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入住
刘大姐和温老先生都脸上的表情变换来去的精彩极了, 这小夫妻俩的对话透出来的信息,连不爱八卦的温老先生都支起了耳朵,更无论爱串门的刘大姐了。 上门女婿在人们印象中, 都是老实懦弱能力差的男人被生活所迫下的无奈选择,从哪里也和李重润挂不上边儿。
这样玉树临风跟过去贵公子似的青年, 说话办事老道周全,很像世家里精心培养出来承家业的佼佼子弟,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做上门女婿。
可现在却是他自己主动说的, 还很以此为荣的样子,这是咋回事呀?
记起他好像是梅老太当年认的孙子, 刘大姐看向梅老太小声问, “是真事儿啊?”
李重润自己屁颠颠的乐意,再说冯莱莱还给她治病呢。
梅老太也不怕说了, “是这样,他还拜了小冯大夫的姥爷做师父,学了人家的功夫, 又娶了人家承家业的外孙女, 他就当上门女婿要求自个儿了。说是孩子将来都要姓赵呢, 都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昨天梅老太问起李重润去李家的情形,对李家他们是一个战壕里的,李重润拣重点都跟她说了,给赵家当上门女婿的话头自然也出来了。
当时梅老太还当是李重润专为气李家人编的, 可紧接着李重润就跟她强调是真的, 说他拜了赵四海做师父, 师父家给他温暖给他爱, 他不仅自己想做赵家人,生了孩子也想留在赵家, 所以毛遂自荐做了上门女婿。
上杆子当上门女婿的事平生第一次听说,给梅老太都整懵了,只能干巴巴地说“很不错。”
还是冯莱莱实在听不下去了,说上门女婿的事是李重润自己贴脑门上的,家里从来没这个想法。
不过孩子将来姓赵的事儿是真的,其实姥爷不管男女有一个孩子能姓赵就满足了,是李重润觉着不够都许出去的。
她对孩子的姓氏并不执着,反正最多生两个,孩子一个姓也和睦,就随他和姥爷自己定了。
都见几回了,李重润经常看着冯莱莱就拔不开眼了,梅老太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竟是喜欢到极处,高高兴兴做的上门女婿,她也算活久见了。
听梅老太这样一说,刘大姐再联系实际就明白了。
当年李重润让了工作下乡的事儿她也知道,到了农村,又没有亲爹妈关心,他又是这样没经过苦日子的,遇到对他好的,可不就赤诚相报了呗。
不过倒也不枉他真心以对,只冯莱莱这一手超群的医术,家里老爷子家底儿就不能少,买院子钱肯定是女方家拿的。
可刚都听得真真的,冯莱莱是让房子挂李重润名下的,这可是一万八的巨款买下来的,说给上门女婿就给了,看来李重润在人家早是真儿子的待遇了。
这样的事儿外人就不好多问了,刘大姐笑道,“不急,你们俩慢慢商量好了,一家人落谁名下还不是一样的。”
冯莱莱还能不知这些人是咋想的,虽然她知道李重润强大到根本都在意,可她还是不喜欢不明就里的人背后议论他。
“刘阿姨,不用等,就让李重润去办过户就行,买房子钱里他出的钱就占一半儿了,平时家里花用的大头也是他工资,上门女婿都是他自封的,你们别听他瞎说。”
这才对上了,李重润的气场在那里,这就绝不会是吃软饭的样子。
刘大姐可是早前还打听过,梅大姐前头那家子孙众多,李重润又是没爹妈的,李家就是给他留钱也多不过二三千块,那剩下的只能是他自己挣的。
他下乡不到四年,就挣了六千块,还另有工资养家,这都不是一般的能耐了。
至于干什么能挣这些钱?这会儿局势已越来越明朗,以前的错误正在不断的拨乱反正,谁也不会再去追着打听了。
他们这样的人家,前些年为了改善生活,谁又没背着倒腾换东西换票呢,所以谁都别盯着谁,自己显本事过好日子呗。
反正她儿子要有这份儿不屈的劲头,她是骄傲的。 冯莱莱这么在人前维护他,不肯让别人看低他,李重润已经心花朵朵盛开了,嘴角止不住地上翘着。
这又听到她坚持把房子落到他名下,这是要跟他过一辈子的意思吧?
昨天看院子的时候,冯莱莱那样不容错失的喜欢,还跟他说那就是她梦中的情园,现在却肯把院子落到他这里。
李重润哪还坐得住,“莱莱,我都是你的,我的一切当然全都属于你。我也都由你做主,你指哪儿我打哪儿,那我就去了?”
“你个显眼包,求你快去吧!”冯莱莱捂脸,这会儿真不想认识他。
就连温老先生都憋不住笑开了怀,看着小儿女这样真情实感的,心情都是碧透清亮的。
还是刘大姐陪着,李重润和温老先生去办过户去了。
屋里温老太也醒了,梅老太进去说话陪她,看着冯莱莱开始给她收针。
给温老太内服消炎的药是早在家里是就制好的,也是赵家的常备用药之一,隔一段时间赵四海就会领冯莱莱制做一批这些常用药,冯莱莱空间里每样都有,这回倒省了事。
不然现制药,现在中药材都没得买,她还得跑山里采药,山头都不熟,不是一般的麻烦。
用开水把药化开给温老太服下,又让她顺了会儿,冯莱莱开始给她推拿后颈,日华之力灌注指尖,用赵家的正骨手法一点点拔正她弯曲变形的颈椎。
日华之力是真好用啊,配上赵家的正骨手法,疗程起码会缩短一倍。
颈椎处是人上下经脉的通路,稍一个拿捏不慎会非死即残,所以给颈椎部位正骨,非经验老道,赵家内功成溪境界者不能也。
在正骨的过程中得小心再小心,对力道的掌握要百分百的精准,绝不能急于求成,所以颈椎这个,还真不是谁都能上手的。
据赵四海说,他们赵家现存的子弟里,只有他们这一辈儿,算上他才有三人能做到。反正能互通消息时,他的下一辈儿子弟还没人能突破成溪境界呢,那给颈椎正骨就更做不到了。
都是手法理论早熟知于心了,就是技术层面很难突破,终究是要着落在内功上。
到冯莱莱这里却根本不构成难度,她早突破了成溪期,还能调动日华之力,温老太这个颈椎正骨,赵四海需要差不多半年,她却能三个月根治。
若她真能步入成河境界,则三个月都不用。
是的,稳在成溪境界一年多后,冯莱莱有更进一步的苗头了。
赵四海是四十岁才突破到成溪境界的,已是赵家当时风头无两的子弟了。
所以冯莱莱已经很满意了,对祖上才出过五位的成河境界,她都是抱着随缘的想法。
可从到了燕城后,两续两天,她早上打坐吸收日华时,那种溪流水道要被撑破拓开的感觉时隐时现,上次突破成溪境界时她都没这么强烈的感觉。
成河境界很牛掰的出场前奏,让之前还能平常心看待的她,真到了临门关头了,也向往起来。
到中午时,三人就办好手续回来了。
李重润第一件事就是把房证交给冯莱莱,又惹来刘大姐和吴妈善意的笑声。
看到只这么两个小时,温老太精气神儿更好了些,都能跟着梅老太说笑几句了,温老先生进来,她还关心了自家老头子一句,她都有日子不能这么连续说话了。
温老先生刚卖了心爱的院子的失落瞬间没了,只要老伴在才是家,老伴没了,再好的院子他一个人住着又有什么趣儿。
他像个孩子一样坐到床边儿,拉着温老太的手,“等你好了,咱们买处小院子养老,儿孙们的事再也不要管了,你别想仍我一个孤零零的。”
经这一场大病,温老太有啥不明白的,直点头,老夫妻一起红了眼睛。
这边,梅老太招呼这些人悄没声息地离开了。
——
中午都在梅老太那里吃的饭,有鱼有肉有鸡,刘大姐直说她偏着了。
几次留饭都没成,这次大早上梅老太就让吴妈准备上了,去到温老先生那里后就让吴妈接着回去做饭,到中午她提出回家有现成饭吃,李重润和冯莱莱哪还却得过。
吴妈做得一手地道南方菜,微甜清淡的口味,冯莱莱很喜欢吃。
李重润更喜欢偏辣的菜,在他这里永远是冯莱莱的菜最好吃,别人都被他归类可吃还是不可吃,吴妈的菜在他这里算是可吃的。
他吃得没家里多,但比当年住这里时胃口好多了,吴妈当他还念着自己做的菜,还挺欣慰。
吃了饭,两人就拿钥匙去了新家,想着打扫后尽早入住。
去了挨屋打开看后,看着留下来的古雅精美的家具,虽年代久远,却丁点不见陈旧,包浆后的木家具透着内敛的奢华,再用多少年都不会落伍。
说好了,只正院那些家具是温老先生夫妻用惯的,这两天会找人拉走。
剩下两个院子的都给李重润和冯莱莱留下。 院子将来的用处两人昨晚上就设想好了,品字上口的正院和倒座房这块儿他们打算用来做赵家医馆,本来就用不上家具,要按中医看诊开药收治这些分区重新规划布置的。
后面品字下口并排的两个院子才是家,赵四海和冯满同一个院子,他们夫妻住另一个院子,习惯了落云山下两个院子挨着住,这样都不用重新适应了。
这两个院子的家具都是齐全的,托温老先生的福,重粉刷遍墙,他们就可以从沅溪村搬家过来了。
又去麻烦了刘大姐,让她帮找了几个人,下午就开始粉刷起来。
说好了他们要住的西院儿最后刷,下午两人退了招待所的房,拎着行李住到了新家里。
院子虽大,因为给的工钱高,师傅们自然卖力,花了三天时间,三个院子都粉刷一新。
七月十号下午,粉刷工程就结束了。
这三天两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冯莱莱每天上午去温老太太那里出诊,李重润就拿着冯莱莱列好的单子出去采购。
邵衡常找理由从家里溜出来跟他一块儿忙进忙出的。
手头紧了,夫妻俩也学会过日子了,
老家石屋里有的倒没再重复买,现在空间大了,什么都能装下,冯莱莱决定到时候都装空间里带回来。
忽悠赵四海的理由都想好了,就说托霍志军找车给捎回来的。
霍志军现在都成他们的专业背锅人了,只要有解释不清来路的事物,一律推他身上就可。
院子够大,夫妻俩恢复了早上的武课。
知道邵衡早眼巴巴等着呢,李重润就告诉他可以早上来看他们练功。
邵衡这才知道冯莱莱也是练家子,两人还是师兄妹。
这又是李重润自封的师兄,他以早入门几天为依据,冯莱莱想着他也就这点可炫耀的了,也没跟他掰扯。
这不,只要稍熟悉的人,他都要强调一下他师兄兼丈夫的身份。
就邵衡知道的,女人因为先天的条件所限,于武道上的成就不会有多大建树,更何况他们师兄妹间,李重润还是先入门的,孰强孰弱还用说吗?
所以知道冯莱莱也是同道中人,他只是惊奇一下就放下了,一门心思只等第二天看李重润一展身手。
第二天他早上他没等五点半就到了,好在李重润想到他可能会早来,门只是关着,没在里面拴上。
邵衡试着一推就开了,这心也太大了。
这阵子四处都是小混混,街面上偷摸抢劫的并不比火车上少,很不太平。
虽说李重润功夫高,可若是被人盯上了来个群起攻之,还有冯莱莱这个软肋在,必是要吃亏的。
等李重润和冯莱莱从后院过来,邵衡第一个就提醒他们往后要关好门。
李重润轻蔑道,“来多少灭多少,到时我们家门口他们都得绕路走。”
“你是没事,冯大夫那里万一有个疏忽,你就罪过了。”从冯莱莱答应给他爷爷看病后,他就喊起了冯大夫。
不过因为他爷爷最近手头的工作正紧要关头,已经连着两天没回家了,昨天更是打电话回来,最近得一直住在研究所里,得有日子才能回来。
所以看病的事只能慢慢来了。
李重润挑眉笑开,带着点狂狷不羁,“要是落到我们家莱莱手里,你就看他们狂奔五百里逃命吧。”
霍志军手底下的涛子,至今见到冯莱莱还犯怵呢。
霍志军也是,跟冯莱莱说话从来都是毕恭毕敬的。
邵衡显然没理解到点上,不过他也听懂了李重润的意思,就是他们夫妻谁来也不惧,那这样看冯莱莱功夫应该也很不赖,遇到混混是能自保的。
女人能练出门道的太少了,他妈就是,明明小时候也和舅舅们一起熬练的筋骨,结果嫁人后就都撂下荒废了,小时给他入了门就后继乏力了。
姥爷和舅舅们搬到燕城这些年,从不跟人透露家里是武道出身的,他也只能寒暑假去偷摸学点儿,不然他何至于始终半瓶水似的咣当着。
就这么想七想八的,邵衡看着冯莱莱找了个地方,面朝东开始吐纳打坐起来。
这个他知道,家里舅舅表兄弟们都这样,天天早上都要对着日出方向练独门的内功心法的。
而那些是他这个外姓人不能碰触的。
现看冯莱莱却能练,邵衡属实羡慕了。
在他了解中,各武道世家的独家功夫都是传男不传女的,外家功夫有些疼女儿的人家会少传些,可内功心法绝对是和女人无缘的。
明知道邵衡只是单纯好奇,可李重润不喜欢任何人多瞅他媳妇儿,除了赵四海他谁都不惯着。
不着痕迹的挡住邵衡的视线,“怎么样,有没有胆给我喂招儿。”李重润展开起手势。
知道自己就是去送菜的,可邵衡还是兴奋地偏上虎上行,“我来了,你尽管出招。”
只凭着姥爷家学来的不全乎的独门外家硬功夫,邵衡在外面一直是打遍小伙伴们无敌手的,到了部队也是擒拿格斗所向披靡的,可这次他根本连一合之力都没有。
他还很清楚的知道,李重润是压着力道的,这给他打击到沟里了。
上次火车站见到李重润一展身手后,邵衡回去也反复揣摩了。
李重润的那身轻功,是把他震住了。
虽然他没见过比李重润更俊的轻功,可他知道,姥爷家的内功达到一定境界后轻功也都很厉害,其中他最有天赋的小舅舅内功再进一步的话,肯定能达到李重润这样的程度。
他小时有一阵子特别向往飞檐走壁的轻功,姥爷和舅舅们就跟他说,可能有的人就在轻功上有天赋,其它方面反而平平,武道中人,还是拳脚硬才是硬道理。
之后他才放下了对轻功的追求。
那天看李重润出手,最惊艳他的就是轻功,虽然李重润拳脚如风,他自问不是他对手,但同样的面对那帮子贼,若不是他轻功不济追不上,他也能做到一个不落的全撂倒。
所以邵衡一直想的是,他纵不是李重润的对手,总能在他手底下过几招的。
可现实是这样骨感,这会儿他明白了,姥爷和舅舅们说得不对,轻功俊的□□脚上也一样甩他十八条街。
不过难得遇到这样深不可测的高手肯叫他喂招,虽在李重润的拳风里摇摇欲坠站都站不稳,他还是咬牙硬撑着不退。
看他对武道的追求这么执着,李重润想到了自己的徒弟冯满同,那也是个武道狂热份子。
有了对照组,更衬得他是多么的幸运。
这不,同情心跟着也来了,兄弟情也有了。
李重润顺势缓下了速度和力道,算是引导加指点吧。
邵衡哪还不知,心里感念,更加全神贯注起来。
忽地,一声清吟中,一道青烟一样的身影从眼前飘荡开来,等邵衡看过去时,才认清那道如光影一样飞掠过房顶向后院去的身影好像是冯莱莱。
同时,身边的李重润也急纵出去,两个踏步同样上了房顶,滑行一样追着也去了后院。
邵衡急转头,刚冯莱莱打坐的位置,果然人已不在了,证实了他真没眼花看错。
他呆立在那里,几疑梦里的恍惚。
半天,他才自言自语地轻喃着,“乖乖,这是人能练出来的吗?冯大夫才是真的绝顶高手,果然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吗?”
他一直以为姥爷家就是高手之家了,可今天才知道自己太孤陋寡闻了。
定了定神,也是根本压不下想晋见膜拜高手的激荡想法,邵衡也往后院找过去了。
第92章 突破了
一路找到后花园, 此情此景,邵衡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给跪了。
只见一道曼妙的身影从花树的梢枝上翩跹而起,下一瞬已经轻凌凌落在莲池里踏叶而行, 仿如一缕清风拂过,树梢微摆, 水面泛起丝丝涟漪,风过已了无痕迹。
再一错眼,如烟雾散开又具形, 冯莱莱已真真切切地落在池边的大青石上,还是向阳而坐, 敛息入定, 如一尊美轮美奂的白玉雕像,恍得人不敢逼视。
刚才的一切仿佛只是脑中的遐想, 邵衡又呆怔在那里。
察觉到邵衡过来,李重润拂开花树轻悄地走过来,引着邵衡往外又走出一些, 压低声音 , “不能打扰她, 莱莱正突破内功大境界。”
邵衡这才回了点神魂,小心点头表示明白,他这会儿已经啥也不会说了。
两人站那里又等了半个小时,冯莱莱才收功睁开了眼睛。
李重润赶紧过去, “怎么样, 成了吗?”
只看冯莱莱如同被琼浆玉露涤荡过一样, 整个人都在莹莹发光, 就知道是必成了。
迈进成河境界的体感太不一样了,日华汹涌浩荡而来的感觉简直太爽。
身体整个被优化升华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小说中描写的古武境界竟真的可实现。
踏雪无痕,水上凌波,飞花摘叶皆可伤人这些再不是高不可攀的神功了,她也能轻松做到。
“嗯,成了,刚才日华一下子涌入,有点掌控不住。”冯莱莱跟李重润说道,刚才她可不是故意展示炫耀的。
李重润当然知道,半圈住她的腰肢,“恭喜我的莱莱成为赵家第六位成河境界大佬。”
冯莱莱笑倒在他怀里。
看着亲昵无间的两人,从没恋过爱,小时都没和小姑娘牵手经历的邵衡当即脸红呆不住了。
轻咳着提醒着,都没等两人转过来,他扔下句,“我先回家了,我妈有事使唤我。”人就跑走了。
直到跑出大门外,他的脑子才又重新上线。
也记起刚李重润说过赵家如何的,他觉着奇怪,冯莱莱和李重润怎么还和姓赵的有关联。
这倒是巧了,他姥爷那边儿就是姓赵的呢。
要不哪天去姥爷家问问?顺便跟他们显摆下他认识了盖世高人。
回来都三天了,他妈一直催他去看姥爷舅舅们,他这边因为放不下李重润这边一直没成行,他准备这两天就过去。
撇开赵家的传承规矩不能破,姥爷和舅舅们对他已经做得够多了。
他心里一直记着,在他这儿,爷爷伯父和姥爷舅舅们是一样重要的。
——
突破了日华成河境界,给梅老太和温老太治病就可以更从容些了。
治病要消耗日华之力,之前冯莱莱只是成溪境界,消耗多了,得需要一定时间才能补充上来。
这都是她一年辛苦打坐得来的,又怕消耗多了境界再落下来,冯莱莱都是算计着用。
现在好了,感受着体内奔腾浩荡的日华之力,给两位老太太治病消耗的再多些,于她现今的日华之河都不会有憾动了。
她再挥霍都没差了。
施针时加大日华的灌入,梅老太那里她都可以五六天去一趟了。
温老太这里,也可以三四天去一回了。 而且温老太这个不像梅老太那样疼痛难忍,就是晚几天也不影响后续的治疗。
她想抓紧时间回沅溪村搬家。
买了好院子,冯莱莱和李重润都想赵四海了,想赶紧接他过来。
少了姥爷,总觉着日子差了点什么。
还有冯满同,也少不了二灰,都已经成了家里的一员,走哪儿也不能落下的。
夫妻俩商量好后,冯莱莱在去温家出诊的时候,就跟温老先生夫妻说了这事。 知道不会耽误治温老太的疗程,她又给温老太留了药,讲好五天必回的,温老先生夫妻都让她放心去,一点没见忧虑。
冯莱莱和李重润的种种作为,老两口对他们的人品深信不疑,相信冯莱莱绝不会做不利病患的事。
出了温家,两人又去了梅老太那里,梅老太就更不担心了,再回来,李重润就和她一个户口本了,那都是一家人了。
这会儿卧铺都不能随便买,要有工作单位的介绍信。梅老太连作软卧的资格都有,她主动说要帮他们买卧铺票。
本来李重润是想找邵衡家里帮忙的,这下不用了。
十号下午院子全部粉刷完毕后,给师傅算了工钱。
十一号大早五点钟,冯莱莱先去给梅老太施了针,这次加大了日华灌入,冯莱莱有把握能保她六天不疼。
梅老太很大气,让她有事再晚几天也没什么,她都疼了那么多年了,再多疼两天不算什么,她都等得。
才几天时间,梅老太已经没了之前的冷冰冰,变得有温度起来。
被吴妈送出来,冯莱莱又马不停蹄的去了温老先生那里,给温老太施针服药再推拿,就已经八点十分了。
从温家出来时,李重润已经提着个旅行包等在门外了。
去了就回来,不拿行李人也不会觉着不对。
可车上的吃喝还要借着旅行包从空间里瞬移出来,两人都不想吃火车上的饭,只能拿个塞满东西的旅行包装样了。
和送出来的温老先生道别后,两人跑步出发。
这边坐公交到火车站得五十分钟,这边到站点再等公交的时间,站点下车再往车站候车室里走,这两头也要十分钟。
如若哪个环节有点突发状况,这趟车他们就赶不上了。
所以两人决定干脆不坐车了,直接跑步前进到火车站。
若不是怕吓到路人,直接飞檐走壁抄近路,只论李重润的速度,二十五分钟足够到了。
要在大马路上就要收敛低调些了,路线李重润已经提前踩点规划好了,两人计划花三十五到四十分钟到达火车站候车市,火车提前半个小时检票登车,他们刚好赶个正好。
这点路程对两人都不构成难度,所以旅行包还是李重润提着。
冯莱莱进入到成河境界后,李重润也跟着又进了一大步。
这才几天,他就觉着自己的力量,速度,灵敏度,都拔高了很多,他自觉现在的武力值已不比赵四海差多少了。
日华之力能通过双修给伴侣洗筋伐髓优化身体这已经确凿无疑了。
两人转眼跑没影了,却不知给还在门口目送的温老先生吓了一大跳。
李重润还提着大旅行包呢,两人却以比小汽车还快的速度跑走了,正要回转的温老先生几疑自己眼花了,揉着眼睛放眼望去,已经跑出那么远的距离了,非但没见力竭减速,还更快了一样,这怎么可能!
再见两个直接掠过了公交车站点,这是要这么跑着去火车站?
他前两天带人去拉自己正院家具时,看到李重润在问刷墙师傅,他想在两个后进院子间弄个练武场出来,所以知道李重润是练武的。
他听梅老太说过李重润原来身体病弱,只当是要强身健体才练起来的。
所以也没多想。
可现在这样,提着个看着就很重的行李都跑得比车快,还能长途跋涉,这已经颠覆了他的认知了。
再看冯莱莱一点也没落后,她不是大夫吗?
这小夫妻俩身上的不凡之处太多了!
岂止是温老先生看得怀疑人生了,两人跑步前进,自以为已经很低调不显眼了,却不知一路已经引得无数看到的人看扭了脖子,看凸了眼了。
一辆黑色轿车奔驰在路上,今天是礼拜天,才上午八点四十,休息的人大多都还没出来走动,路上车辆行人都不多。
司机开得就比平时快了些。
拐弯后,第一眼就看到前边不远的人行道上有两个男女在跑步,男的还提着个不轻的行李。
两人速度极快,竟跟他现在的车速不相上下了,开了这么一会儿,司机竟追不上人。
也是因为他们如此的速度,路上不停地有人扭头对那两个人指点惊议。
司机本就是个小青年,这下被勾起了好奇心,脚下轰油门加速,终于超了那两个人一个车身。
错身开过的那一刻,司机竟发现这是一对儿容貌出众到无法形容的青年男女。
他一时看恍了神儿。
“小张,市区里车不能开那么快,注意影响。”车后闭目养神的人威严出声。
小张立刻更挺直了腰背,“是,首长!”
想想终没忍住,“首长,你看那一对儿青年,跑得跟咱们车一样快。这都有一会儿了,他俩速度都没减,气都没喘呢,太厉害了。”
“哦?”后座上的人侧头往外看去,随即来了精神,眼神再也收不回来了。
第93章 忙忙忙
冯莱莱和李重润很快发现有车子意图跟着他们, 不管是好奇还是别的,两人都不想。
有原李重润的记忆,他这次又摸排过路线, 可说往火车站的大小路径都了然于心。
李重润拉着冯莱莱换了路线,几个拐弯钻进胡同巷道里。
本来他几个转弯换路线, 小张就跟得手忙脚乱的,再进了巷子,后面小张只能望洋兴叹了。
“首长, 我跟不上去了。”小张羞愧说。
“两个小同志很机灵,我看他们还没使上全力, 要是全力以赴, 你开再快也追不上,换不换路都一样。也不知怎么练出这样飞毛腿一样的速度的, 看来他们是不想引人注意……算了,咱们忙自己的,等回头再说。”首长发话道。
很快, 小车调头驶离。
——
李重润陪着冯莱莱再回到村里, 村里人本就好奇询问个不停。
等赵四海也到大队部开燕城投亲长住介绍信, 知道李重润和冯莱莱这次就是专接他走,一家子都要搬到燕城定居后,整个村子都轰动了。
那么多为进城拋妻拋夫拋子女的,到李重润这里却是不光媳妇要随时领身边儿, 就连姥爷都要一起接城里。
要知道赵四海和冯莱莱还是农村户口, 到城里要买高价粮吃的, 这就不是小钱。
这可不是在沅溪村里, 冯莱莱有工资,赵四海和冯莱莱收治病患还能挣一笔, 村里买粮也不贵,能过着村里一等一的好日子。
燕城可是首都,什么能耐人没有,人瞧着赵四海和冯莱莱是乡下来的,谁会来找他们看诊?
农村户口,冯莱莱也不能参加招工,这样他们家里只能花李重润一个人的工资,那很快家里老本就该花光咯。
也是不舍得赵四海,有他和冯莱莱在,不像前些年怕被盯上,赵四海这里只肯给人整骨正骨,这半年来村里人生病都肯接治了,村里人再安心不过了。
不能让人夫妻分开,冯莱莱要走不好拦着。
赵四海这里,田永根打头,一波波来人劝他留下。
消息传到外头,旁边的村子,连带公社,就是县里都有人,或找上门来,或捎口信,或来电话请大队部的人带话,都不想赵四海走。
就连省城的傅同志都听说了,因为实在脱不开身,专程约了个时间请赵四海去大队部接电话,也是想说服赵四海不要走。
见赵四海对沅溪大队已没留恋,又改说宁新比燕城有人情味儿,还有他关照,让赵四海不如去宁新。
最后,赵四海一句想去燕城找失散的兄弟们,谁都没立场再劝再留了。
于是,很多赵四海救治过的伤患们都自发上门来送行,你提一只鸡,我拿一筐鸡蛋的,还有提着大包土特产的,怕耽搁赵四海收拾行囊,来了问候完赵师傅,郑重行个大礼扔下东西就跑。
只两天,家里院子已经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送别礼。
村里人送的也不少,赵四海愁,带又不好带,也不好在村里再分送别人,这要怎么弄。
李重润就说他找霍志军转手,换点钱回来也算领了乡亲的心意。
赵四海哪会想别的,挥手让他都看着办。
晚上等天暗下来,李重润挤着装了一板儿车,也不用冯满同跟着,说霍志军就在村口等着,喊了冯莱莱说回来时要顺便去趟周红兵家,两人装模作样地出了门。
等拐了弯儿,石屋那边看不到了,连板儿车带车上东西被冯莱莱全收到了空间里。
两人是真要去周红兵家的,板儿车等回来的路上再移出来就好。
空间变大了就是这么方便。
昨天回来后,周红兵和梁晓敏夫妻就上门来,想请两人还有佟开阳几个来往交好的知青到家里吃饭,算是给两人送行,也是这些人再聚一次,再见真的不知会是什么时候了。
周红兵现在公社干事的工资,加上梁晓敏接点缝活补贴,家里日子是好过多了。 可叫这么多人吃饭,两人又是个大方的,这里他们总觉没尽上心意,这回借着送行怕要大摆宴席了,那样可要破费不少。
可李重润和冯莱莱天天家里大鱼大肉的,根本也不缺这一口。
重点是他们山上农场还有三十多只鸡,三只上次没出完准备留下吃肉的羊呢。
现在冯莱莱空间里不光能继续养鸡养羊,连潭里的鱼都能养起来,到了燕城还是不愁吃香的喝辣的。
所以,就更不想吃完周红兵夫妻这顿饭,让人家省吃俭用好几个月了。何况周家还有两个孩子呢。
于是借着忙,两人给推了,回头商量着干脆杀只羊,叫上这些人来赵家院子热闹一番,也算全了这些年的缘份。
这不,两人上门就是跟周红兵夫妻说这事儿的。
李重润和冯莱莱推了请饭,周红兵和梁晓敏家里正失落呢。
这会儿李重润两个又专上门说已经托了人买了肥羊,让都到赵家聚餐,夫妻俩又是高兴又是不过意。
一直都是李重润这边给予,他们回报的少之又少,要走了想尽回心意,结果还是李重润这边买了羊请客。
不想让这个成为周红兵夫妻过不去的负担,李重润亲昵地指着冯莱莱说,“这回请你们吃冯大夫的大户,这一趟她在燕城闯出名气来了,病人往后都要排队等着,跟着她我往后有吃不完的大鱼大肉,所以这回你们也别客气。”
冯莱莱知他心意,也没谦虚,“是呀,周大哥,梁大姐,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了,吃大户要趁早啊。”
周红兵和梁晓敏无论如何没想到,前后不过一个礼拜,冯莱莱竟已在燕城打开局面了。
之前他们就担心,这么多人去燕城,衣食住行的,多少家底也架不住吧?
即便不要李家补贴,可只李重润一个人工作,人家里这么看着也会糟心的。
夫妻俩其实很想劝李重润和冯莱莱从长计议的。
真没必要急着都去燕城,完全可以等李重润站稳脚跟,他再能让李家给冯莱莱解决户口和工作,那时再去,多一个赵四海,老人家还有家底儿,李家有个缓冲是不是能更好些呢?
这会儿知道燕城那边,冯莱莱不光有病人等着看诊,他们已经买好了院子。
院子能接诊能自住,里头有水有树,各是个的院子,比这边的两栋石屋宽绰多了。
往后他们还是守着赵四海过日子,孩子将来姓赵坚决不变。
听完这些,两人震惊之余,真的从心底服气了。
能在燕城买院子,能接诊分着住,这最少三栋院子,还有水有树,就是带花园的,这样的院子得多少钱?
周红兵都不能想象,梁晓敏就更不敢算了。
他们跟李重润两人走得近,是知道李重润私下里和霍志军有交易,会在工资之外挣些外快的。
可毕竟才一年多的时间,挣再多也做不到在燕城买那么大的院子。
只能是赵四海添钱了,还不是小数目。
这样看来,村里还是低估了赵四海的家底儿了。
家里有这么些钱,所以李重润才能这么硬气到不问李家一声就带冯莱莱去燕城。
也才能反身就接赵四海走,连带着小舅子冯满同都一起。
赵家有钱,赵四海和冯莱莱还有一身燕城人都认的好医术,足够腰杆子挺直,谁的眼色也不用看了。 李家嫌不嫌弃真的不重要了。
周红兵夫妻俩发自内心地为李重润和冯莱莱高兴,他们毕竟年长些,经得也多,很怕两人去了燕城挨不过现实,最后黯然收场。
这样的事最近太多了,真的没办法乐观看待。
现在知道他们前路光明,那点不过意也没了,笑嚷着要好好吃顿他们的大户,这事儿就敲定了。
当然吃大户也是要出劳力的,到时他们都要去帮忙的。
梁晓敏让他们只管忙自己的,李重润俩个才挽手走了。
回家两人就没闲下来过,家里的这些家当要避着赵四海和冯满同装空间里,也还要做出给霍志军拉走的假像,真的是一点时间没有。
还有佟开阳,他们回来当天,下班就跑过来说有活尽管使唤他,还想请几天假陪着。
李重润装着很郑重地说自己走了已经让县里的工作不好展开了,佟开阳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又是他的好兄弟,这会儿更得顶上去发光发热,好好工作比什么都强。
他是练家子,家里这点活轻松就干了,谁也不用帮忙。
佟开阳被说服了。
李重润其实回来那天就去跟县里正式辞工作,开迁户口的介绍信和证明,正好跟张副县长推荐了佟开阳,县里也采纳了。
这不更多的工作落到头上,佟开阳一头扎进工作里,早出晚归的,也没时间来给两人的转移大业添乱。
家里的这些还好,不用避着人,李重润白天也直接拉着板儿车出村,说是给等在村口的霍志军拉走。
到时霍志军会找个货车给送到燕城,接洽送货到家一条龙服务,这些家当比他们还先一步到新家。
反正到时让冯莱莱先进家门,找间屋子她给瞬移出来,除了李重润谁又能想到呢?
因为两人的长期甩锅行为,赵四海眼里霍志军办这些事都是轻车熟路的,也根本就不会多想。
重要的是山上的鸡羊,之前哪次往山下运都是全家出动,这次得避开赵四海和冯满同两个人自己行动,这得找个合适的说法才行。
两人回来第二天,冯满同就去公社机修站把工作辞了。
因为当初技术员考核录用时就说了,这是个不可替代的技术工作,还是面向农村扩招的,本就是计划外的,所以离职是不能接班儿的,然后户口还要落回农村。
跳出农门是家里几辈人的盼望,生怕有个闪失,每个招上来的技术员都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工作。
现见冯满同说不干了,谁都理解不能。
农机站里,冯满同已经是技术骨干,他不干了,站里就要打点不开了。
他家里的情形公社领导和朱站长都知道些,还当他是家里妈又作妖了,跟他说若家里要还闹,朱站长可以出面帮他说,等讲清谁也不能接班后,这事就消停了。
冯满同实在不好意思了,只好说了他离职是要和姐姐姐夫一家去燕城的。
李重润要连媳妇姥爷一起接去燕城的事,随着两人在落云县下客车回来,就已经传开了。
这都已经够让人想不到了,哪成想这还不算完,这是连小舅子都要一起带着。
李重润这是媳妇迷到不可救药了,带着三个农村户口去燕城,他家里那样的门第,能容这些人上门吗?
这是和家里商量了,还是他自做主张的呀?
不比村里人只顾着惊羡了,县里公社这些见得多些,想的也宽广。
可这些总不好去问李重润,再者人往高处走,要能在燕城扎根儿,被人白眼也值了,冯满同这里就没再劝了。
不过回头都不看好,都在背后议论不休的,竟没人看好。
哪成想第二天,这些人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红旗公社里,都知道周红兵和佟开阳是李重润的好兄弟,两人第二天上班就被拉着又一通问。
佟开阳虽然再没倒出空去赵家,可他和冯满同一个屋住着,李重润夫妻俩这趟燕城之行的一切,他可有比周红兵还多的第一手资料。
又有李重润想调开冯满同,跟他说马上要离开了,让他为家乡再多做一些,站好最后一班岗,走前再帮着朱站长把后续工作理顺一下。
所以冯满同辞工第二天又回去上班了,这不也被问到了。
有这么三个人卖力说明,他们的话又被进一步对照补充,以红旗公社为消息源头,很快传遍了落云县。
李重润和冯莱莱已经在燕城买了老大的三进带有假山池子大花园的院子。
冯莱莱在燕城给给人治了大医院都束手无策的病,好多病人都慕名找来了。
李家门第虽高,赵家祖孙凭本事立足,还有丰厚的家底,去了可不会看谁的眼色。
李重润说了,他和冯莱莱的孩子都姓赵,李家根本管不到他头上……
就连郑县长都听说了。
李重润那天到县委,有冯莱莱在,他也不方便问。
他还担心李家难为冯莱莱,以李重润媳妇迷的程度,怕是要跟家里长辈闹不好。
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燕城里毕竟还要靠着李家,长辈们略施小惩,他们日子就难过了。
还想等他走时路过县里时好好劝劝呢。
现在却听到了这样的反转,郑县长是真欣赏李重润和冯莱莱,也是跟李德淳交好,不想李家错失了优秀子弟和不可等闲视之的好亲家,于是给李德淳打了电话过去。
可惜,李德淳刚被委派了工作就出差了,他只能先放下了。
外面议论得要开锅了,赵家还是该干嘛干嘛。
为了转移赵四海的视线,冯莱莱说这次回了燕城,没准等着求诊的人会更多。
到时现制药太耽误事了,给他列了一推药单,哄着他在家抓紧把常备药多制些出来。
她则拉着李重润跟赵四海说要去山上多采药,顺便在山上把鸡羊都杀了,还有潭里鱼都捞了卖了,最后再挣一笔。
赵四海拿着药单就忙开了,哪还管山上的鸡羊鱼。
把人都安排明白了,李重润和冯莱莱上山,先把鸡羊都收到了空间里。
怕万一有人上到这边山上,虽说动乱结束了不怕了,还是不想留下话柄,鸡舍羊舍也被冯莱莱都瞬移到了空间里。
这才几天不来,水潭里又厚了一层的鱼,想着应该是下头水道鱼满为患了。
既这样也不用客气了,冯莱莱手伸到潭里,转圈一通挥指,潭里鱼都被她收到了空间水潭里。
有这么多鸡羊鱼,还有充值的猪肉排骨,去燕城也一样过好日子咯!
第94章 不惯着
冯满同虽十三号一大早就去辞的工作, 不过他是上完当天的班回来的,等第二天早上村里才都知道了。
出早工时,冯家三房才听说的, 冯满同这一年多只逢年过节提点节礼上门,坐不过半个小时, 连饭都不留就走,冯有顺和冯满成父子已习惯性地只当他是普通走动的亲戚,所以听说了也没什么反应。
顾湘二月份生了个女儿, 赵水柳就很不高兴,之后每天都要催她再怀一胎, 顾湘怎肯听摆布, 婆媳俩更加水火不相容起来。
去年开始,冯莱莱医术了得的名声传出来后, 赵水柳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跟女儿把事做绝。
等年初看赵四海和冯莱莱开始明着接诊来求治的病患,想起小时候赵四海给人看病大把进账的日子,就更抓心挠肝起来。
可两边早断了来往, 她再眼红也只能干看着。
再回头细捋, 就是从顾湘要嫁进来开始, 冯莱莱态度才变的,之前一家子还好好的呢。
当着冯满同她不会表现出来,可背过去她跟谁都说顾湘是搅家精,是坏了他们冯家三房好日子的败家娘们儿, 跟顾湘吵嘴也直接这么说。
反正她不找个罪魁祸首, 心里就天天往外冒邪火。
顾湘开始还只是跟冯满成哭诉为主, 可家里天天这样没个消停, 一边是妈,一边是哭多了生不起怜惜的媳妇, 冯满成干脆两不偏帮。
渐渐学得和冯有顺一样,家里再吵闹,父子俩埋头干木匠活完全无动于衷了。
这不,下早工回来,看赵水柳憋着火无心做饭的样子,已摸索出经验的父子俩直接过去院子那边摆弄木匠活。
顾湘也听旁边邻居说了这事儿,知道赵水柳是因为没立场去找冯满同质问,又眼气一双离家的儿女就要飞走了,要成为首都人了,她却什么好也沾不上,心里估计要憋闷死了。
顾湘自己也一样气,冯莱莱有文化还懂艺术,更有一身高超的医术,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仰望不及的。
可冯满同凭什么?他一个农村土小子,沾李重润的光当上技术员已经是天大的好处了,竟也妄想当首都人民。
明明之前在冯满成面前还是最听话的弟弟的,挨了巴掌都敢怒不敢言的。
想到知青点最近人心浮动,人人都在想路子返城。
就连姚爱红家里都没推托,说会好好给想办法。
可她这里给亲妈的信就跟石沉大海一样,她就知道自己回城无望了。
她是真正的城里人都回不去,可冯满同却可以,这深深刺激到了她。
以为巴上李重润和冯莱莱他就成人上人了?
她抱着孩子过去,“妈,你得去找满同,他这一去要成心躲着不给钱,你找都没地方找去,他可只给了去年的二百块,后面四年还有八百块呢。他要坏了养老规矩,满成这边也得改说法了。”
赵水柳还没想到这层,一想可不就是。远的她没份儿,别眼前说好的这些也落空了。
“那行,你做饭吧,我这就去找他要钱。”赵水柳撂下水瓢,一阵风跑出去了。
顾湘过去把女儿交给冯满成抱着,少有地做了听婆婆话的儿媳妇,还真去热饼子炒菜去了。
她还等着赵水柳把事情闹大呢,可没半个小时,赵水柳却气喘狼狈地跑了回来,脚上的鞋都少了一只。
跑进院子还不放心一样,反身关了大门后,又合上了门拴。
还没等院子里的三人问她咋了,门外已经响起狂猛连续的吠吼。
那样凶悍像山中猛兽一样的声势,除了二灰再没别个。
这一年多,二灰的护家能干和威武在村里人尽皆知。
之前从没见它欺负别的狗,可村子里和周围的野狗见了它都要瑟瑟发抖地趴伏在地,村里人开始好一个奇怪呢。
还是开春的时候,多少年没见过了,那天上午开工正在地头忙着的时候,后面落云山跑下来一只黑壮身上带伤的野猪。
有老猎手猜着是和别的猛兽对上了,被追得荒不择路无处躲才跑有人烟的地方来了。
受伤的兽可是会杀红眼的,谁挡扑谁,横冲直撞地根本近不了身。
好几个青壮小伙都被撞倒挂了彩,可又不甘心到嘴的肉没了,正手忙脚乱着组织人再围堵,却又没人敢上手时,二灰来了。
看到那么大个儿的野猪,一点没怵,呲着牙就逼近了,叫人惊奇的是,反是那只野猪钻个空挡就想跑。
就是那一刻,二灰生扑上去,明明差着那么大的个头儿,野猪竟被它扑倒了,一个锁喉压顶,野猪连挣扎都不能了。
所以,村里多少年没有的热闹喜兴,今年竟托二灰的福吃了顿野猪肉。 至此,也都明白那些狗子为什么怕二灰了。
村里人开始传二灰是大黄和山里的狼串的种,那样刚猛大力无敌的二灰,确实只有这样才说得通。
好在赵家给它训得很好,只要不招惹它,它跟人都是秋毫不犯的。
现在它竟跑追着赵水柳来到了门外,还这样冲着门里示威一样吼叫,必是有说法的。
都能听到别家躲门后嘀咕的声音。
值着赵家要走的当口,家里这又要被人看笑话了。
冯满成气不过,若连狗欺上门来都要忍,他在村里就不用呆了,重又把孩子塞给顾湘,操起铁锹就要出去给二灰一个教训。
往后只有这个儿子能靠了,赵水柳这会儿倒拎得清了,上来一把拖住他的胳膊,低喊着,“别去,我刚亲眼见到的,赵家那么高的院墙,它蹿身就蹦出来了,野猪都能被它制住,两个你都没它的力气,被它扑一下真会要命的……”
就跟应和着她的话一样,门外惊呼声响起的同时,大门轰然倒塌在地。
二灰威风凛凛地站在散架的碎门板上,扫视了一圈院子里的几人。
真是谁养的像谁,它眼神里那个睥睨众生的劲儿,和李重润真的是一脉相承。
看着冯满成一副不服来战的架势。
顾湘惊叫着抱着女儿扑到冯满成怀里,孩子不知被吓到还是挤到,大声哭叫起来。
冯有顺也紧张地喝着儿子,“满成,可不敢惹它。”
冯满同就是再气愤,也不敢拿一年子大小去赌。
刚二灰显示的力量,他自知招架不住。
冯莱莱三令五申地强调过,绝不能吓到无辜的人,特别是妇幼老弱。
现在小孩子在哭,虽它是领着李重润的吩咐来的,可二灰明白着呢,家里冯莱莱说的就是最高指示,跟冯莱莱面前,男主人李重润比它还舔狗呢。 虽然自觉任务执行的还没到位,二灰也只能撤了。
最后像狼一样呲牙嘶吼了几声,这可是李重润之前带它进落云山深处里找狼群观摩学习过的,叫它显示排面用的。
二灰这会儿祭出来,看到院里院外的人都是一个激灵,觉着收场也不算草率了,它才转身回家了。
左右邻居这才不扒门缝走了出来,不想被问过来,连大门都顾不得修,冯家三房的人赶紧躲到了屋里。
冯满成一拳擂在墙上,被只狗堵了门,他要窝囊死了。
冯有顺就问赵水柳倒底怎么回事,不是去找冯满同吗,怎么又去惹了赵家那边。
赵水柳一路被二灰跟着,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这会儿还心有余悸的,也不敢隐满,老实地全说了。
她是去知青院子找的冯满同,可去了才知道冯满同去赵家吃早饭去了,本来想等等,可听那个姚爱红说,冯满同虽辞了工作,走之前也是要上班的。
还说要有事就赶紧去找,听说就是这一两天就走了,冯满同行李都搬到赵家了,说是晚上开始就不回知青院住了。 赵水柳一急,怕堵不着人,都没过脑子就往赵家去了。
她本想着在大门外喊了冯满同出来说,没想刚巧在门口遇到出门上班的冯满同。她一个没忍住,在赵家大门口就开口让他把剩下的钱都给齐才能走。
没想到赵家人耳朵咋都那么好使,赵四海跟着出来给冯满同出头,说黑纸白字写好了,谁想赖都不成。
他已经给大队长田永根那里留了赵家燕城的住址,也交代好了到日子钱就汇给田永根,由他出面交给冯家三房,少不了她一分钱。
还说,这点钱没人放在眼里,也能一次性拿出来,可就是不想惯着她毛病,没有她说啥是啥的道理。
赵水柳不敢跟赵四海多说,就想跟着冯满同后头再拉他说。
没想到赵四海直接打发冯满同去上班,然后没等她反应过来,院子里二灰飞纵出来,里头是李重润的声音,“二灰,看着赵三婶回家。”
所以,赵水柳等于是被二灰押回来的。
第95章 离开
到十五号上午, 搬家的一切工作终于完成了。
李重润的户口也已经迁出来,回到燕城直接落户就行了。
要带走的东西冯莱莱都转移到了空间里,她也给赵四海的制药工作喊了暂停。
没想到姥爷就是姥爷, 她列的那么长的药单子,赵四海一样不少的都制好了。 吃过午饭, 李重润杀了羊,准备晚上请客。
吃了这顿告别宴,明天他们就要举家去燕城了。
客人有周红兵一家四口, 佟开阳和他刚谈没多久的对象宋海燕,程庆彬三个来往不错的知青。
赵四海也喊了大队长田永根钱桂英几个多年暗里给他行方便的, 还有下边给赵家看病房的老盛头一家。
冯莱莱请了孙校长夫妻, 还有霍志军和涛子,加上自家的四口人, 一共三十人,再加上二灰,赵四海的院子里坐得满满当当的。
霍志军是干黑市的, 虽这会儿盯得没那么严了, 也不好在外明着说。
所以也不怕赵四海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再问他找车运行李的事。
不过李重润还是提前跟霍志军说了, 赵四海问什么他只管顺着应。
李重润会邀请他们来家里吃这么隆重的告别宴,霍志军真的很受宠若惊。
靠着李重润养的三批羊,霍志军脱颖而出,挣了独一份儿的钱。
当然也招人眼红, 中间有想黑吃黑的, 李重润带着冯满同掩着面目去给人端了老窝儿, 这回雷霆的杀一儆百, 从此都传他后面有武道上绝顶的高手在撑腰,霍志军一跃成了黑市龙头老大, 在这一行当可说威风八面了。
可霍志军却自知,自己这样不入流的,在李重润面前连使唤小弟都混不上。
光落云县就有多少他教出来的技术员,加上周边县市的就更多了。
那些端铁饭碗的,平时多骄傲的,哪个见到李重润还不是毕恭毕敬地喊李老师。得李重润吩咐一声,跑腿忙活都觉着荣幸的。
李重润在落云县就是这样一呼百应的人物,霍志军在他面前天然地就觉自卑。
可今天李重润却请他来家里吃告别宴,来客都是和赵家走得最近的人,霍志军没想到自己在李重润这里有这么高的定位,他心里激动到不行。
和涛子一起,一直忙前忙后地抢着干活。
奈何抢活的人太多,周红兵夫妻带着知青院的那几个,还有老盛头家的儿子媳妇们,活儿都分派不过来。
盛夏时节,院子里铺的席子,菜园里现摘的黄瓜西红柿一盆盆洗出来,给大家先吃着开开胃。
今天的主菜就是烤全羊,正整只抹了料架在火上烘烤着,外表已金黄诱人,烤肉的香气萦满整个院子,周家的两个孩子蹲在旁边巴巴地看着,梁晓敏根本撵不走。
羊肉还生着,冯莱莱一人给掰了个兔腿儿,两个人啃着还不忘嘴甜地说真好吃。
请客就要尽兴,要是搁到后世,按一百一十斤的羊能出五十多斤的肉算,这么些人足够吃了。
想想这会儿都缺油水,反正也是要走了,让人知道赵家有能力上东山打猎也没什么。
早前村里的猎户打了猎也都是自家吃,打猎这事儿本就是各凭本事的,有能耐上落云山东山,你天天吃肉别人也只能干看着。
之前掩着,只是赵家不想被别有用心的盯着眼红,赵家的整骨医院也需要低调的。
现在没这个顾虑了,为盛情款待客人,都可以亮相了。
早上李重润现上山抓的兔子和山鸡,还有潭里的野鱼,都摸足了料上了烤架。
光有肉怕腻,还有烤茄子,烤韭菜,烤蘑菇,烤土豆片等等……
总之,肉菜管你敞开了吃,让你吃到扶墙走都没问题,赵家请客就是这么豪迈盛情。
除了常来家里蹭饭的佟开阳,谁也没见过这等架势,真的开了眼了。
见到山鸡兔子上桌,田永根这些村里人只觉着还是低估了赵家三口的本事,但谁都没觉着有什么不对。
临到分别,他们更加觉着这么多年赵四海给村里带来多少踏实安心还有便利,往后都没有了,真不舍得啊。
正经该是村里人给赵四海饯行,结果还是他们被请来这么大吃一顿,心里都有些下不去。
这顿饭从晚上六点开吃,吃到晚上九点才结束。
肉菜都剩了不少,走时都给来客分了打包走。
石屋这边的一切都托了大队长田永根帮着看顾,有事他会给燕城那边去信儿,梅老太家的电话也都给他留了。
此一走,除了冯满同,村里有人想着赵家三口大概齐是不会回来了,赵家石屋留着也空着,这两天就有不少人过来问,想买下来。
石屋可是他和冯莱莱爱情的见证,多少美好的记忆,李重润不可能看着这里被卖。冯莱莱其实也不舍。
住了这么久,石屋又是他一手精心打造的,赵四海也一样念旧不舍得。
乡下房子也不值钱,家里又不差那个钱,留着心里也是个念想。
李重润又说将来可以带孩子来体验一下他们三口艰苦朴素的日子,赵四海听了连连赞同,赵四海很干脆地都回绝了。
村里人也只能做罢。
霍志军和涛子留在了最后,等人都走后,他跟李重润说,“李技术员,我明天弄一台车送你们到宁新市吧,倒两趟客车太糟罪了。”
“明天县里会派车送我们去,到那边还有姥爷的故交要招待我们,心意我们领了,后面有事还少不了麻烦你。”李重润谢道。
在落云县他们真是结了满满的善缘,傅同志心里倒底放不下,来电话说要派车来接他们,说无论如何也要大家见个面吃顿饭才能让他们离开。
可落云县这边,李重润的这些工作成绩让县里吃了多少红利,还有郑县长个人对他和冯莱莱的欣赏,于公于私都不可能让他们自己坐客车离开,早说好了县里派车送他们去宁新市赶火车。
情分难却,最后折中就是,他们坐县里车去宁新市,那边傅同志请他们吃饭。
这样原来上午那趟火车就来不及了,改成下午两点四十的另一趟车了。
霍志军有些赧然,想也是,以李重润和赵四海的人脉能耐,哪会轮到他来送。
刚有的想头就犹豫要不要说。
“老霍,有什么为难的事吗?都是老交情了,能办的我不会推脱。”李重润问道。
李重润这样的态度又给了他勇气,霍志军说道,“李技术员,你说我也去燕城,还守着你们发展咋样?”
李重润挑眉,他是考虑过等局势更明朗时要不要招揽霍志军的。
没想到霍志军自己先提出来了。
“那你先等等,现在管控还没放开,得先观望等待些日子,我在燕城拟好发展计划后,你再过来不迟。记着,跟着我就不能再沾灰色生意了。”
霍志军几乎不敢相信,听李重润竟是要带着他做事。
听着意思,往后私人买卖是大有可为的?
能平安做这么多年黑市买卖,霍志军的感知力是异常敏锐的,联系当下的改变,确实黑市生意不用像以前一样小心翼翼地躲藏了。
李重润是何等的眼界和能力,他说的霍志军深信不疑。
旁边涛子还怕他不答应,一个劲儿用手肘拄着他。
怎么可能嘛,能跟着李重润,后面还站着冯莱莱,刀山火海他都敢跟着,就是一个底气足啊。
“那我这边把手里生意散了等着,大哥喊我随时能过去,”霍志军大哥喊得贼顺溜,能跟着李重润,手边再大的生意他也舍得放手。
涛子生怕把自己漏了,“大哥,还有我呢!”
被已经二十七岁的霍志军喊大哥,李重润想纠正,才发现先还只能这样了。
上下级关系得定下基调,可又不能喊董喊总的,还只能让人喊大哥。
“行了,这边的营生慢慢散着,快了两三个月,慢了半年,我在燕城等你们两个。”李重润肯定道。 得了李重润准话,两人兴奋欢喜的,走时差点没撞到门上。
——
下午的火车就不急了,吃了早饭,跟来送行的周红兵佟开阳这些人再次道别,四口人才坐上县里派来的车出发。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车开到村口,本是下早工休息的时间,竟有那么多村里人站在那里等着送他们离开。
赶紧下了车,跟在赵四海身后,学着他一样式儿的抱拳致意……
在村里人一声的“赵师傅还来呀”的语声中,赵四海上车的动作迟缓了。
在这里,他被冯家吞财,被女儿伤心,又怎会没有意难平。
可村里的感恩念好他也记得,最重要的是他在这里找到了最好的传人,继而有了最亲的家人,有所失,但得到的更多。
天南海北走了不知多少地方,离开时,想着沅溪村是温暖的,赵四海还是破防了,红着眼眶说他会带着孙辈再回来的。
同样,于李重润和冯莱莱,沅溪村对他们更有不凡的意义。
穿越到这里,从假结婚到真夫妻,其中的种种甜蜜纠结是要时时拿出来回味的,将来必是要故地重游重温那些情热时光的。
到宁新市时已经十点了,傅同志竟亲自等在站台来接的。
原以为的吃顿饭,这边都以为他要在国营饭点安排。
可上了车一路开着进了省委家属大院,傅同志说在家里准备的饭菜。
对保住他腿的赵师傅一家,他家属想表达下心意,去饭店就怠慢了。
傅同志大的大儿子在外地工作,二女儿嫁在宁新市住得不远,夫妻俩身边还有个小儿子,接了傅夫人的班儿,在无线电厂当宣传干事。
除了傅家大儿子一家,傅家全体,包括傅同志的女婿都在,心意十足,隆重以待了。
看到赵家四口人,傅夫人打头带着,一个个上来郑重感谢。
确实,若没有赵四海出手救治,傅同志估计就瘫一辈子了,整个人早都消沉颓废了,哪来现在工作上的意气风发。
在傅家人心里是拿赵家当傅同志的救命恩人看待的。
一直听傅同志说赵家的孙女孙女婿如何的人中龙凤,就没见过比他们更出众的,家里都当他是看待救命恩人家的一切都是加了光环的,傅家人也都顺着说,心里却都是不信的。
今日见了李重润和冯莱莱,才知傅同志说的一点不虚。
傅夫人和傅家女儿拉着冯莱莱那个看不够,傅同志的小儿子傅崇光跟李重润也是着意结交,一直拉着他聊着问着。
傅同志这边就和女婿一起关照赵四海,这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说定了两家要做通家之好,小一辈们要常来常往才好,互留了能联系的地址。
知道李重润冯莱莱短短几天时间已经在燕城买了院子,傅同志和傅家女婿都有在燕城的求学经历,一看留的地址是内海碧竹苑那一带的,那边的住户可不一般,房价也不一般。
问了是三重院落还有个花园子,翁婿两个对赵家的财力和实力都有数了。 本来还想试着再挽留一下的傅同志只能歇了心思,不过却一再说,到了燕城遇到什么事了,不要嫌麻烦,都可以找他,他在燕城还是有一些知交故旧的。
傅同志是真想把赵家的事都揽上身的,他看着温文,却是个性情中人。
他的影响下,傅家人也都很好。
——
十六号到新家时已经是下午六点了,冯莱莱抢先打开正房的屋子,空间里的家当都被她瞬移出来,赵四海和冯满同真信是霍志军找人运过来还送货上门的。
里外看了院子,赵四海对院子的一切都满意,说他老人家心里想的就是这样的院子。
冯莱莱马上挽住他,“姥爷你跟你孙女一样识货,我也是第一眼就相中了这里,再别的都不想看了。”
边上李重润来一句,“显见你们是亲祖孙了。”
赵四海哈哈大笑着,“那感情!”
冯满同从火车站下车后眼睛就不够看了,昨天刚看过宁新市,在那里他已经觉着够见世面了,没想到首都燕城又甩了宁新市那么老大一截儿,两者根本没法相提并论。
原觉着落云山下赵家的石屋在他已经够好了,院里溪流环绕,有树有菜园子,是他见过的最好的房子了。
去了傅同志家,红砖小二楼,家里的沙发家具都是他没见过的,才知道还有那样更好的住法。
结果今天到了家里的新院子,才发现自家住的才是最牛气的。
这样的院子,搁以前是王公巨富住的吧?
等到了东院儿,冯莱莱指着东厢房的三间,告诉他这都是他一个人的地盘儿时,看着宽敞明亮,一屋子贵气家具的一厅两房,冯满同只觉着这辈子都值个了。
村里人家,结婚生孩子,一家子好几口住比这还小的三间屋都是好的,他爹妈曾经带着他们三个子女就是这么过来的。
可农村的三间屋和这个三间是天上地下的差别,“姐,这里过去都是少爷公子住的吧?我……我怕我给住坏了。”冯满同还是有点紧张了。
“出息,你再这样上外面可别说是我徒弟。好好跟着你姐干活儿,还有更好的日子过呢。”李重润踹了他一脚,“赶紧给你和姥爷的屋都收拾打扫了,我还得陪你姐去回诊病人。”
十一号施的针,中间已经过了四天了,今天是十六号,虽觉着应该还能挺一个晚上不疼,冯莱莱还是决定去梅老太和温老太那里走一趟。
还是先去的梅老太那里,知道她刚进家门就过来了,梅老太和吴妈都说她不该这么赶的。
梅老太这里什么事儿都没有,她说都快忘了当初是怎么个疼法了。
看来施针时加大灌入日华比预想的还要稳定长效。
第96章 归置
给梅老太施针时, 吴妈去了厨房。
等梅老太这边结束,说好了往后改为五天一施针,冯莱莱和李重润要走时, 吴妈拿着装了个带盖儿的搪瓷大盆的网兜递过来,“再去趟温家, 哪还有时间忙饭,我现做的烫面包子,拿回去对付一口。”
老家里能用上的冯莱莱都装到空间里带过来了, 粮油存货啥的也一样,刚都瞬移出来了。
前头新房粉刷时, 两人顺带着把他们院子的厨房修整了出来, 走之前他们就已经开火做饭了。
有赵四海和冯满同在不好蒙混,冯莱莱这次就没空间存做好的饭菜, 原想着等会儿回去下点疙瘩汤对付一顿的,没想到梅老太和吴妈就给他们想到了,准备好了。
老太太说往后咋也算一家人了, 些许小事大家就别客气了。
两人谢过, 李重润接过网兜。
问了他明天要去落户口, 梅老太让吴妈又给李重润拿了家里的户口本。
这样李重润拿着包子先送回家,冯莱莱去了温家。
和梅老太一样,看到她这么晚了还过来,温老先生夫妻很感动也很不过意。
说是五天, 就真的一天不差就过来。
坐那么远的火车, 还是举家搬迁, 只想想就有多少烦琐的事, 就晚一两天都是情理之中的。可冯莱莱却还是守着天数来了。
几天坚持服药,温老太的情形又比走前好了几分, 能半卧着靠坐,说话也没那么气弱了。
冯莱莱又给她诊了脉,果然肠道的出血情况在慢慢改善。
给她施完针再推拿完颈椎,又是一个多小时。
后边温老太这里就不用每天过来,可以三天来一趟了。
温老太一天比一天好,温老先生这个枕边人最感受得到。
冯莱莱救了温老太,实际上却是救了他们夫妻两人,没了老伴儿,温老先生自觉也坚持不了多久。
对小冯大夫,他是打心眼里感激。
这么晚了,他不放心冯莱莱一个人走,坚持要给她送回家。
冯莱莱一再跟他说自己有功夫,碰到混混也是她给人打跑。
温老先生想起来他们走那天见到的两人飞毛腿一样的速度,可想想跑得快的遇上人多被堵住也一样挣不脱,还是不松口。
正在冯莱莱想要不要给他展示一下武力值,开了门发现李重润早等在那儿半天的样子。
“你怎么又跑回来了?”冯莱莱脸上是和语气不符的欢颜。
“怕你路上寂寞,陪你说说话。”李重润微笑看着她,接着问候了温老先生。
“好,好!小夫妻就该这么互相关心体贴。”温老先生欣慰地目送他们离去。
家里,冯满同已经熬好了小米粥,切了两个咸鸭蛋,摆好桌等着他们呢。
“姥爷,满同,不是让你们先吃吗?”冯莱莱也真饿了,拿起个包子咬了一口,虽不是肉馅儿的,但黄瓜鸡蛋海米馅儿的很清淡鲜香,三口两口一个包子都吃了。
赵四海坐过来,“搬新家第一顿饭就要齐齐整整的,为着意头好,咱们晚上都喝一杯。”老头心疼孙女也不直说。
冯满同赶紧提来装酒的陶罐,好孙女婿找出来四个酒盅,一家人浅酌了一杯,庆贺了乔迁之喜。
第二天一大早,李重润就去把户口落到了梅老太户头,然后匆匆回了家。
家里还有那么多东西要归置,且得忙活几天呢。
多亏院子多,后面东院和西院间还空了个小练武场的距离,这给冯莱莱从空间里拿菜出来提供了很大便利。
从老家出来那几天,借口拔菜送给知青点的人,家里菜园子里的菜他们一点都没放过,都叫冯莱莱给收到了空间里。
还跟以前往外拿肉一样,都可以说是李重润出门买来的。
别的都可以借口是外面买来的,唯有那一潭野鱼,整个落云县就没在别处见到过,这也要说是外头能买着的就太假了。
别说赵四海,就是冯满同都不会信的。
可潭鱼的美味实不能割舍,又不想两个人吃独食儿,得想个站得住脚的理由,还得尽快,几天不吃鱼就馋呢。
屋子走之前都收拾打扫过了,两人这边简单,把衣服被子这些放柜子里,一上午就好了。
不像赵四海那边还有药材这些要整理,这么些年攒的东西也不少,收拾整理就要花几天时间的。
冯莱莱要过去帮忙,冯满同说都有他呢,赵四海也只让他们忙自己的,那些不急慢慢来就好。
李重润和冯莱莱落了清闲。
说好了晚上再好好吃一顿,中午冯莱莱炒了肉酱,吃了顿炸酱面。
虽简单,可她的手艺没说的,三位男士都很捧场,一人端着个小盆子大口嗦着面,吃得那个香爽。
吃了饭,夫妻俩在屋里理账。
交了房款后,粉刷院子,平整练武场地面,添置家当,来回的路费这些加起来也有四百多了。
这样手里虽还剩一千三百块现金,可还欠梅老太五千块巨款呢。
若还在沅溪大队,在后山牧场里多养几只羊就有了,更何况还有赵家小医院,两个人的工资收入,这些外债不用一年就还上了。
可如今在燕城,冯莱莱这边虽接诊了病人,可还只是打开知名度的阶段,要变现还得一阵子呢。
而李重润也没了工作收入,等于现在家里是无收入状态的。
现在外面的一切还没彻底明朗,做生意这些怎么也得等上一阵子。
再一年就高考了,李重润嫌工作了再辞麻烦,他也不打算再谋个工作。
不像赵四海和冯满同可以投入赵家小医院的工作,李重润整个闲人一个。
不然他就是不要李重澹退回的工作,以他在落云县干出的成绩和口碑,他调到燕城这边不是什么难事。
走之前郑县长又提了,说他跟省里反映,省里就能给他联系调动的单位。
还有傅同志,那天在傅家吃饭的时候也关心了这事儿,说他那边也可以出面,像李重润这样技术过硬的人才,燕城这边一样很需要,工作单位上挑选的余地很大。
都被李重润谢过婉拒了,想到可能李家有自家的考量安排,郑县长和傅同志只好不再提。
这样里五千块钱的债只能先欠一阵子了。
见冯莱莱一点没有着急焦虑的意思,更没有催他工作或者挣钱的想法。
李重润蹭过来,“媳妇儿你真好,我没收入你也不嫌弃我,再没有比我更幸福的男人了。”
这么热的天,美男投怀送抱也嫌黏腻啊,“热,别靠那么近。”看他眼里要酝酿委屈,转眼肯定要戏精上线了。
这就是个时刻要关注的傲娇,冯莱莱赶紧转话,“你想挣钱还不是随时随地的事儿,这回买房已经为家里做大供献了,你尽管休息,没人能嫌弃你。你就是想彻底休息也没什么,大富大贵可能不行,小富养着你我还是能做到的。”
李重润瞬间美的不能自己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这下更要体现自己好丈夫的一面,拉着冯莱莱去了后花园,说那里有水更凉快一些,他陪她赏园子。
其实俩都是日华改造优化的身体,那可都是冬抵得了寒冷,夏耐得了酷暑的。
当然凉快地方呆着还是更舒服怡人的。
后花园里还是那天看房时的状态,赵四海看了也说喜欢天然少雕饰的,所以院子他们就打算这么半野蛮生长状态了,偶尔清理下过密的杂草就行了。
一路到了莲池边儿,池水是内海的活水引进来的
,水质很清澈。
“你说把空间里的鱼弄池子里能活吗?”冯莱莱心心念念还是想吃鱼。
想到落云山水潭里清冽的水质,“要是这里能养,村里的河水不比这个更好,怎么都没见过潭鱼的影子,都是一处的源头,水道都是通的。”李重润不看好。
想也是,哪儿都养,潭鱼就不会没人见过了。
可冯莱莱还是不想放弃,突发奇想道,“要么咱们另砌个小池子,然后把空间里的潭水注里面试试?空间里的水是循环不息的,我每天换水也不过是一挥手的事儿。”
知道她空间里的水很丰裕,李重润却另有了想法,“不用另砌小池子,咱们堵了入水口,把池子水都放了,你注水试试看。”这才两天,他也想念潭鱼的滋味儿。
说干就干,李重润去上水口堵了入水,冯莱莱先把水池里的睡莲移到空间里,看着池水泄出。
期间李重润早量好了尺寸,家里工具齐备,另做了堵下水口的水门儿。
一池子水只半个小时就放干净了,因为养了睡莲,池底有些带泥的细沙。
睡莲可是池里的原住民,不好为了养潭渔就让人家无家可归了。
在冯莱莱的指挥下,李重润又清理了池底,给沙泥堆积到水池边缘。没办法,为了两者兼容。只好让睡莲长到池边,池子中心看能不能养得住潭鱼吧。
这一通忙活完,注入空间水,重新移回睡莲,又放了几尾潭渔,大功告成时,半个下午已经过去了。
和冯莱莱想的一样,给一池子水注满,空间里水潭和溪流一点变化没有,天天换池水是没问题的。
现在就看潭鱼能不能在池水里存活了。
若真能在池子里养潭鱼,霍志军又得再背锅了。
还是那套话,他们舍不得山里的潭鱼,临走前弄出来一些让霍志军帮养着了,这不一回燕城落脚就让他运过来了。
想到老家环院子的浅溪,平时洗衣洗菜的方便,还是挺留恋的。 两人四目相对,都意动了。
商量一下,园景可以不动,把水扩到前面两个院子还是有必要的。
只是这样就得弄成循环的水道了,还得用内海的水,所以水池还是要改造一下的。
第97章 泉水
这次在燕城下火车就感受到了不对, 有种一触即发的紧张感。
因为一直在落云县过自己的小日子,又因为知道历史进程,所以他们只一心等着乱局结束的日子。
是在半年前才发现, 这个世界大框架看起来似乎和他们原来的世界差不多,可很多枝节是不同的, 对比了下,最后只能说这里可能是平行世界,原来世界的进程只能做个参照了。
李重润判断这两天会有一个大突破, 结束的日子应该就近在眼前了。
果然,第二天早上一家四口正围在桌上吃早饭呢, 赵四海的戏曲广播节目里突然来了段紧急插播, 女播音员用高亢激动的声音宣告,十年乱局结束了!
赵四海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微抖着手给收音机音量开到最大,虔诚地站那里听着。
播报是反复循环的,不知听了几遍, 赵四海终于确认是真的了, 再抬眼已经老泪纵横, “老兄弟们入土前终于能见面了……也不知还有几个在,他们打小就比我笨……可别躲不过呀……”
都是说不准的事,中医在这十年间可谓损失巨大。
李重润和冯莱莱赶紧往好的方面转,说照这么下去, 赵家人肯定会出来行医治病的, 这样就会好打听多了, 找到人重聚不是难事。
“姥爷, 你这阵子还是想着好好捯饬一下吧,别到时给比下去了, 冯莱莱的姥爷咋也要做里面最靓的那个,明儿我就找地儿给你做几身时新衣服,要不你没事也贴个黄瓜面膜吧?”冯莱莱指着他脸上的褶子说着。
冯满同连忙说,“姥爷,我片黄瓜可拿手了,你要我随时供应。”
赵四海哭笑不得,这哪还悲伤得起来哟。
外面街面上时不时有按捺不住的欢呼声传来,值此举国欢腾的时刻,十年的等待,怎么庆祝也不为过。
外面都是奔走雀跃的人群,寻亲访友也要错开这几天。赵家人索性关起门来忙家里的。
住的院子昨天差不多都收拾好了,早饭后,赵四海开始带着冯满同在前院忙活开,这回前院可以正大光明地按着中医馆布置了,两个人挨屋量着尺寸,赵四海记记画画的,热情高涨。 冯莱莱和李重润则一心惦着后院池子里的潭鱼能不能活,还想着开水道到住的院子来。
闲着也是闲着,这活儿李重润准备自己来。
身有无穷武力,改个水道还算事儿吗?
后花园里,冯莱莱发现那几尾潭鱼还好好活着呢,而且活跃度也不错,这样再观察两天,就可以把空间里的潭鱼再转移出来一部分了,到时空间里和水池里一起养,潭鱼的生存空间也大了,潭鱼不就无穷尽了?
李重润堪探了后院的地势,设计好了水道的路径走势,然后开始沿着规划好的水道清理杂草。
就在清理到小竹林外围时,李重润发现了不对,这里离水池最远,可杂草下的土壤却格外湿润,理论上是讲不通的。
“莱莱,你过来看一下!”
冯莱莱寻过去,听他说完,凝神静气感受片刻,又伸出右手在潮湿的地面上贴地滑行,指尖汇聚的日华之力灌出探寻下去,然后惊喜地看向李重润,“下面好像有泉眼,泉眼被堵住了,地面这么潮湿就是泉眼周围渗水造成的。”
进入到成河境界后,日华之力被她善用到各各方面,比如这会儿,就能起到探测器的效果。
当然这些除了李重润和赵四海,是谁也不能说的。
冯莱莱可不想被当成特异功能的人,再被拉去研究什么的。
自家院子里竟然有泉眼,这事儿比较新鲜好玩儿。
冯莱莱往前去了一段,找准位置,指挥着李重润往下挖。
李重润的一铁锹能顶人好几下,倾刻就挖下去半米深,渗水更多了。
再挖却遇到了阻力,铁锹撞上去火星四溅,土下面藏着块大石,探下去足有一米见方,就是堵住泉眼的那块石头。
环着石块清理,才发现这石头厚度也很可观,寻常两个人都未必能掀得起来。
对李重润和冯莱莱来说就太轻松了,一只手就能拎起来的事儿。
可等拎起来后,看到汩汩外流的清澈泉水,很快就流淌漫延开来,虽不湍急,可时候长了后花园要发水灾了。
李重润又赶紧把刚才的石头堵上,得先把水道挖好,水能流通循环了才能开泉眼。
现在自家有泉眼了,就不用从水池那边引内海水的入水口引水了,不过工程并没有省事,这回要用到水池那边的出水口了,泉水还得从那边流通到内海去。
李重润又开始重新规划起池子那边的路线。
冯莱莱想到泉水没有漫上来,固然是被石头堵住了泉眼,可也证明地下另有水循环的通路,泉眼被堵了,在下面又从别处流走了。
那他们找对位置,还让水再循环回地下就好了,内海的水很丰沛,没必要再多个水源。
她重新在指尖汇聚起日华之力,沿着泉眼的位置向周边探寻,十分钟后,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找到了一处能泄水的位置。
又喊来李重润,让他在泉眼和这个位置之间挖通水道,再打开堵住泉眼的大石,果然,泉水很快充溋水道,潺潺流淌着没有止歇,可到了泄水口却跟施了法术一样,倾刻间就遁地无踪了。
大自然的玄妙处,真的让人叹为观止。
这下池子里的出水口也用不上了。
一个人顶好几个人用,只一个上午埋头猛挖,李重润就完成了从后花园到前头三个院子的引水工作。
李大佬的审美和品味可比赵四海高多了,一道浅溪从后花园迤逦蜿蜒而出,宽宽窄窄地驻足回旋,真的堪比绰约回首的美人,让人一顾再顾着流连欣赏。
溪水绕户穿行,很有点水乡人家的感觉了。
看到院子里清凉透澈的溪水,赵四海和冯满同二话没说蹲那里先洗了手脸,知道这边是下游后,又脱了鞋踩水里驱热气。
忙了一上午,这样清凉凉地用水一沁,别提多痛快了。
赵四海连连夸赞着,“这个好,我先前嫌河里水没有山上水碧透,洗菜溪衣服都不大好,就没提引水这茬儿。这么看这水也不比咱山上的差,不过上面也不知有干啥的,咱们洗手洗脚图个凉快就好,别处还是别用了。”
姜还是老的辣,生活经验上也是,他们还差着不少火候呢,李重润和冯莱莱这才回过味来,内海的水再看着清澈,可上游沿岸那么多人家,谁知道人用来干嘛了,用来洗菜洗衣服还真不合适。
冯莱莱还纳闷赵四海那么喜欢水的,不惜从山上引水挖渠的,这次为啥提都不提,现在真相了。
不过小两口嘴上是不肯承认见识少的,冯莱莱笑着显摆道,“姥爷,这水可不是内海的河水,是我们在院子里挖出来的泉水,只咱自家用,干净着呢。”
“还有这好事儿?过去家里能挖出泉来,那可是兴家的好兆头,往后子孙繁茂,财源滚滚都应在这上头了,有福有财呀。”赵四海当先兴致勃勃地往后花园走去。
看到真是一眼好泉,水从院里出,又从院里回,赵四海更是直喊好泉,这不就预示着福运财运跑不出这个家里吗?上上大吉呐!
为这一眼好泉,当浮一大白。
下午邵衡上门,先去给赵四海问安好。
一帮人陪着赵四海闲话间,邵衡知道了他姓赵后,终于搞懂了上次李重润和冯莱莱说到赵家如何的因由,感情冯莱莱是要承赵家衣钵的。
“还挺巧,我姥爷家也姓赵呢。”邵衡笑着说了一嘴,之后他就跟冯莱莱约明天上门给他爷爷看头疼的事儿,他前头说的啥也就忽略过去了。
还欠着五千块巨款呢,冯莱莱巴不得多些病患找上门来。
邵家虽然也是不收诊费的,可他们身后的人脉就是她的客源,所以治好邵爷爷会起到标杆的作用,之后自然就都会找上门来。
邵爷爷明天会回家住一晚,得是六点以后了,这么晚了让冯莱莱上门出诊,邵家人都不大好意思。
邵爷爷的病上头很重视,燕城大医院的专家都轮着给看过了,都没什么好法子,邵家也不相信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能治好。
是邵衡一力说两人是自己好朋友,什么时间都能来,只要爷爷确定能回来,他这边都能配合上。
知道他也是想给爷爷治病,是孙子的拳拳孝顺之心。
加之他回来天天挂在嘴上就那俩朋友如何,有空就跑去找人家,家里给安排的相亲都不上心不说,还不急着去他姥爷家了,这可太大异以往了,邵家几个长辈着实也想见见他这俩新朋友,就这么由着他安排了。
两下里说好了明天上门的时间,邵衡也没多坐,一脸生无可恋地说还要去相看,要是不去,他妈是要打断他腿的。
送走了邵衡,两人还是在后花园忙活,水道拓好了,还得美化修饰一下不是。
水里得弄点沙石点缀吧,沿水也得有几丛芦苇水草啥的营造下气氛不是?
看水池里的那几尾潭鱼还很欢实,冯莱莱准备今天先不换水看看。
昨天还觉着移空间水在池里养鱼这是个好主意,回头细想还是有很大漏洞。
假若她要出门几天,那不就换不了水了吗?赵四海和冯满同在家,她又不能把鱼都收回空间里,这时要怎么操作?
这会儿想到家里的泉水,她觉着是不比山上潭里的水差的,或许可以试试?
和李重润一商量,夫妻俩又忙活开了,在一处隐蔽些的水道处,两边拦了鱼过不去的网,冯莱莱往里放了六条潭鱼。
要是明天这六条鱼都能和池里鱼一样活泛,那就证明泉水里能养潭鱼,池子里就可以换成泉水了,她就不用每天往外倒换空间水了。 为了潭鱼自由,两人也是拼了,这都连续折腾两天了。
第二天,两人上武课前就跑去后园看,水道里六条鱼怡然悠闲地游弋着,好像没问题的样子。
继续观察,等下午三点钟再看,六条鱼还是活泼泼的,和池子里的鱼没什么不同。
应该没问题了,反正有问题也就是再费事倒遍水的事儿,为了省心地吃鱼也不算啥了。
没有把池子里的空间水从出水口放到内海里,冯莱莱总觉着空间水还是不流到外面为好。
她还是都收回到了空间里,然后李重润这个大力干活人再次抡锹上线,在水池两边开了水渠过来,一道引泉水,一道出水,花了两个小时,水池又成了泉水淙淙的一汪活水。
还是那几尾潭鱼放到了池水里,再观察两天,空间里的鱼就可以移出来了。
这边养鱼引水工程刚结束,邵衡也上门来接了。
这里到邵家很近,走路不到半个小时的样子。
第98章 邵家
哪怕有心理准备, 知道必是两个出色的年青人,可见到李重润和冯莱莱本人后,还是大大超出了邵家一众的预估。
连刚回家的邵老爷子都称许不已, 说他见过的年青人中,两人是最耀目的一对儿了。
被邵衡介绍着, 李重润携手冯莱莱一一给邵家长辈们见了礼,和平辈们互相问好。
邵老爷子只两个儿子,邵衡伯父家是三儿一女, 邵衡爸是两儿一女,第三代除了邵衡和堂妹邵倩外都已成家结婚。
除邵衡的姐姐结婚后随男方住, 所有三代堂兄弟都在这处院子里住着, 又生了第四代,家里格外热闹。
邵家本是前后两进带花园的院子, 都是正屋带左右东西厢房的格局,开始还是宽敞地住着,可之后一路生子生孙又重孙的繁衍下来, 房子哪还够住。 好在邵家院子比较大, 前后正屋两边都加扩了耳房, 正门处的倒座房又重修了,一家子才算宽敞住下了。
最前头的正院是邵爷爷老夫妻和长房住着,前院多了倒座房,大房三儿一女刚好够住, 后院就是邵衡一家住着。
比起前头正院, 女儿嫁出去了, 邵衡爸妈只带着两个儿子住, 邵衡又当兵在外一年也不回来住一趟,二房住得明显富余舒坦。
但邵家却没人不满质疑这些, 两房人是真的和睦团结。
是邵老爷子端得正,也是邵家两房兄弟对妻小约束得当。
李重润和冯莱莱这会儿就在正院正房的客厅里,正是下班回家吃晚饭的时间,邵家子孙们都在。
他们俩买下了三进大院子的事,邵家早从邵衡那里听说了。
邵家长辈们还好,他们早已看淡了这些。
邵衡的堂兄弟们却是羡慕到不行,邵家这样的住房面积在燕城已经是高于大多数人家了,属于普通人攀之不及的了。
可人赵家只有四口人,却是三进的大院住着,房子住不了的住,花园也更大,横向这么一比,差距太大了。
原还觉着自己是青年才俊,现看到李重润和冯莱莱,只简短交谈,已觉方方面面不如多矣。
邵老爷子听说李重润原来是机械维修的技术员,刚好他就是搞机械相关研究的,不免拉着他多问了几句。
开始只是泛泛而谈,可随着邵老爷子发现李重润很懂行,见猎心喜下,问题越来越多,难度也不断拔高。
邵家兄弟们也都是搞相关工作的,很快就发现邵老爷子所问他们已经够不到了,反观李重润不但对答如流,还能有自己的独到见地。
这会儿邵老爷子哪还记得看病的事儿,简直是发现优秀人才的大喜悦了。
问了李重润现在还没接收单位时,当即拋出橄榄枝,想招揽他到自己的研究所去。
啊?这?李重润罕有地不知该怎么措辞婉拒了。
他只是不想说自己哪个单位都不考虑进,让人听着太狂妄了,这才随口说的还没有接收单位的。
前世的固有印象,研究单位不都是需要高学历人才吗?他在这里连大学都没上呢。
冯莱莱最知道他了,这是最受不得人管的。
去年是形势不允许,也是为改善生活条件,而落云县那边也是给了他最大限度的自主权,他才坚持工作了一年多。
之后大环境会越来越宽松,搞自己的事业多自由自在,所以这会儿李重润哪会再给自己上个紧箍圈。
她知道李重润会拒绝,可没想到他会是这么皮厚的理由。
“邵爷爷,承蒙您抬爱,荣幸之至。
不过我家里实在不方便,后面我和莱莱就准备要孩子了,我们家老爷子和莱莱这边来求治的病患又多,家里家外和孩子就得我多看顾一些,所以工作的事我暂时不会考虑。”李重润谦逊说道。
邵老爷子和邵家全体均是不知该说啥的表情,他这是要在家忙家务带孩子的意思?还这么理所应当的?
男同志不都该有青云志吗?他又是这样的人中楚翘。
见惯了李重润模范丈夫行为的邵衡都不知该咋给他正名了,赶紧转入正题,“爷爷,回家不谈工作,奶奶都说你多少回了,咱还是先让小冯大夫给你诊脉吧。”
邵奶奶很喜欢这样不吝于表现恩爱的小夫妻,忙按着老头子坐好,招呼冯莱莱过来诊脉。
亲见了冯莱莱后,这样不凡的气度,邵家人已信了冯莱莱是懂医术的,应该还是在这行很有天赋的。
但学了懂了和能出诊是两回事,能给邵老爷子的顽疾治好这事儿,除了邵衡还是没人看好的。
不过邵家几个长辈对她都生了爱惜之心,都想着给她试下圆过去,他们相信冯莱莱不是治不了还嘴硬的人,到时两边也不会坏情分。
还是先把的右手脉,冯莱莱已有了大致判断,又请邵老爷子低下头,冯莱莱在指尖聚起日华之力,在他头部经脉过处探了一圈,就确定了病灶因由。
“邵爷爷,您这回又疼了几天了吧?这会儿也正疼着对吗?”冯莱莱语气肯定道。
邵老爷子点头,还以为是邵衡跟她说了,“是啊,就是疼得脑子转不动了,都撵我回家缓缓调整两天呢。药吃了不知多少样了,早年也不是没试过针灸,都没什么效果。疼大了休息两天就能好点儿,应该是跟我用脑过度有关,我也不强求能治,小冯大夫不用为难。”
“确实跟您大脑长期高负荷工作有关联。”冯莱莱笑着赞同,又接着说,“您头部的几处经脉都於堵了,劳累和少眠都会引起头疼,而且随着於堵的程度加深,你的头疼会发作得更频繁强烈的。您这一阵子是不是比以前严重了?”
医院都是西医的说法,她这个倒是新鲜的说法。
不过有一点邵奶奶很认同,“可不就是劳累的,昨晚就疼得攥筋一样,吐完了躺那里连翻身都不敢。睡一晚上刚压下去些,早上吃的止痛片儿去上的班,这会儿看着还能和咱们说话,是他下午又吃了止痛片,大夫早说了那药不能连续总吃……这不是饮鸩止渴吗。”
邵老爷子看着老伴儿理屈地陪着笑,邵家子孙也跟着忧愁叹气。
“邵爷爷,我给您在头上扎几针试试,您敢信我吗?”冯莱莱看向邵老爷子问道。
冯莱莱非但没退却,还提出可以当场施针。她虽没说能治,可表现出来的却是很有把握的自信。
邵家一众互相看着,一时不知该不该信她。
别的部位让她试试手也没什么大碍,可这是头上,稍一不慎可是能要命的。主要冯莱莱太年轻了,听说才十九岁,西医中医都没这么年轻就能独立出诊的大夫呀!
至于邵衡说的她给买房人家的老太太施针的事儿,都觉着肯定是邵衡弄岔了什么。
冯莱莱这么有底气的样子,邵老爷子忽然生了豪气,“只要扎不死老头子,小冯大夫你随便试。”他也是被没完没了的头疼折磨到想放手一搏了。
冯莱莱轻松笑道,“我的针只活人,邵爷爷放心。”
邵老爷子都发话了,再冯莱莱这样轻描淡写小事一桩的态度,余下的邵家人不由带了期望,就连邵奶奶都没反对了。
就在邵家上下一家子的盯视下,冯莱莱取出银针,这会儿还都看得真真的。
之后惊呼都来不及,第一根银针带起的弧线划过眼前后,后面手起针落再无从分辨。
再看清时,冯莱莱已素手回落,邵老爷子头上遍布银针,就连太阳和百汇这两处都知道的生死大穴上都落了针,数一数,刚好是十八针。
这也太敢了吧?屏着的那口气在看到邵老爷子呼吸平稳,脸上的表情松弛不见痛苦后,才徐徐吐出。
冯莱莱还是那么气定神闲,“隔十分钟我会再按压针部,再十分钟就可以拔针了。”
针都扎上了,只能信她了,太阳穴和百汇穴上的针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都被唬住了,更不敢说话干扰到她。
等十分钟后,这会儿冯莱莱不是快如闪电地连影儿都抓不着了,反是慢悠悠地施为,把邵家人看得心惊肉跳地,几个胆小的孙媳妇都别开了眼不敢看了。
只见冯莱莱一根根针地转着往里挑弄,这可是脑袋上啊,特别是到了太阳穴处,邵家男士们手心全攥了把汗。
等她收了动作时,这些人不约而同长出了口气。
十分钟后还是快闪收针,眨眼睁眼都没那么快,若不是冯莱莱手里一把银针在闪烁,刚才的一切就跟幻觉一样。
“邵爷爷,感觉怎么样?”冯莱莱微笑问道。
邵老爷子闭目感受片刻,非但头不疼了,就是无时不刻跟随的脑上的那股紧缩的压力也没了,以为再不会有的脑清神足,他几乎不感相信。 “小冯大夫真名不虚传,老头子惭愧呀!”邵老爷子激动地站起来要给冯莱莱作揖赔礼。
冯莱莱忙忙避开,李重润过去扶住老人家重新坐下。
老爷子亲测有效,邵家人哪还怀疑,邵大伯和邵爸两兄弟赶紧上前要替父大礼感谢,李重润和冯莱莱及时地把邵衡推出来,一时邵家大厅里忙乱又欢快。
之后就是围着冯莱莱问后续的治疗方案,冯莱莱有一说一,“刚我只是施针给邵爷爷止了疼,并不涉症结所在。
邵爷爷这个头疼症拖了多年,要根治是要花些时间的。
於堵的经脉通开倒很快,隔三天施六回针就好了,主要是后面伤到的经脉要温养恢复,这要服些滋补的药养着,大概要服三个月的药。
切记这个一定不能轻忽,针灸结束后头疼不会再犯了,会让人错觉病症已全好了,药也就不好好吃了。
这是不行的,若经脉没养好,会有后遗症的,等再上些年纪,反应迟钝都是轻的,老年糊涂大家听过吧?所以家里都要盯着邵爷爷好好服药。”
这回她讲的人人都听得认真,说到监督邵老爷子吃药,邵老太太领着子女回答得那个气势如虹,总之必会让邵老爷子一顿不落的吃药。
这会儿根本没有中药材买,开了方子邵家人也没地儿抓药,还是冯莱莱在自家配好药拿来。
和温老太用成药不同,邵老爷子得自己熬汤剂喝,而且十天一疗程,得根据脉案调整用药。
约好了明天七点半上门施第一回 针,这边李重润和冯莱莱就要回去。
邵家人出言留饭,邵衡先替好友回绝道,“别了,咱家女同志们的厨艺跟冯大夫差远了,他俩就好吃,吃得那叫一个好,咱就不在这上表现了吧。”
经他一提,都想起他回家似说过新朋友如何舍得花钱吃的这些,再想想这俩三进的大院子都住了,肯定不差钱吃喝,自家没人吃得好再留人,这确实为难人了。
于是笑着做罢,反正两人这里往后是要长长久久的来往的。
临出门时,却被双双离开回来的邵伯父和邵爸拦住,邵伯父递过来两沓十元大票,“知道问了你们也不会说,这二千块钱只是家里的一点心意,小冯大夫无论如何要收下,不然家里实在于心难安。”
那天邵衡夸口冯莱莱医术时说了,买院子那家直接落了二千块房价当诊费药费的。
邵老爷子的病家里都焦心多少年了,要是能治好,就是花再多的钱家里也会二话不说的。
可李重润和冯莱莱是邵衡的朋友,家里多拿钱反而折辱人只看钱一样。
所以兄弟俩合计,先拿两千,等过后说补药钱再拿一千,这样心里也能稍下去些。
李重润和冯莱莱怎么会收,理由也是现成的,前面和邵衡有约在先的,只要邵家这个院子里的人看诊都是免费,药材也只收本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小冯大夫的信誉和口碑可不能坏了。
邵家一门都看着邵衡这个棒槌不知该说啥好,他咋就这么脸大,这都咋好意思和人约定的?
只能送李重润和冯莱莱出了门,一家人关起门来教他做人吧。
——
李德淳十八号出差回来,十九号上班就收到了好友郑县长的电话。
两人电话里聊了半个多小时,说的都是李重润和冯莱莱以及赵家的事。
挂了电话,李德淳坐位置上消化良久,这才意识到李家太想当然和自以为是了,在李重润这个侄子这里竟全错判了。
他原以为之前郑县长说李重润工作表现出色的话有很多客气的成分在,现才知道根本恰相反,郑县长说得太低调含蓄了。
若不是这次出差,遇到中梁省的人和他说起,李德淳还是不会信自家侄子是如此能耐的。
第99章 挑两房
能被省里推崇, 一力担起培训输送机械维修技术员的工作,这就很了不得了。
而且李重润能让这么多人都交口称赞,技术绝对过硬是一定了, 但会做人,能游刃有余地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的能力也必不可少。
工作上想做出成绩来, 这两者是都要出类拔萃的。
那天他们还是看低了李重润,还以为是后面有人指点他,现在看都是他自己谋划出来的。
家里的子侄们目前一方面的优势都不占, 这也是老父亲李孟章最忧虑的,照这样下去, 李家两代的努力就付诸东流了。
李德淳很理解老父, 一个家族兴盛的关键,优秀出众的子弟才是关键。
现在最成气候的拱手送走了, 他不心塞才怪。
还有赵家也看走眼了,能出手就在燕城内海那一带买三进院子的,根本不可能是走江湖卖膏药的出身。
想到郑县长说的赵家有家传的高明医术的话, 李德淳这会儿信了。
这会儿也想到赵家很可能就是躲到乡下避祸的, 自家是先入为主地当人是乡下没见识的了。
那天接人的侄子和自家儿子又是傻的, 态度和语气上肯定带出来了。
若按郑县长说的,那是个极其有才貌的姑娘,家里也学了医术的,这样的姑娘还能没点傲气么。
最后可不就成了侄子李重润难过美人关, 被人姑娘彻底拉到自己家了。
其实, 梅妈妈那里倒在其次了。
想通这些, 李德淳不由苦笑连连。
等忙完手头的工作回家, 已经晚上八点了。
李德淳想想还是去了父亲书房,给他说了这些。
李孟章虽面上不显, 可李德淳知道他心里不是滋味儿呢。
片刻,李孟章让李德淳喊来李德方和李德厚,父子四人坐下来说起这事儿。
那天李重润上门后,李孟章也是一股气堵,第二天就定下来大房的三子李重泽过继给二房,说了等空下时间再上家谱改户头的。
可之后李德方三兄弟陆续被委派了工作,李重治和李重清兄弟也给分配了不错的工作。
而杜映真想趁机给李重澹换工作的想头却落空了,李孟章哪能容忍这种行为,直接发话李家子弟绝不允许有借职务之便给自家谋私利的行为,谁犯谁就离开李家的门墙。
杜映真不敢再顶风上,可瞧着自己的好大儿还憋屈着在机械厂当工人,再看大房两个儿子有好工作不说,老三还过继给了二房,将来房产上就值个了。
三房就一个独子李重深,李德淳夫妻的一切都是他的,数他要啥有啥。
所以最亏的是自家儿子们。
工作上的事没办法了,她就在家闹上了,要求李孟章一碗水端平,不能只他们四房日子难过,什么好事儿都摊不上。
说穿了就是惦记二房的房子呢。
都忙着脚打转的工作,也不想听她掰扯,李重深改户头的事先暂缓了下来。
李家父子商量后,一致觉着这回还是缓对了,之后还有余地争取。
李德方一向很有大哥的样子,一点也不因自家小儿子过继不成而失落,他对家里的子侄们也是一样的爱护,大家长风范说的就是他这样的。
有他做榜样,下面李德淳和李德厚也都以维护大家庭的利益为先。
比如这会儿李德厚就表示杜映真那里他会管束好的,之前是他想着夫妻重聚不易,只是口头批评,倒让她长了气焰。
虽然大儿子不如去了的二儿子有杀伐决断的大魄力,可大儿子更温厚有大局观,弟弟们也能听进他的话。
李孟章不是最满意,但他也承认,李德方足够担起李家。
现在最重要的是第三代,要让他们快速成长起来,李重润这个领军人物得先树立起来。
可前妻梅怡君那里,李孟章为难起来,看向李德方,“把重泽过继给梅妈妈那边,你们两口子能接受吗?”
李德方其实也在想,父亲和他们兄弟这样出尔反尔很说不过去,不能因为梅妈妈大气,他们这边就得寸进尺,得给人个交代。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小儿子过继过去,就是妻子那关确实不好过。
李德淳却觉着不必,“爸,大哥,其实不必要,能者多劳,干脆让重润一肩挑两房吧,将来他多生几个儿子,两边端平就好了。
咱们这边说换人就换人的,梅妈妈心气儿也不能顺。
爸去好好解释一下,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以后重润担着李家,咱们和德宽大哥那房还是一家人,互相扶持着往前不愁李家不旺,两相欢喜的事梅妈妈会应下的。”
李孟章一听可不就是,李重润往后就是李家三代的第一人,这样的子弟搁谁家都不会由着离开本家的,让他肩挑两房,前妻也会理解自己的苦心的。
最棘手的解决了,后面就得心应手了,李孟章吩咐,“德方,去联系下机械工业部那边,介绍下重润的情况,他这样的人才,我估计下面的几个处都会抢着接收他。
工作具体落实好了再去找重润,有更重视他,更能发挥他能力的工作单位接收他,我不信他还能拒绝。”
李德淳笑着,“重润确实有实力,听老郑说,县里的工作他应该是觉着没挑战性,一直都是老郑他们哄着来的。他可能以为调过来也还是那些工作,所以才不上心的。还是年轻少阅历,工作和工作可是不一样的,进机械工业部够挑战吧,干好了只巨大的成就感就会激励他更上进的。”
李德方也笑,“落云县的调动收续老三你尽快让寄过来,等到了就让重润自己跑,他凭本事就能得到的工作,是合规调动,别因为咱们出面,倒以为咱们走人情徇私就不好了,咱们李家行得正站得直,这些事上还是注意些好。”
李德淳和李德厚都跟他保证一定严格要求自己。
李德章最满意大儿子能带动着下面的两个,三兄弟从来都是兄友弟恭的。
“等重润回来,最紧要让他学会以李家大局为重,不能只看自己小家那一亩三分地了。”李德方最后给划了重点。
——
这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私下瓜分了,李重润正美滋滋要出门呢。
早上起来他和冯莱莱又去巡视了后花园,池子里的潭鱼活得再好没有了。
这不,冯莱莱就打发他出去装一圈样子,然后就可以说接了霍志军找车稍来的一缸子野鱼,反正今天冯莱莱是必要把潭鱼移到池子里去的。 大缸子还没有,李重润得先去买个空缸子扛着回来,到时冯莱莱会来门口接应,到时给潭鱼瞬移到缸里就行。
以李重润现在的大力,再大的缸子注满水他也扛得轻松,说货车给送到巷子口,他自己再扛回家里,完全站得住脚。
到时缸里的野鱼堆密实点儿,赵四海也不可能扒着缸子数多少条,只要倒池子里,往后鱼多少还不是她说了算。
她中午必是要吃上鱼的,所以早饭过后,李重润就被她踢出门去了。
被媳妇儿粗暴对待了,一点也不影响李重润的好心情。
昨天他在邵家说的大话,他和冯莱莱后面准备要孩子的事儿真成了嘿!
从到了燕城后他就琢磨这事儿,若按着他那个世界的进程,明年可就重开高考了。这里还是平行世界,这事儿还可能更早。
冯莱莱肯定是要去医大的,两个人只能分开上学了。
虽可能性不大,可万一呢?万一就有更好看更会哄人的小鲜肉迷了冯莱莱眼呢?
自己就是靠美色上位的,李重润心里不落底了。
现在两人是哪哪都和谐,他也能感受到冯莱莱是准备和她长长久久过日子的。
若天天像现在这样守着他也不怕,可这是要去大学校园里,两人又不在一处,冯莱莱又长成这样,追求爱慕的人不得前扑后继的?肯定不乏各方面优秀的青年才俊。
只想到冯莱莱身边满是狂风浪蝶的,李重润就直想攥拳头。
他可听冯莱莱闲聊时说过,就是这次重开高考,有很多已婚男女考上大学后,打着追求更理想爱情的旗号拋妻拋夫的。
冯莱莱就不动心,可时刻有人等着撬你墙角想取而代之,这已够糟心了。
他思来想去,得给自己的婚姻加道保险,到时他没事就抱着没断奶的孩子去冯莱莱学校接她,看哪个还有脸来撬墙角,就是松土都不行。
所以昨天在邵家,他并不是随口说的,那是他先伸出的试探小触角。
果然,回家后,一进房间冯莱莱就先质问他瞎说什么。
可这么久的夫妻不是白做的,李重润立即察觉到她并没有真反感生气,这就是有门儿?
他最回顺杆儿爬,这不一晚上着意表现,之后又拉着她畅想他们的孩子会多好看可爱,赶着上大学前生是最合适的,有他和女儿陪着她这个漂亮妈妈上学,冯莱莱就是最让人羡慕的人生赢家了。
最后巧舌如簧加画各种大饼,冯莱莱答应了开始备孕。
买大缸的路上,李重润一直咧着嘴合不拢,守着冯莱莱,再养个女儿,大把挣钱给母女俩花,这就是他这辈子的最高追求了。
看着得意得快藏不住的李重润出了门,他这么不精明的一面也只在自己面前展现,想想冯莱莱心就软了,且让他去吧。
生孩子的事儿她早都在想了好吧,之前就略提过两句,是李重润一直没领会到位。她还准备这两天找他正式说的,没想到他这里先等不得了。
之前想分手的时候,她就想和他生个孩子去父留孩子的。
有李重润的优良基因在前,她也看不上跟别人生孩子,现在两人都想着长久了,生孩子当然要早点提上日程了。
可可爱爱的女儿,很不错呢。当然儿子她也不排斥。
李重润办事效率没得说,这不,掐着四十分钟的合理时间,他扛着大缸回来了。
他这边还没敲门,二灰已经欢跳着去了,等在前院儿的冯莱莱马上抢在前头去开了门。
空间里她早准备好的潭鱼在开门的那一刹那就移到了大缸里,之后就是演技很到位的,“呀,山上的潭鱼!” 赵四海和冯满同也一样馋这口呢,马上放下中药馆的打造工作过来瞧。
之后李重润和冯莱莱跟真的是的,如此这般一编,赵四海和冯满同是一点没怀疑。
一家四口一起去了后花园,很有仪式感地把那一缸子潭鱼倒入池中,中午的香辣潭鱼可以安排上了。
潭鱼名正言顺地养在了池子里,搬家的大小事都抵定了。
做饭且不急,冯莱莱趁空要把给温老太的加参须的补药制出来。
却不想二灰又朝前院方向叫起,这是有人上门了?
第100章 招揽
李重润带着二灰去开门, 门开处,却是两位青年军人。
其中年龄稍长看着三十上下的军官模样的问,“是李重润同志吗?”
李重润点头, “是,你们是?”
那位清俊的军官马上露出笑来, “是这样的,我们是军总作战部的,我姓林, 我们庄部长想请你去坐坐。”
“李同志,你们那天跑步去车站的路上, 我拉着庄部长刚巧路过, 你们跑得太快了,我开车都追不上。”旁边的小张跟着说道。
李重润心里有谱了, 请两人进了院子。
“其实我们庄部长是想亲自来的,可他往这里来难免引人注意,怕给你们带来不便, 才派我们来请人的, 车我们也是停在巷子外头的。”林秘书解释说, “你看,咱们这就出发可以吗?”
他们这样尽可能不引人注意的作法,赢得了李重润的好感。
“等我和家里说下咱们就走。”
虽然赵家的基本情况都已掌握,可两人跟着李重润一路进到正院, 这处院子的规模和精巧还是出乎想象。
请两人在正院的厅里坐定, 赵四海和冯满同都诧异于家里怎么还来了军人。
让冯满同给上茶顺便帮招呼一下, 李重润拉着赵四海去了里面低声跟他说了事因和猜测。
赵四海没想到竟是这个, 好事儿啊,他老人家大手一挥, 表示随李重润高兴,他都支持。
李重润就知道赵四海会是这样的说法,从他坐稳了赵家孙女婿的位置,除了赵家的传承不能坏祖宗规矩教给他,其他的,但为赵家所有,赵四海是都由他尽取的态度。
所以,在这个家里,李重润从不当自己是外人。
他又去了后边自己院子和冯莱莱说了,冯莱莱没想到那天跑步去火车站还能引来重量级人物围观。
能为国家的军队建设献计献策,当然要义不容辞。
拿出门的衣服给他换上,看着他精精神神地出了门。
——
找到李重润和冯莱莱后,关于两人的个人资料随后就都呈到了庄部长这里。
除了霍志军,涛子,还有佟开阳见过,冯莱莱从没在外显露过自己的真实功夫,所以资料上关于她的只是侧重于医术不凡那一面了。
只提了她和李重润的功夫都是师承赵四海。
也是那天提着行李奔走如飞的李重润给庄部长造成了错觉,觉着还是他更厉害些。
毕竟武道一途,都是男人更有优势。
庄部长还有别的考量,赵家是有传承的人家,冯莱莱是赵四海这一房的独苗传人,值此拨乱反正的敏感时刻,请冯莱莱过来,让人误会这是要人交出传承就不好了。
不像李重润,他只是赵四海的外门弟子,从他能收冯满同为徒就知道,赵四海对传给李重润的功夫没有捂在自家的想法,庄部长才会派林秘书去请人。
等又看到资料上写的李重润是李家第三代子弟,这又让庄部长意外了一下。
不过后面李重润跳了房头去了梅老太那边的内容更吸引他,还有这等缘份,有意思。
他老伴儿跟梅老太是好姐妹,他们夫妻对梅老太很敬重,前几天他就听老伴儿学了梅老太从李家过回个孙子的事儿,夫妻两人私下其实是不大理解的。
有他们这些人在,梅老太的养老生活可说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再从李家认个孙子,真没必要。
可看完了李重润资料后,他在落云县的表现,他对赵家的归属和不弃,还没正式和李重润见面,庄部长已经对他有了很好的观感。
也改了想法,觉着梅老太这个孙子认得好,等再看到来燕城第一天,冯莱莱就给梅老太施针缓解腿疼,庄部长更觉着赵家很不错,赵四海和冯莱莱都是心存善念的侠义之人。
既然李重润现在是梅老太的孙子了,就不用考虑李家那边的因素了。
军队和地方本就是两个不互扰的体系,能不交集最好。
等李重润到了,庄部长很亲切和蔼地招呼他,
上来就直说了自家和梅老太的深厚渊源,是跟自家子侄说话的亲切长辈态度。
李重润却提防起来,长辈坑家里晚辈才更不会手软呢!
果然,“重润呐,有没有考虑到部队里来发光发热?你这一身本事不用到合适的地方可惜了。”
“首长,我这信马由缰的性子真不合适,关于速度力量提升这一块儿,我带徒弟冯满同时确实有些心得体会,您这里需要,我可以给整理提炼出来,别的我做的不会比营连长们更好。”李重润赶紧表明自己不适合,也说开了他已猜到庄部长找他的目的。
单位里他都嫌太约束了,到部队里?他梦里都没想过。
他这次确实预估不足,以为只是让他给予建议,哪成想竟是要拉他入伙。
庄部长哪会被他两句就说退,“重润还是太谦虚了,你这样文武兼具的人才少之又少,要是一教就会,赵氏子弟的水平就不会这么参差不齐了。”
李重润没想到庄部长这边做了这么足的功课,连赵家人都给寻么出来了。
和赵家堂兄弟们重聚是赵四海现在心心念念的,所以明知道庄部长是故意引他上钩,“首长,燕城有别的房头的赵家人?”
“有啊,燕城有一房,还是和你们家老爷子很近的兄弟,燕城不远的通城还有两家,赵老爷子见了一定高兴。”庄部长笑咪咪地看着他。
没有手机,没有网络,于一个城市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们要自己找,还不定得花多少时间呢。
得嘞,谈条件吧,“首长,我可以给培训下营连长。”
“就跟你在落云县给他们开技术员培训班那样?”庄部长问。
李重润这会已经想到了,前天冯满同出去跑腿买东西,回来说遇到了奇怪的事,一帮练家子小混混莫名就围堵他,应该是搞错人了,双方堪堪打了个平手,他还没过瘾呢,那边就扯呼了。就是落云县的混混都是贼眉鼠眼的一看不是好人的样子,咋燕城混混咋这么一脸正气的……
“对,就那种形式,我保证尽心尽力。不过武学一道是要看天赋的,以我徒弟冯满同为标准,我能保证都达到他的水平。”李重润这会儿刚好拿冯满同举例。
庄部长朗声大笑,“你猜到了?”
冯满同什么水平这边是重点详细了解的,那天看了李重润的大力飞毛腿速度,庄部长就有了更进一步了解的想法。
等详尽的资料送上来,知道李重润也只比冯满同这个徒弟早入门不到三个月,可他就能自己摸索领悟出一套有效的教学方式,给冯满同又快速地教了出来。
那天可是十三个有功夫底子的战士去试的,带队的丁连长出发前都觉着根本用不上这么些人。
可实际上,十二名战士加丁连长全上了,还是全力以赴地,在冯满同手里都没讨到便宜。
在庄部长眼里,李重润这样学什么精什么的绝对是天才了,天才的模式是不可复制,这个他和他的部下们都有清醒的认知。
就是冯满同,短短一年能从毫无基础练到现在的身手,丁连长回来都说他是天赋异禀了,多少人正经拜师门苦练几年都遥不可及。
所以能都训练出冯满同那种程度,这已经超乎庄部长的诉求了。要真等行,那得提升到怎样的战力?
这样庄部长就更不想放手了,知道给他讲大道理没用,这就是不羁无拘的,“你不是从李家出来了,你不想干出点样子让他们刮目相看?你来直接给你副营的级别,咋样?你这样闲呆家里也不是个事儿,不好一直叫你媳妇儿养你吧。”
李重润太年轻了,才二十三岁,庄部长考虑的是先给他连级待遇,等他做出点成绩来,等个半年后再给他提上去。
现在李重润是如此自信有把握,庄部长也不吝于给他更高的空间。
而且李重润这个傲脾气,庄部长知道就这也入不了他的眼,这不李家,冯莱莱都被他拿来说事儿了。
还得攻心为上啊!
李重润根本不为所动,“我媳妇说养我一辈子也乐意,后面我们准备要孩子了,家里离不开我里外操心。就刚我说的提议,别的再不能了。”
庄部长从没见过这么不思进取的,大丈夫谁不想着建功立业啊!
就凭这一身的技术和本事荒着?他没法眼看着。
虎着脸,也不管了,“你这个臭小子,咱们这就去找梅大姐和赵老爷子说说理,哪能这么由着你。”
还带找家长的?
李重润也不当他是首长了,“庄爷爷,你这样就不讲武德了吧!”
庄部长眼一瞪,“跟油盐不进不听话的家里孩子讲什么武德!”
两人你来我往,最后还是没见分晓。
牛不吃草强按头对李重润也不合适,李重润都能从李家出来,找家长怕是也没什么用,还更让他逆反了。
不如先把人稳住,再徐徐图之。
庄部长退了一步,“臭小子,犟不过你,行,就按你说的,给我培训带队伍,按副营级的待遇给你开工资,最快你能什么时候上岗?”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重润还能怎样。
庄部长这样戎马一生的铁血将军,李重润是发自内心的敬重。
不答应招揽,只是觉着自己确实不适合。但能力范围内,他愿意做自己能做的。
“再给我一天时间,我在家里把训练计划整理一下,后天正式上班,您看行吗?”李重润权当自己又找了份工作。
看他这么痛快,庄部长心里好过多了,连声说这才是好样儿的。
庄部长工作繁忙,外面林秘书电话一直不断,隔不会儿就来请示一番。
李重润就提出要走。 庄部长也不含糊,知道李重润最关心什么,“通州的等我让小林问详细些,等你后天过来地址都能给你。燕城的嘛,那个天天往你家跑的邵衡,他姥爷也姓赵。”
所以,他们其实再跟邵衡多走动几回,赵家人就会得来全不费功夫!
李重润这会儿心塞牙酸的,悻悻地看着庄部长。
庄部长也知自己不地道了,只当看不见,朝外喊,“小林,送重润下去,车准备好了吗?”
“是,首长,已经准备好了。”林秘书进来,把手里的车钥匙交给李重润,“是我让小张去挑的,九成新的车,你开着若有什么问题,我这边还能给你调换。”
李重润拿着车钥匙看向庄部长,“这是?”
庄部长摆手,“落云县都能给你配上摩托车解决你上下班的问题,我这里还能比他们差?副营的待遇可不是说说的。”
这是又来糖衣攻势?
上班给解决交通工具是应该的,他觉着自己值这个价码,当然不会推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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