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蝶会的事,您知道多少?”
安室透沉默了。
一直到侍应生小姐将咖啡端了上来,他才捏着咖啡匙,一下又一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搅拌着漂亮的白瓷杯中深褐色的液体。
过了一会儿,他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咖啡,声音很淡:“这重要吗?”
风见裕也也沉默了。
安室透注意到对方捏着报纸的指节有些发白,被捏住的纸张边缘皱了起来。
不必回答,这便是答案了。
安室透无声的叹息。
“你问吧。”
再次翻过一页报纸,风见裕也小声道:“这一次蓝蝶会覆灭,上面很生气,要求暴力团对策课那边必须给个结果。”
安室透微微皱起眉:“宣传部那边不是已经在采访中说了,是泥参会和蓝蝶会两个极道组织之间的火拼吗?”还要什么结果?
风见裕也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半晌,他说:“上面动不了泥参会。”
“……”
安室透又抿了一口咖啡,顿了顿,转过头,冲着不远处的侍应生举起了手,弯起嘴角,笑容甜蜜地招呼:“小姐,请再给我一份方糖。”
“哎?”侍应生抱着自己的备忘本走了过来,向他确认,“确定要方糖是吗,先生?这款咖啡是有加奶的,再加入方糖的话,口感可能会偏甜哦?”
金发的男人冲她露出好看的微笑:“我不太习惯太苦的东西呢。”
侍应生小姐认真地记下了他的要求,就下一句请稍等后,转身快步离开了。
风见裕也有些惊讶:“降谷先生,您不是……”向来只喝黑咖啡吗?
安室透额角跳了跳,强行忍耐着,压低嗓音警告:“不要这样称呼我……!”
“!”
风见裕也战术后仰,仿佛完全忘记自己还坐在咖啡厅里,一整个九十度大鞠躬给到对面:“抱歉!降、啊!安室先生!”
砰——
安室透手疾眼快,一把抄起自己才喝了两口的咖啡杯,这才让自己的熔岩黑森林咖啡免于一场劫难。
这边卡座巨大的声音,引起了旁边人的关注。许多道好奇的目光遮遮掩掩地投了过来。
“……”安室透额头迸出一个井字,笃地一下将自己的杯子放回桌面,皮笑肉不笑地冲风见裕也眯了下眼睛,那双紫灰色的下垂眼看上去阴嗖嗖的,“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这位先、生?”
最后两个字被他咬得格外重。
“!”
听着降谷先生这幅语气,风见裕也头毛都快要炸起来了。
“非、非常抱歉!那个,因为突然收到卖场消息,通知我中奖了,一时激动,所以才……给您添麻烦了!”
闻言,周围那些探究的目光顿时流露出一股子羡慕,很快就移开了。
安室透忍耐着给自家冤种同事一拳的冲动,冷淡地点了点头,接过一旁面色惴惴的侍应生小姐递过来的方糖碟,加进了自己的杯子里。
他再次抿了口咖啡,眉心微蹙。
侍应生小姐这时暂时还没有离开,见他这幅样子,有些不安地嗫嚅:“先生……咖啡,有什么问题吗?”
“……嗯?”安室透回过神,冲侍应生小姐笑了笑,“啊,并没有,老实说,非常美味呢。”
侍应生小姐松了口气,留下一句请您慢用后,便离开了。看她脚步匆匆的样子,如果没什么要紧事,之后应该是不会再过来这边打扰他们了。
安室透将目光挪回到对面额头红了一片的同事身上,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忍了又忍,没忍住。
“没什么事的话,就这样吧?早点去处理一下脑袋上的伤比较好。”本来就不太聪明,再创这么一下,万一更傻了可咋办?联络人这种东西,只要他没有殉职,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一直都会是风间这家伙吧?
为了他们两个人的生命安全着想,还是好好注意一点比较好……
风见裕也感动极了,声音都有些克制不住地激昂起来:“不,这点小事完全不需要在意!降谷先生——”
“喂!”
“啊、那个,安室先生!”风见裕也心虚地将目光从上司黑得都快看不清楚表情的脸上挪开,在周围逡巡了一圈后,小声问:“那个,蓝蝶会的事,跟组织有关吗?”
安室透无声地点了点头。
风见裕也抖了一下手里的报纸,眼神有些复杂:“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意思是,除了负责自己和安室透的直属长官外,他不会告诉体制内自己头顶上的其他的长官。
“……能问一下原因吗?”
安室透想了想,觉得倒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他带薪养伤这段时间,没少听说琴酒又跑去某某某极道组织大本营,掏枪威胁人家组长的事。
“他们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风见裕也嘴角细微地动了动。
安室透露出半月眼:“你到底想问什么?直接说吧。”
“……”
风见裕也沉默了一会儿,一双深色的眼睛注视着自家上司,试探性地问:“您、您在……期间,有遇到过什么、嗯……特别的人吗?”
闻言,安室透一怔,微微眯起眼睛:“风间,你什么意思?”
风见裕也没说话,那双深色的眼睛在镜片后凝视着他的上司先生。过了好半晌,他垂下眼皮笑了一下:“不,没什么。”
?
安室透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但他也看出来了,针对这个话题,风见裕也并没有要多说什么的意思。虽然是公安,但他也知道“don''tneedtoknow”的含义,于是也不再追问,转而问。
“关于矢目久司这个名字,你查到多少了?”
风见裕也轻微摇了摇头,将报纸合拢,翻到背面,铺在了自己那边的桌子上,用胳膊肘压住,低头一副仔细翻阅的样子:“不多,他的履历被人处理过,很干净。目前只知道,对方今年22岁,似乎因为学业优异的缘故,早早跳级,于两年前毕业于东大。”
“这么年轻?”安室透有些惊讶,“履历也很漂亮啊。”
组织一般不会在成员的学历方面做手脚,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这就说明,对方是真的拿到了东大的毕业证。
安室透感觉嘴里有些发涩,对组织的厌恶感更深了一层。
可恶……!如果这些青年栋梁没有被该死的组织蛊惑、在毕业后投入到自己的岗位中区,日本的未来一定会一片光明的!
组织,果然还是尽快消灭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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