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炮灰攻6
李甚脸色微微涨红, 讷讷无言,想要把手抽回来,力气却没有花渲大,反而因为一番动作, 让自己离花渲更近了几分。
花渲笑盈盈地看着李甚, 将李甚的手带到自己胸口, 清润的声音柔情似水道:“甚郎, 我等你五年, 你终于回来了。”
“花城主请自重。”李甚手指用力蜷缩,生怕碰到花渲的胸,整条胳膊发麻, 低着头憋了半天只憋出六个字。
花渲不以为意:“甚郎, 我知你脸皮薄, 不好意思同我明说, 我都知道, 你对我的心意和我对你的心意是一样的。你肯来见我, 我已经心满意足, 婚礼已经准备妥当,咱们今晚就成亲。”
李甚吓得抬起头, 脸愈发红了, “不可, 你我二人都是男人,两个男人怎么成亲。”
“谁说我是男人?我分明就是女人!”花渲坚定地认为自己性别为男, “不信,你可以自己摸……”
花渲泛红的脸颊并不代表他会因为害羞放弃自己的想法, 说完花渲再度把李甚的手放到自己的胸膛上,“男人的胸怎么可能这么软。”
李甚:“花城主, 你,你这里面是馒头。”
“没有馒头,是你认错了。”花渲松开李甚的手,转而换了一副可怜模样,蹙眉道,“难道你忍心看我整日被那些人纠缠吗?”
花渲眼睛雾气弥漫,“仙长,你放心,你我成亲只是权宜之计,等那些人放弃纠缠,你想离开我绝不阻拦。”
李甚犹豫了:“你是说……假成亲?”
花渲点头,“我不会对仙长做什么的。”
说完眼神向下,在那处转了一圈,轻轻笑开。
李甚:“……小一,等离开诡林,花渲会记得他曾经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吗?”
现在大胆开的麦,都是未来流的泪,他已经开始替花渲尴尬了。
【应该是有记忆的,但如果本尊想忘记也不难,花渲可以自己封印这段记忆。】系统111实话实说。
“原来还可以这样,修仙世界真是神奇。”
不知为何,系统111竟然从李甚惊叹的语气里听出了可惜。
李甚是个老实的好人,在花渲的再三恳求和保证下,终于同意了假结婚的事情。
“我不会在青竹城久待,成亲后我最多停留三天就会离开。”
花渲感动地看着李甚:“仙长,三天时间已经足够了,如此大恩,花渲无以为报。”
李甚认真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婚礼就在晚上,花渲立刻叫人带李甚去试婚服,让媒人教导他成亲流程,自己坐回书案前继续处理城中事务。
丫鬟春柔替花渲研墨,时不时小心看花渲一眼,见她如此淡定,忍不住问:“城主,为什么要同意仙长离开?有他在我们青竹城才能长久平安,你忘了十年前仙长离开后发生的事情了吗?老城主如果不是那时受伤,现在您也不用委屈自己和那些不靠谱的小修士虚以委蛇。”
“春柔,我心里有数。”花渲勾唇道,“仙长已经娶了我,不生米煮成熟饭,怎么对得起他送上门的好机会。”
【宿主,我一开始以为主角受在扮演环境中的人物,刚刚查了一下,发现主角受真的以为自己就是老城主的女儿,他对自己的性别深信不疑,我觉得他应该是因为外力失忆了,不记得自己是魔尊花渲。】
“怪不得。”他就说花渲太过入戏,不像他的性格。
李甚站在铜镜前,铜镜映出他模模糊糊的身影,即便模糊,依旧能看出他身姿挺拔,容貌出众。
整个城主府都在为了晚上的婚礼行动,那些城主的爱慕者们被暂时请出城主府,等婚礼开始才能来观礼。
很多人被请出府的时候不愿意,城主府的护卫只提了一句城主未来相公是李甚,那些想闹事的人便乖乖离开了。
城主府中人得意非常。
他们城主多会选相公啊,快准狠,在李甚仙长入城当晚直接拿下。
李甚就在城主府呆着,终于等到了吉时,直接被丫鬟带到大堂和花渲拜堂成亲。
这一晚城主府热闹至极,青竹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收到了请帖前来观礼。
李甚一身红衣和盖着红盖头的花渲拜天地,两人都没有父母,便对着老城主的牌位拜了一拜。
“礼成——送入洞房——”
宾客自有城主府的人负责招待饮酒,李甚和花渲来到布置好的婚房,一同坐在喜床之上。
媒人带着几个小丫鬟,一脸喜意道:“新郎官挑盖头喝交杯酒吧。”
李甚拿着秤杆挑起花渲的红盖头,艳色的丝绸被缓缓挑起,露出花渲那张晕着红的脸,垂着眼眸一脸羞意,纤长的鸦睫颤颤巍巍,看的人心头一片热。
李甚坐到花渲身边,两人手里被递上一杯酒,媒人道:“喝了交杯酒,长长又久久——”
李甚端着酒杯,身体僵硬,花渲见他一直没有动作,终于忍住羞意,抬头露出那双黑漆漆的含情眸:“相公,喝交杯酒吧。”
花渲眼中似有祈求,让他好人做到底,不要在此时露出马脚。
李甚紧绷的肌肉终于微微松开,迎着花渲的手臂交环着靠近彼此,李甚想快点喝完结束,花渲偏做出多情神态,酒杯凑近唇瓣时,眼睛一刻都不从李甚脸上移开。
李甚同他近距离对视一眼,手臂和他接触的地方,隔着几层丝绸布料开始微微发麻。
花渲盛装打扮,妆容明艳照人,一颦一笑都惹人喜爱,连李甚这颗沉寂了二十几年的心脏都忍不住快速的、用力的跳动了几下,如同炮火在耳边炸开,那几声心跳洪若雷鸣。
交杯酒喝完,媒人开始说吉祥话,小丫鬟夹了饺子给花渲,花渲咬了一口,微微皱眉,好像想吐出来,媒人立刻问:“生不生?”
花渲立刻反应过来,看向李甚,神色舒展,将饺子缓缓咽下,说了一个“生”。
李甚如同被火焰包围的困兽,走到哪里都有花渲,等媒人终于带着小丫鬟们离开,婚房里安静下来,李甚垂着眸子低声道:“花城主,你是男人,不能生。”开口才觉声音沙哑。
花渲不认同地扫他一眼:“仙长,你又来了,我说了我是女人。”
说完狡黠一笑:“摸了你不信,非说是馒头,如今你我二人已经成亲,不如我解开衣裳给你看看,我到底是男是女?”
花渲抬手解扣子,被慌乱的李甚按住,“花城主,不可!”
花渲反手握住李甚,轻声道:“既然你认为我是男人,男人在男人面前宽衣解带有什么不可?还是你知道我其实就是女人?”
花渲的每句话里面都有等待着李甚踩入的陷阱,李甚手颤了颤,松开不是,不松开也不是。
“花城主,我们说好了,只是假成亲,帮你赶走那些追求者。”李甚定了定神,抽回手压下面上的热意道。
“当然,只不过做戏做全套,那些人三天后才会离开,这三天仙长你总得和我演一演真夫妻。”花渲又开始装可怜。
他已经看透李甚是个心软的老实人,果然,他这样说完,李甚抗拒的神色当即缓和,“既然已经答应了花城主,我自当尽力而为。”
“只是眼下无人,你我不必,不必太过亲近。”李甚向后退了退,后背抵上床架。
花渲向前挪了挪,两人间的距离重新拉近,在李甚再次开口之前,花渲轻声道:“不是我想这样,只是你我本来并不熟悉,在外人面前很难演好,所以我想私下里和你亲近一些,提前适应,才不会被人看出来。仙长,我一靠近你,你就浑身紧绷,这样自然抗拒的身体反应,太容易被发觉。如今已经走了九十九步,最后一步花渲求你助我。”
花渲说完起身,身上玉佩琳琅,腿微微屈起,好像要给李甚跪下。
李甚吓了一跳,赶紧拉住他:“花城主,你不必如此!”
花渲泪眼盈盈,眼睛浸着水色,比额间的明珠还要漂亮,“我知仙长疑我,花渲一介女流,这城主之位本就受人觊觎,如果再被人发觉你我成亲之事有异,我怕是……”
鸦睫颤动,沾上了晶莹的眼泪,湿漉漉的透着可怜。
李甚心脏微微麻痹,终于在花渲期待的眼神中轻轻一叹:“罢了,听你的就是,不要哭了。”
低沉温和的声音传进耳中,花渲原是做戏,此刻听了面上的绯色忽的蔓延到脖颈,心跳也快了几分。
第242章 炮灰攻7
城主府前院闹到子时才将将结束, 花渲的爱慕者们徘徊在城主府门前,久久不愿离去,还是护卫再度摆出李甚,才请走这些人。
婚房内, 李甚和花渲也要休息。
在李甚同意和花渲在私下里也扮演夫妻, 好在人前骗过其他人之后, 花渲立刻开始了行动。
“仙长, 你喜欢我唤你甚郎还是相公?”
李甚嘴唇张开又闭合, 终于在花渲期待的目光中选了一个:“……甚郎。”
花渲像是没听出李甚语气里的勉强,开心合掌道:“甚郎,那你也要唤我渲渲或是渲儿。”
李甚闭了闭眼:“渲儿。”
“哎!甚郎唤我名字的声音真好听~”花渲靠近李甚, 拉住他的手, 不让李甚抽回去, “甚郎, 在外人面前, 你要主动握渲儿的手才行。”说罢松开, 等着李甚行动。
李甚一双手僵在当场, 半天没动,花渲用小指去勾缠他的手指, “甚郎, 你既然要帮我, 就不应该再刻意抵抗,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不是要勾引你的妖精,是不是?”
花渲说的是对的。
李甚之前被撩拨的慌了神, 才做出一系列反常举动,如今被花渲提醒, 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是我的错。”李甚诚心道歉。
花渲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空白,好在他很快反应过来,重新挂上笑容,“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抬抬自己的手。
下一刻,花渲的手被李甚的手覆上轻轻握住,手心滚烫的温度钻进他的皮肉。
“然后呢?”李甚问。
花渲从莫名的恍惚中回过神:“然后什么?”
李甚:“然后还要做什么?还是说只要能牵手就可以了?”
“当然不是,还有很多。可能会更亲热一点,仙长……甚郎你不要介意才好。”
李甚摇摇头:“不介意,我会好好配合你的。”
花渲眼底闪了闪,“你说的,可不要后悔。”
“不后悔。”李甚已经下定了决心帮忙,就不会半途而废。
花渲的手还被李甚握着,他从床上起来,走到李甚面前,垂眸道:“甚郎,你把腿打开。”
李甚配合着打开腿。
花渲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真的如此配合。
花渲站到李甚双腿中间,膝盖微屈,坐到了李甚的右腿上,李甚大腿瞬间紧绷的肌肉硌得花渲屁股疼。
花渲心道李甚也就表面淡定,心里还是很紧张的,坐一下就有这么大反应。
他喜欢李甚因为他的举动产生各种有趣的反应。
花渲放松身体,软身将下巴靠在李甚肩头,呼出的气体拂过李甚的耳朵,“甚郎,你放松一点嘛。”
李甚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放松不下来,过了许久,忽然听花渲“噗嗤”笑了,抵着他的胸从他身上起来,“不勉强你,咱们一步步来。”十分善解人意。
李甚暗暗松了一口气。
想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想得再好,花渲突然坐到他腿上的时候,李甚还是心跳停了几拍。
花渲站起来,笑盈盈对李甚道:“甚郎,时间不早了,我去沐浴,你呢?和我一起还是……”
“你先去,我待会儿再去。”李甚快速道,生怕自己说慢了,花渲会说出让人脸红的话来。
花渲笑得眼睛都弯了,“甚郎,你刚刚是不是想歪了,我说得是咱们各自去不同的浴室沐浴。”
李甚额角流下一滴汗,面色却平稳如常:“你先去吧渲儿,我不急。”
花渲逗够了让,终于离开,婚房里只剩下李甚一个人,他从让人不自在的床上起来,坐到桌边的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喝起来,边喝边回顾今天发生的事情。
他对花渲的印象并不深,即便上次进来时见过他,那时花渲顶多十岁,同现在的样貌大不相同,他认不出来很正常。
可花渲对他的态度不正常。
他们之间唯一的交集就是李甚上次进诡林时救过一次老城主,花渲对他太亲近了,仿佛他很迫切地要和李甚产生交集,迫切的和李甚亲近起来。
花渲到底想要做什么?
大约一刻钟后,花渲披散着湿发回来,身上只着一件雪白的亵衣,脸颊白莹莹,两粒黑瞳透着冷色,漂亮极了。
看见李甚的那一刻,冷淡消散,艳丽的神采染上脸颊,花渲的声音里带着湿气,潮而闷热,“甚郎,你出去后自有丫鬟带你去沐浴之所。”
明明是最诱人的模样,花渲却没有趁此机会和李甚发生什么。
李甚收回落在花渲衣领的视线,离开前去沐浴。
李甚离开前脚,春柔后脚走进婚房,“城主,结界五天后才会破碎,您一定要留下仙长。”
花渲指尖从湿漉漉的发丝间穿过,挑眉自信道:“和我不熟悉的情况下三天他都肯留下,等熟了,莫说是五天,十天,想让他永远留在青竹城轻而易举。”
如果他沐浴后进来时李甚敢看他,花渲还不会这样自信,可李甚的眼神一点都不敢落在他身上。
一个心软,善良的老实人,想要拿捏,对花渲来说,很轻松。
春柔没有多待,很快离开了,等李甚回来,房间里已经没有了她的气息。
李甚作为修士,在诡林之外的地方,只用服用避尘丹便可保持周身洁净,到了诡林里,避尘丹没了作用,李甚只能入水沐浴,清洗完身体,将头发中的水汽去除。
花渲只是一个在练气期,还未筑基的普通人,除了身体更加强健,连寿命都没有办法增加。
他们这种无门无派自己摸索修行的修士,能够学到的法术并不多,想要弄干长发,只有晾干一个途径。
李甚进来时,花渲就在晾头发。
少年修长的身体躺在窗边的贵妃塌上,亵衣带子松了,露出一小片胸膛,在烛火下,花渲皮肤的颜色比亵衣还要白。
李甚走到贵妃塌边,垂眸看向花渲的胸。
花渲缓缓睁开眼睛,鸦睫颤了颤,意识到李甚在看自己哪里,抬手懒洋洋地捂住胸口,弯唇笑道:“甚郎,你怎的如此急色。今天是我们成亲的日子,我自是会给你,你想要,等我晾干了头发去床上。”
李甚一开始没明白花渲在说什么,最后才反应过来,脸一红,解释道:“我没想。渲儿,你还说你不是男人,你的胸是扁的。”
花渲洗澡的时候把馒头拿出来放到了一边,本想洗完再塞回去,哪知馒头被洗澡水打湿了一个,他总不能塞回一个,说自己突然没了一个,还不如两个一起消失。
“甚郎,其实我天生平胸,我怕你不喜欢才塞了馒头,你不会讨厌我吧?”花渲撑着手肘半起身,长发搭在肩膀,滑落胸前,很快打湿了亵衣。
李甚目光从他湿透的前襟划过,被发丝间两点淡红刺到了眼睛,匆匆移开视线,“不讨厌。”
他坐到贵妃塌的边沿,抬手摸摸花渲的长发,在花渲惊讶的目光中帮他弄干了头发以及被头发打湿的亵衣,“好了,睡吧。”
花渲愣了一会儿,碰了下自己干燥的长发,起来踩上木屐追着李甚到床前,“甚郎,你要睡了吗?”
“嗯,我要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花渲闻言却没离开,“甚郎,我们得一起睡。”
李甚盖被子的手僵住,“什么意思?你不是在贵妃塌……”
“贵妃塌怎么能用来睡觉。”花渲在床边蹲下,抓住的手,贴在脸颊上蹭蹭,仰起头,星子般的黑眸柔柔望着他,“甚郎,我们一起睡这张床好不好?”
第243章 炮灰攻8
如果李甚狠一狠心, 将花渲赶去贵妃塌,花渲肯定不敢不听,但李甚不是那样霸道的人。
他在花渲的屋子睡花渲的床,不允许花渲上床一起睡, 怎么看都说不过去。
“可以。”
没想到李甚会这样痛快地答应, 花渲怔了怔, 笑着站起来道歉:“甚郎, 你真好。”
花渲的拔步床很大, 即便是两个男人一起睡,中间也有缝隙。
花渲踢了木屐上了床榻,伸手去拽李甚的被子时, 他才发觉自己想得简单了。
床上枕头有两个, 被子却只有一床, 两人须得盖同一床被子睡一晚。
李甚看向花渲, 花渲两只手握着被子边沿, 只露出一张脸, 柔柔地望着他, 仿佛在传递消息——李甚想对他做什么都行。
他是如此的漂亮,如此的柔顺。
李甚红着耳朵不敢看在床上格外魅惑的男人, 轻咳了一声, 道:“渲儿, 可否让你的丫鬟再去取一床被褥来?”
花渲无措地眨眨眼,鸦睫垂下, 小声道:“甚郎,不是我刻意为难你, 如果让人知道我们成亲当晚睡两床被子,所有人都会怀疑我和你的关系。”
花渲一装可怜, 李甚就完全没有办法。
在心里叹了口气,李甚没有再提加床被子的事,躺到了花渲旁边。
在仙界时,李甚几乎不睡觉,每天没日没夜修行,到了本就灵气稀薄的魔界和没有丝毫灵气的诡林,他才重新感受到睡觉的滋味儿。
今晚李甚不打算睡,他有些担心花渲会做些什么,想盯着他。
哪知花渲在床上规规矩矩,什么多余的动作话语都没有,而且很快就睡着了,留下李甚瞪着床顶,直到天蒙蒙亮。
李甚终于放下心,闭目养神,打算一个时辰后再起。
眼睛闭上后,李甚立刻陷入了沉沉的梦境,再次醒来是被胸前的蠕动唤醒。
李甚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眼底有丝茫然,很快那双眸子重新变得温和平静。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腰被抱着,胸前正在被蹭。
低头一看,果不其然是花渲。
花渲雪白的小脸睡得红扑扑,可能是被阳光打扰了睡眠,花渲努力想把脸彻底埋进李甚怀里,不露出一丝一毫。
李甚这时才从他身上看出一点本性——霸道,还有好色。
霸道地占领李甚的胸膛,宁愿在他胸口做无用功也不用被子遮住眼睛。
在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李甚唇角露出一丝笑意。
李甚轻轻拍拍花渲的腰,“渲儿,该起了。”
花渲听到耳边的声音揉了揉耳朵,嘟嘟囔囔道:“唔,我再睡一会儿。”
“时辰不早了,有很多人在等着见你。”李甚温和耐心地声音终于起了作用,花渲眼睫轻轻颤动,睁开了眼睛。
花渲发现自己睡在李甚怀里,惊得睁大眼睛,反应比李甚还要大。
然而对上李甚纯良温和的眸子,花渲收起心头涌上的那丝莫名暴虐之气,扬起笑容和李甚道:“甚郎,早上起来就能见到你真好。”
李甚轻碰了下他脸上压出来的痕迹,花渲强忍着没有躲开,心中惊疑不定。
昨晚还要他逼着才肯和他做一些亲密举动的李甚,今天怎么如此主动?
“渲儿,怎么了?”李甚问。
花渲笑着摇头,“没什么,就是还有点困。”
“等你处理完事情,我再陪你回来补眠。”李甚道。
花渲嘴角微僵,笑容差点维持不住。
难不成李甚和他睡了一觉,突然爱上了他?
不然他实在想不出李甚有什么理由对他说出这种暧昧话。
不管李甚是因为什么突然改变态度,只要结果是花渲想要的就好。
花渲打开门轻轻吸了一口气,晨间冰凉的空气让他冷静下来。
丫鬟们次第进来,两人帮李甚和花渲洗漱,两人去收拾床。
看见凌乱的床榻,两个丫鬟相视一笑,都有些脸红。
洗漱完,花渲换了身鹅黄色的裙装,看起来温婉大气,头发盘起来,有了几分初为人妇的感觉。
李甚没有穿花渲为他准备的衣服,从须弥芥子中拿出自己的衣服换上,普通的蓝色麻布料子,站在满头珠钗的花渲旁边,不像是一对新婚夫妻。
“甚郎,你为什么只愿意穿自己的衣服?”离开婚房后,花渲问。
李甚眼中流露出回忆:“这衣服是我的师尊为我准备的,我不忍让师尊关怀落空,所以只要衣服没穿坏,就会一直穿。”
李甚的师尊?
花渲忍着没问,从李甚的话中可知李甚十分重视他的师尊,花渲担心自己说错话惹怒李甚,没有深聊,只是好奇地问:“师尊到底为甚郎准备了多少衣服?”
李甚笑容温煦,道:“约莫几千件吧,足够穿几十年了。”
他是孤儿,到帝澜宫时身无长物,帝南华给他准备衣物时不想他因华服影响修行,所以每年给他的衣服都分外朴素。
李甚知道,自己要想受帝南华重视,就要一直努力修行,不浪费自己的天赋,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在充分践行这一点。
只是在他幼时还有些温情的帝南华,不知为何,近些年性子愈发冷清,对待所有弟子和友人都如此,李甚再没收到过帝南华额外为他准备的衣物,也不再得到帝南华私下里的夸奖。
“花城主!”四五个风格各异的男人在花渲去往前殿的路上拦住他。
衣着朴素的李甚被忽视的彻底,他们围着花渲小心打听他同新婚丈夫的相处情况,顺便给对方上眼药。
“才成婚的第二天,那位仙长怎么忍心让花城主你独自出门。”
“真是一点都不体贴,仙长眼中是不是只有修行?”
“我听说花城主和仙长成亲是为了大义,唉!只恨我修行懒散,修为太低!”
“花城主以后如果生活苦闷,可唤我等前来为你解趣。”
一人一句,花渲根本来不及打断。
他求助似的看了李甚一眼,却不想李甚也在看他。
两人对视后,花渲心里的一点焦急被李甚温和的眼眸抚平,对李甚笑了一下。
“诸位,李某一直在此,可否将妻子还与我?”李甚的声音并不高,也不见暴躁,却无比准确清晰地传进了在场每个人耳中。
现场顿时安静下来,四个男人身形僵硬,颤颤巍巍转身,顺着花渲的视线看向李甚。
李甚可是整个青竹城的恩人,他们刚刚的话如果传出去给百姓知道,不用李甚动手,那些百姓都会怒而揍他们一顿将他们赶出青竹城。
“仙长,我等妄言,还望恕罪。”四个人面色惨白地向李甚道歉,等待李甚降下惩罚。
他们刚刚真是疯了,怎么敢议论李甚。
“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渲儿面前。”李甚淡淡一句,四人忙不迭点头应下,而后一个字都不敢再和花渲说,转身脚步匆匆跑了。
花渲看见一个人被绊了一跤狼狈摔倒,其他三人差点被连累,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甚郎果然威名远扬,一句话就让他们吓得屁滚尿流,如果刚刚只有我自己,还不知要被缠多长时间。”花渲走到李甚身边,抬手抱着李甚的手臂,歪头靠了一下他的肩,“看来要把那些人都赶走,只要和甚郎形影不离即可。”
李甚忍着把花渲推开的冲动,耳廓微红,“说好陪你三天,我不会食言。”
花渲笑道:“甚郎,我信你。”
可他要的不只是三天。
花渲垂下的鸦睫挡住了眼底幽暗的神色,口中轻声道:“甚郎,有你陪我真好。”
第244章 炮灰攻9
同李甚成婚后, 花渲在青竹城的威望进一步提升,表现为原本不屑于和他一介女流打交道的青竹城望族家主在他婚后第二天全都主动上门拜谒。
李甚在花渲身旁扮演一个合格的工具人,在有人对花渲流露出不满时轻轻看过去,众人激动辩驳时开口, 甚至在一位商人想要和花渲动手时用法术制止了对方。
等来城主府拜谒的所有人离开, 城主和仙长李甚感情甚笃的消息也传遍青竹城。
没有人再怀疑李甚对花渲的感情, 花渲有了李甚做夫君, 等于获得了青竹城所有百姓的爱戴, 百姓们爱屋及乌,在街边聊天说起李甚时都会顺便夸赞花渲。
一整天公务下来,花渲感觉到从未有过的顺心, 原本只是利用李甚的心在李甚毫不犹豫的支持下有些动摇。
晚上两人回到婚房休息, 婚房里和成亲有关的布置都已经撤掉, 看起来只是一间普通的卧房。
“甚郎, 今日多谢你帮我。”花渲进门后拉住李甚的手感激地说。
“不妨事, 我本就应该帮你。”李甚一如既往的温和, 抽回手问, “你现在去沐浴吗?”
花渲看出李甚不想和他谈论这份“恩情”,顺着他的话题道:“甚郎你先去吧, 我还要写封信给一位世伯。”
“好。”李甚微微颔首。
花渲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目光有一瞬的复杂难言。
他擅长玩弄人心, 利用起别人来从不会手软,但不知为何, 在李甚这里反添一分愧疚。
花渲垂眸沉思,跳动的烛火照亮一半雪白的脸颊。
*
李甚坐在浴池中清洗身体, 浴室的门忽然从外面推开。
李甚撩水的动作停下,透过屏风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渲儿, 你来此做什么?我还没有沐浴完。”
因为花渲进来后停在屏风后,李甚的语气依旧镇定。
李甚问完,浴室里静了静,才听见花渲柔柔道:“我是甚郎的妻子,理应伺候甚郎沐浴才是,如果不是春柔那丫头提醒,恐怕我还想不起这事。”
李甚心脏微微一紧:“不必进来,我马上洗完。”
花渲声音犹豫:“可是外面时有丫鬟经过,我不进去帮你,被发现了你我感情不好的事传出城主府怎么办,今天甚郎你为我做的不就功亏一篑了么。”
“甚郎放心,我只帮你沐浴,不会乱摸乱看的。况且我只是一个小女子,并不能对甚郎做什么,甚郎再帮帮我吧。”花渲将这祈求的话说得可怜,李甚顿了顿,没来得及再次拒绝,花渲已经绕过屏风走到浴池边。
花渲身上依旧是那件鹅黄纱裙,走过来时裙摆迤逦,隔着水雾,李甚看见他泛红的脸颊,拒绝的话没能再说出口。
总归都是男人,应该没什么。
李甚心情恢复平静,在花渲走近后,温润的眸子对上他的黑眸:“我已经快要洗完了,确实没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花渲看见李甚结实的上半身,有些恍惚,闻言回过神,说出自己提前计划好的话:“甚郎今日一直陪着我,我知甚郎定是疲惫,哪怕不用我帮着擦洗,让我帮着按摩一二也好。”
“……”李甚弄不清花渲到底要做什么,同为男子,难不成他真的要勾引他?
可是他已经答应了留下三日,花渲勾引他又有什么用?不是多此一举吗?
在花渲眼中,李甚像是在发呆,他趁机在池边坐下,小腿浸进浴池中,微微俯身,将手轻轻搭在李甚的肩上。
冰凉的触感让李甚肩上肌肉一紧,他抬眸才发现自己和花渲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尺。
李甚一惊,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竟变得这样没有警惕心,下意识后退,肩上花渲的手仿佛黏在了上面,李甚一动,花渲被拖拽下身体失衡,惊呼一声,整个人穿着衣裙掉进了池中。
池水冒出水花,花渲拉着李甚的手臂从水里出来,微凉的指尖被池水染的滚烫,长发披散全身,在烛光下泛着浅浅的墨绿,仿佛水下弯曲摇动的水藻。
雪白的小脸莹润细腻,红唇微张,受到惊吓似的急促呼吸,鹅黄纱裙湿漉漉的贴在身上,薄薄的布料被水打湿后透出皮肉颜色,花渲像是引人堕落的水鬼,想尽一切办法缠到李甚身上。
李甚怔了怔,花渲已经扑进他怀中,身体颤抖着,布料在李甚身上摩擦,“甚郎,我刚刚吓到了。”
李甚下意识拍拍花渲的肩,摸到一手水,还有皮肤透出的热意,“……别怕,我在这里,不会让你有事。”
花渲微垂着头颅,湿发落在身前,露出一段纤细后颈,如同枝头随风颤动的花,脆弱而美丽。
“甚郎,我……”花渲声音刚一响起,被李甚打断,“渲儿,你我一起沐浴恐怕不便,我已沐浴完,这就离开。”
“甚郎!”花渲连忙抓住要出去的李甚。
他恨李甚是个木头,明明昨晚还很会说话,今晚忽然就不行了。
李甚越是不愿意,花渲越兴奋,昨晚两人抵足而眠的亲密反而让花渲惊疑不定退步三舍。
他喜欢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
花渲斗志满满,李甚一时没能挣脱,反被花渲紧紧抱住,两人的身体隔着湿漉漉的布料贴在一起。
花渲微微抬头,眼睛自下而上,用自己最惹人怜的角度道:“甚郎,你别走。”
发间水珠从额头滑下,落入眼中,花渲鸦睫一颤,被刺激的红了眼眶,看起来愈发可怜。
李甚身体僵硬,红着脸一动不动,纯情的让花渲几乎快要把持不住。
真可爱啊。
他们想。
两颗心意外的同时加快了跳动,一下快过一下,渐渐分不清彼此。
第245章 炮灰攻10
那日花渲强行与李甚共浴后, 李甚再不肯和花渲同床而眠,花渲不去睡的贵妃塌他去睡。
唯一令花渲安慰的是,白日里李甚依旧会陪他处理青竹城事务。
第三天来得很快,结束得也很快, 到了晚上, 花渲依旧没有想出明日该如何留下李甚的办法。
李甚去沐浴了, 花渲坐在卧房看着跳动的烛火轻轻叹息。
他再尝试一次, 如果李甚不愿意, 别怪他另辟蹊径。
一刻钟后,李甚沐浴归来,直接去贵妃塌上准备休息。
花渲主动走过来, 轻轻蹲在贵妃塌旁, 长发曳地, “甚郎, 你明日打算什么时辰离开?”
“寅时三刻。”李甚背对着花渲道, 因为花渲的靠近, 肌肉无意识僵硬, 绷着合身的亵衣,隆起的弧度看得人脸热。
花渲心里一颤, 收回目光, 声音里充满期待地轻声问:“甚郎, 这三天,是我此生最开心的时光, 如果我想你永远留下,你会答应我吗?”
“不会。”李甚顿了下, 道。
花渲眼中淡淡的情绪褪去,面无表情失落道:好, 我知道了。”
花渲起身离开贵妃塌旁。
李甚回头看见他离开的背影,犹豫了一瞬,终究没有叫住他。
一夜过去,到了第四天,李甚将要启程离开。
花渲面上看不出丝毫不对,笑盈盈地对李甚道:“知道仙长要离开,我特地早起亲手做了一桌早餐,为仙长你饯行。”
因为是花渲亲手所做,李甚没有拒绝。
八角桌上,各种早点琳琅满目,李甚看向坐在对面的花渲:“这都是你做的?”
花渲矜持地颔首,颇有些骄傲地道:“我无论学什么都能学得又快又好。”
李甚认同道:“确实如此。”
花渲做得早餐味道很不错,李甚在花渲的热情下每样都尝了一点。
等李甚吃完,时间已经超过了寅时三刻,花渲和李甚并肩向外走,快到城主府大门时,李甚忽然问花渲:“渲儿,你学东西这样快,有没有想过修仙?”
花渲原本在想事,闻言怔了怔,脚步也下意识停下,“修仙吗?”
李甚停在他身旁,“是,也许你很适合修仙。”
花渲笑着摇摇头:“不行。”
那双漂亮的黑眸看着李甚,“仙长,如果我了无牵挂,可能会试一试,可我现在是青竹城的城主,一城百姓全系我身,我不放心将青竹城交给别人管理。”
花渲说得是实话。
李甚不知为何,心中涌出些遗憾。
早晨太阳初升,金色的光洒满大地,花渲迎着光的方向,整个人被染成了金色,仿若神女降世,李甚看得微微眩晕,下意识想要伸手抓住他看他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花渲站在原地,收起了其他情绪,面色冷静地看着李甚,见他忽然呆呆地抬了一下胳膊,只抬起一点点,仿佛喝醉了一般,脚下不稳,身体微晃,花渲眼底流露出满意的笑容。
“春柔,仙长累了,今日不适宜出门,将他扶回卧房吧。”
春柔一脸欣喜道:“是,城主。”
大脑混沌忽然无法控制身体的李甚没能走出城主府就又回到了住了三天的地方,被放到了那张只睡了一天的床上。
花渲让所有人都出去,坐到床边抬手轻轻抚摸李甚发烫的脸。
花渲相信,他无法留下李甚,一定是因为他付出的不够多,在李甚心中占据的位置不够大,如果他能成为李甚的人,李甚还能忍心无牵无挂扔下他离开吗?
花渲想试试,于是在所有早点中各加入了一味药,李甚将所有菜吃一遍,如同服下花家的祖传秘药销魂丹,大脑混沌,身体疲软,任人为所欲为。
“甚郎,我是太喜欢你了,不想你离开才会出此下策。”花渲俯身贴上李甚发烫的脸颊轻轻摩挲。
花渲是第一次,昨晚临时抱佛脚,看了几本男男避火图,此时脱李甚衣服难免手抖。
李甚被药性激发出了反应,虽然身体没力气,但幅度不大的动作还是能做的,他浑身发烫,配合着花渲除掉全身衣物。
花渲看了眼那处,眼睛被烫到似的飞快转开。
立起来的样子有些吓人,花渲原本只是手抖,现在心也一同抖起来。
让它进去,会死人的吧……
可现在已经箭在弦上,由不得花渲反悔,他咬了咬下唇,取出瓷瓶里的油脂,仔仔细细涂抹好。
“甚郎,这种事情吃亏的人是我,如果我没被你的…弄死,你醒来不要怪我好不好?”花渲声音颤抖地坐了下去。
……
混乱的一天过去,直到月上中天,花渲才浑身酸痛地睁开眼睛,紧接着对上了李甚愠怒的视线。
“花渲,你……”
李甚刚要开口询问,花渲心里一紧,知道绝对不能让李甚在生气时问出来,顾不得身上酸痛,立刻扑进李甚怀里。
被子从花渲身上滑落,露出他布满斑斑点点红痕的身体,花渲闷哼一声,吸着气道:“甚郎,你看你做得好事,我现在好痛好难受。”
李甚关于白天只有模模糊糊的记忆,并不记得自己具体做了什么,他刚刚醒来时的怒气也只是以为花渲为了阻拦他离开,给他下了迷药。
此时看见花渲身上的痕迹,听清他的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竟然睡了花渲。
李甚拉起被子把花渲上身围住,盯着花渲的眼睛问:“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花渲低头将脸埋在李甚的胸前,逃避道:“没有什么药。”
“花渲,不要让我问第二次。”
李甚皱眉道。
花渲却被李甚的语气刺激,抬起头红着眼眶道:“你是我拜过天地的相公,做这种事天经地义,我能给你下什么药,我就算下药也不会让你对我……对我这样……”
花渲艰难地从李甚怀里起来,垂着的眸子落下一滴泪,声音微冷:“仙长想走便走吧,是我高攀不起。”
李甚被花渲的模样弄得忘记了生气,立刻笨拙地去哄人:“渲儿,我没有说你高攀不起的意思。”
花渲扭过头不看他,冷声道:“你有。”
李甚想拉花渲,却无从下手,花渲身上的痕迹真的吓到他了,他平时修行清心寡欲,称得上坐怀不乱,在这诡林里怎会如此YIN乱,奈何他现在一点都想不起来自己具体做了什么,辩无可辩。
“渲儿。”
花渲不理他,眼泪却越流越多,很快打湿了脸颊,被子也湿了一小块。
李甚轻轻叹了口气,“渲儿,我暂且留在青竹城,不走了。”
花渲眼睫一颤,立刻转头看向李甚,眼睛被泪水糊住,花渲用力眨了几次眼,把眼泪眨出去,才看清李甚认真的神色。
李甚不是随便说说,他真的不走了。
花渲水洗般的黑眸露出惊喜的神色,“你真的不走了?”
“嗯。”花渲弄了这一出,甚至不惜将自己的身体给李甚,肯定有极重要的事,只有留下他才能解决。
李甚决定帮花渲解决麻烦再离开。
“我先带你去沐浴。”李甚下了床,穿上衣服去卧室外吩咐丫鬟给浴池放水,听丫鬟说浴池常年有新水,便回来将裹着被子还沉浸在惊喜中的花渲抱起抱进浴池。
温热的泉水缓解了花渲的肌肉酸痛,他懒洋洋靠在李甚身上,搂着李甚的脖子,红着脸任由李甚帮他清理。
洗完澡,李甚将两人弄干,回到卧房,床上的床单被子已经换了,李甚将花渲放在干爽的床上,起身时被花渲拉住了衣袖。
第246章 炮灰攻11
“我不走。”李甚道。
花渲半张脸埋在被子里, 露出一只红红的眼睛可怜地看着他,“你不陪我吗?”
花渲不想功亏一篑,他昨晚被李甚弄得死过去又活过来,舒服是真舒服, 事后也是真的又累又痛。因为知道李甚怜贫惜弱的本性, 那么难受的情况下花渲还是认真在自己身上掐出一堆痕迹, 他决不允许自己付出后应得的回报从手心溜走。
“我去让春柔准备晚饭。”李甚温声安抚。
花渲这才依依不舍松开手。
等李甚一离开, 花渲面色淡淡地重新躺好。
他的计划起效了, 李甚一定会帮他。
花渲却没有想象中高兴。
也许是因为李甚留下来并不是为了他这个人,等事情解决,李甚依旧会离开。
如果他肯修行, 李甚一定会带他一起离开吧……
这想法只是在脑海中转了一圈, 就被花渲踢了出去。
白天睡了半日, 吃完晚饭花渲不太困, 但身体情况不能离开床。
他拉着李甚的手要李甚上床陪他躺着。
李甚现在对他有求必应, 除去外袍躺到花渲身侧。
“甚郎, 渲儿心悦你。”花渲将李甚的手心贴在自己脸颊, 眼睛看着李甚,小猫似的蹭蹭, 又在李甚的手心亲了一下。
被讨好的李甚脸颊微红, 想要将手抽回来, 花渲顺着他的力道蹭过去,顺势躺进李甚怀里。
“甚郎, 你和我说说话啊。”花渲抬头亲李甚的脖颈,后颈, 下巴。
李甚身体越来越僵,把花渲的头按在胸前, 问:“说什么?”
“说说你以前的事,你不在青竹城的时候经历过什么。”
李甚想了想,道:“我是孤儿,十岁时被我师尊收徒,师尊待我恩重如山,他教导我一心向善,二十岁开始,每年我都会下界行走,践行师尊的教导……”
李甚温声讲了些他这些年在人界行走的见闻,花渲乖乖靠在他胸口听。
“青竹城呢?甚郎你五年前来青竹城发生了什么?”
花渲忍不住问。
“五年前啊……”对花渲的记忆来说是五年,对李甚来说只有六七天。
“我来时恰好遇到魔修作恶,顺手帮忙将那魔修镇压了。”对李甚来说真的只是顺手的事。
花渲眸底闪过一丝水光:“甚郎,多谢你当时救了我爹。”
花渲一开始很感激李甚,可是老城主死后他以女儿身艰难继承城主之位,四面楚歌,深夜时难免想如果李甚来得更早些,他爹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早死去。
想的多了,恩情沾染了怨气,如果不是将恨意转移到李甚身上,他根本坚持不了这么多年。
可是真的见到李甚后,花渲才发现他根本没办法恨李甚,世界上没有比李甚更好的人了。
“你当初,为什么不杀了那个魔修?”花渲终于没忍住问出自己疑惑了许久的问题。
李甚:“……我没办法杀他。”
“怎么,难不成那个魔修是甚郎你的朋友?还是甚郎喜欢他,舍不得杀了他?”花渲忍着怒气想要从李甚怀里出来,看看李甚的表情。
那个魔修害了多少人,他怎么能没办法?
李甚按住花渲的身体,道:“他不是我的朋友,我确实……”李甚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渲儿,你提起他,可是那镇压魔修之处出了问题?”李甚问。
花渲身体微僵,李甚轻轻拍拍他的肩:“无碍,你说就是,我会帮你的。”
花渲身体一点点放松,声音闷在李甚怀里:“嗯……结界松动了,这两日他便会出来。”
李甚立刻放开他,坐起来问:“你为何不直接和我说?非要用,非要用……”
花渲躺在床上,含着泪自下而上看着李甚:“我说了有什么用,你这次帮我修补好结界,过几年呢?我去哪里找你?你不杀他,青竹城所有人永远都没有办法安心。”
归根结底,还是李甚的缘故。明知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却还是留他一条性命。魔修的命是命,他爹的命和满城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不论李甚和那个魔修是什么关系,李甚已经睡了他,他不可能放任他离开。
他既然不杀魔修,就得一辈子待在青竹城,替他守着结界。
李甚抬手捂住花渲的眼睛,“渲儿,等你见了他就知道缘由了,非我不杀,实是受人所托。”
花渲接受不了李甚含糊的话语,然而此刻还不到他和李甚闹翻的时候。
过了一会儿,花渲将李甚的手拿下来,眼神重新变得柔顺可怜:“甚郎,我听你的。”
魔修被镇压在城主府后山,第五日,李甚和花渲两人独自前往后山深处,来到青竹城禁地。
此处除了那镇压魔修的结界,还有老城主的坟冢。
“爹是想亲自看着魔修,才会让我将他埋在这里。”花渲给老城主上完香对李甚道。
李甚看了眼他胸口的位置,没有多言。
李甚查探结界时,发现确实有了裂痕,如果不出意外,结界午时便会破碎。
“这道结界本可镇压魔修百年,才五年就破裂,实在奇怪。”李甚绕着结界走了一圈,想要查找原因。
花渲站在结界前,摸着胸口的硬度,有些心不在焉,没有如往常一般粘在李甚身边。
必须要等结界完全破碎,魔修出来后李甚才能重新镇压。李甚绕着结界走完一圈,站在老城主墓前若有所思。
“渲儿,我……”李甚叫了花渲一声,正想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他,细微的碎裂声忽然从结界处传来。
两人立刻看向结界,无形的结界显露出斑驳裂痕,密密麻麻,李甚挡在花渲身前,“待会儿不要靠近魔修。”
站在李甚身后的花渲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死死盯着结界。
终于,结界在一声巨响后完全破碎,一道黑色的身影从结界中走出来。
魔修长发坠地,面色惨白,唇却极艳极红,看见李甚,血红眼眸中迸发出无尽恨意,“是你。”
“是我。”李甚走近魔修,“你是自己进去,还是被我打一顿再进去?”
魔修面色狰狞,“你找死!”
花渲虽离得远,但也能清楚看见魔修的容貌,在对方出现的一瞬间,他瞳孔微缩,终于明白了李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这魔修竟然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花渲想起自己曾经有个体弱的双胞胎哥哥,后来哥哥忽然不见了,老城主不允许任何人提起,却原来他的哥哥做了魔修,亲手重伤了自己的父亲,还打算用一城百姓之性命提升自身修为。
李甚说是受人所托不能杀魔修,托付他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老城主。
“嘭!”魔修被李甚打得吐血,体力不支落在花渲面前,激起一阵尘沙。
尘沙散尽,魔修看见花渲的脸,口中呕出血,那张和花渲相似的脸上露出点点笑意,“渲儿,李甚是你找来的,你希望哥哥死吗?”
花渲怔怔看着魔修,忍不住向前两步,走到魔修面前轻轻蹲下:“哥哥,我不知道是你……”
“咳咳!”魔修抬手摸了摸花渲的脸,“渲儿,哥哥想活,你不是最孝顺了吗?爹一直在帮哥哥,你也帮哥哥好不好?”
花渲眼底含泪,摇头道:“不,你是魔修,爹是你害死的,他怎么会帮你。”
魔修揽着花渲的脖颈坐起来,威胁地看了李甚一眼,见李甚没再走过来,才虚弱地继续道:“如果不是李甚突然出现,我根本不会和爹动手,爹不想被人知道,才假装……咳咳,我当初失了手,不然你以为他死后为什么非要埋在我身旁,直系血脉可以压制结界,爹想放我出来,他不舍得让我在结界里受罪。”
“渲儿,好弟弟,你让李甚走,哥哥想活……唔!”魔修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低头看着插在自己胸口上的匕首。
花渲松开他站起来,眼底的泪已经消失,他轻蔑地将魔修踹开,冷淡道:“爹想让你活,我却想让你死。”
花渲冷眼看着魔修在他面前断气,魔修不甘怨愤的眼神对他当然有影响。
原本老城主是他孺慕的父亲,知道真相之后,他的两个至亲之人已经成了他的耻辱。
就是他们要毁了他宁愿付出身体代价也要守住的青竹城,他们该死。
“渲儿,走吧。”李甚走到花渲身边,温声道。
花渲转头看向李甚:“你不应该为了我……为了那个男人不杀他。”
“抱歉。”李甚没办法解释。
不仅仅是因为老城主的嘱托,他当时发现魔修的样貌同右护法一样,很难对他下手。
不过他在听到花渲说起自己名字的时候已然知晓,他所以为的右护法其实是魔尊。
第247章 炮灰攻12
青竹城最大的威胁已经被杀死, 李甚没了留下来的理由,回到城主府后向花渲辞行。
花渲原本有些恨他留着魔修不杀,如今知晓了罪魁祸首,竟然开始舍不得他。
后山的动静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城主府内一片安详, 他已经为青竹城做好了改革, 以后即便没有他……即便没有他, 青竹城的运行也不会出问题。
此处已经没有了他留恋的人或事, 他为什么不能随心活一次?
花渲看着李甚,眼睛微微发亮:“甚郎,我如果想尝试修行, 你会带我一起离开吗?”
“当然。”李甚道。
吃过午饭, 花渲立即叫来青竹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将自己卸去城主之位的事情说了, “如果我随意指定下位城主, 恐怕其他人不服, 所以我决定建立七人内阁, 联合治理青竹城。”
原本谁都不服谁的望族们没想到还有这种办法,他们虽然不想分享权利, 但不分享可能连七分之一的权利都得不到, 最终只能同意。
花渲给城主府所有人都安排了后路, 李甚跟在他身旁看得分明。
这哪里是修杀戮道满身血腥的魔尊,分明是至真至纯的善人。
只是失去记忆, 极恶之人当真能性格大变吗?
还是花渲本就心存善意?
晚上花渲主动睡在了贵妃塌上,他现在对未来充满期待。
第二日一早, 花渲听从李甚的话,换上一身便于行走的男装, 告别城主府众人和青竹城百姓,同李甚一起离开了青竹城。
花渲整个人踏出青竹城的一刹那,身形微顿,脸上发自内心的笑意瞬间凝结,面如寒冰,看了李甚最后一眼,身形消散。
李甚只比他慢了一步,下一刻也在原地消失。
*
诡林外,赤翎一行人已经同崔角带人交战,赤翎战败离去。
这诡林虽然原本是花渲之物,花渲本人却从未进去过,崔角带人来时已经是第五天晚上,待得赤翎逃走,天已经微微亮。
崔角用神识查探了花渲的情况,发现他正准备离开青竹城,身边还跟着李甚,只要两人顺利离开,就能离开诡林回到魔界。
果不其然,崔角又等了片刻,诡林前花渲和李甚的身影一前一后出现。
崔角连忙迎上去:“尊上这几日可好?”
问完崔角想起李甚似乎将花渲错认成了他,一直唤花渲右护法,他刚刚岂不是露馅了?
崔角看了李甚一眼,李甚面上并无异色,崔角猜测花渲应该在诡林幻境中告知了李甚真是身份,提起的心轻轻放下。
花渲之前不解释,自有他的道理,崔角可不想因为多嘴坏了花渲的事。
花渲道:“我封印了记忆,诡林中发生过的事已经不记得了,能出来大概是没有问题。”
花渲察觉到李甚在偷看他,微微勾唇,黑眸透着玩味:“好看吗?”
李甚对上他的眼睛,脸色微红,快速收回视线,小声讷讷道:“尊上自然姿容绝世。”
李甚原本还担忧花渲出来后会因为那夜的事怪罪他,正想着脱身之法,却没想到花渲主动封印了记忆。
“尊上,你的伤已经痊愈,不知我什么时候能离开?”李甚问。
魔界终究不是适合修行的好地方,李甚留在这里只会耽误时间,他想快快回到仙界。
花渲原本就觉得他性格有些趣味,此时不知为何,看他更加顺眼,闻言便道:“我的伤还没有完全痊愈,再待些时日就放你离开我。”
李甚还欲说些什么,花渲声音微冷道:“谁知你们仙界的无垢花有没有问题,万一我放你走了,身体再出岔子谁能负责?你好歹是东方羽的表兄,到时我拿着你,也好向东方世家向仙界问罪。”
花渲这话真是毫无道理,无垢花是东方羽托李甚带来的,同仙界并没有干系,眼下却被花渲上升到了仙魔两界的层面,饶是李甚再有道理,此时也不由哑口无言。
花渲看李甚呆呆的模样,心情颇好,“这些时日你便随侍我左右。”
李甚抿抿唇,不敢拒绝:“好。”
崔角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魔尊刚刚是在做什么,竟然用这种手段留下一个仙界的小修士。想到花渲提到的东方家,崔角心中一动,莫非这小修士和东方羽有关系?
花渲没了右护法这层身份,行事更加放肆,他说一不二,要李甚跟在他身边,就连晚上,李甚都得睡在他寝殿的外殿。
李甚对自己睡在哪没有意见,在诡林幻境中,他和花渲也曾这样过,一人睡在床榻上,一人睡在贵妃塌上。
第一晚,本应修炼的花渲不知是不是在诡林中消耗了太多灵力,忽然起了睡意,刚刚沾床便昏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之间,花渲发现自己正在同一个男子说话,他的声音从未如此柔和,甚至还带着娇意,那男子同他说话时语气温和,让花渲心底不自觉升起喜悦之意,他想看看男子是谁,对方的脸却被雾气笼罩,让人看不清。
醒来时,花渲还有些恍惚,看见李甚来向他问好,随意一瞥,突然觉得李甚的身形有些熟悉,仔细想想,却是像他梦中之人。
李甚被花渲盯着看,一张脸逐渐泛红:“尊上今天要我陪同做什么?”
花渲目光在李甚的脸上转了两圈,收回目光,懒洋洋披上衣裳,“许多人都好奇杀戮道如何修行,今日本尊心情好,便带你长长见识。”
李甚心里一惊,“尊上,我并不好奇。”他不想看花渲杀人。
花渲黑眸冷凝:“你再说一遍。”
李甚:“……”他不敢说,下意识觉得说出来会给花渲的杀戮道添砖加瓦。
花渲淡淡瞥他一眼,终于露出笑模样,“以后不要不识抬举!”曾经东方羽主动提出要看,
李甚已经有些习惯花渲的阴晴不定,脸上没有露出害怕的神色,点头道:“好。”
乖巧的模样让花渲心情舒畅了几分。
花渲修行杀戮道,杀的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在这魔界,想要找出一两个好人实在不易,但要杀坏人,随手杀十个,十个都该死。
花渲杀的尽兴,李甚也不觉得无法接受。
一连几日,花渲晚上做梦白日杀戮,修为直接涨了几分,李甚见识到魔修奇快的修炼速度,有些坐不住了。
他现在的修为除了在人界吃得开,在魔界和仙界都是垫底的,哪怕在他这个年纪能达到金丹期的修士寥寥无几,但修士斗法又不看年龄,来一个渡劫大佬一根手指就能轻松碾死他。
李甚危机感十足,仙魔大战快要开始了,他修为不够便帮不上师尊,师尊如果知道他离开仙界就荒废了修行,肯定也会对他失望。
重重压力之下,李甚失眠了。
夜晚魔尊的寝殿内并没有侍候之人,因此在李甚听到内殿传来奇怪的声响时立刻谨慎地起了身。
那声音很轻,但呜呜咽咽不绝于耳,李甚从榻上下来,取出一颗夜明珠照亮,向内殿走去。
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李甚一直走到内殿奢华的床榻旁,将夜明珠靠近床榻,看见红唇微张的花渲,亲耳听见那声音从花渲口中溢出,李甚才确定声音是花渲发出的。
原本在外殿听不真切,此时靠近了,李甚忽然感觉莫名的熟悉,好似他什么时候听到过。
李甚微微俯身,想要再听得清楚一些,手腕忽然被攥住,下一秒,夜明珠滚落到地上,李甚被花渲压在了身下。
第248章 炮灰攻13
周围具是黑暗, 床下幽幽发光的夜明珠起不到丝毫作用。
李甚双手被花渲压在头上,修为太低,无法从花渲身下挣扎出来,只能无奈地出声问:“尊上, 你醒了吗?”
花渲趴在他身上, 正在他颈边亲密嗅闻, 因为距离太近, 嘴唇难免碰到李甚的脖颈。
李甚不知花渲想要做什么, 浑身肌肉绷紧,“尊上,我是李甚。”他微微提高了声音。
花渲像是还在睡梦中, 什么都没有听见, 嗅够了李甚颈侧的味道, 开始往下。
李甚身上只穿着亵衣, 很轻易被花渲挑开衣襟。
他明明不记得那晚发生的事, 此刻脑海中却开始幻想, 花渲是如何如同现在一般, 轻薄于他。
李甚侧过头,脸色涨红, 隐忍着没有再说话。
只是被花渲碰了几下, 他就因为脑海中的幻想身体异样。
失去元阳不利于修行, 和花渲在一起,以花渲的占有欲, 他可能永远离不开魔界了。
想到魔界稀薄的灵气和自己久无动静的境界,李甚发烫的身体瞬间冷却, 无论花渲在他身上怎么折腾都像块石头一样没有反应。
得不到回应的花渲渐渐停下动作,抬手点亮寝殿中几百支蜡烛, 烛光将李甚的脸照亮,花渲看见李甚苍白的脸,恼怒的情绪一下子升至顶端。
“李甚,你不愿意?”他竟敢拒绝魔尊的求爱?
花渲黑眸冷冷盯着李甚,敢说出让他不悦的话,他有的是法子折磨他。
李甚回过神,手动了动,“尊上,可否松开我,让我坐起来说。”
花渲居高临下,将李甚的脸细细打量一番,又看向他敞开的胸膛,缓缓松开了手,却没从李甚身上离开,“就这么说。”
李甚收回胳膊,自下而上迎着花渲近乎尖刻的视线,眉宇间染上淡淡的哀愁,“非我不接受尊上,只是我志向不在于此。”
花渲闻言嗤笑:“你一个小小的金丹期修士,有什么远大志向?”
李甚抿唇看了花渲一眼,实话实说:“尊上,我今年二十岁,修为已至金丹后期,师尊说我是天才,专心修炼说不定能飞升,我亦是以此为目标。”
花渲眯起眼睛,红唇勾起讽笑:“你还想飞升?”
李甚认真道:“我知道飞升艰难,所以我日常修炼毫不倦怠。尊上想要和我行那风月之事,我心里是愿意的,可是我怕。”
李甚的“愿意”取悦了花渲,他眸中的冷意淡了,问:“你怕什么?跟着我,你可以在魔界横着走,没人敢惹你。”
花渲这几日每晚梦中都会梦到一个男子,两人相处甚密,花渲体会到了难言的心动,每次从梦中醒来都有怅然若失之感。
就在今晚,花渲的梦境再次升级,他竟然梦到自己想尽办法给男子下药,趁他不能动的时候……。
那种XIAOHUN之感深入骨髓,花渲正在紧要关头,忽然神识从梦中抽离,感觉到有人站在他床榻旁。
花渲很快反应过来那人是李甚,他体内的感觉已然被梦境勾了起来,想到李甚和梦中男子相似的身形,几乎立刻起了用李甚代替梦中男子的念头。
他随心翻身压制住李甚,不让他逃走,李甚一开始轻易被他撩拨,后面正当他要再进一步的时候,李甚的反应却突然消失了,对他的亲近也起了抗拒之心。
根据梦中的经验,这是极乐之事,李甚到底在抗拒什么?
李甚低声道:“尊上,我留在魔界确实会因为你没人敢惹我,可是魔界灵气稀薄,我也同时失去了修为增加的机会。我一想到师尊会因此对我失望,就郁结于心,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你这小子,还挺看重你师尊。行了,不就是为了修为那点事?我手中有一本双修秘法,可助双修两人中修为低的一方快速提升修为。”花渲抚上李甚的眉心,“仙界也有双修,道侣之间经常使用此法来平衡修为,共享万年寿命,达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期愿,可见此法对身体并无伤害。”
李甚黯淡的双眸随着花渲的解释逐渐点亮,“尊上,可否让我看一看那本双修秘法?”
花渲早在一开始就从芥子空间里翻了出来,李甚和他要,他抬手将书递给李甚,“快点看。”
李甚红着脸快速翻阅,很快确定这本双修秘法确实如花渲所说,没有什么问题。
“尊上已经学会了吗?”此种秘法必须由修为高者引到修为低者来实行,李甚不会也没关系,花渲会就行。
“自然,不过小小秘法,本尊拿到之时随便翻了一遍便学会了。”花渲重新俯下身,靠近李甚的脸,直到两人鼻尖相抵,“告诉我,接下来的事,你可情愿?”
李甚知道花渲的性子,他不情愿又能如何,花渲肯帮他想解决办法解开心结已经对他够有耐心了。
“李甚……情愿。”
“好。”花渲轻笑一声,退开些许,抬起手,指尖划过李甚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最后轻轻揉弄他通红的耳廓。
李甚身体开始微微颤抖,青涩的反应让花渲心情愉悦,“你可是第一次?”
李甚开始思考在诡林幻境里那次算不算。
因为李甚突然的沉默,花渲脸色不好,手上用力捏了下李甚的耳朵,李甚回过神看见花渲的神色,张了张嘴,道:“我也不知,我曾误入幻境,可能在无法控制身体的情况和人有过,但我不记得具体发生了什么。”
花渲心里闪过杀了那幻境中人的念头,面上不动声色,“既然是幻境,那里一切都是虚幻。记着,你的第一次是本尊的。”
他也在梦境和人有过肌肤之亲,但梦境和幻境一般,都是虚假的幻象。
花渲微一抬手,李甚身上的衣服瞬间变成碎片散落,花渲将额头贴上李甚的额头,两人灵台相通,花渲因为双修秘法生出的一股气在两人灵台来回跳动,偶尔触碰到灵台中央,都会在脑内产生类似高CHAO的余韵,不过两三息的时间,两人同时变得气息不稳,呼出来的气体灼热到烫人。
双修自然不只是灵台的结合,想要帮低修为者提升修为,□□的双修必不可少
因为有梦境中的“经验”,花渲没有莽撞行动,而是取出疗伤圣药,想要自己帮自己,再说其他。
“尊上……”李甚拦住他的动作。
花渲蹙眉:“别说你后悔了。”
“没有,我没有后悔。”李甚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从花渲手里拿过圣药,轻声道,“尊上,我来帮你。”
很快花渲发现,他根本不需要圣药。
他能自产圣药。
……
直到微光刺破黑暗,两人才停下。
一开始花渲还能指导李甚,后来自己完全沉浸进去,就改为由李甚主导。
这是比梦境中还要令人沉迷的感觉。
两人一夜未睡,结束后不仅没有丝毫疲惫之感,还觉得精力充沛。
花渲还差两分才能好的伤直接接近痊愈。
李甚查探自己的修为,发现一直没有动静的金丹后期竟然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双修实在是一门再好不过的秘法,如果他日日同花渲双修,岂不是很快就能突破成为元婴修士?
等他回到仙界,师尊发现他突破了,是不是会很高兴?
花渲看李甚满脸欣喜,忍不住弯了弯红唇,“李甚,如何,本座可有骗你?”
李甚有些不好意思看此刻慵懒多情的男人,垂眸语气认真道:“多谢尊上助我修行。”
第249章 炮灰攻14
花渲初尝水乳交融的美好, 食髓知味,一连几日随时随地拉着李甚双修。
泓魔殿中伺候的人都说魔尊收了个小妖精,很会痴缠的功夫,将魔尊缠的连攻打仙界的事都不管了。
“我听说那男子和之前的东方羽一样, 也是来自仙界。”
“东方羽容貌俊秀非凡魔尊都没有对他下手, 这男子想必容貌远超东方羽。仙界不知还有多少俊秀男子和美人, 等尊上带咱们打败仙尊占领仙界, 我一定要娶十个八个美人。”
“得了吧, 尊上日日沉溺于床榻之事,最近事务都是左护法和右护法一起处理。我忧心这小妖精是仙界故意送来的,目的就是霸占尊上的心神让尊上忘记攻打仙界的事。”
“你说的有些道理。”
谣言传播速度很快, 不到半天时间, 几乎进了泓魔殿的魔修, 都听说了仙界的阴谋, 连右护法木青烈都忍不住和左护法崔角打听“小妖精”的事。
崔角听木青烈一口一个小妖精, 黑纱中露出的一双眼睛神色奇怪, “老木, 谁跟你说那男子是个小妖精?”
李甚身材高大健壮,轻轻松松能将魔尊纳入怀中, 且李甚性格木讷, 两人真有什么肯定也是魔尊见色起意, 这二人中魔尊才更像是小妖精吧。
木青烈没见过李甚,不知缘由, 可以理解,可这事传播太快, 很难说背后没有人推波助澜。
“前殿值班的侍卫和殿中伺候的宫人都这样说,不少将领来找我询问, 大家被这事弄得军心涣散,再任由其发酵几日,仙界咱们也不必打了!”木青烈越说越气。
当然,作为花渲的忠实拥趸,木青烈的气完全是冲着李甚。
“不然我想办法杀了他?”他面色凛冽,对着崔角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崔角:“……”
“不行,尊上正在兴头上,你现在杀了他,尊上痛失所爱颓废了怎么办?”
木青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给我个可行的办法。”
崔角沉思片刻,道:“这样,你先将谣言源头找出来,到时咱们去找尊上也有理由。”
半日后,木青烈怒气冲冲来找崔角,“竟然是赤翎那厮在作怪!”
崔角浑身裹着黑纱,犹如一团黑雾,闻言露出的两只眼睛阴恻恻闪过红光,“赤翎一直不服尊上,做出这种事无可厚非,看来是之前尊上意外受伤养大了他的心。”
寝殿中,云雨初歇。
花渲的腿脱力从李甚肩上滑落,雪白的皮肉映着深色床榻,墨绿卷曲的长发遮掩肩头,花渲闭着眼睛,鸦睫微颤着回味。
李甚知道花渲这个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穿上衣服去了外殿。
他的境界松动的越来越明显,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突破。
仙界修士在魔界突破天雷会多一道,李甚必须做好准备,所以每日除了和花渲双修外,并没有懈怠练体。
他的须弥芥子里一直放着练体所用的玄铁铊。
走到殿外,李甚取出玄铁铊,双手举起时,不只手臂的肌肉隆起,胸肌腹肌和大腿肌肉都能锻炼到。
崔角和木青烈一同出现在花渲寝殿外的小院时,李甚正在练体,双方猝不及防面对面。
李甚不认识木青烈,但认识崔角,淡定地对崔角点点头:“左护法来找尊上吗?”
崔角语气客气:“是,不知道尊上现在方不方便?”
李甚脸红了红,“不太方便,左护法再等一刻钟吧。”
“好。”崔角应下了。
李甚和崔角开始讨论练体术如何改进的时候,旁边的木青烈终于从呆滞中回过神,匪夷所思地盯着李甚隆起的肌肉弧度,满脑子的娇媚小妖精全都变成了面前身材不错的高大青年。
“敢问,尊上不方便见我们,是因为寝殿里有其他人在侍候吗?”木青烈不甘心地问。
李甚看向木青烈,英俊的眉眼闪过羞赧:“殿内没有其他人,最近寝殿只有我和尊上两人。”
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眼前的英俊男子确是传闻中的小妖精没错。
木青烈:“……”尊上口味真的很特别,选这么个男人,是压人还是被压啊。
一刻钟后,李甚先进寝殿替崔角和木青烈通报,此时花渲已经回味结束,正懒洋洋侧身躺在床上,墨绿的卷曲长发当做衣裳披散在身上,听见脚步声,抬眸看见一滴汗从李甚额角滑落,路过脖颈落进衣领,忽然又起了兴致。
“过来。”他抬起雪白纤细的腕对李甚招招。
李甚听花渲带着勾子的婉转腔调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脸一红,后退一步,在花渲变脸前解释:“尊上,左护法和右护法有要事向你禀报,他们现在就在殿外等着。”
崔角和木青烈在花渲这里和其他魔修不同,他蹙了蹙眉,沉声道:“让他们进来吧。”
李甚没动,犹豫地看着花渲。
花渲冷冷瞥他一眼:“有话直说。”
李甚抿抿唇:“尊上穿上衣裳吧,我把寝殿收拾一下再让两位护法进来。”
他们双修起来不拘时间地点,这寝殿的各个角落两人都用过,崔角和木青烈进来一看就知道他们这几日有多银乱。
花渲勾唇轻笑:“罢了,听你的,过来帮我穿衣服吧。”
花渲的关注点在李甚的前半句话,这才几日,李甚就已经对他产生了占有欲,不愿意让别人看见他的身体。
花渲颇为自得地想:本尊真是魅力难挡,连个呆子都能为他开窍。
李甚松了一口气,走到床榻边拿起衣裳一件件为花渲穿上,认真的眸子让他看起来更加英俊,花渲已经把李甚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抬手顺着刚刚那滴汗滑落的痕迹抚摸。
到了领口,骨感纤细的手腕被李甚的手按住,花渲挣扎了一下,被李甚指腹的茧子摩擦弄得心痒,盯着李甚的视线如果有实质,此时已经将李甚的衣服扒了。
李甚心无旁骛,将花渲打扮好,开始收拾殿内的痕迹。
好在他有清洁符篆,倒不必事事亲力亲为,最后用一张洗气符将殿内沉闷的空气变为清新,李甚对歪倒在床榻上看着他的花渲道:“尊上,我去请两位护法进来,你要不要去外殿等他们?”
花渲“嗯”了声,指尖在新床单上摩挲两下,“去吧。”
李甚知道花渲有多懒,对着花渲伸出手,在花渲将手放进他手心后,将人从床上拉起来,接着又牵着手将人送到外殿,才松开手,期间花渲一直饶有兴致地望着李甚的脸。
李甚抬眸对上他的视线,脸一下子红了,垂眸道:“我去请两位护法。”
背后传来花渲愉悦的笑声,李甚脚步愈发慌乱。
“左护法,右护法,请进,尊上正在外殿等二位。”
李甚泛红的脸颊没有逃过两人的视线,崔角没觉得有什么,木青烈却眼神震动,欲言又止,被崔角叫了一声回过神跟着进了寝殿。
李李甚没进去,独自在小院中继续练体,这些玄铁铊不仅能够锻炼力量,且都被雷劫之天雷劈过,蕴含雷电之力。其雷电之力来自于雷劫,能够帮助修士身体提前适应雷劫。
殿内,木青烈收敛自己的目光,以防自己的想法泄露惹恼花渲,“尊上,那赤翎嚣张太过,自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废物,还看不得您一统魔界,马上就要仙魔大战,他却在此时派人前来蛊惑军心,实在是该杀!”
木青烈语气愤愤,目光煞气十足。
花渲目光沉冷,他没忘自己被赤翎逼入诡林的事,诡林的记忆在他离开时被他自己主动封印,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经历。
花渲当然会教训赤翎,只是这段时间贪欢太过,才没有时间整治他,如今花渲的伤已经靠双修痊愈,他不会再给赤翎活着的机会。
花渲唇角冷硬,“找到赤翎现在苟且偷生的位置,明日随本尊围剿赤翎极其作乱部众。”
“是!尊上!”木青烈大声道。
声音不只在殿内回响,连在殿外的李甚都听见了。
“嗯,去吧,看见李甚让他进来侍候。”谈完正事,花渲又恢复成懒洋洋的状态。
木青烈听到“李甚”二字,很快联想到“小妖精”,被自己口水呛得开始咳嗽。
好不容易咳完对上花渲嫌弃的视线,木青烈脸一阵青一阵红,忍不住开口道:“李甚和尊上……尊上真的喜欢李甚那种吗?”
没等花渲说话,崔角直接用力把木青烈拉走:“你这问得不是废话,尊上不喜欢李甚让他侍候?赶紧去办正事吧!”
第250章 炮灰攻15
三日后, 木青烈寻得赤翎踪迹,亲自跟随找到他的大本营,立刻回泓魔殿报告给花渲。
花渲道:“你和崔角陪我一起去。”
“是!”木青烈杀心酷烈,早就按耐不住。
此去回来怎么也要三五日, 花渲看向殿外, 吩咐道:“准备一架车, 本尊要带着李甚一起去。”
李甚突破就在这几日, 花渲担心他独自留在泓魔殿无法应对, 万一有人看他不顺眼在此时偷袭,花渲远在天边救不了他,干脆带在身边, 无论发生什么, 花渲都有能力保他。
木青烈一愣:“尊上, 李甚修为低微, 恐怕不……”
“有我在, 他就是个凡人我也能护住他。”花渲淡淡瞥木青烈一眼, “什么时候本尊的私事也需要人管教了?”
花渲语气并不强烈, 慢悠悠的语调,却令木青烈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是属下僭越了, 尊上恕罪!”
木青烈离开寝殿, 看见正在练体的李甚,和崔角一样客客气气和他打了招呼离开。
花渲连去杀赤翎都要带着李甚, 生怕他不在的时候李甚被欺负了,可见有多宠爱这位“小妖精”, 木青烈作为花渲最忠实的下属,当然要以花渲的意志为先。
花渲宠爱李甚, 他就客气一些,哪天花渲玩腻了,木青烈绝对第一个杀李甚。
魔界疆域辽阔,赤翎占领的属地离泓魔殿五百里之距,花渲带着李甚上了木青烈准备的豪华马车,里面宽敞的像一间卧室,有可供休息的床榻和进食的桌椅。
“吃吧。”花渲斜倚在床榻的靠枕上,神态轻松地看着李甚吃东西。
这是他的人,他可以给他任何自己想给予的宠爱。
李甚不重口腹之欲,但桌上的灵食是花渲特意为他准备的,李甚不擅长拒绝他人的好意,拿起一颗蕴含灵气的糖渍梅子放入口中。
“这糖渍梅子来自仙界,感觉味道如何?”花渲问。
李甚认真品尝味道后说:“酸甜咸,很爽口开胃。”
花渲眼睛划过他一边鼓起的脸颊落在他干燥的唇瓣上,舔了舔自己的唇,道:“过来,给我尝尝。”
花渲对待李甚的态度与其说是情人,不如说是宠物,给他最好的,担忧他的安危,却时常用命令的语气和李甚说话,不允许李甚反驳。
李甚只当自己为了修行卧薪尝胆,一心提升修为,将其他都丢到了一边,因此适应良好,不会因为花渲的语气产生不受控的情绪。
而且对他来说花渲也是宠物。
花渲像帝澜宫里仙尊养的一只灵猫,通体雪白,眼睛湛蓝,无论对待谁都一脸娇纵高傲,理所当然的让人伺候。
李甚爱屋及乌,对师尊的宠物极好,有时修行累了,会亲手喂灵猫,帮他梳毛,陪它玩,和花渲相处时也是如此。
李甚从小碟中拿了一个青绿色的糖渍梅子递到花渲唇边,花渲神情似笑非笑,道:“李甚,你可真是个木头,拿走,我不吃这个。”
李甚以为花渲不想吃了,只能将糖渍梅子放回去。
花渲懒洋洋道:“放回去就完了?喂我。”
李甚又去拿碟子里的糖渍梅子,手还没碰到,就听花渲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本尊要吃你嘴里的。”
“我,我嘴里的?”李甚脸“刷”的红了,眼睛微微睁大,显得有些呆。
花渲起身靠近李甚,指尖抬起他的下巴,将唇覆上去,咬了下他的唇瓣,“乖,张口。”
李甚僵硬地张口,任由花渲将舌尖探进去,在其中逗弄他的舌和口中含着的糖渍梅子。
李甚忍不住闭上眼睛,面红耳赤被花渲逗弄了一会儿,终于抬手抱住花渲,反守为攻,将糖渍梅子连同舌尖顶进花渲的口腔。
花渲轻笑,比起自己引导李甚,将李甚教会后,由李甚来主动似乎更让他觉得享受。
一吻结束,糖渍梅子在两人口腔中被分食殆尽,李甚红着脸退开,怕花渲还要不正经,在暧昧的氛围里聊起正事。
“尊上,马车上是用了疾风符吗?”李甚问。
不然两三天的时间肯定走不到五百里。
“不仅如此,你猜还用了什么符。”花渲心情好,配合李甚转移话题。
李甚又说了防震符,花渲道:“猜对了,不过还有两种符你没猜。”
“是什么?”
李甚透着茫然纯情的眼睛取悦了花渲,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还有隔音符,这马车既防震又隔音,你说是不是很适合双修?”
李甚呆住,回过神来,已经被花渲拉到了榻上。
哪怕知道马车有隔音符和防震符,李甚在动作时还是会减小力度,花渲觉得不过瘾,故意挤压,弄乱李甚的呼吸后凑到他耳边说:“没吃饭吗?你的力气都不够碾死一只蚂蚁。”
李甚沉默了一瞬,紧接着开始一下一下钉进去,花渲失神的蜷缩脚趾,说不出话来。
马车外,崔角和木青烈坐在各自的灵宠上,一只黑皮犀牛和一只黑金梅花鹿。
木青烈看看安静的马车,低声问:“尊上以前最不喜欢马车这种玩意儿,他应该坐在苍鹰上供众魔修摩拜,现在这么全身遮着,一条缝都不留,跟个小姑娘似的,尊上什么时候才能厌倦李甚?”
崔角反问:“你知道尊上和李甚现在在做什么吗?”
木青烈一瞪眼:“这马车老子他娘的亲自盯着上了各种符篆,疾行如风,看不出震动,听不见声音,我上哪知道去?”
“难不成你知道?”木青烈问。
崔角摇头:“我也不知道。”
木青烈感觉自己被崔角耍了,语气变得暴躁:“……你不知道你问我?”
崔角道:“淡定,我虽然不知道,但能猜出一二,我能猜出来是因为我曾经有情人,你猜不出来是因为你至今没找过情人。”
木青烈嗤笑:“情人是最不靠谱的东西,尊上明明知道你曾经被情人差点害死的事,还要重蹈覆辙,我真想立刻替尊上杀了他。”
崔角叹息:“你只知情人的坏处,不知情人的好处。如今我已经完全释怀,你也应该看开一点,世界上也有坚贞不渝的感情。”
木青烈因为崔角道貌岸然的语气抽了抽嘴角:“你自己说的自己信吗?敬谢不敏。”
距离赤翎领地十里处,一行人停下休整,花渲和李甚终于从马车上下来。
站在花渲身旁英俊高大的青年吸引了大部分视线,花渲清心寡欲多年,这还是第一个能被花渲收入帐中的男人。
“跟我去前面走走。”花渲说。
魔界景致处处相似,昏暗的天,干枯的树枝,乌鸦在空中盘旋。
李甚跟在他身侧,高大的身体让人很有安全感,花渲觉得新奇,他这个百岁老妖怪竟然在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身上感受到安全感。
李甚就像是潺潺溪流,存在感不高,不知不觉流进人心里。
走到魔修们看不见的地方,周围遍布枯木,地上血迹未干,很明显这里不久之前发生过什么。
不知何时,头顶的天空乌云聚集,李甚感觉到体内灵气开始迅速聚集压缩,立刻席地而坐,闭上眼睛专心提升境界应对接下来的雷劫。
花渲就是察觉到李甚马上要突破才带他过来,手下人因为谣言看李甚不顺眼,花渲防的了外人防不了那么多自己人。
他甚至无法完全信任崔角和木青烈。
花渲取出法宝禁止人窥探此处,那些魔修在法宝外看不见聚拢的乌云也听不见雷劫。
花渲退到法宝边缘后不久,十道天雷倏忽而至。
第251章 炮灰攻16
最后一道紫红色的闪电落下, 李甚皮肤如同干涸的河床一般龟裂,他缓缓睁开眼睛,站起来,抖落一层厚厚的土。
天空中乌云消散, 周围安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快用清洁符把自己弄干净。”花渲走过来扔给他一道符。
李甚用完清洁符, 全身焕然一新, 宛如新生的皮肤上没有丝毫疤痕。原本的衣裳已经被天雷击碎, 李甚正要从须弥芥子中取出一套衣裳穿上, 花渲走过来看着他的胸肌,墨黑的眼底闪过兴奋。
李甚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们在这双修如何?”席天慕地,做些亲密之事, 再刺激不过。
花渲说完看见李甚红了脸, 一副为难的模样, 不仅不觉的扫兴, 反而愈发兴致勃勃。
“你刚刚突破元婴, 修为不稳, 难道不想和本尊双修巩固修为吗?”花渲柔声引诱。
李甚抿抿唇, 眼睛不敢看花渲,“那也不必在这里, 我们可以回马车上。”
花渲抚上李甚宽阔结实的肩膀, 声音愈发柔和, “担心什么,刚刚的雷劫那些人都听不到看不见, 难不成你我双修就不行了。”
花渲说着,手指挑逗地向下滑。
李甚最终没能抵挡稳固境界的诱惑(?), 在自己刚刚经历雷劫的地方和花渲双修了整整两个时辰,花渲格外兴奋, 李甚也被带动了情绪。
等双修结束,李甚岂止稳固了境界,修为差一点从元婴初期涨至元婴中期。
月上中天,两人回到马车上,没有一个人敢询问两人去了何处,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
队伍继续前行。
半个时辰后,来到弥漫着薄雾的山谷前。
“尊上,此处有毒瘴,一般魔修不能贸然进入,属下修行诡道,不惧毒瘴,不如属下带几个诡修进去把赤翎引出来。”
花渲和李甚下了马车,崔角在一旁禀报。
花渲嗤笑:“赤翎也就只剩这么点没用的心思了。”
他看了崔角一眼,“赤翎修为强于你。”
崔角立刻道:“诡修不看重修为,属下逃命办法多的是。”
花渲答应后,崔角挑了五个浑身裹满黑纱的诡修直接走入山谷,白雾一瞬间将他们的身影淹没。
在山谷外等了一个时辰,眼看月牙一点点落下,木青烈坐不住了,“尊上,崔角不会出意外了吧?命灯还亮着吗?”
“他的命灯还亮着,无事。”花渲难得语气和煦。
木青烈看了眼坐在花渲身旁的李甚,心里不是滋味儿。
他和崔角为魔尊出生入死才获得认可,李甚爬个床就被如此宠爱,真是,真是……
又等了一个时辰,终于听见山谷里传出奔跑的声音,山谷外的魔修们皆是心神一震,来了!
先是五个诡修狼狈逃出,身上的血沾到地上,紧接着崔角如一阵风快步跑出来,赤翎的手握成鹰爪状,紧贴着崔角的后颈离开山谷,脱离毒瘴,赤翎身后还跟着一串手下。
眼前情况危急,一旦赤翎握住崔角的后颈,绝对立刻将其捏碎,哪怕崔角是诡修也不会给他任何存活的机会。
李甚眼前一闪,花渲已经飘到崔角身后,抬起手轻飘飘去抓赤翎,赤翎一惊,翻身躲过花渲的手,哪知花渲的手如影随形,不论赤翎如何尽力躲避都没有办法躲开。
李甚的修为在两方魔修中不高不低,花渲和赤翎打架难免伤及无辜,他立刻带着花渲刚刚塞给他的防御玉佩走到百米开外。
其实百米对于花渲这个境界的魔修来说,完全不够,花渲动动手指,能令十里以内生灵尽毁。
赤翎比花渲低一个境界,原本趁花渲受伤还能有一战之力,现在花渲已经痊愈,赤翎在他手中像是被驯兽师戏耍的猴子,只能勉强逃脱,连一次反击都做不到。
战斗结束的很快,赤翎甚至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花渲一只手捏碎了头,血雾散开的一刹那,他手下被打得溃不成军的魔修们想要逃回山谷,最终被拦下,尽皆杀光。
木青烈杀了十几个犹不过瘾,舔舔嘴上溅到的血,对崔角道:“你有没有办法把我带进去,让我杀个尽兴?这才几个,我还没认真动手就全死了。”
崔角刚从被赤翎追杀的紧迫感中缓过来,道:“办法我当然有,不过你能不能进去,尊上说了算。”
木青烈立刻去找花渲,在百米外看见花渲正在拉着李甚的手和他说话,木青烈禁不住皱了皱眉,无论看见多少次,他都看不惯尊上疼爱一个境界这么低的无用修士。
花渲同意了木青烈的请求,他立刻带人冲进山谷。一日后,山谷毒瘴消失,木青烈故意没用清洁符,带着满身鲜血走出来,红衣都仿佛被血染透了。
他咧开嘴笑着走到花渲面前,恭敬弯腰:“尊上,幸不辱命!”
崔角也进去了,不过诡修没有杀人的爱好,他进去是为了破坏毒瘴。
“做得好,拿去分分。”花渲随手扔给两人几件法宝和几瓶丹药。
花渲手里的都是来自仙界的好东西,其中更是有能够帮助提升境界的固始丹,这丹药对木青烈这种境界的人已经没有多大用,但他手下的魔修们正需要。
“多谢尊上!”木青烈一脸喜意,眼睛一直觑着坐在花渲旁边的李甚。
他之所以不用清洁符直接这样过来,就是为了试试李甚的反应,接过李甚好似在走神,一眼都没有看他。
是不敢看?
也对,他满身血腥气,李甚离那么近不可能闻不到,他不看肯定是不敢看。
仙界的修士都是如此道貌岸然装模作样。
木青烈不知李甚曾经跟着花渲看他杀了几天几夜,对这种程度的血腥之气早已不在意,更遑论害怕了。
木青烈带着误会离开,走到自己手下的魔修们面前,很快魔修们爆发出一阵欢呼。
在魔界,境界提升就代表着他们的命多了一层保障。
崔角没离开,询问花渲:“尊上,破除毒瘴后,那山谷着什么都没有,毫无搜索价值,咱们什么时候拔营回去?”
“你们先走,我和李甚到处转转,看看魔界风光,晚两天回泓魔殿。”
花渲道。
赤翎已除,整个魔界再找不出一个能与花渲对抗的魔修,他带李甚单独出去很安全。
“是。”崔角不知道魔界能有什么好看的风光,如果魔界好,他们还费劲巴啦攻打仙界做什么。
崔角木青烈带人回程后,花渲和李甚去山谷中转了一圈,赤翎手下的尸体都已销毁,里面有个水池,几乎成了血池,花渲看见后眼底闪过兴奋,转头看向李甚。
几乎立刻知悉花渲想法的李甚:“……”
花渲选的双修地点越来越变态,不过也确实足够刺激就是了。
两人在外游玩几日,大部分时间都在双修,经常是花渲来了兴致就立刻开始。
回到泓魔殿,李甚的境界已经稳固到元婴中期。
崔角和木青烈带人在殿外迎接,李甚在两人身旁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有些惊讶。
“羽弟?你怎的来了?”李甚怔了怔,立刻走到面容俊秀风度翩翩的东方羽面前问。
东方羽按住李甚的手臂,笑道:“劳烦表兄帮我带药给尊上,如今我已无事,担忧尊上身体,所以便回来了。”
东方羽说完,松开手直接越过李甚走到花渲面前,眼神泛着温和的光,和花渲说话时的语气都低了几分,像是耳边的私语,“尊上,是羽来迟了。”
花渲对东方羽点点头,“来了就好。”
李甚在不远处看着两人,木青烈走到李甚旁边笑道:“东方公子可是尊上最重视的好友,之前受伤就是为了东方公子,两人称得上生死之交。”
李甚看见花渲因为东方羽几句话露出微笑,转头看向木青烈,忽略心底的异样情绪,道:“羽弟同我说过,所以他才会在无法来魔界的时候让我帮他送药。”
木青烈见李甚不受影响,脸上笑容一收,“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呆子,尊上怎么会喜欢你?”
李甚摇头:“我不知道。可能尊上并不喜欢我。”花渲只是恰巧需要一个人双修,正巧他入了眼。比起他,花渲更喜欢双修这件事。
【咦咦咦?东方羽怎么会自己来魔界,这不应该啊,现在明明是宿主你的替身时间才对,他不好好陪仙尊,跑这里干嘛?】系统111满头雾水。
李甚没出事,东方羽按理来说不应该这么快出现在魔界。
在之前的世界,失控的都输主角受,系统111还是第一次见主角攻失控。
“去问问就知道了。”李甚说完,向花渲和东方羽的方向走过去。
木青烈抓住崔角的衣袖:“原来李甚会吃醋啊,天天看他木着张脸,我还以为他什么都不在乎呢。”
崔角拂开木青烈的手,木青烈不以为意,饶有兴趣地问:“你猜尊上更喜欢哪一个?要不要和我打赌?”
“行啊,我赌李甚。”崔角道。
木青烈“啧”了一声,“别以为尊上睡了李甚就是更喜欢他,实际上越珍惜的人越舍不得睡,肯定是东方羽。”
“呵,你都没找过情人,懂什么。”崔角转身离开,一直不睡,谁知道是舍不得睡还是根本不想睡。
他们魔修本就随欲而为,花渲可不是那种会忍着的性格。
“羽弟,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李甚直接走到两人面前问,完全没注意自己打扰了东方羽和花渲聊天。
东方羽面色不变,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悦,笑着对李甚道:“表兄,我来了已经有两天了,没想到你和尊上单独出去游玩,这两日我一直担心你们的安危,现在看你们安全回来我就放心了。”
李甚认真道:“尊上的伤已经痊愈,赤翎也已经灰飞烟灭,这魔界没人能伤的了尊上。”
花渲似笑非笑看了李甚一眼,“原来本尊在你心中这么厉害。”
李甚道:“尊上本就厉害,我只是实话实说。”
眼见李甚和花渲你一句我一句说起来,东方羽心下不满,对脑海中的系统道:[如果不是你建议我留在仙界攻略仙尊,让李甚替我送药,魔尊的好感度怎么会降那么多。]
重生逆袭系统:[请宿主谨言慎行,不要质疑本系统的决定,我所给出的建议是经过严密计算得出的最好选择]
东方羽语气暴躁。:[是,你是对的,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花渲对李甚的好感值竟然多达百分之七十,李甚才来魔界几天。我之前兢兢业业攻略花渲也才弄到百分之五十的好感,现在这百分之五十就剩百分之二十了!]
重生逆袭系统:[系统需要收集到足够的信息才能进行下一步,请宿主稍安勿躁。]
东方羽在脑海中旁若无人地对话,殊不知系统111已经将监听到的话全部转播给了李甚。
【这个世界竟然还有一个系统,这个系统没有代码,应该不是我们快穿局的系统,可能是其他单位误入的。根据重生逆袭系统的名字可知,东方羽很可能重生了。上辈子没有替身的存在,东方羽和魔尊仙尊都没能在一起,没了这两位的帮助,东方羽境界止步于元婴,五十岁时被杀人夺宝死亡。这个系统在想办法帮他逆袭。】
李甚:“原来如此。这样看来,咱们两方目标一致。”
系统111:【是的宿主!现在就看东方羽能不能在重生逆袭系统的帮助下重新获得花渲的好感度了。】
“尊上,表兄,不如我们进去再聊。”东方羽微笑道。
三人进了泓魔殿,李甚和东方羽一人坐在花渲一边,侍奉的人立刻上了茶水灵食。
东方羽道:“这两日我依旧住在以前的院落,和尊上您的寝殿挨着,我来魔界的路上有许多见闻,不知尊上晚上可愿与我抵足而谈?”
花渲正要说话,感觉到李甚拉了下他的衣袖,心中觉得有趣,李甚这个闷子终于有了危机感,懂得争夺宠爱了。
他回头看李甚,故意面带不悦问:“何事?”
李甚怔了怔,抿了抿唇,缓缓道:“无事,尊上,我想去练体。”
东方羽一回来花渲就对他态度大变,李甚心里有些难受,下意识用修行做借口,想要远离花渲和东方羽,远离这种情绪。
花渲定定看了李甚一会儿,见李甚视线躲闪,终于过了把恶趣味的瘾,放柔声音道:“去吧。”
重生逆袭系统:[警告警告!花渲目前对李甚好感度提升百分之五,已达到百分之七十五!]
东方羽:[……?]
第252章 炮灰攻17
李甚以为花渲会同意东方羽抵足而谈的提议, 计划好练体一夜。
这些时日他将更多精力放在了双修上,懈怠了练体,是时候补回来了。
李甚没打算回花渲的寝殿自讨没趣,直到月上中天, 花渲也确实没让人来找他, 仿佛东方羽回来后, 李甚立刻变成了弃如敝履的存在。
东方羽居住的院落名叫和风院, 是东方羽当初住在这里是自己取的, 还用丹药托人做了牌匾,看起来就像是花渲做的一般,让许多人误会了花渲对他的宠爱。
李甚主动离开后, 东方羽约花渲到和风院对饮闲谈, 两人间一直是东方羽话比较多, 他知道花渲很爱听魔界外的风物话题, 因此特意让重生逆袭系统收集了一堆, 足以讲上十年八年。
“那小渔村的渔夫某日真的钓上来一条人鱼, 其半身若人半身鱼尾, 渔夫发现他落泪能变珍珠,便将人鱼囚禁在家中, 每日虐待使其落泪。”东方羽说到这里怜惜地叹了口气, “岂不知人鱼也是生灵, 同人类没有区别,渔夫如此行事, 实在是令人不齿。”
东方羽感叹完,习惯性等着花渲因为他的善良提升好感值, 然而等了一会儿,重生逆袭系统都没有消息。
他再抬眸一看, 花渲端着玉质的酒杯放在唇边,不知想起了什么,唇角溢出一丝笑意。
东方羽:“……”
一定是因为花渲对他的好感度太低,所以才不想听他讲故事。
他觉得花渲唇角的笑分外碍眼,不悦地问重生逆袭系统:[查查花渲在想什么。]
重生逆袭系统:[需要宿主支付一百积分。]
东方羽只有一千二百积分,其中四百积分来自于花渲,八百积分来自于仙尊帝南华,一下子要花掉十二分之一,东方羽还真有些舍不得,不过眼下攻略花渲更为重要,只要花渲对他的好感度达到百分之百,还怕没有积分奖励吗。
东方羽想通后大方地道:[不就是一百积分,用吧。]
[叮!支付完毕。查询中,查询完毕,花渲正在想李甚。]
东方羽:“……”他这纯粹是花积分给自己找气受。
东方羽神色自然地对花渲道:“尊上,时间不早了,也不知表兄休没休息,不如让人去唤他过来?”
果然,听到李甚的名字,花渲唇角的弧度扩大,“他定是沉迷练体,忘记了时间。这个小呆子,自己表弟来做客也不知招待,竟是全都交给了本尊。”
花渲语气里对李甚的亲近深深刺痛了东方羽的心,他就是看李甚脑子不灵光满心只有修炼才让他代替自己来魔界,本想着花渲不会对这种人感兴趣,哪知他偏偏就喜欢上了这傻子。
东方羽心中气得不行,面上笑容不变,起身叫侍候的人去唤李甚过来,“如果我表兄不愿意来,就说尊上一定让他来。”
东方羽吩咐完,回到花渲旁边坐下,对花渲道:“我看表兄和尊上十分投缘,他一心只有修炼,若是只提我,必不会过来,所以才借尊上名头一用,还望尊上不要生气。”
花渲笑着摇头,颇为自得道:“东方公子倒是愈发眼明心亮了。”
不多时,去叫李甚的侍从回来,身后并没有跟着李甚。
东方羽故作姿态向他身后望了望,“表兄怎的没来,难道是去换衣服了?”
侍从战战兢兢:“回尊上,回东方公子,李公子说他不想来。”
东方羽一怔,忙追问:“你可是忘了提尊上?”
侍从道:“我先提了东方公子,李公子不来,又提了尊上,李公子干脆说他没空,语气听起来不是很好,仿佛有些生气,不想,不想见到尊上似的。”
东方羽听侍从说完,心里喜不自禁,这侍从说得和他给的词真是一字不差。
他来早两天,没见到花渲自然不会什么都不做,几个能接触到花渲的侍从全都被他收买了个遍。
在那些侍从眼中,李甚就是个魅惑尊上的妖精,从来不搭理他们这些侍候的人,哪像东方羽这般和气,还经常给他们送仙界的丹药。
他们早对李甚不满,因此东方羽收买这些人的过程十分轻松。
眼下不就有人派上了用场?
东方羽去看花渲,花渲已经敛了笑意,面无变情,黑眸幽深:“你是说李甚生本尊的气,不想见到本尊?”
侍从吓得发抖,“是,是。”
东方羽装模作样替李甚解释:“可能是表兄修炼上遇到了问题,不是真的不愿意见到尊上。”
“你不必替他解释,他是什么脾气本尊不知道?”花渲语气低沉,不辨喜怒,“李甚肯定是在生本尊的气。”
眼看花渲给李甚下了判词,没等东方羽高兴,脑海中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重生逆袭系统:[警告警告!花渲目前对李甚好感度提升百分之五,已达到百分之八十!]
“……”一口老血堵在东方羽喉咙,上不去下不来,差点没把他噎死。
花渲不是最为凶戾霸道唯我独尊吗?李甚不听他的话,和堂堂魔尊生气闹别扭,如果是他,绝对不会容忍这种作精在自己身侧,花渲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重生逆袭系统:[刚刚已经告诉过你了,他在想李甚。]
东方羽咬着牙不让自己失态:[你就没有什么好办法帮帮我,全让我自己想办法要你有什么用?]
重生逆袭系统:[好感值大于百分之七十后很难再下降,在花渲眼中李甚不论做什么他都会戴上一层情人滤镜,系统目前也没有分析出好办法。鉴于宿主已经两次帮助李甚在花渲面前提升好感度,系统建议宿主不要再有任何行动,徐徐图之。]
李甚不来,花渲心情更好了,刚刚假意发怒仿佛只是在开玩笑,打发走侍从后便开始独酌。
东方羽没心情再和他聊天,花渲也不介意,两人又一起喝了半晌,花渲幽暗的黑眸染上了一丝醉意,起身道:“今晚就到这里,本尊还有事情处理,东方公子早点休息。”
东方羽听着花渲客气有余亲近不足的话,心中百爪挠心。
他绝对不想再步前世后尘,可是连系统都没有办法,他又能做什么。
花渲离开后不久,东方羽坐在外面仰头看着月亮,心中颓然,只觉自己已经没了生路,[系统,我想回仙界,花渲这里已经指望不上,我不能再丢了帝南华。]
留在魔界也不过是在做无用功。
重生逆袭系统没有回答东方羽,东方羽嘲讽一笑,他绑定这个系统到底有什么用,不说带自己寻找天地灵宝和仙人洞府,天天让他去攻略魔尊仙尊,只期他做那情人炉鼎一般的人物。
重生逆袭系统:[宿主,花渲正在睡梦中,你是否愿意花费一百积分查探花渲梦境?]
东方羽已经有了甩掉这个无用系统的想法,闻言摆摆手道:[用,随便用,以后你想用积分做什么不用再问我。]反正他以后用不到积分了。
东方羽说完拿起酒壶直接灌进喉咙,因为喝得太急,还呛出来一些,大脑开始变得昏沉,明显醉了。
他踉跄着进了房间,倒在床上便睡,第二日醒来睁开眼睛竟看见花渲坐在他床前一脸关怀地看着他。
“!!!”东方羽惊得坐起来,“尊上,你怎么来了?”
以往他不邀请,花渲从不主动到他的和风院来。
花渲语气温和,“来看看你,昨晚我走后你喝了多少,现在还满身酒气。”
东方羽以为自己在做梦没有醒,连忙叫重生逆袭系统,[系统,快让我醒过来,花渲这么和我说话太惊悚了!]
重生逆袭系统:[宿主,这不是做梦,花渲现在对你的好感度高达百分之八十,对待自己喜欢的人,这样的态度是正常的。]
东方羽震惊:[……你做了什么?]
一晚上从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八十,也太突然了。
重生逆袭系统:[昨晚我用一百积分看到了花渲的梦境,发现他很喜欢梦中的一个男子,那男子身材与李甚很像,但脸一片模糊,于是我猜想花渲对李甚的好感度升的快很可能和梦境相关,于是花了三百积分将花渲梦中人的脸换成了你的,又花了五百积分将花渲对你和李甚的好感度调换。]
东方羽:[……你能调换好感度为什么不直接调换?]
重生逆袭系统:[毫无缘由调换的好感度长得快掉的也快,等于浪费积分,现在有花渲的梦境在,你只要不做出奇怪举动,就能按部就班提升好感度。一旦花渲对你的好感度达到百分之百,好感度会立刻被锁死,以后你就是花渲的一切,他可以为了你做任何事。]
东方羽心脏重重跳了两下,为系统画的大饼疯狂心动。
花渲可是魔尊,有他百分百的好感度,他还怕修为太低被高阶修士杀人夺宝早亡?
东方羽满意道:[系统,做的不错。]
花渲看着面前和自己梦境中男子一模一样的脸,恍然发现自己喜欢的人原来是东方羽,看向东方羽的视线愈发温柔缱绻。
东方羽还不太适应他突变的态度,给自己用了清洁符,起来后听花渲道:“我让人准备了仙界的灵食,你这几日想要什么只管与我说。”
东方羽道:“多谢尊上挂念。”
两人走出卧房,侍从过来禀报:“李公子来看望东方公子,正在外面等候。”
李甚在重生逆袭系统行动的时候,就听到了系统111的实时转播,他对交换好感度一事很有兴趣,便想亲眼看看效果。
系统111一头雾水:【我也不清楚其中是什么原理,交换好感度记忆又没有消失,如果感情是这样简单的事,之前几个世界的主角受也不会感情不受控爱上宿主你了。】
东方羽听了侍从的话,也很期待见到李甚。
不知道花渲面对只有百分之二十好感度的李甚会是什么态度?是冷酷无情还是漠不关心?
带着一种报复的快感,东方羽对侍从道:“请表兄进来吧。”
侍从应下后很快把李甚请进来,东方羽见身旁花渲脸色没有因为李甚有丝毫改变,心情颇为愉悦。
什么叫风水轮流转,昨天他还被两人排斥在外,今天难受的人就换成了李甚。
李甚进来后,看见花渲也在,怔了怔,“尊上怎么在此处?”
花渲蹙眉:“放肆,本尊在何处难不成还要向你禀报?”
李甚看着花渲,眼底微弱的光好似被他这句话熄灭,垂眸掩下情绪,低声道:“不敢,是李甚僭越,还望尊上恕罪。”
花渲盯着李甚,不知为何心脏紧了紧,有些憋闷,随后想到,李甚只不过是他的双修的炉鼎而已,他真正在意的人是东方羽,实在不应为李甚浪费心神。
可想是这样想,花渲的眼睛却一时无法从李甚身上移开。
东方羽见花渲面色不好,大度地出来打圆场,笑着对花渲道:“尊上,表兄他不会说话,你别生气。”
花渲“哼”了一声,终于收回视线。
李甚却待不下去了,道:“既然有尊上陪羽弟,我便继续去练体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
东方羽有些可惜李甚太快离开,他还想多看看花渲冷淡对待李甚的样子。
不过走了也好,省得待在妨碍他和花渲培养感情。
“尊上,我……”
东方羽的话脑海中的声音打断。
重生逆袭系统:[警告警告!花渲目前对李甚好感度提升百分之五,已达到百分之二十五!]
东方羽:[……系统你在说什么?刚刚花渲对李甚态度分明不好,而且两人才说了两句话,好感度怎么会增加?]
重生逆袭系统:[系统监测的好感度数值不会出问题,问题在李甚身上。花渲应该很喜欢他这种类型的男人,所以才一见面就增加好感度,建议宿主尽快让李甚离开。]
东方羽咬牙:[那个呆子到底有什么好!]
东方羽再不明白也没办法,李甚对花渲的影响太大了。
下午趁着花渲去大殿议事,东方羽让人将李甚叫来和风院。
李甚本就不爱说话,自昨日起更是异常沉默,进了和风院,东方羽让他坐下就坐下,让他喝茶就喝茶,不看东方羽,也不主动开口。
东方羽观察了李甚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愧疚地对李甚道:“师兄,是我对不起你。”
李甚听到这久违的称呼,眼睫微颤。
东方羽继续道:“之前我被家人拦住无法亲自前来魔界做内应,所以才委托于你,却没想到那魔尊竟让你侍奉于榻上。他分明不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是代替我来魔界的人,为了出气才……”
东方羽满意地看了眼李甚握紧的拳头,道:“我来到魔界后听说你和花渲之事,心中甚悔,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说什么也不会让师兄你替我来。”
“你说的‘出气’,是什么意思?”李甚终于看向东方羽,声音沙哑地问。
东方羽一愣,红着脸扭过头,似乎无法面对李甚,轻声道:“想必你能看出来,花渲他……恋慕我至深,之前我一直没让他近我的身,他也十分尊重我的意愿,但他毕竟是个魔修,有时忍耐不住欲WANG,我上次回仙界,除了帮他取药,还因为床榻之事和他吵了一架,他与我生了大气。后来……我没能回来,花渲大概是怪罪你,便将你扯了进来。”
“还好我回来的早,师兄你亦未对花渲心动,但花渲说不得什么时候翻脸将你当做他的污点杀了。如今我为了让师兄你尽早离开这危险之地,已经同意和花渲在一起,师兄正好趁此机会离开。”东方羽害羞中正气凛然道,“师兄放心,我同意不仅是为了救你,还因为花渲喜欢我,对我没有设防,我可以轻易在仙魔大战之时为仙界偷得情报,如果是师兄来做这事,恐怕要困难的多。”
东方羽表面上是为李甚着想,实际上话里话外都在强调,李甚你不要留恋花渲,花渲喜欢的人一直是我,如今我回来,你在泓魔殿已经没有立足之地,最好速速离开,还能留下一条性命。
李甚听完,脸色不禁苍白了几分。
东方羽在心中对系统笑:[看李甚这呆子的样子,竟是真的对花渲有情,还好你提醒了我,不然让他留下,两人早晚死灰复燃。]
重生逆袭系统:[李甚还没有完全死心。]
东方羽一派轻松道:[放心吧,我都计划好了,心里有数。]
李甚离开和风院后,第一次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回到花渲的寝殿,还未进去,就听几个侍从在闲聊。
“如今东方公子已经回来,李甚怎么还赖在尊上寝殿不走?”
“不要脸呗,说起来他还是东方公子的表兄呢,这两人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觉得尊上如果不是和东方公子闹别扭,是绝对不会为了出气碰李甚的。”
“我现在就怕李甚死皮赖脸不离开,影响尊上和东方公子的感情,连右护法都说尊上爱极了东方公子,和李甚只是玩玩。”
“右护法可是一直跟着尊上的老人,他说的肯定是真的。”
……
一道道声音不停响起,他面无表情地听着,无视脑海中的阵阵轰鸣声,体内气息凌乱,他直接暴力压制,直至唇边溢出一丝鲜血。
李甚用拇指用力抹掉,转身离开,去往花渲议事的大殿。
到了大殿外,李甚被侍卫拦住,“李公子,尊上吩咐了,其中涉及机密,除了东方公子,不能放任何人进去。”
李甚眼神平静无波,宛如一潭死水,泛着森森凉气,“我想见尊上一面,可否帮我通传?”
两个侍卫为难地对视一眼,“李公子,还是那句话,尊上有令,我们只能帮东方公子通传。”
李甚心神大乱,没有发觉侍卫话语中的破绽,既然东方羽能直接进去,花渲又何必只允许为他通传。
“好,尊上出来时劳烦替我说一声,羽弟既已来此,李甚便回去了。”
李甚说完,对两人点点头,转身离开。
两个侍卫看着他走远,心中忽然有些不安:“他说要回去,回哪啊?”
“该不会是回仙界吧。”
等花渲议事结束后出来,两个侍卫到底因为收了东方羽的固始丹没有替李甚将消息告诉他。
李甚没有再回花渲的寝殿,直接向泓魔殿外走去,期间没有任何一个人拦他,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东方羽才是花渲心中在意之人,他只是个替东方羽承受花渲怒火的工具而已。
李甚走出泓魔殿,没有回头,一直向着仙界的方向疾行。
如今已是元婴中期的李甚,疾行一日能破百里,若是御物则更快。
快到魔界与仙界交界处的时候,天上忽然下了一阵雨,魔界的雨中含有阻碍修行之物,李甚一直没有休息,还要用灵力形成结界阻挡雨水触碰身体,来到熟悉的仙魔两界荒凉交界处,灵力已经消耗殆尽,只得落下来步行前进。
走了一刻钟,终于进入仙界,此处虽是仙界,但灵力不足,李甚就算打坐短时间内也恢复不了多少。
他现在只想尽快回到帝澜宫,离魔界越远越好。
一日后,李甚来到灵气稍足的山谷中,打坐吸收灵气,打坐时脑海中不由想起和花渲在赤翎领地血池旁的双修,亲密欢爱的场景犹在眼前,眼下花渲改投东方羽怀抱,只有他独自一人伤心伤神。
李甚走神行岔了气,忽然头痛欲裂,喷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等他幽幽转醒,已经面如白纸,体内气息凝滞,灵力似乎无法使用。
李甚呆呆坐在原地,半晌没有动,日升月落似乎和他没有分毫关系。
清晨的露水打湿了李甚的衣裳,此处距离帝澜宫不远,李甚却没了回去的心思。
去一趟魔界境界提升至元婴中期,师尊见到他肯定会赞赏他,但如今他修为出了问题,且内伤严重,还不知未来修行之路如何。
与其回去看到师尊失望的眼神,不如死在外面,还能得师尊两分挂念。
恍惚间,忽的听见不远处传来灵兽呼号,那声音惨烈刺耳,伴随剑刺入坚厚皮肉的声音,“轰隆”一声,灵兽倒地,连李甚身下土地都跟着震了震。
如此庞大的灵兽,修为至少在元婴之上,却被人轻易杀死。
不知是哪里来的剑修。
李甚起了好奇心,混沌的大脑都清醒了几分。
他从地上起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绕过几棵桃树,走过一段小溪,终于看见前面不远处背对着他的白衣男子。
明明灵兽庞然的尸体更引人注目,李甚不知为何却为那道清癯的背影吸引,微风渐起,宽袖与墨黑长发在风中飘动。
对方听到李甚的脚步声,并没有回头,直到李甚开口询问,“敢问前辈……”
男子转过身,淡如清雪的眸子落在李甚脸上。
李甚面色僵住,脚下立刻后退两步,语气艰涩:“花……尊上怎会在此处?”
李甚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绪再次紊乱,苍白的脸上涌起一阵潮红,情绪牵动内伤,喉咙一痒呕出一口血。
李甚不想在花渲面前示弱,硬生生将涌至口腔的血咽了回去,咽下去的一瞬间,他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甚儿?”
男子一开口,清冷淡漠的声音让李甚忍不住瞳孔震动。
这声音李甚无比熟悉,是他被师尊收徒后聆听教诲时时常能听到的声音。
是他的师尊,仙界十二仙尊之首,帝南华的声音。
怎么会?
师尊的修为不止于此,他低微的修为甚至无法直视师尊的容貌,所以一直以来,李甚只记得师尊的声音。
李甚呆呆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直到男子走近,站在他面前,“我记得甚儿你去了魔界,这身伤是怎么回事?花渲打的?”
李甚大脑有些混乱,“师尊……”
师尊的样貌怎么会和魔尊花渲一模一样?
“甚儿,回答为师的问题。”帝南华的声音并不带任何情绪,李甚却听得眼眶发热。
他闭了闭眼睛,将眼底的热意压下去,恭敬垂眸道:“回师尊,弟子的伤是修行时出了岔子,花渲他……并没有伤我。”
“嗯。”帝南华淡淡应下,下一刻便抬手按在李甚的后脑,在李甚惊讶的目光中微微用力,将李甚的额头贴在自己的额头上,进入李甚的灵台查看他的伤势。
李甚立刻反应过来帝南华的意图,闭上眼睛放松,让帝南华的灵识顺利进入。
帝南华在灵台中帮李甚梳理了几股凌乱的气息,退出时李甚还有些恍惚,虽然下意识睁开了眼睛,看着帝南华的眼神还是呆呆的。
十几年,帝南华已经习惯了李甚这样的目光,清澈中不乏呆滞。李甚幼时过分胆小粘人,必须在帝南华近处才能睡着,帝南华那时还未入无情道,对李甚很是纵容,允许他诸多僭越的行为,两师徒情分远远高于帝南华与其他为了平衡各大世家收的徒弟。
只是后来帝南华突然变了,李甚已经很久没有和他如此亲近过。
“师尊,你的修为怎么会……”李甚回过神来问。
帝南华道:“无碍,只是一缕神识化成的分身罢了。”
哪怕只是一缕神识的分身,在仙界修为也已经是顶尖的存在,李甚放下心来。
他看帝南华那张和花渲相似的面容有些别扭,便一直垂着眸和他说话。
帝南华道:“仙魔大战还有半个月,你的伤需要尽快养好,将这内丹服了,跟为师回帝澜宫。”
李甚接过帝南华给他的灵兽内丹,感激地道:“多谢师尊。”
李甚服下内丹,沸腾的肺腑被一股热流侵占,身体舒服了很多。
李甚不禁有些羞愧,他刚刚怎么会想死在外面再也不回帝澜宫?明明师尊对他这样好,刚从灵兽身上挖出的内丹直接给了他,他还没来得及报答师尊的恩情,怎么能死。
李甚跟随帝南华回了帝澜宫,两人直接去了后山仙尊所在的大殿。
“为师的本体已经开始闭关修炼,仙尊不可参与人间争斗,同魔界的大战只能由我用这具身体来参与。”
帝南华说完,清雪般的眸子暗了暗。
仙尊闭关的原因不止于此。
自李甚离开仙界去往魔界,有一日帝南华突感异物侵入,紧接着从未感觉过的欢愉之感升起,帝南华遍寻不到原因,只能强忍承受。
事后帝南华没有发现丝毫不对,暂且将此事放下。
然而那次过去不久之后,帝南华在打坐修炼之时再次感觉到异样,心神被比上次还要汹涌的快GAN占据,结束后必定汗水滢滢,失神许久,帝南华根本无法正常修炼。
此后此事愈发频繁,帝南华想尽办法都无用,原本只是夜间发作,后来开始没日没夜,帝南华差点因此道心不稳影响修为。
直至一日,帝南华发现了一本双修秘法,其中详细描述了双修的好处与快GAN,帝南华惊觉那感觉竟与自己莫名出现的异样类似。
帝南华由此开始思考找一人同自己双修,只要习惯这种快GAN,待下次那感觉再来时,他便能从容应对。
况且无情道只是湮灭一切情感,同情YU没有丝毫关系。
因为本体修为太高,同人双修恐怕会引得对方爆体而亡,帝南华便用一缕神识创造了这具身体。
一切准备好,帝南华开始挑选双修对象,他喜欢乖巧懂事不会四处乱说的,正巧被家族困住的小徒弟东方羽回来,日日向他请教修行问题,虽然笨了些,但确实乖巧懂事,从不过分打扰他。
因为修了无情道,帝南华对伦理之事并不看重,况且东方羽只是一个并无血缘的小徒弟。
帝南华特地挑了一日,准备同东方羽说明双修之事,结果没等到那日,东方羽忽然主动请缨,说不放心李甚一个人在魔界,怕他性格木讷惹怒魔尊,立刻动身去往了魔界。
帝南华选定的双修人选跑了,心中并无感觉,看见李甚后,也没有询问东方羽。
李甚孺慕地看了帝南华一眼,道:“师尊,徒儿定会好好养伤,在仙魔大战时帮您。”
帝南华看着面前乖巧懂事的第十二个徒弟,顿了顿,淡色薄唇轻启,用清冷的声线道:“为师有一方法可助你快速恢复,只是过程艰难,不知你愿不愿意试一试。”
第253章 炮灰攻18
李甚立刻道:“师尊肯襄助徒儿, 徒儿已是感激不尽,又怎么会拒绝师尊。不知师尊说的是何种方法?”
帝南华道:“不急,你且跟我回帝澜宫再说其他。”
双修需要做些亲密之事,自然要在不会被打扰的地方进行。
李甚跟随帝南华回到帝澜宫, 帝南华本体正在后山闭关修炼, 分身则在殿内找了一处安静少人的偏远宫殿当做寝殿。
帝澜宫是李甚长大的地方, 里面的仆从和他很是相熟, 见他回来都笑着和他打招呼。
李甚见到他们也很高兴, 停下来和他们叙旧,说好晚上一起喝酒聊天,回过头发现帝南华正在不远处立着等他, 微风拂过, 娇艳的桃花瓣落在帝南华的脸颊, 只衬得那张脸愈发清冷无尘。
李甚怔怔看了一会儿, 一面觉得帝南华和花渲样貌如此相似肯定有蹊跷, 一面却又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以慰相思。
他因情伤差点伤了修行根基, 就算想要忘了花渲, 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完全忘记的。
更何况还有帝南华这张脸在时刻提醒他,让他记起同花渲的亲密相处。
李甚走到帝南华身边, 不忍打扰谪仙似的师尊, 帝南华却立刻看向了他。
“聊完了?”帝南华问。
泉水激石般的声音让李甚微微发热的大脑清醒过来, 李甚连忙垂眸,耳廓通红, “是,已经聊完了, 多谢师尊等我。”
“无事,且随为师来。”帝南华转身离开, 如一片云飘走,肩头的桃花瓣随着走动飘落,李甚摊开手,轻轻握住一片。
两人来到帝南华分身暂住的寝殿,里面服侍的侍从向两人见礼后立刻退了出去。
偌大的寝殿布置同帝南华本人一般,清清冷冷,床榻上挂着白纱床帐,帝南华径直向那边走去。
李甚犹豫了一下,跟着走到床榻边。
帝南华转过身,墨色长发在他清瘦的肩背轻轻滑动。
察觉到帝南华在打量自己,李甚有些紧张,面上肌肉微紧。
过了许久,帝南华终于用如冰似雪的目光将李甚上下看了个遍,才终于缓缓开口,“甚儿,解了衣裳去榻上吧。”
一段时间不见,李甚的身材愈发健壮,面部轮廓深邃,比之之前,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成年男子的模样。
李甚以为自己听错了,“师尊?”
不论是“解了衣裳”还是“去榻上”都让他无法理解,这岂是师父和徒儿之间应该有的对话?
帝南华淡色的眼眸落在李甚脸上,耐心解释,“你伤势严重,想要在仙魔大战前完全恢复,须得同为师进行双修之术。”
李甚眼睛睁大,瞳孔震动,整个人僵在原地,一瞬间灵魂离体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这是他的师尊吗?师尊怎么能和自己的徒弟说出这样的话?
就算他因伤而亡,也不能和,和师尊双修啊!
李甚无法接受,回神后看见帝南华朝他伸手而来,忍不住后退一步躲开,低下头恭敬道:“师尊,师徒双修,实乃不伦,徒儿不能为了疗伤同您做此大逆之事。师尊恩德徒儿一直谨记在心,来日定涌泉相报,双修一事,恕徒儿不能答应。”
“师尊,我,我还有事,约了人相见,先行告退。”李甚颤声说完,转身大步向殿外而去,直到离开寝殿,感觉不到帝南华的视线,才呼出一口气。
碰了下潮湿的额头,李甚发现自己已经大汗淋漓。
寝殿内,第一次被李甚拒绝的帝南华并无特别感受,看着李甚慌张离开后,便神色如常去做正事了。
李甚如此表现,在帝南华的预料之内,双修大多是情人之间会做的事,李甚一时接受不了很正常。
晚间,书房内,帝南华从身旁侍奉的侍从口中得知李甚参加的酒宴刚歇,已经回了原来住的地方,便放下手中毛笔,起身独自去往李甚的住处。
帝澜宫中住着仙尊帝南华和他的十三个徒弟,各自的住处都有禁制,除了本人及获得本人允许之人,他人无法入内,这是为了防止在修炼打坐之时被闯入之人打扰。
但帝澜宫为帝南华所有,作为一宫之主,帝澜宫内所有的禁制都对他无效。
来到李甚的住处,帝南华推门进去,看见此处简洁古朴依旧,满意点头。
其他十二个徒弟全都来自十二古姓修仙世家,底蕴深厚,自有族人为其打算,只有李甚,是帝南华因其天分自愿收徒。
他人如何奢侈度日帝南华从未在意。
帝南华对李甚期望颇深,只希望李甚能专心修炼,除却一切杂念,李甚寝殿皆是由帝南华亲手布置,墙面雪白,目之所及毫无矫饰,同帝南华的寝殿一般冷清,又因为李甚摆放的几件从人间带回的古木摆件,使房间多了一丝古朴之意。
帝南华转过一道屏风,来到床前,掀开褐色床帐,看见脸颊酡红的李甚,浓郁酒气扑面而来。
李甚躺在床上熟睡,双手握拳放在身侧,姿势规矩,眉宇紧蹙着,好似在为什么是苦恼,愁绪满溢,睡得并不安稳。
帝南华坐到床侧,抬起手,细白的指尖落在李甚眉间,轻轻拂过,默念清心术,使李甚心神放松,收回手却看见那眉心依旧蹙着。
帝南华微讶,连清心术都无用,李甚因为双修之事竟然困忧至此。
看了李甚一会儿,帝南华指尖沾染酒气,无声离去。
李甚回到帝澜宫第二日,留在帝澜宫没有外出的师兄们使人请他到桃花林论道。
当初同为十二古姓世家的师兄师姐们沆瀣一气,丝毫不顾及李甚安危,要李甚代替东方羽前往魔界,李甚同他们情分不深,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此时收到邀请,李甚知道他们要论的不是道,而是东方羽在魔界的情况。
提到东方羽,必不可能不提花渲,李甚正努力将他从脑海中消除,怎么可能同人谈论,因此直接对来邀请的仆从道:“帮我回禀各位师兄师姐,李甚在魔界受了伤,师尊让我留在寝殿修养,不可随意离开。”
这仆从和帝澜宫的侍从不同,来自十二古姓世家,只听命于自家少主,闻言似是不敢相信李甚会拒绝,待见李甚已从旁拿了块木头开始雕刻,皱了皱眉,扬声冷冷道:“我家少主是李公子的大师兄,长兄如父,父有请,尔敢不从?”
这世间李甚唯一视为长辈的人只有帝南华,仆从的话无礼至极,明显是在故意激怒李甚。
只要李甚因为怒气做出不理性之事,仆从回去禀报大师兄司马云延,司马云延定会趁机告知帝南华。
李甚拿着木料的手握紧,心中气血翻涌,脸色苍白地咳了几声,铁锈味在口腔中蔓延,咳嗽一时竟愈发激烈起来。
仆从大声道:“李公子,装病是没用的!”
“你是何人,在我帝澜宫对着我帝南华的徒弟放肆。”冷淡若冰泉的声音自殿外响起,下一刻,门从外面推开,仙尊自门外走进来。
仆从敢对李甚无礼,除了司马云延等师兄师姐经常在背后表露对他的不在意,还因为仆从知道李甚是个孤儿,没有身家背景。
他却不知李甚是帝南华的爱徒。
“仙,仙尊饶命,小的是因为李公子无视我们少主邀请,不敬大师兄才,才说话声音大了些。”仆从浑身发抖地跪下,不停向帝南华磕头求饶。
帝南华眼底不见半分情绪,“司马云延,过来将你猖狂的奴仆带走。”
相隔如此之远,帝南华也能传音入密,可见他修为之深厚。
那仆从已经瘫在地上不能动,仙尊是什么样的存在,即便是十二古姓世家所有老祖及优秀传人联合起来,都不能与帝南华一战。
如今他被仙尊定性为“猖狂”,司马云延领了他离开后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死是最简单的,奴仆怕的是生不如死。
身为司马家的家生仆从,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修仙者同魔修唯一的区别是不滥杀,但不滥杀不等于不杀不折磨,这些世家折磨人的手段不知凡几,他还曾亲自拔掉一位修饰的每片指甲,当时扭曲的兴奋还历历在目,如今风水轮流转,他还不知道要承受何种折磨。
李甚看了翻着白眼昏倒在地上的仆从一眼,不知他为何突然害怕成这样,师尊明明没动他分毫,只是让他的主子自行处理,已经对他够宽容了。
“师尊,徒儿没想到你会来此,失礼了。”李甚垂眸向帝南华行礼。
“无事,为师来看看你今日身体如何。”帝南华说着将神识放到李甚身上,过了一遍他的身体之后,帝南华语气变得严肃,“甚儿,你的伤竟然比昨日还要严重,如果不及时救治,晚了再也无法痊愈不说,恐怕还会生出心魔。”
李甚姿态恭敬,抿着嘴不说话,明显在消极抵抗。
他的伤如何自己清楚,短时间内死不了,但修为会一点点倒退,直至完全成为普通人,到时没有灵力支撑的身体会瞬间衰老死去。
帝南华不会与人相处,李甚如此,他也不知该如何劝说。
房间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昏倒在地上奴仆的粗重呼吸分外明显。
司马云延收到帝南华传音,来到很快,李甚放他进来,司马云延平时脸上常挂着的温和笑容变成了惶恐,走进门后立刻弯腰向帝南华躬身行礼,看都没看那奴仆一眼,“师尊,云延今日带几个师弟师妹在桃花林论道,想到李甚师弟刚从魔界回来,便想请他来一同论道,没想到师尊也在,奴仆不会说话,冲撞了师尊,云延立刻带他回去责罚。”
“云延,替为师告知你的师弟师妹,以后帝澜宫不许各家奴仆进入。”帝南华对司马云延微微颔首,“去吧。”
“……是,云延领命。”司马云延面色苍白,揪着奴仆出去时仿佛承受不了重量,踉跄了一下。
帝澜宫对来自十二古姓世家的少主们很是宽容,帝南华还是第一次下如此严厉的条令,已经习惯了被奴仆们照料的天骄贵子们突然没了人服侍,不知会怎么样。
李甚走神地想。
“在想什么?叫了你许多遍都不理会为师。”帝南华看着李甚问。
他清瘦的身体仿佛青竹般挺立,李甚依旧垂着眸:“没什么。师尊,既然徒儿的身体状况你已经知晓,不如回寝殿……”
“你陪为师一起回去。”帝南华握住李甚的手腕。
帝南华指尖冰凉,李甚被触碰到的皮肤紧绷,“师尊,徒儿不能去。”
“为何?”
帝南华平淡的语气衬得李甚像是在无理取闹,李甚终于抬起头,不知心中经历了怎样的挣扎,眼眶微红,“师尊,徒儿真的不能去。”
两人隔着李甚眼底一层薄薄的水意相望,终究是帝南华选择了妥协。
帝南华离开前的叹息犹在耳畔,李甚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心中期盼帝南华能彻底放弃双修的事,也不要再用这具身体来见他。
他能清楚分辨帝南华和花渲,因为两人性格气质天差地别,但同样的脸还是会让他想起花渲。
每想起一次花渲,他的伤会加重一分,对帝南华的内疚也会加重一分。
他辜负了师尊的期望,继承不了师尊的衣钵,没办法飞升了。
李甚心思单纯,对帝南华信任有加,以为帝南华提出双修只是为了帮他疗伤,不知帝南华对他也有一层利用的心思。
司马云延花了一天时间亲自处理完那奴仆之事,将其他师弟师妹从家中带来的所有奴仆清理走,只给一个情人托了关系记入帝澜宫名下使其能够留下来陪伴自己。
翌日一早,司马云延于仙尊寝殿外求见,仙尊允。
“师尊,云延来向师尊请罪。”司马云延一进来见到帝南华,立刻跪下认错。
他回去后拷问了那奴仆,才知道他并没有冒犯仙尊,而是因为对李甚言辞过分被仙尊知晓,才有了后面的事。
仙尊时常闭关修炼,不问尘世,司马云延从前只知道仙尊高冷,不亲近任何一个徒弟,到此时才得知原来仙尊也有偏爱。
他将唯一的偏爱给了最不起眼的徒儿李甚。
“云延已经处置好那奴仆,向师尊请完罪,便立刻去给李甚师弟赔罪。师尊,云延身为帝澜宫大师兄,对李甚师弟没有一丝一毫偏见,求师尊明察。”司马云延趴跪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抬起头是眼泪已流了满脸。
帝南华神色淡淡,哪怕司马云延激动至此,看向他的也没有半分触动。
等司马云延冷静下来,帝南华才缓缓道:“向你师弟赔罪是应当之事。”
司马云延心脏一紧,知道自己猜对了,帝南华确实很重视李甚。
“我问你,你与焦情,平日里如何相处?”
听清帝南华问题的一刹那,司马云延身上汗如雨下,在外温和有威严的仙尊大师兄几乎跪立不住。
他以为帝南华不问世事,却原来帝南华什么都知道。
他留下焦情这件事做的十分隐秘,焦情在他的洞府中从未出来过,甚至有很多人不知道他身边有个情人。
帝南华连焦情的名字都知晓……
司马云延双唇颤抖,因为恐惧几乎说不出话,“……师尊,恕罪!”
帝南华淡然如初,“我如何问你如何答,此事为师不会怪罪你。”
他确实对俗世没兴趣,知道焦情是问了身边的侍从几个徒弟中谁有情人,他想学习一番如何让情人心甘情愿双修。
第254章 炮灰攻19
帝澜宫的侍从可以收为司马云延的东西为他做事, 但做了什么事只要帝南华主动问起,他们绝不会隐瞒。
司马云延从帝南华的问题中看到一线生机,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回想自己与焦情的相处日常, 深吸一口气, 颤抖着开口:“回禀师尊, 云延与焦情是在人界相识……”
帝南华修无情道的事没有人知道, 司马云延在此刻大脑疯狂运转, 帝南华为何会问出这个问题。
是有了情人,不知与其如何相处?
还是在敲打他不可为了情人荒废修行?
无论哪一个原因,都是司马云延从前不敢想的, 可问题的确是帝南华亲口所问。
司马云延战战兢兢说了自己如何与焦情相识相知相许, 两人如何恩爱不移, 有时一不小心吐出两个艳词, 不像是在说心爱之人, 而是炉鼎之物, 便立刻闭上嘴小心查看帝南华的神色, 见帝南华依旧是那副冷冷淡淡不容亵渎的仙人之态,没有其他神色, 才会继续说。
“……师尊, 弟子回禀完毕。”司马云延回话时身上汗出如浆, 一刻都没有停歇,连此时身上穿着的绣暗云纹的华丽衣袍都已被汗水浸透, 狼狈之态全然不似以往光风霁月。
帝南华面无表情,眸中不露一丝情绪:“念你与焦情鹣鲽情深, 允你将其留在帝澜宫。但你身为帝澜宫大师兄,知法犯法, 自己去训剑山挥剑一万次。”
帝南华竟是完全没有听出他对焦情的狎弄之意,还言两人“鹣鲽情深”。
司马云延愣了下,连忙躬身道,“是,师尊。”
说起来是惩罚,实际上司马云延是剑修,帝澜宫所属训剑山灵气浓郁,山上还有剑灵,十分利于剑修修炼。
但由于帝澜宫剑修众多,剑灵有限,训剑山每日只允许一人入内修炼,司马云延每十日才能轮到一次。
眼下帝南华让他去训剑山挥剑一万次,等于他连续几日都能留在训剑山修炼。
司马云延没想到自己犯了错,师尊不仅没有责罚他,反而帮他修炼,走出帝南华的寝殿,发自身心感到庆幸。
*
帝南华几日不来,李甚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没有那么紧绷,想到自己已经无法再修行,时日有限,便开始做些以往为着修炼放弃做的事情。
说起来有趣,李甚在帝澜宫住了十几年,一日都没有游玩过此地,连宫中景色都没有看全。
他去了桃花林,独自在片片飘落的粉色花瓣中品茶,又进了帝澜宫后山的药圃,亲自照看了一天灵药,晚上无心睡眠,便去悬崖上迎风对月饮酒。
李甚见不到帝南华那张和花渲相似的脸,脑海中想起花渲的次数越来越少。
他相信,再给他一段时间,他肯定能完全忘记花渲。
不见帝南华的第三日,夜风习习,李甚换了个山崖喝酒,没想到刚喝了一杯,头顶圆月缓缓从云中露出来,月华如水,一片白色的月光照出了正在山崖下练剑的身影。
李甚看了一眼,就认出练剑之人是他那光风霁月人人称赞的大师兄司马云延。
司马云延是帝南华的首徒,拜师三十年,如今不过五十岁,修为已经达到了元婴巅峰,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突破元婴达到化神。
帝南华十三个徒弟,十一个是剑修。
男弟子觉得剑修英俊潇洒,女弟子认为剑修飘逸灵动。
剑修动作引人注目的同时,还是唯一可以越级与对手有一战之力的修士。
大师兄司马云延平时修行并不积极,境界提升自有家族帮扶,今天也不知怎么了,竟然深夜独自在训剑山练剑。
李甚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抬起头正要将酒水送入口中,忽然被人取走了酒杯。
李甚心下一震,他竟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如果来人想杀他,他此刻已经死了。
李甚顺着手腕的方向抬眼看去,看清来人,瞳孔微缩,眼睫在月光下轻轻颤动,“师尊。”
李甚要起来向帝南华行礼,被帝南华抬手按住肩膀,“甚儿,不必多礼。”
身着白衣,月下谪仙似的帝南华拿着酒杯坐到李甚身侧,在李甚沉默的视线中将酒杯放在唇边,抿了一口清澈的酒水。
李甚眼看着帝南华稍显冷淡的淡粉薄唇在酒水的刺激下变红,如谪仙入世,清冷中多了一丝人气。
“春雪酿,你何时从为师宝库中翻出来的?”帝南华冰冷的眼睛在月光下犹如覆了一层软雾,落在李甚脸上并不显得刺人。
李甚却仿佛被扎到似的,快速移开视线,面上泛着红,有些窘迫道:“弟子刚才趁宝库看守更换,无人看管,偷偷进去拿的,师尊恕罪。”
偷帝南华珍藏的酒来喝,是十三位仙尊弟子从小到大最喜欢做的事,其中的刺激和被帝南华纵容的感觉令人分外着迷,连李甚都不能免俗。
帝南华慢慢品酒,没有再开口。
李甚有点受不了和帝南华单独相处,他不敢看帝南华的脸,一双眼睛无处可放,只能盯着远处幽幽夜色。
“师尊,你怎么会来这里?”李甚问着,视线滑了回来。
“来喝酒。”帝南华仰头饮尽杯中春雪酿,吞咽时细白脖颈中间的喉结上下滑动。
李甚努力移开视线,看向崖下正在挥剑的司马云延。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自作多情,帝南华既然已经放弃双修之事,应该不会再提,况且他来这里喝酒是临时起意,总不可能帝南华一直在盯着他,所以才跟来的这么快。
李甚低声道:“师尊是来看大师兄的吧,大师兄的剑法又精进了,想来不日便能突破。”
“大师兄不愧是师尊座下首徒。”
这话听着奇怪,像是李甚在嫉妒司马云延似的。
帝南华修无情道,本应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淡然处事,此刻唇角忽然微微弯起。
“你大师兄固然厉害,他却不是为师最重视的徒弟。”
李甚恍惚间从帝南华的声音里听出了浅浅笑意,抬头看向帝南华,正对上他的眼睛,淡色的眸子没有了软雾的遮挡,直直看向他的视线在月光下多了些温柔。
接着那双显出点点温柔的眸子蕴出一分笑意,“为师最重视的徒弟是谁,没有人比甚儿你更清楚了。”
李甚心跳有些快,山崖上的风好像消失了,此刻他眼中只剩下帝南华的眼睛,“师徒儿怎么会知道师尊最重视谁……”
帝南华抬手屈指在李甚额头轻轻弹了一下,“为师倒是不知甚儿记性何时变得如此差了。”
“为师只为一人准备衣物,只为一人单独指点修行,也只允许一人睡在为师寝殿外间,你说那人是谁。”
李甚摸着自己并不痛的额头,怔怔看着帝南华,记起从前师徒二人温情脉脉的相处时光,嘴唇动了动,清澈的眼底涌出柔软的湖水,“是……我。”
“还不算一笨到底。”帝南华随手将他和李甚都碰过的酒杯收进须弥芥子,站起身,白衣在风中飘荡,好似要立刻乘风而去。
李甚下意识伸手抓他的手腕,指尖只碰到冰凉的衣袖。
长袖从指尖滑落,李甚心中有些怅然若失,想到自己即将变成修为全无的凡人,顿觉有负师尊厚爱。
帝南华如此重视他,他却拒绝了师尊唯一能救他的提议……
帝南华走到怔然的李甚身旁,主动握住他的手,微微用力,将李甚拉起来。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李甚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冰肌雪魄。
“你大师兄要挥剑一万次,无趣的很,无甚可看。你若无心睡眠,想度过这漫漫长夜,不如随为师来。”
帝南华出现至今,一直同他保持着恰当的距离,也没有再提双修之事,李甚渐渐放松了警惕,闻言好奇地跟着帝南华上了坐骑仙鹤。
“师尊,你要带我去哪?”李甚话音刚落,仙鹤忽然振翅,一下子冲到天上,向某一方向疾飞。
李甚身形不稳,差点被甩出去,只得伸手搂住前面帝南华的腰。
细腰不盈一握,待仙鹤开始平稳飞行,李甚收回手,指尖微微发烫。
他想为自己刚才不敬师尊的动作道歉,帝南华仿佛并不在意的模样,连头都未回一次。
在李甚的犹豫中,仙鹤落地,帝南华下去后,转身看见坐在仙鹤背上未动的李甚,薄唇微微弯起,“甚儿又在发呆。”
李甚回过神,一脸慌乱地下来,走到帝南华身边道:“师尊,抱歉,徒儿刚刚走神了。”
帝南华并为责怪他,屈起手指又弹了下他的额头,“你啊。”转身向前走,“还不随为师来。”
李甚从这两个字中听出了亲近之意,心仿佛被温泉水泡着,他摸摸自己被弹的地方,忍不住露出笑容,快步跟了上去,“师尊总弹我额头,徒儿本来就笨,再弹的更笨了怎么办。”
“再笨也是本尊最重视的徒弟。”帝南华道。
李甚耳朵有点热,转头看周围的景色,发现两人已经进了一座人界的城镇。
处于两国交界处的城镇没有宵禁,半夜集市上灯火通明,许多人在此闲逛,男女之间并无大防,拿着灯笼并肩而行说说笑笑。
“师……”李甚正要问帝南华为何要来这里,忽然被帝南华捂住了嘴。
闹市之中说话不便,帝南华侧头靠近李甚,呼吸吹进李甚的耳朵,“这里是人界,为师不想暴露身份,换个称呼。”
李甚的耳朵更烫了,待帝南华的手移开,李甚也学帝南华靠近对方低声问:“我唤你师父好不好?人界的师徒都是这样称呼。”
帝南华道:“你我外貌年龄相似,你唤我师父与师尊又有何区别,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有问题。”
“直接唤我名字即可。”
李甚立刻摇头,“不行,徒儿怎么能目无尊长,直呼师尊姓名。”
帝南华今日好说话的很,“那便在名字后面加上‘哥哥’,你我看起来最多像一对兄弟。”
帝南华买了一只灯笼放到李甚手中,见呆住的李甚回过神,继续道:“现在叫来听听,叫熟悉了以防露出痕迹。”
李甚支支吾吾半天,试着在心里叫“南华哥哥”都羞耻的不行,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口。
帝南华没勉强他,声音清冷,“我想在人界好好转一转,总之不要叫我师尊或是师父。”
“是,师……”李甚赶紧用力吞了后面一个字。
帝南华因为他的笨拙露出浅淡笑容。
李甚看呆了一瞬,立刻垂下眼睫,默默跟在帝南华身后,和他一起将集市逛了一遍,直到耳朵的温度终于降下来。
两人在人界玩了几日,这一晚走到秦淮河畔,河中央布置繁丽的花船上传来琵琶声和男子女子的调笑声。
帝南华立在河边,清湛的眼睛望向花船:“甚儿,那船为何如此热闹?是做什么的?”
李甚行走人间什么都见过,自然知道花船是何用处,然而此时帝南华问起,他却不好直说,总觉得说出来是对帝南华的亵渎。
“回师……咳,那里是花船,同集市一样,是卖东西的地方,只不过花船上的东西更加昂贵。”
“是么。”帝南华若有所思地看着花船。
帝南华记得司马云延说过,他是在花楼里认识的焦情,焦情是花楼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倌,体质却极适合做炉鼎,司马云延当即替焦情赎了身,带着焦情在人界游玩几天,焦情便主动张开了TUI,司马云延紧接着提到了焦情水多,是个很好的炉鼎,不过说完那两个字后他显得十分害怕后悔,大概是个不太好的词,不应该在他面前说出来。
但帝南华不懂哪里不好,便没有训斥他。
花船和花楼都有个“花”字,可见一脉相承,李甚却说是个和集市一般的地方。
“咱们走吧,花船没什么好看的。”李甚劝帝南华。
帝南华见一条小船划到岸边,船上艄公热情道:“二位公子,只需十两银子,老朽可以将二位送到前面最大的花船上。”
其实一两银子就可以,不过艄公见帝南华穿着虽简单,气质却不一般,腰上还挂着枚蝉玉,待到近处,看见帝南华的脸,更是觉得不得了,艄公顿时产生了后悔之感——此般容貌气质,他应该要一百两才是。
“公子,老朽童叟无欺,每人十两就行,保准能让你们上最大的花船。”
“好。”帝南华微微颔首。
没等艄公高兴,李甚赶紧拉住他,堂堂仙尊 怎么能去花船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污浊之地,别去了。”
帝南华回过头,先看了眼自己被拉住的袖子,而后静静看着李甚,“如此富丽堂皇之所,怎会污浊。”
李甚眼神一闪不和帝南华对视,垂下眸不知道怎么向帝南华解释,帝南华却已经决定要上去,反手拉住李甚的手,抬脚上了小船。
李甚反抗不过,也被拉上了船。
“甚儿,付钱。”帝南华知道人界之人最看重金钱,同他们仙界看重灵气有异曲同工之妙,因此绝不占凡人便宜,买了东西都会盯着叫李甚付钱。
李甚:“……”他为什么要为师尊上花船狎妓付钱啊!
艄公笑呵呵看着李甚,李甚顶着两人的视线,不太高兴地掏了钱。
艄公拿到钱立刻撑着小舟向花船的方向而去,他大概是真的有人脉,到了花船周围,花船护卫以船满员为由将其他小船上的人拒之船外,只有李甚和帝南华上了花船。
花船上歌声阵阵,最中间几个面缚薄纱的少女正在翩翩起舞,坐在周围看舞的男子身边都跟着一位衣衫轻薄的船JI。
李甚立刻捂住帝南华的眼睛,“别看。我带你去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帝南华这次没有反抗,李甚松了一口气,反应过来自己竟捂住了师尊的眼睛,简直大逆不道。
可若帝南华真的看到这荒唐场景,他却是万分不愿,再三考虑过后,李甚觉得捂眼睛是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李甚叫住个伺候的小丫头,“带我们去个安静的房间。”
小丫头在这种环境中长大,见一高大男子捂着一位身段清瘦小公子的眼睛,还要去安静的房间,便立刻猜李甚喜欢男子,此刻要安静的房间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小丫头脆生生应了,在前面给李甚带路,进了船舱,里面的布置更加富丽堂皇,走上楼梯到二楼,小丫头给李甚指了个最里面的房间,“房间里准备了糕点和酒水,打开南边窗户能看见外面跳舞的姐姐们,北边窗户可以看见湖水。”
二楼确实安静,李甚松开了手,给了小丫头十两赏银,小丫头高兴地跑走了,走之前还祝两人玩得开心。
帝南华推开房间门,走进去看见桌子上摆放的糕点和酒壶,疑惑道:“只有这两样东西,一晚上能玩什么?”
“……”李甚尴尬避开帝南华清冷如月的眼睛。
他虽然懂一些,但懂得十分有限,也不知道该怎么玩。
李甚走到南边打开窗户,果然站在窗口能看见下面舞姬正在跳舞,鉴于舞姬旁边常有放浪形骸之事,李甚毫不犹豫重新关上了窗,转身走到北边,拉开窗对帝南华道,“来看湖水吧,映着花灯,还算可看。”
帝南华却没过去,径直坐到桌前,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正要尝,酒杯被李甚抢了过去。
帝南华眼睛微微圆睁,“甚儿,你这是做什么?我只不过想尝尝这酒与春雪酿有何区别,你怎的忽然如此霸道。”
李甚仰头自己喝了酒,“师尊也曾抢徒儿的酒,徒儿不过是学师尊罢了。”
酒水辛辣味微苦,并不好喝,帝南华盯着李甚,李甚转头不看他,脖颈因为酒水红了一片。
帝南华指着对面的凳子让李甚坐下,李甚清明的眼睛已经起了水雾,脸颊酡红,坐下后缓了缓,抬起头终于敢看帝南华的脸,没再躲避他的视线。
帝南华觉得李甚此刻醉酒的模样十分稀奇,花船上的酒到底有多烈,堂堂元婴修士,竟然一杯就醉了。
想起司马云延也曾喂了焦情酒水,将他灌醉后逗弄,帝南华不由得开始效仿,“甚儿该唤我南华哥哥。”
“不……”李甚摇头,脸颊也浮上了红晕,不知是醉的还是被“南华哥哥”的称呼羞的。
帝南华心中一动,轻声问:“甚儿之前为何不看南华哥哥的脸?”
第255章 炮灰攻20
“因为……好看……”李甚脸上露出笑容, 伸手抚上帝南华的脸,“眼睛很美,鼻子漂亮,嘴唇软软的……”
这一看就是李甚的醉话, 他清醒时绝对不敢和帝南华说这种情人间的调笑之语。
帝南华却从李甚的三言两语中察觉到什么, 将李甚的手按在自己脸上, 淡色的眸子在烛光下仿佛透明的水晶, “李甚, 我是谁?”
李甚呆呆看着帝南华,忽而眼眶一红,“你是花渲, 是负心人……”
帝南华眸中闪过惊讶, 魔尊花渲?这样说来李甚去往魔界的那段时日, 一定同花渲发生过什么, 后来被花渲负了才回到仙界。那花渲容貌定是和他十分相似, 怪不得李甚自从见到他的分身, 知晓他的容貌后, 时常不敢看他的脸。
是怕看到他就想起花渲吗?
“我是谁?”帝南华抬起李甚的下巴,又问了一遍。
李甚迷茫地看了他一会儿, 像是终于注意到他的眼睛颜色浅淡, 同花渲的黑眸完全不同, “是……师尊。”
“乖,至少还能认出为师。”帝南华只是想用李甚的身体双修来习惯之前莫名被侵入之事, 并不介意李甚将他当做他人。
不过李甚能认出他,还是令他心中一软。
“甚儿, 在人界,你该唤我什么?”帝南华松开李甚的手, 坐到李甚身旁,又喂了李甚一杯酒。
李甚更晕了,勉强抓住帝南华话中的关键字,迟钝的大脑分析过后回复:“南华……哥哥。”
“南华哥哥想要同你双修,你愿不愿意?”
清冷似谪仙般的人,温声软语要和他双修,李甚本就发烫的身体忽然燃烧起来。
他在对方凑过来时毫不犹豫吻上面前淡色的唇,将对方的呜咽吞下去,舌尖在柔软的口腔中大肆掠夺,对方一开始还很配合,后来实在有些受不住,双手在李甚胸前推拒。
李甚握住他两只手腕,压到头顶,终于松开唇,给对方调整呼吸,“南华哥哥,我身上好热,你帮帮我……”
明明是掠夺者,偏偏说话时像是徒弟在向师尊撒娇,帝南华呼吸不稳,轻喘着道:“甚儿,松开南华哥哥的手腕,南华哥哥帮你解衣裳,脱了就不热了。”
他被李甚吻的两颊殷红,双眸含水,仙堕凡尘,再无谪仙清冷之色。
李甚松开了缚住帝南华手腕的手,帝南华还未动,已经被李甚拉到了榻上,赤红纱帐落下,春色掩盖其中。
双修对李甚来说不是难事,他经验十足,帝南华本以为要自己带一带李甚,没想到从上了床榻开始,李甚就完全掌握了主动权。
李甚的手好似会点火,到哪里帝南华哪里就开始发烫,堕落的谪仙乌发披散,咬着鲜红的下唇忍受。
这和被莫名之物欺凌的感觉完全不同,帝南华感觉自己快要被捣成了汁,汗水滑落,恍惚间想起司马云延提到焦情时夸他的那两个字,水多。
*
泓魔殿。
李甚离开魔界数日,才有侍从在花渲的询问下吐露了此事。
当时花渲好不容易从繁忙事务中脱身,同东方羽到桃花林饮茶。
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李甚,花渲吩咐侍茶奴仆,“去将李甚叫过来,他这几日不知去了哪修炼,竟然一回也未遇见过。”
侍茶奴仆闻言下意识看向东方羽,东方羽并未给他眼神,侍茶奴仆只得跪下道:“回禀尊上,李公子前几日忽然说东方公子既然来了,他没有必要再留下来,自行离开了泓魔殿,此时应当已经回了仙界。”
花渲喝茶的动作顿住,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攥了一下,什么东西被挤了出去,顿时有些空。
东方羽温声道:“表兄来之前刚刚订了亲,此次来魔界是为了帮我,我既然已经来了,表兄没有必要再留下。他现在应该在陪未来表嫂,尊上不必记挂。”
花渲听完东方羽的话,面无表情看向他,因为好感度,冰冷的眼神收敛了些,但东方羽还是被那双黑沉似墨的眼睛吓到,脸色白了几分。
“你说李甚已经订了亲?”花渲不知自己为何不悦,但他实在难以露出笑容。
空荡荡的心脏此刻已经被怒气填满。
东方羽忍着心中害怕道:“是,婚期就在仙魔大战之后,也不知倒是是什么情况,我有没有时间去观礼。”
“嘭!”茶杯直接在花渲手中爆开,齑粉簌簌落下。
东方羽吓得浑身一抖,差点从石凳上掉下来。
[系统,花渲对李甚的好感度不是只有百分之二十五吗?为什么我说李甚成亲的事他会这么生气?]
东方羽编造这个谎言是为了让花渲厌恶李甚,哪知花渲竟然气成这样。
重生逆袭系统:[宿主,现在花渲对李甚的好感度已经达到百分之三十五。]
[什么?!]
重生逆袭系统:[就在刚刚,直接涨了百分之十的好感度,而宿主你的好感度掉到了百分之七十。我已经提醒过你不止一次不要主动提起李甚,对你没有好处,刚刚你一意孤行,造成如今的结果是你咎由自取。]
东方羽从重生逆袭系统的话中察觉到危险,立刻道:[我不说了!我再也不提李甚了!系统你救救我!]
重生逆袭系统:[仙魔大战之前,闭嘴,安静,什么都不要做。]
东方羽立刻道:[好,我什么都不做。]
天知道东方羽有多后悔来魔界,明明对他的好感度那么高,花渲却数次拒绝他自荐枕席,东方羽知道如果花渲不肯睡他,两人的关系无法坐实,好感度也如海市蜃楼,随时都会消散。
可他尝试过很多办法接近花渲,去议事堂送汤,夜深人静之时找花渲聊天,在漫天桃花中向花渲表明爱慕之情……如此种种竟然全都没有用。
这感觉就像是花渲在为李甚守贞,除了李甚他谁都不要。
所以刚刚在花渲主动问起李甚时,东方羽没有忍住。
而没有忍住的后果,他已经尝到了,竟然如斯苦涩。
之后几天花渲又忙了起来,看他那誓要踏平仙界的架势,东方羽怀疑他踏平魔界是不是为了把李甚抢回来。
又是一日议事到深夜,花渲话说到一半,忽然感觉胸口一痒,接着是密密麻麻的刺痛,熟悉的感觉然他的神色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李甚还在魔界,两人时常双修的时光。
“尊上,你不舒服吗?”崔角担忧地看向花渲。
花渲摆摆手,握紧了拳头,这次换成了另一边胸口痒。
这种情况不适合再继续,花渲找了个借口让众人休息,自己回到寝殿,回来路上差点因为身体发软从空着掉下来。
花渲以为是自己太多想念和李甚双修的感觉,才会产生错觉,坐到床榻上盘腿打坐,试图让自己恢复正常,然而打坐没有丝毫用处,莫名的感觉越来越严重,待到身体发烫被侵入,花渲额头冒出冷汗。
这太不对劲了,怎会如此,就好像李甚在千里之外同他人双修,另一人的感觉共通到他身上一般。
想到李甚会同其他人这样亲密,花渲忍不住恨得咬破了下唇,鲜血流出来没能让他清醒分毫,时间久了,花渲只能一同沉沦进无边YU望之中。
*
第二日,李甚直到过了午时才醒过来,此时花船上的人热闹了一夜,都在沉眠,安静的只能听到风的声音。
李甚睁开眼睛,喉咙干渴,坐起来想去倒杯茶喝,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他红痕遍布的身体。
“甚儿,现在是何时了?”
待听到身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李甚的身体已经彻底僵住。
他僵硬地转过头,对上帝南华朦胧含雾的眼睛,目光下移,帝南华伸出来的一截雪白手臂上点点红痕犹如雪中红梅。
皮肉柔韧的口感涌入脑海,李甚彻底记起了昨夜之事,顿时如坠冰窟。
他怎么能大逆不道和自己的师尊双修?
帝南华察觉到不对,坐起来看见李甚脸色惨白,唇角溢出鲜血,立刻冷声道:“李甚,定神!”
李甚浑浑噩噩,被帝南华一声叫回了魂,红着眼眶垂下眼睫,“师尊,徒儿大逆不道,你杀了我吧。”
帝南华没想到自己竟然教出个如此迂腐的徒弟,只能柔声安抚:“昨晚不是你的错,是为师记挂你的伤,正巧你意外饮下了花船上催情的酒水,是为师顺势而为,若天道要劈了咱们师徒中的一人谢罪,也该劈为师。”
帝南华受了一晚操劳,睡醒过来还要安慰徒弟,差点被自己气笑,“甚儿昨晚唤我什么?”
李甚失魂落魄道:“南华哥哥。”
“昨晚我是你的南华哥哥,你我身份不是师徒,所以不必自责。你该知晓,就算是醉酒,你也不会欺师,都是为师故意引诱。甚儿,你能不能体谅为师不想失去爱徒的心。”
帝南华知道李甚吃软不吃硬,将软话说尽,见李甚的脸色终于好了一些,凑上去舔吮李甚唇边的鲜血。
李甚吓了一跳,红着脸躲开,被帝南华按住,挣扎不得,结结实实被帝南华轻薄了一回。
两人唇分开,帝南华道:“你呕出的乃是心头血,大补,与其浪费,不如为师吃了。”
李甚瞪着一双清澈的眼睛,他的师尊是高高在上的清冷谪仙,怎么会和他说这种话?
李甚蹙眉,“师尊,你刚刚的话是谁教你的?”
帝南华移开视线:“没有谁。”他不过是学习了一下司马云延同焦情聊天的方式,自己改了改。
李甚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不由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师尊,你告诉我是谁,我去杀了他。”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喊打喊杀了。”帝南华轻叹了声,“你的修为太低,由受了伤,昨天一整晚的双修也没能令你痊愈,醒来又将自己气的吐了血,昨晚的双修白费功夫,你能去杀谁?”
李甚一怔,听起来那人的修为比他高,应该还高不少,帝南华平时不出帝澜宫,李甚便在帝澜宫中找人。
师兄师姐们有家族撑腰,胆子大,但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和帝南华说这种事。
除非是帝南华要求的……
帝南华为什么会要求自己的徒儿分享这种艳事?完全是为了治疗他的伤。
李甚神情黯淡,眼看又要走入死胡同,帝南华将额头贴在李甚额头之上,两人的眼睛离得极近,李甚看了会儿帝南华水晶似的眼眸,缓缓闭上眼睛,没有抵抗帝南华的神识进入。
神识相交调动了身体的感觉,不知不觉,李甚吻上了帝南华的薄唇。
他完全不似昨夜凶猛,动作轻柔地吮吻,好像在对待珍贵之物,直吻的帝南华气喘吁吁才松开。
帝南华将额头抵在李甚肩上,感觉到李甚对双修之事已经软化,便趁热打铁道:“在人界双修到底不便,不如回帝澜宫。”
“……嗯。”李甚没有拒绝。
帝南华得偿所愿,回到仙界帝澜宫,打发走所有侍从,和李甚开始没日没夜的双修,直到李甚的伤痊愈。
而这期间,远在魔界泓魔殿的花渲从未感觉如此崩溃,身体无时无刻不被莫名而来的情YU滋扰,他只能把自己关在寝殿谁都不见。
五天五夜过去,花渲面色潮红,浑身湿淋淋犹如从湖水中出来的精魅。
夜晚,情潮褪去,花渲在睡梦中又见到了自己同一男子交合的场景。
前段时间那男子被雾气遮挡物的脸忽然显露出来,变成了东方羽的脸,当时花渲因为对东方羽的好感度变成看百分之八十,一点都未怀疑东方羽。
可是今晚,他梦中的男子,变成了李甚的脸。
此时种种不对之处才终于被花渲察觉,梦中男子身材健硕,绝不是东方羽能拥有的身材,他怎么能将梦中男子错认成东方羽。
花渲几日未出寝殿,崔角以为他又在和李甚双修,和侍从打听情况,听侍从说寝殿中只有花渲一个人,崔角才意识到不对,赶去了花渲寝殿。
花渲放崔角进门,崔角小心观察花渲神色,问:“尊上怎么独自待在寝殿,是李甚不愿意陪着尊上吗?”
花渲:“……是,李甚不愿意陪本尊,为了躲本尊他已经跑回来仙界。”
“不可能吧!”崔角震惊道,“李甚恋慕尊上,怎么可能躲着尊上?”
“你说李甚恋慕本尊?本尊怎么不知道?”花渲心头一跳,镇定询问崔角。
“其实在尊上和李甚一起进诡林之前我就察觉到了,尊上待李甚不同,后来你们一同从诡林出来,相处越来越好……”
“等等。”花渲叫住滔滔不绝的崔角,问,“本尊和李甚在诡林中发生了什么你可知道?”
崔角道:“发生了什么我当时不在不知道,可能是一些不愿意回忆的事情,所以尊上您在出来时选择了封印记忆。”
被封印的记忆只有诡林之主可以重新恢复。
花渲不是优柔寡断的性格,他要弄清真相,必须找回那段消失的记忆。
花渲和崔角来到诡林处,崔角在诡林外帮花渲恢复了记忆。
看着脑海中多出来的一段记忆,每晚的梦境终于有了解释——他早在诡林中就对李甚有兴趣,只是当时未发觉,封印记忆后心中放不下李甚,于是夜夜入梦,阴差阳错选了和梦中人身侧相似的李甚双修。
既然梦中人是李甚,为何他最近做梦,梦中人的脸变成了东方羽?
花渲满脸阴郁地想。
第256章 炮灰攻21
“尊上, 还有一事不对劲。整个泓魔殿都在您的统领下,为何李甚能够偷偷离开?我们泓魔殿的护卫也太过松懈,万一被仙界奸细渗入如何是好。”崔角提议花渲严查李甚离开之事。
花渲这段时间脑子不太好使,不仅莫名其妙对东方羽有了超乎寻常的好感, 还看不清许多很明显的事情。
比如认错梦中人, 又比如李甚的离开。
在崔角提出怀疑之前, 他只顾着生气, 都没有发觉到李甚离开的蹊跷之处。
“你且去查, 不配合者就地杀了。”花渲冷声道。
“是,属下这就去。”
崔角躬身行礼后离开,直接去泓魔殿大门找守门侍卫询问, 路上遇见木青烈, 崔角随意点头后准备离开, 却被木青烈抓住。
“哎?左护法怎么走得这样快?该不是知道自己打赌输了, 不想履行承诺吧?”
木青烈眉梢眼角都透着高兴, 崔角本就是个心思细腻之人, 闻言立刻察觉到问题, 站在原地,问:“我与你赌了没错, 但赌约并未分出胜负, 难道尊上亲口和你说了他喜欢东方羽不成?”
木青烈得意道:“尊上说没说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尊上做了什么。你还没听说吧,李甚已经被尊上赶走了, 此时泓魔殿中只有东方公子,你押宝的李甚公子已经被尊上抛弃, 回了仙界。”
崔角不动声色:“你又是从哪听说的?我不相信。”
木青烈急于证明自己的胜利,立刻全盘托出, “我亲眼看见的!”
崔角从木青烈这里得到消息后,以此为突破口撬开几个参与者的口,想到其中竟然有东方羽的参与,崔角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这来自仙界光风霁月的东方公子竟然比魔界之人还会算计人心。
李甚性格单纯,被他用计赶走太正常了。
崔角手持花渲的令牌,查到谁直接带走,等查完前因后果,带着一串人去了花渲的寝殿。
“尊上容属下回禀。”崔角先将那日被东方羽指使去叫李甚来的侍从叫上前,“尊上可还记得那日之事?”
花渲点头,“自然。”
那日李甚吃醋,他觉得十分有趣,不仅不生气,反而有些高兴。
侍从跪下道:“东方公子收买了奴,让奴帮他说谎,奴那日根没有去找李甚公子。东方公子是想让尊上因此动怒,请尊上恕罪。”
花渲万万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所以李甚并不曾吃醋,他也没什么可为此高兴的?
突然发现自己自做多情的花渲脸色不好,“还有呢?”
东方羽不可能只做这一件事。
接着上来两个侍从,花渲认得,是他寝殿的侍从,他用了很多年。
他们竟然也为了区区贿赂背叛了他。
“回禀尊上,我们和李甚公子没有直接接触,那时您和东方公子几乎日日在一处,东方公子不喜李甚公子依旧住在您的寝殿,写了些词,让我们在李甚公子回来时装作不知道背后谈论。”
花渲阴惨惨的黑眸盯着二人,“什么词?”
二人小心翼翼将那些贬低李甚,说他不要脸纠缠魔尊的话重复了一遍,当时他们背得很熟,所以直到现在还记得。
花渲几乎能够想象李甚当时听了这些话是什么感觉,东方羽出自东方世家,李甚家世肯定不如东方羽,听到这些话定是自卑的。
如果不是这些话刺痛了李甚的心,李甚不会生出离开泓魔殿的心思。
花渲面无表情,崔角提醒道:“尊上,椅子扶手断了。”
花渲将断掉的扶手扔下去,巨大的声响吓得在场的人瑟瑟发抖。
崔角继续:“还有,李甚离开泓魔殿前特地去议事堂向您道别,但被议事堂的侍卫拦下了,他们说您只允许东方羽进去找你,李甚托他们帮忙给你带话,他们嫌麻烦,没有将李甚的话转述。”
议事堂是泓魔殿中最机密之处,崔角询问完,便就地将两个侍卫杀了,现在两人的鲜血还在议事堂外的地上,渗进土中,变成了深黑色。
“尊上,属下认为致使李甚离开泓魔殿的罪魁祸首乃是东方羽,请尊上允许属下将东方羽抓起来审问。”
花渲现在一想到李甚曾经在泓魔殿受的委屈,就心痛如绞。
李甚在此地只能依靠他,他却莫名其妙重视起了东方羽。
李甚当时应该很喜欢他,如果不是崔角提醒,他恐怕要一直误会下去,永远没有机会得知真相。
都是他的错,是他没有护住李甚。
花渲黑眸泛起淡淡的红光,这是他极怒时的表现,“东方羽手中有异宝,连我也中了招,不要去抓他,找个人叫他过来,就说本尊邀请他抵足而眠,他定然不会拒绝。”
东方羽处心积虑赶走李甚,自己留下,目的绝不仅仅是要成为魔尊心爱之人,和李甚想比,东方羽对花渲的爱如此浅薄,他怎么会如此轻易被欺骗。
去叫东方羽的侍从很快将人带了来,其他人为了不打草惊蛇,已经全都离开了寝殿,东方羽在和风院听到侍从的话后整个人激动地开始发抖,此时脸颊还带着兴奋的红晕。
“尊上,你终于想要我了吗?”东方羽走到花渲面前轻声问。
花渲没有说话,眼睛慢悠悠打量面前的东方羽,从上到下,从头到脚,仔仔细细,东方羽连越来越红,为了花渲的好感度,咬了咬牙,伸手去解身上的衣裳。
重生逆袭系统:[警告警告!花渲对宿主好感度正在极速下降,花渲对宿主好感度目前百分之零!]
东方羽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下意识抓着衣服想要转身逃跑。
他第一反应是花渲发现了他调换了自己和李甚好感度的事,想到重生逆袭系统说过花渲心狠手辣,酷烈无比,知道自己落在他手里绝对没有好下场,边跑边拼命在脑海中呼叫重生逆袭系统,[救我!我要用积分换逃脱道具!]
重生逆袭系统:[逃脱道具最低价格五百积分,宿主目前积分只有二百,无法购买。]
东方羽被花渲掐住脖颈的时候,满脸绝望,翻着白眼在花渲手中无望挣扎,脖颈一阵剧痛,东方羽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东方羽被困在泓魔殿的地下水牢之中,胸口之下浸泡在抑灵水中,抑灵水可以抑制修士体内灵气运转,东方羽在这里一身修为都无用。
他双手双脚都被沉重的钢链锁着,没有灵力护体,冰冷水带走他体内的热度,东方羽脸色苍白,嘴唇泛青,看见坐在对面的花渲,东方羽颤抖着流下泪来,“尊上,我承认是我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才想方设法赶走李甚,可这都是因为我爱慕尊上,求尊上放了我吧。”
东方羽活了二十多年,受尽家人师兄师姐宠爱,除了上辈子被杀的时候,从来没有吃过这种苦,他重生是为了改变悲惨的未来,现在悲惨却提前来临,这让东方羽的心里防线摇摇欲坠,眸中已经隐隐染上了疯癫之色。
花渲听了东方羽的话却没有丝毫心软,“东方羽,不要以为自己身怀异宝就能随意玩弄别人的感情,你爱慕我?笑话!”
“你听着,本尊只给你一次机会,有一个字说了谎,本尊会立刻离开,将你交给左护法审问,你应该知道左护法是诡修,多的是方法折磨你,让你想死不能死,想生不能生。”
东方羽立刻道:“我绝对不会说谎,尊上信我!”
“好。”花渲站起来,俯视着形容悲惨的东方羽,“你既然已经让李甚代替你来泓魔殿,为何却又突然自己前来,不要说什么爱慕本尊的话,本尊不信。”
东方羽对上花渲冰冷狠厉的视线打了个寒颤,大脑疯狂转动,他不能说自己爱慕花渲,花渲根本不会信。
东方羽想到李甚托自己的福,现在正在仙界,心中恨意迸发,牙齿几乎将下唇咬烂,终于顶着花渲的视线哑声道:“一开始,我和尊上相识确实是意外,后来仙魔大战即将开始,我回仙界为尊上取无垢花的时候,我的大师兄劝我到魔界取得你的信任好在仙魔大战时同他里应外合,立下大功。我的家人却不想我有生命危险,于是利用家族施压,让大师兄将卧底人选换成我的十二师兄,李甚。”
“尊上应该能猜到我和李甚的师尊是谁,正是仙界十二仙尊之首帝南华。李甚是我的十二师兄,他十分孺慕师尊,作为没有根基的孤儿,李甚无比希冀能在仙魔大战中立下战功,报答师尊的恩情,因此我只是一提,他就同意了前来卧底的计划。”
东方羽不想看花渲和李甚有情人终成眷属,故意说李甚是自愿前来,将当初对他的施压逼迫全都隐了去。
“咳咳,至于我为什么来,尊上既然不愿相信我爱慕你不想被李甚欺骗这种话,就当我是担心李甚蠢笨,怕他做不好卧底吧。”东方羽扭过头,水珠顺着脸颊在尖尖的下巴滑落,他虚弱地闭上眼睛,“我言尽至此,没有一句谎言,尊上信或是不信,我已经不在乎了,杀了我吧。”
东方羽剑走偏锋,以退为进,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机会让花渲对李甚产生芥蒂,一想到这对有情人会变成怨偶,东方羽垂下的眼眸中不由露出快意。
“东方羽,本尊给过你机会了,可惜你不懂得珍惜,故作聪明。”花渲没有再看东方羽一眼,将他惊恐地脸丢在身后,离开水牢,换崔角进来。
东方羽会怎么样不需要花渲再管,刚刚东方羽的话花渲只信了三分。
他了解李甚,同他双修这么久,怎么可能信李甚是东方羽口中为了权势不择手段的孤儿。
花渲信李甚是仙尊弟子,也信李甚来泓魔殿目的不纯,他对师尊的孺慕从未隐瞒过花渲,想要报答帝南华很正常,但他同样相信李甚对他的爱慕不是假的。
花渲回到寝殿,坐在窗边怔怔看着窗外的月亮,想起李甚心口便会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李甚喜欢望月,时常坐在月下饮酒,或是拿着一块木头刻东西,也不知那块木头会刻出什么模样……
花渲突然想起李甚离开前因为侍从的嘲讽并没有进来收拾东西,说不定会有什么落下,立刻在寝殿中翻找,结果什么都没找到。
花渲想修士都有须弥芥子,李甚能随身呆着去,又怎么会留下。
不用和李甚双修,花渲已经许久未上床榻,刚刚躺下,忽然感觉枕头下面有东西,花渲伸手拿出来放在月光下,看见了一个巴掌大的自己。
原来李甚刻的是他的雕像。
第257章 炮灰攻22
魔尊忽然变得暴躁易怒, 议事时不只训斥过一个魔将,泓魔殿中人人心惊胆战。
木青烈想到花渲的变化是从崔角问他话那天开始,议事结束后跟在崔角身后,想看看能不能从崔角这里打探到什么。
木青烈本以为崔角会回自己的住处, 没想到在后花园, 崔角转了个弯, 向水牢的方向走去。
眼看着崔角走进水牢, 木青烈心情惴惴, 水牢久未使用,近来有人被关进去吗?
木青烈在水牢外等崔角,思考最可能被关进去的人选。
难道是李甚?
李甚离开的太轻易, 魔尊听了东方羽的枕头风秘密将其抓了回来, 说不定李甚此刻正在水牢中遭受严刑拷打。
等了一刻钟, 看见崔角出来, 木青烈在心里感叹花渲对待曾经的枕边人实在不够宽容, 从前花渲对待李甚可是比对他和崔角还要好, 他还狠狠嫉妒了一番。
他就说情字不能沾, 沾了没有好下场。
“左护法,好巧啊, 你怎么会从水牢里出来?”木青烈大步走到崔角面前。
崔角看见他, 黑纱中露出来的眸子似笑非笑, “右护法竟然能同我在此处偶遇,确实很巧。”
水牢中有抑灵水, 难免会对魔修有影响,附近除了守卫, 轻易没人过来。
木青烈哈哈一笑,一点都不尴尬, “左护法知道我好奇心重,”他凑近崔角,低声问,“你和我透个底,里面关的人是不是李甚?”
崔角讶异,“右护法耳目够灵通的。”
木青烈得意,“什么耳目灵通,是我脑子灵通,自己猜出来的。”
“左护法之前不信我,不承认打赌输了,现在人都被尊上关进了水牢,尊上必不可能对他有情,这下总能承认了。”木青烈揉搓着自己的大手道,“赌注咱们什么时候商量一下?”
崔角问:“右护法的意思是,被尊上关进水牢之人必定不是尊上所爱?”
“对啊,这不是很明显吗?”木青烈道。
崔角眼中溢出一丝笑意,好,那咱们现在就来谈谈赌注。
木青烈跟着崔角回了他住的院落,两人在院子里坐下,崔角问:“右护法想要什么?”
木青烈早就想好了,闻言立刻道:“我也不为难你,要什么仙丹法宝,左护法能不能给我看一眼你的脸?”
诡修大多一身黑纱,但其他诡修很少遮面,只有崔角常年只露出一双眼睛,木青烈认识他几十年都没见过他的脸,好奇心实在压抑不住。
“可以。”崔角答应的很干脆。
“左护法大气!”
木青烈立刻便伸手来摘崔角脸上的黑纱,半路被崔角压住手腕,“我对右护法的要求还没提,右护法也太急了些。”
木青烈心说你都输了还提什么,不过他也挺想知道崔角要什么,收回手大度点头:“你提吧。”
崔角定定看着木青烈满脸的胡须,缓缓开口,“说起来我也没有看过右护法的脸,不如右护法将胡须刮了让我看看清楚?”
魔界谁不知魔尊右护法木青烈最爱他脸上的胡须,说有这胡须才能充分体现他的气概,平时更是精心养护,谁都碰不得,崔角一开口就提出这样过分的赌注,木青烈如果不是笃定自己赢了,肯定会生气甚至翻脸。
“好啊!都是看脸,这赌注公平至极!”木青烈只是迟疑了一下,便大笑着应下来。
“右护法,你我一同起誓吧,违约者筋骨具碎而死,怎么样?”崔角从来没有太过强烈的语气,性格也不像木青烈这样外放,此时声音温和,和平时没什么不同,木青烈却莫名脊背发凉。
*
李甚伤愈后,境界不仅没有下降,反而顺利突破元婴,成为了仙界最年轻的化神期修士。
仙尊十三个弟子中,李甚超越了其他师兄师姐,修为只在大师兄司马云延之下,而司马云延如今已经五十多岁,和李甚差了三十年。
李甚度雷劫的时候,帝南华将他带到后山,亲自替他护法,比上次粗了一倍的雷劈在身上,李甚的□□瞬间湮灭,白骨之上迅速重生长出新的皮肉,一遍遍的雷击过后,李甚的身体肌肉已经强韧到能抵挡元婴及之下所有法宝攻击。
他重新长出来头发浓黑如墨,披散在完美的躯体之上。
李甚站起身,从须弥芥子中取出衣物披上,走到帝南华面前躬身道:“多谢师尊护弟子周全。”
雷劫之前,他一直觉得不安心,双修的来的修为实在太轻易,比之丹药效果只高不低。他怕自己也变成那空中楼阁,在众人的膜拜艳羡中失去努力修行的动力。
帝南华满意地看着李甚敞开衣衫中的精壮身体,伸出手碰了碰,动作含着一丝轻佻,面上却严肃道:“甚儿你需知晓,就算没有双修一事,以你的天分,百年之内一定会成为本尊座下修为最高的弟子,不必为此困扰担忧。”
“多谢师尊开解,弟子谨记。”
眼看帝南华的动作越来越过分,李甚按住他的手,脸色微红,清澈的眼底闪过一丝羞赧,“南华哥哥。”
他一直将“师尊”和“南华哥哥”分的很清楚,同帝南华双修之时从未开口唤过一次师尊。
帝南华往前一步,两人身体贴在一起,帝南华声音清冷,说出来的话却让李甚的脸更加红:“甚儿,南华哥哥帮你巩固修为,去你小时候住的那张床上双修好不好?”
李甚恍惚间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好像有人也同他说过,但帝南华没给他思考的时间,带他撕裂空间瞬移到目的地。
仙尊寝殿的外殿,放着一张不大的床榻,李甚幼时害怕,仙尊允他睡在此处。
在这里双修,李甚被强烈的背德之感笼罩,身体僵硬,动作收敛,面上露出几分紧张。
帝南华来此处就是要让这个徒弟放下两人身份偏见,第一次在双修时掌握了主动权,将在双修秘法中学到的动作技巧一一施展。
可惜的是,帝南华才施展出不到十分之三,李甚就已经被挑逗的忘记了身份之别,放下羞耻,动作凶猛霸道,帝南华几乎承受不住,向前移了移,李甚以为他要跑,立刻覆上他的手背,十指交缠,丝毫不给他挣脱的机会。
待到云雨将歇,帝南华被撞出来的眼泪打湿了面前一大片床单。
李甚如此放肆,帝南华却生不出丝毫怪罪之心,只因李甚不停在他耳边唤他“南华哥哥”,一声一声唤的他心软成了水,身体也一样。
巩固了一天一夜的修为,第二日帝南华对李甚道:“帝澜宫西南方出现秘境,那秘境原是洞虚仙人洞府,为师百年前去过一次,里面有几样法宝生出灵识,十分适合你,为师陪你进去想办法让法宝认你为主。”
李甚摇头:“师尊,弟子手中法宝已经足够多了,比起凭借外物,我更喜欢完全靠自己,如此才能成就大道,同师尊一般飞升成仙。”
帝南华早知他会如此说,立刻道:“你不想去可以,为师本想着那秘境中除了法宝还有许多灵兽可以供你练手……”
“师尊!”李甚一听连忙叫住帝南华,“真的有很多灵兽吗?”
帝南华知道李甚不会拒绝这样好的实战机会,淡淡道:“自然,百年前就有不少,如今经过百年繁衍,想必更多。”
李甚眼睛一亮,立刻拉住帝南华宽大的衣袖,“师尊,徒儿想去。”
帝南华本来还想逗逗李甚,看见李甚的目光,竟然有些舍不得,“甚儿想去,为师便陪你去。”
说来奇怪,李甚不在时,帝南华总是感觉被侵入,等他终于找到合心意的双修之人,那种感觉却没有再出现。
秘境算是帝南华给李甚准备的奖赏,如果直到从秘境出来,再无被侵入之感,帝南华便打算和李甚断了。
总归李甚原本就不愿意和他双修,想必那时李甚肯定会欣然接受。
秘境中时间流逝和外面不同,在其中五日外面只不过过了一日,仙魔大战临近,帝南华准备陪李甚在里面待十日,出来之时,距离仙魔大战剩下七天时间,足够布置准备。
李甚和帝南华一起乘坐仙鹤来到西南秘境,此处秘境位置极其隐蔽,帝南华百年前阴差阳错进入其中。
西南秘境只允许化神及以下修为的修士进入,修为太高会被直接弹出来。
帝南华将自己的修为压到化神后期,和李甚一起走了进去。
上次帝南华独自一人进入秘境,不知两人一起进入会随机传送到秘境不同的位置,进来后没看见李甚,用了千里传音符联系李甚,听李甚形容周围环境,才意识到两人此时已经相隔千里。
“无妨,你所处之处我曾经去过,周围灵兽颇多,为师现在去寻你,你注意安全,不要走远。”
帝南华的淡定让李甚快速冷静下来,“是,徒儿在此处等着师尊,不会离开。”
废了一张价值十万灵石的千里传音符,两人只说了五句话,一张符便报废了。
帝南华回忆李甚所在地点的方位,确定后便开始赶路。
另一边,李甚被师尊三言两语安抚后,立刻离开洞穴,去外面找灵兽杀。
就如帝南华所说,此处灵兽颇多,不用李甚自己找,时不时就会有灵兽自己撞过来。
五日过后,除去休息时间,李甚几乎时时都在杀灵兽,灵兽内丹收集了十几颗。
前面李甚杀的都是认识的灵兽,有七阶灵狮,五阶灵蟒,六阶灵狼,今日打坐一晚走出山洞,李甚竟在不远处看见一只雪白的灵兽幼崽。
幼崽不过手臂长短,浑身毛茸茸的,一双眼睛乌黑莹润,李甚蹲下来将幼崽抱进怀里,对上小家伙的眼睛。
“吱!”小家伙眼神天真无邪,声音细弱,李甚天生怜贫惜弱,又觉幼崽可爱,爱不释手,等他意识到不对想要把幼崽丢掉的时候,幼崽在他手上咬了一口,自己跑了。
李甚眼前一暗,失去了意识。
帝南华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又消耗了一张千里传音符,结果他叫了几遍李甚的名字,李甚那边都一直无人说话。
帝南华面色凝重起来,担心李甚被高阶灵兽伤到,立刻加快脚程,向目的地而去。
一个时辰后,帝南华终于看见熟悉的景色,此处和李甚口中描述的一般,有一洞穴,洞穴外鲜花盛开。
帝南华着急查看李甚的情况,没有发觉草地上的鲜花被他走过的风扫过,立刻枯萎,花瓣碎成粉末随风扬起,散在空气中。
浓郁的花香蔓延,帝南华在洞穴看见昏迷的李甚,心里一紧,呼吸都不由得快了几分。
由于心神都放在李甚身上,帝南华无意中吸入过多香气,等他意识到不对的时候,眼前已经出现了幻象,怀里的李甚变成了灵狮,醒来后巨大的身体站起来,看见帝南华,立刻想要抱他,在帝南华眼中就成了灵狮扑向自己,口中发出震耳的吼叫,帝南华心里知道这是李甚不是灵狮,是他吸入了过多的幻魂花产生的幻象,然而身体还是下意识选择了拒绝。
一掌拍在灵狮头上,灵狮呆了呆,似是不敢相信帝南华会这样对他,眼睛中流露出委屈,转身头也不回地跑进了洞穴。
帝南华站起来,先抬手将洞穴周围的幻魂花收进须弥芥子,以防幻觉加深。
好在幻魂花的药效维持时间不长,他只要谨记李甚不是灵狮,不要拒绝他就够了。
帝南华走进洞穴的时候,看见比他大两三倍的猛兽正在暴躁地四处撞墙,立刻走过去叫他,“甚儿,你在做什么?”
李甚可能被他刚刚的拒绝伤到了,并没有搭理帝南华,帝南华却不可能看着他将自己撞的遍体离伤,不得已出手制住灵狮,将灵狮压在身下,“甚儿,不听为师的话了吗?”
灵狮发出怒吼,帝南华对上灵狮发红的眼睛,被猛兽盯住的感觉实在不好,帝南华不懂一向听话的李甚为何会这样,正要说他两句的时候,灵狮忽然开始挣扎。
帝南华固然修为高于李甚,但他不忍伤到李甚,动作中难免有顾忌之处,一时竟被灵狮掀翻过来,压在了地上。
“甚儿,你这是欺师!”灵狮猛兽般粗重的呼吸吹在帝南华耳畔,他恼怒地抬起腿想要将他踹开,腿上却被一个熟悉的东西触碰。
帝南华怔了下,反应过来身体僵住,冷声道:“起来自己去解决。”
帝南华的态度不可畏不冷酷,李甚不知自己在帝南华眼中是怎样的形态,被灵兽幼崽引出来的感觉折磨的痛苦万分。
他经历过一次被花渲抛弃,那次情伤差点断绝他的修行之路,也让他不敢再轻易相信感情。
可帝南华不一样,帝南华是他尊重孺慕的师尊,对他恩重如山,他一开始因为帝南华和花渲相似的脸拒绝帝南华,但还是在帝南华的坚持下接受了来自师尊的求爱。
陪在帝南华身边的李甚很快忘记了花渲带给他的痛苦,全心全意投入到这段感情中。
两人名为师徒,实际上李甚已经将帝南华当成了自己准备相伴一生的道侣。
从前他努力修行,想要飞升成仙是为了不让帝南华失望,如今他是为了能和帝南华并肩,成为配得上他的道侣。
哪怕两人身份还未转变的时候,帝南华都从未对他如此严酷,尤其还是在他求欢之时,李甚心中心中伤痕再次被触动,咬牙走开,打算自己解决。
但情兽引出的YU望又岂是那么容易消的,李甚无法疏解,难受的撞墙,试图用疼痛抵抗。
化神期的修士当然不会因为撞了两下便受伤,可是在帝南华眼中,灵狮撞的自己皮肉破裂流出鲜血,金色的毛发都被撞落,完全就像是一头被发情期折磨的野兽。
帝南华脸色几次变化,终究是心疼占了上风,走到灵狮面前抱住他轻抚他的皮毛安抚,“师尊帮你。”
对帝南华来说,这完全是一场同野兽的交*媾。
一天一夜过去,灵狮放开帝南华,帝南华疲惫的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再睁眼时以为幻象会消失,然而事情并未如他所想,幻象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加重了——李甚竟然从灵狮变成了一条粗壮的灵蟒。
被灵蟒缠在身上,幽冷的鳞片就在眼前,帝南华对于蛇类的恐惧达到顶峰,浑身汗毛直立,用力推开灵蟒。
灵蟒粗壮的身体摔在地上,抬起头,竖瞳盯着他,吐出细长的舌发出“嘶嘶”的声音。
帝南华厌恶地看着巨的的灵蟒,声音冰冷至极,“滚开。”
歇了一会儿,李甚体内的热流再度燃起,他才轻轻抱住帝南华,就被帝南华用力推开,李甚被帝南华的目光刺伤,不明白帝南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如此喜怒无常。
他已经没有了第一次时的愤怒,沉默地走到一边,在眼睛被赤红占满的时候,开始一下一下用额头砸墙。
帝南华僵硬地看了一会灵蟒自残的奇观,终于意识到那不是灵蟒而是自己的徒弟李甚,强忍着不适叫李甚过来,“我帮你。”
被灵蟒圈住的时候,帝南华被冰冷的鳞片刺激的冷汗直流,要知道蛇类和人类不,哪怕李甚其实是人形,没有两个那么多,帝南华的幻想也能够自动帮他。
又是一天一夜,帝南华再次睁开眼睛,看见面前的灵狼已经麻木了,转过潮红的脸颊,低声道:“为师帮你。”
谁能想到,因为意外,进来秘境的十天时间竟然有三天三夜是这样度过的。
第四天早晨,帝南华睁开眼睛,看见身旁的李甚,伸手碰了下他的身体,深深舒出一口气。
幸好,是人类温热的皮肉,不是皮毛和鳞片。
他终于见识到幻魂花的厉害,不仅能让人幻想外形,连触感,甚至……根数都能帮他幻想出来。
如果他谨慎一些,就不会吸入幻魂花,帝南华推醒李甚,“你为何突然情YU高涨?之前可有不对之处?”
李甚睁开眼睛还有点懵的时候就被帝南华扔了一堆问题,立刻将自己曾经抱过灵兽幼崽的事情说了。
“是徒儿不够谨慎,后来才意识到那不是什么灵兽幼崽,而是情兽的成年状态。”李甚低头认错。
他问帝南华为何帮他时总是突然面露嫌弃厌恶,帝南华怎么可能把真相说出来,面色冷淡地转移话题:“以后遇到不认识的灵兽……还有灵草注意一些。还剩两天时间,为师带你去找法宝。”
“是,师尊。”在秘境中,和帝南华都是化神期,修为相差不大,三日三夜的双休只是补充了李甚的灵力,没能让他的修为更进一步。
他换好衣服,跟在帝南华身侧向目的地而去。
帝南华看见李甚就想起灵狮灵蛇和灵狼,那三日简直是他的噩梦,如果李甚不是他的爱徒,他绝对不会忍受去帮他。
正好他已经决定离开秘境后就和李甚分开,恢复师徒关系,仙魔大战后他回归本体,以后见面的机会少了,这段记忆终究会有被遗忘的一天。
从秘境出来时,在帝南华的帮助下,李甚的须弥芥子中多了两件防御法宝。
此时距离仙魔大战只剩七天时间,帝南华投入到备战当中,几乎没有时间见李甚。
李甚担心他疲惫太过,在结束议事后去见他,想要劝他主语身体,结果大师兄司马云延当时也在,李甚便没有说太过亲近的话,只沉默地站在一旁,听帝南华和司马云延闲谈,期间帝南华没给他一个眼神。
司马云延离开后,李甚见帝南华离开议事厅准备回寝殿,跟在他身后准备和他一起回去,路上帝南华一直没有说话,李甚心中忐忑,进了寝殿,听到帝南华一脸淡漠地说以后不必再双修,李甚心中的不安变成了真的。
李甚听完帝南华的话,面色微僵,强忍住难受轻声问:“师尊之前同徒儿双修,只是为了帮徒儿疗伤吗?”
帝南华颔首,姿态清冷出尘,“自然。”
“徒儿知道了。”李甚喉咙哽住,几乎以为自己发不出声音,但他还是顺利将话说了出来,只是声音沙哑难听,“师尊恩情,徒儿谨记在心,终有一日必当报答。”
“徒儿告退。”李甚躬身行礼后转身离开帝南华的寝殿。
原来秘境中帝南华的喜怒无常不是错觉,师尊一定早就想甩开他了。
从他成为孤儿的那一刻,就注定他不值得被任何人爱。
帝南华和花渲没有任何不同,靠近他,爱他,等他动了情,便觉得他无趣将他抛弃。
他不该爱上任何人。
李甚想。
第二日,议事过后司马云延照旧留下来同帝南华说话,帝南华却有些走神,司马云延立刻关心询问:“师尊可是有为难之事?”
帝南华道:“为师无事,你去忙吧。”
他只是忽然想起昨日李甚从他寝殿离开时的背影,有些忧心。
李甚的背影看起来伤心极了,和两人在山谷中相遇时的状态很相似。
当时李甚受了严重内伤,帝南华确信李甚昨日离开时身体并无大碍。
帝南华压不下心中担忧,无情道心隐隐松动,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他的修行一定会出问题。
帝南华来到李甚居住的地方,走进去才发现院中荒草丛生,可见已经许久没有人打扫。
是了,李甚自回来后一直和他住在一起。
可李甚昨日已经回来,打扫只是挥挥手的事,为什么不管?
帝南华用神识探查李甚在何处,几个房间都查过,整个院落连地下都没有放过,还是没发现李甚的身影。
帝南华面色凝重推开李甚房门,在他卧榻旁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封信。
信是给他的。
帝南华打开信封,拿出来看完上面简单的一行字,将信收进须弥芥子,立刻出了帝澜宫去人界找李甚。
师尊亲启:
徒儿有些难过,去人界散心几日,仙魔大战时会回来。
帝南华脑海中一直浮现出李甚那句“徒儿有些难过”,害怕他身体再次受内伤,心脏仿佛被人用针扎了几千下。
人界是仙界的几十倍大,帝南华不知去哪里找人,想起自己曾经和李甚一起去过的地方,立刻赶过去。
赶到时正值深夜,月光落下,帝南华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坐在房顶上饮酒。
帝南华来到近处,看见李甚喝一口酒便看一眼月,月光落在他的眼中,映出一潭忧郁。
李甚是因为他如此伤心。
帝南华再也忍不住心中悸动,脸色忽然变得苍白,唇角溢出血来。
第258章 炮灰攻23
帝南华发觉自己无情道心有破碎的危险, 知道自己对李甚动了情,如果再靠近他,很可能会道心破碎,修为一落千丈, 于是匆匆寻人而来又匆匆离去。
仙魔大战在即, 他不能因为私人感情弃整个仙界于不顾。
另一边, 木青烈自那日和崔角约定好赌注后, 一直想催促崔角认输给自己看看脸。
“不就是拿下黑纱看一眼吗, 有什么麻烦的。”木青烈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天起誓之时忘记了规定时间。
议事刚刚结束,今天花渲因故未至,崔角要去花渲的寝殿回禀今日议事结果, “右护法, 我要去见尊上, 没时间和你讨论赌约的事。”
崔角语气有些不耐烦, 这段时间花渲时不时无故缺席议事, 已经引起很多魔修不满, 崔角有些担忧。
他问过花渲到底因为何事才独自待在寝殿, 当时花渲面色倏地阴沉下来,崔角从未见过花渲如此生气, 便不敢再提, 由着花渲去, 反正有他和木青烈盯着,那帮魔修可能会人心浮动, 但没人敢造反。
木青烈心大,一点都不在乎崔角的语气, 闻言眼睛一亮,“见尊上?那我一起去!老木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尊上了。”
崔角不用想都知道木青烈为什么去见花渲, 不外乎想从花渲口中得知赌注结果。
崔角唯一露出黑纱的眼睛阴恻恻盯着木青烈,“你真要去?”
木青烈点头:“自然,我前两天就想去探望尊上了,自己一个人不好意思去,咱们两个正好做个伴儿。”
“那便来吧。”崔角没再同他纠缠,他本想仙魔大战后再告诉木青烈结果,让他晚一点美梦破碎,没想到木青烈上赶着求输。
木青烈如此坚持,崔角有什么理由不满足他。
两人一同前往花渲寝殿,来到寝殿大门外,被守卫拦住。
崔角拿出花渲给他的令牌,侍卫放两人进去,不过两人只能在外殿徘徊,内殿另外有结界,需要获得花渲的允许才能进入。
“尊上到底怎么了,整日闷在寝殿里,该不会东方羽也在里面吧?”
崔角还没来得及说话,木青烈已经兴奋地拍手道:“是了,这段时间见不到东方公子,尊上也总是不出寝殿,说不定两人正在一处……嘿嘿。”
崔角翻了个白眼,“猥琐。”
拿出有魔尊印记的传音玉佩联系花渲。
木青烈道:“怎么猥琐了,我只是合理猜测尊上在和东方公子双修……”
“你说东方羽在和本尊双修?”
花渲阴冷的声音从玉佩中传出,木青烈吓得冷汗直流,“尊上恕罪!属下说着玩的!”
“不这么想怎么会这么说,木青烈,滚进来看看本尊的寝殿里到底有没有你的东方羽!”
木青烈多半张脸都被浓密的胡须掩盖,崔角看不清他的脸色,但从木青烈的眼神能看出他现在十分惶恐。
崔角心中好笑,等花渲撤了二人禁制,立刻叫着木青烈一起进去。
巨大的寝殿中燃着焚花香,四周窗户大敞,风钻进来直接卷走焚花香浓郁的香气。
木青烈看得心中直呼心疼,焚花香有助于修行,加之原料产量极少,十分昂贵,也就是魔尊才能如此奢侈,边燃香边开窗。
花渲靠在贵妃榻上,两颊还蕴着不正常的红晕,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疲惫,特别像凡人单纯纵YU后的状态,崔角忍不住盯着花渲的脸看,试图从上面看出什么。
花渲已经被莫名的侵入折磨了许多天,昨日一早竟然产生了幻觉,不仅感觉到自己被侵入,而且还产生了同猛兽相交的错觉。
一天一夜下来,花渲被折磨的疲惫不堪,结果一上午的时间,感觉重新席卷而来。
他不得不又歇了一上午,崔角和木青烈来之前,他刚刚结束,寝殿里全是他的气味,不想被人闻出来,便燃了香,同时将窗户打开,等味道散尽才让两人进来。
单纯的情YU和双修不同,不仅对修为毫无裨益,且元阳丢失,十分伤身,这也是花渲懒洋洋没精神的原因。
“说吧,你二人一同来此所为何事。”花渲淡淡问。
崔角躬身行礼后开始向花渲复述议事结果,说完见花渲点点头,就知道今日定下来的军务没有问题。
“右护法,你呢?”花渲看向木青烈。
木青烈摸摸后脑勺,看向崔角求助,他忽然有些不敢说了。
崔角只当没看见。
花渲讽刺勾唇,“右护法对东方羽的倒是十分关切,你若喜欢他,本尊可以送……”
“尊上!”木青烈吓了一跳,赶紧惊恐拒绝,“属下不喜欢东方羽,尊上不要把他送给属下!”
看见木青烈的神色,花渲知道他是真的不想要东方羽,微微眯起眼睛,神色不明地问:“不要东方羽,你为何频频提起他?”
崔角在一旁垂着眸子不说话,木青烈顶着花渲的目光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咬咬牙,老老实实把自己和崔角赌约的事情说了。
“尊上,属下实在想看看左护法的脸,才有此一赌,请尊上恕罪。”
花渲没说话,寝殿里安静的落针可闻,木青烈偷偷抬起头看花渲的脸色,却见花渲眼中竟浮现出痛色。
木青烈怔然。
“是李甚。”花渲再开口,眼中的神色已经尽数收敛,“本尊所爱之人,是李甚,右护法,输的人是你。”
从魔尊寝殿出来,木青烈依旧有些恍惚,“尊上怎么会喜欢李甚?那东方羽呢?当初尊上可是为了救东方羽才受伤的,东方羽还为了尊上回仙界取药,崔角,我实在想不明白。”
崔角冷淡道:“爱情是爱情,恩情是恩情,不能混淆。况且东方羽已经承认他来魔界蓄意接近魔尊是为了做仙界的探子,如此居心叵测之人,尊上有何必要同他谈感情?”
木青烈听完崔角的话,立刻反应过来,“水牢里的人是东方羽?”
“是。”崔角在岔路口停下,盯着木青烈。
木青烈被他幽幽的目光盯得不自在,“怎么了?”
崔角抬手拍拍木青烈的肩膀,“右护法,赌约输了,记得刮胡子。”
木青烈:“……”
*
仙魔大战日期越来越近,帝南华分明已经不见李甚,也控制自己不再想他,无情道心的状态却越来越严重,金色的内丹上是道道裂纹,仿佛随时都会碎成齑粉。
十二仙尊本身不能参与仙魔大战,帝南华只能勉力强撑,如果他的分身此时退了,仙界众人军心涣散,以魔界噬杀的程度,仙界众人抵抗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魔界攻破,之后的结局必然是被花渲带领的魔修大肆屠杀。
只要他再多坚持几日,等仙魔大战结束,仙界胜了,到时无论发生什么都没关系。
曾经帝南华认为修炼成仙是最重要的事,他曾为此摒弃自己的七情六欲改修无情道,却不曾想有一天会遇到自己的情劫。
哪怕成了无心无情之人,他还是为李甚动了心。
哪怕结局是修为尽失,他竟也不觉得太难过,只是有些后悔,如果他没有改修无情道,他和李甚是不是能有好结果。
很快到了仙魔大战这日,仙魔两界精英齐聚交界处,黄沙漫天,司马云延看着对面黑压压一片,站在帝南华身侧,神色凝重地道:“师尊,今日我试着联系小师弟,却怎么都联系不到,小师弟很可能被发现了。”
帝南华淡淡道:“这是他的选择,他该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
哪怕东方羽嘴上说得再好听,帝南华也能一眼看出他去魔界不单单是为了做探子,他必然别有所图。
就像当初东方羽接近他,同意目的不纯。
第259章 炮灰攻24
仙魔两界将领齐聚阵前, 魔界那方荤素不忌,盯着仙界修士们满嘴荤话,仙界众人气得脸红,誓要杀了这群不要脸的恶人。
终于, 魔尊和仙尊在万众瞩目中出现在两军最前方, 一个乘黑鹰, 墨绿长发如瀑, 肤白唇红, 黑眸妖异,宛如地府艳鬼;一个乘仙鹤,黑发白袍, 神情冷淡, 仙气飘飘, 气质清冷出尘, 恰似天上谪仙。
两人同时出现, 前方的仙界修士和魔修们看见两人的容貌后都大吃一惊, 魔界最噬杀的魔尊花渲和仙界十二仙尊之首帝南华竟然长着同一张脸!
崔角面色凝重, 已经剃去胡须露出英俊脸庞的木青烈不适应地摩挲着下巴,忍不住张大嘴:“我滴个乖乖!这是什么情况?”
仙尊座下十一个弟子除了司马云延, 都是今日初见仙尊真容, 此时心中惊涛骇浪自不必说, 司马云延自然也是惊骇至极,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 面上一片淡然,维持着大师兄的淡定, 对师弟师妹们道:“何必如此惊讶,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两个陌生人容貌相似很正常。”
仙界之人被司马云延三言两语安抚,魔修们却在木青烈的带领下开始在对面叫嚣,说仙尊其实是魔界探子,让他们速速归降。
“不要听他们胡言乱语,区区魔尊,怎敢和仙尊相提并论!”司马云延冷哼。
所有人中,只有帝南华神色正常,他早就猜到自己同花渲容貌相似,只是没想到竟然达到了几乎一模一样的程度。
怪不得李甚当初一眼都不肯多看他。
想到李甚曾经被花渲抛弃,伤心到伤了修为根本,抗拒治疗,差点成为凡人,帝南华面色愈发冰冷,淡色的眸子对上花渲的黑眸,眼神中射出一道道冰刃。
花渲皱了皱眉,自然接受到了帝南华的情绪。
他缓缓眯起眼睛,仔细打量面前的仙尊帝南华。
这就是李甚孺慕至极难忘恩情的师尊?怎么会和他长得如此相似?李甚是不是因为帝南华的脸才会喜欢上他?
阴沉的雾气在黑眸中弥漫,花渲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神色阴郁,“帝南华,李甚呢?”
他问出来的同时,招出本命长鞭抽向帝南华。
他在对面看见了十一个穿着华贵的年轻男女,那些必然就是李甚的师兄师姐,东方羽还被关在水牢,只有李甚不见人影。
李甚是不想见他吗?
花渲想到这里,手上动作一滞,帝南华手中长枪毫不犹豫刺向花渲的眉心,声音冷冷道:“无情抛弃甚儿的渣滓,没有资格唤甚儿的名字!”
花渲翻身躲开帝南华的攻击,脚尖一点飞到空中,一息之间已经和帝南华打了个来回。
下面魔界和仙界众人见两人已经打起来,立刻抄起武器向前冲,霎时间,仙魔两界交界处黄土漫天,杀声阵阵。
帝南华口中指责花渲,却想到自己在不久前也抛弃了李甚,害的李甚连帝澜宫都不想回,心中一痛,动作微微凝滞。
花渲自然不会放过机会。
奈何两人修为相似,且莫名有默契,总是能预料到对方下一招,一时之间谁都伤不到谁。
“呵!你身为李甚最孺慕的师尊,放任其他师兄师姐欺凌李甚,替东方羽来魔界做探子,你哪里来得脸面指责本尊!”花渲嘲讽道。
“快说李甚在哪,为何他没有来!”花渲一直期待能在仙魔大战再见李甚,和他解释清楚当初的误会。
帝南华眸光微黯,“与你无关。”
当初李甚留下纸条说会在仙魔大战时回来,帝南华知道李甚是守信之人,绝不会无故不来,除非他出了事。
帝南华知道自己不应该过多谈论李甚,他金丹上的裂纹越来越多,每想一次他,每提一次他,都在加速金丹的崩塌。
可他面对李甚曾经爱过的花渲实在忍不住怒意。
“你可知甚儿离开魔界时是什么状态!”李甚因为他受了那么多苦,帝南华不允许花渲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花渲听出其中蹊跷,顿时有些紧张,“李甚他怎么了?”
对话一直在进行,两人手上的力气没有丝毫收敛,每一招都杀气腾腾,恨不得立刻将对方杀死。
黑色长鞭卷住银白长枪,花渲用力将帝南华拉到面前。
帝南华淡色双眸闪过杀意,“他为情所伤内伤严重,却不肯回帝澜宫治疗,一心求死。”
帝南华一字一顿,听得花渲心口一窒。
帝南华同样不好受,接着道:“如果不是我恰巧在周围猎杀灵兽,甚儿此刻已经成了尸体。”修为尽失变成凡人,李甚根本无法在仙界生存。
“花渲,你们已经情断义绝,你没有资格向我询问李甚的事。”
“你在说谎。”花渲不肯相信帝南华话,他一想到因为自己大意中了东方羽的计,差点永远失去李甚,心脏都在滴血。
花渲黑眸覆上一层赤红,帝南华手腕一抖,长枪挣脱长鞭,帝南华顺势踢了花渲一脚,两人再次拉开距离。
“噗!”帝南华一脚正中花渲心口,花渲吐出一口鲜血,在空中摇摇欲坠。
只要帝南华此刻杀了花渲,魔界众人必定军心大乱,仙界顺利将其击退。
然而在花渲吐血的一刹那,帝南华那可遍布细痕的金丹终于承受不住帝南华过度的情绪翻涌,瞬间碎成齑粉,帝南华脸色惨白,身形晃了晃,从空中落下。
花渲虽然不知帝南华明明已经要赢了,突然出事,但他对此乐见其成。
帝南华是李甚师尊,他杀了帝南华,肯定会惹怒李甚,如今正好,帝南华自己出事掉进战场,被无数魔修撕碎,就不关他的事了。
花渲唇角控制不住的弯起。
“师尊!!!”李甚因为路上耽误了时间,来到仙魔大战战场时战争已经开始,花渲和帝南华的身影在空中十分醒目,李甚同时看见都曾经抛弃过自己的两个人,一时心中萌生退意,没有立刻过去帮帝南华,哪知下一刻就看见帝南华从空着坠落。
李甚立刻飞过去,在帝南华落地之前及时抱住他,心脏差点从胸腔里面跳出来。
“师尊,你怎么样了?”李甚低头,看清的脸色,立刻低头贴上帝南华的额头,将神识探入,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原本金光灿灿的金丹竟然消失了。
金丹消失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李甚更清楚,曾经他因为情伤,金丹差点碎裂,帝南华坚持同他双修才重新修补好。
李甚抱住他的手臂忍不住用力,“师尊,我这就带你回帝澜宫,你别担心,会好的。”
帝南华听到李甚颤抖的声音,艰难睁开眼睛,“甚儿,你来了,为师没事……咳咳……”鲜血从帝南华唇中咳出,接着一股股冒出来,很快帝南华胸前的白衣染上一片血色。
“我知道,师尊你不要说话了。”李甚心脏被紧紧揪着,帝南华在他心中一直是强大的,如今看到他虚弱至此,李甚感觉到了久违的窒息感,好似回到了当初被花渲抛弃的时候,整个人被茫然和无力包裹,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出。
帝南华虚弱的说不出话,在李甚怀里缓缓闭上眼睛。
李甚刚要带帝南华走,花渲追过来拦住他,“李甚,你师尊不是我杀的。”
花渲不希望李甚因此和他产生隔阂。
李甚冷漠地看向花渲,“让开,我师尊还没有死。”
花渲从未想过李甚有一天会用如此冰冷的态度对待自己,一时怔愣,回过神来李甚已经抱着帝南华离开。
花渲目光沉沉,看着李甚离开的方向,那是去帝澜宫的方向,而帝澜宫在仙界。
此次仙魔大战,魔界必须要胜。
花渲只有去帝澜宫才能见到李甚。
“仙尊已死,本尊两界无人能敌,众魔修随本尊杀进仙界。”花渲此时尚且淡定,他冷静击破仙界修士的士气,带领魔修一步一步杀入仙界。
一路上到处都是仙界修士的血,进入仙界后,花渲没有限制魔修杀人,直接将战场交给崔角和木青烈,抓了仙尊座下大弟子司马云延将其折磨的奄奄一息,才高高在上,用那双幽暗的黑眸盯着他道:“带本尊去帝澜宫,本尊饶你一命。”
花渲抬手就能抹杀他,司马云延已经快被折磨崩溃,心中恐惧到了极点,听到花渲的话忙不迭点头,“我带你去!”
花渲讽刺一笑:“光风霁月的仙界大师兄,竟然是个孬种。”就是这种人在欺负算计李甚。
第260章 炮灰攻25
花渲带人杀进帝澜宫, 帝澜宫守卫们看见花渲的脸一愣,下一瞬便被花渲毫不留情抬手湮灭。
一直杀到仙尊寝殿,花渲被一道结界拦住,回头对身后众人道:“你们且去别处。”
“属下遵命!”魔界之人早就按捺不住, 一听花渲让他们自己行动, 立刻满眼闪烁着嗜血的兴奋到各处烧杀抢掠, 一时间帝澜宫哀嚎漫天。
整个仙界火光四起, 到处都是鲜血, 仿佛人间炼狱,仙界之人本以为有仙尊在,魔界之人必输, 哪知才不过半日, 他们便得知仙尊陨落, 魔尊带领魔修们杀了进来。
帝南华寝殿的结界是他本体所设, 以花渲的修为, 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解开的。
花渲站在寝殿外, 无人知晓他内心正在受着怎样的煎熬, 心中怒气又是如何积蓄,正待喷涌。
花渲不清楚李甚和帝南华在里面的情况, 脑海中不可抑制地想起帝南华那张和自己相似的脸。
李甚如此孺慕帝南华, 看见帝南华受伤立刻慌了神, 一点都不在意他刚刚吐了血,是不是说明在李甚心中帝南华比他重要?
可是李甚给他刻了木雕, 帝南华有吗?
花渲在寝殿外用尽各种办法都没能解开结界,一个时辰过去, 魔修几乎将仙界修士屠杀殆尽,甚至扬言要“治一治”天道偏心眼的毛病, 叫嚣让天道看看谁才是仙界未来主宰,未曾想,下一刻天道降下天罚,粗壮的紫色闪电一道道劈下来,魔修没有反应过来,看见天罚落在面前才惊恐躲闪,此时已经晚了,魔修们都没来得及哀嚎就化为了灰烬。
同一时间,寝殿外的花渲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迅速躲开第一次天罚,然而第二次天罚来临的既迅又猛,直直劈在花渲头顶,花渲身上所有防御类法宝开启到最大也没能抵挡。
花渲五脏六腑都在流血,苍白的皮肤上露出雷电般的青紫痕迹,他还活着,但马上就要死了。
可能是因为笃定花渲活不了,天道没有再管他。
此时仙界依旧哀嚎漫天,只不过哀嚎之人变成了魔修。
天罚不要钱似的往下降,花渲抬头看着不远处道道天罚,那颗想要压仙界一头,让天道认错的心终于死了。
他们魔修就应该在灵力枯竭的魔界阴暗的活着,只有被天道偏爱的正道修士才有资格在仙界修炼。
花渲狼狈倒在地上,黑眸中仅剩的光一点点熄灭,缓缓闭上眼睛。
他没有注意到,面前寝殿的门从里面推开。
李甚好不容易安抚住帝南华,用各类治疗丹药让帝南华的身体维持住现在的状态,哪知正要同他双修继续修补开始破败的身体之时,帝南华的皮肤上突然浮现出青紫色瘢痕,一道道如同闪电,帝南华也在瘢痕出现时身体痛苦地蜷缩起来,李甚连忙查探帝南华身体的情况,才发现他竟然不知为何受了严重内伤,没有修为内丹保护的五脏六腑像是被人用刀劈砍过,道道伤痕不停溢出鲜血。
【啊啊啊宿主怎么办!两个主角受都快死了!!!】系统111从未如此惊慌失措。
它怎么会知道在任务快要完成的时候还有这么一道坎,【天道劈了寝殿外的花渲,严重的内伤反噬给了帝南华,帝南华的分身维持不住,马上就会消失,宿主你快离开寝殿,带着花渲去后山找帝南华的本体。帝南华无情道心破碎,只有和花渲重新融为一体才有活下来的机会!】
系统111话音刚落,床榻上的帝南华身影忽然消散,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事情紧急,如果不快一点,后山的帝南华本体也会出事。
李甚推开寝殿大门,看见倒在地上的花渲,立刻走到他面前将人抱起来。
花渲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死了,想到死前连见李甚一面都见不到,花渲竟比刚刚得知自己永远斗不过天道还要难受。
直到他被人抱起来,整个人躺进熟悉的怀抱。
“别动。”李甚安抚地贴了贴花渲的额头。
一瞬间花渲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然而很快,李甚的额头离开,他重新变得虚弱,艰难地睁开眼睛只能看见李甚的下巴。
“李……”破碎的内脏随着乌黑的血一起呕出来,花渲想在死前告诉李甚他爱他,可惜只说出一个字身体就开始痉挛,血越来越多,花渲胸前几乎湿透了。
“花渲,闭上嘴!”李甚加快脚步,手有些抖,如果花渲不能活,帝南华也活不了。
花渲感觉到李甚的难过,没办法安慰他,只能努力闭上嘴,把不断涌上来的血咽下去。
终于到了到了后山,李甚来到帝南华闭关之处的,帝南华已经晕了过去。
本体的情况比分身还要严重,帝南华的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已经变得青乌,整个人像一尊马上要碎掉的谪仙玉像。
李甚将花渲放到帝南华身旁,俯身当着花渲的面将唇贴在帝南华的唇上将体内的灵气度给他。
旁边的花渲感觉李甚在吻自己,担心李甚不喜欢自己唇上的血腥气,慌忙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面前只有一团空气。
可唇被吻的感觉依然存在,李甚在哪?
李甚的灵气将帝南华从濒死边缘救了回来,花渲也在从中受益,有了说话的力气。
“李甚……李甚……”花渲声音颤抖。
李甚走到花渲面前,神色疲惫:“我在。”
花渲看见李甚的脸,松了一口气,忍着疼痛露出一点笑容,“我看到了你为我雕刻的木雕,我一直……带在身上。”
李甚看着花渲诉说自己对李甚的爱,“都是东方羽从中捣鬼,我已将他关在水牢里,让他受尽万千苦楚才会杀了他。李甚,我是爱你的。”
李甚沉默的目光让花渲有点慌,“你不信我吗?”
“不。”李甚摸了摸花渲苍白的脸颊,“我信你。”
还没等花渲放下心来,就听李甚接着道:“我信你爱我,可是和你分开后,我爱上了别人。”
花渲脸僵住,定定看着李甚的眼睛仿佛失去了灵魂,过了许久,花渲面无表情道:“你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李甚轻轻摇头。
花渲又开始忍不住呕血的YU望,他想起帝南华和他在战场说过的话,李甚差点因为太喜欢他死去,是谁让他再次活了过来?
“是……帝南华。”花渲转过头,看见躺在自己身旁昏迷中的仙尊,轻声道。
“是。”
李甚的肯定几乎将花渲打入地狱,原来李甚是先爱上的他,如果不是他突然冷落李甚,李甚根本不会爱上自己的师尊。
眼前的事实终于让花渲陷入了绝望。
帝南华脸色跟着变化,李甚俯身给帝南华度灵气,花渲这次终于看见了。眼前的一幕如此残忍,可唇上的触感又让他疑惑。
而且明明李甚在给帝南华度气,他却也幻想出了同样的感觉,就像之前无数次莫名其妙的欢爱感……
“师尊多年前转修无情道。”李甚起身后对花渲道,“人的七情六欲不可能凭空消失,师尊便想出一个办法,将自己的七情六欲摒弃,顺利修炼无情道,并因此飞升成仙。”
“花渲,你就是师尊当初摒弃的七情六欲所化,你们双体一魂,所以才会在极端的刺激下产生相同的感觉。”
花渲一开始觉得李甚是在说谎,可李甚的眼神极度认真,他听进去后,忽然想到那莫名其妙侵入的欢爱之感正是自李甚离开魔界后出现,脸色倏地变了。
李甚继续道,“我也是偶然知晓师尊在你我双修之时会有感觉,才有此猜测。如今你们皆身受重伤,师尊道心破碎,无法再修炼无情道,必须和你重新融合,你们才能一起活下去。”
花渲听懂了,嫉妒噬咬着他的心,他看向李甚的目光充满了愤恨:“我不可能帮他,我不会和他融合,让他死吧,他死了你就……”
“他死了我也不会再次爱上你。”李甚打断花渲。
花渲漆黑的眼底升起茫然的痛苦,他这么爱李甚,李甚怎么能不爱他。
花渲付出一定要得到回报,他不允许李甚不回应他同样的情感。
“如果你们不融合,两个人都会死,只有我自己活下来。”
花渲勾唇讽刺一笑,正要说话,再次被李甚打断,“我不喜欢自己一个人活着,所以我会再找一个爱人,疼他,宠他,让他得到我所有的爱。”
“不行!”花渲光是想象已经难受的快要窒息,“李甚,你敢!”
被花渲通红的双眼瞪着,李甚面无表情,“你都死了,我敢你又能怎么样。”
“花渲,想要得到我的爱,就和帝南华融合,你只有这一个选择。”
以花渲的脾气,想要让他同意和情敌融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李甚只有用这个办法才能刺激他,让花渲和帝南华一起活下来。
“我只问你一遍,花渲,你愿不愿意和帝南华重新融合?”
李甚看向花渲的目光毫无感情,花渲忍不住想自己回到帝南华的身体,李甚是不是就会用那双饱含爱意的眼睛注视他。
“我……愿意。”花渲无法抵抗李甚给出的诱惑,期待地问,“在融合之前,你能不能亲我一次?”
“不能,我现在并不爱你。”李甚毫不犹豫斩断花渲的期待。
花渲神情黯淡下来,勉强道:“我知道了。”
李甚不给他分毫希望,不过是怕他后悔不同意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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