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霍周嗤笑，“你别想太多行不行，我就是来这边训练的，正好碰上你们两个在这里。”
“哦。”郁时南点点头，“我看到有你的八个未接来电，还以为你找我找得很着急。”
霍周：“……”
那是我的副人格。
“还好没有扰乱你的心情。”郁时南笑笑，一张瓷白的脸唇色红润，笑起来眼睫弯弯，目光璀璨生动。
霍周被这笑容晃了一下。
“以后少来这边。”霍周错开视线，“知不知道为什么这里被用作泳队训练专用泳池？”
郁时南摇摇头。
“因为这池子三米深。”霍周说，“我以为那天晚上拉你下水的时候，你就感觉到了，不得不说你胆子是真大，也不怕被淹死，我可没有在吓唬你。”
“三米？”郁时南一怔。
“是啊。”霍周语气理所当然，“一来可以保证运动员在练习的时候不用耗费心神去担心撞到池底；二来可以提供更大的阻力，对提高速度很有帮助。”
“怪不得……”郁时南恍然大悟。
怪不得踩不到底。
明明在青禾的泳池练得还行。
“行了。”霍周中断话题，“穿衣服，我带你去吃饭。”
“好的。”郁时南站起身。
霍周从自己的柜子里扒拉出个小药箱，翻翻找找后，拿出来管红霉素软膏：“这个拿着，那地方有点红，自己涂。”
郁时南揪开领口低下头——被浮板撞红的乳.尖已经浮起微微的肿胀，稍微蹭到棉t就会传来阵刺痛。
他不好意思地接过来，耳朵红得不成样子。
“钥匙。”霍周头也不抬地递给他，“我柜子的，你平时练舞的时候受伤了就自己过来找药，听到没。”
郁时南没吭声。
“怎么了？”霍周抬眼。
然后就猝不及防撞上一双水润的眼睛，只是目光带着几分踌躇和无措，衬得那张俊秀的脸愈发柔和无害。
霍周不自觉吞口唾沫。
“你真好。”郁时南酝酿半天蹦出这么一句。
“哦。”霍周黑着脸扭过头。
合着就是为了给他发张好人卡。
郁时南心情轻快地接过霍周的钥匙，转而挂在自己的钥匙扣上，在手里晃动两下，听到清脆的撞击声响后，才珍惜地收到背包里。
“啊！”郁时南打开背包才想起来，“我这里还有把学长的钥匙，我给他放到他柜子里好了。”
“给我。”霍周伸手。
郁时南乖乖上交。
“啪——”
丢垃圾的声音。
“走吧。”霍周利落地穿好外套。
两人出来的时候，秦仰还在池子里泡着，二十八度的水，运动的话还算可以适应，但要是一动不动……
秦仰冷得唇色泛白。
“看什么看。”霍周没好气地把郁时南外套上的帽子扣在他头上，“让你走就走。”
这个点儿已经过了食堂的高峰期。
郁时南念叨一路要请客，刚进门就把书包递给霍周，然后自己去打饭。
霍周随意地找到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都没什么好吃的了。”郁时南不好意思地坐在霍周对面，接着把金枪鱼沙拉推过去，“先吃这个吧。”
“你当喂鸟儿呢？”霍周看一眼就蹙起眉。
“啊？”郁时南呆站在原地，“我看你前几天也一直在吃轻食餐啊。”
“前段时间在减脂。”霍周说。
“那……那我再去买点炒菜。”郁时南说着就转过身，刚走出去没几米，就又跑回来，然后拿起了桌上的手机。
冒冒失失。
霍周见怪不怪。
郁时南点完餐便站在窗口安静等着。
“阿姨，再加一盘这个。”霍周指指菜单，“算上之前的，一起付钱。”
“……不用的霍同学！”郁时南赶忙阻止。
“哗啦——”
语音播报器内传来收款提醒。
“留着下次。”霍周看他，“我要是早点跟你说清楚，你也不至于遇到这种事，本来就该我请客。”
郁时南纠结地用指甲刮蹭着手机壳。
半天，又憋出来句“霍同学，你不是不爱吃胡萝卜的吗”。
“给你点的。”霍周没什么表情，“你不是喜欢吃？跟兔子一样。行了，你在这边等吧，我先过去坐。”
“哦，好。”郁时南应下。
霍周吃了一会，见人还没回来，便掏出手机，开始翻看郁时南的朋友圈，看了没一会，就没忍住轻啧出声。
很干净。
就是有点过分干净。
-0912：练舞、上课、学习游泳。
-0911：练舞、上课、面试。
-0910：练舞、上课。
…………
诸如此类。
像个无情的打卡机器。
不知道还以为郁时南是机器人，每天都在通过微信向总部发送电报。
“霍同学。”郁时南端着重重的餐盘回来了，他嘴角盈着笑，“快吃饭吧，还热热的。”
霍周被他这小学生一样的形容给逗乐了。
“刚从锅里端出来，你就算倒着、蹦跶着，从那儿走到这边，它也会热热的。”霍周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
“就是想说趁热吃的意思。”郁时南不好意思地拿起筷子。
大二开学到现在也有半个月的时间。
但这却是两个人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
期间郁时南被霍周逗笑好几次。
在此之前，他还不知道霍周是个这么有意思的人，经常霍周随口的一两句，就能把他逗得乐半天。
霍周喝了口水：“你现在还有加入泳社的想法吗？”
郁时南的笑容僵在唇角。
“怎么？”霍周略微挑起一边的眉梢，“看你这表情，不想去？”
“秦仰学长……”郁时南小声道。
“他啊。”霍周若有所思点点头，“过两天我找个借口给他开了，怪我平时对泳社疏于管理，不然当初都不会让他进来。”
“就、就因为我把他开掉吗？”郁时南的神情透出点惶恐，“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总觉得……好像我在滥用跟霍同学你的关系一样，上次家乐托我要你微信的时候，你说过类似事件的。”
霍周没及时回答。
“郁时南。”霍周懒散地托起下巴，嘴角牵起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你对我的话，这么上心啊？”
“……没有。”郁时南低头，用筷子戳戳盘子里的米饭。
“不是因为你。”霍周重新靠回座椅上，语气带上点揶揄，“他这人作风不正，容易带坏队员，不止泳社，校游泳队队员的身份，我迟早也要给他抹去。”
郁时南默默往嘴里一粒一粒的送米饭。
“你放心来就好。”霍周看他，“过几天举办大锦赛，恰好需要人手，明天来泳社报道。”
“啊？”郁时南筷子差点掉了，“我吗？”
“这里还有别人？”霍周问。
“我当时的面试那么糟糕……”
“我故意的，本来想避免你跟秦仰接触，没想到你们两个私底下已经勾搭上了。”霍周说起来还有点不开心。
“但我还是决定去上游泳课。”郁时南抬眼看着他，“我觉得……进度还是跟着同学们一起走比较好。”
“随便你，我只讲我的看法。”霍周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拭过嘴角，然后平静地看向郁时南。
“我观察过你的水性，很差，不，是非常差，你如果想保持专业第一的绩点拿奖学金，游泳课的成绩至少要达到90分以上才行，所以加入泳社不是预习，是补课。”
这话倒是说得不错。
郁时南微微垂下眼睫。
他需要这笔奖学金。
“再来。”霍周屈起手指，轻轻敲击下桌子，“郁时南，你最好每时每刻都出现在我的视野范围内，以免再出现类似的状况，我对你的判断力没有信心。”
“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我就是提个建议。”见郁时南迟迟不肯吭声，霍周又开口补充道，“不过友情提示，我很擅长鉴别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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