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被献上的美人 > 23、第二十三章
    侯府佛堂。


    这处佛堂供奉了谢家列祖列祖的牌位。


    其中,上一任常胜侯的牌位被温氏擦到快掉漆了。


    她还时常会抱着亡夫的牌位痛哭。


    自上一任家主战亡,温氏就成了侯府的隐形人,非重大日子,她不会露脸。


    她是谢家长房夫人,却不怎么管事。


    二夫人早年改嫁,三夫人殉情。


    谢家三房的主母,一人一个活法。


    近日,倒是因着新妇进门,温氏时常会在众人面前出现了。


    这些年,她虽不怎么管事,但手上还有执掌中馈的玉牌,故此,今日才成功进入了谢南州的屋子,在烛火里添加的一味令男子动/情的药粉。


    温氏原以为一切都会顺利。


    她那个儿子也年岁不小了,总不能一直让卫家女占着正妻的位置吧!她也该添孙子了。


    温氏一心以为,只要温良玉怀上身孕,做平妻也是绰绰有余的。


    温氏还在亡夫牌位前欢喜了一场,畅想着他二人即将会有孙儿了。


    可谁知,还没高兴多久,温良玉就哭着跑来,将自己如何被拒绝的事,如实阐明。


    闻言,温氏大惊:“不好!速速去卫氏那边看看,万不能让那狐媚子成事!”


    那可就当真是替旁人做嫁衣了!


    为了今晚的事不出任何意外,温氏当然知道给儿子下了什么药,若是谢南州今晚不与女子燕/好,他所受之煎熬,是寻常男子难以承受的。


    温氏姑侄正要前去“缺月阁”,温氏身边的婢女疾步走来,如实禀报,道:“大夫人,侯爷他、他方才离开了“缺月阁”,此刻不知所踪。”


    对谢南州的本事,温氏从来都不怀疑。


    她甚至不担心儿子会去何处。


    但,只因听见谢南州离开了“缺月阁”,她便面露欢喜之色,拉着温良玉的手,笑道:“你也听见了,南州没留在卫氏那里,或许卫氏也不过如此。良玉,你哭什么?南州不是也拒绝了卫氏了么?足可见,南州不是寻常男子,他并非是厌恶你,无非是过于君子罢了。”


    温良玉总算是得到了一丝丝的慰藉。


    她还以为,表哥宁可舍近求远,也要去见卫慈。


    温良玉心虚极了:“姑母,当真?”


    温氏拍了拍侄女的手,继续安抚:“自是当真。看来,你嫁给南州的事,还得去请老太太帮忙,若有老太太提议,南州不会拒绝。南州她素来敬重老太太。”


    温良玉犹豫着点头。


    她怎么觉得,谢老太太并不喜欢她呢。


    *


    侯府后花园。


    卫慈只觉得闷热难耐,遂领着今晚守夜的寻墨,来到后花园的荷塘边纳凉。


    卫慈不久之前小憩了片刻,却是春/梦/惊醒。


    她诧异于,自己竟会梦见那种场景。


    大抵是今晚被谢南州吓到了。


    卫慈如是的想着。


    蛙鸣声,此起彼伏,隐有萤火虫在青嫩荷叶间流连。


    夜风拂过,荷叶沁香,让人心旷神怡。


    此处无人,卫慈便不再顾及任何,伸手直接扯开衣襟,试图让夜风吹在自己的肌肤上,降降她的燥热。


    寻墨嘀咕道:“小姐,你怎的这般惧热?可是这两日滋补过多了?”


    从药王谷归来后,谢老太太特意交代了后厨,让厨子给新妇另外准备一日三餐,大补特补。


    卫慈当然不能说自己做春/梦了,还在梦里与谢南州……那叫一个热烈疯狂。


    她自己想想都臊得慌。


    在梦里,她将谢南州的双腕绑在了床柱上,谢南州红着脸看她……


    卫慈无力应答:“许是吧。今年刚入夏,就比往年更热了。”


    寻墨却道:“小姐,您往年身子骨虚弱,这才觉得在京都时不热。您难道忘了,在京都那些年,你隔三差五便会病倒。自打远嫁西洲,倒是没病过了。”


    寻墨一言至此,卫慈猛然一惊。


    她经历了上辈子,所以,诸多事都淡化了。


    寻墨如此一说,她当真回想了起来。


    彼时在京都卫家,她从记事开始,便三天两头染上风寒,反观庶妹,她虽也特意保持身段,人也清瘦,但近乎不用碰汤药。


    难道只是巧合?


    卫慈:“……”


    难道是和什么气运有关?


    仿佛心头已经有答案了,可卫慈并没有任何证据。


    同一时间,太湖石下方的池底,男人豁然睁开眼来。


    银月光辉落入池中,让男人可以轻易看见岸上光景。


    是她。


    她来作甚?


    其实,谢南州大可将对方取而用之。


    他是武将,是君子,但不是柳下惠。


    若是一个时辰前,他并没有离开“缺月阁”,此刻也不必这般煎熬。


    就在卫慈敞开衣襟纳凉之时,忽然哗啦一声巨响,水中冒出一颗黑色头颅,随即便是男人结实修韧的上半身。


    “啊——”


    卫慈主仆尖叫出声,并未看清男子面容,这便转头就跑,速度煞是飞快。


    谢南州仿佛预料到了这一幕,只沉着一张脸,暮色沉沉的望着他新过门的妻子,狂奔而去。


    呵……


    跑得倒是挺快。


    她的脚已经完全好了?


    她受惊过度的模样,不似作伪。


    看来,今晚并非故意跟踪他。


    不过,谢南州的身份,不允许他轻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卫慈。


    *


    这才陷入静怡没多久的常胜侯府,瞬间炸开了锅。


    要知道,卫慈所去的荷花塘,是在侯府的后花园子。


    除却侯府女眷与家主之外,便是谢家几位公子也不能深更半夜在后宅出没。


    故此,此事事关重大。


    卫慈告知了护院。


    护院则立刻敲响“镇宅大钟”。


    侯府的这座铜钟,只有在发生万般火急之事时,才会敲响。


    不消片刻,谢老太太、温氏姑侄、谢家兄妹几人,以及陆洛尘纷纷抵达了堂屋。


    陆洛尘虽是归元王府的小郡王,但时常住在谢家。


    谢家有一处专门为了他归置出来的厢房。


    陆洛尘一脸疲倦之色,衣袍都没有穿整齐,喋喋不休的埋怨:“今日好不容易休沐,这才从前线归来,就不能让本小郡王睡个好觉?蛮夷都惧怕本王,难不成几个毛贼,本王还搞不定了?”


    “对了,会不会是劫色的贼?”


    一言至此,陆洛尘特意看向了惊魂未定的卫慈。


    这个新过门的侯夫人呐,当真是一副祸水相貌。


    他这两日在前线,一直在惦记着侯夫人亲手做的饭菜,害得他对军中伙食半点提不起兴趣。


    为了日后能时常吃上美味,陆洛尘冲着卫慈温和一笑,一脸的巴结样,道:“夫人,那贼人究竟是何模样?你能否临摹出来?”


    卫慈点头。


    谢老太太有些心疼她,她老人家是个人精,自然已经知道了谢南州被温氏下/药的事。


    谢南州中途又突然离开了缺月阁,必然会对卫慈造成不小的影响。


    可怜见的,大半夜去后花园子,大抵是散心的吧。


    谢老太太立刻吩咐道:“来人,拿笔墨过来!”


    须臾,笔墨纸砚便搁置在了卫慈的面前。


    卫慈挽袖,当着众人的面开始临摹,因着不久之前,她与寻墨受惊过度,直接就跑开了,还以为是水鬼出没,可仔细一想,哪有什么鬼神之说,万一是歹人呢?!


    故此,卫慈画得一丝不苟。


    她担心有人陷害谢家。


    这座宅子与西洲外面的离江是相通的,歹人潜入府中也未必不可能。


    她哪里会知道,整个谢府里里外外皆埋了罗网。


    片刻,卫慈将一黑发蒙面的男子画了出来,道:“这歹人身子宽大、面色黝黑、着实粗狂。”


    谢南州前脚刚踏入屋内,便听见这么一句话。


    男人薄唇猛地一抽:“……”


    他刚换了衣裳,发髻虽梳得整齐,但不难看出,鬓角是湿的。


    不过,无人会怀疑上谢家家主。


    毕竟,侯夫人所描述之人,与家主的“仙气”截然不同。


    众人的注意力皆在卫慈所作的那幅画上,无人在意谢南州的异样。


    谢南州在圈椅上落座,修长指尖挠了挠高挺的鼻梁骨:“咳咳……老三,明日你不必再去前线,且在府上……捉拿那浪荡子。”


    “浪荡子”三个字,几乎咬牙切齿。


    一言至此,谢南州眸色沉沉,从卫慈脸上一扫而过。


    前线一稳,谢家几人不必皆上前线。


    谢木泽这才看向自家兄长,道:“二哥,我知道了。”


    是以,谢木泽继续端详画中的浪荡子。


    几人围着那幅画,颇为诧异。


    “此人特征如此明显,理应不难找出来。”


    “是啊,这般粗鄙之人,本郡王若是抓住他,必定弄死他。竟吓着了夫人,着实可恶!”


    “幸好二嫂发现及时,不然,我这样的美人可就危险了。”


    “好生丑陋!”


    温氏姑侄二人的注意力,却在谢南州身上。


    谢南州觉得自己不必继续留下了,遂将此事交给了谢木泽:“老三,此事交给你了。”


    实在荒谬!


    哪有什么浪荡子?!


    可谢南州绝无可能说出事情真相。


    谢木泽含糊应下。


    谢南州起身就要离开,对温氏姑侄视而不见。但下回,温氏再不可能踏足他的院落了。母子情分愈发淡漠。


    谢南州刚走出没几步,身后一阵清风袭来。


    谢南州瞥见了那一抹雪色裙摆。


    随即,美人的声音从他身侧传来:“夫君,你、你……没事了?”


    谢南州止步,眸色更是幽深,语气不明,道:“夫人,你以为呢?为夫能有什么事?”


    卫慈:“……”


    也是了,侯府后宅可不止她一个新妇啊,还有四名侍妾。


    谢南州此刻怎么看,都不像是被/情/欲/所扰。


    卫慈讪了讪:“夫君,你没事就好。”


    即便她是他的妻,也不可质问谢南州不久之前去了哪儿,又见了谁。


    谢南州:“……”


    警觉如谢南州,自是察觉到了卫慈打量他的眼神,尤其是腰身往下的三寸之处。


    男人的薄唇几不可见的抽了抽。


    她在看甚么?!


    谢南州怀疑卫慈已经在想入非非。


    但他没有问出口。


    他这样的人,从来都是不屑于解释什么。


    何况,这女子一出现在他面前,便会扰得他心烦意乱。


    谢南州径直而去。


    卫慈目送着男人,暗暗唏嘘。


    这个表面不近女色的男子,不久之前,真不知是与哪个侍妾缠绵悱恻去了。


    瞧,他发丝都是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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