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遥突然想起了他打算用魔法打败魔法那次叫傅淮年“年年”的事,那次傅淮年也是很轻易的就接受了那个称呼,以至于他后面直接放弃了挣扎,接受了“遥遥”这个称呼。
是我低估了傅淮年的接受程度,沈清遥心想。
也因为想到了这个,沈清遥从震惊中回过了神,试探性的伸出了自己魔爪。
沈清遥最后成功摸到了傅淮年的头,而且因为傅淮年这表情看起来实在是一副随他造的样子,他还得寸进尺的学着傅淮年对他的态度,在他头上来回揉了揉。
只是傅淮年的头发不仅不细软,似乎还偏硬,而且修的也比沈清遥的短一些,所以沈清遥完全没体会到撸猫之类的感觉,甚至还觉得有点扎手。
嗯,和想象中不一样。
傅淮年其实并没有沈清遥想的那么不在意这些,就算是在小时候他也是不喜欢别人摸他的头的,更何况现在都是快三十岁的人了,也因此感受到沈清遥甚至还在自己头上揉了两把时,他的脖子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只是他回过神来向沈清遥看去的时候,就发现对方刚才还一副眼巴巴想摸的样子,现在却露出那种仿佛被骗了的表情,他又觉得有点好笑。
果然,年纪小,就是容易想一出是一出的,他心里不自觉这么想到,脸上的表情也不自觉柔和了下来。
沈清遥本来还担心自己刚才动作是不是太大胆了呢,一抬头就看见傅淮年这眼里似乎还带着三分纵容的表情,他一下子就愣住了,随即下意识的错开了视线,觉得心里有点怪怪的。
他想着,傅淮年这眼神怎么回事,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
只是傅淮年在他面前一向都是好脾气的模样,他也说不上来他现在这样子和平时有什么区别,只对视的那一瞬间,心里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让他觉得不好意思了,所以这个问题在他心里闪过了一下,他也没去细想,只觉得或许是自己刚摸完老虎脑袋所以有点心虚。
于是,想了想,他客套道,“谢谢,挺……挺好摸的。”
傅淮年,“……”
倒是没能想到沈清遥会说出这种话来,他一下子竟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回。
沈清遥看傅淮年沉默也反应过来自己这客套话说的是什么鬼,又不是买东西,总不能让傅淮年回一句好摸再来摸吧。
于是,他只能又找补了一句,“发质很好。”
傅淮年,“……谢谢,你的发质也很好。”
沈清遥,“……谢谢?”
他觉得他们现在这样怎么看起来那么傻呢,今天明明是他们刚从医院出来的日子,按道理现在就算不是在接受亲朋好友的嘘寒问暖,也应该是好好休息什么的,为什么变成了两个人在互相夸对方的头发?
不过,在医院呆了一晚,他们似乎都没洗头,头发上估计还是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呢。
一想到这个,沈清遥瞬间觉得他们俩的手都不干净了,他甚至想闻闻自己手上的消毒水味道是不是更重了,有没有被腌入味。
傅淮年心里想的也和沈清遥差不多,他是一个做事向来讲究效率的人,如果是在平时,他现在应该是在处理和昨晚事情相关的那些证据了,结果现在自己却陪着自己这个“小妻子”做起了这种近似于浪费时间的事?
不过虽然这种事不像是以前的他会做的,但他此时的心情倒是难得的放松,所以他倒也不觉得不该做这些。
只是傅淮年这么想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这个“小妻子”突然看了看两人的手,脸上表情好像还有点奇怪,不知道他这是想到了什么,傅淮年就直接开口问道,“怎么了?”
沈清遥想着他们确实应该先洗漱一下,就直接说道,“……我们是不是都没洗头?”
傅淮年,“……”
等两人都洗漱出来,刚才那种略有几分旖旎的气氛早就消散的半点都不剩了。
沈清遥从客房浴室回来,见傅淮年手里拿着平板似乎又开始处理事务了,出于这两天来对他习惯性的关心,就说道,“你一回来就工作吗,不用先休息一下吗?”
“不是工作。”傅淮年对着沈清遥招招手,示意他过来看。
沈清遥不知道傅淮年是在看什么,怎么还能招呼自己一起看的,他一头雾水的走过去,就看见傅淮年的平板上确实不是什么数据,合同之类的东西,而是一段监控视频。
为了隐私着想,自然是没有人愿意在宅子内部装监控的,毕竟又不是一家人住着,而是一大家子人住着,这么多人,谁能保证完完全全一点问题都没有呢,有些事放在平时或许是小事,但等出问题了,真正计较起来,那说不定又成了一方攻击另一方的一个点呢,所以整座傅宅,哪怕是公共区域也是没有装监控的。
不过这么大一个宅子,出于安全考虑,到底还是在院子里装了监控的,主要是查看进出的人员。
而傅淮年此时给沈清遥看的就是这么一份监控。
沈清遥看了一会儿车来车往,没看出什么玄机,只能一脸茫然的去看傅淮年。
傅家的监控是有保镖24小时轮班看的,这种要是有问题肯定会有人报上来,而且就算保镖没有及时发现,经过昨晚的事情后,肯定会有人再去仔细查看,这种情况下,要是查出了什么,刚才在客厅,不至于那么一副乱糟糟的样子。
所以沈清遥实在不明白傅淮年这是打算让自己看什么。
傅淮年也没有为难沈清遥,直接把保镖发给自己的调查结果给沈清遥看。
傅宅的保镖虽然名义上都是用来负责整个傅宅的人的安全的,但实际上这种几乎可以接触到每个傅家人的职位,大家或多或少都想伸一点手,所以里面也并不全都是傅淮年这个当家人的人。
傅淮年对此心知肚明,因为这些人留着有时候还反倒能反向让家里这些人消停,所以他也没有直接把这些人都剔除,只是保证了真正重要的那些消息不流出去,只能让他看。
所以这份调查结果也只有傅淮年能看到。
沈清遥不清楚他居然成了唯二看到这个调查结果的人,他顺着平板上说的去看监控。
其实这只是一个非常细微的小细节而已,是前天的监控,一个女人回来时,拎着包的动作有点奇怪。
那个女人沈清遥有印象,在傅家见过,但对不上称呼,傅淮年在他耳边替他答疑,“是我二叔的妻子。”
哦,二叔,是那天早上一直叭叭那个。
沈清遥点点头,暂停了那段监控,放大了去看。
说实话,要不是保镖把事情点出来了,沈清遥觉得自己就算这样放大了去看,也看不出什么毛病。
因为保镖说的是这位二婶拿包的动作有问题,平时这种手拎包,她下车的时候一般是喜欢挎在手腕这边,或者拎在手里的,但监控里的这一段,她虽然是拎在手里的,但是仔细一点看的话,那动作比起拎更像是捏着,脸上表情也隐约带着几分说不上是嫌弃还是什么的神色。
就是因为这一个小动作,保镖猜测她包里应该是装了什么东西。
而且傅父也曾有和傅二叔喝醉酒的经历,要是是他喝醉后和傅二叔说了傅淮年过敏的事情,那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当年傅淮年第一次过敏的时候,老太太也是压着傅父陪着一起去医院的。
而傅淮年醒来后处理公司事务的时候也发现,大约是心机最不够用,傅二叔是他昏迷这段期间明面上对傅氏插手最多的,虽然因为他手段太直接,大部分情况下都铩羽而归,实际上来说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但是就他在傅淮年新婚第二天那急切的态度来看,他心里恐怕是很心虚的。
这种时候他要是被谁怂恿一下,被当枪使的概率确实是最大的。
沈清遥一边看着监控,一边听着傅淮年的解释,只能不停的点头。
这整的一套一套的,要换了自己,估计连那个监控都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他心里都开始有点佩服原身了,就像那些宫斗剧似的,要是是他来,估计就是那种活不过三章的角色,但原身居然活到了快结局的时候,这么算来,他也是个厉害的人了。
沈清遥想着,就问道,“所以那个二婶包里放的就是蜘蛛?”
傅宅里是没有监控的,门口这段只拍到了她拎着包进门,进门之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甚至也不知道那蜘蛛究竟是谁在什么时候放进傅淮年的房间的。
“有一位保姆看见二叔到我们这层楼的公共卫生间上了一趟厕所。”傅淮年把平板上的内容切了一下,给他看另一份调查。
沈清遥是去过他们那层楼的公共卫生间的,卫生间在靠近墙角的地方,但上下楼的通道却在另一头,傅二叔和他们又不住在同一层,所以他要是从他住的那里到卫生间的话是会经过他们的房间的。
不过虽然大部分房间都装有独卫,但像傅二叔这种结了婚的,房间一般都不是一个人住,所以有时候出来用公共的卫生间也很常见,哪怕是上下一层楼也没有人会觉得有问题,毕竟一层楼也不是一个人住,就像沈清遥那天上卫生间还碰到了傅霆琛。
这种种巧合下来,有些巧合就显得不那么正常了。
只是因为那个拎包的事情其他人看监控时并没有发现,加上事情从发生到现在也不过过去了十几个小时而已,大家还因为傅霆琛那明显在他房门口闹了一场的事情把视线集中在他的身上,所以没有注意到傅二叔这些平时大家根本都不会去怀疑的巧合。
毕竟如果没有那个包的事,傅二叔所有这些其实傅霆琛都干了,且做得比他明显的多。
沈清遥听到这里也是一囧,这可真是最强背锅侠了。
要不是他开了上帝视角,他也觉得不管是从动机出发,还是从行为出发,傅霆琛都是更像凶手的那个。
就在沈清遥感叹傅霆琛背锅的时候他就听到傅淮年开口说道,“不过目前还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让蜘蛛能接触到我的。”
他说话声音慢了几分,可见是真的在思考这件事。
傅淮年住的房间并不小,而就傅二叔那个路过的时间要放蜘蛛,显然也不可能直接手一抖就放房间里放个几百上千只,想要不引人注意的放,显然只能带个那么几只,连十来只那种规模都不太可能实现,而要保证那么几只那么精准的就往他身上跑……
傅淮年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
“我是想,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傅二叔其实就是打算碰碰运气,蜘蛛没有对你造成伤害那就无事发生,造成了对他来说就是意外之喜,赚到了。”沈清遥试探性的说道。
傅淮年,“……”
是的,他唯一想到的可能性也是这一点。
傅淮年看向沈清遥,表情里也带了几分无奈,谁能想到就是恰好那么寸呢。
或许也是因为这种手段成功的概率太小了,才有人敢这么干吧,也许做的时候心里想得更多的只是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而已,并不报太大的成功希望,也正是因为这样,查的时候才显得既困难,又滑稽。
困难的是很多蛛丝马迹其实并不会引起人的注意,而滑稽的就是一旦顺着一定的思路去找,就会发现其实处处都有痕迹,都是漏洞。
沈清遥被傅淮年点通之后,反而比傅淮年更容易想到这个结果,他看到傅淮年无奈的表情,只能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的,大兄弟,不要伤心,不要怀疑,你有可能就是这么倒霉,我怀疑这就是传说中强大的剧情大神给你设的坑。
傅淮年,“……”
虽然并不明白沈清遥想了什么,但是沈清遥这仿佛哥俩好的安慰姿势,让傅淮年觉得似乎不太像是一个安慰伴侣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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