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庭思索片刻,觉得商景颜的建议十分可行,自信道:“人多力量大,咱们府学和县学的学生加起来少说也有近千人号人。花家在江南地区也有些名望,而我好歹也是上届乡试解元,在扬州府还是有几分名望和号召力的,就算只能找来十分之一的学子帮忙,先从府衙和县衙的户房慢慢找起,总能集齐需要的资料!”


    说着,又看向花满秋道:“只是此事还需要大哥出面和张知府打声招呼才行,毕竟人家才是扬州府正经的知府一把手,这也才任职第三年,还要在这个位置上呆上六年。若是我们私下里不打声招呼,贸贸然做出这么大的动作,怕是会对花家心生嫌隙,日后再有什么动作怕是会受到阻碍。”


    花满秋听了花满庭的话,点头赞许道:“不错,考虑的很周全,回头我会再去找张知府下帖子喝喝茶。不过,你们发动学子的时候最好另外找个借口,不要直接说是为了验证圩田之害,否则,这事怕是还未开始就进行不下去了。”


    众人点头表示理解,商景颜开口建议道:“那不如就用最开始的理由,为了帮助渔民能够稳定下来,能有个固定的生计,不用再四处漂泊。咱们要建造桑基鱼塘,需要统计一下这些年来渔民的人数,有多少渔民有能力上岸,唔,还有水灾对于渔民的影响,以及受灾次数较多的地区。”


    花满秋赞许道:“不错,就用这个理由,这些学子大多都是年轻人,热血未凉,读书科举也是为了能有一番作为,想必很乐意为了帮助朝廷解决渔民之难出一份力。”


    花老爷子见他们已经想好了主意,开口提醒花满庭道:“老六,回头你带上一份礼物,带着景小子,一起去拜访一下章夫子,章夫子是你们兄弟几个的授业恩师,又是府学教谕。”


    说着,又转向商景颜道:“景小子之前拿出来的方子,就是老五去找了章夫子,请他出面,交给一些寒门学子帮忙在家乡传播,此事也让那些寒门出身的学子对景小子很有好感,再请章夫子出面,为你们在学子里说上几句话,让那些学子帮忙,想必能省下不少功夫。哦,对了,老五还透露,你们之前曾在学院路的茶楼偶遇过,那时章夫子对于景小子的印象可是很不错的,你俩到时候好好表现,他一定很乐意帮这个忙。”


    花老爷子的话让商景颜和花满庭的身体齐齐一僵,二人都想起来了那位严厉的教导主任,默契的对视一眼,想到要去见他,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生无可恋的意味。


    等众人商议完,已经是大中午了,都有些饥肠辘辘,花老爷子便让几个晚辈都回去用午膳,自己也回去找老伴儿了。


    商景颜回到橘然院,一进屋子就看到桌上放着的一筐橘子,这才想起来,还没有帮阿飞跟他六叔和七叔要奖励,嗯,还有橘子糖要做。


    匆匆吃完饭,先去了隔壁院子找花满楼,临出门时,又看到了架子上放着的白纸扇,那是之前在学院路买的,想起他的装逼计划,顺手抄起扇子拿在手里。


    到了花满楼的院子,他也才刚刚用完午膳,正抱着琴,打算再去老地方练一练,听到商景颜过来,放下琴,关切地问他可是有什么事。


    商景颜告知关于阿飞的事情经过,以及他替阿飞答应的奖励。


    花满楼听完笑着道:“看来这次阿飞确实是立了大功劳,放心,回头我肯定会好好挑一份礼物感谢他的。”


    交代完了阿飞的事情,商景颜拿出白纸扇,谄媚的对花满楼说道:“嘿嘿,七哥,我们过些日子不是要去和那些学子打交道吗?我又是个学农的,对于四书五经,诗词歌赋这些东西一窍不通,跟他们没有什么相同话题可聊。你看啊,这折扇可是文人标配,想必那些学子也是人手一把,为了能跟他们有相同话题,你能不能给我在这上边提几个字?”


    花满楼猜到他的心思,在心里好笑道,商小景虽然胸怀大志,但还是少年心性,也是个爱玩的,怪不得和花满庭两人一见如故。


    伸手接过扇子时,顺手敲了下他的板寸头,笑着道:“五哥的画可是一绝,在文人间也是很有名气,六哥手里那副傲雪红梅的扇面就是他给画的。趁着他还在家,等回头我想想题什么字,再让他给你画上一幅相应的扇面,保证让你在学子间很有话题。”


    商景颜惊喜道:“那感情好,就麻烦五哥和七哥了,等我给阿飞的橘子糖做好,也给你们送上一份,嘿嘿嘿。”


    花满楼笑着道:“好,那我可就等着你的糖了”


    商景颜见事情都说完了,冲着花满楼挥手告别道:“那我就不打扰七哥你去练琴了,先去找六哥要礼物,再去找阿飞做橘子糖,那小孩早上的时候可是非常期待的。”


    等商景颜抱着早上他和阿飞摘得橘子,找到花满庭,叮嘱完关于奖励的事情后,又带着一根尾巴,在花老夫人的院子里找到了午睡刚醒,还在揉着眼睛的阿飞,水黛正帮着他穿衣服,昨天见过的鹊梅端着水盆侍立一旁,等着帮他擦脸。


    花老夫人见到他和花满庭的到来,乐呵呵的问道:“景小子和老六怎么想起来到我这来了,老六你不是说今天要赖着你五哥去文会上大展身手的吗?”


    花满庭闻言,立刻凑上前去,满脸委屈的跟花老夫人告状道:“娘,你可得好好说说五哥,本来都说的好好的,他要带着我一块去文会的,也不知道爹早上叫住他说些了什么,五哥就一脸难看的丢下我,一个人出门了,我叫他好几声,他连理都不理我。爹还不让我去追他,拉着我下了一早上的棋。娘,您老最疼我了,可得好好替我做主......”


    “哼,让你娘给你做什么主呢?”


    门外传来冷哼声,花老爷子掀开门口挡风的帘子走了来,凉凉的看着花满庭道:“来,跟爹说说,你这是在哪受了什么大委屈?还跑到你娘这儿告状来了。”


    花满庭身子一僵,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对着他爹打了个哈哈,岔开话题道:“哈哈,没什么,没什么,有爹和哥哥们护着,我哪儿会受到什么委屈啊!话说爹你这个时候怎么还在院子里,没去找宋伯伯下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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