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转眼就来到了腊月十五,这期间商景颜跟着花满庭进城拜访了一下章夫子,给他拜个早年的同时,也说了他们的请求。


    正如花满月说的那样,章夫子对于商景颜的印象十分不错,在听了他们的理由后,爽快的答应了他们的请求。并承诺在来年府学开课后,就会帮他们寻找合适的学子,来帮忙查找资料,统计数据。


    除此之外,商景颜的其余时间一直窝在花家老宅,不是陪着花满楼弹琴听曲(花满楼弹琴他听曲),就是和花满庭两人带着小阿飞折腾厨房。


    何叔他老人家看在小阿飞的面子上,对两个大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把帮忙做橘子糖的小学徒也派给了他们。


    商景颜出点子,在小学徒的帮助下(其实人家才是主力),一行人倒是将现代的一些常见小零食折腾了出来,比如炸鸡,饼干,蛋糕,面包,布丁等,还有他从小吃到大的陕西凉皮。


    可惜,没有辣椒做油泼辣子,没有油泼辣子的凉皮没有灵魂。


    不过花家的其他人倒是对于凉皮赞不绝口,尤其是怀孕的花四嫂,在她看来,茱萸的辣,花椒的麻,芝麻酱的香,再加上凉皮的爽滑口感,简直就是开胃神器,要不是花满径吩咐了她身边的人不能让她多吃,每顿饭她都能吃上满满一海碗。


    说起花满径,自腊八之后,不仅仅是他,还有他的双胞胎兄弟花满月,七八天了,都没见过人影。


    花满径只在初九晚上回来过一次,第二天早早就离开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而花满月,自初九那天早上,他撇下花满庭,独自去参加张知府的文会后,再也没有回来过花家老宅。


    商景颜本想等着二人回来,让花满径帮他找个烧瓷的人,他好研究一下怎么烧玻璃。顺便再跟花满月聊聊兴安州的事,以及他知道的一些防汛知识。


    可惜,左等右等,一直都没等到两人回家。


    一开始,商景颜还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不过花满庭说这是正常。往年这个时候,花满径为了在年尾理清账目,一连半个月不着家都是常事;而花满月,估计也是被那些热情的文士缠住脱不了身。


    还保证最迟到小年,两人肯定会回来。他也就只好按捺住性子,带着花满庭叔侄两折腾厨房和小学徒。


    十五一早,商景颜穿着在花大嫂的吩咐下,为他上香之行专门赶制出来的衣袍。


    湖蓝色的长袍上用用搀着银丝的白线绣出吉祥如意纹,在朝阳下时不时的泛起点点磷光,衬得他愈发身姿挺拔,朝气阳光。


    可惜是个板寸,不能戴发冠。


    等他跟着花满庭,两人到了大门口,看见花家出行的队伍时,惊得目瞪口呆。


    浩浩荡荡一大群人,五六辆马车,侍立在侧的丫鬟婆子倒不多,就八九个个而已,主要还是为了照顾花老夫人,花四嫂以及小阿飞这三个老孕幼。


    让他震惊的是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把车队团团围在中央的高大护卫,粗略估计,大概有三四十人,都骑在高头大马上,气势逼人,一看就十分的不好惹。


    旁边响起花满庭略微诧异的声音:“今天这是怎么了,爹他居然安排了这么多的护卫?这得是家里一半的人了吧!”


    “大惊小怪些什么呢!”花老爷子正好送夫人出门,听见花满庭的话,对六儿子的惊诧很不满意,出声道:“今天我和七童有事去不了,你们一群老的老,小的小,还有孕妇,又没个会武功的人,不多安排点人手能行吗?万一出事了,能指望上谁,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解元郎吗?”


    额,花老爷子身后的花满径和花满月,还有花满庭旁边的商景颜,三个同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齐齐觉得自己被误伤了一箭。


    花四嫂一手牵着夫君的袖子,一手拿着帕子,捂着嘴“吃吃”的笑个不停,显然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花老夫人看了眼孩子们的表情,扯了下老爷子的衣袖,嗔了他一眼,开口道:“好了,别磨叽了,这人都到齐了,咱们就早点出发,好早点回来。”


    向着花满径叮嘱道:“老四,你媳妇大着个肚子,多扶着点,照顾好她。”


    花满径点头,认真答道:“娘,你放心,我会小心点的。”


    花老夫人又看向因为起的太早,昏昏欲睡的阿飞,对着花满秋道:“我那马车宽敞,就让水芸抱着阿飞跟着我,让他在车上多睡会儿,等到了再叫醒他。”


    说完,招呼着众人都上了马车,花满秋夫妇一辆,花满径夫妇一辆,花满月,花满庭和商景颜这三个没成亲的光棍一辆,剩下两辆坐着丫鬟婆子。


    这对临出发前,商景颜掀开帘子往外看,就看到花老爷子正在花老夫人的车窗外,细细的叮嘱着。花老夫人耐心的听着,时不时的点头应承着,似乎是在做出承诺。


    商景颜放下车帘,向着车内的另外两人感慨道:“花伯父和花伯母之间的感情可真好啊。”


    花满庭听了这话,脸上露出揶揄的笑容,做贼般悄声的对商景颜耳语道:“那是你不知道我爹他当年为了娶到我娘吃了多少苦。”


    有故事!商景颜敏锐的察觉到了八卦的味道,向着花满庭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花满庭正要开口说话,花满月握拳抵唇,轻咳一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八卦,二人看向他,只见他对着车窗使了个眼色,轻声道:“练武之人的耳力都很好。”


    二人了然的点头,对视一眼,商景颜换了个话题,疑惑道:“我早就想问了,花伯父是位武林高手,怎么到了五哥六哥你们这一代,就只有七哥习武?”


    “这倒不是什么秘密,”这时马车也动了起来,花满月坐稳身体,不疾不徐的开口,为他解惑道:


    “江南人尽皆知,我花家乃是耕读世家,人口众多。我们这一支虽是本家,但在我爹那一辈,却是一脉单传。偏偏我爹他喜武不喜文,年纪轻轻便习得一身好武艺,早早的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号。”


    说到这里,花满月顿了顿,叹气道:“我们祖父却是位典型的读书人,一心想着父亲能够考取功名,走上仕途,可惜父亲一直没能达成他的期盼。”


    “直到大哥出生,祖父有了新的期盼,怕父亲把大哥也教成和他一样的江湖高手,大哥三岁后,亲自把他带在身边,为他开蒙,教他识字。”


    “后来二哥出生,自两岁起便显露出过人的读书天赋,祖父见猎心喜,跟大哥一样,带在身边亲自启蒙教导,引导他们二人走向仕途,这就是大哥二哥不曾习武的原因。”


    “不过,我们兄弟当中并不是只有七童一人习武。还有三哥,他也是自幼习武之人。”


    “花三哥?”商景颜从记忆里扒拉出刚来这个世界时,知墨给他介绍的花家大概情况,开口道:“我记得知墨说过,三哥现在似乎是在西北任职,如今已是四品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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