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相看报告的内容,周老爷子还非常耐心地一条条给她解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爷爷在教孙女怎么选孙女婿。谁能想到是在帮别人挑自己孙子。
尽管只是第一次见面,姜安宁还是深切的感受到了周爷爷的用心,他是真的在替她着想,也是真心希望她可以嫁到周家。
天色渐深,周家人告辞回招待所。
王福花让姜全根和姜安宁送周家人回去,临出门时不放心,凑到她耳边语重心长地叮嘱她:“回去的路上,不要害羞,多接触接触。”
姜安宁听出了母亲话里的关心和担心,笑着抱抱她,“妈,你放心,我晓得。”
这两天,锦城知青办的动员任务完成的并不算顺利,为了提高效率,每天都有动员人员到家里走动。妈为了给她多争取点时间要顶住压力同动员人员周旋,又要为了相看的事忙里忙外,急的都有白头发了。
这些安宁都看在眼里,所以她打算速战速决。有相看报告作参考,省了她许多功夫,观察个一两天,就可以宣布结果。
这也符合这个时代的特征,相看嘛,只要人不错,感情可以等婚后慢慢培养。
招待所离家属院不远,走了十几分钟,也就到了。把周家人送到后,姜安宁和父亲同周家人打完招呼便回去了。
周家一行人刚进招待所,就被前台的服务员叫住,“有位解放军同志给您留了一封信。”
周老爷子一听“解放军同志”就知道要遭,看完信,果然如他所料。
信里周恩瑾让他别白费力气,教育他装病不可取,还说已经买了回海岛的火车票,汇报完任务就直接回海岛。
周兴河见爷爷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好奇小叔写了什么:“爷爷,小叔信里说什么了?”
周老爷子一巴掌把信拍在桌上,“自己看。这小兔崽子翅膀硬了,竟然教训起老子来了。”说着他想到了什么,哼哼两声,问招待所借了电话拨出去。
电话那头点头应道:“周叔,我查过了,错过这趟,下一躺回羊城的火车票最快也是三天后。这张票我先扣下了,没有你发话,肯定不给那小子。”
“那就好,你办事我放心。”
挂断电话,周老爷子心情大好,之后又打了电话去海岛,帮周恩瑾请假。
齐师长一听是要相看,一心关心大龄属下个人问题的他二话不说就允了假。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三月初,锦城的天气就像小孩的脸,早上还下着小雨,晌午就出了大太阳。
姜家后院的自留地,方方正正,每一块都种上了新的蔬菜,边上的位置还种了一排向日葵小苗,犹如被尺子测量过,笔挺地站立。
这些都是这几天她利用休息的时间,用生瓜子催出来的,之前种在花盆里,今天才挪到地里。
对于向日葵小苗,姜家只以为是她之前种的,只是这两天天气暖和了才发芽。倒是省了她解释的功夫。
只是可惜了羊肚菌,第一次种没经验,根本不出菇。
浇完水,姜安宁听到王福花叫自己,赶到厨房一看,原来是没酱油了。
“这是票和钱,你去供销社打点酱油回来。”王福花一边把酱油瓶递给她,一边没忘记数落她爸:“你爸也真是得,知道去打酒,不知道顺道拎点酱油回来。男人啊,眼里没活怎么行。你选择周家的人的时候不要忘了这条。”
“不会忘的,周爷爷都写了的。”
“周老大哥这事办的,真实在。”王福花心里安定许多,有周老爷子在,周家就没人敢委屈自家闺女。
姜安宁接了酱油瓶去了供销社。这个点供销社没什么人,不需要排队,很快酱油就打好了。
她原路返回,路过粮管所那条街道时,碰上曹卫兵拎着肥肉往回走。
真是冤家路窄。
姜安宁二话不说,掉头就往另一条街走。
曹卫兵笑着跑过来:“安宁,没想到在这碰到你了。这些天有没有想我。这猪腿是我刚去肉联厂割的,你拿着,还有这点花生,我记得伯父喜欢喝酒,这些你拿回去给伯父下酒。要是不够,下次我亲自再给伯父送。”
虽然知道姜家在相看周家,但是曹卫兵根本没当回事。在他心里,姜安宁迟早都是他媳妇。
也就不计较这点肉和花生了,女人嘛,随便哄一哄不就行了。
“别,你可别靠近我。我不要你的东西。”姜安宁往后退两步,“还有谁是你对象,我和你认识吗?滚远一点。”
姜安宁毫不掩饰对曹卫兵的厌恶。
总共也就见过几次面,话都没说上几句。就敢说什么“有没有想我的”,听得她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你这是和我闹脾气了?我这几天没来都是去办大事,以后你就是主任的对象了。听话,不要惹我生气,欲擒故纵这套用久了是行不通的。”
听听这叫什么话,还特么……欲擒故纵。
他以为他是谁?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曹卫兵,你再这样,我就要告你耍流氓了。粮管所就在前面,你要是不想让同事看到你被公安抓走,就请你把嘴巴放干净一点。说的这么亲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我不想和你这种人沾上一点边。麻烦您麻溜地离开我的视线。”
说完姜安宁不打算和他多浪费时间,直接走人。王福花女士还等着她的酱油呢。
曹卫兵有过不少女人,姜安宁是个例外,不仅长得比他之前的女人都美,还用欲擒故纵吊住了他的胃口,所以他愿意娶她。
但几次三番被拒绝,他没了耐心,直接冷下脸来,拦住她的去路,“姜安宁,以你的身体和名声,我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得罪了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姜安宁转过身来,那双桃花眼带着一丝冷意,“你威胁我?”
“是又怎么样?”曹卫兵毫不掩饰自己的嚣张,眼神翻滚着戾气,“你要明白,我现在给你脸,是因为我还稀罕你。只要你乖乖听话,之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你要是不听话……”
剩下的话,曹卫兵没说完,但姜安宁明白了。
她也没和曹卫兵多说,这种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认为全世界都围绕着他转的,自大狂妄,不可一世。
跟这种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说一百句,不如做一句。
得想个办法。
她四处看了看,突然眼睛一亮,跑过去拉住正在赶路的解放军同志。
对付坏人,当然要找公安,没有公安,解放军也是不错的选择。
周恩瑾回头一看,是她。
姜安宁没想到随手拦住的兵哥哥居然是个宽肩窄腰大长腿的英俊青年。
这脸,这身材,妥妥的颜控福利啊。
“同志,有什么事吗?”周恩瑾刻意压低声音,让自己不要显得太严肃。
姜安宁猛点头,“有的。解放军同志,有坏人威胁我。我需要您的帮助!”
周恩瑾眼神如刀,看了看不远处的曹卫兵,“是他吗?”
姜安宁告状:“没错,就是他。”
周恩瑾陪着姜安宁走过来。
曹卫兵脸色难看,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来这招。
有周恩瑾在,曹卫兵不敢多纠缠,深深看了一眼姜安宁便拿着肉和花生离开了。
那眼神令周恩瑾皱了皱眉头,看来回头得拜托老同学查查这个人。
那双手,不像一个普通人的手,倒像是常年握枪的手。
“解放军同志,谢谢你。帮我解决了大麻烦。”姜安宁温柔地笑了笑,表示感谢。
周恩瑾这才发现她笑起来嘴角有酒窝,“不用谢,为人民服务,应该的。”
“我叫姜安宁,请问您怎么称呼?”
“周恩瑾。原来你就是姜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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