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容许坐在他四十多万的车里,看着他的中药铺子,门头气派,这条街可是市里有名的小吃一条街,从上午9点就开始上人,晚上8点以后人山人海,到后半夜两三点人流才减少,为什么他的店里就是没人?
大家都不吃中药吗?
中药不比那些小吃健康?
容许搞不懂,中药这么好的东西人类居然不买来天天吃。
距离他用这个中药铺子赚到500万,还差750万。
任重而道远啊……
他从车上下来,一身灰色定制西装,乌黑的长发用蓝色发带束在脖颈后,随着头发垂下的发带上有金线绣着的树叶轮廓,皮鞋自然也是定制,从头到脚无一处不精致。
精致的小人参成为这条街上第一个开门的商家,去到休息间,脱掉西服外套,穿上白大褂开始打扫卫生。
容许认真地拖着能当镜子的地,什么时候他才能赚到钱,雇一个员工?
他想当有手下的大老板!
收拾完卫生后小人参拿出一枚骰子,扔在桌子上打了几个转,骰子上显示的不是点数,而是吉凶。
浅色的眸子紧张地盯着骰子滚来滚去,最后停在了大吉上。
小人参嘴角微不可查地向上翘起了一丢丢,心里已经开始放烟花了!哇塞!大吉!今天我一定能开张!狠狠的赚他一笔!开心,开心~
迷你小人参在脑袋里跳起了扭臀舞~
没过五分钟,一声“欢迎光临”响起。
容许激动的停止脑袋里的扭臀舞,透着清冷的凤眸慢悠悠地转过去,一开口屋里的气温就降了好几度:“你好,请问哪里……”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外地来旅游的,来早了,我看这都没开门,我能在你这坐……”
男人瞧着桌子后的年轻大夫,话都忘说全乎了,俺滴个亲娘,这是神仙下凡吧,长得可真俊。
原本要坐下的,但一下就不好意思地扭捏起来。
小人参心碎:不可以,给我走,呜呜呜……
感觉自己在这开个休息室都比开中药铺子赚钱。
容许郁闷地把嘴闭上,笔直细密若箭羽的眼睫垂了下去,更显的有股不近人情得清冷。
男人吞咽了下,轻手轻脚地去到靠窗边的椅子上老实坐好。
抬手擦了下额头上的汗。
容许独自生了会儿闷气,眼睫缓缓抬起,看向店里唯一的客人,正所谓生意都是说出来的,在桌子下的手飞速的搓着骰子,一次次欲言又止后终于有点别扭地说了出来:“最近睡得不好?”
呼……
终于说出口了,也不是很难嘛。
男人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容许是在和他说话,立刻坐的又直溜了些。
“嗯,最近老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整的闹心巴拉的。”
容许:“你过来,我给你把下脉。”
男人抱紧手里的包犹豫了下,神仙把脉那不得让他倾家荡产。
容许现在已经不是连安全距离都不懂的小人参了:“把脉不要钱。”
男人这才不好意思的笑着走了过去,坐下后把手放桌子上:“那麻烦神……大夫了。”
容许拿过一旁的手帕搭在男人手腕上,这才把手放上去。
男人:对对,别让自己埋汰了神仙的手。
容许把了会儿脉:“肝胆火旺所以才会夜不能寐,我给你开服药,每天一顿喝一个星期。”
容许尽量自然地就要给男人开单子。
男人一听要他买药,立刻起身拒绝,抱歉,他区区凡人真是喝不起神仙药。
虽然他知道对方不是神仙,但是中药真的很贵!
容许见状心都凉了,原本就白皙的脸更是没了血色,挣钱怎么这么难,算了吧,还是回去埋土里吧,起码喝西北风不花钱。
男人还在不住的解释着他为什么不买药,就见这个冷冰冰的年轻大夫,没有个动静的,眼泪和珠子似的,一大颗一大颗的往下掉。
“诶,别哭啊,是要冲业绩是吗?行了行了,你说说多少钱?”
事情忽然峰回路转,容许有点不明所以的看着男人,是因为自己哭了他才要买药的?
原来眼泪还有这个作用。
能让人心软,小人参记住了。
他动作熟练地抽出抽屉拿出小碗接着眼泪。
“一副50块,七副药350,你是今天的第一个客人,给你打个折,只要300块。”
实际上男人是他这个月第一个客人,哦,今天是月末。
容许眼泪停下后,举起小碗咕咚咕咚。
看的男人一愣一愣的,都节省到这个地步了吗?眼泪当水喝,太惨了也。
“别打折了,就350我买了!”
容许的眼泪又啪嗒啪嗒的掉下来,这次是激动的眼泪,他面无表情的再次把小碗从抽屉里拿出来。
男人见状飞速的掏出钱,拍到桌子上:“别接了,去买瓶水喝吧。”
再这么下去,真要上天当神仙了。
容许的视线一下就锁定在桌子上的票子上,多久了,他终于又见到钱了。
今天果然大吉。
老天爷诚不欺他。
容许把钱收好,开始给男人配药,今晚可以买泡面吃了,但是一袋泡面要2块5,是不是太奢侈了,物业费还没交,自己是人参不吃东西也饿不死的……
如果今天能赚上200块,他就买一袋泡面吃,一个月吃一次应该不算过分吧……
小人参馋的直咽口水,如果今天能赚一千块,就去吃顿麻辣烫!
把药交给男人时,还不忘把名片送过去:“本店全国配送,超过300包邮。”
男人接过他的名片,感慨了句:“这年头日子不好过啊。”
说完期待的等待着这位漂亮大夫回他话,可眼睛都哭红了的大夫只是点了下头,尽显高冷。
小人参内心咆哮,知音啊!简直是太不好过了,钱居然这么难赚,他又舍不得卖自己的须须,那和卖身有什么区别,护心鳞他也不舍的卖,那可真是卖身才得来的……
容许一时思绪走远,又想起了那条坏龙,等回过神才发现男人已经不在了,轻叹了声,怎么走的这么急,还是挺喜欢和他聊天的。
容许闲着没事就开始擦药柜子,那柜子都要被他擦包浆了。
到了晚上外面上人了,热热闹闹的,那摊子就直接摆在他的店前,把他挡的死死的,但这也没地说理去,这道路左右两边都是这么一排排,一家家的挡着。
“诶……”
小人参叹了口气,用力吸了下鼻子,嗙臭,他店前是卖螺蛳粉的,他刚来人类世界的时候,还以为人类吃屎,着实吓到他了。
而此时他家的房门正被两个男人撬开。
“大哥,你说他开那么好的车,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也许是财不外露。”一脸横肉的老大率先走了进去。
麻杆似的老二摇摇头:“那要是财不外露,他为什么开那么好的车?”
刚问完,一个大b兜就招呼他脑袋上。
老大:“别那么多屁话,赶紧翻翻值钱东西都在哪?”
老二揉着脑袋,伸手摸到墙壁的开关,按了下后发现灯没亮,又按了两下:“大哥,他这灯坏了。”
老大掏出手机向房顶照去,疑惑地皱起了眉头,那房顶压根就没有灯泡。
俩人只能用手机的手电筒来照明,房子很小进去左边鞋柜,右边窄窄一条就是厨房,但是台面干干净净,一个锅碗瓢盆都没有。
对面是卫生间,往左一拐就是客厅连着卧室了,老大估计这房子连个40平都没有。
他俩套上鞋套前后脚的进去,直奔床边柜子,老二又摸到个开关,结果还是没有灯亮,往上照去,房顶依旧没有灯泡。
老大这时在床头柜上摸到个超级迷你的小台灯,按下开关后台灯亮了。
兄弟俩对视一眼,这难道就是他的灯?
不确定,有点怪,再看看。
老大翻床,老二翻柜。
老大拿起床头的睡衣,一个不知道穿了几年,洗的松松垮垮快成裙子的短袖。
老二打开衣柜,好家伙里面只有一套看着很贵的西服。
他蹲下身抽出底下的抽屉,因为好奇拿出叠在格子里唯一一条内裤,一抖搂开好几个窟窿眼,但是绝对干净,他都闻到了洗衣粉的清香。
“大哥,他好像……不是很有钱的样子……”
老二犹犹豫豫的说道,这生活条件还赶不上他呢。
这时老大看到了床上的物业单,仔细一看上边的月份,大半年都没交了。
“他不是没有很多钱。”老大把物业单放下。
语气郁闷:“他是压根就没有钱!”
看走眼了!
蹲守他这几天,见他每天都人模人样的,一副精英派头,没想到啊没想到,能穷成这b样。
老大气的鼻孔都放大了,真是浪费时间和感情。
后来俩人又在小人参的保险柜里翻到了他的账单,一溜全都是欠了谁谁谁多少钱。
还有一个心愿本。
愿望很朴素:希望以后每天都可以吃饱饭。
老二泪如雨下,太惨了,这哥们太惨了……
中药铺外人来人往,身后那条街空空荡荡,刑礼开着车出现在街头,敞开着车窗,由着秋日的晚风吹进来,吹动他耳朵上那一排耳钉耳链,懒散问道:“非得上这儿干什么?”
副驾驶的哈士奇哈少,对着镜子摆弄着脖子上的宝蓝色珍珠项链:“这不是人多吗。”
这么帅气的东西当然是要去人多的地方显摆显摆了,也许还能吸引几个小姐姐问他项链在哪买的,然后趁机加上联系方式,也许他就能有女朋友了。
“老大你看,这可是我刚刚花了一个月工资买的,世界上仅此一条,据说这是鲛人王哭出来的珍珠。”
刑礼没什么兴趣地扫了一眼,车子开到中药铺子的后门,他鼻子忽然皱了下,嗅着空气中的味道转眼向外看去。
狠狠踩下刹车。
哈少向前晃去,差点没把他心爱的项链拽断,一转头:“老大,你的龙鳞怎么冒出来了?”
警惕地看向四周:“有通缉犯?”
刑礼变态似的阖上眼睛,用力嗅着空气里的味道,绝对没有错,是小人参的味道。
他露出个瘆人的笑:“终于找到你了。”
哈少一脸懵逼:“找到谁了?罪犯?”
刑礼迫不及待的下车,一甩车门:“我媳妇,你以后的小老大。”
哈少震惊到下巴都要掉了,狗耳朵嗖的一下冒了出来,蓝色的眼珠晃啊晃,老大有媳妇了?什么时候的事?
关上的车门又突然打开,他就被扑进来的刑礼按到了车门上。
“老大,我不接受潜规则的,我是正经哈士奇。”
刑礼直奔他脖颈上的项链:“这个借用一下,我不能空手去见我媳妇。”而且我那媳妇可是个小财迷。
哈少一听要他项链,立刻放下了手:“老大项链不能给,你还是潜我吧。”
刑礼拍上他的脸给他按到一边去,拿下项链塞兜里就走:“你回去吧,我今晚在我媳妇这住。”
哈少一副被祸祸过的样子,呜呜呜的干嚎着:“我的项链诶~你死的好惨啊~”
刑礼闻着味来到后门抬起手都打算敲门了,又觉得这样好像不大好。
他转身向前面那条街跑去,赤红色的眼珠又烧了起来,帅气的狼尾发型一颠一颠的。
他挤过热闹的人群,吸引了无数注意的目光。
当他看到是个中药铺子时不禁笑了,露出一颗尖尖的牙齿。
同为中药,小人参好狠的心啊。
就像拔了他的护心鳞一样狠。
他抬手摸了下心口的位置,迫不及待的走了进去,心脏怦怦的跳动着,和媳妇3年没见了,也不知道小人参变化大不大?不过他压根也不知道小人参长什么样。
等他睁眼,媳妇早跑了,不但拔了他的护心鳞还卷走了他的衣服。
害他穿着树叶走出了那片山林,来到人类世界,顺便上了个新闻头条#男子衣着暴露现身闹市,是道德的沦丧还是自由的开放#
视线在店里扫了一圈,向里面去的走廊一侧,一扇门突然打开。
刑礼的瞳孔猛的一缩,白大褂罩着单薄笔挺的身体走了出来,和他印象中一样纤细,拢在一起的长发垂至腰间,发尾被挺翘的屁股撑起了些弧度。
刑礼吞咽了下口水,他有福了,有福了。
小人参的动作停下,半边身子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有一种被什么坏东西盯上的感觉。
他转过身,一向没什么太大表情的脸,露出了错愕和震惊以及慌乱。
是他!坏龙!活的!
刑礼浓墨重彩的五官一点点笑开,看小人参的反应,他还记得自己,也许这三年来他也对自己心心念念。
小人参瞧着刑礼,三年了他看上去一点没变,也不是,更活蹦乱跳了,红光满面的,真怀念那个濒死的他,怎么没死了呢?
外面人来人往如同流淌的画卷,两人遥遥相对像是在另一个世界里被定格。
刑礼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小人参的长相,就好像是扯碎了月光,捏成了这么一个人,清冷的底色是温柔,温柔的外衣是清冷,简直是长在了他的心尖尖上。
小人参胸口起伏得愈加剧烈,当时的记忆和感觉一下全涌了上来,他是怎么被他反复亲吻,不断欺负……
脚完全无法动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哭。
这次不是控制不住眼泪,是真的想哭,好像有点委屈,虽然是交易,虽然他得到了护心鳞。
刑礼大步向小人参走去,带着浓烈的侵略感,赤红的眼珠将小人参牢牢锁定。
“嗨,媳妇。”
小人参的瞳孔猛晃了下,眼泪都被吓没了,他在胡乱叫些什么!
刑礼睇着小人参红透的脸,美的嘴角直往天上飞,献宝似的拿出兜里的珍珠项链,小人参的视线果然立刻就看了过去。
“久别重逢,送你的礼物,你的肤色带蓝色珍珠一定更水灵,正好你戴的是蓝色发带,我们可真是天注定的缘分。”
刑礼动作自然的张开手臂,仿佛要将小人参圈入怀中,给他戴着项链:“这可是新鲜热乎,我刚抢……咳咳,我刚买的。”
刑礼歪着头,大手费劲的抠着项链扣,脸都快要贴到容许脖颈上,他控制不住的闻着:“媳妇,你好香啊。”
艳红的舌尖探出从小人参纤细的脖颈上舔舐过,所经过的皮肤从白皙变为绯色,就好像是把小人参染上了属于他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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