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发现，对方户籍竟然还是京城，当即觉得他更惨了，不仅家道中落，还要在他们这么一个小地方打工生存。
手机提示音不断的响，楚辞这才想起来还开着直播，人数又掉了十几个……
看到有网友在祝贺他招到员工，楚辞匆忙道了谢，转而打开班级群，消息还在不断增加。
见有人提到他，楚辞点开相关消息，是班长宋清竹分享的直播链接。
宋清竹：刚无意间刷到直播，发现楚辞招到员工了，恭喜@楚辞
李欣然：哇恭喜恭喜，要不是我胆子小，我就去了[笑哭]两千块钱呢
蒋大壮：实不相瞒我真的去了，但楚老板嫌我扎出来的东西太丑，把我拒了……
宋清竹：真羡慕楚辞有家业可以继承，不像我们还要为实习工作奔波
李欣然：是我们要奔波吧，班长不是要去水果台实习吗
宋清竹：本来是的，我又想去主流电视台，还在纠结到底要去哪个
同学们：……
凡尔赛的不要太明显好吧。
然后就是其他同学关于大四实习的讨论，只有班长时不时提到他，问他怎么不直播了。
楚辞没有回复，关掉群聊，见自家新员工正在一处货架前的位置若有所思。
“祁晏，怎么了？”
听到声音，祁晏好看的眉眼微微一怔，恍若经年。
很久都没有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了。
还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充满活力的声音。
“你在看什么？”楚辞见他有些发呆，便凑了过去。
祁晏回神，神色又恢复如常，拿起面前一沓印着‘天地银行’、‘壹佰亿’的纸币，“这种纸钱不能用，在阴间算是□□。”
“你怎么知道，”楚辞开玩笑的道，“难不成你去过阴间啊。”
见他没说话，楚辞又说，“其实我知道，这钱在下面根本不能流通，我以前给我爷爷烧过这种，每次一烧晚上就会梦到他，他说这种钱收到也用不了，要被堆在破钱山上，要我不要卖这种。”
但是有人就是要专门来买这种纸钱，还要越大越好，什么‘壹仟亿’、‘壹万亿’，不过店里生意如此惨淡，当然还是能卖一件是一件，楚辞每次都会提醒，最终买不买还是要顾客自己乐意。
因为昨晚一晚上都没睡好，楚辞打算今天早点关门，刚好有时间给祁晏收拾出一个房间。
下午四点，楚辞开始收拾店铺，打算关门，就见一人风风火火发踏进来。
那人看起来十分魁梧，肆意的络腮胡更是显得他有些有彪悍。
“你好，需要什么吗？”楚辞放下手里的东西，招呼道。
“楚……”那人顿了下，又说，“你好，我是网上那个‘清风明月’，来买纸人。”
他本来想叫声楚老板，可看对方年纪这么小，甚至还在上学，实在是没叫出口。
“奥。”楚辞想起来了，是那个在直播间里问他纸人的网友。
楚辞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带他去货架前，“今天只剩这一对了，其他的都卖出去了。”
只见他手里拿了两只纸扎的小人上看下看，很是满意，“好，就这俩，纸房子还有吗，我爸说上次给他买的房子漏水。”
楚辞点点头，指了指一边，“目前所有的成品都在这里，你可以看看有什么需要的。”
清风放下纸人，在货架前开始挑选，他几乎把现有的成品全拿了个遍，还拿了座金山。
“小哥，你这躺椅做的真精致，我爸肯定喜欢。”
不仅躺椅，还有什么保温杯、老年代步车，甚至连老花镜都有……
最重要的是，他虽然不懂，但也能看得出来，这里的纸扎比他之前买过的质量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楚辞道谢，贴心的为这位大客户打包，转头看了看，走到工作桌前拿了祁晏刚扎好的一串糖葫芦塞了进去，表示，“送你的。”
祁晏生生看一双清瘦修长的手从自己手里拿走刚完成的作品，温热的指尖划过他的掌心，仿佛还留有余温，下一秒就听到‘送你’。
他神色复杂，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清风这才看见这这屋里还有个人，估计就是直播里说的新招来的员工，看清对方脸的一瞬间震惊到了，说不出是惊艳还是震撼，越想越衬的他词穷，许久也只能感叹，这店里的老板和员工也都太养眼了，下次他还来这买，结果是最终连‘他爸不喜欢吃糖葫芦’也忘了说。
送走完清风，楚辞直接关门，上楼给祁晏把客房收拾出来。
末了，问道，“你就住这间，可以吧？”
见祁晏没什么意见，楚辞没由得松了口气，随后一想，什么情况，他都免费提供住宿了居然还担心对方不满意？
他又不是什么受虐体质，思来想去，肯定是因为祁晏实在长得太好看，太容易蛊惑人心！
夜晚，楚辞睡得很早，倒是没再做乱七八糟的梦，感觉睡了很久，听到敲门声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天亮了，有早来的顾客催促开门。
直到发觉眼前一片漆黑，还是深夜的时候，他才彻底清醒过来。
犹豫了下，楚辞还是起身，说不定明天一醒来发现又是梦。
因为隔壁住了人，楚辞开门很轻，蹑手蹑脚的出去。
和昨天不一样的是，今天的敲门声不似昨天那样急促暴躁，反而十分轻和，最重要的是，他敲得是一楼店铺的门。
按理说这个距离，如果是这个敲门声很难听见，但楚辞却每一声都听得很清楚，仿佛就在耳边。
楚辞下楼打开门，见门外站着俩人，其中一位略显清瘦的老头，看起来都挺正常的除了……身上穿的那一身古代衣服，楚辞稍微打量了两眼，觉得像某个朝代的官服，和他前不久看得电视剧里的有点像。
而另一位脑袋和肚子都很圆的，赫然是昨天晚上梦见的那个钻进他保温杯里的人。
楚辞下意识看向桌面，竟然看见他那银白色保温杯正放在桌面上，杯口敞开，杯盖下压着一张‘壹佰万’的纸钱。
？？？
好家伙，这梦还是个连续剧。
“有事吗？”楚辞问那官服老头。
“是这样，近期接到举报，说有人罔顾法律，在阳间招摇撞骗，甚至教唆他鬼犯罪，影响十分恶劣！”
楚辞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点点头，“然后呢？”
就见那老头转头看了一眼身侧的人，神色肃然，丝毫不像刚刚好说话的样子。
微胖男见状立刻把藏在身后的纸车递了出来，双手还有些发抖，“对、对不起，我不该偷您的车，请您原谅。”
楚辞看着那已经破损的纸车，抿了抿唇。
微胖男解释道，“我昨天飙车，和别的车撞了，结果他的车直接给撞粉碎了，我的车才只是车头坏了！”
他甚至越说越骄傲起来，直到看见楚辞满是无语的脸，又改口道，“您的车。”
“所以你们是来还车的？”
那老头也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有阳间的钱，他更没有，要不你看这车修补修补还能用吗…”
“……这个送你了，下不为例。”
微胖男连连道谢，祈求般的看着那老头。
老头没再给他眼神，只是说道，“你可以走了。”
微胖男大松一口气，转头看向桌上的保温杯。
楚辞，“……”
楚辞手非常快的拿过杯子把盖子盖上，看着对方一个没收住摔在桌子上。
“只有这里可以回去……”
“那也不行！”楚辞面无表情，“这是我喝水的杯子。”
即使梦里也不行！他都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微胖男不知所措，回头，就见那官服老头伸手向前竟凭空甩出一条银色锁链，精准的勾住他的脖子，紧接着向后一拉，微胖男和锁链一起凭空消失了。
嗯……真是一场精彩的好戏，不过，“你怎么还在这？”
那老头笑了两声，又是凭空拿出一个黑漆漆的东西递过来，“我这机子不知道怎么坏了，劳请小兄弟给帮忙看一看？”
“这是纸扎店，”楚辞无语，“不是修理店。”
“我知道，你们家的手艺向来很好，上次这东西坏了，还是找你爷爷给修好的。”
楚辞嘴角抽了抽，“那你现在也可以去找我爷爷修，他看样子应该和你们在同一个地方。”
“找过了，他说让我来找你。”
楚辞：？？？
那老头也不再多说，双手向前一伸，那东西就已经到了楚辞手上。
“这台机器对我很重要，辛苦小兄弟了。”嘱托完便转身，消失在黑夜里。
楚辞：……
你一个钱都没有的人有什么资格这么硬气？还有，他都说了这不是修理店！
楚辞低头看怀里的机器，打了个哈欠，关门上楼，恰巧碰见刚要关门的祁晏。
“还没睡啊。”楚辞见他盯着自己怀里的东西，随意说道，“研究一下。”
祁晏点了点头便关了门，高冷依旧。
楚辞回了房间把东西摆在桌子上，刚才在楼下也没细看，现在发现，这太看起来很古早的机器确实有点眼熟。
想了想，楚辞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图片识别，相似图片出来了一堆抗战时期电报机的照片……
只不过面前这台和手机上的照片看起来都太过老旧，型号已经无从考究。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他也没打算修，反正一觉醒来这些都会消失。
这么想着，楚辞把它放在一边，转身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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