琳诺紧紧攥着的手,威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面上露出安抚的轻柔笑意,“问题不是很大,只是霍尔主教说不能告诉其他人。”
“南翠城我们的人都很安全,只是最近可能不太好回来,那里出了一些变故。”
的确,教会带过去人除了维文主教外都还好好的,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回答能不能让艾琳诺安心了。
“是这样吗……那,维文大主教呢?她还好吗?”
蒙混过去的计划失败了。威廉暗自想着,但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放弃,“从之前的消息来看问题不大……虽然我们的人没什么问题,但是南翠城原本的情况你也清楚,现在更加严重了,他们要多等一段时间才有机会回来了。”
“你好像很关心维文主教?”威廉怕她继续深究下去,连忙引开话题。
艾琳诺听到他这样说明显松了一口气,“是啊。”
“维文大主教对我们都很好,她这样的人不应该遭遇什么磨难。”艾琳诺对着神像的方向又做了个祷告的动作,为维文主教祈祷起平安,“愿大主教大人能够平安归来。”
威廉也为南翠城的人祈祷着。
“对你们都很好,你们是指……?”结束后威廉问道,他的维文主教的印象只是个冷着脸的身影,他有点难以带入艾琳诺口中的形象。
“是修女们。”艾琳诺解释道,顿了一下紧张的解释道,“啊、我的意思不是维文主教没有平等的对待每个人,而是,嗯……那个,女性间,多少会有些……”
“没关系,不要紧张。”威廉笑了笑,“我只是不太记得维文主教是什么样的人了,我也相信圣神会保佑善良的人顺利找到回来的契机的。”
“维文主教看起来声望不错呢,”威廉目送着艾琳诺离开的声音,对扎尔说道,“起码在修女中是这样。”
“身为地位仅次于教皇的高层之一,没什么声望才奇怪吧。”
“可是我总感觉她对我似乎不太满意。”威廉回忆着刚醒来的那一天情景,屋里女性有三位,分别的艾琳诺、维文主教和另一个他叫不出名字的修女,不同于两位修女,虽然维文主教脸上也同样有着看到他醒来后的庆幸,但是他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冷意,“唔……如果不是知道没可能,也许我都会把那个感觉错认为敌意了。”
“……那您最好信任自己的直觉。”
威廉心中一凝,动作没停走进图书室找起来记载了圣城建造过程的书,“我还以为你要劝我,毕竟某方面你也算是教会的元老了。”
他故作轻松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着,“霍尔主教和她的约定我也知道,就算我真的死了,或者是在十个月后、呃现在是四个月了,的考验里失败了,接任暂代教皇的也是霍尔主教,我听说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一般?”
“我不了解教会现在的情况,毕竟,我们那个时候才没什么圣女的,大家都听斯温伯恩的。”扎尔先是嘟囔了一句才说道,“占卜是通过星界的,这我们都是知道的,而星界,也会偏爱那些聪明的、善于探索的人,所以大多数法师的直觉都会很不错,尤其是在对自己有害的时候。”
“这我知道,也已经切身体会过了。所以,‘一切情绪上的不自然、包括突然丧失的警惕、性格上的突发性的鲁莽等都需要额外关注,因为这可能就是星界对你的警示’,这我记得很清楚,但是就是这样,我才觉得不对。”
“你看,我和你提起来她的时候不是还能保持着冷静客观?”
威廉虽然这样说,但是也不打算真的完全信任维文主教,他拿着书就靠着书架看起来,“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就是了,反正我们之后相处的时间也不会太多,远离一些就好了。”
“关于建造时的法阵……唔,找到了。”
……
“身为神明在人间的居所,圣城代表的就是抚世之光教会,因此教皇大人花费了不少材料建造了圣城的基础,每一栋房屋都是阵法的一部分,由无数小阵组成的大魔法阵恐怕足以抵御禁咒了吧——虽然代价是彻底掏空了教会的仓库,好在我们还有时间准备给信徒们的奖赏,这是他们应得的。”
“……针对城堡教皇陛下特意布置了改良过的侦测魔法,只有心怀善意的人才能进入,再加上这里原有的攻防一体的魔法阵,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人才能攻陷这里。不过要我说,这个法阵应该改成只有对我主有着虔诚信仰的人才能进入才对。”
威廉大致扫过,合上书庆幸道:“还好,还好,初代教皇陛下没采用这个作者的提议,不然我们就没机会相遇了。”
扎尔又回忆了一下刚刚书上的内容,确定自己没看错,“……主人,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是说你……”
“对啊。”威廉面上沉静,心中乐呵呵的给了扎尔一刀,“我不是信徒,所以我们得在仪式前找到办法,不然我们就可以一起体验一下神明的惩罚了。”
一个人承受痛苦,他就会很痛苦,但如果把这份痛苦找个人(强行)一起承担,他就会很快乐。
威廉深沉而愉悦的这样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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