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合一】呜呜呜，他欺负我
“好舒服啊……”
熊澈走出了木屋, 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
他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吃得这么撑过了。
那烤野兔的味道真不错，还有那盘炒野山菌，就算是在五星级的大酒店他也没有吃过这样的美味, 他硬是干了三碗饭才算完。
看着一望无际的森林，听着树梢上的鸟叫，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不像是两天前那样令人厌恶。
“大哥哥，要不要一起去转转？”背着竹篓挎着篮筐，臭蛋的手里还握着一把小的镰刀。
那是爷爷特意为他做的，大的镰刀他拿不稳，不如小镰刀趁手。
臭蛋是男孩的名字，因为爷爷说过贱名好养活。
“好啊。”中午吃了那么多, 正好去山林里转转，权当消食了。
熊澈舒展着双臂，顺手拿起了自己的那把镰刀，昨天爷爷重新帮着打磨了一遍, 钝掉的部分重新变得锋利，光滑的刀面在阳光下能反射出刺眼的光。
爷爷戴上了自己的帽子，笑着走在前面, “走吧, 看看能抓到点啥不能。”
臭蛋的父母因为急病去世了, 爷孙俩在这片山林里生活了多年。
靠山吃山, 这片林子对他们而言就像是自家的后花园一样熟悉。
这些年, 他们俩已经在山上踩出了一条弯曲的小道,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山上，他们时刻注意着脚下的土路, 生怕一不留神会碰到什么毒物。
爷爷走在前面, 挥舞着手里的镰刀把挡路的叶子砍掉, 臭蛋跟在后面沿途注意着地上的东西，熊澈就在中间，如同被导游护在中间的旅客。
观赏着山间的美景，根本不用担心身边的情况。
“小心点，这时候蛇多虫多可别被咬到了。”爷爷提醒道。
熊澈看了看山上丛生的灌木，问他：“这儿这么偏，你们怎么不住村里啊？或者搬去别的地方？”
“村里没俺们的房子，”爷爷尴尬地笑笑，“住山里头久了也习惯了，没啥搬的。”
走到半山腰，爷爷停下来拨开了用树枝挡住的捕兽器，关合的闸口只剩下几撮灰白的毛发。
什么都没抓到。
爷爷去看其他捕兽器的时候，臭蛋则走到了老树跟下，熟练地采摘着树下的野山菌。
云湘的气候四季如春，不过是一天的功夫，菌子就长成了巴掌大小，往旁边的树下看看，又是另外一种他叫不上名的菌子。
把伞面上的露水擦干净放进筐里，这可都是能吃的美味。
“我看木屋里还有不少蘑菇，怎么还要摘啊？”熊澈问道。
臭蛋举起手里那一柄伞菇，乐呵呵地露出了嘴里的虎牙：“拿去城里卖呀，这一斤晒干后七毛钱一斤呢！”
七毛钱？！
这对熊澈而言根本算不上钱，家大业大的他平时随便吃一顿饭就是几千块，什么时候会把这七毛钱放在心上？但看臭蛋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这七毛钱对他来说应该是一笔不小的巨款。
从他的手里接过那株伞菇，熊澈的心头隐隐有些苦涩。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人会为了七毛钱而发愁……
“大哥哥，你知道花岗村拍的是电视不？”臭蛋一边采摘着蘑菇一边问道。
熊澈挠挠头，装作漫不经心地样子，“不知道啊，怎么了？”
“爷爷说他们拍完电视就能修条路了，还说要建个学校。”
提到学校两个字，臭蛋的语气很激动，眼神里都闪过了一道光。
他应该很想上学吧。
熊澈把蘑菇放进他旁边的竹篓里，“不用等他们节目拍完，等我回去就送你去上学，给爷爷买套房子让你们都能住在城里，再给你们点钱吧，五百万够吗？”
几百万而已，对熊澈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救自己一条命，给他们一个家，这样的报答已经很小了。
“以后你就好好学习，不用干这些活儿了。”
臭蛋愣了愣，扭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并没有他想象得那样兴奋、激动，反而是他不理解的疑惑。
“你们城里人很不想干活吗？”臭蛋的声音稚嫩，可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是不符合他年龄的成熟。
熊澈一时语噎，不知道该怎么回他，“算……不上吧，只是有钱的话，谁还干活啊。”
臭蛋采蘑菇的动作慢了下来，起身时，他吸了吸鼻涕，并没有把他那句话放在心上。
“如果没钱了，那是不是就该等死，或者等别人赏饭吃。”
“也……”
熊澈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臭蛋那一句直击灵魂的拷问：“哥哥，你是不是什么都不会干啊？”？？？
看似一句平淡的疑问，却在熊澈的心头造成了一记不小的暴击。
熊澈想要反驳，但张开嘴了半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说的是实话，自己什么活儿都不会干。
“那如果哪天你没钱了，不会干活该怎么办啊？”臭蛋又问道。
扑哧！
熊澈仿佛听到了他又在自己心口插了一刀。
他真的没上过学吗？这话说得怪有道理的啊。
熊澈被怼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山间的凉风把他的脸越吹越红，背过身去，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
“哥哥，你干过活吗？”
熊澈：……
求求你，别说了。
见熊澈不说话，臭蛋把篮子里的野山菌抖了抖，刚刚塞满的竹筐又多出了一块地方。
“爷爷说过，上学读书不是为了偷懒，是为了开阔眼界的。要是所有人都不干活，那我们吃啥？穿啥？”
把上衣塞进裤腰带里，臭蛋从腰间抽出了一根绳子绕到了树上，“我不要你的钱，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己赚。”熟练地跳上了树，借着绳子的力他一点一点地向上爬动，“倒是哥哥，应该多学点本事，要不下一次在山里走丢就真的死翘翘了。”？？？
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被小孩子教训。
在野外长大的小孩子都这么早熟？怎么什么道理都懂啊。
看着自己手背上的血痂，熊澈沉默了：那是前两天他爬树摘果子留下的，除了手背，他的小腿和大腿也都被蹭破了皮。
他说的对啊，要是自己什么本事都不会，就算再有钱，下次碰到意外说不定真的会死掉……
我们不一young。
不知道怎么地，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这几个字。
用力地甩了甩头，他试图把前两天那次糟糕的记忆删去。
错觉，都是错觉罢了。
自己可是国外知名大学的毕业生怎么可能什么都不会？只要离开了云湘，离开这个地方，以后任何的困境都一定可以迎刃而解。
不一会的功夫，臭蛋就爬了十几米高。
“哥哥，你接住了啊。”树上，臭蛋摇晃着手里的那一片黄色的东西道。
熊澈仰着头，阳光刺眼，他看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是什么啊？”
臭蛋：“蜂蜜啊，老甜了。”
熊澈：？？？
这孩子的胆子是真大啊！
——
在山的另一边，阳光小院里的嘉宾将要接受最后一个任务。
明天晚上就会迎来第一轮的飞行嘉宾，他们需要一些钱来购买食材，用来招待嘉宾并获得他们手里的奖励。
节目组还算有良心，让他们比赛了好几天后，终于有了第一个团队任务。
“陈伯伯家的竹林里有很多竹笋，明天湘城会有集市，需要挖一些竹笋去卖，所以大家需要帮助陈伯伯摘五十根竹笋，作为奖励，每个人都会有十块钱的辛苦费。”
十块？
节目组真是越来越不当人了，摘竹笋竟然才奖励区区十块钱？！
导演眯着眼睛，看破了嘉宾们心里的不满，于是微微一笑，又给了他们一个想不到的惊喜，“当然，因为明天各位将会分组，所有除了各自的奖励外，还会有70块的团队奖励，到时候怎么分，就由你们自己决定了。”
“啊……”众人同时发出了一声抱怨。
刘萌摇了摇头，不禁咋舌：“导演，你这是逼着我们内讧不是？”
段枫十分赞同她的话，“对啊，七十块钱六个人分，您就不能少给十块？”
众人：？？？
【段枫是奸细，判断完毕。】
【哈哈哈哈，说的这是什么话，为什么不让导演多加点钱？】
【摘竹笋好玩啊，我之前去乡下玩的时候摘过。】
【不仅好玩而且还好吃呢，鲜竹笋特别嫩！腌过之后也好吃。】
【终于是团队任务了，没有比赛看着也轻松一点。】
“怎么样？累不累啊？要不要我帮你背？”
“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今天齐晟楠对楚潇潇格外地热情，过河时主动要搀扶她，上山时还要求拉着她的手，甚至走两步路还怕她累着，开口要帮她背竹筐。
这么殷勤，完全不像是昨天你死我活地对手，反而有了兄妹的既视感。
见他对楚潇潇这么殷勤，卢子柔不乐意了，可在镜头面前又不能发作，只能暗暗生气。
分明自己跟他才是同一个阵营的，他干嘛对楚潇潇这么好啊？！
不会是真的喜欢她吧！
齐晟楠抓住楚潇潇背上的竹筐，看似力气不大，但他一用力，两根背带就狠狠地勒住了她的手臂，“这挺重的，还是我帮你吧。”
“真的不用，我可以的。”
楚潇潇咬着牙，尽量保持着笑容，被他这么拉着她又没办法往前走，如同一只被抓住后脖颈的小猫。
齐晟楠这才放开了手，“那好吧，需要帮忙记得叫我。”说完，他又三两步冲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四五斤的重量并不算重，只是再次落回到肩上时，猛地蹭了一下，隔着衣服也是疼的。
【齐晟楠好绅士啊！】
【真的对楚潇潇好温柔，呜呜呜，我快不行了！】
【太甜了，都给我磕！】
【别吧，两个人就是友情而已，为什么要随便拉cp啊。】
【之前两个人是没什么接触，肯定是昨天比赛，两个人了解之后发现彼此都不错，所以关系更好了。】
直播间里刷起了一波对齐晟楠的夸赞，他每个绅士的动作都能被镜头捕捉到，在众人眼里。
他对楚潇潇的温柔，远远不及对待旁人那样体贴。
但只有楚潇潇心里清楚，这算哪门子的温柔？就是明目张胆地欺负自己而已。
过河时他故意把自己拽下水然后拉起来，上山时又借着搀扶的由头，理所应当地让自己“不小心”滑了好几跤。
就像昨天晚上她听到的那一通电话，齐晟楠正想着各种办法折磨自己。
他在等，等到自己受不了爆发的时候，他就能卖一波惨，到时候，就成了自己不识好歹了。
想到这里，她忽然有些惊讶：欸，自己怎么突然之间懂得这么多了？
楚潇潇将竹篓背高了一些，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走在前面的顾瑶回过头来找她，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问道：“累了吗？”
看到她不经意又看了眼走在前面的齐晟楠，楚潇潇似乎猜到了她那句话里的潜台词：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不累。”楚潇潇勉强勾了勾唇角。
她答应过顾瑶，不会再流出不争气的眼泪。
所以这一次，她一定要挺起自己的腰板，用自己的手报复回去。
走了半个多小时，大家终于来到了那一片竹林。
青翠的竹林郁郁葱葱，适宜的温度、雨水的滋养让这里的竹子更加粗壮。竹子表面凝了一层薄薄的水珠，都带有竹子的清香气。
“咱们分开行动吧？”
没等大家开口，齐晟楠就用队长的口吻跟大家吩咐道：“咱们可以两两分组，然后一会在这里集合，这样效率更高一点。”
挖竹笋并没有说得那么容易：要找到笋的位置，然后从旁边挖一个坑，最后再把竹笋砍断把土盖在上面……一个弄不好就会把竹笋劈坏，或者伤到根茎。
“咱们还是先挖几个看看吧，等大家知道怎么挖了再分开行动。”顾瑶撑在锄头上提议道。
“可是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快点挖完回去比较好，”楚潇潇朝齐晟楠身边走了几步，“我比较赞同齐晟楠的建议，分开挖吧。”
顾瑶：？？？
分开挖也就罢了，只是看她这个架势，是已经准备和齐晟楠一起行动了？
这不是就是羊入虎口，自寻死路嘛。
齐晟楠没想到楚潇潇会主动送上门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是啊，你们说呢？”
刘萌和段枫没挖过竹笋，听起来应该没什么难度。
但是直觉告诉他们，顾瑶这么说一定有她的用意，再加上前几天她出色的表现，还是决定听从她的建议。
“我觉得听顾瑶姐的吧，一起挖，五十根也不是很多的样子。”
“我同意。”
齐晟楠并不想集体行动，倒不是难易程度的问题，而是因为人多的话就没办法对楚潇潇下手了。
那么多双眼睛总比镜头前的观众看得真切，尤其是顾瑶，她可要比其他人精明太多了，自己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她的法眼。
“那要不我们两个单独行动，然后你们集体行动？”齐晟楠还是不肯放过为难楚潇潇的机会。
他的动机太明显了，不过到了直播间里的那些观众眼里，品到的却是恋爱的气息：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其他人一起行动，他们两个人分开行动，唔，这是要干嘛？】
【之前两个人也没交集啊，怎么今天走得这么近？】
【齐晟楠一直很棒，可能楚潇潇刚发现，所以想跟他走近点吧。】
【？？？？你是没长眼睛吗？分明是男方更主动啊，关女方什么事？】
【不管谁主动，只要终成眷属就好！】
【太甜了，没想到真的被我磕到了荧幕恋情！】
楚潇潇看向镜头眉心微蹙，不过很快，便将脸上的不悦又隐藏了起来：“那我就跟你一起挖笋吧，时间不早了，大家赶快行动吧。”
说干就干，大家很快就分成了两队。
说好的集体任务，没想到，到执行的时候又变成了小队任务。
齐晟楠走在前面，在地上寻找着竹笋的位置，楚潇潇始终保持着两米远的安全距离。
不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就算是将计就计，也是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这里有一个！”
齐晟楠忽然停下脚步，指了下地上那个尖尖的凸起。
冒出来的笋尖藏在一片树叶之下，要是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看到。
用锄头剥开了它旁边的碎叶，能够清楚地看到一个褐色的尖从地里面钻了出来，旁边的土有几条分裂的痕迹。
齐晟楠惊喜地挥舞着锄头，很快就在竹笋的旁边挖出了一个小坑，“你在旁边站着就行别伤着了，我自己来。”
楚潇潇：？？？
他会这么好？
瞧了眼旁边跟随拍摄的摄像师，在镜头前的齐晟楠正在拗造型，让屏幕中的自己看着高大帅气，更有男人味。
这几天顾瑶一直是炙手可热，直播间里的观众被她圈粉了不少。
还有楚潇潇，凭着昨天她挑水比赛打败了自己，更是涨了好几万的粉丝。
节目一开始是为了捧自己，自己才是这个节目的主角才对。既然是主角，总要让观众看到自己威武的身姿和怜香惜玉的温柔。
好男人的人设不就是这样吗？
等到自己收获观众的好评的时候，再给楚潇潇一记重击……完美！
表面上竹笋只有露出了一个小小的角，往下面挖才发现原来埋在土下面的竹笋竟然这么粗壮。
齐晟楠用锄头绕着旁边铲了一圈，露出了大概三十公分的笋。
想到竹笋脆弱，他又用锄头一点点在竹笋上铲了一圈，最后猛地用力。
“咔！”
一根竹笋就这么轻松地被砍了下来。
将竹笋从地上捡起来，齐晟楠心满意足地舒了一口气，“看，挖竹笋其实也不是很难嘛。”
“咔！”
话音刚落，就听到旁边也传来了一声脆响。
齐晟楠扭头看去，楚潇潇手里竟握着一根竹笋，而她旁边大大小小的放了有四五个。
打量着竹笋下面嫩白的部分，她一点不怕脏，拿起来凑近闻了闻，是竹子特有的香气还有雨后泥土的气息。
“确实不是很难。”
齐晟楠：？？？
自己只挖了一个，她居然挖了四五个？
说话的功夫，只见楚潇潇又从地上站了起来朝另外一个冒出的笋尖下手。
一下、两下，把笋周围的泥土铲松；
三下、四下，挖出一个不深不浅的小坑；
五下，瞄准了竹笋狠狠地铲了下去，最后再弯下腰把折断的竹笋给拔出来……
整个动作下来不过是一分钟的功夫，根本不费什么力气。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回想一下自己刚才动手挖竹笋的动作，真是太丢人了！
【楚潇潇太厉害了吧，不用教都会挖竹笋。】
【这种事就不用夸了吧，也不是什么难事，挖个竹笋而已。】
【容易？你看看齐晟楠是怎么挖的，一个大男人都挖得这么困难，楚潇潇跟他比不厉害吗？】
【齐晟楠也是第一次挖啊，他这是摸索技巧，小心翼翼很正常。】
【楚潇潇也是第一次，她怎么就这么熟练？】
【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看看顾瑶那边的速度，就知道什么是差距了。】
看到直播间里的那一条弹幕后，一群人乌泱泱地挤到了顾瑶那边的拍摄视角。
一个人负责找竹笋的位置，一个人负责松土，一个人负责砍竹笋，最后一个人再把竹笋挖出来放进篮筐里……
在顾瑶的指挥下，四个人各司其职，挖笋的速度飞快，不一会就装满了两个竹筐。
齐晟楠脸上的轻快逐渐消失：果然顾瑶是对的，还是集体行动速度更快。
五十根竹笋的任务，比起前几天的任务轻松了不少，但还是花了大家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因为还要去陈伯伯家，所以大家不敢耽误，将竹笋装进篮筐后便赶着下山离开。
“来，我扶着你吧？”下山时，齐晟楠比上山的时候还要殷勤。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好。”
这次，楚潇潇更加不敢靠近他了，背上有沉重的竹笋，要是被他颠簸几次，非得把肩上的皮蹭破了不可。
无视了她的拒绝，齐晟楠硬是把手伸了过去，一把抓住了楚潇潇的手腕：“还是我扶着你吧，摔倒了就不好了。”
镜头没有拍到齐晟楠的手，只有楚潇潇能够感觉到他下手的力道有多重。
五指用力地攥住她的手腕，恨不得当场被拧断。
这是直播，他料定了自己不敢出声，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欺负自己。
就像他昨天晚上说得那样，想要打垮自己不是什么难事。
果然，走在前面的齐晟楠根本不顾及她，脚下的步伐飞快，几乎是拖着她在走。
走在前面的众人也没在意，只是在闲聊晚上吃些什么。
“走快点吧，要不咱们要跟不上了。”话音刚落，他又加快了双腿的速度。
肩上十几斤的重量对楚潇潇而言已经吃不消了，再加上他这么拖着自己走……肩带用力地摩擦着皮肤，她当年被推上场跑马拉松都没有这么痛苦。
来到陈伯伯家时，导演他们正在这里同老人家聊天。
陈伯伯年纪大了，喜欢热闹，几个人围聚在一起给他带来了不少欢乐。
嘉宾们依次把肩上的竹笋放在地上，挨个数了一遍，一共有五十六个，超额完成了任务。
“好了！请各位领取你们的奖励。”导演从口袋里掏出了装钱的信封。
大家依次上前领取了属于自己的十块钱，最后的七十块全部交到了队长齐晟楠的手里，由他分配。
围成一圈，大家开始研究这七十块该怎么分配更合适。
齐晟楠主动提议道：“潇潇今天表现得很好，我觉得应该给她二十块钱，剩下来的五十块咱们大家一起分。”
【为什么要给楚潇潇？给别人不行吗？】
【就是啊，顾瑶和刘萌不是女生？为什么单独给楚潇潇啊】
【齐晟楠是队长，他想给楚潇潇怎么了？毕竟昨天他们两个人有革命友谊。】
【别瞎吹了吧，比个赛算哪门子的革命友谊，这分配得太偏心了。】
【应该谁劳动得最多分给谁，顾瑶他们应该多拿才对。】
【不会是楚潇潇要求的吧？让齐晟楠多关照自己一下？】
【那谁知道呢，说不准是这样。】
齐晟楠这波操作极度招黑，尤其是楚潇潇，弹幕里几乎大部分都是骂她不配的，只有少数磕她和齐晟楠的cp粉在坚持。
这二十块可真是烫手啊，敢接那无疑是把炮火都引到了自己身上。
导演：？？？
看了眼旁边负责摄影的大哥，他小声地问道：“他今天这么照顾楚潇潇吗？”
大哥撇撇嘴，并没有说话。
怎么个事？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昨天还为了争夺五十块钱争得头破血流呢，今天竟然为了多出的十块钱这么谦让？
是那张五十块钱不值得吗……
楚潇潇也不拒绝，欣然地接过了他递来的钱，只是表情略显疲惫，“谢谢。”
拿着钱，大家心满意足地乘着暮色踏上了回家的路。
为了打造自己好男人的形象，齐晟楠就连在回家的路上都离楚潇潇很近，有一搭没一搭地找着话题，只是楚潇潇变得爱答不理了。
“你们看，鸭子哎！”
顺着刘萌的叫声，大家纷纷看向了那边的池塘。
跟在最后的摄像师赶紧将镜头挪了过去，加快了几步，直播间的画面也更加清楚。
趁着摄像师从身边走过，楚潇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钱塞进了齐晟楠的口袋，同时还压低了声音小声地说了一句：“这样可以了吧？”
大家都在看着池塘里的鸭子，谁都没有听到楚潇潇的那句话。
甚至是齐晟楠都没听到她说了什么，反应过来的时候，钱已经在自己的口袋里了。
可是那句话，却被直播间里的观众听到了。
【？？？？】
【她在说什么？什么可以了吧？】
【是在对齐晟楠说吗？】
走在最后面的导演也注意到了楚潇潇的小动作。
“潇潇，你干什么呢？”导演走上前，指着齐晟楠的口袋问道。
楚潇潇慌忙撤了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竟然顺势挽起了一旁齐晟楠的手臂。
齐晟楠：？？？
她在做什么？
楚潇潇尴尬地勾了下唇角，“没，没有啊。”
听到后面的谈话声，摄像机再次对准了后面的齐晟楠和楚潇潇，尤其是两个人挽起的手臂，恨不得把画面放大五倍，给一个近距离的特写。
“你刚才不是让我明天跟你一队吗？”楚潇潇刻意转移话题，发现自己慌张说错了话，又立刻改口，“你不是问我明天愿不愿意跟你一队吗？我，我愿意啊。”
齐晟楠：？？？
她到底在说什么。
导演越发觉得这里面好像有事，示意楚潇潇松开齐晟楠的手。
“潇潇，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导演严肃地问道。
还没说话，楚潇潇的眼眶里就泛着泪光，几天以来，这还是大家头一次见到她委屈可怜的模样。
楚潇潇把双手背在身后，停顿了片刻又赶紧护住了自己的肩膀，声音哽咽：“没，我没事。”
她的声音听着就让人心碎，要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绝对不可能会是这样的动静。
导演的目光转移到了齐晟楠身上，说话的语气又狠厉了几分，“你说，你是不是怎么她了？”
齐晟楠一脸懵逼地拿出口袋里的钱，解释道：“我也不知道啊。”
这次不止是导演，副导演也走进了拍摄画面，将楚潇潇的手拉了下来。
嚯！好大的一片红！
难怪她这么急着挡住肩膀，那两条勒痕红肿难分有一处还被蹭破了皮，她的手腕还好虽说没有肿，但也被人抓得通红。
不用他多说，大家差不多也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齐晟楠肯定欺负了楚潇潇。
直播间里有两千多万的观众，被他们看到这些不太好。
于是导演赶忙朝摄像师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拍摄其他嘉宾。
结果摄像师刚要走，楚潇潇就忍不住泪奔了，镜头里拍到的是顾瑶和段枫他们，但观众听到的，却是委屈又无助的哭喊声。
【什么情况，楚潇潇没按照节目的剧本演吗？】
【说错了，是楚潇潇没按照齐晟楠的剧本演，结果绷不住了吧。】
【什么剧本不剧本的，分明是楚潇潇没演好，被导演抓了个正着啊。】
【齐晟楠肯定是在背后搞楚潇潇了，楚潇潇忍不住才哭的。】
【搞这个词……用得不够恰当吧？】
“我，我昨天赢了他之后，他晚上就来威胁我，让我今天配合他……”楚潇潇这眼泪犹如滔滔洪水，怎么都停不下来，连带说话的字都变得模糊，“我，我想着是直播，应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就配合他了，结果，结果他……”
真是禽兽不如！
听着楚潇潇的哭诉，大家平静的心情陡然愤怒起来。
“她撒谎！她，她！”齐晟楠急了，口不择言地想要解释，“导演，我没有，你信我啊，我真的没有欺负她！”
副导演举起了楚潇潇被抓红的手，“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证据当前，他根本没有办法抵赖。
前面的嘉宾想要回头，但看到导演疯狂地使眼色让他们继续走，这才没有把摄像师带回来。
这要是播出去，恐怕不止是上热搜，连齐晟楠一直以来的人设都要崩塌。
顾瑶回头看了一眼，奈何现在是固定嘉宾的身份不能过去，否则一定要看看是怎么回事。
副导演拿出纸巾替她擦拭着眼泪，等她呼吸顺畅了些，这才轻声道：“怎么回事，你慢慢说，我们会替你做主的。”
楚潇潇收敛了下情绪，煞有其事地说着：“他只说让我配合他，说直播里会把多的钱给我，等到直播结束后再让我找机会把钱，钱给他……”
楚潇潇越说越激动，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一次汹涌起来，“我晚上不想见他了，所以，所以刚才就直接把钱给他了，我怕，我怕他，他会……呜呜呜！”
“你他妈放屁！”
齐晟楠恼羞成怒，挥起拳头就要打她。
众人赶紧上前拦住了他，一把将他按在了旁边的墙上。
如果说刚才对楚潇潇的话只有四五分相信，现在则是百分之百确定！
“激动什么？你激动什么？！”导演中气十足的语气盖过了他愤怒的咆哮，“拍个节目，狂起来了是不是？无法无天了是不是？！”
齐晟楠试图挣扎，却被工作人员按得死死的。
“我没有！她在撒谎！”
导演轻蔑地哼了一声，反问：“那你说，事情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楚潇潇：我就绿茶了，你咬我啊~
感谢在2021-04-16 23:55:45~2021-04-17 23:55: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花舞缱雪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火宣、吃一瓣柚子 10瓶；我的儿子是话唠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四更】飞行嘉宾
怎么回事？他也想知道怎么回事？！
走在路上莫名被塞了二十块钱, 没等反应过来她就挽上了自己的手臂，最后又是一段真情实感的痛哭流涕……
任凭是谁都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啊。
楚潇潇的手上和肩膀上的伤肿确实是他弄的，总不能直接跟导演坦白自己是故意找她的茬吧？
左也不行, 右也不对，齐晟楠脑袋里仅存的那点智商都被楚潇潇哭没了，解释？他只想冲过去给她两个大耳刮子。
楚潇潇擦了擦眼泪，拉住了副导演的衣袖，只哭了这一会，嗓子就有些沙哑，“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是我昨天比赛的时候不该太较真，才会让他这样讨厌我。”
多么懂事的小姑娘啊！
自己被欺负了，还要替欺负自己的人说话？
楚潇潇诚恳又真切的目光，任谁都会为之动容。
“你他妈闭嘴！”齐晟楠的嗓子喊破了音, 额头的青筋暴起，“你栽赃我你还哭？草ni吗，是顾瑶让你搞我的是不是？你们俩联起手来搞我是不是？”
难怪顾瑶总骂他没脑子, 楚潇潇这会也看到了他脑袋里装得浆糊。
这种事拿到明面上说？不是放着让自己再给他一记重击吗？
“对对对, 都是我的错, 求求你别这样了……”
楚潇潇哭得更汹涌了, 眼泪向来是她最得心应手的武器, 一滴滴掉在地上的泪, 正在一点点把齐晟楠逼向绝境。
“这件事过去吧，求你不要告诉赵总监好吗？瑶姐好不容易帮, 帮我争取到的机会, 我, 我不能离开，我没，没，没钱付违约金……呜呜呜……”
“赵一鸣让你这么做的？”白秘书冷着脸问道。
楚潇潇话里有话，若是不了解这件事的人，还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提到赵一鸣。
齐晟楠更恼了，“我……！我？！”
他急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硬是把自己憋出了内伤。
这么一来，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已经很明显了：齐晟楠因为比赛输了，伺机报复楚潇潇，而这件事又是赵一鸣的示意，目的就是想借这件事把楚潇潇赶出剧组……
牛啊，竟然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
“等一下！”
导演忽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你是怎么跟赵一鸣联系上的？”
“我……”
“他有手机，”不等齐晟楠开口，楚潇潇就帮他回答了导演的问题，“昨天晚上我听到他在厕所里给别人打电话了。”
许多双眼睛瞬间落在了齐晟楠身上。
这样一来，所有的逻辑就能连贯起来了……
——
晚上，齐晟楠霸凌楚潇潇的词条再次冲上了热搜榜头条。
不止是微博，豆瓣、知乎、天涯还有论坛也成了两方粉丝骂战的战场。
楚潇潇的粉丝痛诉齐晟楠不是男人，不仅想借着楚潇潇炒CP，还暗地里欺负她。
齐晟楠的粉丝质疑楚潇潇的人品，说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齐晟楠欺负她，还说楚潇潇是而故意在镜头前哭，想要蹭热度。
【脑子是个好东西，希望你家正主能有点智商，真以为我们看不出他欺负楚潇潇的行为吗？】
【你哪只眼睛看到了？我就问你，摄像师被导演支走了，你从镜头里看到楚潇潇说齐晟楠欺负她了吗？】
【为什么让摄像师离开，心里没数吗？】
【还不是为了给你家小公主遮羞？说不定是她自己娇弱干不了活呢。】
【？？？你也是说是不一定了，你怎么不说是给齐晟楠遮羞啊？看着人五人六的。】
【楠哥什么人我们不清楚吗？他上过那么多综艺，肯定不是这样的人啊，倒是楚潇潇该自己反思一下了。】
【人设，知道人设是什么意思吗？他就是打造自己的好男人人设罢了。】
事情过后导演和白淼联系了赵一鸣，看样子，他是想把事情压下去，并不希望过分追究。
毕竟是全球范围内的直播，闹得太大，谁的脸上都不好看，反而还会毁了这一档节目。
从村里回来，顾瑶问了白淼和导演事情的经过，白淼也只说等直播结束了之后再做处理，导演那边在联系赵一鸣后，更是愁眉不展。
晚上的直播还在进行，大家谁都没有提这件事，楚潇潇和齐晟楠也默契地没有同框出现。
“啊……”
直播结束后，楚潇潇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肿得像核桃一样的眼睛竟然还能弯成月牙的形状。
“姐，你看我演得怎么样？”挽起顾瑶的手臂，她完全没了哭诉时的委屈，脸上的得意藏也藏不住，“让他下午一直折腾我，真是烦死了。”
孩子长大了，只要自己替自己出气了。
顾瑶替她理着额前的碎发，冰冰凉的指尖抚摸着她脸上的泪痕，“演得真像，差点我都想揍得一顿了。”
楚潇潇笑嘻嘻地吐着舌头，俏皮又可爱。
说话时，弯起了中指把爬上了被子的小飞虫掸走，风轻云淡的表情没了几天前娇滴滴的柔弱。
“怎么样？齐晟楠要退组吗？”楚潇潇问道。
顾瑶摇摇头，齐晟楠这件事解气是解气，只是事情后续的发展不能尽如人意：“这次节目的赞助有不少是冲着齐晟楠来的，他要是走了，估计赞助商那边会撤资，盛世肯定不可能做赔本的买卖，导演也没这个权力。”
楚潇潇啊了一声，脸上也闪过了些许失望，“早知道我应该当着镜头直接哭了，让他直接塌房，这样他肯定就能退组了。”
“你真美。”顾瑶笑着夸她。
楚潇潇不可思议道：“真的吗？眼睛都肿成这样了，还美啊。”
“想得美。”
她的想法还是太简单，不过能够理解，毕竟她对人心了解得不多，手段也不够老练。
“你要是直接在镜头前哭，你知道镜头前的几千万人会怎么想吗？舆论压力下肯定是会仔细调查给大家一个交代。到时候齐晟楠欺负你的事会被曝光，但是你也没办法全身而退，而且也会损伤这档节目的口碑。”
顾瑶把事情掰开了揉碎了给她讲解个中利弊，一如她当年教导宫中被欺负的小宫女，要怎么合理地反击，还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说到最后，顾瑶将她的衣领拉高了一些，“这些手段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成的，还是要多番历练。”
楚潇潇坚定地点点头，把她说的每一句话都牢牢记在心里。
“瑶姐你放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顾瑶欣慰地点点头，“那就好。”
正说着，白淼慌忙地从外面走了过来。
站在门口，他绅士地敲了敲房门，没有急得推门进来。
“铛铛铛。”
白淼：“顾小姐，你现在方便吗？我有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
从他的声音中能听得出是有什么急事，不等顾瑶使眼色，楚潇潇就赶紧收起了刚才那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一秒变身柔弱的“林黛玉”继续委屈隐忍。
顾瑶从被子上站起来，整理着衣服上的褶皱。不论什么时候，她都谨记着以端庄的姿态示人：“进来吧。”
白淼看了一眼地上的楚潇潇，稍稍垂下头，凑到顾瑶耳边问道：“顾小姐，您能联系到什么艺人吗？最好明天就有时间来参加直播节目的。”
“怎么了？”
顾瑶跟着白淼走到一旁，尽量不让楚潇潇听到他们的谈话。
“明天的两个飞行嘉宾来不了了。”白淼无奈道。
“怎么可能？”顾瑶皱了下眉，惊讶地问他，“他们不都是盛世安排的艺人吗？而且我记得潘星言和高爽都没有通告啊。”
惊讶的表情只在脸上停留了两秒，很快就消失不见，重新变回了沉着冷静。
“盛世那边说，因为齐晟楠这件事的影响，盛世的艺人明天不适宜出面，所以……”
顾瑶挑了一下眉，淡淡道：“无非就是报复而已，说得这般冠冕堂皇。”
白淼赞同地点了下头，继续说：“他按照合同赔了三倍的违约金，一共是三十万，让我们重新聘请嘉宾，可是，可是就一晚上时间了，上哪去找啊。”
跟在曾恪身边，白淼也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人，可固定嘉宾逃跑、飞行嘉宾解约这两件事让他遭遇了职业生涯的滑铁卢。
没办法，他只能再来找顾瑶，毕竟她是总制片人。
三十万，这还是两个嘉宾三倍的违约金？
不过仔细想来也难怪，毕竟他们都是盛世的艺人，那个叫高爽的也没什么名气，走个公司内部价也是正常。
但就像白淼说的，只剩下一晚上的时间了，上哪去找两位嘉宾啊？
“叮！”
正在两人一筹莫展之际，顾瑶口袋里的电话发出了一声短信提示音……
作者有话说：
打疫苗了……这几天不能睡得太晚，未来几天只能三更，等我养一养的，继续四更！（也可能五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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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三更合一】砍价不会吗？
新一天的直播开始前, 导演再次向顾瑶确认道：“顾小姐，你确定你说的那位嘉宾会来吗？”
顾瑶抬了抬眼皮，“放心, 大家正常直播吧，下午或者晚上人一定会到的。”
放眼整个剧组，全部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就连白淼都急得打了一晚上的电话，也只有她到现在还能沉得住气。
还有十分钟，今天的直播就要正式开始了。
按照之前的安排，在飞行嘉宾到来的这一天，嘉宾们要跟着飞行嘉宾进城采买一些食材和其他物资, 到了下午，还会有任务等着他们去完成，再加上晚上的安排。
要是飞行嘉宾不来，剧本上的这些怎么办？
因为赵一鸣的吩咐, 原定的两位嘉宾都没办法来，所以大家只好把宝压在了顾瑶口中的“神秘嘉宾”身上。
“大家早啊。”
从小屋里出来时，齐晟楠热情地朝大家打了个招呼。
走到院子外对着外面的景色舒展身体, 仿佛昨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甚至从他扬起的眉尾还能看出, 他不止是心情不错, 还有一点小兴奋。
难不成他已经知道今天的飞行嘉宾没有办法来？
不对啊, 他的手机分明已经被收走了。
回到院子里, 他看了看导演和负责拍摄的老师，淡淡地问道：“今天飞行嘉宾就来了是吗？是谁啊, 我挺好奇的呢。”
他一定是知道的。
潘星言和高爽跟他同在盛世, 一开始签约的时候,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要来当嘉宾？
再听听他那个语气，字里行间都充满了戏谑和挑衅，分明是等着看顾瑶的笑话。
每一期飞行嘉宾到来之前，节目组都会发布预告。
若是今天嘉宾不出现，节目闹出这样大的乌龙，自然是让顾瑶来背这个锅。
齐晟楠的余光落在了顾瑶身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倒要看看，顾瑶究竟有什么通天的本事，能一夜之间找来两个嘉宾。
三十万这样的白菜价，就算找，恐怕找来的也是一些没听说过的小网红吧。
从椅子上站起来，顾瑶一手插进口袋里，另外一只手端着今天的拍摄剧本，对众人吩咐道：“按照之前的计划拍摄，上午嘉宾去城里采买物资，下午的任务暂时更改由固定嘉宾完成，至于飞行嘉宾，”顾瑶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继续道，“应该会在下午五六点左右来，负责跟拍机位的摄像师提前做好准备。”
嘉宾？竟然真的会有嘉宾？！
众人面面相觑，在确定飞行嘉宾到来之前，大家悬着的心都没办法定下来。
顾瑶她能靠自己顶替熊澈的位置，总不能再分身出来两个，顶了飞行嘉宾的位置吧。
见众人不说话，顾瑶的语调提高了一个八度，声音洪亮道：“都听到了吗？！”
“听到了！”
众人异口同声道。
是软也好，是硬也罢，顾瑶总有让所有人乖乖听她调遣的方法。
顾瑶稍稍降低了些声音，不过态度依然严厉：“好了，大家准备准备，开始今天的直播吧。”
那边，白淼刚刚挂断了和曾恪的电话。快步走向顾瑶，之前拧在一起的五官舒展了不少。
“好消息，曾总那边联系到了陈思远和王元辰，”停顿了一下，他又皱了下眉，“不过他们最早也要明天早上才能到，咱们今天再拖一天就行。”
“没这个必要。”
顾瑶翻看着手里的剧本，头也没有抬一下，“我已经联系好嘉宾了，无偿来参与节目的录制。”
白淼诧异地看着她，“韩梓毅真的能出来？他不是在录《爱豆创造班》吗？”
昨天晚上看到顾瑶手里短信的时候，他就有所怀疑，毕竟是封闭式的录制，除非被淘汰否则是不太可能离开训练大营的。
顾瑶漫不经心地把手机拿了出来，随便点了几下后，递到了他的手里。
“放心，他们今天下午一点的飞机，到花岗村的话估计在五六点左右。”
听她说话时坚定的语气，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之中，哪怕是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也没能扰乱她的心境分毫。
手机里是她和韩梓毅的聊天记录：
【韩梓毅：姐，我大后天要去拍赞助商的广告，你陪我吗？[可怜]】
最上面的那条，和他昨天晚上发来的短信内容一样，只是多了一个黄脸表情。
【顾瑶：去，明天你能出营吗？】
【韩梓毅：应该是能的，怎么了？】
【顾瑶：来云湘一趟，录一期《我们不一young》然后我再陪你去拍广告。】
【韩梓毅：啊？】
【韩梓毅：什么节目，我不知道啊。】
【顾瑶：吃喝玩乐的节目，你什么都不用带，这儿什么都有，来了好好享受就行。】
【韩梓毅：好！】
……
好家伙，顾瑶这是专门坑自己的艺人啊。
为了把韩梓毅骗来，什么谎话都说得出口。
韩梓毅平常在训练营里练习够惨了，好不容易出来两天还要到山里吃苦……
不过只心疼了他三秒钟，白淼就立刻收起了同情心：咳咳，还是直播节目更重要，骗来就骗来吧，要是可以的话，多骗来几个更好。
再往下翻，就是韩梓毅发来的订票截图。
等等……
白淼把那张图片放大，上面除了韩梓毅的名字外还有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英文名。
“这是……二叔吗？”白淼惊讶地问道。
顾瑶嗯了一声，继续用笔在剧本上标注着重点，“他昨天用二叔手机给我发的消息，我就正好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救场。”
这件事从顾瑶嘴里说出来像是小事一桩，仿佛是拉着自己的朋友上节目一样容易。
可二叔的咖位他岂会不知？
Rap界的领军人物，除了《爱豆创造班》之外再没有上过其他的综艺节目，就连卫视台长亲自上门邀请，开出八位数的出场费，他都没有答应。
白淼怯怯地问道：“咱们可只有三十万，他能接受吗？”
顾瑶不以为然，“三十万？我没跟他说有钱，只说让他来帮忙，他就答应了。”
白淼：？？？
她到底给二叔灌了什么迷魂汤，不对，应该是在电话里给二叔念了什么咒语，竟然能让他答应无偿参加节目。
“那这三十万，你打算全部给韩梓毅？”白淼又问。
“不是啊，”顾瑶继续否定了他的猜想，“我也没跟韩梓毅提钱的事。”
都是朋友，说是谈钱的话，三十万用来请二叔肯定是不够的，况且以二叔的性格也不会在意这区区的三十万。
至于韩梓毅……能来参加节目给他更多的曝光已经很不错了，报酬？Luna手机代言的费用可要比这三十万多得多。
白淼有点晕，“那这钱你准备……”自己昧了？
以防再次猜错，后半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
合上手里的剧本，顾瑶重新将头发放下来，轻轻地甩了几下后重新挽起了一个丸子头，“我记得咱们节目最后是要给村里建路的吧？”
所有的节目安排顾瑶都有看过。
节目的初衷是为了让年轻的嘉宾体验生活，感受乡村生活的不易，到了最后几天，后山的火龙果成熟之际，则会利用这段时间的人气帮助果农销售。
这是为了响应国家精准扶贫的政策，借着节目来扶持云湘偏远地区的乡村。
而节目大部分的预算都放在了修路造桥上，正是因为节目这样的公益性，才会被评为A级，也有了曾恪将节目推向国外播出的契机。
“把钱存进造桥的项目里吧，”顾瑶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欣然走向了直播画面中，“就当做为国家建设做贡献了。”
看着顾瑶的背影，白淼只觉得自惭形秽。
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顾瑶，她远要比自己想得更有深度。
怪不得曾恪当初会挑选她，比起大多数人，顾瑶确实是最适合这个位置的人选……
——
“爷爷，咱们走吧？”
臭蛋将放在木屋外平板车拖了出来，擦干净了上面的土。
一块木板、两个轮子、三根木棍这张简易的平板车用了好几年，手握的地方已经包出了浆，木板边缘的地方也腐朽破碎。
木板车不大，却为爷孙俩搬运了不少物什，支撑他们在这片偏远的林子里活了多年。
爷爷将准备好的东西依次搬上了车：晒干的野山菌、洗干净的兽皮、还有两筐新鲜的山果子……
装果子的筐是爷爷这几天闲来无事编的，到集市上也能卖个好价钱。
“差不多能卖五十块吧。”看着木板车上的东西，爷爷长舒了一口气。
所有东西的价格爷爷心里都有杆秤，去城里要走很远的山路，自然要将成本一分一厘得算清楚。
摩挲着平板车上的皮毛，爷爷对身边的臭蛋说：“买几斤米，再买两件衣服，剩下来的钱能再给你买本语文书。”
臭蛋的脸上瞬间露出了笑容，“好耶！”
上次去城里，臭蛋盯着二手书摊看了许久，那本小学二年级的书本有些破，所以卖得比其他书要便宜一块。
可上次买完东西已经没有钱了，只能这次给他买。
不知道，那本语文书还在不在。
爷爷年龄大了，他紧了紧腰上的绳子，这样拉车时能更有力气些。
弯下腰，爷爷刚要把木板车抬起来，旁边的熊澈已经先一步走到了他前面，握住了平板车两端的把手，“还是我来吧。”
想起被自己吃干净的米缸，熊澈只觉得手臂都充满了力气。
要不是自己这两天吃了太多东西，爷爷和臭蛋也不用拉这么多的东西去城里卖。
几十里的山路，想到爷爷佝偻的身躯，他扭头对他们说道：“要不你们坐上车吧，我拉着你们走。”
不肯要自己的钱，也不愿接受自己的帮助，这是他唯一能报答他们的事。
爷爷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和蔼的笑容淳朴又善良，“不用，俺们跟着走就行。”
熊澈能帮着拉车已经很好了，臭蛋也不是娇气的性格，说完，就跟着爷爷手拉着手沿着山路往前走。
这是他在云湘最后的一段路了，看着臭蛋和爷爷沧桑的背影，熊澈暗暗发誓，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会回来看望他们。
山路崎岖，拉着车翻过两个山头才走到一条土路上。
沿着土路又走了一个半小时，终于看到了铺设的柏油路。
说是城市，不过是距离山区比较近的一个大乡镇，这里不像城市那样有大型的商场，也没有繁华的商业区，却有大城市中感受不到的那一股烟火气。
三个人拉着木板车来到了一处集市，中午时分，这里热闹非凡，到处都是前来赶集的人还有摆摊谋生的小贩。
熊澈从小在城市里长大，娇生惯养，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集市：
街道两旁是大大小小的摊位，套环、抽奖、吹糖人……都是几毛一块的小本买卖，再往前去能看到卖凉皮、米糕，卖布卖衣裳的摊位，集市的正中是一片搭建的草台子，在上面卖艺唱戏一天也有不少的收入。
“这儿好热闹啊。”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熊澈擦了一把脖子上的汗道。
找到一处空地，爷爷把车上的东西依次放了下来，捡起旁边的白粉笔在地上画了一个圈。
直起身，爷爷环顾着周围热闹的场景，心情也好了起来，“这还不是过节的时候哩，要是过节，这人更多，连卖东西的地儿都找不到。”
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布袋，打开后里面是几张褶皱的一毛钱。
“小伙子，你等会走行不？我先去交个钱，你帮我看着点臭蛋。”
在这儿摆摊是需要钱的，一整天下来要五毛钱。
熊澈点点头，“您去吧，我跟臭蛋在这儿看着就行。”
他原本就没打算急着走，反正有的是时间，等到爷爷和臭蛋把东西都卖完回去了自己再回海市也不迟。
临走时，爷爷又对臭蛋吩咐道：“记住啊，菌子七毛钱一斤，皮是五块一张，别多要人家的钱。”
所有的数都是提前算好的，少一分会亏，多一毛爷爷也不会收。
臭蛋懂事地点点头，“我知道。”
爷爷刚走出两步，他又赶忙叫住了他：“爷爷，记得看看语文书还在不。”
“放心吧，忘不了。”爷爷摆了摆手，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每个人经过都会看一眼摆放在地上的东西，但也只是看看，过了许久也没有人拿起来问价。
臭蛋也不急，乖巧地蹲在旁边看着来往经过的人，偶尔瞧一眼爷爷离开的方向，希望他回来的时候能有好的消息。
这怎么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熊澈拿起摊位上的那些野山菌嗅了嗅，这可都是臭蛋精心挑选过的，就算是晒干后也能闻到菌菇特有的香味。
还有旁边的兔子皮和鹿皮，顺滑的皮毛远要比大商场的皮草店还要柔亮。
野山菌七毛钱，皮子五块钱，这比跳.楼破盘加还出血大放送，竟然没有人抢？
“咱们要不要吆喝两声？”熊澈看了看那边生意好的摊位，顺手拿起了兔皮和一把山菌，“你看人家都会喊，咱们也喊两声，说不定一下就卖出去了。”
臭蛋平常很少跟人接触，瞧了眼不远处正在吆喝卖布的大叔，他不太好意思地抿了抿干燥地嘴唇，“怎，怎么喊啊……”
“卖山菌了啊！”
熊澈嗷一嗓子喊出声时，周围的人都被他吓了一跳，纷纷扭头看他。
“卖野山菌！七毛钱一斤！”
熊澈一米九几的个子在人群里鹤立鸡群，五大三粗的身材透着几分凶相，尤其是那大嗓门，粗重又响亮，任谁从他旁边经过都会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至于买他的菌菇……？
算了吧，看他凶神恶煞的模样，谁也不敢跟他多说两句话。
忽然，熊澈看到远处乌泱泱地来了一群人，高高举起的话筒、扛在肩膀上的摄像机……
糟糕，一定是顾瑶他们来拍节目了！
熊澈刚喊了没两声就赶紧弯下了腰，生怕自己会被摄像师肩膀上的摄像机拍到。
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熊澈只觉得耳根发烫，两条腿莫名地抖了起来。小偷在警察的眼皮子做事，无非就是这种感觉吧。
十几米外，原本热闹的集市上，忽然多出的摄像机和明星，让原本拥挤的街道愈发水泄不通。
集市上什么东西都有，并且物美价廉，来这里买东西远要比去商场的性价比高。
【这里好热闹啊，我还没有见过集市呢。】
【感觉全国各地的集市都差不多，都是摆着好多东西卖。】
【我小时候经常跟我姥姥赶集，每次都能买到好多小东西。】
【我家狗就是小时候套圈套到的，养到现在差不多七八年了。】
【集市上的东西可便宜了，可惜现在不让摆摊了。】
“咱们分开行动吧，自己买自己需要的东西。”走在最前面的齐晟楠提议道。
扭头一看，才发现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人搭茬。
经过昨天的事，谁也没再把他当成队长。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跟在了顾瑶身后，等着她的安排。
刚才是有人在说话吗？嗯？
顾瑶找了个地方把竹笋拿出来，学着周围人的样子，在自己的摊位上画了个圈，“你们先去买吧，我在这等你们。”
“我陪你吧，等会咱俩一起去买东西。”
楚潇潇帮着她把竹笋摆好，看到地上有两张纸，也不嫌脏了，拿过来掸了两下就垫在地上。
集市上摆摊的小商贩很多，不过便宜又实惠的东西还是有限的，必须快点行动才行。
刘萌和段枫他们身上没有太多钱，自然还是能买到便宜的最好。
段枫：“那我们先去买东西，买完我们就回来。”
“姐，你需要带什么吗？我帮你留意一下？”临走时，刘萌也问道。
顾瑶掏出了自己口袋里的三张红票子交给她，说：“换点零钱回来，别人要是来买竹笋我找不开。”
众人：……
瑶姐说话已经这么凡尔赛了吗？
齐晟楠眼看融不进他们的话题，就只好往卢子柔的身边凑，毕竟是同一个公司的人，也算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了。
“走啊，咱们买东西去？”齐晟楠主动邀请道。
卢子柔看了他一眼，表情依然冷冷的，“我身上可没多少钱，你找别人去吧。”
昨天他对楚潇潇的殷勤全都看在眼里，不管是做戏也好，真情实感也好，卢子柔对他的感觉都不再像之前那么有好感。
而他现在靠自己这么近，无非是别人都不想理他，他没办法才会跟着自己。
原来大家不搭理他的时候，他才会想到自己。
想到这，卢子柔更加讨厌他了。
镜头面前，齐晟楠硬着头皮跟在她身边，脸上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哎呀，我可以把钱分给你啊，咱们一起买东西。”
卢子柔看了眼跟在旁边的摄像师，按捺住了冲他翻白眼的冲动：“你的钱比我还少呢，能买什么？最后不还是要我花钱。”
连续被怼了好几次，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为了保住人设，他依旧要装出无所谓的样子，真是累到了极点。
不止是他，直播间里对他的吹捧也少了很多。
之前的弹幕十条有八条都是在夸他，出了楚潇潇的事后，讨论不减，只是没有了那么多的无脑吹。
【齐晟楠好卑微啊，之前看他和子柔的关系挺好的啊。】
【肯定是因为昨天欺负楚潇潇的事呗，卢子柔也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了。】
【昨天晚上不是澄清了吗？都说了是误会，黑子能不能闭嘴啊。】
【误会，呵呵，也就你会这么想吧，要是误会楚潇潇怎么都不搭理他？】
【就是啊，看看现在的嘉宾有谁还理他，卢子柔跟他还是一个公司的呢。】
【完咯完咯，齐晟楠终于把自己给作死了。】
齐晟楠心里清楚，卢子柔是他最后可以挽留的队友了。
要是连她都不站在自己这边，那在这档节目里就真的是孤立无援。什么流量、热度就真的是给顾瑶和楚潇潇做嫁衣了。
“你信我，我肯定能买不少东西。”
齐晟楠信誓旦旦地把口袋里的十块钱掏出来，因为昨天的处罚，挖竹笋的奖励他一分钱都没有分到，只有最基本的十块钱。
用手指得意地弹了一下，十块钱的纸币硬是被他弹出了一百块的气势。
卢子柔狐疑地打量着他，问道：“真的假的？你就十块啊。”
“还价，会吗？”齐晟楠冲她眨了下眼，胸有成竹地说，“你看好吧，别看段枫和刘萌他们的钱比我们多，我们买的东西肯定会超过他们。”
冲着他这股自信，卢子柔再一次相信了他。
没有办法，要不是段枫和刘萌先走一步，她也不至于只剩下这一个选择。
带着卢子柔在集市中游荡，齐晟楠寻找着合适的摊位。
十块钱，再加上卢子柔的二十五块钱……假如今天真的有嘉宾要来，肯定是要准备足够多的物料，才能保证今天和明天有饭吃。
根据这一点，齐晟楠锁定了购买物料的方向：量大、管饱。
“这玉米多少钱啊？”
“七毛一斤。”
“太贵了，四毛吧，四毛的话我拿点。”
“不行不行，这我本都顾不住啊。”
“那就五毛？不卖的话我们就走了。”
“行行行，那你挑吧。唉，你这小伙子可太会讲价了。”
跟在齐晟楠后面的卢子柔看傻了，听着他和小贩老板你来我往的，犹如是在旁观两位高手在过招。
原来还价可以这样的吗？
回想自己去买东西，从来都不好意思让人家便宜，要是真的不费吹灰之力就便宜那么几块钱，恐怕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几毛钱一斤的东西她觉得很便宜了，没想到齐晟楠那一张巧嘴“嘚啵嘚啵”几句又能便宜不少。
看来跟他组队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
【强啊，我出去买东西从来都不好意思还价。】
【我也是，感觉年轻人很少会有人还价吧？】
【这不是没有钱吗，所以要省着点花。】
【能便宜点最好，不能便宜也没问题，几毛几块的确实没必要还价。】
【？？？你们这是硬黑呗？还价还有错了？】
【就是啊，齐晟楠总共也没有多少钱，要是不还价不多买点，怎么招待嘉宾啊。】
齐晟楠的粉丝们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刚才还一片祥和的直播间瞬间又被“齐晟楠真棒”刷了屏。
买了几斤玉米、棒子面，晒干的腊肉也买了一条，还有一点新鲜的水果。
转了这么一圈下来，两个人身上只剩下最后几块钱。
几块钱？应该还能再买点便宜的东西。
看着齐晟楠和卢子柔越靠越近，熊澈赶紧躲了起来，生怕被他们看到。
这几天他过得太狼狈了，身上的衣服脏了不说，头发也乱糟糟的，再加上几天没有洗澡……
要是被齐晟楠看到自己的丑态，再被随行的摄像机拍到，那真是丢人丢到全世界了。
摄像机走到哪里，哪里就是焦点，身边总会有一圈人围着看，有人还会拿出手机跟着摄像机一起拍。
认不认识不重要，拍到就是赚到。
忽然，齐晟楠停了下来，看到了一个人守摊位的臭蛋。
臭蛋的年龄看着有六七岁，眼睛里写满了淳朴，他安静地坐在地上，两条手臂抱住膝盖那样子看着就让人心疼。
臭蛋看了眼齐晟楠和他身边跟着的摄像机，紧张到不敢大声喘气。
和他对视的一瞬间，莫名地感受到了一丝恐惧。
臭蛋没有见过这些东西，把他一个人丢在那，他现在一定害怕极了。
熊澈咬着唇，内心反复地再挣扎，最后还是屈服在了自己的面子之下：不能被拍到，要是被兄弟们看到自己这么狼狈，以后怎么办？
他向后又退了两步，尽量让人群挡住摄像师肩上的镜头。
“这小孩好可怜啊，”卢子柔弯下腰，心疼地打量着臭蛋的小脸，“年纪这么小就跟着家里人出来摆摊，太不容易了。”
摄像机将镜头推近，对准了臭蛋的脸。
刚才还无人问津的小摊，一下子聚集了众多的目光。
臭蛋想起了卖东西的事，怯怯地拿起了一些野山菌，问道：“大哥哥，买一点菌子吗？很便宜的。”
齐晟楠掂量着口袋里的钱，又看看那些晒干的菌，嘴角微微翘起，说：“好啊，多少钱一斤？”
小孩子最好说话了，跟他砍价肯定没什么问题。
臭蛋伸出了三根手指，“爷爷说了，七毛钱一斤。”
“七毛？太贵了，”齐晟楠皱了下眉，只顿了一秒，同样伸出了三根手指，“三毛钱，我买五斤。”
“不行不行，三毛太便宜了，不能卖。”臭蛋连连摆手。
想到自己的语文书，还有爷爷的嘱咐，他不能接受哪怕一毛钱的杀价。
便宜一毛，今天就亏了，不仅买不了语文书，衣裳说不定也够呛。
齐晟楠睨了臭蛋一眼：想不到这小孩子也来欲擒故纵这一套。
他拿起几根菌菇，闻了下，嫌弃地吐了下舌头，“你这不新鲜了都，而且又是山上摘的，这样吧，我多给你一毛钱，四毛钱行不？”
臭蛋护在了自己的野山菌前，“不行不行，我不卖了，你们去看别人家的吧。”
“哎呀，那我再让你赚一毛？五毛吧？”齐晟楠有些不耐烦了。
臭蛋不说话，只是牢牢地护着自己的野山菌，连看都不让他看了。
“不行不行不行，七毛钱一斤，一毛钱都不能便宜。”
直起身，齐晟楠和卢子柔对视了一眼：好家伙，真是碰到硬骨头了。
卢子柔见臭蛋衣裳都破破烂烂的，心有不忍：“算了，就七毛钱吧，小孩子也不容易别还价了。”
齐晟楠寸步不让，为了自己的面子，还在坚持，“哎呀，咱们就三块钱了，要是能省点一会还能再买点别的。”
“我还是觉得别了吧，咱们去买别的东西吧。”
卢子柔拉着他想要走，结果再次被齐晟楠拒绝。
前面每一次砍价都很顺利，偏偏栽在一个小孩子身上？他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六毛钱，就便宜一毛钱。”
他今天哪怕是一毛钱，也得把这个价钱给杀下来，这是他作为男人最后的尊严。
臭蛋不看他，语气还是像刚才一样冷漠：“七毛，少一毛都不行。”
“哎呀，便宜一毛又不会怎么样？你怎么……”齐晟楠气急了，说话的音调也控制不住地升高。
【人家不愿意就别强买强卖了。】
【为什么小孩子的钱也要省？我真的是服了。】
【齐晟楠赶紧滚好吗？能不能注意下影响，你是个艺人，不是毫无底线的小瘪三】
【齐晟楠的粉丝呢？赶紧出来洗啊？再不洗就没机会了。】
【还价可以，但不能这么毫无底线的还价吧，他可是个孩子啊。】
【越来越讨厌齐晟楠了，他到底是怎么进这个节目里的？】
忽然，一个高高壮壮的人影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还没等齐晟楠看清那人的脸，就被他揪住了领口，结结实实地挨了他一记左勾拳。
“咚！”
那一声响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扛着摄像机的大哥，目光在屏幕和现实中左右摇摆，正犹豫着要不要赶紧把镜头关掉。
怎么每天都发生这么多意料之外的事啊！
看到熊澈的一刹那，卢子柔惊得睁大了眼：“熊，熊澈？你不是跑了吗？”
熊澈看都不看她一眼，两只手紧紧地攥着齐晟楠的领口，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你他妈要不要脸？一毛钱都掏不起？你知道不知道有的人，为了这一毛钱要费多少的心血啊！”
齐晟楠跟别人讨价还价也就算了，可他偏要跟臭蛋还价。
熊澈哪里能忍？看到臭蛋被他步步紧逼，委屈得要哭出声时，他再也顾不得摄像师肩上的镜头了。
说完，他又是一记重拳，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身上。
从节目开始齐晟楠就憋着一口气，挨了熊澈一拳后，他彻底忍不住了。
“我草ni吗！你他妈敢打我！”
在事情进一步恶化之前，摄像师果断结束了拍摄。
不能拍不能拍，这要是被观众看到，又是热搜预定……
放下了手里的摄像机，摄像大哥连忙上去阻拦，但私心里却想趁机再教训齐晟楠一顿。
都是因为他，从节目开拍到现在都没有消停过！
熊澈的力气很大，健硕的身材犹如一只从山林里逃出来的狗熊。
而齐晟楠一米八五的个子也不低，虽然比不上熊澈的力气大，被逼得红了眼睛的他，战斗力也是接近爆表。
看着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周围的人谁也不敢插手啊，就怕过去后被误伤，反倒是拿手机出来的拍摄的人多了好几个。
“你们不要打了！顾瑶姐？导演？你们快来啊！”
听到这边的声音，顾瑶和导演他们赶紧跑了过来。
有了昨天楚潇潇的教训，同行的摄像师并没有跟着，而是迅速地将镜头对准了一旁的楚潇潇。
楚潇潇：？？？
干嘛拍我，我要干嘛？
等顾瑶赶过来的时候，熊澈和齐晟楠两个人已经打得难舍难分，身上都滚了一层泥土。
虽说两个人身上都挂了彩，但看样子，齐晟楠明显处于下风，并且就要招架不住了。
看到熊澈，她的眼神里闪过了些许惊讶，片刻后又恢复了平静。
“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
作者有话说：
齐晟楠快要下线啦！
顾瑶：崽子们懂事了，也该忙自己的事业了！
——
第64章
【三更合一】也许能成为顶流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丝毫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顾瑶顺手拿起旁边摊位上的擀面杖，快步走上前，冲着他们最脆弱的软肋一人一棒子, 刚才拧在一起的两人立刻分离开来。
“闹够了没有？不嫌丢人吗？！”顾瑶提高了音调，严厉地呵斥道。
熊澈强忍着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不服气地梗着脖子，“是他欺人太甚，我打他怎么了？难道就让他这么欺负一个小孩子？”
“我没有跟你说话。”顾瑶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齐晟楠。
熊澈这一拳打了个空，嗓子如同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顾瑶抬手又是一擀面杖，婴儿手腕粗细的棍子打在身上的那一声闷响，听着就让人心惊胆战。
“咚！”
莫名挨了两棍子，齐晟楠更是恼羞成怒。
这护犊子都不背人了？分明是熊澈先动的手, 凭什么多打自己一下？
见齐晟楠要从地上起来，顾瑶反手朝着他的小腿肚又来了一下。
“啊！顾瑶，你他……”看到周围拥挤的人群, 齐晟楠脑子里的那根弦这才反应过来, 没有将后面那几个字喊出来。
“他先动的手, 你凭什么打我？”
顾瑶攥紧了手里的擀面杖, 威严的态度犹如高高在上的君王：“他不过是个路人, 但你是节目的嘉宾, 你这是在直播！我管不了他，难道还管不了你吗？”
熊澈愣了一下, 怔怔地盯着顾瑶, 脑子里一片空白。
就算是自己做错了, 但自己好歹是她的艺人，她，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你这样的影响有多大吗？多少人在直播间里看着你！你就让几千万的观众这么围观你打架？”顾瑶的声音越来越高，把齐晟楠的那点不服气全部粉碎。
是，她现在不是齐晟楠的经纪人，没资格管他。
但现在是在拍节目，她是节目的总制片人，节目的所有人都归她管理。
齐晟楠自知理亏，默默垂下了头不敢再辩驳。
不知道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但看熊澈刚才那副暴怒的样子，也能猜到两三分：肯定是齐晟楠挑衅在先，熊澈才会忍不住在镜头前动手。
又看一眼旁边快要被吓哭的小孩，还有他地上的野山菌。
从窃听器里听到的那个稚嫩的声音，应该就是这个小男孩的。
斜了一眼熊澈，顾瑶用擀面杖指着地上的齐晟楠，语气严肃：“起来，跟人家道歉。”
“凭什么熊澈不道歉啊，分明是他先动的手。”卢子柔看不惯齐晟楠受委屈，替他辩解道，“你不能因为熊澈是你的艺人，你就差别对待吧？”
顾瑶挑了一下眉，“他从私自逃走的那一刻就不是我的艺人了。”
那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像是一阵轻轻的风，不带有任何的情绪。
齐晟楠了解她，若她是愤怒或失望，那证明她对熊澈还抱有一丝希望，但越是这样平淡如水的一句话，越是证明她彻底放弃了熊澈。
顾瑶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钱，随手放在了擀面杖摊位上，平静地说：“我上午已经通知公司那边安排解约事宜了，”目光转向旁边的熊澈，眼神里有的只是漠然，“你回海市后联系文静，她会安排你解约的事。”
看着顾瑶的眼睛，熊澈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解约？那真是求之不得的事啊。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听顾瑶亲口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他会有喘不上气的窒息感。
“知道了，”缓了好久，熊澈才回她几个字。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回答。
犹豫片刻，他的嘴里又小声地挤出几个字，“那个……对不起。”
他刚才愤怒的情绪顷刻间变得平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出这句话，但是砰砰跳动的心告诉他，自己欠顾瑶一个道歉。
顾瑶抬了下唇角，“没必要，对不起是我们之间最没必要的三个字。”
走到小男孩的身边，顾瑶又另外掏出五十块钱递给臭蛋。看着地上的野山菌，她只勾了下手指，跟来的导演便心领神会，赶紧过来帮她打包起来。
摩挲着臭蛋的头，顾瑶收起了对待齐晟楠和熊澈的严厉，温柔地说：“是大哥哥做错了事，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
臭蛋捧着那一张青色的纸币，不可思议地望着她的眼睛，结结巴巴道：“谢，谢谢阿姨。”
顾瑶：……
为什么自己是阿姨？
看着齐晟楠那狼狈的样子，还有他嘴角的那一块青紫，顾瑶皱了下眉，“赶紧回去，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场工呢？”
顾瑶单手插进口袋，如同一家之主一样，依次处理着这里的烂摊子，“来个人，回去把熊澈的手机和东西拿来交给他，他不用跟我们回小院了。”
再次提到熊澈，顾瑶的语气里只有无尽的失望。
甚至她转身离开时，都没有再看熊澈一眼。
“你身上有我之前放的窃听器，”顾瑶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关闭了窃听的APP，“一开始是怕你惹事，后来是担心你在山林里出事。既然你现在没事，我也没有义务再继续保护你，解约后，咱们就不要联系了。”
望着顾瑶离开的背影，熊澈胸口的疼痛愈发明显。
脑海里闪过无数关于顾瑶的记忆片段，直到她消失在人群中的那一刻，他才惊觉，不是她失去了自己，而是自己彻底失去了她……
“顾小姐，齐晟楠这……怎么办？”
跟在顾瑶身后，导演犹豫了许久这才开口问道。
齐晟楠的脸上挂了彩，身上的衣服也脏了，要是继续直播，观众肯定会知道他被打的这件事，而且刚才熊澈也出现在了镜头前，又要怎么解释？
导演脑子一团糟，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继续求助顾瑶。
顾瑶懒得瞧齐晟楠一眼，倒是冲着导演挤出了一丝笑，“问我？又不是我让齐晟楠动的手，他既然动手，自然要让他自己想办法应对。”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顾瑶幽幽地说：“我只是个制片人，又不他的经纪人，对节目负责就好，他的事让他自己解决。”
曾经原主就是太疼爱自己的艺人了，才会纵得他们无法无天。
尤其是齐晟楠，他仗着有一副好皮囊和几分天资就狂得目中无人，既然他跳槽去了盛世，就让赵一鸣去给他擦屁股吧。
况且，她恨不得让齐晟楠早点翻车滚出娱乐圈，帮他？不是在说笑话吧。
齐晟楠揉了揉脸，态度仍是强硬，“是熊澈出手先打得我啊，你不管？”
“我已经跟熊澈解约了，还不够吗？”顾瑶反问道。
顾瑶一句话把他怼得哑口无言。
齐晟楠的脑容量本就不多，做的任何事都是赵一鸣帮着安排的。现在赵一鸣不在身边，他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纵使飞得再高也无用。
卢子柔拽着齐晟楠的袖子，小声地说：“怎么办啊，真的要这么直播吗？”
“你别催，我在想办法！”齐晟楠推开了她的手，心情更加烦躁了。
楚潇潇和段枫那边的直播进行得顺利，所有的东西都采买完毕，陈伯伯的竹笋也全部都卖了出去。
顾瑶不想再听导演替齐晟楠求情了，收拾好情绪也进入到了直播的画面。
“咱们回去吧？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看了眼他们手里装得满满当当的袋子，顾瑶说道。
她很快就进入到了直播的状态，好像刚才发生的任何事都跟她无关，消失在镜头前的这段时间不过是去采买东西罢了。
【熊澈呢？齐晟楠呢？我刚才分明看到他们了。】
【对啊，不是说熊澈去做任务了吗？怎么回来就跟齐晟楠打架了啊。】
【我也看到了，难道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有事儿，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事。】
【齐晟楠人呢？怎么几个直播视角都看不到他啊。】
【不会也跑了吧，不是吧不是吧，一下子跑两个嘉宾？】
从集市回到了阳光小院，齐晟楠还是没有想到办法。
这件事需要给观众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怎么让解释变得合理……他真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导演更是急得不行，冲着顾瑶使了好几次眼色，想让她出来帮忙。
顾瑶就跟没看到一样，和楚潇潇他们一路上说说笑笑，完全不理睬他们。
“白先生，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啊？”
眼看求助顾瑶是不行了，导演只好又找上了白淼。
白淼淡淡地瞧了齐晟楠一眼，“顾瑶才是总制片人，还是听她的安排吧。”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他对齐晟楠的印象已经差到了极点。
一年前，关于顾瑶的那些黑料他也有所耳闻，也看到过爆料人发出的齐晟楠和顾瑶之间十六页的PDF文件。
顾瑶是什么人，他现在心里十分清楚，齐晟楠是个什么货色，他也有分寸。
帮他？当初背叛顾瑶离开畅言的小人，可不配被轻易原谅。
齐晟楠已经有快三个小时没有出现在镜头里，就像当初熊澈消失在镜头前一样，直播间里关于他的弹幕越来越少，只剩下他忠实的粉丝在苦苦坚持。
要是他再不出现在镜头前，不知要浪费多少的流量。
“你们先把菜洗洗，等我上个卫生间回来再做饭。”顾瑶擦了擦手，对他们吩咐道。
“嗯啊。”
少了齐晟楠的存在，镜头前的嘉宾们看起来更有了家人的味道：顾瑶是母亲，其他人都是乖巧听话的孩子，虽然少了父亲的角色，但乐也融融的气氛相当融洽。
从镜头里出来，眨眼的功夫，顾瑶就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离开了直播间里“母亲”的角色，她又变回了那个严肃的总制片人。
“怎么样？脸上的伤想到该怎么解释了吗？”顾瑶问道。
直接坦白肯定是不行，只会让观众变成吃瓜群众，然后带着“齐晟楠被打”的词条上热搜。
说是一场意外也不靠谱，毕竟他被打的那一幕还是被镜头拍到了，这样的谎话一下就会被戳穿。
齐晟楠低下了头，“对不起，顾小姐，请你帮帮我吧。”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不想被她看到眼睛里的不服气。
屈服，只有暂时的屈服才能让顾瑶帮自己。
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过是道歉而已，他可以忍。
呵，这态度真是够可以的。
白淼摇了摇头，两手背在身后，没有作声。
他一点也不着急，若不是冲着他的流量和人气，这档节目不可能找他来拍。他和熊澈本质差不了多少，无非是他目前还有些资本在支撑着他。
不过他心里很清楚，他迟早要离开这个节目，只是时间问题。
“求人就是这个态度吗？”顾瑶漫不经心道。
齐晟楠咬了咬牙，猛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说话的分贝也提高了几度，“对不起，今天是我太鲁莽了，希望顾小姐能够帮帮我。”
顾瑶缓缓坐在椅子上，拿起了旁边保温杯里泡好的枸杞水。
从镜头里出来，她就没有瞧过齐晟楠一眼，“不够真诚。”
齐晟楠深深地吸了口气，尽量让理智把心头燃烧的火压下去，“那怎么样才算是真诚？”
“跪下，磕头，会吗？”
齐晟楠：？？？
顾瑶字字铿锵，句句掷地有声，让齐晟楠毫无反驳之力。
凌厉的目光倏地戳在他身上，曾经被他背叛的愤怒，在此刻全部爆发了出来，“只要你肯跪下来磕几个响头，我或许可以考虑帮你。”
从顾瑶答应了当这个制片人的那一刻，她就在想着该怎么报复齐晟楠，怎么把原主对他的付出一点一点讨回来。
磕头？对比他曾经背叛原主的行为，这点惩罚根本算不上什么。
不止是齐晟楠，周围的工作人员被她的话吓到了，谁也没想到顾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男儿膝下有黄金，让一个男人跪下来求人，那不是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跪吗？”顾瑶浅淡地问了一句，“赶紧，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正当众人都在唏嘘的时候，齐晟楠“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为了重新回到直播中，为了不让自己的流量浪费，为了可以爬得更高……齐晟楠果断选择了暂时地屈服。
盯着顾瑶脚边的那一块土坷垃，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攥着的拳头微微颤抖，今天受到的屈辱他一定要十倍百倍地还回去！
膝下的黄金算什么？跟顶流的名号和未来千万甚至上亿的通告费比起来，不值一提。
“扑哧。”
齐晟楠跪在面前的那一刻，顾瑶一个没忍住，掩面笑出了声。
解气是解气，不过对他的恨意还是分毫未减。
“瞧瞧，这膝盖是多软啊，我还没说去哪跪去哪磕呢，就这么迫不及待了？”顾瑶无情地嘲讽着他，让每一个字都刻在他心上，“旁人若是不知道，还以为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呢。”
齐晟楠：？？？
被别人嘲讽羞辱的滋味，他也该尝一尝了。
慌张地从地上站起来，他连忙拍了拍膝盖上的土，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只可惜，他没出息的画面，被在场的所有人都牢牢地记在了心上。
“我跪都跪了，你还想要我怎样？！”
顾瑶收起了笑意，继续拿着他想要的东西威胁他，“怎么？是不想再直播了吗？”
齐晟楠赶紧收了声，又变回了自认为“忍辱负重”的卑微态度。
这场闹剧持续的时间太久，站在总制片人的位置上，除了要让自己解气，也得为节目的质量和内容考虑。
“好了，给赵一鸣打个电话，我有事跟他说。”
见顾瑶松了口，导演赶紧拿出手机，“好好好，我现在就打！”
“我没让你打，”顾瑶叫住了导演，扭头睨了眼齐晟楠，“我是让你打。”
齐晟楠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慌张，“我，我手机已经被收走了，怎么打？”
顾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随手把水杯放在一旁，回道：“既然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可叫不醒装睡的人。”
“等一下。”
见顾瑶要走，齐晟楠赶紧叫住了她。
躲过厨房里正在拍摄的镜头，他一溜小跑到自己的小破屋里，从那一堆茅草中翻出了藏在其中的另外一部手机。
顾瑶料得没错，齐晟楠早上那么嚣张的态度，定是和赵一鸣联系过。
两幅面孔的齐晟楠，藏了两部手机也不奇怪。
从齐晟楠的手里拿过手机，顾瑶拨通了赵一鸣的电话。
“嘟嘟……喂？你没事吧？”
赵一鸣的反应很快，电话只响了两声，顾瑶就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
“看来你是看到齐晟楠被熊澈打了。”顾瑶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听到顾瑶的声音，赵一鸣怔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这件事是熊澈先动得手，要处理也是先处理熊澈，”赵一鸣反客为主，说话的语气丝毫不客气，“齐晟楠怎么样？一直没在直播间里，他是受伤了？我告诉你啊，他要是伤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听着赵一鸣的无能狂怒顾瑶一点也不慌，不过是黔驴技穷罢了。
等赵一鸣发泄过后，顾瑶才平淡地回道：“熊澈已经跟畅言解约，也退出了节目的拍摄，你要是觉得可以让我吃不了兜着走，我可以跟你保证，齐晟楠的下场一定会比我更惨。”
比起他刚才的咆哮，顾瑶这轻飘飘的几句话反而分量十足，让他说不出话来。
“时间不多了，”收起了跟他斗嘴的心情，顾瑶开门见山道，“八百万，换齐晟楠一个重回镜头的理由，我可以保证齐晟楠和节目都不会受到影响。”
八百万？
听到顾瑶狮子大开口，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的妈，她是真的敢要啊。
隔得老远，他们都能听到电话那头赵一鸣的嘶喊声：“八百万！顾瑶，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给你八百万？你想钱想疯了吧！！！”
幸好提前把手机拿远了些，顾瑶这才没有被他的咆哮声伤了耳朵。
“不给？也可以啊，那我便不管齐晟楠了，如常拍摄，至于他脸上的伤……就说他是和熊澈撕打起来了，原因是因为熊澈看不惯他无底线的砍价，你看我这样的处理方式可以吗？”
顿了顿，顾瑶继续亮着明晃晃的刀子对准他最脆弱的软肋，“反正熊澈已经退出节目，这件事对他影响不大，只是齐晟楠……哦对，昨天楚潇潇的事给出的解释是一场误会，那今天的这场‘误会’，他的粉丝和观众们会相信吗？”
齐晟楠现在的生死大权完全捏在了顾瑶手里，赵一鸣没有丁点应对的办法。
昨天的事情败了他不少的好感，用误会来解释实属勉强，今天要是还不能把事情妥善解决，就算他以后的直播还能进行，恐怕他的人气和粉丝都会受到影响。
见赵一鸣不说话，顾瑶继续步步紧逼：“今天两位飞行嘉宾来不了，也是你在搞鬼吧？赔三十万就想了事未免想得有点太容易了，八百万是觉得少了是吗？那要不我再加点？一千万吧，凑个整。”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就又多了二百万？！
听着赵一鸣粗重的呼吸声，顾瑶能够感受到他此刻的愤怒。可他能拿自己怎么样呢？
如今的自己，已经不是从前任他们算计的卑微经纪人了。
“齐晟楠赚的钱也不止一千万了吧，你要是嫌少，我还可以再……”
“好，一千万就一千万！”
以免顾瑶再继续加价，赵一鸣见好就收立刻叫停道，“我今晚就想办法把钱打到你们公司的账户，你先把齐晟楠的事处理好。”
钱没了可以再赚，摇钱树倒了就真的没有挽救的机会了。
好不容易才把齐晟楠挖过来，又在他身上投了这么大的一个项目，他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倒。
此时除了妥协，没有任何办法。
顾瑶：“不要打到我们的账户，打到剧组的账户，这笔钱不是给我的。”
她必须时刻防备着他们两个人，就算是处于上风也不可以给他们一点把柄，所以必须让钱过了明账才行。
“好……”赵一鸣咬咬牙，答应了她。
眼看着这场战役即将取得胜利，顾瑶的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
挂断了电话，她将齐晟楠的手机递给了旁边的助理，从座椅上站起身来时，身子也轻快了不少。
“去村里的佛堂把卫生打扫一遍，然后跪着磕头，等到了晚上我们去了你再起来。”
听着顾瑶的吩咐，齐晟楠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为，为什么要跪佛堂？这两件事有关系吗？”
“蠢钝如猪。”顾瑶冲他翻了个白眼。
瞧了一眼旁边的导演、副导演，他们的脸上也写着疑惑，再看看白淼，他似乎也不太明白自己这样做的用意。
看来都是些没有心机的人，不懂得宫中围魏救赵的计谋。
“熊澈一开始是因为去村里做任务和我身份调换，我们可以解释说那个卖菌菇的小男孩就是熊澈任务的一环，如果不能完成就要离开拍摄。”
顾瑶仔仔细细地把逻辑掰开揉碎了，跟他们讲了一遍，“因为齐晟楠不知道小男孩是熊澈的任务，所以无意中导致熊澈任务失败，熊澈恼羞成怒动了手。至于这几个小时他没有出现在镜头里，可以说齐晟楠是处于自责想要帮熊澈完成剩下的任务，但熊澈违反了直播规则已经被踢出了局……”
听完顾瑶的这番布局，所有人都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
这样缜密的安排简直无可挑剔，既能够解释熊澈离开的原因，又能解释齐晟楠几个小时没有出现在镜头前的原因，最后还能替齐晟楠拉一波好感……
她的脑子是怎么长的？竟然能把一切安排得这么合理。
在场的众人一开始都觉得这是死局啊！没想到竟然会被她轻松化解。
她的思维果然非同一般。
看着齐晟楠跟着副导演去了佛堂，白淼有些不理解顾瑶这样做的用意。
“你不是应该厌恨齐晟楠吗？”白淼小声地问道，“难道一千万，就能让你放下对他的仇恨，帮他解决眼前的困境？”
他本以为自己了解顾瑶，可是通过这件事，他发现自己错了。
“如果不能一击将敌人打倒，一定要耐心地等待合适的机会。”顾瑶轻声说道。
“齐晟楠的死忠粉不少，他可以离开节目，但是这些人气和流量不能浪费，”说到一半，她想起了熊澈，失望之余又继续说道，“必须要在节目中找到一个可以替代他的人，让粉丝对他失望的同时又能粉上另外一个嘉宾，这样才能保持节目的热度不减。”
“齐晟楠爆火全靠运气，运气耗尽，总要有一个有实力的人来代替他的位置。否则把他踢出节目，不仅赞助商不愿意，粉丝也不会买账。”
一千万？
她想要的可远不止这些。
不止是齐晟楠之前赚到的钱，就连他之前积攒的人气，积攒的粉丝和流量她都一并要收回来。
只是，她现在还需要等着一个人来接替齐晟楠的位置。
“你……”听着顾瑶的盘算，白淼惊得说不出话来。
顾瑶不过二十六七岁，这一番谋划思虑之深、考虑之远，一点都不像是她这个年龄的女人能想出来的。
听起来她的目的是要把齐晟楠“吸干”，本该是狠毒又可憎的一件事，白淼却生不出半分的厌恶，甚至想看着她一步步实施她的计划。
这个女人的心，不是他轻易能够猜得清楚的。
顾瑶扭头对上了他的目光，“你是想说我很有心计吗？”
“不不不，”白淼尴尬地笑笑，掩饰着被她识破后的紧张，“我是想问你，你有想过出道吗？”
出道？
白淼：“你有见识、有思想，从外貌到言行不比正经的艺人差，在圈里呆了这么多年经验也比新人要多。我觉得如果你愿意，完全可以跻身一线，成为顶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听白淼说了许多，顾瑶犹如被梦中点醒，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真实的光亮。
是啊，为什么没有想过自己出道呢？
按照书中原本的剧情，原主会被赶出畅言变成一名普通人，手下艺人的下场也是惨淡收场……
一直以来，她只想着要教会他们宫斗，教会他们在娱乐圈生存下去，却忘了自己也可以利用自己的手段为自己挣下一片天地。
若是成为了明星，那会不会又是另外一种结果？
以身作则，会不会比手把手的教效果更好？
“顾瑶？顾瑶？”
听了他的话，顾瑶沉默了许久，导演一个劲儿示意她继续直播，这才缓过神来。
顾瑶眨了眨眼，调整着自己的情绪状态道：“这件事我考虑一下吧。”
就像他说的，成为顶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
晚上六点，韩梓毅和二叔一同来到了阳光小院。
“瑶姐！我来了！”
快两周不见，韩梓毅还留着之前的板寸，整个人看起来又瘦了一圈，不过倒是愈发地精神了。
【韩梓毅！是韩梓毅！飞行嘉宾竟然是韩梓毅！】
【我的妈呀，是我的火罐男孩，呜呜呜，我快不行了。】
【这男生看着有点眼熟，是谁来着？你们都认识吗？】
【我是跨越了次元壁吗？竟然能在我们不一样里面看到韩梓毅？】
【节目组太无敌了吧，连二叔都能请过来？】
【受不了受不了，赶紧让我冷静一下，我快哭出来了。】
【二叔！我二叔竟然参加真人秀了！】
二叔和韩梓毅的出现，让直播间里的弹幕瞬间爆.炸，要不是服务器够顶，直播肯定是要瘫痪的。
三千万……四千万……五千万！
直播间里的观众数不停在增长，韩梓毅和二叔不过出现了半个小时，直播间里的人数就翻了一倍。
另一边，【我们不一young二叔】【火罐男孩破次元壁】的词条也飞速地挤进热搜榜的前三。
刚进小院，韩梓毅和二叔就被工作人员拦了下来。
行李箱和手机全部没收，在他们身上搜了一遍，连二叔的电子烟都被无情地收进了提前准备好的收纳盒里。
“嘎哈？烟都不让抽啊。”看着自己的东西都被装走，二叔心疼道。
副导演尴尬地笑笑，“这是节目规定，直播的时候什么都不许带，衣食住行全靠固定嘉宾来提供。”
二叔一脸怨念地戳了一眼顾瑶，“唉，你说说我为了帮你这个忙，付出了多少？完事你得给我整个全套大.保.健才行。”
顾瑶正在厨房里忙活，搅拌着锅里的鸡汤又看着旁边灶上的炒菜，忙得都来不及看他一眼。
“行！等回去了好好安排你一下，让你轻松轻松。”
顾瑶喜欢二叔这样的性子，什么话就直说，从来不藏着掖着，和他认识的时间不久，但她知道和他一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二叔身上没装什么东西，简单搜了一番就进了厨房，倒是旁边的韩梓毅……
上衣口袋里装着口香糖，屁股口袋里放了两块高粱饴，还有牛仔裤口袋里面的小口袋竟然还有一张折叠的一百块。
至于他带来的行李箱，导演看了一眼，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零食。
这孩子被顾瑶骗得不浅啊，竟然真以为自己是来野炊的。
好不容易把口袋里的东西都搜出来，刚准备放他进去，就看到了他藏在身上的那一片老式果丹皮……
“你回来，咱再重新搜一遍。”导演扶额道。
又从头到脚搜了十分钟，韩梓毅终于正式迈进了阳光小院的门。
许久不见楚潇潇，他眼神里的光芒差点把顾瑶的眼给闪瞎。让她不由得想到几个词来形容：粉丝碰到爱豆、王八看见绿豆、瞅见肉包子的舔狗……
韩梓毅有多么喜欢楚潇潇，顾瑶心里清楚，只是飞行嘉宾需要两个人，找他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还好只有一两天，而且楚潇潇也摆脱了绿茶的性格，估摸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潇潇，你瘦了。”
刚进厨房，还没来得及跟所有人打个招呼，他就迫不及待地凑到了楚潇潇身边。
保持着二十六公分的距离，距离她的亲密距离只剩下最后一公分。
楚潇潇没有搭理他的热情，自顾自地清洗着盆里的蔬菜，“还好吧。”
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之中，这次，楚潇潇还没流出眼泪，韩梓毅的眼眶就先红了。
自己心里的女神竟然瘦了……她这段时间一定是吃了不少的苦。
“姐，菜洗好了。”楚潇潇把盆里的菜捞出来，甩干了水分。
顾瑶：“行，放那吧。”
楚潇潇刚从小凳子上站起身，韩梓毅就急忙凑过来给她递了一张餐巾纸，“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先垫垫？”
看着韩梓毅这般热情，刘萌和段枫对视了一眼，没有多说，不过心里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不太饿。”
楚潇潇有些接受不了他的过分热情，下意识地躲远了些。
“我这还有牛肉干，你还是先吃点垫垫吧。”说着，他就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根密封包装的牛肉条。
众人：？？？
他是藏在哪了？怎么夹带进来的？
楚潇潇惊讶地看着他手里的牛肉干，好久没有吃零食，她都快忘了牛肉干是什么味道了。
她接过那条牛肉干，隔着那层包装，用力地吸了一口牛肉干的香味，“哇，你是怎么装进来的？”
见楚潇潇惊喜的表情，韩梓毅沾沾自喜道：“我藏袜子里了，导演他们没搜到。”
楚潇潇：？？？？
作者有话说：
楚潇潇：你想毒死我
感谢在2021-04-19 00:00:53~2021-04-19 23:55: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对方正在输入 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三更合一】新剧的女三号
【哈哈哈哈, 这牛肉干的味道不太对。】
【楚潇潇：你的味道，我知道。】
【其实放在袜子里也没什么，这不是有包装呢嘛。】
【韩梓毅和楚潇潇认识吗？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比别人的还要亲密点。】
【熟归熟, 但请注意下言辞，关系好和亲密不一样的，我家潇潇是单身！】
虽然没有什么异味，但楚潇潇还是把牛肉干还了回去，“还是你吃吧，我……我没什么胃口。”
韩梓毅没有放弃，又从另外一只袖子里抽出了一小条奶茶。
“那要不我给你冲一杯奶茶？”某飘飘的冲剂奶茶火了好几年，至今用的还是最初的包装, “你最爱喝的香芋味。”
导演：……
他的袜子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
楚潇潇走到顾瑶身边，悄悄拉了下她的衣角，摄像头在旁边拍摄她不好明说，只能疯狂地冲她使眼色, 求她帮帮自己。
顾瑶放下了手里的汤勺，对韩梓毅说道：“你要是没啥事的话，帮潇潇干点活吧？”
只要是关于楚潇潇, 韩梓毅的精神头就倍儿好。
“什么活？”韩梓毅两眼放光道。
顾瑶朝院外的林子扬了下下巴, “去林子里砍点柴回来, 柴火不够了。”
“好嘞！”
韩梓毅编起袖子, 二话不说就抄起厨房角落里的斧子冲了出去。
几个月不见, 他这次一定要好好表现一下, 让潇潇见识一下这几个月以来自己的进步才行！
看着韩梓毅风风火火的背影，刘萌戳了下楚潇潇的手臂, 小声八卦道：“你们……私下的关系不错吧？”
楚潇潇听出了她话里话外的意思, 赶忙解释, “我跟他不是你想得那种关系，我只是把他当成哥哥一样。”
齐晟楠低头哼笑了一声，因为剥豌豆时背对着摄像头，所以并没有被观众看到他的不屑。
哥哥妹妹？这字里行间的绿茶味可真是呛人得很。
二十分钟的功夫，韩梓毅来来回回了不知道跑了多少趟，从林子里抱了一堆干柴回来，在院子里堆成了一座半米高的小山。
从厨房里出来，楚潇潇拿起另外一把斧子，准备把干柴都劈成小块。
这几天，砍柴的活儿都是她和段枫来做。四五斤的斧子拿在手里，犹如一根轻飘飘的羽毛。
“你别动手了，还是好好歇着吧，”韩梓毅赶紧叫住她，来不及擦一把额头上的汗，就急忙扶起了一块木头，“劈柴这种小事交给我就行。”
被拦在原地的楚潇潇确认道：“你真的可以？”
韩梓毅自信地哼了一声，嘴角疯狂上扬，“你就瞧好吧。”
“啪！啪！”
韩梓毅扛起斧子朝着干木头的中间劈下去。
锋利的斧子并没有把木头劈成两半，反而卡在了中间，拔不出来、砍不下去。
他一只脚踩在木头上，憋足了劲儿想把斧子拔出来，可斧子偏偏像是长在上面了一样，任凭他怎么用力就是纹丝不动。
“你不会劈柴，就别浪费功夫了，赶紧过来帮我升升火。”厨房里的顾瑶从窗子里朝他摆摆手道。
耍帅失败？不存在的。
为了不在楚潇潇面前丢脸，韩梓毅还在跟斧子较劲：“我行，你看好了，我肯定行！”
他索性两只脚都踩在了木头上，双手握住把手，恨不得把吃奶的劲儿都使上。
结果身体倏地失去了平衡，“咚”地一声，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墩。
楚潇潇强忍着没笑出声，走到旁边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替他拍去裤子上的土，淡淡地说：“还是我来吧。”
只见她蹲在那根木头旁边，将斧子倒了过来，放在地上轻轻一磕。
“啪！”
木头瞬间就断成了两半。
再把其中一半木头立起来，斧子对准中间位置，猛地一砸，轻轻松松又分成了两半。
楚潇潇的手很小，干了好几天的农活儿，远没有他记忆中的那么细嫩，葱白般修长的手指多了一些细小的纹路，看得他十分心疼。
不过，她的眉目中透着几分坚毅，比起之前那个脆弱的瓷娃娃，更多了一丝属于人间的烟火气。
“你变了。”韩梓毅望着她的眼睛，语气变得有些暧昧。
楚潇潇只是淡淡地笑着，手起手落，又把一块木头劈成了几条干柴，“你也是。”
韩梓毅心里暗喜：她竟然看出了我的变化？
擦了一把头上的汗，他紧张地耳根发烫，“有，有吗？”
“有啊，你的腿比以前直多了，以前你的罗圈腿看着可好笑了。”
韩梓毅：？
“而且发型也好看多了，你高中有一段时间那个发型太非主流了，我还有照片呢。”
韩梓毅：？？
“欸，对了，你现在身体怎么样，还肾虚吗？”
韩梓毅：？？？
这还是自己心中的那个女神吗？分明就是魔鬼啊！
【完了，这下全网都知道火罐男孩肾虚的事了。】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楚潇潇怎么知道他这么多黑料。】
【楚潇潇：你变了。韩梓毅：不，我麻了。】
【韩梓毅真是笑死我了，肾虚实锤！】
为了迎接飞行嘉宾，大家一致同意把买来的食材都交给顾瑶来做，剩下的食材就当做手工费，全部交给了顾瑶。
这一餐是他们录节目以来吃得最丰盛的一餐，有荤有素还有河鲜，足足有八道菜外带一盆菌菇汤。
餐桌上大家有说有笑，全然忘记了白天的争吵和彼此之间的不愉快。
吃完饭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半，距离直播结束只剩下半个小时。
按照规则，嘉宾们要各自挑选一间小屋住宿。
二叔本想跟顾瑶一间屋，奈何被韩梓毅抢先了一步，不过好在和刘萌也有些话题，于是就选了他们的小屋。
齐晟楠和卢子柔对视了一眼，破漏的小屋今晚注定还是只有他们两人。
距离下播还有半个小时，三个直播机位分别拍摄着小屋里的情况，可只有顾瑶和楚潇潇的拍摄视角人最多，差不多占了总人数的三分之二。
刚进小屋，韩梓毅就忙着打扫小屋的卫生，又是除草又是扫地，像是老妈子一样片刻都闲不住。
到了休息的时候，他老老实实地靠在了房间的角落，用身体挡住了房子的破洞。
这样，夜里的凉风就不会吹到自己的女神了。
看着躺在被子上的顾瑶和楚潇潇，心里的荣誉感油然而生，尤其是楚潇潇绝美的侧颜，为了她，就算睡门外他也愿意！
将身上的外套披在身上，韩梓毅吸了吸鼻子，说：“你们睡吧，我在这睡就行。”
楚潇潇望着小屋简陋的天花板，想到明天有新的任务等着自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睡不着。”
“我唱歌哄你睡？”韩梓毅清了清嗓子。
以为当爱豆只是为了自己，没想到还能利用职业特长哄女神睡觉。
经过这几个月的练习，他对自己的唱功十分自信，不管是舒缓情歌还是热情舞曲他都能够驾驭，就连Rose导师都夸他的声线可以驾驭任何风格。
【韩梓毅要唱歌了吗？录屏录屏！】
【还没有听过他清唱呢，想听！】
【可以点歌吗？我想听《我好想你》！！！】
【摄像师能走近点吗？我想截一张韩梓毅的图当壁纸。】
【什么时候我的高中同学能当爱豆，然后跑来唱歌给我听啊……】
“想听什么？我都可以唱给你听。”
楚潇潇偏过头，一脸诚恳道：“可以唱一首《好运来》吗？”
韩梓毅：？？？
顾瑶：？？？
直播间众人：【？？？】
很快，直播间里就响起了那一段熟悉的旋律：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
“好运来我们好运来~迎着好运发达兴旺通四海~”
……
结束直播后，顾瑶从小屋里走了出来，准备跟着节目组回村里的房子休息。
这下，她真是一点都不担心韩梓毅以后会为了楚潇潇而伤心，因为韩梓毅已经被她伤得没了心。
回去的路上，顾瑶又掏出了手机翻看着昨天没有看完的小说，想到女主角目前凄惨的遭遇，她今天非要把剩下的内容全部看完不可。
经过她身边时，导演瞥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想不到你也会在晋江看小说啊，还以为你只会看《现代管理学》这种书呢。”
“嗯？”
顾瑶正沉浸在那段情节中，回过神来，淡淡地点了下头，“偶尔看看小说可以放松心情。”
导演呵呵地笑着，“咱们负责灯光老师的小说就在晋江上连载，说不定你还能看到呢。”
顾瑶怔了一下，好奇道：“是谁都可以写小说吗？”
“是啊，只要注册个笔名就能写了。”
导演指着她的手机屏幕，引导她找到了APP里“成为作者”的按键。
看着成为作者的各项条款，顾瑶脑海里忽而闪过了一丝想要表达的欲望：既然自己可以活在由一本书创造的世界里，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用笔，为曾经的自己创造一个世界？
想到这，顾瑶很快就完成了作者认证，不仅取好了笔名，还创建了自己的第一本小说：
《首嬷嬷》by如意
——
第二天，导演换了个大喇叭，用一串鸡叫声把大家从睡梦中叫醒。
从各自的小屋里出来，洗漱一番后，准备开始直播并完成今天的任务。
“你怎么了？”顾瑶问道。
楚潇潇打了个哈欠，摆摆手道：“没事儿，就是鼻子有点堵。”
过了一晚上，挡在缺口的韩梓毅精神奕奕，反而是楚潇潇感冒了，说话时鼻音很重，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我给你烧点热水吧？”
面对韩梓毅的殷勤，楚潇潇忿忿地戳了他一眼，“都怪你，要不是你跟我抢被子，我也不会感冒。”
说起来这事，她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原想着晚上冷，韩梓毅守在破洞旁边容易感冒，顾瑶不在，两米宽的被子空出了好大一片地方，她这才让韩梓毅过来盖上被子一起睡。
前半夜还好，他老老实实地蜷缩在被子的一边，生怕会碰到自己，结果到了后半夜，他不仅睡得像死猪一样，还把被子全部给卷走了。
楚潇潇就这么硬生生地被冻了一晚上。
“既然大家都收拾好了，准备领取今天的任务吧？”
这时候，导演拿着三只信封出来走流程，“今天一共有三个任务，分别是帮帮任务、日常任务和赏金任务，除了赏金任务是一个人完成外，其他任务分别是三个人和四个人，大家可以视情况挑选。”
“一个人做赏金任务？”卢子柔不自觉地看向了顾瑶的方向，“那岂不是有什么奖励就只给一个人？”
“没错。”导演答道。
有了上次的经验，大家谁都没有考虑导演手里赏金任务的信封。
毕竟要是没有顾瑶的话，这个任务肯定没那么容易完成。
见大家都没有挑选赏金任务，顾瑶主动拿下了中间的信封，和上次一样，她的眼神中仍充满了自信，“既然这样，那赏金任务还是交给我吧。”
跟了顾瑶几天，楚潇潇也喜欢有挑战性的任务，于是拿了左边的信封，“那我就选帮帮任务吧。”
“我跟你一起。”
楚潇潇手里的信封还没拿稳当，韩梓毅就急忙凑了过来。
段枫和刘萌相互谦让，最后还是把帮帮任务的位置让给了刘萌。
分别打开手里信封，直播间里，观众们几乎可以从嘉宾的脸上看到各种情绪：有喜、有悲还有一团看不清的黑……
“怎么会是做饭？”卢子柔嘟着嘴，刚才的精神头顿时被这两个字压垮了，“还有家禽的饲料？这个又要怎么做啊……”
楚潇潇看着任务卡上的字，表情从容淡定：“刘奶奶需要两根竹子做鸡笼，赵阿姨家的屋顶漏了需要补，孙大叔院里的花需要三斤花泥……嗯，任务也不是特别难。”
看完各自手里的任务，大家都在等着看顾瑶是什么任务。
见她眉头紧皱，看样子，任务应该很困难。
“导演，你确定任务没有给错吗？”顾瑶向他确认道。
导演双手抱臂，点点头，“没有错。”
顾瑶不可思议地把卡片转过来，上面赫然显示着九个大字：游山玩水，奖励一百元。
众人：？？？
这算哪门子的任务？！
什么事都不用做，随便玩还能有钱拿。看到顾瑶手里的卡片，大家几乎同时发出了羡慕的叹息。
大意了，早知道刚才就应该抢这张赏金任务才对。
导演，你竟然不按套路出牌！
【顾瑶这段时间一直忙前忙后的，休息一天无可厚非吧。】
【哈哈哈哈，此赏金非彼赏金，真就是把钱白送给嘉宾啊。】
【顾瑶：让你们都不想选，那我就不客气了。】
【山里有什么玩的吗？想跟着顾瑶看看山里的景。】
【二叔会做饭吗？哈哈哈，我记得二叔只会煮方便面。】
【你应该担心一下火罐男孩才对，感觉节目组请他就是请了一个bug！】
看到大家一个个懊悔的表情，导演的嘴角露出了阴谋得逞后的笑容：“请大家务必完成任务，否则不仅得不到奖励，还会有惩罚。”
“我不想出去玩，有什么惩罚？”顾瑶拿着任务卡问道。
大山里也没什么可玩的，无非就是换个角度看山看水看大鹅，有这功夫不如多看几本书多写几个字丰富一下自己。
众人：？？？
真有人不想出去玩，愿意白白当苦力吗？！
导演还真没想过赏金任务的惩罚，吃喝玩乐就能拿到一百块，谁会完成不了？
“惩罚的话，那就没收奖励吧，”副导演拿着一张红票子，“这可是一百块，你确定不要？”
顾瑶看看手里的任务卡，又看看他们几个快要掉在地上的眼珠子，极不情愿地叹了一口气：“算了，我还是去玩吧。”
听着她为难的语气，真是能把人气个半死。
究极凡尔赛学大师，非她莫属！
齐晟楠反倒是一点也不担心，甚至还松了一口气：二叔自带热度，跟他分在一组肯定能留住很多观众，顾瑶一个人出去玩有什么意思？还有楚潇潇，没了顾瑶他们算什么？
今天，就是自己绝地反击的时刻！
“咔！咔！”
想到昨天在楚潇潇面前丢了脸，韩梓毅就不由地加大了挥动斧子的力气。
今天说什么也要向她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
“你们去挖点花泥吧，砍竹子的任务交给我，”韩梓毅擦了一把头上的汗，不过是砍竹子而已，字里行间竟有那么点要英勇就义的意思。
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只剩下刘萌一个人抬头仰望天空。
顺着刘萌的目光看上去，楚潇潇正贴在树上，一点点地向上爬。
她两只手拉扯着树干上凸出的部分，右脚一蹬，身子就向上挪了一大寸，六七米高的树，她的腰上只绑了一根绳子。
楚潇潇爬树的动作老练，完全没有印象里娇弱的样子，她白皙的皮肤和黢黑的树皮形成鲜明的对比，从下面摄像师的角度来看，犹如一只刚刚破茧的白蝴蝶。
“潇潇！危险！”
韩梓毅二话不说，放下手里的斧子就冲了过去，“放着我来！”
“嘎嘣~”
还没跑出两步，他的脚下突然踩了个空，下一秒他就听到了骨头摩擦的声响和随之而来的疼痛。
他的叫喊声和摔倒几乎是同时发生，当楚潇潇低头去看时，就看到了他双膝跪地迟迟站不起来的惨状。
摄像师就在他旁边，稍微调整摄像机的角度，就是一个特写镜头。
韩梓毅：……
【韩梓毅：你听我解释，我下跪是有原因的。】
【刘大哥讲话，理太偏，谁说女子不如男？】
【我听到韩梓毅心碎的声音了，真的。】
【哈哈哈哈哈，护花使者在线下跪？】
“你别砍竹子了，去挖点花泥吧，”楚潇潇没听到他刚才说什么，于是把他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砍竹子太危险，你还是别做了。”
挖花泥？
呵，自己堂堂一个男子汉怎么能做这么简单的事？！
韩梓毅扶着旁边的一块石头，强撑着慢慢站起来，腰板还没挺直呢，他就急着想走两步证明自己没事。
可下一秒……
“嘎嘣！”
去球，另外一只脚也歪伤了。
瘫坐在地上，韩梓毅彻底放弃挣扎了，可怜巴巴地用手指抠着地上的土，整个人像是只瘪了气的皮球。
瞧一眼旁边负责拍摄的摄像师，他僵硬地勾了勾唇角，笑得比哭还难看，“你……一会能背我回去不？”
另一边，顾瑶正躺在摇椅上悠闲地晒着太阳。
山腰间的阳光正好，阵阵山风吹过，温度照在身上刚刚好。
因为是赏金任务，所以并没有摄像师跟随拍摄，闲来无事，她打开了手机的直播APP看着大家各自的情况。
二叔和齐晟楠那边忙得人仰马翻，为了给大家做鸡汤，两个人对那只公鸡是围追堵截。
段枫的衣服被公鸡抓出了几个口子，在旁边休息也不能安生，一边安慰着被公鸡吓到的卢子柔，一边替她擦头顶上的那一泡鸡shi……
说来也怪，这么好笑的画面竟然只有一千多万人观看？
顾瑶滑动着直播画面，刚切到楚潇潇这边的视角，就听到一声凄惨的杀猪叫。
“哇！疼！疼啊！”
趴在楚潇潇的背上，韩梓毅委屈地恨不得挤出两滴热泪，双手紧紧抱住楚潇潇的脖子，右边腿上绑着的布条透出了两个血点。
在看一眼右上角的观看人数：五千七百万。？？？
直播画面中，楚潇潇凭一己之力把韩梓毅背在了身上，双手托着他的同时，手腕上还挂着一筐刚挖出来的花泥。
深一脚浅一脚地迈过那条小河，镜头里的楚潇潇像极了一位含辛茹苦的母亲，而尖叫连连的韩梓毅正是她那不争气的傻儿子。
旁边的刘萌也是实惨，两根大竹子都是她一个人拖着，翻了半个山头，脸颊涨得通红。
【韩梓毅是来搞笑的吧？什么活不干，净帮倒忙了。】
【唔，其实也是有贡献的，起码贡献了一条蛇肉。】
【不行了不行，我真的要被笑死了，怎么真的有人以为吹口哨能让蛇跳舞啊？】
【幸好蛇没有毒，要不孩子得哭晕过去啊。】
【哈哈哈哈哈哈嗝！】
韩梓毅真是凭实力告诉观众，什么是真正的丢人丢到家。
“潇潇，我的腿好疼啊。”
韩梓毅嘴上叫着疼，嘴角却挂着笑容，他似乎很享受趴在楚潇潇背上的感觉，手腕也收得更紧了。
她乌黑柔亮的头发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呼吸声并不粗重，在他听来，还是像哗啦啦的风铃声一样动听。
说起来，这还是毕业这么久以来，跟她第一次的肢体接触。
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多好。
楚潇潇停在河中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你再用点力，我就被你勒死了。”
“对不起对不起，”韩梓毅将手收回了一些，赶紧止住了抽噎，“是我拖了你们的后腿，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
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想想他今天的所作所为：砍竹子崴了脚，挖花泥跟一条半米长的小蛇搏斗还输了，最后摄像师好心想要背他回去，结果还被他一个泰山压顶闪了腰……
楚潇潇幽幽道：“我只有一个要求。”
韩梓毅：“你说？我这次保证一定能做到。”
“直播完赶紧给我走！”
韩梓毅：……
完了，这次真的没有爱了。
——
入了夜，盛世传媒的办公大楼里所有人都在忙个不停。相比之下，排练室的氛围明显平静得多。
“我今天就把话挑明了，这家店，我说了算！”
“呃，说话的底气不够足，下一位。”
“我今天就把话跟你们说明白了，在这儿，我说了算！”
“不要擅自改台词，下一位。”
“我今天就把话挑明了，这家店，我说了算！”
“还是差那么点意思。”
又一批演员被刷了。
助理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走到了赵一鸣跟前，小声道：“总监，这么挑得挑到什么时候啊？”
赵一鸣睨了一眼，烦躁地勾了下嘴角，“随便他，挑一个女三号而已，磨磨唧唧的。”
这个叫王德的导演刚进圈不久，手里有一部网剧马上开拍，特地联系了他希望盛世的女艺人能够参演其中的角色。
因为拍摄成本不高，片酬给的也少，要不是剧本是由五年前爆火的小说《和平客栈》改编的，他才不会把这导演放在眼里。
胡乱地滑动着手机屏幕，热搜榜上【火罐男孩x铁拳女孩】的词条又往上进了一位，看得他心直烦。
本以为齐晟楠能靠着这档节目爆火，顺带发展海外市场，结果他的粉丝减了好几万不说，楚潇潇和韩梓毅他们的人气倒是涨了不少。
节目开播一共一个星期，天天都有畅言的艺人挂在热搜榜上，他能不头疼吗？
“赵总监？”王德走了过来，知道自己的地位，所以态度十分客气，“咱们还有别的可以试镜的演员吗？这些……都不太合适。”
二十万要一个女三号，还有这么多要求？
赵一鸣勉强收起了傲慢，关上手机，皱了下眉道：“有几个三线的小花应该可以，但她们片酬比较高，要不明天吧，明天我再联系联系其他人？”
“明天？恐怕不太行啊……”
王德和身边的那位制片人兼编剧对视了一眼，十分为难，“明天韩梓毅回来，我跟畅言那边的人约好，要谈主题曲的事。”
听到韩梓毅三个字，赵一鸣的手指倏地顿了一下。
韩梓毅，韩梓毅，怎么到处都能听到他的名字？！
“那就算了，”赵一鸣将手机丢在桌子上，虚伪的客套也懒得继续装下去，“既然畅言那边的人更重要，你们就去挑畅言的人吧。”
见赵一鸣生气，王德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赵一鸣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排练室里，那些没离开的女艺人纷纷看向了他们的方向。
她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王德不过是提了一句明天有事，赵一鸣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大。
“说好了要先定下来女三号，现在告诉我明天要去畅言谈主题曲？”赵一鸣轻蔑地哼了一声，“你是觉得我们盛世的艺人都要随时看你的时间，听从你的调遣吗？”
王德急得一头汗，一连鞠了好几个躬道歉：“真不是，真不是这……”
“算了，你们还是去畅言挑人吧。”赵一鸣打断了他的话，正说着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将衣服的褶皱展平后，转身离开。
看着赵一鸣离开的背影，王德和制片人面面相觑，再看看房间里那些女艺人，真是尴尬地恨不得把脚趾打成一个如意结……
“现在咱们怎么办？”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
为了陪韩梓毅拍广告，顾瑶特地起了个大早和他坐了最早一班的飞机。
幸好曾恪之前安排了嘉宾补上空缺，这样顾瑶就不用急着回去，可以在海市多停留两天。
从机场出来，两人直奔公司，连行李都来不及放回家。
车上，韩梓毅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缩成一团很快就睡了过去。他在云湘呆了不过两天，状态比在训练营呆一个月还要疲惫。
唉，还是缺乏锻炼。
顾瑶戴上耳机打开了手机里的监听APP，城市里信号比山里好太多了，隔着千万里收音都很清晰。
“欢迎欢迎，王元辰是吗？你可以叫我潇潇。”
“我比你大几岁，放心，我一定会罩你的！”
“我们选……挑战任务吧，这个奖励应该会多一点。”
临走时，她把另外一个监听器交给了楚潇潇，未免被人看到，楚潇潇还特意把监听器放进了内衣里。
这样一来，就算不在她身边也能知道她的动态。
自己不在的时候，指不定齐晟楠会整出什么幺蛾子，还是要多加防范才行。
听了一会，她便取下耳机点开了APP的录音功能。
今天不知道要折腾多久，还是再休息一会比较好。
一个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了公司楼下。
距离约定的拍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必须要提前把韩梓毅收拾干净才好，免得到了拍摄现场灰头土脸地惹人笑话。
趁着韩梓毅化妆的时候，顾瑶再次核对了一遍他今天的拍摄日程：“下午一点开始拍正片，四点半开始拍海报，中间有半个小时换造型的时间，然后是三条配合宣发的小视频……算下来，估计要到八点左右才能结束。”
坐在椅子上的韩梓毅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公司的化妆师正在替他简单地造型。
这两天他的身上受了不少伤，好在不是什么显眼的部位，基本不会暴露在镜头前。
唯独这张睡不醒的脸……
“打起精神来，别睡了。”
顾瑶抬手朝他的头顶敲了一记脑瓜崩，眼看就要和周公重逢，瞬间就被疼痛了理智。
“嘶……”
韩梓毅揉了揉头，一脸无辜，“我就眯一小会。”
顾瑶把行程表丢到他怀里，“那也不行，现在不打起精神一会更困，”捏了一把他嘟起的嘴，她冷冷地安慰道，“听话，我去给你接一杯咖啡，赶紧醒醒神啊。”
韩梓毅伸了个懒腰，拖长音地回了一个“哦”。
从化妆间出来，顾瑶注意到了旁边会客厅里那两个陌生的背影。
他们穿得很简朴，左边男人的领口还破了个洞，放在旁边的纸袋子不知道用了多久，上面的广告已经被蹭得模糊不清了。
一个小助理推开门给他们送了两杯水，借着开门的空当，他们透过那面玻璃看到了从走廊经过的顾瑶。
“顾小姐，顾小姐？！”
两人刚准备出去，就被小助理拦了下来，“不好意思，顾瑶姐她在忙，请你们再等一会，忙完她会来找你们的。”
远远看着房间里的两人又坐了下来，顾瑶便没有在意，继续等着咖啡机里那些磨碎的豆子。
小助理从会客厅出来后也来到了咖啡机这边，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顾瑶姐，我这两天一直在你们直播，哇，你太棒了！我们那一圈的人都在夸你。”
“谢谢，”顾瑶简单地笑笑，靠在椅背上朝会客厅的方向瞟了一眼，“那两个人是谁？来找我的？”
“是啊，难缠得很。”
小助理拱了拱鼻子，抱怨道：“他们说来找韩梓毅约歌，但文静姐之前吩咐过等你回来后有空了再通知他们，哪知道他们今天就跑来了。我说了你在忙今天没时间，他们说可以等，结果就一直这么坐了一上午。”
说到这，小助理还得意地挑眉，“韩梓毅现在这么火，他们那样子也不像是能出得起高价的人，真是痴心妄想。”
“约歌？”
顾瑶皱了下眉，放下了手里的那一只空杯子，“所以我现在的时间是由你做主了吗？不提前通知我一下，就让人在会客厅等了好几个小时？！”
顾瑶的声调越来越高，震得整个办公区的人纷纷回过头看她。
“火？韩梓毅还没出道呢，你倒是先帮他耍起大牌来了。还有见人下菜碟这一手，做得挺好啊！”
小助理吓得赶紧弯下了腰，连连道歉：“对不起，顾瑶姐，真的对不起！”
听到外面的动静，王德和制片人不约而同地扭头去看。
站在暴风中心的顾瑶气场十足，她说的每一句话都铿锵有力，却不像是上司责骂下属那样劈头盖脸毫无章法，更像是一位君主指出臣下的错误后，勒令她即刻改正。
八面威风的样子，在场无人能与她抗衡。
“你记得之前顾瑶和楚潇潇的热搜吗？”王德目不转睛地盯着顾瑶道。
“嗯，怎么了？”
王德：“你说，顾瑶她会接受咱们女三号的角色吗？”
作者有话说：
宫斗大佬即将正式出道啦！
感谢在2021-04-20 00:05:42~2021-04-20 23:55: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花舞缱雪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豆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三更合一】你能拿我怎么样？
这唯我独尊的气场, 还有不怒自威的语气，简直就是从他们剧本中走出来的人物，根本不需要用演技去修饰。
如果可以, 她绝对是最适合这个角色的人。
推开会客厅的门，顾瑶脸上看不出有丝毫的愤怒，仿佛刚才发生在办公区的事不存在一样，眼角眉梢尽是初次见面的客气与善意。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顾瑶深深地鞠了一躬以表歉意，“请原谅她的无理，我最近确实是比较忙, 今天上午才有一点时间。”
顾瑶的一举一动大方得体，挑不出一点错来，尤其是她友善的态度，更是没有半点经纪总监的架子。
再对比某位金牌经纪人……
呵。
扶着会客厅的门, 顾瑶主动做出了一个让的动作，“咱们去我办公室谈吧？”
王德与制片人连忙起身，有些不知所措地连连点头, “您好您好, 诶诶, 好好好。”
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距离出发去拍摄广告还有半个小时。
时间紧, 顾瑶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匆忙的神色。
为他们沏一壶绿茶, 又佐以菊花点缀，他们略显简陋的穿着并没有成为顾瑶薄待他们的原因, 他们的身份一如其他来这里谈工作的合作方。
“听说, 你们是想找韩梓毅约主题曲是吗？”坐回到位置上, 顾瑶十指交叉，手肘压在桌子上问道。
王德一边从袋子里拿出打印好的曲谱，一边回道：“对的，曲和词我们都已经找人填好了，之前陈卓先生的夫人看过几期《爱创》，觉得他很适合这首《夜谣》。”
顾瑶接过曲谱，大致扫了一眼。
“陈太太也喜欢看《爱创》啊。”
陈卓正是这次《和平客栈》的编剧及制片人，也是《和平客栈》的原创作者。而他的夫人曹溪是圈子里的演员，在几年前曾经拿过最佳女配角，只是这几年很少听到她的消息。
陈卓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我太太在家闲来无事会看，每期的助力票都会投给韩梓毅。”
顾瑶：“谢谢。”
顾瑶对曲和谱并不算精通，若是宫商角徵羽她还能说出个好坏，看着五线谱上密密麻麻的黑豆豆，她也不知该怎么评判。
“这样吧，我把这首歌拿给韩梓毅和几位音乐人看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可以接下来，报酬的问题我们可以慢慢谈，”顾瑶快人快语，没有任何拐弯抹角，“不过要录歌的话，恐怕要等到他从训练营出来了，不知道你们等不等得及？”
顾瑶谈事直截了当，能不能接全看艺人的选择和歌曲的质量，跟她交流，两人都觉得很轻松，不会有压力。
“来得及来得及，”陈卓扭头看了一眼王德，想到了他刚才的提议，“不知顾小姐自己……有没有签艺人约？”
“嗯？”顾瑶疑惑道。
顾瑶直言直语，王德也不用再弯弯绕绕，直接捅破了窗户纸，说：“我们剧中现在缺一个女三号的位置，方才我见您教训下属的气度和剧中人物很像，就想问问您有没有出演我们这部剧的想法？”
顾瑶曾经看过这本《和平客栈》，主要讲的是一群奇人在阴阳交界的客栈抓鬼的故事，里面细分了好多单元，内容着实不错。
要说和自己的人物相像，那应该就是和平客栈的老板娘曼珠沙华：她一个人在客栈住了百年，自有一股坚毅在，只是比起自己更多了几分妩媚。
当日白淼的话顾瑶没有忘记，她也想过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先从电视剧的龙套角色做起锻炼演技。
这上来便是女三号，又是曾经爆火网络的小说……
“《和平客栈》当年很火啊，想要出演剧中角色的演员应该很多，怎么会找我呢？”顾瑶疑惑道。
王德和陈卓对视了一眼，尴尬地笑笑：“资金不太够，好多演员一开始觉得剧本不错，可后面看到片酬只有十几万就没音了。”
说起这事，陈卓脸上的笑容黯淡了些许，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些年为了给我太太治病我们手里确实没什么钱了，他们开的价，我们出不起。”
曹溪和陈卓从婚后就一直致力于慈善事业。只是在两年前，曹溪被确诊了渐冻症，为了给她治病，家里大部分的钱都搭进了医院。
知道自己日子不多，曹溪便希望在自己还能活动的时候，当一次女主角，留下一部自己主演的作品。
陈卓许多部作品的版权都卖了出去，只剩下这本《和平客栈》。他曾经本想着用最好的班底、最华丽的特效来诠释剧中的故事，但为了完成妻子的愿望，只能一切从简。
“他，他不是那个意思，”王德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替他解释道，“我们挑中您也是看中了您的实力，不止是因为……”
“我明白。”顾瑶打断了他的话。
她心里清楚，在这个时代，若没有资本支撑或者奖项傍身是不可能有女一女二的角色。
自己能当上女三号，也算是捡了个漏。
顾瑶向他伸出手，“有剧本吗？如果真的合适，我会考虑的。”
自己给自己当经纪人就是好，什么工作都可以自己决定，不用假手于人。
“有，有有有！”
王德激动地从袋子里掏出了一份剧本，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她：“里面你的台词和戏份都标注出来了。”
袋子里装了好多份剧本，都是给演员试戏用的。
为了节省开销，这些剧本他们来来回回用了数十次，好几份的边角都残缺不全，纸张也十分褶皱。
“好的，我过两天会给你们答复，”顾瑶将剧本和韩梓毅的词曲叠放在一起，“辛苦你们跑一趟了，我送你们出去吧。”
“谢谢，真的谢谢！”陈卓和王德连连鞠躬。
没想到事情就进展地这么顺利，尤其是她从始至终都这样客气。
这些天他们为了寻找演员，遭了不少白眼。只有顾瑶这一杯茶，让他们真切地感受到圈子里原来不止会拜高踩低，也能看到最真实的尊重……
韩梓毅和二叔要回训练营继续录制《爱豆创造班》，而顾瑶这边，尽管有王元辰顶上了自己固定嘉宾的位置，但身为制片人她还是要回去跟组拍摄。
在海市只呆三天，她又再次踏上了前往云湘的航班。
“别看王元辰年龄小，还真的挺讨喜。”
“是啊，这才几天功夫，他微博粉丝就涨了二十多万了。”
“这么白净的小弟弟，换成我，我也喜欢。”
“他是怎么来这档节目的，他的经纪人好像是他爸，一个素人怎么会联系到曾总啊。”
这些天，大家谈论的话题全都是王元辰。
任务认真完成，干活任劳任怨，长得白白净净，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这样的阳光美少年在一众嘉宾中显得格外耀眼。
尤其是他那张稚嫩的面孔，简直像是动漫里走出来的美少年。
“曾总选他自有考量，”顾瑶的手机快速敲击着手机屏幕，语气依旧平淡，“闲聊可以，八卦就算了，要是传出去对元辰和曾总的影响都不好。”
“对不起。”
工作人员连连道歉，赶紧收了声。
顾瑶从旁边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他，吩咐道：“帮我寄个文件吧，地址和名字电话我都写在纸条上了。”
“好的。”
接过顾瑶递来的文件，那人不经意间看到了“签约合同”四个字，再看一眼纸条上的地址。
嚯，没想到她也成为晋江的签约写手了啊。
【那一夜，燃放的烟火照亮了凤栖宫四方的天。】
【坐在屋顶上，商曜从袖子里掏出了从宫外买来的小玩意：泥娃娃。】
【泥娃娃捏得是顾如意的模样，里面放了颗铃铛，轻轻摇晃还能听到清脆的响声。】
【顾如意喜欢的要命，比起宫中那些冰冷的金银器，沾了他温度的泥娃娃似是另外一个自己。】
【顾如意：“商曜哥哥，我也好想出宫去玩啊。”】
【商曜捏了一下她粉嘟嘟的小脸：“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出去。”】
……
将属于顾如意的记忆编写成小说，顾瑶打出的每一个字都带有曾经顾如意的感情。
很快，她就写完了大后天的更新量。
退出存稿箱，切换到了app的主页面，这些天她小说才更新了不过两万字，收藏量就已经突破了一千，下面的评论也有五百多条。
原来真的会有人喜欢她的故事。
放下手机，她又拿出了《和平客栈》的剧本。翻到夹有书签的那一页，除了导演王德的标注外，顾瑶也在自己的台词和动作旁边做了补充。
“忙着呢？”
忽然，门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顾瑶抬起头，看到了出现在门口的曾恪，他的手里还拎着一只系有红色蝴蝶结的盒子。
“曾先生，您怎么回来了？”顾瑶连忙起身，顺手把剧本放在一边。
“国外那边的事忙完了，正好回来看看这边的情况，”曾恪笑笑，将手里的盒子递给她，不住地夸奖道，“你做得不错，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
顾瑶接过盒子，谦卑地垂了下头，“既然曾先生信任，我总不能让您失望才对。”
那只盒子里是曾恪从国外带回的手工巧克力，还没打开盒子，就能闻到可可豆的那股香甜的气息。
“最近直播发生的事我都知道，熊澈走了，但齐晟楠……”
曾恪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提到齐晟楠时，他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盛世启动这个项目是为了提高齐晟楠的人气，曾恪替他们拉赞助是为了响应国家的号召，做一些对山区人民有益的善事。
本以为这两件事不会有什么冲突，但齐晟楠的表现和行为太让他失望了，而且他的人气也并没有提高。
若是继续呆在节目里，恐怕盛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还会整出更多计划之外的事。
“如果他离开的话，有合适的人选可以补上吗？”顾瑶问道。
曾恪喜欢跟顾瑶说话，因为不需要去明说，她就能明白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曾恪点点头，“人选不缺，可齐晟楠根本不可能离开，盛世那边不会同意的。”
毕竟这节目的C位就是齐晟楠，盛世怎么可能会把这个位置让给别人？
顾瑶思考了片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太轻狂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坚持不到节目结束。”
既然不能把他赶走，就只能等他自掘坟墓。
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了。
余光看到了顾瑶放在一旁的剧本，曾恪拿起来，看到了《和平客栈》的封面：“《和平客栈》这本书要开拍了吗？”曾恪笑了笑，好奇道，“你手下哪位艺人要进组啊。”
顾瑶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难为情道：“实际上，是我……”
曾恪：？？？
他惊讶地盯着顾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前几天王德和陈卓找韩梓毅约歌，然后就问我愿不愿意参演《和平客栈》的女三号。”顾瑶解释道。
《和平客栈》当年很火，好多公司想要买版权都没买到，曾恪也是其中一位。
随意地翻看着剧本，曾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你和里面那个曼珠沙华的性格确实挺匹配，选你挺合适的。”
放下剧本，他又看到了旁边放着好几本书：《演员的素养》、《演员必修课》、《演员创造角色》……
每一本书的旁边都有一圈便利贴，看样子她真的在为这个角色努力地学习。
“什么时候开机？”曾恪又问。
提到这，顾瑶眼里的喜悦少了一些，“原本定了下个月初，不过我跟他们说这边的直播还得继续，所以他们先拍没有我的戏份，等这边……”
“不用不用，”曾恪摆摆手，“既然我回来了，后面的事交给我就好，你就好好准备准备进组拍戏吧。”
曾恪很欣赏顾瑶这个人，她办事雷厉风行又有分寸，若是一直在幕后自然会有闯出一片天地，就像当年的自己一样，甚至可能会比自己更加优秀。
不过，要论起相貌和心智，她当演员的话也不失为一条康庄大道。
曾恪：“这些天你做得很好，希望你当演员也能顺顺利利！”
“谢谢！谢谢您，曾先生！”
顾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喜悦，只能一个劲地鞠躬。
当初他选择自己当总制片人，虽说也是帮了他自己的忙，但却给了自己来剧组并且调兵遣将的机会。
如今她接受了女三号的角色，他又给了自己最需要的自由……
除了道谢和鞠躬，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
“快订票吧，明天就回去，好好准备。”曾恪轻拍着她的肩膀，笑得和善。
顾瑶重重地点头道：“好的，谢谢您！”
顾瑶走得急，收拾完行李后把工作又交接了一下，因为订了第三天一早回海市的机票，她必须连夜赶往市区。
趁着晚上直播结束，临走时，顾瑶特地来与楚潇潇告别。
经过直播前几天的相处，知道顾瑶要离组的消息，段枫和刘萌也来送她。
“瑶姐，你放心，我肯定能照顾好自己，不会让你失望的。”
楚潇潇拉着顾瑶的手臂，答应过她不哭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过是分开半个月而已，以后还会有见面的机会，心里却总不得劲。
刘萌把昨天做的包子包了几个拿给顾瑶，透明的塑料袋里，装着他们包得最大的那几个。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祝你拍戏顺利！”段枫诚恳地鼓励她道。
顾瑶看着他们，如同看着自家的崽崽一样，虽然不是同一个公司的艺人，但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大家早就不是当初陌生的关系。
“你们也要加油，碰到什么困难就联系我，我能帮一定会帮。”
“谢谢姐！”
坐上了出村的拖拉机，很快，顾瑶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回到阳光小院时，他们正好碰上了从茅房出来的齐晟楠。
上午知道顾瑶要离开的消息时，他就心情不错，现在更是兴奋地睡不着觉吧。
少了顾瑶这个死对头留下来针对自己，未来的直播一定会顺顺利利的。
“嘁，不过是个小成本网剧，还是个女三号，”撩起水缸里的水洗着手，齐晟楠阴阳怪气道，“还真以为自己是大明星了。”
楚潇潇瞪了他一眼，“女三号怎么了？那也比某些人好，出道第一部 综艺露脸时长连十分钟都不到。”
这些天楚潇潇的那张嘴愈发不饶人了，记得之前娱乐记者采访她时，还结结巴巴连话都说不完整，如今怼人的功夫真是一日千里。
“咱们走着瞧。”
齐晟楠懒得与她斗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楚潇潇收拾一番后也回屋休息。
黑暗中，王元辰并没有睡着，他躺在这两天做好的竹床上，一双深邃明亮的眸子一直望着小屋门口的方向。
“顾瑶姐，她不是很严厉吗？”王元辰小声地问道，“但你们好像都很喜欢她。”
楚潇潇擦着脸上的水，轻描淡写地说，“嗯……她虽然有时候很严厉吧，但都是为了我们好，我们可能有时候会因为她太严厉不高兴吧，可这一点也不妨碍我们喜欢她。”
王元辰翻过身，身子慢慢蜷了起来，自言自语道：“爸妈严厉真的是为了我好吗……”
——
顾瑶回到海市后，王德和陈卓商议后决定按照原定的时间开拍。
同时还建了一个官方账号，用于后续电视剧的宣传。
@和平客栈：阴阳两界的客栈，跨越千百年的奇遇。若雪@曹溪，秦汉@孙骁，将谱写出怎样离奇曲折的故事？@vivi陈子涵@演员-黄晨@顾瑶@周周粥洲联袂主演，导演@王德不是王尔德执导，将于10月31日正式开机！[图][图][图][图]
“顾瑶都有微博了？”看到和平客栈官博发的第一条微博，赵一鸣不可思议道。
微博的配图用的都是《和平客栈》的小说截图，还有一些粉丝画得动漫稿，只有最后一张是剧本的照片。
点开顾瑶的主页，她的微博应该刚创建没几个小时，空空荡荡的界面只有半个小时前一条转发和平客栈开机的微博，五个粉丝看样子应该都是机器人。
助理看了眼和平客栈的官博，一天快过去了，转发量连一百都不到，大部分还是女主角曹溪的粉丝转发的。
凉啊，谁能想到当年爆火的《和平客栈》竟然翻拍成了小制作的网剧？
再看看下面那些艾特的演员，除了孙骁是华娱的艺人外，其他都是十八线开外的小演员，出道以来都没进过主演阵容的那种。
助理毫不在意地耸耸肩，“这剧的钱估计要打水漂咯，还不如把版权卖出去给别人拍。”
“顾瑶她竟然还是女三号？”赵一鸣还在重复刚才的那句话，眼神中看不出是惊讶还惊恐，“畅言是没人了？怎么会让顾瑶去出演女三号？”
可这演员是怎么挑的？
从盛世随便拉出来一个女艺人都比顾瑶有经验，表现也比她好。
是，她平日里那副盛气凌人的做派是和曼珠沙华这个角色相像，但她凭什么，凭什么能够出演这部剧？！
助理开解他道：“那姓王的没啥钱，请不到好的演员，估计也是没办法了。”
见赵一鸣还在看顾瑶的微博主页，他又继续说：“放心，这剧总共就投了一百万，火不了的，就算是让顾瑶演女一号，她也不可能真的以演员的身份出道。”
看看这条透心凉的微博就知道了，其他剧的宣发，刚开机最少也有五六位数的转发量，不说官方的粉丝群和后援会吧，起码会有个超话。
再看看《和平客栈》的宣发，一百多万的班底就是个拿不出手的草台班子嘛。
赵一鸣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把手机扣在了桌面上，“但愿如此。”
海市的另一边，顾瑶同样在为打爆的电话急得焦头烂额。
“我只是女三号而已，我们剧组资金有限先不急着宣传，晚上帮忙转发一下微博就行。”
“别别别，你别让你的粉丝们转发，一切全凭个人意愿，毕竟我们投资小，千万别让你的粉丝误以为我们是大制作啊。”
“别买热搜，你有钱没地方花了是吗？晚上随便转发个微博就行，我们这还没开拍呢。”
“晚上有空随手转发一下就行，毕竟你的艺人还要有自己的工作，不要影响到她们了。”
知道顾瑶要拍《和平客栈》的事，几乎大半个圈子的经纪人都给她打了电话。
本想着下午没事看看剧本，结果一个接着一个的电话，硬是把她下午的时间全部浪费了。
艺人转行去当经纪人的不少，经纪人转行去当艺人的还真不多见。
尤其出道就参演《和平客栈》这样有口皆碑的小说改编剧，即使是小制作，但单凭这过硬的剧情内容大家也很看好。
晚上，凡是和顾瑶相识的经纪人都“准时”转发了她的微博。
为了不显得特别刻意，大家还不约而同地分开了转发的时间，生怕太过于集中的转发，会让顾瑶觉得太刻意。
韩梓毅凭着《爱豆创造班》即将以唱跳歌手出道，楚潇潇又在《我们不一young》中表现突出。
她复出以来接手的艺人无不红得发紫，大家都恨不得搭上她的线，巴不得让她来找自己帮忙呢。
就算她不能分给自己点资源，蹭蹭她手下艺人和她自己的热度也好啊。
于是，短短两个小时之内，【顾瑶出演和平客栈】的词条便在众人的努力下，“出乎意料”地冲上了微博热搜榜。
和平客栈的那条微博被转发了几十万次，评论量直接突破百万，微博里的那些艺人无一例外全部涨了一波粉，顾瑶的粉丝更是突破了五十万。
【顾瑶要出道了吗？真的吗？真的吗？】
【哇！我高中看的小说终于要拍电视剧了，天啊！】
【顾瑶出演曼珠沙华吗？我的天？！简直是选角选到了角色本人啊！】
【呜呜呜，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今天，瑶姐终于要出道拍剧了！】
【顾瑶：当经纪人只是我的副业，练完手还是要出道当演员的。】
【我终于要亲眼见证演员的诞生了！】
凌晨十二点，顾瑶被频繁的手机震动声吵醒。
看到自己六位数的粉丝量不断增加，私信多到爆炸，心情格外复杂地拨通了文静的电话：
“喂？今天给我打电话的人你都联系一遍，问问他们是怎么个事。”
“我这剧还没开始拍呢，就集体出力送我上热搜？让不让人睡觉了？”
“嗯，你说的我知道，我当然对自己的演技有信心，只是我现在剧还没拍呢，火得也太早了点吧？”
“等等，你关注我微博了没？赶紧关注一下。”
挂断了电话，顾瑶索性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挂着的灯，她还在消化着这次上热搜的事。
向来习惯了低调行事，也习惯了有付出才有回报的准则。
若是因为自己演技很好上热搜，那她绝不会觉得意外，只是她如今什么都没做就上了热搜，又收获了一大批的粉丝……一切都美得那么不真实。
原来想成为被人喜欢的艺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顾瑶上热搜的事，同样出乎赵一鸣的意料。
好不容易在今天《我们不一young》的直播中，齐晟楠表现得不错，想趁机买个【齐晟楠爬树】冠军的热搜给他涨点粉。
结果刚上热搜榜前十不超过半个小时，就被顾瑶的热度挤了下来。
捧着手机，他眼睁睁地看着顾瑶的粉丝从个位数变成了六位数，恨得他后槽牙都快被自己咬碎了。
顾瑶，顾瑶！为什么你总要跟我过不去？当初不肯联手也就算了，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地当一个失败者！
——
“妈，这么早起来看新闻啊。”
从楼上下来时，言深看到段柔正坐在餐厅里捧着手机，手指偶尔滑动一下屏幕，表情十分严肃。
“瑶瑶上热搜的事你知道吗？”段柔的声音一丝冰冷。
热搜？他当然知道，毕竟他也是偷偷出了一份力的。
没想到买热搜这么贵，不过是把第二买成第一，就要花十万块。
言深自顾自地倒了一杯热咖啡，夹起一块方糖放进了杯子里，“嗯，她要拍《和平客栈》，在里面饰演一个反派女三号。”
段柔轻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温热，勉强让嘴唇不那么干燥：“不是这个，是她陷害那个齐晟楠的事。”？？？
言深拿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拿起一旁的手机，手指快速地解锁屏幕点开了微博APP。
昨天晚上的热搜第一分明是【顾瑶出演和平客栈】，不过几个小时，就变成了【顾瑶公报私仇齐晟楠】。
点开热搜词条，竟然是齐晟楠的实名爆料？！
不止如此，还有众多八卦博主一起发了带有这个词条的微博，并且下面还配了九宫格的截图为证，有的还在评论区带了一手顾瑶一年前的黑料。
不知道这条热搜上了多久，但六百多万的讨论量比昨天顾瑶出演和平客栈的热度还要高了一截。
齐晟楠正在参加《我们不一young》，不知道他是哪来的手机拍摄了这段长达十分钟的视频。
视频里，他看着十分憔悴，在控诉顾瑶“恶行”的时候声泪俱下：
“我去年离开了畅言，尽管当时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但我仍然希望能够好聚好散。直到今年，再次有了跟顾瑶合作的机会，我原本想着事情过去了不必计较，没想到她竟然借着替我除蚂.蟥趁机打我，还利用总制片人的身份指使拍摄人员刻意减少拍摄我的镜头……这些我本来不想提，只是我这段时间一直想起一年前的事，我，我实在是不能再忍下去了，我必须要揭露当年的真相……”
言深拉动着进度条，十几分钟的视频，他用了三分钟就看完了。
他并没有听齐晟楠的废话，因为他心里清楚，齐晟楠说什么都是胡编乱造出来的，目的就是希望利用这些莫须有，又没有任何证据的事把顾瑶拉下马。
竟然用自己的微博账号发出这段视频，看样子，他这次真的是想跟顾瑶争个你死我活。
当年的事就是捕风捉影，几张偷拍的照片就把顾瑶打下了深渊。
如今旧事重提，又是当事人亲自发声，尽管在他看来依旧是没有切实的证据，可在那些狂热的粉丝看来，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顾瑶这么恶心吗？我的天，我的三观都要碎了！】
【所以这么说一年前的事是真的吗？所以顾瑶真的想要潜规则齐晟楠，但是被拒绝了？】
【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吧？凭什么受害者要被欺负，霸凌者还可以去拍电视剧？】
【一人血书，顾瑶滚出娱乐圈。】
【我其实一开始就不太懂，凭什么顾瑶能翻红啊？她有什么资格继续当经纪人？】
【对啊，畅言是没人了吗？竟然还让顾瑶回来，恶不恶心啊。】
【我觉得当初司马楠说的不一定全是假的，肯定是有一部分真的。】
【那肯定啊，要是没有真的话，齐晟楠怎么会说出来？】
齐晟楠这么一发声，所有的吃瓜群众全都站在了他这边，就连之前喜欢顾瑶的一些路人粉也因为齐晟楠的视频路转黑。
就算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这可是当事人开口了啊，回顾《我们不一young》前几期的直播，顾瑶和齐晟楠在镜头里的确看着很生疏。
所以她公报私仇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我觉得瑶瑶不像是这样的人，”段柔皱着眉，语气有些沉重，“但是这小伙子说得情真意切也不像是假的啊……”
他当然知道这不是顾瑶做的。
情真意切？不过是在演戏罢了。
放下了手里的杯子，言深步履匆忙地走出了餐厅，“我先去公司处理一下，等我晚上回来再说。”
曾经的商曜不能护顾如意周全，但这次的言深，绝对不可能再让顾瑶受到伤害！
事情发酵了整整一天，热度居高不下，好不容易跌下热搜榜前三，却很快又升了上去。
六百多万的转发量，将近两千万的评论，比当年顾瑶退圈的时候吵得还要火热。
大家都在等着顾瑶的回应，可顾瑶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谁都联系不上她。
文静上她家去找时，几个狂热的粉丝已经先她一步找来在她家门口泼了fen，还在门上写下了刻毒的话。
看样子，她也不在家。她能去哪呢？
而直到今天直播结束之后，嘉宾们才知道了齐晟楠发微博控诉顾瑶的事。
“齐晟楠，你血口喷人！”
楚潇潇冲进了齐晟楠的小屋，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齐晟楠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她紧接着又飞来一脚，瞄准了他最脆弱的小兄弟。
幸好他躲得快，这才没有遭受最致命的一击。
直播结束后，导演他们都回到村子里休息，阳光小院里只剩下他们六个嘉宾。
正是知道这时候不会有人阻拦自己，楚潇潇憋在心口的那股怒气才在此时发泄出来。
见齐晟楠闪躲，楚潇潇反手又是一巴掌。
但这次，却被齐晟楠一把抓住了手腕。
俯视着楚潇潇那张柔弱的脸，齐晟楠不屑地哼了一声，“没错，我就是血口喷人，但你能拿我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齐晟楠要下线啦！
感谢在2021-04-21 00:14:16~2021-04-21 23:55: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豆姜姜 5瓶；小玉不爱爷 4瓶；豆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三更合一】你欠我一个道歉
旁边的卢子柔刚睡着就被楚潇潇吓醒了, 看她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模样，不用想也知道她是怎么回事。
无非是想为顾瑶出一口气嘛。
只是她没想到，齐晟楠会落井下石, 冷冰冰的语气不像是再故意刺激她，倒像是说着某件事实。
这不是他认识的齐晟楠啊……往日里，他就算是再生气也绝对不会对女孩子动手动脚。
齐晟楠死死攥住楚潇潇的手臂，不由分说地将她拖拽了出去。
没有顾瑶给她撑腰，导演和曾恪他们也不在这里，他自然没什么可怕的。
用力将她甩出去，齐晟楠恶狠狠道：“大半夜的，与其在这发疯, 倒不如留着你的眼泪给顾瑶哭.坟！”
楚潇潇说到底是个柔弱的女孩子，被他这么猛地一甩，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你, 你就是个白眼狼！”楚潇潇又急又气，眼泪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
听到外面的争吵声，段枫他们不敢擅自出来插手。
一边是在微博上吐槽的受害者, 就算平时他再不讨喜, 也是受暴凌的那一方；另一边是霸凌者正在带的艺人, 平时和大家关系不错, 可……
瓜田李下, 还是不要轻易站队得好。
透过门缝看向外面, 齐晟楠双手叉腰的动作威风凛凛，完全没了在微博上向粉丝哭诉时的惨状。
“我白眼狼？”齐晟楠只觉得这话可笑, “顾瑶她一个小经纪人哪有资格带我？我是要成为巨星的, 凭她？给我提鞋都不配, 前几年帮她赚点钱已经很对得起她了。”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前几天所受的委屈似乎全部发泄了出来。
“你，你！！”
楚潇潇一头冲了上去，想撕掉他那张虚伪的脸，结果被齐晟楠反手一推，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
王元辰看到楚潇潇被推倒，再也忍不住了，从屋里跑出来将她地上扶了起来。
“潇潇姐，你没事吧。”
楚潇潇看了眼手上的擦伤，掌心好几道血痕粘着几颗碎石子，她随意地在衣服上蹭了一下，摇了摇头。
睨了眼坐在地上的楚潇潇，齐晟楠还沉浸在胜利者的喜悦中：“要怪就怪她自己蠢，以前干什么事都总爱偷偷摸摸的，说什么怕被狗仔拍到，还说为了我们的羽毛好，呸！一年前的热搜看了吗？多少照片都是别人偷拍的？蠢货！”
“楠哥，做人不能这样，”王元辰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他还是选择站在楚潇潇和顾瑶这边，“顾瑶姐既然帮过你，你就算不感激，也不能害她吧？”
“害她？我怎么害她了？”齐晟楠反问道。
“是她自己被人拍到，也是别人说她想要潜规则我，我从头到尾有说什么吗？我不过是多给了记者几张照片，至于他们怎么说，是我教的吗？你凭什么说我害她啊？！”
想到他十八九的年纪，齐晟楠懒得跟这种小屁孩计较。
说得再多也不过是浪费口舌而已。
目光转向楚潇潇，狠厉的眼神逐渐变得冷漠，“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就是要整死她。以为帮我挡挡应酬、遮掩绯闻就是好经纪人吗？要是不能给我想要的资源，那就只能当我的一块垫脚石，被我踩在脚底下罢了。”
楚潇潇越想越气，分明知道他说得都是子虚乌有的假话，却没有办法当着他那些粉丝的面戳穿他。
眼眶里的眼泪更是不争气，啪嗒啪嗒地流个不停，怎么也止不住。
“顾瑶姐她是无辜的，他们迟早会识破你的谎话……”楚潇潇哑声道。
齐晟楠拍打着衣服上的褶皱，连同她这句话的威胁意味也被他轻易地掸开，“呵，她有什么证据替自己证明清白？我告诉你，当初她选择帮我隐瞒那些黑料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才过了一年就以为能击倒我？”齐晟楠嘴角的笑容愈发得意，“我的粉丝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她。”
他，好可怕……
房间里，他说的每一句话大家都听得一清二楚，飞扬跋扈的语气一点也不像他平日里和大家相处的样子。
为什么他能伪装得这么好？硬是把自己恶魔的面目伪装成了无辜的受害者？
刘萌被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恶心到了，“啪”地一声推开了门，大声质问他道：“所以这一切都是假的？包括一年前的事，都是你故意陷害顾瑶姐？！”
齐晟楠瞧了她和她身边的段枫一眼，又看了看身后的卢子柔，毫不畏惧：“没错，就是陷害，怎么？你们还能替她出口气不成？”
环顾四周，除了头顶那一轮明月外，周围尽是被黑暗笼罩的山野。
“你们有证据吗？顾瑶有证据吗？”齐晟楠顿了顿，没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我告诉你，一年前她去我家基本都是因为我喝醉了，去给我当老妈子，至于那些合照，也是大家一起出去玩的时候拍的。可要是我不说，谁知道这些事呢？”
楚潇潇语气坚定地说：“我们知道。”
齐晟楠哼了一声，“有用吗？你说出去有人信吗？蠢货！”
楚潇潇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几次呼吸之后，肚子都被气胀得生疼。
对啊，没有证据的事，就算是说出去也没有人会信。
狗仔爆料还得有个照片呢，空口白牙想要撕破他的假面，怎么可能？
如今，真相大白，大家都知道了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但没有证据，哪怕知道顾瑶是被冤枉的，也只能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
这一次，她恐怕真的没有办法翻身了。
千百公里外的海市，同样因为这次的事故彻夜未眠。
“啪啪啪！”
网吧里，敲打键盘的声音此起彼伏，电脑屏幕上大多都是英雄联盟的游戏界面。
而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顾瑶同样在利用键盘和鼠标来搜集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只是时间过去了太久，想要搜集一年前的信息难度属实不小。
顾瑶从昨天早上八点开始，在这里坐了几乎一天一夜，也才搜集了二十多张可以用的照片还有五千字的事情概况总结。
但缺少关键的证据，这些资料还是远远不够。
手机关机了超过二十四小时，全世界恐怕没有人知道她坐在这个破网吧里。
为了能够安静地搜集证据不被人打扰，就连文静她都没有联系。
事情还在继续发酵，网络上声讨她的声音越来越多，点开微博主页，随手一刷，十条有六条都带有【顾瑶滚出娱乐圈】的标签。
而和平客栈的官博下面，也聚集了一批齐晟楠的死忠粉，正在一批批地往评论里灌水。
【赶快把顾瑶踢出剧组吧，这样的人留着干嘛？】
【劣迹斑斑的经纪人不配拍戏。】
【顾瑶不离开剧组的话，和平客栈拍得再好我也不会看。】
【顾瑶滚去娱乐圈！】
只顾着忙自己的事了，顾瑶差点忘了过几天就要进组拍戏的事儿。
因为自己的缘故，王德那边应该压力也不小，估计这时候也会和齐晟楠那些狂热粉一样，正满世界地找她。
重新开机，看着熟悉的开机界面，顾瑶平静的心情微微泛起一丝波澜。
“砰！砰砰砰！”
果然，手机刚接收到信号她就收到了上百条未接电话，右下角短信的图标也显示着99+。
最多的自然还是微博的私信提示，接连不断地消息听得顾瑶心直烦，索性直接开了静音放在旁边。
等待了十几分钟，消息终于全部接收完毕。
顾瑶再次拿起手机，正要拨通王德的电话，忽然看到一条系统提示：手机内存已满，请及时清理垃圾文件。？？？
128G的手机怎么会满得这么快？前几天下载小说的时候还看到有40个G呢。
打开文件夹，顾瑶看到38G的录音文件时，这才反应过来，上次开了窃听APP的录音功能后一直没关，所以刚才开网的那会功夫，所有上传到云端的音频都自动下载到了手机上。
这几天的文件都在这，一天的录音就有10个G左右。
戴上耳机，顾瑶开了三倍速听着这几天的录音。
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也不知道楚潇潇在剧组里的日子过得怎么样。
一边继续在网上搜寻自己需要的证据，一边听着手机里的录音，忽然，在昨天晚上的那一段录音中，顾瑶听到了楚潇潇和齐晟楠的争吵声。
“齐晟楠，你血口喷人！”
“没错，我就是血口喷人，但你能拿我怎么样？”
……
悬在键盘上的手指停止了动作，出神地盯着电脑屏幕，她放慢了速度，仔细地听着这一段录音。
过了十分钟，她随手关闭了正在编辑的文档。
【是否保存对文档“证据”的更改？】
顾瑶嘴角翘起了一抹笑意，果断点击了“否”，并关闭了电脑。
有了这段录音，还需要什么别的证据吗？
——
“哇！这条鱼好大啊！”
稻田里，齐晟楠双手高高举起了一条三斤重的草鱼。
感觉到腿边好像有什么虫子，他抬手就是一巴掌，还没等那虫子的吸盘碰到自己的腿，就先把它拍扁了。
在花岗村呆了小半个月，齐晟楠已经没有刚来这里时的恐惧，游刃有余地行走在稻田里，宛如在云湘土生土长的少年。
正在除草的楚潇潇转向摄像头，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哇塞，好厉害啊。”随后就又低下了头，拿着镰刀继续在菜地中忙碌。
“可以啊，咱们晚上又有鱼吃了。”
“厉害厉害！”
其他人也跟着应付了几句，在镜头的笑容绝对是他们演艺生涯中表现最好的一次。
经过那天晚上的事，他们都不想再跟齐晟楠有太多交集，甚至跟他同一个公司的卢子柔和刘萌对他也毫无好感可言。
靠着背叛经纪人换来资源，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有朋友，之所以还在镜头前给他几分笑脸，完全是出于敬业精神。
换做平常直播结束的时候，跟他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口舌，浪费时间。
不止是嘉宾们，就算是不知道事情内幕的剧组人员对他也是淡淡的。
若是没有跟顾瑶接触过，那他的话还有几分可信度。
但之前顾瑶担任过总制片人，也参与过节目的拍摄当过几天的嘉宾，她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一清二楚。
即使对齐晟楠有过刁难，那也是他犯错在前。
所以他借用手机在网上发的那一套言论，大家一个字都不信。只是同样因为没有证据替顾瑶证明清白，大家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齐晟楠又举起手里的鱼给直播间的观众看，楚潇潇他们的孤立根本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
【楠哥太厉害了，感觉跟来之前简直是换了两个人。】
【牛批牛批，不愧是我的男神，抓个鱼也太轻松了吧！】
【怎么总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其他嘉宾不太爱搭理他的样子。】
【+1，感觉就是表面客套，都不想跟他说话。】
【都被顾瑶收买了？站队顾瑶，疏远齐晟楠？】
【呵呵，顾瑶还真是有一手，怪不得都过了一年了还能复出回来带艺人。】
【顾瑶这是有多大的后台？赶紧凉吧！】
看一眼数据组的情况，导演和曾恪几乎是同时皱起了眉。
前两天顾瑶的事闹出来后，齐晟楠的人气大增，不仅这两天的观众数增长明显，留言也几乎全部都是鼓励他、同情他的。
靠着同情换一波流量，这事儿真让人不齿。
“叮~”
“嗡嗡！”
导演和曾恪的手机同时发出了一声提示音。
拿出手机一看，是顾瑶发来的一条语音彩信。
将状态栏滑动下来，除了那一条语音彩信之外，还有微博热门消息的一条提示：
【惊！黑心经纪人顾瑶公布独家录音，真相竟然是……】
微博的这条消息和顾瑶的彩信相差不到半个小时，看样子，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不止是微博，天涯、豆瓣、贴吧、论坛接连跳出了和微博一样的消息提醒：
【齐晟楠被潜规则的内幕或是自导自演？】
【绝地大反击！一手证据撕破齐晟楠假面！】
【齐晟楠贼喊捉贼？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消息犹如一颗颗重磅炸0弹，在所有舆论的中心轰然爆开。
没有解释、没有图片，只有一段录音加上剪辑好的字幕，可即便是如此，五分钟的语音也足以将之前所有的谎言粉碎。
齐晟楠既然敢真人上阵，粉丝的战力一定强大非常，后台也有赵一鸣做保障。
以免被赵一鸣发现压热搜，顾瑶把录音发给了各大八卦营销号，以及各个微博大V。
双拳难敌四手，又是在同一时间发布的消息，任凭赵一鸣有天大的本事也挡不住这滚烫的真相。
短短几分钟时间内，直播间里的人数骤减了将近二分之一，不过很快，就又涌入了比之前多一倍的观众。
“曾先生，服务器好像有点扛不住了。”数据组那边的工作人员压低声音道。
直播间里聚集了八千万的观众，弹幕一条接着一条，根本看不清内容是什么就“唰”地过去了。
当初考虑到节目的浏览量，节目组特地使用了能负荷七千万人同时观看直播的服务器，一下子多出了一千万是他们没想到的。
【齐晟楠你还是人吗？就这么对待你的经纪人？】
【你把我们当成什么？当成你利用的工具？】
【终于知道顾瑶为什么要在节目里打你了，你他妈就是个畜.生！！】
【你怎么还有脸叫嚣？你连女人都欺负，真是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服了，盛世是给了你多大的好处？连把你扶上位的经纪人都能出卖？！】
【好家伙，竟然还有两幅面孔呢，可真是太恶心了。】
【我真是眼瞎了，当时是怎么粉上齐晟楠的？脱粉了脱粉了……】
听完了那一段录音，之前所有对齐晟楠的支持和可怜全部化为了愤怒。
气愤他恩将仇报，气愤他把粉丝们当枪使，气愤他竟然自导自演地捏造出一个可怜的受害者人设。
真是把大家当傻子了！
从稻田里出来后，齐晟楠也注意到工作人员的脸色不太对。
冷漠淡然也就算了，怎么还有点鄙视和嫌恶呢？
这时候，村里来了几辆警车，一路从村头开到稻田外面的土路上。车上下来了几位警察，走在前面的那一位手里还拿着一副手.铐。
“请问，哪位是齐晟楠先生？”走到导演跟前，警察一本正经地问道。
听到是来找自己，又看到了他手里的那一副手铐，齐晟楠的心跳倏地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放下手里的鱼，他用袖子蹭了一下脸上的汗，说：“是我，有什么事吗？”
警察朝旁边的同事使了个眼色，那人点了下头，走进了镜头中，在八千多万观众的面前将他的双手拷在了背后。
“你涉嫌造谣罪，对顾瑶女士的生活造成了较大的影响，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齐晟楠：？？？
从真相爆出到警察赶来，时间不超过半个小时，而且听警察的口音，并不像是乡镇的小警察。
看样子，这一切都是顾瑶之前设计好的。
从发布消息到拘捕齐晟楠，每一步都在顾瑶的计划之中，至于目的……曾恪猜测，应该是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网络现实两端都不能兼顾。
齐晟楠吓得脸都白了，说话的音调也变得扭曲，“造谣，什么造谣啊？你们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警察见惯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懒得听他狡辩，回道：“听不懂就回局子里，调查清楚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直播还在继续，齐晟楠被逮捕的镜头又吸引来了一波观众。
考虑到对节目的影响，导演一个劲地对摄像师打手势，哪知道几个摄像师吃瓜吃得正香，根本就没注意到导演的挤眉弄眼。
“咳咳，直播先暂停一下吧。”导演清了清嗓子道。
“不用，”曾恪阻止了导演，反而坦然地让摄像头把事情的真相直播出来，“这件事闹得挺大的，既然警察来了，正好让大家也看一下最后的结果。”
结果？这算哪门子的结果？！
“我没有造谣，我造谣什么了？！”
齐晟楠试图挣扎，刚动了两下肩膀，旁边另一位警察就上前按住了他。
警察拿出口袋里的小本子，用笔画了一下，完成流程后朝其他人挥了下手，有那么点缉拿罪犯归案后的架势。
“走吧，有什么事咱们回局子慢慢说，要是清白的话，我们会替你做主。”最后半句话从警察嘴里说出来轻飘飘的，不过是例行公事的场面话。
清白？
听完那段录音后，恐怕只有傻子才会相信他的清白。
——
傍晚，顾瑶踩着夕阳踏进了警察局的大门。
她穿着一身卡其色的风衣，里面那件黑色的紧身裙衬得她身材极好，修长的腿踩在那双八厘米的高跟鞋上，进门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前几天的舆论仿佛对她没有任何影响，失踪了一整天，容光焕发的模样并没有大家想象得那么憔悴，倒像是在美容院躺了一天，刚跑出来似的。
“瑶姐！”
看到顾瑶平安无事，楚潇潇的眼泪一下子绷不住了，一头栽进她的怀里，哭得很大声，“齐晟楠那个王八蛋！你差点就被他害惨了！”
只顾着哭了，她全然忘了顾瑶说过不能骂脏话的嘱咐。
顾瑶抚摸着她的头发，淡淡地笑着，说：“多亏了你，要不是你身上的窃听器，我也不能拿到这么关键的证据。”
比起亲口承认的自白，任何照片和文字都显得苍白无力。
一年前，原主正是被那些捕风捉影的照片和莫须有的“事实”害得声名狼藉。
如今齐晟楠不打自招，非但说出了当年的事实，还说了自己歹毒的心思……除非他能证明自己人格分裂，否则就是自己把自己推上了死路。
“瑶姐……”
看着楚潇潇和顾瑶抱在一起的样子，在旁边的段枫和刘萌鼻子发酸，也差点哭出了声。
“我没什么事，大家不用担心我了。”顾瑶向刘萌伸出了一只手，握上的那一刻，感受到的是阵阵温暖。
曾恪和导演正在协商节目直播的问题，暂停一分钟便是上千万流量的损失，他们必须考虑赞助商那边的问题。
顾瑶走到他们身边时，脸上挂着淡淡地笑意，轻薄的妆容不会太妖艳，豆沙色的口红显出她的气色很好。
不过几天没见，她好像又美了几分。
“真有你的，让潇潇把窃听器藏在内衣里，”曾恪戏谑地调侃了一句，不知是该夸她聪明好，还是说她心机深沉，“也多亏了潇潇，否则你这次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顾瑶勾了下唇角，眼角眉梢尽是温柔的笑：“齐晟楠太轻狂，我一开始只是怕潇潇吃亏，没想到会录到他的心里话。”
齐晟楠从开始直播就拿鼻孔对着人，不过几天而已就作出了许多事。
她料想到自己离开后齐晟楠还会作妖，只是没想到他会对自己下手。
听他们这你来我往的几句话，导演仿佛有种目睹高手过招的感觉，话里有话的交流让他这个段位的小垃圾听起来有点吃力。
“那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导演问道。
顾瑶和曾恪对视了一眼，从包里拿出了手机，“自然是起诉他，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节目的违约金还有代言的违约金，这些年他赚得钱，全都要吐出来。”
导演打量了一番她这身装扮，又问：“那你来这是为了……”
“直播啊。”
撩起鬓角的碎发，夕阳下，她的侧颜美得不像话，“他既然这么喜欢哭惨那就给他这个机会，让他哭给他的粉丝们看，看他们会怎么评价他的人品。”
回想起原主一年前，如同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这次，她也要让齐晟楠尝一尝其中滋味。
单是把他抓起来太便宜他了，也便宜了在他背后搞小动作的人。
就是要通过直播，杀鸡儆猴，才能给那些想要对自己下手的人提个醒：不是什么牛马都能跟我斗！
因为还不是正式的逮捕，齐晟楠只是关在审讯室里接受调查。
“警察先生，我有一些私人的事需要处理，麻烦可以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吗？”
顾瑶微微颔首，说话时时刻拿捏着分寸，妥帖的礼仪让人挑不出一点错。
拿出手机，她道明了自己的目的：“我需要直播一段时间让网友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们放心，我不会暴露他在警局的细节。”
“这……”警员面面相觑。
在警察局工作多年，也见过不少明星和豪门。基本来这儿的人一个个都是鼻孔朝天，态度傲慢得不行，若是不如他们的意，恨不得把警察局的屋顶掀翻。
很少会有像顾瑶这样知书达理的明星。
提前告知警察逮捕齐晟楠，把他关在审讯室，让他不得不接受这场直播……
导演这才知道，顾瑶的心思竟然如此缜密。
“好吧，”警察收起了纸笔，面对顾瑶到位的礼节，他们也好声好气道，“完事了跟我们说一下。”
等警察离开房间后，顾瑶拿出了手机，打开微博的直播通道准备开始她这个账号的第一次直播。
房间里，齐晟楠忿忿地瞪了她一眼，如今的他已然是被砍断了利爪的猛虎，空有一腔暴脾气罢了。
一天的时间，顾瑶的微博粉丝又暴涨了几十万，下飞机的时候还只有八十多万，这才几个小时就快突破九十万了。
直播刚开，就陆陆续续进来了几百个人，调整着直播的镜头，不过两三分钟的功夫人数就突破了一万。
“怎么？特地跑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齐晟楠看了眼镜头，低沉地哼了一声。
顾瑶瞧了他一眼，轻飘飘地回道：“注意自己的言行，直播间里说不定还有你之前的粉丝。”
齐晟楠浑身是土，袖子胡乱地卷起，脚下那一双鞋右边的鞋带还开了，邋邋遢遢的样子毫无形象可言。
刚才警察的一番谈话，让他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谎言被戳穿，粉丝也已经对他失望透顶，眼下他没什么可在意的了。
齐晟楠蹭了下鼻子，即使知道自己说不定要面临几年的牢狱之灾，他的脸上还是写着不服，“没什么可注意的，我就这样，爱看看不爱看滚蛋。”
【破罐子破摔了吗？也不想替自己解释几句？】
【我真不想再看到他了，恶心死了，赶紧关直播吧。】
【造谣可是犯罪，一年前造谣了一次，现在又造谣一次，真是不把法律放在眼里。】
【脱粉了，这啥态度，啥叫我就这样了？】
【被戳穿谎言之前怎么不是这副嘴脸？嗯？】
【人都抓起来了还直播干嘛？痛打落水狗？！有点过分吧。】
【？？？有人要逼死你，你不报复回去还替他考虑要不要面子，您真是圣母啊！】
被镜头这么对着，齐晟楠像是被拉到外面游街一样，目光闪烁，总会不受控制地去看摄像头的方向。
“你找我到底是干嘛？就为了看我笑话？”齐晟楠烦躁地质问道。
说是不在意形象，可他还是会刻意遮挡自己的脸。他享受过被粉丝捧上云端飘飘然的感觉，但他不能够接受自己跌入谷底时，人人喊打的丑态。
顾瑶靠在桌子旁边，双手撑在桌面上，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我要你跟我道歉。”
光是揭穿他的恶行还不够，他欠自己，欠顾瑶一个道歉。
她需要让原主亲耳听到他的道歉，哪怕不是诚心诚意，她也要让齐晟楠亲口说出那三个字。
当着他粉丝的面，当着那些曾经骂过顾瑶的人的面，亲口还她一个公道，告诉他们，顾瑶是被愿望的。
“你真逗。”
齐晟楠一个劲在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怎么？如果我不道歉的话，你是不是还要给家长打小报告？我道歉的话，是不是就大度地原谅我了？”
“啪！”
看他嬉皮笑脸的样子，顾瑶走上前，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
“啪！”
齐晟楠话还没说出口，反手又挨了她一个耳光。
顾瑶用了十足十的力气，两个耳光下去，打得他耳朵嗡嗡直响，甚至下颌都有点被打错了位。
将他的脸扳正，顾瑶用力地捏住他的下巴，一字一顿道：“看清楚你现在的位置，你以为你还有开玩笑的资本吗？拿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
说到底，齐晟楠之所以敢做出这样的事，还是原主对他太仁慈。
要是一开始便是铁拳铁腕铁石心肠，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联合外人做出这样的事。
不服？那就把他打到服为止。
“你他妈……”齐晟楠挣扎着想要站起身。
“咚！”
这次他挨得不再是巴掌，而是一记沙包大的拳头。
……
淦！
这他娘的疼！
隔着一道门，就连外面的警察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想不到看着端庄大气的女人，动起手来的力气一点也不比男人小。
【为什么我会觉得很爽呢？】
【打！这种狼心狗肺的人必须打！】
【道歉不会？看来小学都没毕业啊。】
【诬陷人家这么久，还搬弄是非，让你道个歉都不愿意？打你都是轻的！】
顾瑶将他的脸再次扳正，一字一顿道：“怎么样？要道歉吗？”
连续挨了两个巴掌和一个拳头，齐晟楠有点头晕，完全没了刚才嚣张跋扈的气焰。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她宰割。
“对，对不起……”齐晟楠小声道。
顾瑶松开了手，一步步后退，让手机的摄像头可以拍到他道歉时的嘴脸，“大声点，我听不清。”
“对不起！”
顾瑶提高了一个八度，“对不起谁？”
齐晟楠闭着眼睛，彻底将自己最后一丝颜面也丢到了地上：“顾瑶！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你满意了吧！”
屏幕的另一边，听着齐晟楠歇斯底里的道歉，赵一鸣的眉心拧成了一团。
输了，齐晟楠这步棋彻彻底底地输了！
本以为能把顾瑶彻底击垮，让她永无翻身之日，没想到……
靠在椅背上悠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才不过是个开始，齐晟楠被抓后还有更多棘手的事等着自己去处理。
“嗡嗡……”
突如其来的电话声打断了顾瑶的直播。
赵一鸣睨了眼手机，是乔佳宁打来的电话。
也难怪，齐晟楠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就算她在国外也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
“喂？”
海市的夜生活刚刚开始，而在大洋的彼岸，乔佳宁那边才不过是中午时分。
“你答应过我，会把顾瑶搞垮，现在呢？”她的态度傲慢，并没有把赵一鸣的情绪放在心上。
赵一鸣揉捏着眼角，“谁能想到楚潇潇身上有监听器？唉！也怪齐晟楠没脑子……”
“我不想听这些。”
不等他把话说完，乔佳宁就打断了他，“如果你们都拿顾瑶束手无策，那我只好自己动手了。”
想到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想到顾瑶那些虚伪的关心……乔佳宁手里那根口红顿时断成了两截。
她心里清楚，顾瑶哪有她自己说的那么可怜？不过是在作秀罢了。
顾瑶？就是个心肠歹毒的臭女人！
作者有话说：
顾瑶曾经带过最坏的崽要回来了，最暖心的崽也要出来啦~
——
明天开始恢复四更！
感谢在2021-04-21 22:32:06~2021-04-22 19:44: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吃一瓣柚子 5瓶；豆子、Mm_豆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一更】幕后黑手
齐晟楠的事情闹得全网皆知, 从人人可怜的国民男神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他只用了短短一天的时间。
盛世彻底放弃了他，他被逮捕的第二天, 官网就发布了解约公告和他划清了界限，同时也在微博和各大论坛发帖，证明他的所作所为与公司无关。
@盛世传媒：经调查，我司艺人齐晟楠散播谣言的行为纯属个人所为，与公司无关，因谣言对顾瑶女士造成的影响，我司深表歉意，并对齐晟楠给予解约处理, 后续赔偿问题我司将尽全力配合。
墙倒众人推，不止是盛世官方，曾经与齐晟楠相熟的艺人无一出来替他说话，甚至纷纷转发了谴责他的微博。
“姐, 齐晟楠被判了一年四个月。”
文静给顾瑶端来一杯咖啡，一年这两个字同咖啡一起重重地放在了她的桌面上。
因为证据确凿，所以后续的进程很快, 从开庭到判决才不过一周的时间。
顾瑶正在研究第十六场戏, 拿起那杯咖啡轻抿了一口, 并没太在意她的话, “嗯, 判了就好。”
“真是活该！”想到齐晟楠做得那些事, 文静都替她不平，“丢人丢工作还得赔大笔的违约金, 看他以后出来怎么办。”
往后翻了一页剧本, 顾瑶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说：“车子准备好了吗？准备出发吧？”
今天是她进组的第一天，总不能迟到了。
《和平客栈》的大背景在城市，所以拍摄地就定在海市，等到需要古代场景时再一起去横川影视基地拍。
顾瑶的这件事为剧组引来了一波流量，有不少的赞助商注资，拍摄成本一下翻了好几番。
顾瑶到达片场的时候，已经有同组的演员在拍定妆照了。
文静跟她一起去了化妆间，造型师和服装师已经准备就绪，等顾瑶换好衣服就开始化妆，准备拍定妆照。
“王元辰最近人气很高，你多留意他一下。”化妆时，顾瑶吩咐她道。
因为自己要拍戏，关于艺人安排的工作全部交给文静去做。
从助理升作执行经纪人，除了日常琐事之外，她也需要签约一些新的艺人，为公司灌注一些新鲜血液。
齐晟楠离开《我们不一young》后，盛世并没有挑选新的嘉宾替补，想着拍摄日程过半，节目组索性也不再安插新的固定嘉宾。
王元辰表现得很好，他几年前参演过几部电视剧算是童星出道，国民认可度也很高。
顾瑶看过他在节目里的表现，虽然他比较内向，和其他人的话不多，但一举一动都给人一种很懂事的少年感，是个很讨喜的孩子。
“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会替你争取他的。”
文静歪着头，双手背在身后看着镜子里的顾瑶。
她眉心的那一朵红花媚中有柔，眼角眉梢皆是绵绵情意。换上了红色的长纱裙，戴上假发髻和朱钗，美得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物。
“好美啊。”
刚刚拍完主角的合照，曹溪和孙骁一前一后地回到了化妆间。
曹溪保养得很好，三十六七的年龄看不出有岁月的痕迹，倒像是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穿着一身骑马装，看着精神饱满，毫无生病的恹气。
走到顾瑶身边，她主动拉起了顾瑶的手，第一次见面，她表现得十分热情，“这个角色真的很适合你。”
“谢谢。”顾瑶浅浅地勾了下唇角。
“和大美女搭戏，我这压力山大啊！”
正说着，和自己搭戏的周洲也走了进来。
他和孙骁都是京影学院毕业的，以前在其他电视剧里当过配角，算是科班出身的演员。
两人差了两级，不过从他们的造型来看，倒是差了八九岁。
孙骁替他拍了下肩上的灰尘，问道：“你不是早化好妆了吗？去哪了？”
周洲双手往上一抻，不经意间露出了那两条不太明显的人鱼线，“等得有点无聊就出去转了一圈。”
走到顾瑶身边，周洲一脸崇拜地看着她，眼睛里堆满了星星：“顾瑶姐，我老在微博上刷到你。真的，当我知道你跟我搭戏，我激动得好几个晚上没睡着觉！”
顾瑶听过不少糖衣炮弹，早就免疫了这些。可同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甜得她忍不住发笑。
“为什么啊？”
“我演技不太行，之前总演男十号这种戏份不多的角色，”他顿了顿，激动地抓住了她的手，继续道，“这次我接男三号的本子心里特别没底，生怕自己表现得不好，幸好有你陪我！”
顾瑶：？？？
这是想跟自己卧龙凤雏呗？
文静掏出手机，“要不给你们拍一张合照吧？”
“好啊。”
四个人围聚在一起，看着文静手里的镜头。
咔咔两下，照片里，男的玉树临风，女的闭月羞花。
完美！
“叮~”
正在办公的言深被一声提示音干扰，停下了翻阅合同的动作。
点开手机屏幕，是微博关注发来的提示：
@顾瑶：开工大吉，万事顺利！[图][图]
第一张图是顾瑶的定妆照，第二张照片是她和曹溪他们的合照。看着图片中间的顾瑶，言深的嘴角微微扬起，刚才还皱缩的眉心也渐渐舒展开来。
真美，换上了这套红色的衣衫简直更像当年的顾如意了。
正在旁边等他审阅文件的秘书看到了他眼神里的光，轻咳了两声，提醒道：“咳咳，言总，是收到什么好消息了吗？”
“没有。”
放下手机，言深很快收敛起了方才的情绪。
秘书把另外一份文件推到了他面前，“方坤的粉丝后援会会长不干了，公司已经排了专人接手，因为涉及到一些隐私和金钱交易，这是法务部那边起草的一份委托合同，您看一下。”
后援会除了每日的打榜外，线下演唱会的赠票分配、机场接机、应援都会涉及经济支出，提前把责任划分一下也能方便日后管理。
粉丝后援会？
大致扫了一眼合约上的内容，见没什么问题他便签了字。
秘书：“言总，顾瑶姐她现在也算是艺人了，咱们要不要也给她建一个粉丝后援会？”
“暂时先不用，等需要的时候再说吧。”言深端起旁边的杯子抿了一口，随后继续看着刚才没看完的合同，“好了，你先出去吧，等我看完再叫你进来。”
秘书“哦”了一声，便转身离开办公室。
待办公室的门关上，言深放下手里的合同，匆忙打开了电脑网页。
幸好，他还有一个手机号没有注册微博。
一番操作后，他很快就创建出了一个新的账号，行云流水般地在用户名的位置输入了一串字：顾瑶全球粉丝后援会。
顾瑶的粉丝后援会怎么能交给别人管理？只有握在自己手里他才能放心。
把微博的头像换成了顾瑶的定妆照，又关注了顾瑶的账号，最后转发了顾瑶刚发的那一条微博并配了文字：
——阳光一定会到来，花朵一定会盛开，世间所有的美好，也一定会为你而来。[玫瑰]
她的星路，他一定要亲眼见证，更要冲在最前方去竭尽所能地守护她。
——
演员陆陆续续地进组。
当初王德手里资金有限，联系的演员基本都是新人，在场除了当年拿过奖的女主角曹溪之外，名气最高的就是顾瑶了，因为不存在耍大牌拿身份的事，所以大家相处十分融洽。
唯一令顾瑶不自在的，就是杨潍铭的出现。
他离开畅言后发展停滞，咖位直线下降，好在片酬比较低这才被选中进组。
不过他的戏份不多，是个只有二十多场戏左右的男十号，只在第一个单元故事里出现。
演员到位后一众人完成了简单的开机仪式，剧组就算是正式开机了。
导演抓紧了每一分每一秒，第一场戏就安排在了下午。
好巧不巧，这场戏里就有杨潍铭。
一个多月没见，他又瘦了很多，穿着那身宽松的白衫下，像是一具干枯的骨头在行走。
开拍前，她正在坐在角落一个人熟悉台词。之前没有太多表演经验，总要比别人多下点功夫才不会出错。
“齐晟楠联系过我。”走到顾瑶跟前，杨潍铭手里拿着剧本淡淡地说道，“我觉得有些事情你有权力知道。”
抱着对她的歉意，说话时，他一直刻意压低了姿态。
毕竟他心里清楚，犯错的人，没有资格抬头。
顾瑶没有理他，自顾自地看着自己的台词。
“真正害你的不止是他，还有他背后的人。”
顾瑶哼了一声，“你要说是赵一鸣吗？”
杨潍铭摇摇头，“是丁振。”
作者有话说：
丁振在之前有提到哦~
第69章
【二更】酒会
丁振是盛世传媒的董事长。
身为董事长, 对一个不起眼的经纪人下手？这事儿怎么听怎么觉得是在讲笑话。
尤其是从杨潍铭的口中说出来。
背叛过自己一次的人，他的嘴里还能有真话吗？
顾瑶没有回他，出神地盯着剧本上自己的那一句台词, 心里在暗暗揣测他说这件事的目的。
杨潍铭料到她不会再相信自己，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不过是自食恶果罢了。
他认命地点点头，“乔佳宁最早搭上了盛世的线，齐晟楠虽然当年把你的谣言散播出去，后面的事还是乔佳宁和丁振做的，赵一鸣不过是爪牙罢了。”
听他这么一说，顾瑶恍然大悟。
当年若不是有资本在后面推波助澜, 事情不可能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也正是有资本的干预顾瑶最后才躲过了牢狱之灾，只是雪藏了一年罢了。
可乔佳宁……
杨潍铭的背叛是被逼无奈，齐晟楠的离开是为了资源, 但乔佳宁是为了什么？
乔佳宁自身条件就很好，长得漂亮、气质出众，一米七八的身高是完美的九头身材, 当年签约畅言时, 原主根本不需要担心她的工作, 那些广告商、杂志社争抢着要来跟她合作。
甚至在离开畅言前, 乔佳宁的身价已经跻身一线, 一场走秀的报价起码七位数, 品牌代言更是拿到手软。
原主和她的关系可以用亲昵来形容，尽管当年她也离开了畅言, 但并没有落井下石。
杨潍铭：“齐晟楠联系赵一鸣求救, 赵一鸣不理他, 他只好找上我，顺便说了这些。”
齐晟楠因为造谣被抓，盛世第一时间撇清关系。赵一鸣身为经纪总监怎么可能在接他的电话？
放眼整个盛世，也只有当年同在畅言的杨潍铭愿意再见见他。
合上了手里的剧本，顾瑶平淡地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乔佳宁回来了。”杨潍铭答道，“而且这次《和平客栈》的投资，跟她相熟的品牌出资了二百万。”
离开畅言后，乔佳宁的事业发展得风生水起，不需要赵一鸣的帮忙自己就能在国外市场闯出一片天地。
这几个月以来她一直在国外，忽然回国定然不是巧合。
顾瑶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似乎还在重复刚才的疑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杨潍铭苦笑地抬了下嘴角，“你就当我是赎罪吧。”
假如当年自己能够站出来替她说话，能够坚定地站在她身边，她就不会吃这一年多的苦。
“准备好拍摄了吗？”
布置好场景后，导演王德快步走过来问道。
从位置上站起身，顾瑶脸上很快展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嗯，都准备好了。”
从杨潍铭身边走过，她压低了声音道：“谢谢你跟我说了这些，”抬眸看向他的侧脸，眼神依旧冷得像冰，“但你之前做的事我不会原谅。”
杨潍铭垂下头，嘴角的笑容苦涩，“我知道。”我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好。
看着顾瑶潇洒离去的背影，他没有说出后半句话，因为从他离开畅言的那天起，就失去了这个资格……
演员们虽然不是巨星，好在演技在线，找到各自的节奏后，拍摄进度比原计划还要快。
下午原定要拍三场戏，结果一下子拍了五场，其中有两场还是一条过。
晚饭时间，大家围聚在休息室里吃着盒饭。预算比之前多了两倍，所以原来十五块两荤一素的盒饭，也加到了四十五块的四荤两素外带一个汤。
顾瑶不知道投资的事，想着剧组资金困难就自带了便携式燃气灶和锅，自己煮点东西凑合凑合吃。
结果她这小灶一开，大家手里的盒饭顿时就不香了，一个个都试图把筷子伸向顾瑶的那口小奶锅里。
用纯牛奶炖煮的辛拉面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奶香味，加进几片培根和午餐肉，熄火前放一片芝士快速搅拌，香气瞬间在屋子里炸开。
配上一杯气泡水和一小碟酸黄瓜，味道一点不比外卖差。
“这也太香了吧！”
周洲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的盒饭吃了个干净，刚打了个饱嗝，就伸出了自己罪恶的筷子，“让我尝一口，就一口。”
“真是没出息。”孙骁朝他翻了个白眼，默默地端起顾瑶的锅往自己的米饭上浇了点汤。
真香啊，就算是汤汁拌饭这味道也一定很不错！
周洲伸手挑起一筷子，刚才还满满当当的奶锅瞬间少了一半的面。
顾瑶：……
“你是上辈子没吃过饭吗？”
周洲二话不说，一口把面塞进了嘴里，看他闭上眼享受的样子，像是吃到了人间最美味的珍馐。
“就是，”孙骁帮着顾瑶谴责他，同时把锅里另外的一半给夹了出来，默默放进了自己的碗里，“你吃这么多，让瑶姐吃什么？”
顾瑶：？？？
原以为头一次进组会和大家相处不来，没想到竟然碰到了两个活宝。
别看周洲二十多岁，性情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完全没有戏里那副刚正的模样。
孙骁完全跟他相反，白长了一张成熟的脸，其实比周洲还要幼稚。
两个人一左一右地凑在顾瑶身边，如同地主家的两个傻儿子。
还好顾瑶带得材料多，还能再重新煮一锅。
她刚从包里把面拿出来，还没开始煮，场工就拿着一只信封朝她走了过来。
“顾瑶姐，刚才有人送了张请柬来，说要转交给你。”
请柬？
顾瑶擦了擦手，接过了那张系有丝带的信封。
上面带有一股香奈儿coco小姐的香水味，和记忆里乔佳宁最喜欢的味道一模一样。
是一张酒会的请柬。
为了欢迎乔佳宁归国，丁振在这周末晚上特地举办了一场欢迎酒会，同时邀请众多圈子里的宾客参加。
顾瑶盯着右下角“丁振”的手写体看了好几次，这笔迹，一看就是出自乔佳宁的手。
想不到，她和丁振的关系竟然这么好，请柬都是由乔佳宁代笔。
如果杨潍铭说得没错，那她这次邀请自己参加酒会多半是场鸿门宴。
“酒会？”周洲凑过来看了一眼。
顾瑶嗯了一声，随手把请柬捏成一团，丢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周洲吸溜着刚才没有吃完的面，赶紧冲过去把请柬捡了出来：“扔掉干嘛？你不去吗？”
“不去。”
撕开方便面的包装袋，顾瑶熟练地倒水、开火。
她就算涨了工资一个月也才一万多块，这种私人酒会公司是不会承担服装和造型的。凭她那点工资，连件像样的晚礼服都租不起，更别说首饰了。
名媛巨鳄们坐得是劳斯莱斯、法拉利，穿得是名牌高定；自己骑着共享单车，穿着破洞牛仔裤？
与其去了丢人，倒不如不去，免得成了他们口中的笑话。
想来，他们定是知道自己没有钱租晚礼服和首饰，所以才会发来这张请柬，到时候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丑。
既然乔佳宁回来了，迟早会见到她，不急于这一时半会。
丢人？才不会如你们的愿。
“干嘛不去？”
这话刚出口，孙骁就想到了一年前的那条热搜，想到了她和乔佳宁的关系，“是因为乔佳宁？”
提起乔佳宁，孙骁和周洲两个人不约而同看向了角落里独自吃饭的杨潍铭，又想到了因为造谣罪入狱的齐晟楠……
“乔佳宁也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吗？”周洲一本正经地问道。
齐晟楠自.爆的事儿一出，大家都知道当年的顾瑶是被冤枉的，既然当年乔佳宁也离开了畅言，他便想当然地这样猜测。
“应该是有，但我现在还不能确定。”
顾瑶的瓜他算吃得算是比较全，想到顾瑶接二连三地被背叛，周洲比她还急：“岂有此理啊！自己当了小人，怎么还好意思耀武扬威？去！这酒会咱必须去！”
周洲一边说，一边用筷子搅动着锅里煮开的方便面，“你放心，你的礼服和首饰交给我，周末一定让你艳压全场！超模怎么了？我瑶姐最美！”
“你？”顾瑶狐疑地打量着他。
这副饭都吃不起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能负担得起礼服和首饰的富二代啊。
孙骁帮着顾瑶把剩下的培根和午餐肉全倒进了锅里，“他家在缅境边缘有矿，还是宝石矿。”
周洲算是剧组里的隐形富豪，因为天生爱玩，家里人也管不了他，就由着他在娱乐圈里折腾。
面还没熟透，周洲就得意地夹起了一筷子，着急忙慌地往嘴里塞：“低调低调。”
顾瑶一把抓住了他拿着筷子的手，“所以你这么有钱，为什么要抢我的泡面吃？嗯？”
作者有话说：
最美最美，瑶姐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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