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念过一会就往门口看一看,期待苏小哥赶快回来解救于她。


    “嗯……四爷家杏花的味道不错……呃……”


    要不是在人前的话年念就想给自己一嘴巴子,她说什么不好非要说杏花!


    “年姑娘若是喜欢的话可以折一些回去。”胤禛睫毛颤动了一下,但依旧没对上年念的视线。


    “好,好的,多谢四爷,正好我坐着有些累了,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挺好,哈!哈……”年念烫屁股似地从凳子上跳开,围绕着老杏树挑选合适做点心的杏花。


    老杏树被它的主人打理的很好,杏子还没长出来,枝头就已经被锦簇的杏花压弯了,边缘地方的花枝年念踮踮脚就可以够到。


    年念做贼心虚似的,特意绕道树的另一面,然后借着树干和花枝的遮掩大大舒了一口气。


    尴尬死了,尴尬死了,真的尴尬死了……


    年念悄悄朝着桌子的方向侧了侧身子,当看到四爷也自在地喝起了茶,心里的慌张终于平静了下来。


    开始专心地在杏树上挑选起来。


    杏花长得好的话倒不是年念随口说的,四爷家的杏花花瓣很厚实,汁水丰沛,用来做鲜花饼真的是合适极了,年念已经可以想象到这杏花做出的鲜花饼香气有多么馥郁了。


    但是无论这杏花多好,年念也牢记着这树是别人家的,而且还是观赏树来着,所以就尽量不拽着一个地方猛薅,而是围着老杏树的树冠转着圈的折着花枝。


    本来年念是打算直接摘花瓣的,但是她来的时候没带合适的容器,花瓣堆在一起很容易被压出汁水,那样做出的鲜花饼的口味会大打折扣,所以年念只能对老杏树说声抱歉,挑着细的花枝细细地折下来。


    年念心无旁骛地折着花,杏树下坐着的人也在观察着折花的人。


    皮肤瓷白,细腰纤柔。


    胤禛想,严大人家的独子能拜倒在这个女子的石榴裙下也不算难以理解。


    年念动作轻盈地在花冠下穿梭,杏花在春风里跳跃,她在风与花中舞蹈。


    胤禛微怔,这个女子身上的郁郁生机甚至胜过了春日的灼灼杏花。


    年念被灼灼杏花吸引,而折杏的她又进了不知道谁的眼。


    年念又看着了一枝开得极锦簇的花枝,想着折完这最后一支就不霍霍老杏树了,但她踮起脚尖却不能勾到它。


    年念不死心,左手手臂将手里捧着的一大束杏花抱到胸前,右手拨弄了下裙摆,稍微运了运气跳了起来。


    抓到了!年念一脸得意地攥着花枝下端,眼见最出挑的这支杏花就要到手了,年念这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空着的手去折它了。


    年念只好就着抓住的花枝又往上攀了攀,手抓着能折的地方开始用力折。


    为了撇断树枝,年念身上力气都用在抓着树枝的手上,然后……


    失了重心的年念被树枝拽着脚离了地,身子被树枝带着晃动,年念眼睛瞪大,出于身体本能依旧紧紧地攥着树枝,希望能凭借着身体的重量重新站直。


    奈何事不遂人愿,一阵春风拂过,老杏树硕大的树冠随着春风抖动,随即年念就像一个被人提着的面条一样跟着摇摆。


    这时年念只希望自己的窘态不要被人发现,扭头去找寻在场的另一个人,希望没注意这边。


    但是年念不知道的是,另一个人一直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看着她围着杏树撒欢,看着她蹦跶,看着她被老杏树和春风捉弄……


    然后年念就对上胤禛错愕的目光。


    年念维持着扭头向后看的动作,脸蛋刷的一下红透了。


    该死,她怎么转悠到四爷跟前了,那刚才的样子……


    啊,她不要活了……


    “诶?”因为走神,年念的手一不小心松开了树枝,她的身子随着惯性往后摔往下堕。


    胤禛起身想要去接,只不过刚起身就被甩过来的年念砸回到座位上。


    胤禛浑身僵硬,上下唇难以置信地张开,感受到两人身体接触的地方传来的热度,嘴唇紧紧地抿了起来。


    年念左手依旧紧紧抱着胸前的杏花,只不过因为太过用力,上头的花瓣簌簌落下,撒了两人一身。


    她左手也抓着……她不是松手了?


    所以她现在手里抓着的是……


    “松手!”


    冷肃的警告声在头顶响起,年念连忙撒开手,看到了自己手里刚才抓的竟然是四爷的辫子,四爷的脸也被自己拽的垂了下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三指。


    二人的呼吸近在咫尺,带着茶香的一股好闻的味道钻进年念鼻子里。


    年念脸上因为惊吓刚刚消下去的热意又蔓延了上来。


    夭寿了,她竟然摔在了四爷怀里。


    不知是被自己坐在身下的人温度升高了,还是年念自身的热度传递了过去,两人之间宛如进入火炉之中,一个脸色难看,一个羞愤欲死。


    “对……对不起!”年念一个鲤鱼打挺,但是因为身形小腿不够长的原因,她的脚还没落地就又跌了回去。


    “唔……”胤禛闷闷哼了一声。


    年念不敢动了,“对不起,是不是刚才我摔过来力道太大把你撞伤了?”


    他们坐的椅子硬度极大,以她刚才摔过来的力道来推算,四爷刚才跌在椅子上时很可能会挫伤骨头。


    她刚才又重新在人家身上坐了一下,会造成二次伤害吧?


    虽然年念也觉得对方腿上又硬又硌坐着不舒服,但是怕再次伤到对方骨头,她僵着身子不敢再动弹一下。


    “起来!”胤禛黑沉沉地眸子盯着年念。


    “四爷你……你没事呀……我这就起来!”年念挣动身子,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得,年念身子像那软面条似的就是支楞不起来。


    呜呜呜,如果她说她不是想赖着不起的话对方会信吗?


    “主子!奴才回……回来了……”苏培盛抱着一罐茶叶快步进了院子,被眼前一幕惊到了,嘴巴大大地张开,“主……对不起!奴才回来的不是时候,奴才这就消失!”


    “苏小哥留步!”年念终于等来了她的救星,眼含热泪地朝苏培盛招了招手,“劳烦苏小哥搭一把手将我拉起来,我起不来……”


    “这……这不合适吧?”苏培盛目光在自家主子爷和年念之间转来转去,眼神漂散道。


    年念还要继续说,就感觉到自己的腰被身后人握住往上一提,二人终于分开。


    年念脚落到了实地,慢慢有了力气,“谢谢……”


    年念不用抬头就能知道四爷的脸色有多难看了。


    “苏培盛,给年姑娘结算一下银子。”胤禛留下这一句后转身回了书房。


    年念感觉到对方离开之前应该是看过自己一眼的,肯定是极厌恶的眼神。


    “苏……苏姑娘……”苏培盛磕磕绊绊地开口唤人。


    年念是一秒也不想再在这个院子里呆下去了,躲避着苏培盛打量的眼神,推着他往院子外头走,“咱们到外头说去。”


    苏培盛将糕点的银子结算给年念,脸上几度纠结后还是没开口问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倒是年念离开的时候问了苏培盛一句:“苏小哥是太监吗?”


    苏培盛瞪大眼睛,随即拉下脸愤愤地指责年念:“苏姑娘胡说什么!”


    年念放下了心,此苏培盛不是那个苏培盛就好。


    “抱歉抱歉,我胡乱说的,楼里有事我就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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